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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宠妾逆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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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淡声道:“算了,今天饶你一回。”

她猛地睁开眼,没想到今日的他竟这么好说话,其实他这个暴君的名号,扣的还真是有些冤,只有蛮不讲理,草菅人命者,才能称得上是暴君。

她躲过了一“劫”,越发感怀奚成壁的大度,所以伺候得也格外用心。下午有位大臣上书,说明日是他的大婚之日,所以想告假一天。奚成壁同样大度地批准了,并决定他成亲当天,亲自登府为他撑头面。

臣子大婚,若能得皇帝莅临,那是天大的恩宠,那臣子自是欣喜若狂,连连谢恩地退下了。

那臣子退下后,奚成壁对身后的她道:“明天跟朕一起去看看。”

“这不好吧,皇上您还是带一位娘娘一同前去比较合规矩。”

他头也不回道:“什么好不好的,朕是皇帝,朕的旨意就是规矩。”

她苦了脸,皇帝若是不讲理,谁拿他都没辙:“那……好吧。”嘴上不愿,其实心里很高兴,出宫总比闷在这个大牢笼中强,“皇上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去参加李侍郎的婚宴?”

他伸手拿过一块墨条,扔在砚台里,兑了水轻轻的研磨,漫不经心道:“你不是想出去吗?朕看你闷得慌,就顺便以此为机会,出去走走。”

她一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竟能看出她被困宫中的沉闷,但既然能看得出来,又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束缚,放她离开不好吗?在她进一步沉溺他给的关怀前,远走高飞。

……

难得出一次宫,所以她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准备。事实上,也并没什么好准备的,她就是有些兴奋而已,在现代时见过不少婚礼场面,就是没见过古代原生态的婚礼是什么样,听说大家族成亲是非常麻烦的,各种各样的礼仪,有的能持续整整一天,虽觉得麻烦,但因没有见过,所以格外的好奇。

皇帝出宫,排场总是不会小的,即使奚成壁已经竭力减少跟随的侍卫和宫人,但临出行前,轿辇周围还是跟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他原本想营造一个二人世界的,看来是行不通了。

诸人见皇帝脸色黑沉,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帝原本就喜怒无常,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每日过得胆战心惊,生怕哪天就莫名丢了性命。

李侍郎府上,此刻是张灯结彩,红红火火,≮更多好书请访问。。≯到处都透着一股喜庆的氛围。

奚成壁自打踏入李府,前来巴结奉承的官员就络绎不绝,她实在无聊,便想四处逛逛,刚朝对面一群挂炮竹的人走去,一个严厉的声音就传来:“你要去哪?不许乱走!”这口气,就跟教训自家小孩似的。

她回身,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她身上,只好规矩地行个礼,恭恭敬敬道:“奴才去给李府的丫鬟仆妇帮忙,绝不乱走。”

奚成壁不是怕她乱走,是怕她趁机溜了,她这不安份的性子,总是不能让他省心,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一个小小的宫女,他能跑到哪里去,但他就是怕她离开。

见周围的官员都以一种研究的目光望着他,一向不喜在人前暴露心思的他,只得冷着嗓子道:“去吧,记得别给人家添乱。”

擦,这口气,越来越像父亲管教女儿了!

摆脱了那沉闷的气氛,她终于可以全身心地将自己也投入到这喜气洋洋的氛围中。

帮人挂炮竹,摆果点,扯红绸,面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只觉得既新奇又好玩,虽然忙碌,却一点也不觉得累。

正在帮几个大丫鬟发放喜糖,眼前忽的伸来一只青衣阔口袖,她想也没想,直接将手边装喜糖的红绸袋递到对方手中,却不见那人走开,于是抬头,站在面前的,是一名长相清秀的年轻书生。

对方微笑道,“姑娘,好久不见。”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这人她以前见过吗?说是见过,她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可说是没见过,那双眼眸却隐约觉得熟悉。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人的身份,只好道:“我觉得你有点眼熟,我们一定认识的对不对?”

对方笑意依旧:“自然,在金龙殿在下曾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金龙殿?她盯着书生敲了好半晌,才寻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回忆:“你是……那个秦……”

“秦施羽。”

“哦,秦诗雨,秦诗雨!我想起来了!”她歪着脑袋嘀咕:“诗雨……这名字咋怎么女气呢。”

秦施羽笑意顿时一敛,脸色有些不大自然,“是无计可施的施,羽扇纶巾的羽。”

“啊?”她呆了呆,窘道:“这个……是我唐突了,唐突了……呵呵。”也不能怪她啊,这名任谁听都会觉得女气吧。

秦施羽似乎脾气很好,对于她的错误理解并不没有丝毫不悦,“姑娘今日是和皇上一起来的吧?”

“是啊,我自个儿可没胆出宫。”不是没胆,是时候未到。

秦施羽笑了笑,不置可否,正要再说什么,眼神忽然落在她腰间的香囊上:“姑娘所携香囊,可否借在下一看?”

虽不知他为何对自己的香囊感兴趣,却还是解下递给了他,“秦大人也有失眠的毛病?”

秦施羽不答,只将那香囊放于鼻端,轻嗅之下,脸色大变。

江晚鱼见状不妙,忙问:“大人,这香囊可有不妥之处?”

秦施羽面色凝重看她一眼:“这香囊你是从何得来?”

秦施羽虽什么都没说,但见他这番表现,就知这香囊一定出了问题:“是别人送给我的,说是有定神凝气、消疲解乏的功效。”

秦施羽并没问是何人所送,只严肃对她道:“那人说的倒是不错,只不过这其中又多添了一种香料,噬幻草。”

“噬幻草?”什么东西?

“此物有吞噬人意识,令人产生幻觉的功效。”

她浑身一抖,脸色也冷了下来:“可我在佩戴此香之前,曾找人查验过,并无异常啊。”

“噬幻草不是一般的制香人可以察觉到的,这属于蛊术的一种,在下的外祖母精于此道,在下幼时学了点皮毛,也接触过这种草木,这才能嗅出噬幻草的气味。”

见她脸色苍白,秦施羽又安抚道:“姑娘也别担心,这种药草对女子无害,并且长时间接触,才能有一定的效果,不过……”他深深看了眼江晚鱼,垂下头,压低声音道:“此物若是配合瑞脑香和龙涎香一同使用,则有媚药的效力,姑娘切记。”

江晚鱼脸色不见转好,反倒变得更差,手中的香囊几乎已被她捏得变形。

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有逃脱被人利用的命运。要说失望,倒不至于,她就是恨,恨自己还不够小心,恨人心的险恶与卑劣。

乌美人的住处,整日都燃着香气馥郁的香料,虽然丽妃才是昭纯宫的主位,但她一向纵容乌美人,从来不约束她,还时常差人嘘寒问暖,生怕亏待了她,从内到外,都表现出了令人敬佩的宽和与大度。

但人们都心如明镜,这哪里是宽和,又哪里是大度,分明是在讨好皇帝,力图用温和敦厚的贤妃形象,来得到皇帝的青睐。加之众人的眼中,乌美人是宫中唯一得皇帝召幸的嫔妃,他日一朝得势也是迟早的事,树大好乘凉,丽妃虽不甘心,但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拉拢乌美人,今后待她产下皇嗣,再过继到自己名下,这辈子也算是有个依仗。

可事实如何,却只有乌美人心里明白。

江晚鱼的到来,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只不过早了那么一些。

铜镜前,女子对镜梳妆,皎然的面庞晶莹似雪,一头乌发亮泽如瀑。

乌佳馨漠然地望着镜中的江晚鱼,手持一把乌木梳,一下下梳着自己那一头长及膝弯的秀发,身上只着一件嫣红薄丝蚕锦纱衣。

五月的晚春时节,早已褪去了早春空气中夹杂的料峭寒意,所以虽然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纱衣,应该也不会感觉到寒冷。可她却像是冷极了,握着木梳的手,怎么都无法梳开纠结在一起的头发,在她第二十七次尝试梳通头发时,江晚鱼上前一步,从她手中接过木梳,一点点替她打理缠绕在一起的发丝。

“有些事情,你越是用力,就越是容易失败,不妨换个角度,也许就会峰回路转。”她一边替她梳理,一边轻声道。

乌佳馨垂在身侧的双手捏得紧紧的,以至于关节泛白:“换个角度?呵,你说的倒是轻松。”

“没有试过,又怎知不能成功。”她握着秀发的手陡然一紧,乌佳馨顿觉头皮一阵刺痛:“你不愿意尝试正确的办法,却喜欢走那歪门邪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害死自己。”

乌佳馨不说话,只死死盯着面前的镜子。

终于替她把头发梳通,她放下手里的木梳,与此同时,妆台上多了一只绣工精美的香囊,“听着,我不喜欢被人利用,你如果来求我,我或许会考虑帮你,但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却只能让我瞧不起。”

乌佳馨伸手,缓缓拿过那只香囊,唇角绽出一抹惨笑:“瞧不起?这世上瞧不起我的人多了去,不在乎多姑娘一个。”从小到大,她所走每一步都是在阴谋与泥泞中一点点爬出来的,瞧不起算什么,只要能活下去,其他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房间里的香气实在浓郁,江晚鱼真不明白,闻着这么刺鼻的味道,乌佳馨就不会觉得难受吗?

或许,有些东西一旦习惯,也就不会感到难受了。

她觉得乌佳馨像个死人,一个只懂得出人头地的死人,她其实是可怜的,但她的悲惨,却是由她自己造成的。

“这一次,我就当买个教训,你的事情,我也会替你隐瞒,但如果你再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那么,你别以为我会因为你可怜就对你手下留情,你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总不能不在乎你那个刚刚成年的弟弟吧?”

弟弟二字,成功让面无表情的乌佳馨骤然色变,她厉声喝道:“不许你动我弟弟!”

江晚鱼冷冷看着她,“这要看你自己如何做了,想护他,就拿出诚意来,否则我才不管他无不无辜,你惹到我了,我就要让你不痛快。”顿了顿,她终究还是收敛了一些话语中的机锋:“自然,你不来惹我,我便不会去惹你,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绝不会没事找事。”

听了她的话,乌佳馨脸上的紧张之色这才有所缓和:“记住你说的话。”

“我当然会记住,就怕你记不住。”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弟弟还真是爱护,只是她既然心里只有弟弟,又何苦蹚这汪浑水,惹自己一身腥。实在想不通,嘴上便不自觉问了出来:“你已经冠充后宫,得到皇上的宠幸,原本可以尽享荣华富贵,又何必冒险?”

话音刚落,乌佳馨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癫狂的模样,丝毫不复之前的温婉娴静,她一边笑,一边流泪,“冠充后宫?冠充……后宫?什么冠充后宫!皇上根本就没碰过我!他厌恶我,嫌弃我,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我放下了所有身为女人的矜持与尊严,只想得到一次做女人的机会,可是……他不给我,不给我!”她嘶声大喊,泪水狂涌而出,顷刻间便染湿了她胸前的衣襟,让那嫣红显得更为艳丽:“你不会明白,作为一个没有宠幸的宫妃,家族的人会怎么看待我!他们会认为我没用,会将我丢弃不顾,若是家族不看重我,那我弟弟的日子就更艰难了!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绝不能……”说到后来,竟伏在妆台上,凄声大哭起来,那哭声中有着满满的悲怆,似要将一生的悲戚与绝望全部哭出来。

江晚鱼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却在即将触到她颤抖肩膀时收了回去。

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不如意,她帮不了别人,也帮不了她,这种无意义的同情,对他人来说,无非是另一种更残酷的伤害。

转过身,在女子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中,她缓缓走出了昭纯宫。

第57章 你不救我,我只能等死

与乌佳馨的那一番谈话,确实对江晚鱼造成了一定影响,但这影响,到了晚间就彻底消散了。

因为她回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连氏正稳稳当当端坐在她房间正中央,她是怎么进来的,江晚鱼也无需去猜测,上次她既然能躲过罗熔的耳目,便代表她本身就很不简单。

因为有了上回的教训,江晚鱼这次更加小心谨慎,她走到女人面前,先探查了一下四周,直到确定房内的确只是自己和连氏时,才开口:“今天来,又想警告我什么?”

连氏头也不抬,四平八稳地自斟自饮,直到饮尽杯中茶水时,才冷声道:“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她索性在连氏对面坐下,“那么既然如此,你在来之前,应该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吧?说说看。”

女人垂目,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江晚鱼根本猜不出此刻她心中作何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保证公主的安全。”

江晚鱼冷笑,也拿过一只杯子,给自己倒茶,“你说的可真是轻描淡写啊,保证公主的安全?你倒不如直接说,让我替她去死好了,奚成壁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连氏忽然抬眼,嘴角弯了起来,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讽刺笑容:“姑娘是在欺骗老身呢,还是在欺骗你自己。”

江晚鱼不动声色,只捧着茶杯,慢慢地啜饮。

“老身在来找姑娘之前,就已经做了最详细的调查,那个暴君对姑娘,可谓是情深意重呢。”

江晚鱼放下茶杯,搓了搓胳膊:“别这么肉麻,情深意重?我看你这是在嘲笑我吧。”

连氏收了笑,眉宇间又是一片阴冷:“是不是嘲笑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姑娘懂不懂识时务。”

她撇了撇嘴,端着茶杯轻轻晃悠,望着杯中淡褐色的液体,漫不经心道:“这话可是在侮辱我了,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识时务。”她笑了笑,忽然痞里痞气地补充一句,“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就是那个最缺德的。”

烛光下,连氏面沉如冰,表情岿然不动,但嘴角还是向两边抽了抽,“即是如此,那最好不过,你继续做你的御前尚仪,带着澹台婉玉的身份活下去,而老身则找机会救公主离开,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你看如何?”

“是个好建议呢。”将手中茶杯注满,起身走到窗边,“可我总是觉得不舒服,你说怎么办?”

连氏眼光微寒,“此话怎讲?”

“没有什么深意,就是不喜欢。”一边说,一边垂头注视自己握着茶杯的手。

连氏不由得皱眉:“不喜欢?”

“是啊,让我当谁都无所谓,哪怕是享誉天下的名妓,十恶不赦的妖女,丑绝天下的浪女,我都不在乎,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澹台婉玉这个肮脏下贱到极点的身份!”

话音刚落,连氏眼中顿时凝起森寒的煞气,即便是背对着她,也能清晰感觉到那股骇人的气息。

连氏死死盯着她的背影,手心的黑气慢慢扩大,又一点点消散干净,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不能意气用事。

“你想当谁,这不是你自己可以决定的,如果你不肯合作,老身不妨现在就送你归天!”

掌心的白光时隐时现,江晚鱼焦急地注视着手中的茶杯,如果她猜得不错,曾经发生的诡异现象,马上便能再次出现。连氏投鼠忌器,暂时还不敢对她怎样,但若是激怒了她,难保她不会狗急跳墙。

“澹台婉玉现下如何了?”忽略身后强烈的杀意,她轻飘飘问了句。

连氏神色顿时一变:“你究竟对公主做了什么?”她仔细查探了公主的脉象,并未发现中毒的迹象,但公主第二日便腹痛难耐,她不敢疏忽,这才冒险前来找江晚鱼索要解药。

见了连氏的反应,江晚鱼这才放下心来,她原本只是抱着赌一赌的想法,却没想到竟真的成功了。

她哪有给澹台婉玉下毒,就算有心也是无力,那匕首上根本就没有喂过毒,她之所以那么做,仅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显然这种心理暗示起作用了,澹台婉玉以为自己中了毒,大脑一直受这种恐惧的刺激,所以才会产生腹痛的感觉,只要让连氏以为她中了毒,一切就好办多了。

手心的白光时弱时强,她也不知能不能成功,最好能得到些有用的东西,毕竟连氏是会武功的,只靠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可对付不了她。

“你想得到解药?”

“不是我想,是你必须给!”

江晚鱼伸手,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连氏步步紧逼,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她偷偷放开了拴住海盗的链子。

可这一动作,却被连氏给捕捉到了:“你在做什么!”女人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她伸到窗外的手

她被抓住的手上,此刻正捏着一朵蔷薇,火红的花瓣上,还沾染着夜晚的霜气。

连氏神色讳莫,阴晴不定,“你最好不要在我眼皮下耍花样,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杀了你。”

她微笑如常:“在没有确定你主子平安之前,你不敢杀我。”

连氏脸色又冷又黑,眼中杀意涌动,虽然很想直接一把捏死她,但因为担心公主,不敢贸然行动。

江晚鱼将手抽出,干脆将窗户推开,探出半个身子,然后深深吸了口气:“你紧张什么,我只不过觉得屋里闷得慌,所以想透透气而已。”

连氏不想再与她废话,她之前的一举一动,显然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解药你究竟是给还是不给?”

“解药啊……我当然是……”强大的意念力催动下,手中的茶杯果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怎么是一瓶防狼喷剂!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身后的杀意越来越浓,她终于在拉长的语调后,接上了最后两个字:“没有。”

女人一怔,这丫头果然在耍自己!

强烈的怒意让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既然公主并未中毒,那杀了她也不会有事。

五指成爪,正准备袭向江晚鱼,却见她猛地转身,手中不知举着什么,只听“哧——”的一声,某种不明物体迎面而来,顿觉眼睛一阵剧痛,伸出的手也击偏了方向。

江晚鱼一个侧身翻,借机脱离了连氏的攻击范围。

喷剂的作用时间很短暂,且不能对女人造成实质性伤害,所以不到片刻,女人便重新睁开眼睛,血红的双目恶狠狠瞪着江晚鱼,“臭丫头,你竟然耍弄老身,找死!”

连氏再次曲起五指,朝江晚鱼抓来。

正宗的九阴白骨爪啊,比瑶嫔厉害一万倍,江晚鱼躲得艰难,眼看左肩即将受难,只听“铿”的一声,连氏重重挥下的手似击在了某种金属物体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同时她感觉腰上一紧,一股力量带着她向后飞跃而去,脚尖落地时才发现,原来及时帮她化解危难的正是罗熔。

罗熔大哥,你来的可真够千钧一发的,姑娘我这肩膀差点被那老太婆插五个血洞!

“你没事吧?”万年不变的问候,这似乎已经成了罗熔的口头禅。

她点点头,也顾不上与他讨论问候的学问,指指前方:“我没事,别管我,一定要把那老太婆给我抓住!”

连氏之前被罗熔那一剑反击给震得手臂发麻,行动有所减缓,正是抓捕她的好时机,以罗熔的身手,一个人就足够对付连氏了,更别提身后那一大群的带刀侍卫。

连氏根本就没蹦跶几下,便被罗熔给生擒了。

江晚鱼坐在圆凳上,抱着长大了不少的海盗,优哉游哉道:“今天真是多亏了我的小海盗,你是功臣,明天我给你加餐,高不高兴啊?”

她一边点着黑狗的脑袋,一边宠溺说着,连氏双目盈血地看着她,咬牙嘶声道:“你别得意,今天就算老身败在你手里,你也逍遥不了多久。”

抚摸海盗脑袋的手微微一顿,脸上虽还带着笑,眼神却彻底冷却下来:“将死之人,都喜欢说这样的大话,不过很抱歉,我不信鬼神,你死后,也只是只失败的孤魂野鬼而已。”

女人喉中发出呵呵的嘶笑声:“老身也不信鬼神,却信姑娘体内的腐心散。”

话落,江晚鱼猛地站起身,海盗冷不丁被摔下地,呱唧叫了两声,连忙窜到了桌子下面。

“果然,那个刺客与你们有关!”她大步走到连氏面前,压低声音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那个刺客人在哪?解药又在哪?”

连氏低低冷笑:“你想要解药?可惜,老身也不知道解药在哪。”

她狠狠揪住连氏衣襟:“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嘴硬的下场,可一点也不美妙。你应该知道慎刑司,进了那里,再顽固不化的人,都能吐出点实情来。”

“呵呵……”连氏还是笑,那笑看在江晚鱼眼里,实在碍眼的很,她眉头一蹙,正觉得哪里不对劲时,就见连氏脑袋一歪,嘴角渗出一丝黑血,再没了动静。

“糟糕!”罗熔一声低呼,连忙上前来探查连氏鼻息,片刻后,神色一黯道:“已经断气了。”

江晚鱼难以相信:“怎么会?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她牙齿中藏有剧毒,这一点你我都疏忽了。”

怎么会,怎么会!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竟然又断了!

该死!她怎么就没想到古人都这么变态,审问前,应该先让罗熔卸了连氏的下颚骨才对!

现在怎么办?原本看到了一丝曙光,现在又变成黑茫茫一片,难道这一切都是注定,即便获得了重生,还是无法逃脱死神的追捕?

对了,还有澹台婉玉,既然连氏与此事有关,那澹台婉玉也一定参与其中,只要找到她,就能解开这一串谜团!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主公?”罗熔忽然出声问道。

要不要告诉奚成壁?告诉他有用吗?万一让他怀疑到自己身上,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略一沉吟,道:“还是先不要说了,他日理万机,原本就已经很劳心劳力了,还是不要去烦他为好。”

罗熔颔首:“好,我知道了。”

罗熔不多问只实干这一点最好,他从来不会问你为什么,他只会说好还是不好,她就喜欢这种简单干脆的男人,跟他说话,自己也觉得舒坦,没那么多婆婆妈妈。

算上今天这桩,自己又欠了他一份人情。

唉,说好要还的,可最终却是越欠越多,自己都过意不去了。

忽然想起什么,她叫住了朝屋外走去的罗熔,“这个给你。”

罗熔低头朝她手中看去,夜风的吹拂下,剑穗就似迎风招展的柳叶,在她纤长的手指间穿梭着,倒是一幅极为美丽的画面。

“这是……”

“前几日出去逛街时买的,你不是使剑吗?我看这剑穗陪你挺合适的。”终究还是说不出我特意买来送你这种话,脸皮再厚,这种没节操的事情,她还是做不出来。

罗熔也没拒绝,接过那剑穗,直接就挂在了自己的剑柄上,又试着在半空中挥了两下,剑穗随着长剑挥舞的轨迹飘荡起来,一如想象中美好。

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现在这么一看,这剑穗还是挺配他的,这也算是间接为她实现了一个梦想。

虽然剑穗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罗熔似乎很喜欢,手指轻轻穿过剑穗下的流苏,冰凉的银线缚丝宛若流水划过指缝,他郑重地向她道谢:“这个剑穗我很喜欢,谢谢。”

“哎呀,你太客气了,不就是一个剑穗嘛,你帮我这么多忙,我只送你一个剑穗,其实挺不好意思的。”她连连摆手,倒不是因为剑穗的不值钱,而是因为这剑穗,是别人不要,她才拿来给他做垃圾回收的。

她觉得自己真卑鄙,用原本想要扔掉的东西拿来做人情,自己都鄙视这种作为,早知道她就不拿这剑穗做人情了,现在心里就想堵了块大石,要多难受就又多难受。

这样好了,她下回再送他一件有价值的东西,这剑穗就当附赠品好了。

这么一想,心情才豁然开朗。

连氏之死,被罗熔给压了下来,众人只知道是一个下人犯了错,于是被杖毙,倒没有往深里想。

日子一如既往,只是眼看月圆之夜再次临近,江晚鱼便无法再保持淡定。

没有尝试过那种痛苦时,她尚且可以不在乎,可经历过腐心散的非人折磨后,她便真的害怕了。

什么叫生不如死,她算是有了体会。

她必须尽快找到澹台婉玉,找到幕后主谋,然后找到解药。

既然腐心散不会立即致人死地,那么她还有时间,皇城虽大,但也不过是寸方之地,要找一个人还不容易吗,估计连氏之死,已经刺激到了澹台婉玉,只要乱了她的阵脚,找出她来,就容易多了。

至于月圆之夜的腐心之痛……好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她可以用这个来安慰自己吧?可以把可以吧?

回到女官署,正打算回房休息,却见自己住处房门大敞,许多人在自己房前来回走动,她的行李,她的珠宝,她的古玩,还有那只装了现代物品的小箱子,正被人从房内一件件搬出。

她吓得心都快从胸口里跳出来,只是做什么?抄家吗?

连忙走上去,抱住其中一只箱子:“你们这是干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谁让你们乱动我房里的东西了!”

另一边明显是负责人的一名女官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皇帝的旨意?奚成壁又想做什么?该不会发现了什么,所以要没收自己的全部财产吧!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亏自己今天还那么尽心尽力地伺候他,这家伙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啊!

“皇上为什么要让你们搬我的东西?我做错什么了!”她望着那女官,死死抱着手中的箱子不肯撒手。

女官脸上是说不上的表情,似是好笑又似是无奈,但却对不是幸灾乐祸:“尚仪就别装傻了,这可是皇上的恩典,历朝历代仅姑娘独一份的恩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恩宠?抄她的住处,没收她的财产,也算是恩宠?

一脸疑惑看着那女官,对方显然不想跟她解释,或许是没那个心情,又或许是因为嫉妒,于是她将手一伸,指着她身后:“诺,去找罗大人吧,他会带你去新的住处。”

回身,看到一脸喜气朝她走来的罗暮,江晚鱼似乎明白了什么。

“走吧,我带你去听竹轩。”罗暮走过来,自发自动接过被她抱在怀中的箱子。

“听竹轩?”短暂的呆愣后,她上前一步,重新将箱子抢了回来:“你跟我说清楚,什么听竹轩。”

罗暮见她如此宝贝那不起眼的箱子,嘴巴扁了扁:“就是西华园那边空出来的一个屋子。”

她怀疑地看着他:“一个屋子?我怎么听说,听竹轩是前朝皇帝宠妃住的一座宫殿。”

“这个……”罗暮打了个马虎眼:“前朝是前朝,如今天下是主公的,奚国和澹台国不一样,他们住宠妃,我们住女官,有什么不行。”

罗暮就这张嘴会说,把前朝宠妃住的地方赏给她,奚成壁打什么主意,她能不知道吗?

原打算拒绝,可眼皮才那么一抬,无数双充满记恨的眼便落入目中,想了想,反正都已经招了恨,就算拒绝,怕也会被人当成得了便宜还卖乖,索性接受了奚成壁的“不怀好意”,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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