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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贼婆你是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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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虽通了但里面有墓毒进不得人,看守的人仔细看好了,活物请勿靠前。等到这些蓝色火焰自动灭掉了就把那几个风箱按照段节组起来,从东侧和东北侧的洞伸进去送风,西南角上的洞口不用动,先吹个三五天再说…
切记,一定要等着那三处火苗都灭了再动手,这个季节的风也可以帮点忙的,白天用风箱,晚上就用自来风,刚好这个角度进去那个角度出来,过堂风的效果比较好一些…”
管事的人连连点头“您放心,有了状况我们这面会立即送消息过去的…”
我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上了马车。
天色已近全黑,我们一行人开始往京城里面赶,这一天下来我累得不轻,倚在马车的窗框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满脑子都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亡国皇帝和白衣女子的事情。
那似乎是梦,我看见那两个人牵手站在墓址的地方一起看夕阳,女子清脆的笑声传遍了山谷,金黄色的光芒把两个人照得光彩夺目的,我低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陵园,脚下是微凸的山体,他们在坡上,我在山顶。
那女子突然回头望过来,我不禁被惊艳到了,好漂亮的一张脸,白皙的瓜子脸,一双秋水含情的双眼灼灼生辉。第一眼你看她在凝眸,下一眼那眼又似乎在笑,再一转眼,那双美目之中还带了些淡淡的幽怨,欲说却又止。
我正愣着又听见那女子声音清清冷冷“你也来了阿…”话语刚落,她身旁的男子也转过头来,我看清楚了那人的相貌,一个棱角分明的脸,不算俊帅,只能说线条分明很有男人气魄。
“你来啊,也过来看看阿…”那女子扬了笑容抬了手召唤我,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抬起的手腕上带着一只非常眼熟的镯子,半透明,温润而细腻的白玉质地…
风吹起,撩起她宽大的袖子和一头丝般的乌发显出一种别样的美感,好像整个人是站在风中一般,似乎随时随地即将消失,她对着我微笑,却是脸色苍白冰冰冷冷的笑让我看了心里发毛…
“来啊…过来啊…。”
山谷中不断地回荡女子那清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涌进我的耳朵,我的腿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山坡的方向走过去…
“来啊…。”
我心知情况不妙开始拼命的用力挣扎,风突然大起来,卷着白蒙蒙的东西充斥在我和她之间,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什么力量扯住,然后身子终于不在向前了,我刚欲回头看个究竟刹然感到脑袋被撞了一下,我一疼,缓缓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梦,我定定神撩起窗帘往外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不远的前方已经有灯火亮起了…
“已经快要进城了,不消一会工夫就会到了…”季宁烟看看我,轻轻的道。
我点点头,看对面的赖张和王狗儿似乎还在打瞌睡,于是缩下身子朝车厢处靠了靠想在眯一会儿。
“你手上的伤可是在那墓上弄的?”季宁烟说着把我的左手手腕抬了起来“这么大个紫色手印,很奇怪...”
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没了睡意,直起身问他“你也这知道这事儿?”
季宁烟朝我摇摇头“不知道,我无意间看到的,觉得这手印看起来怪异的很...”
我又想起之前赖张跟我说过的,他说我当时中了煞,却被人意外的破了煞才得以脱身,那时候靠近我的只有王狗儿,难不成王狗儿是个玄术高手抑或是有点什么特异功能?
要是这么说来的话,我想要平安完成任务只要随时随地屁股后面拴一个王狗儿不就完了…
于是又抬了自己的手腕看了看,瓷白的皮肤上荧荧紫色更显妖异,到底怎么才能把我身上的这个煞除了呢???我再无睡意,颠簸的路上心事有些重…
等到了永暨府的时候已经是月过中天了,大家都回去各自休息,我因为有沐浴的习惯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把烧水的下人吵醒了让他们帮我烧水洗澡,因为现在我已经是永暨府的小夫人了所以我可以有自己的澡盆在自己房间里沐浴。
我思来想去都觉得那个紫色的手印来的实在是太诡异了,还有马车上时候的那个梦也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我想进这个墓就必须要了解一些必要的历史背景,本以为除了沼气还应该算是一切顺利可如今看来远不是这么简单的,这个手印就是最好的证据,这个墓稀奇,更稀奇的东西怕是还在里面呢…
这一宿好眠,我早上起的很早,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去找赖张。
话说这赖张看起来就不简单,虽然瞎了眼却也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到我被煞气伤到的事情,再加上他以前也是这行里混过的,所以有了啥问题找他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尤其是他跟我提起的“特殊技能”的事情,那个时空里我盗墓盗得还算得心应手,可跑到这个时空里之后怪事一桩接一桩的发生,我也该跟着赖张学点正经八百的东西了。
我刚推门,门口站了个人,我抬头一看是翠荷“你不去烟雨阁侍候你们侯爷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侯爷吩咐我来侍候您的,橘红在留在房里侍候侯爷呢…。”翠荷一脸笑意的答。
“呵呵,我其实也不用什么人侍候,那面忙不过来的话你还是回去帮着橘红吧,怠慢了可不好…”我推托。
“您看您,生怕侯爷那面给大意了,放心吧,不会的,橘红人勤快着呢…”翠荷笑着走过来“小夫人对侯爷可真好…”
我脸色一僵,谁要对季宁烟好了,我是不想让他身边的人监视着我而已…
“小夫人这是准备去哪?”
“我去看我爷爷,你不用跟了…我一会就回来…”说着准备往前院去。
“这怎么成,侯爷说了小夫人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会被打死的,您就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翠荷说着就跟了上来,秀气的眉毛皱的紧,一看架势就知道这事儿没得商量。
“跟吧,跟吧,也没啥好看的公子哥少爷郎的,一个老头外加一个烂屁股的匹夫你还非跟着凑热闹,真是的…”我懒得纠缠,脚下生风的边走边嘟囔。
“那是自然,还有啥人比我们家侯爷还要俊美无俦啊,剩下的那些看谁还不都是一样…”翠荷声音愉悦,这一番话听得我开始胸闷。
我去的时候赖张早已经起来了正在收拾东西,王狗儿的屁股似乎也还恢复的不错,一瘸一拐的跟着前后打理东西。
见我掀了帘子王狗儿几步迈过来“小十,你来了啊…”
我朝周围看了看“爷爷,你这是干嘛?要走了吗?”
赖张扭头“丫头,爷爷要先走一步,那事情非同小可,单凭我们几个的本事恐怕是办不成的…”嘴里边说着手还不停的整理包袱。
我赶紧上前扯住他的手“爷爷,难道你要落跑?要跑至少也要带上我吧…”
这赖张也太没义气了吧,就算我不是他家赖丫的正版至少这身子还是他们赖家的,怎么就能眼见情况不好就准备溜之大吉了呢?而且还是弃我而去…。
“爷爷,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我死扯住赖张的胳膊不准备放。
这赖张是个人才他若是走了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岂能放他走?
“你等会儿…”说完,赖张神秘的转过来朝我身后的两人望过去“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我孙女说点体己的话,不然这一去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面…”
翠荷瞟了瞟我“小夫人,那我在我在外面等您了…”
“我也要出去吗?”王狗儿一脸不解。
我眼睛一竖,还没等开口王狗儿心领神会的咧了咧嘴“我这就出去,你别瞪我了…”
见屋子里的人都走光了赖张小心翼翼的开口“侯爷昨天招我去问了…”我一愣“你说季宁烟?”
赖张点点头“大概的情况我都交代了,现在的情况可不算好,我打算去找几个人回来帮你…”
“帮我?你去找谁啊?”
“从前你爷爷我也是道上混过几十年的,书香门第的大户我是不认识,认识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下等人,不过你可别小看了这些人,虽然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筐可要是真论到这扒坟的缺德事儿那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能找来他们帮忙,我才能放点心,不然就凭你一个?死一百个来回都不嫌多…”
我撇撇嘴,这老头跟刘二洞可真像,说话的语气像连损人的套路都像。
“你说了之后季宁烟就同意了?他啥也没说?”我奇怪的问。
“他说他会找些江湖上懂玄术之人过来帮忙,不过这事情并不简单,玄术这些东西未必能排的上用场”顿了顿又道“而你身上的那个手印想除便只有一个办法…”
“啥办法?”
“把给你下煞气的元物主的血做引子服了再把它除了,它一除就什么都结了…”
“为啥非得除它?除了看起来有点吓人以外也没啥感觉啊…”我又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那个紫手印。
“着什么急,这东西属慢性,再过些日子就开始溃烂了,哪中的煞就从哪开始烂,直到整个人都烂到没为止…”
我目光呆滞的目送赖张和王狗儿出府,望着脖子伸得老长跟我挥手再见的王狗儿,我整个人像就是一棵枯萎的树苗蔫巴巴的站在原处卖呆。
阳光虽然刺眼可我的内心却冰天雪地的一片,这叫什么狗屎运?盗了东西也不给我花,结果我却给先祸害了…
赖张这么一走得要个个把月的,不管我乐不乐意都得安心的在侯爷府住了下来,几天来逮不着季宁烟的人影,关于前朝那些秘史的事情我没法接触。
每天吃完睡,睡完了吃,只要出门的时候避着点马蜂头子苏兰这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苏兰的气势是与生俱来的,即便是小住在永暨府的光景也不肯收敛,其架势和讲究俨然一副永暨夫人的姿态,吆五喝六的那是常事,气极了也会动手打人,所以下人都很惧怕她。
见府里每个人都是敛眉低目的谨慎行事唯独翠荷过得还挺乐呵,难怪之前死也要留在我这里感情是不想回去直接对阵母夜叉到我这来避难来了啊…
没啥事的时候我们俩个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沏一壶茶,备一盘点心,这就算齐全了,我闭我的眼,翠荷绣她的东西,偶尔搭几句话,都是不着边际的…
“小夫人,您怎么这么爱晒太阳啊,看您那样子好像多舒服似得…”翠荷看着我笑问。
我颠颠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睁了眼,拎起紫砂壶往嘴边送“阴阳互调嘛,女为阴,阴气盛最好要以阳相补,多晒太阳自然是调阴的最好办法了,再说这天气微寒,增加些热量不正好?”
“微寒?小夫人,现在已经进夏了,哪还有什么寒啊,您看我坐在这一会功夫已经出汗了,您在太阳底下晒那么久就不感觉热?”
翠荷这么一说,我半口水从鼻腔喝进去了,呛的我眼泪鼻涕一起流。
对啊,之前墓上的时候我还说来着,初夏时节这个地方的风向走南向,直到入盛夏之时才有偏西的迹象,既然是已经入夏了为何我半点暑气都感觉不到,仍旧感觉有些初春时节微寒?这岂不是怪了事了…
“您慢着点喝…”翠荷过来给我递帕子,指尖相碰,我明显感觉到人体该有的属于体温的热度传了过来,我一定,心开始发沉…这该不会是…
“小夫人的手真凉,不会是生病了吧…”
紫色手印的阴霾
不说还好些,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冷,我撩起自己的袖子,眉毛皱的紧,难道这手印的主人用的是寒冰掌不成?囧…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紫色手印有些关联我只得让翠荷去找季宁烟过来,晴天白日的我披着棉被子坐在床上越想心越没底,倘若这手印真跟我发冷有关那我还能挨到赖张他们回来了吗?
再说了为啥不是赖张说的溃烂而是直接有了其他的反应?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
翠荷一路小跑,推门而入“小夫人,侯爷早朝之后出门了,现在不在府里…”
“郡主也不在府里吧。”我抬头问。
“恩”翠荷支支吾吾的答。
“罢了,罢了,不等你们侯爷了,让他们悠哉的压大街吧,没有他我还不能看病了不成,你去把任先生叫上,我们去医馆看病。”
我说着愤愤起了身,这男人也真是的,不为别的,就为着我为了他挖别人坟还中了煞好歹也给我找个郎中瞧瞧病吧,这京城的大街也跑不了啥时候逛不成,非跟我这倒霉的病号抢时间…
“任先生也不在…”
我扭头“他也跟着去了?”这人不行真是个没眼力见的大灯泡,简直就是属穆桂英的阵阵落不下他。
“那叫长冥跟着,长冥不在就找管家,管家不在就找账房先生,账房先生不在的话,只管找永暨府里管事的有钱的,季宁烟不在我也不能拖着病不看,我死了不过是给他的后院倒个地方罢了,我干嘛为着这个不看病?”
翠荷被我一通话说的目瞪口呆“小夫人,您,怎么可以直呼侯爷的名字?”
我又套了见褂子在外面,边走边扯她的胳膊“走吧,都快要病死了还怕个啥,叫都叫了,要算死了以后再算帐吧,快走,陪我去看毛病。”
晌午时分大街上人来人往都是一套夏装清凉,我却穿了件春衣出来,外面还多了件褂子。
迎面走过来的人都稀奇的朝我看,我不顾别人目光,抄手,抱胳膊,要多市井就多市井。
府里的两顶轿子都给季宁烟和苏兰占用了,我这病号还要拖着病体徒步带着翠荷和长冥步使唤两条腿走过去。
“最好的医馆就是这儿?”我用手比划比划头顶那个大大的匾,上面写着“回春堂”。
长冥点点头“夫人信不着府里的大夫可以让侯爷请御医过来,何必自己跑大街上来看病?”
“得了吧,等这你家侯爷有心情记起我的光景,我坟上的草都要开花结果了,我还是自己来看吧…”说完我迈步进了去。
里面人还挺多,我排在最后一位。屋子里没阳光,我只觉得周身冷风阵阵,微微有些发抖。
“夫人你先等会,我进去找他们掌柜的…”我点头,长冥越过人群,撩了帘子进到里面去了。
“大夫呢?快出来啊,要死人了…”我身边的门猛然被推开,几个年轻的汉子用担架抬了一个人进来,那人口鼻冒出紫黑色的血浆,四肢抽搐,眼睛瞪得跟气球一样,嘴角崩的紧紧的…
翠荷见到那人吓的一愣,猛地往里扯我“小夫人别看,怪吓人的…”
我的人是过去了,可是头还转在这边,那人抖抖的伸出手,不知道是条件反射还是有所意图只是朝我狠狠的看,像是准备伸手抓我。
正在这时,里面出来了三个人,看样子是医馆里面的大夫,身前都是套了一件乳白的罩衣,急急忙忙从里面出来。
其中一个老者倒是很沉着“快抬进去,别放在厅堂里面,还有其他的病人呢…”
于是几个人急急忙忙把那个人抬了进去,其中一个人道“这位是永暨府的小夫人吧,请您移驾后院…”我抬头一看,说话的人是个清秀而温和的一个年轻人,我点点头,跟着翠荷随着那人往里间去。
里面有几个隔断的小间,我在左边一间旁边那间就是刚刚被抬进来的那个人。
“夫人稍等,我们师傅马上过来给您把脉…”年轻人客气的告知我之后就转身到隔壁间去了。
我只听见那人哇哇叫的惨极了,真像是被鬼掐了脖子一样。然后传来老者的声音“按住他…”
然后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叫我的浑身鸡皮疙瘩一层。
“小夫人…”翠荷没见过这架势,扯住我胳膊往后躲。
“怕什么,是个大活人也不是鬼…”
“跟鬼叫没差啊…”翠荷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老者问“这伤是哪里来了?怎么会这样?”
“我们是聚宝屯过来的,这个人是去山上采药的时候进了人家的坟坑,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睡了一宿觉之后就开始眼睛鼻子嘴在冒血,等抬到这儿的时候血已经变成紫色的了,大夫您看还能不能救了?”
我在这边听的心悬的老高,恨不得把隔断的木板掏个窟窿钻过去。
“这是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屯里的赤脚郎中检查的时候看见的,说不清楚是怎么弄的,只是有个紫色手印在上面…”
我听到手印两字身子一顿,忙推了门跑了出去,转身进了隔壁间。
只见那男人浑身抽搐不断,口中和眼睛里不断冒着黑紫色的血液,像口不息的泉眼。
眼睛暴突,眼球上充满了紫色的血丝,仿佛在用力一些眼球就会爆裂开来一般,脸部因为抽搐和疼痛已经扭曲不成形,说像鬼一点不夸张。
而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揭开,皮肤上赫然出现一个紫色的手印,旁边是无数道指甲抓过的血痕,犹如藤蔓般清清楚楚,怵目惊心…
“小夫人,您这是干嘛……”翠荷随后而至看到案上躺的男子一惊“啊”的一声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夫人您这是…”
我直直看着那些年轻汉子“这人从哪来?在什么山上采药?进了什么坟?”
年轻人一愣,不知道我问这个干吗。
“快说”
“就是后山上那个什么前朝皇帝的陵墓,我们几个人一起去的,带的狗先钻了进去叼出来个东西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上碎来的,貌似是金的,于是他就跟着钻进去了,没一会就出来了啥也没摸着,只吵吵说邪门,大家还笑话他来着。
这一路都好好的,谁知到回家了之后才到半夜的功夫他老婆跑到郎中那嚷嚷说人不中用了,郎中一看只管摇头让我们赶紧往城里送,这不,路上就变这样了…”
“是在陵园里进去的?”我冷冷问。
“不是,陵园不让进的,是从后山的地方进去的,那个洞口年头久了,好像是很久以前打的了…”
我心一松,随即又沉重起来,如果不是我和季宁烟打的那些洞,那么还有谁会去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打洞呢?又是为了什么呢?
而这男人貌似也跟我一样是赖张口中中煞的症状,为什么他已经这般光景了而我却还完好的站在这儿?这是为什么?
我还在发呆,那案上的男人突然僵直的挺起上身,直奔我过来,就在离我极近的地方又停下来了,我听不清楚那是什么语言,只闻到一股极难闻的臭味和呜呜的声音。
他瞠目看我,两只手奋力挥动,满脸的紫色血液,手指甲很长,已经变成亮晶晶的紫色光泽诡异…
“快压住他…”男人又被几个同伴按回案上,大夫们开始进行一些列的抢救,我则被送翠荷而返的长冥拖出了那间隔室。
右边就是那间隔室,乱哄哄的声音窜进我的耳朵,惨叫,嚎叫,还有大夫那些不懂得的专业术语。
我盯着长冥看,只看见他不断张合的嘴巴却没有听见半点声音…。
冷,又开始觉得冷,愈发收紧的冷从四周不断收拢到我的心脏,我看见那男子就好比看见不久之后的自己,原来我穿越而来并非是上天给我再生的恩赐让我再好好活一次而是让我受上辈子没受完的罪…
听不见,无论如何也听不见眼前长冥的说话声,我死死盯着他看,结果还是听不见,周围吵杂的声音逐渐淡去,只剩那个女子飘飘渺渺的声音,若有若无…
我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我伸手用力拍额头,一下,两下,三下,似乎疼感越来越清晰的传来,正当我准备拍地四下的时候手被扯住了。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季宁烟站在我的眼前,漂亮的眉毛扭在一起,我以为我出现幻觉了,心又往下沉了沉,用力往外扯自己胳膊“长冥你放手,别拦我…”
手依旧给那人握住不放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看来你真是给病糊涂了,本侯和长冥竟然都分不出来了。本侯要是松了手,你准备在这里把自己拍死吗?”
我这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幻觉眼前的人就是季宁烟本人,一身朱红色袍子,白玉束发,手里捏这个扇子,按理来说应该很风度翩翩,但在我眼里就是个招蜂引蝶的小白脸,而长冥则站在季宁烟身后一脸木讷,似乎于己无关的表情…
“恩,我就快病入膏肓了,离死也不远了,你表急…”
季宁烟呵呵一笑“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你的钱呢,你死了那些钱财给谁留着啊,那不都是你自己说的…”
我病恹恹的看了他一眼“旧的去了还有新的来,就当成微薄的见面礼吧…”
“呦,小嫂嫂真是会撒娇,还生了病吗?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苏兰这一开口我才发现她也跟了来站在季宁烟身后一副醋海生波的汹涌架势。
“假的,被你看出来了啊?莫非你以前也常用过这一招?这么轻车熟路?那你教教我怎么样才能看起来不假?”
“你…”
“容我先看看病吧,你们该逛街逛街,该下馆子下馆子,千万别担心我,我认识回家的路,一会看完了自然会回去…”顿了顿扭头“把任先生留下吧…”
季宁烟一愣,莫名其妙的问“步行?”
“恩,留他给我结账…”
季宁烟恍然大悟,笑呵呵的吩咐身后的长冥“长冥,带郡主再去逛逛,然后安全送回府里,本侯要留在这给小夫人看病,你们先走吧…”
“烟哥哥,人家不要长冥陪…”苏兰跺脚,娇嗔的道。
我听的鸡皮疙瘩一地,耷拉眼角开了口“这医馆有啥好待的,不是死人就是病人,空气不好,兆头不好,留个付钱的其余都可以闪了,不然把钱直接给我也成,然后你们都可以先走,我认识路,丢不了…。”
就为了这个去留的问题苏兰和季宁烟讨论了半天,最后连哄再骗的终于把那马蜂头子塞给长冥带走了,我被这一吵脑袋又大了两圈。
等了一会才发现隔壁似乎连半点声音也没了,我侧了侧耳朵听了听“咦,怎么没声了?”
猛地一惊,起身往隔壁去,果然,案上的人已经给盖了块白布,旁边的人面色沉重低头不语。
“死了?”我惊呼,疾步上前,抬手揭了男子面上的白布。
“别看…”季宁烟的声音再快也没有我手快,听见那一句的同时我已经看见白布下那人的脸了。
我虽盗墓无数却从来没有看见过真正死人的脸过,因为刘二洞带我进去的都是干墓,干墓里的人早已因为时间的久远而化成了一堆白骨,所以我看见骷髅无数几年下来这种场合对我来说半点杀伤力也没有。
如今我眼前的是一个狰狞扭曲的死人脸,紫色的血迹干涸在他的青白色脸上形成一块块发黑的痕迹,眼睛暴突几欲越出眼眶,眼珠青白蒙了一层灰色的雾一般,嘴唇发紫僵硬的微微张开,更显得那排整齐的牙齿惨白的很。
黑色的血迹从他的嘴角留下划过脸颊流过脖子,在身下的白布上洇成大大的一滩血渍。
也许是因为肉体已经死亡,他的皮肤不是发出黄白色而是泛青的暗白,上面像是涂了一层亮粉把整个人显得诡异的很。
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抑制住呼吸一般呼吸沉重,我手一用力把死人身上的白布扯开大片,那胸口上的紫色手印愈发的清晰,翻着紫莹莹的光泽,上面留下无数被指甲用力抓扯的痕迹,纵横交错,生出黑色的血痕一道又一道,把那只紫色手印封在下面。
“别看了,回去吧…”季宁烟双手扳过我的身体想带我离开,可我怎么也动不了,看见这个死去的人,我便象看见未来的自己一般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害怕?恐惧?无助?
都不是,更像是一种无底的悲哀一环环的套住我的心,那个胸口上的紫色妖艳而诡异的提醒着我,就在我的身上也拥有着同样一个图腾般的记号,今天是他保不准明天不会是我…
我是被季宁烟扯着出去的,直到迈出大门我还没有能从那场惊心动魄的死亡中恢复过来,出门之时走进回春堂门口的一个青衣人与我擦肩而过,就那么一瞬间我听见一句话“时候未到啊…”
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我一个人听的见,连我身边的季宁烟和身后的任步行都没有发觉,等我扭过头时,那人已经混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一路上我再没任何动静,艳阳高照的天气里我仍旧感到微微发寒,季宁烟走在我边上,任步行跟在我们身后。
“赖丫,我从认识你到现在还没见过你这么蔫过,真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季宁烟似乎心情不错,语气轻松的消遣我。
我也懒得动肝火,目视前方无精打采的反口“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不是你倒霉了,要不咱两个换换,说不定你早就蹲在那犄角旮旯里哭呢,我这还算刚强的…”
季宁烟笑的一脸阳光灿烂“我说赖丫,你那死皮赖脸的劲儿哪去了?我就喜欢你那样的,踩不烂,揉不碎,扳不倒,实在是很顽强…”
我听不下去了侧眼瞟他“你干脆说我像蟑螂得了…切,还亏了我这死皮赖脸的劲儿了,不然你还找不到我这么有才华的人呢。
不过我也离死不远了,你就等着痛失人才之后后悔去吧…”一阵风吹过,我觉得寒意阵阵,不禁抱起了胳膊,往下面缩缩脖子。
季宁烟笑呵呵的一把把我扯到自己身边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轻描淡写的道“从某些方面说你的确是个人才,所以我才不会让你死的,放一百二十颗心在肚子里面吧,你绝对不会跟那个人一样的…”
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斜瞪季宁烟一眼,往旁边挣了挣“侯爷还可以管阎王爷啊,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死,要不你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发迹得了…”
他不放手,我的左肩膀靠在他的胸膛之上一阵暖暖的温度传到我的身上来,挣扎未果,我放弃抵抗,老老实实靠在上面,懒懒的像只壁炉边上的猫。
“你算是掉钱眼儿里面了,除了钱还是钱…”季宁烟低头看了看我,眼色亮晶晶的好看。
“是啊,不然除了钱我还能靠着谁?”我幽幽答道。
随后我们再没有说过话,季宁烟没有乘坐他的轿子而是让我依着他一路走了回去。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我只觉得心情沉重,不是没死过,我只是不想每一次的生命都如此坎坷而短暂。
季宁烟说的对,我就是死皮赖脸、踩不烂,揉不碎,扳不倒的人,因为我觉得,人活在世上就不应该轻言放弃任何能把握在手里的东西,上天该给我们的都是我们应得的,既然应得为何要放手?何不去争取?
莫名奇妙的救命人
回到永暨府我早早休息了,病没看成倒是看了一场诡异的死亡过程,那个紫色的手印始终萦绕在我眼前脑后,我越想越奇怪,越想越后怕,在床上跟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的折腾。
实在是闹心的很又睡不着,我只好披着被子坐在床上目光炯炯的往窗外望,因为晚上没有吃饭所以我坐了一会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起身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我正低头穿鞋的功夫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影子快速的划过窗口,月光瞬间暗了暗,等我再抬头窗边月色依旧,左瞧右看什么都没有,我没在意,裹好被子准备开门出去。
手刚准备推门,我顿了顿,想了想感觉有点不对头,于是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小心翼翼的把脑袋从窗口探了出去,我才刚露出两只眼睛就跟窗台上另两只刚露出的眼睛近距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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