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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之桃李满天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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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信芳回去后便埋头写信,何子佩吓了一跳,问:“你不是不愿意他们牵扯进来吗,怎么……”

    “他们六年来一直未断过我们的花销,这两年甚至源源不断的朝这边送书,这么大的动静能瞒得过谁?”秦信芳沉着脸道:“何况他们是我的师兄弟,是我的同科同年,又是知交好友,有这些关系在他们早就牵扯其中了,以前我不过是不愿将事情扩大,免得让大楚陷入内斗中,我一人之苦并不算苦。”

    秦信芳看向妻子,伸手握住她的,沉声道:“只是连累了你们跟着我一块儿受苦。”

    何子佩淡然的笑问,“那今儿怎么又改了主意,难道现在觉得自苦也是苦了吗?”

    “我看到黎兄的墓碑上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他曾是杏林中最优秀的圣手,假以时日,医正的位置必是他的,多少大夫以他为楷模,如今他死在这里又有谁知,”秦信芳心绪起伏,红着眼眶道:“子孙不肖,他黎家四代祖宗积累的家业一下就毁了……子佩,我只是突然觉得有愧于祖宗,我常想只要将景云安排好就行,他本就是良籍,我平不平反都行,不用为他一个继续掺和在夺嫡一事中,可我却忘了长眠于地下的祖宗,如果我死在琼州,谁还会记得我汝宁秦氏,谁还记得给父亲母亲和祖宗们扫墓上香?我与黎鸿并无不同,全是不肖子弟。”

    何子佩泪流满襟,紧紧地回握秦信芳的手,“骏德,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父兄虽人微言轻,却也有同年同科相连,让他们帮你。”

    秦信芳捏了捏她的手笑道:“这事你不用管,只要照顾好我们的起居就行,有空便教宝璐弹弹琴,下下棋,以后她要跟着我们回京,那便不能太差。”

    何子佩点了点头。

    黎宝璐和顾景云抱在一起睡在一张小床上,他们并不知道两个大人做下的决定,只是互相依靠在一起取暖。

    顾景云察觉到胸前的睡衣又湿了,他有些手足无措,笨拙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别伤心了,你没有祖母还有我呢,我不也没有祖母吗?”

    黎宝璐缩着身子躺在他怀里静静地伤心,一点也不想理顾景云。

    顾景云隐约知道黎宝璐失去了最后一个疼爱她的血亲,现在,只剩下他与她最亲近了。

    顾景云抿了抿嘴道:“你别伤心了,你好歹还有祖父母与父母的疼爱,我除了母亲外,父族那边的亲戚都是恨不得我死的,所以你比我强多了。”

    “……”黎宝璐闷闷的道:“你还有舅舅和舅母呢,他们可疼你了。”

    “他们也疼你,所以你别伤心了,你伤心了,他们也要伤心的。”顾景云蹙眉道:“惹人伤心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会惹人厌的。”

    黎宝璐愣愣的张大嘴巴看他,这是在安慰她吗?这分明是威胁嘛。

    顾景云见她不哭了,以为自己说的话奏效了,再接再厉道:“你再哭我也会不喜欢你的,到时候把你赶出去不让你睡我的屋了……”

    这熊孩子!

    黎宝璐憋红了脸,干脆闭上眼睛大哭起来。

    震耳的哭声在耳边响起,顾景云吓了一跳,爬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涨红了脸道:“你,你别哭了,我不赶你就是了……”

    黎宝璐继续闭着眼睛哭,她本来就伤心,哭着哭着更伤心了,眼泪一下就没止住的哗哗往下流,臭小子,叫你惹我,我哭给你看!

    顾景云见她哭得打嗝,吓得脸色都白了,一边去拍她的背,一边去帮她擦眼泪,使劲儿的强调道:“我刚才都是吓你的,我喜欢你,舅舅舅母也会一直喜欢你的,我们不赶你,你快别哭了……”

    黎宝璐勉强收住哭声,却因为哭得太狠不停的抽泣,一下没停住。

    顾景云见她哭得眼睛鼻子都是红的,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将她拉起来抚背,“你气性也太大了,不过白吓你一句便哭成这样……”

    黎宝璐抽泣着不说话。

    从书房里急匆匆赶来的秦信芳何子佩直接推门进来,焦急的跑进来问:“宝璐怎么了?可是梦靥了?”

    两个大人以为黎宝璐是因为万氏去世做噩梦了,何子佩心疼的抱着黎宝璐安慰,“没事了,有舅母在呢。”

    黎宝璐乖巧的躺在她怀里,默认了这个说法。

    顾景云见她没趁机告状松了一口气,盘着腿坐到一边。

    何子佩抱着黎宝璐安慰了一会儿,看向秦信芳道:“不如今天晚上让她与我们睡吧,这孩子估计是被吓到了。”

    宝璐再懂事聪明也才不足四岁,万氏去世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何子佩想带她睡几晚。

    顾景云闻言嘟嘴道:“舅母,我能照顾好她,不用你带。”

    黎宝璐也不想睡在秦信芳和何子佩中间,勉为其难的原谅顾景云,伸手去抓住他的,小声道:“舅母,我跟景云哥哥睡,我不会哭了。”只要顾景云不再惹她。

    何子佩心疼的摸她的脑袋,这孩子可真懂事。

    秦信芳却瞥了外甥一眼,对何子佩道:“宝璐对景云还更熟悉呢,让他们俩睡一块儿吧,我们回去。”

    临走前秦信芳警告的看了顾景云一眼,道:“景云,你比宝璐大,可不能欺负妹妹,知道吗?”

    顾景云红着脸应下。

    等人走后黎宝璐就躺到床上,拉过小被子自己盖上,一点也不理顾景云。

    顾景云坐在一旁挠了挠脑袋,最后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边,半响才小声道:“我刚才真是吓你的,并不是真的赶你走。”

    黎宝璐就哼了一声,顾景云见她理他了,立时松了一口气,往她身边挪了挪道:“我就是不想你为你祖母再伤心,我母亲说哭多了伤身,你年纪还这么小就总是哭,以后怎么了得?”

    黎宝璐翻了一个身对着他,道:“可我哭过后觉得好多了,哭太多是不好,但我觉得憋在心里也不好。”

    顾景云沉默了一瞬道:“我母亲就从来不哭,不管多苦她都不哭,是不是因为这样她的身体才越发不好?那我要不要也把她惹哭?”

    黎宝璐:“……”这孩子的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

    顾景云已经开始想惹哭秦文茵的方法,黎宝璐却已经疲惫的睡过去了。

    她的年龄小,又熬了两天,本来是伤心的睡不着,刚才一哭将心中的郁气散了大半,疲惫涌上来一下就睡着了。

    顾景云还没想出如何惹母亲大哭就要开始上学了,两小孩很快就察觉到不同了,秦舅舅比以前更加严格,特别是对顾景云,以前他是担心这孩子慧极则伤,所以压着他的学习进度,这次却主动帮他指定合理的学习计划,不再压制他的发展了。

    而黎宝璐也被何子佩抓起学习更多的东西,要求同样严格,两个孩子再没多余的心思想别的,每日奔波学习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占去了,余下的时间自然是黎宝璐拉着顾景云去散步玩耍,争取让他的心理也健康发展。

    黎宝璐因为还要习武和学医,时间安排得特满,因此没察觉到什么,顾景云却发现舅舅与外界的联系紧密了不少,以往只有外界给他送信,舅舅一年也难得写几回信的,但这近一个月来他便往外寄了五封信,这还是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呢?

    顾景云想不明白舅舅要做什么,但他却知道自己的学习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因此收敛脾气认真的跟舅舅学习,轻易不出去招惹是非,一时间,一村的孩子竟然相处融洽起来。

    顾景云依然每日教张六郎和张二妹识字,张六郎每日回家再把学到的内容教给哥哥们,张大郎看在他的面子上一咬牙一跺脚便放弃了继续抢劫盘剥村里的孩子。

    与其惹恼顾景云断了学习的机会,还不如少收那些海货呢,虽然会少赚一些钱,但与学习机会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而村里的孩子看到了顾景云的能量,对他更加讨好了,即便心里依然不喜欢他的人见到他时也是笑眯眯的。

第四十六章 成长

    顾景云很满意村中的这个氛围,他不会再被孤立,也可以放心的去任何地方玩,不用再担心被别的小孩堵着揍。

    他找到了制约村中孩子的办法,很乐意将自己的教学范围扩大,首先得益的便是对他友好或讨好的人,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讨好他有肉吃!

    作为深谙讨好之道的张一言首获最大利益,利用顾景云的良民身份往来于县城和罪村,做起了生意,仅差额税收就赚了不少。

    当然,这个不少是相当于罪村的孩子们而言,对于县城里的商人们来说,几两银子的利润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可对罪村的人来说,一趟几两银子的收益已是巨大的利益,顾景云也凭此积累了第一份资金。

    前后两世都是奉公守法好公民的黎宝璐看得心惊胆战,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了,“要是被县衙发现怎么办?”

    这可是偷税漏税啊,或许是因为同样的身份,张一言并不会将货物的收购价格定得很低,比他们亲自运货进城纳税后的收益还高些,所以他们就是单纯的在赚偷税的钱。

    黎宝璐翻过大楚律法,像顾景云这样的行为轻则仗责罚款,重则流放,到时候被抓到,那可真是一家子都是罪民了。

    顾景云却不以为然道:“我们有分寸,并不垄断海货,城门口的卫兵不会发现,即便发现了也与我无关。”

    “可张一言用的是你的户籍……”

    “是啊,是张一言在用,”顾景云不在意的道:“但我才五六岁呢,户籍丢了很正常。”

    “你要把事情推到张一言身上?”

    “不,是张一言要把事情揽在他身上,”顾景云冷漠的道:“我给他指出这条路时就说好了,出事了他担着,反正他已经流放到琼州来了,再流放又能流放到哪里呢?”

    黎宝璐目瞪口呆。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将户籍给他后又包了所有成本却只分红一半?因为他承担了潜在的风险,他的这条命值一半分红。”

    黎宝璐沉默半响才问,“你很缺钱吗?”

    “不缺,但他们缺,”顾景云道:“吃饭,买肉,买笔墨纸砚都需要钱,甚至他们以后还要走通关系尽早到向善村去,他们需要大量的钱,但打渔和种地连他们都养不活,如何存钱?”

    “我给了他们一条通天的大道,但道上满是荆棘,能不能趟过去就看他们各自的本事了。”

    “你就不怕他出卖你?”黎宝璐纠结道:“到时候他要是受不住刑罚说一切的幕后主使是你呢?”

    “你信吗?”

    “我信!”

    “但别人不会信,”顾景云起身在她跟前转了一圈,道:“我今年才五岁多,世间有多少人会相信他的说辞?”

    好吧,顾景云的年龄是天然的优势。

    “既然不为了赚钱,你为何要主导此事呢?”黎宝璐不觉得顾景云会那么好心的替他们着想。

    顾景云闻言笑道:“为了让他们没有时间和精力找我麻烦啊,你看,我只出了十两银的成本和一张可能遗失的户籍就让他们乖乖的听我的话,你不觉得这个成本很低吗?”

    黎宝璐觉得顾景云这孩子太可怜了,为了不挨揍可谓煞费苦心。

    顾景云不知道黎宝璐对他的同情,只是愉悦的翘起嘴角。

    舅舅说他在这里远离朝堂,因为不知朝中情势如何,许多棋子都不敢用,只能先与旧人联系,慢慢试探出朝中情势后才能布局。

    但这里距离京城太远了,什么消息传递到这里都过时了,可见消息的重要性。

    就连小小的宝璐都会嘱咐进城的人到衙门的布告墙那里看看最新的消息,可见信息流通有多重要。

    上次他们去县城就是因为信息不流通才不知道加税之事,要不是他带了多余的钱去,他们不是被扣掉货物就是返回,白费两天时间。

    他是看不上张一言赚的那些钱,却稀罕他带回来的各种消息。

    比如,上一次张一言与广州的一个商人搭上了话,他便知道广州知府早在三个月前就因儿子强占他人店铺被革职查办,新换上来一位知府姓涂,因为不喜商人,广州的买办们很是头疼……

    再比如,张一言将他师父打到的猪皮,兔皮卖给县衙的衙役,他便由此得知琼州府的地主乡绅及商人都很不喜现任县令,因为县令大幅度提高了他们所需履行的赋役,众人联合起来压制县令,使得县令在琼州府内举步维艰,在县衙工作的衙役很是抱怨县太爷脾气大,不好伺候……

    当然,这些事顾景云是不会与黎宝璐说的,因为他觉得她的智商用来学习已经很费劲儿了,再来思考这些问题就太勉强了。

    但顾景云不说,时间久了黎宝璐也会察觉。

    因为他与张一言说话时从不避着黎宝璐,一开始她还能把他们说的事当八卦听,觉得两个小屁孩还挺八卦,小小年纪就爱说这些闲话,她当时还拿出大人的派头教育顾景云不要背后说人闲话,更不要传闲话呢。

    谁知……

    随着话题越来越深入,越来越详细,连县太爷当天睡在哪个姨娘房里张一言都能告诉顾景云时,黎宝璐才发觉不对。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情报吗?

    她竟然一直当八卦在听!

    黎宝璐这才深切的感受到自己与顾景云的智商差距,幸亏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不然真是一个小孩可怎么和顾景云相处呀。

    黎宝璐觉得在智商上追赶顾景云是不可能了,她只能力求其他方面远胜于他,免得以后被他压死。

    所以黎宝璐对武功与医术下了死力,在八个月后终于练出一丝内力,让头发都快白的白一堂大松一口气。

    他生怕自己生平唯一的徒弟是个只会招式的莽妇,要知道在武学的境界上从来只以内力来论,你招式再精妙没有内力支撑有什么用?

    八个月了,他精心教导了八个月才练出一丝气劲他容易吗?

    白一堂几乎是老泪纵横的捧着黎宝璐,让她循着才练出来的气劲多练了两个周天,一再叮嘱道:“你一定要记得这个感觉,别睡一觉起来又忘了,你年纪再小也没几个八个月等了,人生苦短啊!”

    黎宝璐认真的点头,“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日进千里的。”

    白一堂对她的大话已经免疫,道:“师父谢谢你,不用日进千里,只要不退步师父就很高兴了。”

    谁知道黎宝璐还真是日进千里,内力蹭蹭的稳速往上涨,速度比之曾经天才的白一堂快了许多,很快就超过很早就练出气劲来的顾景云。

    白一堂观察许久后总结道:“这是厚积薄发啊。”

    黎宝璐没与白一堂解释,其实她天赋不错,只是以前练不出内力便双眼抓瞎,完全不知道如何去控制,现在练出那丝气劲,她几乎一坐下冥想便能入定,入定后就能感受到那丝气劲,再要循着自己早了熟于心的途径运功锻炼就太简单了。

    她每天晚上坐定一个时辰,每日清晨早早起床迎着朝阳再入定一个时辰,内力自然是蹭蹭的往上涨。

    练出了内力,再要学武功招式就更容易了,她把它们当操来练,几乎一年一套功夫的学,很快就把白一堂压箱底的功夫学拳了。

    白一堂瞪眼,黎宝璐便又从第一套开始练,务求将功夫练熟,再挑出一套刀法,一套拳法专练,务求专精。

    至于医术,没有人教导,她只能自学,好在罪村中人数不少,方圆二十里内的罪村村民都愿意给她当小白鼠。

    没办法,黎博去世后罪村就没大夫了,大家看不起县城的大夫,黎宝璐有个御医祖父,大家对她的信心很足,最关键的是黎宝璐给大家看病不要钱,碰上她有药连药钱都不要。

    虽然那些药都是她进山采的,还是她自个炮制的,药效有些不明。

    黎宝璐的医术就在大家的“大力支持”下越来越好,至少常见病是没问题的,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找来,她几副药下去就好了。

    秦信芳见了高兴不已,在白一堂宣布黎宝璐的武功也可以出师后的第二天他就把两个孩子找来,道:“你们也该离开琼州了。”

第四十七章 师徒

    黎宝璐呆呆的问道:“去哪儿?”

    顾景云则绷直了脊背,目光炯炯的看着舅舅。

    秦信芳见了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的不错,我同意你们出去游历了。”

    顾景云眼中迸射出亮光,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黎宝璐也兴奋起来,“我也能去吗?”

    “当然,”秦信芳看着她笑道:“我可不放心景云一个人出去。”

    顾景云瞥了她一眼道:“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启程了。”

    黎宝璐迷糊的看着他。

    “好了,宝璐去找你舅母一块儿收拾东西吧,过两天你们就走。”

    黎宝璐惊诧,“这么急?”

    “在离开琼州之前景云得想办法参加今年的县试,然后到广州府参加府试与院试,再过不久报名就要截至,所以不能再耽搁了。”

    只有过了县试的人才能参加府试,而过了府试才是童生,同理,只有过了府试才能参加院试,由此可见秦信芳有多自信顾景云能考上了。

    而黎宝璐也不怀疑顾景云的能力,直接起身道:“那我去和舅母收拾东西了。”

    秦信芳见她蹦蹦跳跳的走了,这才从抽屉里拿出两封信给顾景云,“太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如今太子一系艰难无比,想要依靠他们保我们出去是不可能了。”

    顾景云问:“您要另择其主吗?”

    秦信芳摇头,“我是太子的老师,为了他我一力顶下所有罪责,不会有人相信我会改投门户的,而且我也不能弃他。”

    太子不仅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好友,他们曾经有共同的理想和目标!

    “那……”

    “你别急,虽然太子势微,但荣王也没能一手遮天,他可还有好几个兄弟呢,谁都知道荣王恨不得弄死我,能给他添堵的事必定很多人愿意做,你若到了京城,先别急着给我平冤脱罪,免得被人拿住把柄。”秦信芳道:“有心人自然会主动去找你,以你的聪明才智拉拢几派势力与荣王角斗并不难,到时候就是我的机会。”

    这是秦信芳能找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这些年他在琼州,他的同窗好友们没少为他奔走,但当时他为太子顶罪把皇帝得罪的太狠,皇帝几乎是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反感。

    而太子现在自身难保,他是救不了他的。

    权衡不仅是帝王之术,也是臣子反制帝王的方法。

    顾景云低头沉思不语,秦信芳以为他是舍不得离开,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是早晚的事,若不是宝璐才学好功夫,早两年我就想让你出去了。如今她武有所成,医术也进步了不少,有她跟着你我才放心啊。不过你也不能欺负她,知道吗?”

    顾景云无奈的道:“舅舅见我何时欺负过她?我怕她还来不及呢。”

    黎宝璐对外人都坚强得很,唯独对他,只要他欺负她,她便大哭,害得他总是被人以异样眼光看着,再不敢惹她。

    秦信芳却觉得外甥很渣,“哪次不是你欺负她,宝璐多不爱哭的一个孩子,每次都被你欺负的哭得眼睛通红。”

    顾景云有苦说不出。

    这一次离开秦信芳估算的时间是三年,他道:“三年之后,不管能不能把我们捞出去你们都要回来一趟,我有话要交代你们。”

    要是成功了自然好,要是不成功那便把秦文茵接出去,他这里也有一部分财产交由顾景云继承。

    时间越长,想要脱罪就更加困难,如今已过十四年,京城中还有多少人记得他秦信芳?

    不过这些年的经营好歹能让他给景云留下一笔不菲的人脉遗产,这也是景云最缺的东西。

    “宝璐去与你师父告别吧,景云跟着一起去,你虽未拜白大侠为师父,却也学了他的功夫,有半师之谊,你该给他磕一个头的。”

    顾景云便拉了黎宝璐去见她师父。

    白一堂正蹲在院子里硝兔子皮,他不会打渔,更不会种地,打猎便是他的主要生活来源,好在他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类型,所以一年偶尔进山一次就够他很滋润的生活了。

    看到自个的徒弟和半徒弟牵着小手过来,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黎宝璐蹲在他前面看他硝皮,道:“师父,我要出一次远门,你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吗?”

    “我要剑你能给我带吗?”

    “只怕驿站不给寄啊。”

    “你手是拿来当摆设的?”

    “时间太久了我怕您等不及我亲自给您拿回来。”

    白一堂这才抬头看她,“你要去多久?”

    “舅舅说了最长三年,但从这儿到京城不短,景云哥哥还要考试,怎么的最短也要两年左右吧?”

    白一堂点头,磨着兔皮问道,“时间挺长,走了就不回来了?”

    “不是说了最长三年就回来吗?”

    白一堂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嘴上却硬道:“不回来才好呢,免得我为你操碎了心。”

    黎宝璐冲他讨好的笑道:“我怎么能不回来呢,我还要给您养老送终呢。”

    “滚开,本大侠年纪轻轻用得着你养老送终?”他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顾景云,道:“景云,我这徒弟有时候虽笨得很,但对你却好得很,出门在外你可得护着她一点,可别为了什么事就欺负她,别忘了她还有师父在呢。”

    顾景云行礼道:“师父放心,宝璐是我的妻子,夫妻一体,我欺负谁也不会欺负她的。”

    黎宝璐眼圈微红,感动的看着白一堂。

    白一堂就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道:“别做这种小儿女姿态,我江湖儿女最是豪爽大方,不就是出门几年吗?”

    “你您老还要剑吗?”

    白一堂就叹气道:“你弄来我也没地方用,我还是继续用我做的弓箭和弩箭吧。”

    铁本来就是管制用品,尤其是在流放之地,家里要买口铁锅都得让里长的手书,得里长上门查证家里没铁锅或是原来的铁锅用不了后才能换,更别说剑这类武器了。

    反正黎宝璐学了这么多年剑法与刀法全是用木头代替的,至今还没摸过真正意义上的刀剑。

    而他们使用最多的武器则是弓和弩,这两样用木头就能做,黎宝璐跟着白一堂进山打猎时全是用这两样武器。

    白一堂一副心灰意冷认真改过的好公民样,转身就偷偷的塞给黎宝璐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黎宝璐:“……”

    白一堂低声道:“这是前两年你师父我的战利品,给你防身用,你要记得,出门在外要小心,我们不要去害人,但也不能无防人之心。”

    “等一下,”黎宝璐捧着匕首问,“前两年是啥时候,我怎么不记得您出过远门?”

    自打黎宝璐练出内力,功夫一日千里后白一堂便兴奋的守在她身边不愿出门了,用他的话说便是,他要用全部的心血教出一个绝顶的好徒弟来,到时候好重扬他白一堂的声威。

    所以以前总是隔三差五消失三五个月的白一堂扎根在一村了,除了进山打猎和进城卖皮货,他几乎没出过远门。

    白一堂就嘿嘿一笑,随意的道:“每年那么多的事师父哪里记得清楚?”他道:“你与其操心这些还不如多想想自己和顾景云。”

    “我和景云哥哥怎么了?”

    “真是傻孩子,”白一堂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她的额头道:“你们要去京城,别忘了,顾景云的父族可是在那里,别的不说,他爹能同意他娶你吗?而且你们现在年纪还小,不可能立刻拜堂成亲,以他的能耐考了秀才肯定还要考举人,他越走越高,以后不要你了怎么办?所以你得抓紧他知道吗?”

    黎宝璐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师父道:“师父,您竟然知道这种事,您不是没成亲吗?”

    白一堂得意的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师父我从十七岁开始混江湖啥没见过?你听师父的准没错,把顾景云看紧一点,别让他跟女妖精说话。”

    黎宝璐乐得哈哈大笑,点头道:“行,您放心,我一定看紧他。”

    “一看你就没往心里去,以后有的你哭。”

    黎宝璐见白一堂满眼的担忧,她便收敛了笑意认真的道:“师父您放心,景云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见白一堂满脸的不赞同,她便又道:“即便有一天他不要我了也没什么,徒儿有手有脚,也有脑子,养活自己和师父不难。”

    白一堂脸色一沉。

    黎宝璐就拍了拍他的手道:“师父,您不要觉得我是女孩就吃亏,您把我和景云哥哥当做两个平等独立的个体来看就明白了,只要我们能好聚好散就说不上来谁吃亏,真要细论,那也是舅舅舅母他们吃亏,他们可是精心养了我八年呢,结果我没做成他们媳妇,他们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白一堂目瞪口呆,“还能这么算?”

    黎宝璐点头。

    白一堂歪着头想了想道:“这么一想好像的确是秦信芳吃亏了。”

    “本来就是,所以您别担心了,以景云哥哥的骄傲,他是不会瞒着我去跟别的女孩结亲的。”

第四十八章 送别

    何子佩也正与顾景云说这个话题,不过她却是叮嘱自家外甥不要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眼,要与宝璐同心一力。

    她道:“不要觉得宝璐什么都听你的便觉得她性子软,其实她倔强得很,触及了她的底线,便是天王老子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退后一步的。所以你得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否则把媳妇弄丢了,我们可不帮你。”

    何子佩最担心的便是外甥仗着自己聪明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聪明人做糊涂事杀伤力可是很大的。

    顾景云却满脸无奈,为什么大家看他都一副负心汉的样子?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但见何子佩担忧成这样,他还是压住心里的无奈点头保证道:“您放心,宝璐是你们亲自教出来的儿媳妇,我就是把自个丢了也不会把她丢了的。”

    何子佩叹息一声,满目忧虑的放他走了。

    顾景云抽了抽嘴角,转身就去书房拿自己要带的书,走到一半才想起还没到母亲膝下聆听教诲呢,忙又转身回后院。

    何子佩正在小姑子房间里,将她嘱咐顾景云的话又与小姑子说了一遍,担忧道:“我自然知道景云是个好孩子,但为我们平冤已成了他的心病,我只怕他为了达到目的……”

    秦文茵淡笑道:“嫂子放心,在景云心里,宝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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