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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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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年。”

    “走了哪些地方?”

    “天南地北。”

    “可曾觅得什么?”

    “……没有。”

    “那,可有失去什么?”

    我想了想,仍摇摇头。

    他微笑着看了我一会儿,苍老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道:“你长大了。”

    只听到这一句话,我就觉得眼泪止都止不住的往上涌。

    在西川,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人已经不多了,虽然,眼前这个也是最有资格的人其中之一,因为他就是颜家的第二子——颜贻之。

    我对他,并不能说太熟悉,因为在我开始记事的时候,他就已经身在佛门,成为了天目寺的一个僧侣,当我知道他的身份其实是我二叔时,已经是在我娘被驱逐出颜家主宅,带着我到西山脚下单过的时候了

    。他隔三差五,会和无畏和尚一起带着米面来周济我们,也是在无畏和尚和母亲的谈话中,我才知道,那个看起来年少俊美,却有着异乎寻常的老沉持重的和尚,是颜家庶子,我的二叔。

    只是没想到,十六年不见,他已经苍老成了这样。

    就连眼前,他要慢慢的从蒲团上站起来,动作都显得那么迟缓,那么吃力,我急忙上前扶着他,感觉到肘弯里那只胳膊细瘦得很。

    扶着他慢慢到桌边坐下,我自己拎起茶壶到茶,却发现茶水都是凉的。(

    他的身边还是有两个僧侣一直护着,这样茶水都是凉的,可见平日他都是吃的冰凉的茶了。

    我双手握着茶杯,静静的看着他:“二叔这些年来,过得好吗?”

    “每一天,都是一样。”

    “我记得当年离开的时候,二叔在为残缺的《十七地论》和《大毗婆娑论》补遗,不知现在是否已经完满?”

    “事已毕。”

    “恭喜二叔了。”

    “我心如镜,何悲何喜。”

    我倒不是第一次跟一个僧人对话,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似近实远的对话,他显然句句都在跟我打禅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那映着摇曳的烛火,仿佛明镜一般的茶水,顿了一下,将茶杯送到正觉和尚的手边。

    因为捂了一会儿,茶水没有刚刚倒出来的时候那么冰冷了。

    正觉和尚低头看着那茶杯,眼角堆起了细细的皱纹,仿佛含着一抹笑意的眼睛望向我,柔声道:“你越来越像你娘了。”

    烛火扑的摇曳了一下。

    我抬起眼来,看着正觉和尚那苍老的面孔,半晌,轻轻道:“二叔还是记得我娘的。”

    “不能忘

    。”

    “那二叔记得多少?”

    “该记得的,都记得。”

    “……”

    我只觉得喉咙哑了一会儿,那许许多多的话,许许多多的疑问,在这一刻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就好像,当初对着太后的时候,那些话,那些疑问,我也一个都说不来。

    回想起来,太后和眼前这位二叔,原来是那么的相似,都是身在繁华锦绣之地,都是可以享尽荣华富贵的人,可他们却在世人最艳羡的目光中,投身佛门,守着这一盏青灯,岁月就如同流水一样,潺潺自走了。【,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轻轻的问道:“二叔为什么要出家呢?”

    “为何有此一问?”

    “二叔是颜家的公子,在常人看来,这未免有些——”

    我的话没说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听见他淡然一笑,然后说道:“在常人看来,贫僧做了一件笨事,对么?”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

    正觉和尚也笑了,却是坦然的一笑:“不过,‘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连死都可以,那么舍弃俗世的荣华富贵出家,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贫僧从来不认为自己做了一件笨事,贫僧自认,这一生朝夕之间,无一息虚度之时。”

    我愣了一下。

    对于他的出家,我曾经有过许许多多的猜测,但真正听到他这样坦荡的回答,反倒让我有些诧异了。

    这个世界上,有人好食猩猩之唇,隽燕之翠,有人则好就着烧刀子咽酸齑,但其实,只有吃过猩猩之唇,隽燕之翠的人,才真的资格告诉所有人,自己是好烧刀子咽酸齑的。

    我二叔,这位正觉和尚,就是如此。

    他得到过世人所认为最好的,却真正明白,什么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原来,他和太后完全不同。

    佛门对他来说,不是逃避尘世苦痛的去处,而是真正得到大欢喜的所在。

    不过,我却问道:“二叔这一生,没有遗憾么?”

    “……”

    那张苍老的面孔在一瞬间黯然了一下。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虽然这样问,我只是想求一个内心的平静,却没想到,似乎那颗小小的石头冲破了水底天,让他如镜的内心激起了涟漪。

    这时,我蓦地想起了小时候,听说的一些事。

    难道——

    不容我去细想,正觉和尚已经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世上,没有无憾的人生。”

    ……

    这世上,没有无憾的人生?

    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会,也一定会有遗憾。

    只是,回首这一生,总会要做出这样和那样的选择,残缺什么,完满什么。

    二叔用他半生的时间完满了《十七地论》和《大毗婆娑论》,那么就必然有一些残缺是无法弥补的。

    譬如,他的亲情,他的爱情……

    这时,正觉和尚已经平复了他的心绪,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道:“你从何处来?”

    这一回,我没有跟他用“来处来”打禅机,而是老老实实的答道:“从年宝玉则来。”

    “为什么去哪里?”

    “那里打仗了。我和我的夫君,还有我的女儿,我们一同过去帮忙。”

    “你已婚嫁?”

    “是

    。”

    “嫁了个什么人哪?”

    “……”我想了想,道:“前朝太子。”

    正觉和尚看了我一会儿:“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哪?”

    “他,对我很好。”

    正觉和尚沉默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你像你娘。”

    “……”

    “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好。”

    我听着这句话,心里顿时疑窦丛生,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思来想去,还是把我最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二叔可知道,当年西川——我爹曾经带着人,跟东察合部的骑兵在年宝玉则打过一仗?”

    “记得。”

    “为什么打?”

    正觉微微蹙眉,看着我:“为什么问?”

    “这一次,我在年宝玉则遇上了当年参战的东察合部的将军,他说了一些往事给我听,让我心中很生疑惑。”

    “什么样的疑惑?”

    “那个将军说,他说那一仗,像是我爹为了我娘打的。”说到这里,我微微顿了一下,看着眼前摇曳的烛火,正觉的目光似乎也被那烛火所侵,微微的闪烁了起来,“二叔,事实是这样么?”

    正觉淡淡道:“你爹的心思,没有人猜得出来。”

    我微微蹙眉,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又道:“不过,你娘的心思,你应该可以揣摩得出来。”

    “为什么?”

    “你有一颗菩萨心肠。”

    “……”

    “而你娘,是菩萨

    。”

    “……!”

    我只觉得心里突的一跳。

    这句话,是当初素素告诉我,艾叔叔曾经说过的,而现在,二叔居然又在我面前说了同样的话。

    我有菩萨心肠,而我娘,是菩萨。

    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这句很简单的话,仿佛每一个字都饱含深意,暗示着一些很明显的事情,可我却又完全悟不出来?

    我的眉心几乎拧出了一个“川”字,沉默了许久之后,我慢慢问道:“那二叔能不能告诉我,我娘是个什么样的菩萨?”

    正觉一愣,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继续问道:“我爹和我娘是在西山云赤峰遇见的,那个时候,我娘在西山做什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觉看了我一会儿,那双青灰色的眼睛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道:“轻盈,你今天是来看望你娘的?”百度嫂索|…—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只是想认清她。”

    “……”

    我知道,这件事太滑稽了。这世上哪有一个女儿去问别的人,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人,尤其我并不是和她从小分别,而是在她身边长到十几岁,却问出这个问题来,实在滑天下之大稽。

    但,我却实在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从小到大,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母亲,颜家的主母,后来历经磨难却始终微笑着面对所有坎坷的女人,我从没有意识到过,原来我的母亲身上有那么多迷,她的背后,有那么多我看不清的阴影。

    所以,我只能去问,问每一个当年可能知情的人。

    我又一次,沉静的发问:“二叔,我娘她,究竟是个什么人?”

    。。。

第899章 禅院中的禅机

    我又一次,沉静的发问:“二叔,我娘她,究竟是个什么人?”

    正觉平静的看着我,虽然烛火摇曳,可他的目光再没有一丝闪烁,甚至连声音也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听不出任何波澜:“轻盈,你一定听说过,你二叔在刚剃度时,就受了十重戒。【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知道。”

    “十重戒的第四戒是什么?”

    “第四戒,不妄语

    。”

    “对,不妄语。”他平静的微笑着道:“所以,你问的问题,贫僧不能回答。”

    “为什么?!”

    “因为,关于你母亲的事,本就不是贫僧所能说明的。”

    “……”

    我只觉得受到了无比的震撼,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正觉说他受了十重戒,所以不能妄语,这也就意味着,刚刚的那句话,也是真的!

    关于我母亲的事,连他,作为同龄的旁观者,十丈红尘中的清明者,也完全无法看清,说明!

    我突然觉得,我似乎更加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娘的过去,她和我爹之间发生的许多事,的确如我所猜想,并不简单。

    只是我不知道,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弄明白这些事了。

    抬起头来看着这位近在咫尺的长辈,心中也不免有些无力感,我知道他这样的高僧大德,如果做出了一个决定,就不会轻易的改变,那么我要想从他最里再掏出什么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未必完全不可能。

    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虽然现在天气炎热,可这样冰冷的茶水滑进喉管,还是激得我一个哆嗦,正觉立刻察觉到了,微笑道:“你不习惯的话,贫僧去给你烧点热水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不用!”我急忙阻止他,又趁着他开口的机会,说道:“二叔既然不愿意说我娘的事,那愿意说说自己的事么?”

    他抬起花白的眉毛看向我,眼中浮动着笑意:“你想知道什么呢?”

    “二叔是什么时候成婚的?”

    “……”

    他也许想不到,我第一个问题就如此直面,几乎有些刺人,猝不及防的,那双还浮动着笑意的眼睛忽闪了一下,可我明白的看到,他并没有腾起怒火,只是在那一刹那间,失神了

    片刻,正觉道:“癸巳年。”

    癸巳年……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正想着,那居然是我爹在西山云赤峰遇到我娘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二叔……比我爹先成亲?”

    不对,他是庶子,而且年纪比我爹小,正常的家规,他不应该比我爹早成婚才是。

    正觉微笑着摇摇头:“并不比他早。”

    “嗯?”

    “我们两兄弟,是一同拜堂娶亲的。”

    “什么?!”

    我愕然大惊——他们是一起娶妻的?可是——

    “可是,那个时候,我娘——”

    “那个时候,你娘并不是你爹的新娘子,”他平静的道:“那个时候的新娘子,是薛家二小姐。”

    “……!”

    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您是说,我爹——曾经娶了薛——娶了他的未婚妻?”

    正觉的脸色微微的一黯,思虑了一刻,才慢慢道:“原本是该娶的。那个时候,父亲大人想要双喜临门,所以让我们两兄弟一起拜堂成亲,没有与兄长商议便直接定下了婚期。可兄长他,从西山匆忙赶回,却不肯拜堂。”

    只觉得头脑又被重击了一下似得,我半天都回不过神,吃吃道:“父亲他,是在喜堂上,抛下薛二小姐的?”

    “……”也许是因为不愿出恶言的缘故,正觉又顿了一下,无声的点了点头。【,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下意识的想问为什么,可话刚到嘴边,却止住了,改成了:“你们的婚期,是什么时候?”

    “九月初九

    。”

    “……”

    我皱了一下眉头。

    九月初九,也就是在父亲于西山云赤峰遇见母亲的三天之后,他赶回成都,拒绝了那门亲事。

    仅仅三天的时间,而从西山赶回成都,大概就需要三天的时间。

    我几乎不敢去想象,他那时是怎样的心情。

    在喜堂上,抛下了一身红衣的新妇,而后,又撕裂了云赤峰的那一抹霞影。

    可薛芊的这些年,心里只有对他的爱,和对母亲的恨。

    想到这里,不由苦笑。

    为人子女,不能议父母之过,可在人的心里,又怎么能没有那一杆公平的,衡量是非对错的称?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心中那一点隐隐的羞怒,正觉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说道:“身历十万八千劫,而知皆是幻相。轻盈,你可明白?”

    我点点头。

    “既然,兄长是薛二小姐的劫难,薛二小姐应此劫,完此缘,验此证,方得娑婆世界,宝象庄严。”

    “二叔觉得,颜夫人如今得到的,是婆娑世界么?”

    “心安处既灵山。各人有各人的修罗场,自然,各人也有各人的婆娑世界。”

    各人有各人的修罗场,各人也有各人的婆娑世界。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明明很淡,可听在耳中,却仿佛雷霆万钧,震得我一时间有些发聩。

    颜老夫人的爱恨,我所眼见于前,但实际身处千里之外,未必真能见闻体验。

    而我自己的酸甜苦辣,也绝不是别人的一言一语,所能说明的

    我蓦地明白过来。

    难怪,十重戒的第四重,是“不妄语”。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淡然一笑,抬起头来看着正觉和尚那清净无波的双眸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道:“那——二叔是谁的劫数呢?”

    我问这句话,其实是有些冒犯的。

    对于一个已经出家多年的高僧大德,或许出家在世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如他所说,心安处既灵山,所以他也并不讳言称呼自己的父亲、兄长,可是,要问起他是谁的劫数,这显然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所以,他有了一时的怔忪。

    沉默了一晌,他慢慢的说道:“贫僧,大概就是阿娴这一生的劫数吧。”

    阿娴……?

    我几乎是愣了一会儿,才茫茫然的想起来,这似乎是他的妻子,我的二婶的闺名。

    阿娴。

    不怪我对这个长辈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她在我记事之前就已经过世了。而二叔出家为僧,自然不会有人闲的去谈论他在世时的妻子。

    虽然,我现在也突然很想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有这样娴静的名字,嫁入颜家之后,却几乎没有留下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我轻轻的问道:“二婶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正觉淡淡道:“她是个浣纱女。”

    浣纱女?

    “她在染坊做工,那家染坊会染一种很特别的红色的纱。那种红——蜀人称为‘柔胭’。”

    柔胭?好美的名字。

    我的脑海中几乎浮现出了那样一幅画面,清凌凌的河水中,一团柔柔的,仿佛胭脂落入水中渐渐化开一般的轻纱,被一只白玉般的手轻拂着

    。那纱仿佛也有了生命,每一波,每一漾,都随着柔软的指尖流动。

    我下意识的轻叹了一声。

    可坐在我对面的正觉却自始至终只是淡淡的,仿佛夜来风凉一般,轻轻的拢了一下僧袍。

    连他的脸上,也透出了一丝倦色。

    我也知道不应该再继续打扰了,可一回想,发现今晚他都在跟我打禅机,又有些不甘,想了想,咬咬牙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二叔。”

    “何事?”

    我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道:“当年,我爹他是不是从海外引了一批洋货入川?那个东西叫佛郎——”

    我的话没说完,突然看到他的眼神变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突然看到了什么凶神恶煞一般,那种惊恐的眼神让我顿时心里一悸,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他断喝道:“住口!”

    “……”

    我吓了一跳,惊呆了。

    怎么也想不到,正觉会在听到这件事的一瞬间,态度剧变,而且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一时间,我的声音也哽在喉咙口。

    火焰在我和他的视线中不断的扑腾,好像这一刻各人的心绪,我也分明能感觉到,他所受到的惊吓和震撼。

    “二叔,你——你知道?”

    他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几乎是用力的瞪视着我,胸膛也急剧的起伏着,沉默了一下,他开口,声音也低沉得几不可闻,却字字落在我的心上:“轻盈,你可知孔子删述《六经》的目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说起这个,但还是很快答道:“正人心,存天理,去人欲。”

    “不错,去人欲

    !”

    他又喘了一口气,脸色微微的发白,道:“这天底下,有多少违背天理良心的事,孔子将其略去不详,是恐时人较而法之。”

    “……”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一字一字的道:“人事如此,器物亦是如此!”

    “……”

    “此事,切莫再提!”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声。

    他的意思是——如果这些器物还在,有可能……

    这时,正觉已经一挥手:“夜深了,你回去吧。”

    我只觉得胸口突突的跳得发疼,好像有什么东西澎湃的涌动着,几乎要崩裂我的身体一般,脑子里一片潮涌,却麻木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正觉已经起身,慢慢的朝着石床走去。

    他的脚步,甚至还有些踉跄。360搜索。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更新快

    我也知道,今晚的他不会再开口,而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已足以让我彻夜难眠。

    我起身的时候,人也有些踉跄,扶着桌沿站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走过去打开门,一阵夜风卷着凉意突然袭来,院落里一片静谧,一片晦暗,只剩下周围的灰墙默然矗立,不知为什么,看得我心里一惊。

    我突然回过身去,看着正觉扶着床沿慢慢坐下,那苍白的脸庞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显得更加的晦暗难明。

    我突然道:“二叔,你说没有无憾的人生,您的一生,抱憾为谁?”

    “……”

    他一言不发,只低着头,坐在那里。

    风已经吹透了我的衣衫,明明只是微微的凉,却让我有一种彻骨的寒意,我慢慢的说道:“是轻涵吗?”

    。。。

第900章 你为我娘出家了?

    “是轻涵吗?”

    这句话一出口,就感觉身后一阵疾风吹来,房中那一盏微弱的烛火在努力的挣扎了一下之后,扑的一声熄灭了。

    整个禅房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站在房门口,暗淡的天光几乎已经照不亮任何东西,只能隐隐看到房中那个消瘦而孤独的身形,仿佛完全枯槁,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一声淡淡的叹息。

    “你回去吧。”

    那苍老而枯槁的声音说完,就连一点声息都没有了。

    我慢慢的退出去,关上了门。

    转过身的时候,眼前只剩下了这个静谧而空旷的禅院,风吹过树梢传来的沙沙的声音,衬得这个小小的院子越发的安静,在四周灰墙的包围下,好像一座毫无声息的古墓。

    我站在台阶上,那种属于夜晚的凉意又一次袭来,吹拂着裙角微微的扬起,我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

    等我们洗漱完毕,一出门,迎面碰上了裴元丰他们,大家打了个招呼,便由一个小沙弥领着,一同往斋堂去了。

    这个时候,和尚们已经做完了早课,都纷纷过来用早膳。天目寺的斋堂很大,能同时容纳百人,十几条宽大的长桌列成两排,中间是供人行走的过道,我们刚一进门,就看到靠门的那一张长桌上已经摆放了好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细粥,几碟小菜。

    刘轻寒坐在靠墙角的位置上,正看着眼前的粥碗出神。

    离儿一看到他,立刻高兴的走过去:“三叔!”

    刘轻寒抬起头来看到我们,也微微一笑,对着大家点头示意,看见离儿已经爬到他身边的板凳上了,便微笑着道:“小心一点,不要摔了。”

    大家走过去,都纷纷落座。

    我一边接过盛满粥的碗,一边看了刘轻寒一眼,说道:“刘大人起得这么早。”

    “嗯,在寺里逛了一圈。”

    “哦?看什么呢?”

    刘轻寒又展眼望了一下四周,道:“这里是我过去曾经呆过的地方,想四处看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旁边伸过一双筷子,将一片嫩笋夹到我的碟子里,回头一看,是裴元修,他微笑着看着刘轻寒道:“那刘大人想起什么来没有?”

    刘轻寒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覆在漆黑的眼上,显得有几分落寞。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薛慕华看到他黯然的眸子,柔声道:“不要担心,总会想起来的。”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静了一下。

    若是别的人说这话,或许只是简单的安慰,可薛慕华说这话,显然和常人的安慰不同,毕竟,她也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更能明白那种脑海中一片空白,对自己从何处来,将要去向何处都完全无从把握的空虚感。

    裴元丰不动声色的也夹了一块两面都煎得金黄的豆腐放到她碗里,道:“多吃一点。”

    “嗯。”

    他又转过头去看着刘轻寒,微微笑道:“难怪早上都没在南厢看到刘大人,原来刘大人是四处看风景去了。”

    刘轻寒也抬起头来,脸上做出些笑容,道:“本官昨夜也不是睡在南厢。”

    “哦?那刘大人是住在——”

    “在家师过去的住处。”

    ……!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他。

    却见他反倒无话了,默默的低下头看着粥碗上面浮起的一层乳白的米汤,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得他的轮廓格外清晰,尤其那安静垂下的长睫,此刻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我看了他一会儿,也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夹起那片嫩笋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用完了早膳,纷纷离桌。刘轻寒刚起身,离儿立刻从板凳上蹦了下来:“三叔,你去哪里?”

    刘轻寒微笑道:“三叔想去山上走走。”

    “我也去

    !”

    “啊?”

    刘轻寒看了我们一眼,我想了想,回头看了裴元修一眼。

    他立刻就会过意来,便笑道:“刘大人这么好的兴致啊?”

    “难得来这里,看看这边的风景,也长长见识。”

    “那,不介意的话,我与刘大人同行。”

    “这是再好不过了。”

    裴元修微笑着,又低头看着离儿:“离儿,阿爹和你们一起去,好么?”

    “当然好啦!”离儿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一只手牵着刘轻寒,另一只手过来捞过裴元修,刚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看着我:“娘不去吗?”

    我坐在原处,微笑着摇摇头:“娘想休息一会儿。”

    “哦,我看娘昨晚也睡得不好。那娘要好好休息哦。”

    “知道了。”

    得到我的保证之后,她才又蹦蹦跳跳的牵着两个大男人的手一起出了门。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一幕,我有些感慨。

    我的女儿,再是贴心,再是乖巧,也终究,不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的。

    就在我的思绪有一些模糊混乱的时候,洞开的大门外又走进来一个高大如山的身影,一下子将阳光都挡住了,定睛一看,却是无畏和尚,他一见我,立刻高兴的走过来:“大小姐!”

    “无畏叔,早。你都没来用早膳。”

    “洒家到山下去看了看你们带来的人,放心,送下去的米面都够用。”

    “无畏叔费心了。”

    “大小姐,跟洒家还客气这个?”

    我笑了笑,道:“我倒是不客气,还想问无畏叔讨好茶吃呢

    。昨天没有来得及。”

    “那好,那太好了!”

    他一听我这么说,又立刻站起来,转头便叫两个小沙弥立刻去准备,然后便带着我往他的禅院走去。

    比起正觉的禅院,他的住处就没那么深幽了,这个小小的院子倒是收拾得蛮干净的,不过我想也不是他自己的功劳,院墙角还有一个铁架,上面放置着月牙铲、铁棍等钝兵器,看得出来,他平时也是勤于练武的。

    院子的另一角种着一颗枫树,树下立了一张石桌,几个圆石凳。

    两个小沙弥端着茶盘过来,将杯子和小炉都一一布好,然后退了出去。

    “大小姐来,坐。”

    他招呼着,我们两便坐到了石桌的两边,各倒了一杯香茗。

    喝着茶的时候,感觉到热气随轻烟袅袅升起,熏得人眼睛一热,而我的心里还在掂量着许许多多想要说的话,想要问的问题,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无畏和尚已经先看着我,说道:“这么多年不见大小姐,大小姐变漂亮了。”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妙

    听着他这么一句憨憨的赞美,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淡淡的笑了一下:“无畏叔不要取笑我。”

    “没有。洒家虽然不守清规,但还是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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