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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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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几年前那一次夺嫡大战他们没有参与,但至少也听说过,当时还在皇城里,两个兄弟之间都能打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现在是在拒马河谷这样的地方,如果申恭矣真的要动手,这里的人只怕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

    只是他现在,还没动手。

    就算他还顾忌着禁卫军,但到底也只是一个顾忌而已,禁卫军的力量完全不足以与御营亲兵抵抗,他现在之所以趁夜色把控住各个要害,只怕也还不想就这么起兵,毕竟当年的夺嫡大战虽然打得凶,到底是皇族的家事,兄弟阋墙,下面的人只要站对了位置,哪怕杀了剐了也没有异议。

    可是,作为臣子以下犯上,这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申恭矣虽然权倾朝野,却还不能不注意这一点。

    所以,他现在还保持着一个表面上的和平,目的应该是

    常晴坐在那里,喃喃道:“他有今天这一步,只怕算计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

    “如果皇上一直没醒,那太后她”

    “……”

    “不知道太后,会怎么应付。”

    听到她这句喃喃的低语,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常晴看着我,道:“你怎么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609章 裴元灏病危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常晴看着我道:“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着她,没说话,常晴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和仓惶的眼神,似乎也感觉到我心里的煎熬,没说什么,只牵着我的手腕拉着我走到床榻边,按了一下我的肩膀:“坐下休息吧。”

    “……”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坚持的问题,我的心力憔悴已经到了自己都难以忍受的地步,只能低头轻轻的告了罪,靠着边坐在了床榻上。她又叮嘱了水秀几句,水秀便过来一直护着我,小心的帮我擦汗,又给我喂了些水喝。

    我稍微缓了一口气,才发现这帐篷里并没有念深,不知道他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落到了申恭矣的手里?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抬头对常晴道:“皇后,大皇子他”

    她抬起手来,朝我做了一个手势。

    我一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声音在外面道:“皇后娘娘,末将等尊皇后娘娘旨意,送大殿下过来了。”

    话音一落,扣儿急忙过去撩起帐子,就看见念深被两个高大的士兵带着站在门口。

    他衣着还算整齐,但一张小脸儿吓得惨白,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害怕的神情,好像一头被吓坏了的小鹿,一看到常晴,急忙跑进来一头扑到了她怀里:“母后!”

    常晴都被他撞了个趔趄,勉强站稳,低头看着这孩子,将小脸埋在她身上,瘦小的肩膀都在发抖,她的眼中也微微的透出了一丝疼惜的神情,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淡淡的,只抚摸了一下孩子的发心,抬头看着那两个士兵。

    那两人对着她平静的眸子,却好像反倒有些畏惧,后退了一步:“末将等告退。”

    常晴没说话,扣儿便将帘子放下了。

    这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又有人走过来,问道:“送进去了?”

    “回大人,是的。”

    “哼,这个时候了,还当那孩子是宝么?”

    那人冷笑了一声似得,声音慢慢的远了。

    我听到这个声音,眉头却微微的皱了一下是欧阳钰。

    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不等我去细想,就看见念深蜷缩在常晴的怀里,眼睛都发红了,不停的嘟囔着:“母后……母后……”

    常晴却是第一次,慢慢的蹲下身,环抱着他瘦小的身体,柔声道:“念深吓坏了吧?”

    “嗯。”

    “没事。母后在这里,别怕。”

    “母后!”

    念深瘪瘪嘴,又伸出小手一把抱住了常晴脖子,小脸儿贴着她的脸颊摩挲着。

    虽然,我们都知道,常晴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这一刻,她温柔的眼神和表情,却好像怀中的真的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一般,那种舔犊情深的柔情,让这个威仪的女人也多了几分母性的柔和与刚强,似乎她说了那句话,就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这个弱小的孩子。

    看到这一幕,不知怎么的,我的眼睛一红,一股滚烫的热流涌了上来。

    其实,每一个女人,都有这样温柔而坚强的感情,为了那个小生命,可以付出一切,为他抵挡所有的伤害,哪怕自己遍体鳞伤,甚至付出生命,也毫无怨言。

    可是我生命中的那个孩子呢?

    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受到了什么伤害,会不会在痛苦流泪的时候,想念着母亲的保护?

    而我,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想到这里,我慢慢的低下了头,眼眶中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衣襟上,轻轻的吧嗒两声,立刻在衣服上晕开了,也因为这样,我的视线清楚了一些。

    头脑,也清醒了一些。

    现在,还不是我自怨自艾的时候。

    我可以为了我的离儿付出一切,哪怕我的生命,只要我能找到她!

    我一定要找到她,前提条件是我一定要度过眼前的这个难关,不管申恭矣要做什么,不管眼前的局势有多难,我都一定要过去,只有逃离了这里,我才能找到我的离儿!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这时,常晴已经轻轻的放开了念深,这孩子虽然给吓坏了,但幸好头脑还很清醒,小声的问道:“母后,外面到底出什么事了,父皇他没事吧?”

    “你父皇?他他没事。”

    “那,为什么那些官员都不停的去申太傅的帐篷那里,儿臣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不停的进进出出的。”

    “哦?”

    念深又缩了一下,道:“儿臣听他们议论纷纷的,他们说”

    “说什么?”

    “说,说父皇病危了。”

    “什么?!”

    常晴眉心一蹙,急忙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一时间也愕然大惊

    裴元灏,病危?

    怎么可能?

    我刚刚离开王帐还没一会儿,就在寅时之后,他还安安稳稳的躺在龙榻上,怎么现在就传出话来说他病危了?!

    念深看着我们两的表情都很震惊的样子,顿时也给吓坏了,牵着常晴的袖子:“母后!母后,父皇不会真的病危了吧?”

    常晴到底是皇后,这些年来大概也经过不少的风风雨雨,很快便镇定下来,轻抚着念深的脸,道:“念深别害怕,你父皇没事的,你是听错了。”说着,她转头道:“扣儿,服侍大殿下睡一会儿。你看你,眼睛这么红,昨晚没好好睡吧。快去。”

    扣儿急忙走过来,带着念深去另一头睡下,这孩子到底还小,听他的母后这么说了,好像也放心下来,揉着眼睛跟扣儿去了另一边床榻上,躺下后不一会儿,便唿唿的睡了。

    常晴这才起身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你怎么看?”

    我咬着牙想了很久,说道:“这不可能!”

    “……”

    “皇上的病情虽然险,但一直都很稳定。不可能一会儿的时间,就恶化得这么快。”

    常晴默默的点了一下头,半晌咬着牙道:“他真是处心积虑!”

    这个“他”,自然是指申恭矣!

    我现在才蓦地惊觉这个人有多精明,多可怕,他利用裴元灏遇袭,禁卫军护卫不利的借口,接管了整个营地的防护,等人手全都到位,就立刻散布皇帝病危的谣言。这样一来,整个局面都在他的控制之下,王帐也不例外,他要说什么话,挟天子以令群臣,这一套把戏就演得顺理成章了!

    冷汗,从我的额头上滴落下来。

    常晴的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她坐在旁边,喃喃道:“要是父亲在这里,就好了。”

    “……”我咬着下唇,没说话。

    就算太师真的在这里,只怕事情也并不好办。

    申恭矣的精明之处,就在于即使现在整个拒马河谷都落在了他的手里,但表面上他还是做到粉饰太平,看不出一点动乱的迹象来。

    如果他真的要逼宫夺位,不止留在京城的常太师和傅八岱,就连此次随行的文武官员们也一定不会那么乖乖的任他胡作非为;可现在他控制局面,用的借口是勤王护驾,那这些人就不敢动,若是一动,就会跟之前他对孙靖飞一样,一顶造反的帽子扣下来,谁都背不动!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也就是说,现在的局势,还未见输赢。

    至少,申恭矣需要一个足够的理由,来面对这里所有随行的文武官员,包括将来回京,还要面对常言柏和傅八岱。

    也就是说

    太后!

    现在,就要看王帐中的太后,会如何应付眼前的局势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那一天,申恭矣在我面前说出“母子连心”这四个字的时候,那种别有深意的表情和信心满满的微笑,虽然到现在一些事我还没有弄清楚,但我相信,他已经掌握了太后的秘密,也掌握了皇帝最大的那个软肋。

    如果,他真的用这个软肋来威胁太后

    我简直不敢往下想。

    太后……她,会怎么做?

    她,会做皇帝的阿弥陀佛吗?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一直被软禁在帐中。

    不知是因为外面烈日当空,还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把火,只觉得帐篷就好像一个蒸笼一样,煎熬着里面的每一个人,我坐在床榻边,听着外面的每一个脚步声,每一个人的声音,可渐渐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有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在耳边回响,单调却永无止境一般,几乎要将人逼疯。

    比起我的焦虑,常晴虽然看起来也并不冷静,但她却是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念深睡了一觉已经醒来,她坐在床沿,用小扇子轻轻的帮他扇着凉风,柔声的让他再多睡一会儿。

    念深喃喃道:“母后,儿臣不想睡了,儿臣想去看看父皇。”

    “……”

    “母后,父皇他真的没事吗?”

    “……”

    常晴的脸色僵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做出了一个柔和的微笑:“当然。母后什么时候偏过你?”

    “可是”

    念深还想说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好像有人在高声骂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大,隐隐的听到什么“走狗”,又是什么“不忠不义”,我听得皱了一下眉头,索性起身走到门口,撩起帘子往外一看。

    只见不远处申恭矣的帐外,好些人都拥挤在那里,而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被几个士兵架着往外拖,可他还不甘的一边挣扎,一边高声怒骂:“刘轻寒,你这个走狗!不忠不义的混账!你居然为虎作伥,你不得好死!”

    “……!”

    我的心狠狠的一震,蓦地睁大了眼睛。

    人群的另一头,那帐篷门口站着的,正是我无比熟悉的身影。

    他还穿着白色的便褛,头发也微微凌乱的散落在脑后,只用一根发带简单的束了一下,几缕凌乱的发丝寥落在眼前,随着风轻轻的偏摆着,遮住了那双漆黑而沉静的眼睛,却遮不住那张俊朗的脸上,冷如冰一般的表情。

    我完全僵住了,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那个年轻的官员已经被拖远了,可骂声犹自不绝:“走狗!走狗!”

    他淡淡的眨了一下眼睛。

    周围也站着不少的官员,一个个脸上表情都十分复杂,有的惊恐,有的愕然,有的鄙夷,有的艳羡,全都看着他,而他却始终冰冷沉静,如同一座冰雕一样,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的一摆手,转身走回帐篷。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却好像不经意的,回过头来,看向了我这边。

    我只觉得心一颤,帘子从手上滑下来。

    外面还怎么吵嚷,我已经全都听不到了。

    这一刻,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好像擂鼓一样在胸口不停的跳动,那声音如同闷雷一般在耳边回响着,一声,一声,震得我整个人都快要粉碎了。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我已经完全空了,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甚至不明白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脑海里来来回回的,只有那双被鸦翅一般漆黑的睫毛覆盖着,如凝冰般的眸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帐篷里也一下子变得僵了起来,他们几个看着我的样子,都迟疑着没说话,只有念深躺在床上,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常晴:“母后,什么是‘走狗’啊?”

    “……”

    常晴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蹙着柳眉,抬头看着我。

    我还是站在门口,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成了冰一样,那种从心底里涌出的寒意让我不停的发抖,颤抖得仿佛下一刻,我的身体都会碎掉。

    就在这时,身后的帘子被一只手撩了起来。

    阳光透过帐篷的门,照在了我面前的地上,微微的刺眼,而阳光中,一个人的身形也投在了我的身上,那种浓浓的荫翳,也在这一刻,覆在了我的心里。

    我慢慢的转过身,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睛

    “你来干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610章 退位诏书写了什么?

    “你来干什么?”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几乎咬着牙,否则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不那么支离破碎;面前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曾经毫不设防,直到现在也是这样,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击碎,败得一塌煳涂。

    他的目光沉静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便褛,这是我过去从来没有见过的打扮,云雾一般的衣袂被风吹着,微微的飘起,但他岩石一般粗糙的气质却给这身衣着另一种意境,仿佛那团云雾围绕着一座高山一般,给人一种坚定稳如磐石的感觉。

    我看到过他很多的样子,穷苦的,富贵的,欢乐的,落魄的……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当他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也会觉得陌生。

    我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连旁边的水秀和扣儿都能看得出来,水秀急忙过来扶着我,而扣儿走到我面前来,对着他道:“刘大人,你未免也太没规矩了!”

    “……”

    “皇后娘娘的营帐,你居然不通报就这样进来,衣衫不整,行举不端,成何体统!”

    “……”

    他眨了一下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雪白的便褛,像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朝着常晴附身行礼:“皇后娘娘,微臣冒犯了。”

    常晴慢慢的从床前站起身走了过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刘大人这么说来,本宫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刘轻寒看着她,默默的撩起前襟,跪在了门口:“微臣刘轻寒,拜见皇后娘娘。”

    常晴这才走到他面前,冷冷道:“你来有什么事?”

    “微臣前来,寻岳大人。”

    “哦?”

    常晴听得一怔,回头看了已经完全失去反应的我一眼,当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和无神的眼睛,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回头对他道:“你来找她?你们俩,有什么话好说吗?”

    刘轻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也有所动,抬头看了常晴一眼。

    这一抬头,他不仅看到了常晴,也看到了屋子里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那么冰冷厌恶的看着他,好像真的看着一条反咬主人的恶犬,恨不得一刀杀了他一样。

    那双漆黑的眼睛只是闪了一闪,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又低下头去,平静的说道:“微臣寻她,有事商议。”

    常晴冷冷道:“本宫看来,你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他跪在那里,沉默了一下:“望皇后娘娘恩准。”

    常晴眉间一蹙,似要发怒,这时我轻轻的上前一步,说道:“皇后娘娘,微臣跟他去。”

    “……”常晴回头来看着我:“青婴?”

    “微臣也想知道”我说着,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个男人:“他有什么话,想跟微臣说。”

    跟着他走出营帐,才发现刚刚外面喧闹的人群已经散去,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不过看着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御营亲兵的格局,也大概明白了。

    我跟着他身后慢慢的走着,周围那些士兵远远的看着,都毕恭毕敬的朝我们行礼。

    当然,我也知道,那礼不是对我的。

    走到了一处空地,周围也没什么人,他的脚步虽然没停,却也有些迟疑般的放慢了,我索性停下了脚步,站在他的身后不动。

    “……”

    他感觉到了什么,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我。

    “你有什么话要说。”

    “……”

    “你说,我听。”

    “……”

    “说啊。”

    他沉默的站在那里,脸上,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那种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目光,看得我指尖都凉透了,他才开口,用最平静的话语说道:“你去王帐,劝劝太后吧。”

    “……什么?!”

    “大势已定,你劝劝太后,不要”

    啪!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声脆响打断了。

    我站在他面前,手还僵在空中,掌心火辣辣的痛在一时的麻木之后,涌了上来。

    他的脸被打得偏到了一边,黝黑的脸颊上还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可我知道,他一定很痛!刚刚的那一巴掌我憋足了劲,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和气恼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出来,连我自己都那么痛,那他,一定会更痛!

    我颤抖着:“你说什么?”

    “……”

    “这,就是你的‘事在人为’?”

    “……”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他沉默了许久,慢慢的转过头来,脸颊像是有些发肿,可脸上却仍旧没有什么表情,那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却并没有打碎他眼中的凝冰,相反,他像是更加冷静的看着我:“我很清楚。”

    “你”

    我一咬牙,扬起手又要朝他的脸上打下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纤细的手腕在他粗大的手掌中,显得格外的脆弱,仿佛他轻轻一动就会将我的手折断捏碎一般。不过,他虽然用力的抓着我,却并没有弄疼我,只是那种冰冷的气息从肌肤上熨帖过来,冻得我一个哆嗦。

    他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却好像很累,只是抓着我的手腕,就有些气喘吁吁的,咬牙道:“别再白费力气了。”

    “……”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用任何人来提醒。”

    “……”

    “我不想弄疼你。”

    “……”

    “你乖乖的听话。”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开口,而是抓着我的手腕用力的拉着我朝王帐走去。

    我一路被他拖到了王帐,这里的守卫更加的严密,除了王帐周围,栅栏外还有三队士兵在看守着,将里面围了个密不透风。

    我只看了一眼,额头上又是一层冷汗。

    而眼前这个男人还一直抓着我不放,直到撩开帘子将我拉了进去。

    一进入王帐,我立刻看到了床榻上的人。

    裴元灏还是躺在床榻上,沉睡者没有醒来;而太后,还是坐在床边,几乎和我离开王帐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好像这段时间她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连衣角都没有变化,那双苍老的眼睛始终看着床上的人,静静的,仿佛外面不管怎么样惊天动地的变化,都无法动摇她分毫。

    我一看到她,立刻挣脱了刘轻寒的手,上前去:“太后。”

    她听到我的声音,慢慢的抬起头来:“丫头。”

    “太后!”

    我走到她的身边,低头看着床上的人,裴元灏的脸色仍旧有些病态的嫣红,嘴唇干涸开裂,却是睡得沉沉的,既没有快要醒过来的迹象,也不像念深所说,大家传的那样“病危。”

    我稍稍的松了口气,就听见刘轻寒在身后慢慢的说道:“太傅,她来了。”

    “辛苦刘大人了。”

    “太傅大人言重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回过头去,才发现帐篷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申恭矣,他一直坐在帐篷里另一边的椅子上,那张消瘦而精明的脸上,平静中带着一点笑意,转过头来看着我,笑道:“岳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没说话。

    他似乎也并不期待着我开口,仍旧笑眯眯的说道:“想必你也很清楚,老夫将你请过来,是要做什么。”

    我站在床边,怒视着他:“不管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休想!”

    申恭矣听着,却大笑了起来。

    我看着他,等他笑够了,才一拍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来,走到床榻边,低头看着床上的那个人,又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怎么?岳大人是被关得还不够?”

    “……”我的表情一僵:“你说什么?”

    “呵呵,看起来岳大人倒是个做大事的人,肚量真是不小。”他一边说,一边负手慢慢的走着,说道:“若老夫没记错,当年岳大人的身份还是宫女,没能等到出宫大赦,就被人关在冷宫半年多;后来你册封为才人,还不足月就流了产,又被关进冷宫,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的话一出口,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些事,我早已经忘记不,也许不是忘记,而是让自己不要去想起。

    可偏偏,他就这样,在我,在刘轻寒的面前,一件一件的说了出来,我只觉得手指在不受控制的发抖,只能拼命的捏着拳头让自己镇定下来,而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连活气都没有了。

    申恭矣还在说着,一件一件,我如何在虎跃峡跳河求死,后来又如何被找到,在德州,又是如何因为离儿的被劫而发疯,袭击了皇帝,最后再次被关进冷宫两年多……

    那两年

    他说不出来,只是看着我,笑道:“其中滋味,岳大人只有自己知道了。”

    ……

    是,只有自己知道。

    我现在还能记得那种饥饿的滋味,胃里好像有一个黑洞,黑洞里伸出一只手来,不停的揪着我的心,好像要把心肝脾肺都扯碎撕裂,将一切都填进去才能平复那种饥饿的感觉;我吃过老鼠,硬生生的咬断老鼠的喉咙,感觉到它不停的在嘴边吱吱的乱叫,尾巴抽打在脸上,仿佛有人在扇我的耳光;我也啃过栅栏,木刺将嘴都扎破了,咽下去的时候,喉咙也被划出道道血痕,一开口,就觉得满腔的血腥气往上涌。

    可,不仅仅是饿。

    还有脑海里的火焰,在一刻不停的燃烧着,最痛的时候,我只有拼命的往墙上撞自己的头,才能让自己不这样陷入疯狂。

    那些日子,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知道……

    我站在床边,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屋子里,身体又记忆起了那些伤痛,就在我不停发抖的时候,太后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指。

    但,她清冷的手掌却无法让我从冰冷的回忆里清醒过来。

    申恭矣走到我面前,笑道:“岳大人的确是能忍人所不能忍,是个人物。这些事连老夫想起来,啧啧,当初老夫告诉刘大人的时候刘大人,老夫记得你一拳砸下来,把拾花楼的桌子都打碎了,是不是?”

    我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轻寒。

    他还是站在门口,仍旧冷冷的,脸色也苍白的看不出一点起伏,只是他的眼睛,漆黑中透着一点针尖般的刺,慢慢的看向了我身后床榻上的人。

    拾花楼就是之前孙靖飞说的,他在那里见到了申恭矣和刘轻寒密会的那个青楼?

    我没想到,申恭矣居然告诉了他这些。

    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不是没有想过,曾经,被关在冷宫的那两年多里,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能够再见到他,我一定会告诉他自己受过的苦,一定会在他怀里用力的哭,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连做梦都这样梦着,醒过来的时候,眼睛是肿的,声音是哑的。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我却没有哭,甚至没有痛,只是在看着他冰冷的眸子的时候,才有一种好像心在被钝刀一刀一刀割着的感觉。

    这,不是我要告诉他的。

    我想告诉他的,不是我曾经有多痛,而是在我痛过之后,我想要的。

    我用力的咬着下唇,那种痛楚让自己好不容易从记忆的痛楚里清醒过来一点,我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申恭矣:“申太傅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申恭矣呵呵的笑道:“也没什么意思,老夫只是提醒岳大人,凡事有一就有二。”

    我的脸色僵了一下。

    “岳大人如此忠心事主,的确可嘉,但岳大人可曾想过,将来如何?”

    “……”

    “岳大人,你和刘大人的事呵呵,在御营亲兵中已经不是秘密了,难道你以为,皇上真的能如此大肚?”

    “……”

    当年裴元灏在吉祥村找到我们,他身边的随从正是御营亲兵的人,我和轻寒之间的关系这些人自然也看在眼里,虽然碍于皇帝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传开,但纸包不住火,说起来,倒也真的不是什么秘密了。

    也难怪,申恭矣会去找他。

    我转头看着他,突然觉得刚刚的怒火都消散了,余下的只有无尽的酸楚

    “这就是你的理由?”

    “……”他沉默的看着我。

    我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你是因为我?”

    他还是没说话,鸦翅一般黑长的睫毛仿佛被冻住了,覆在平静的眼珠上,半晌,微微一颤。

    “你知不知道,”我有些哽咽的看着他:“有的事,你做了,我会很高兴……也会,很失望。”

    “……”

    听到这句话,他的眼中一道流光闪过,却是转瞬即逝,快得我几乎都察觉不到,倒是身后的申恭矣一听到这句话,立刻走上前来:“岳大人。”

    我转过身去,索性道:“申太傅,你到底要干什么,开门见山吧。”

    他见我这样,倒是一愣,但立刻也笑道:“好,那老夫也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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