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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贼婆你是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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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打的声音从来就没有停下过,我甚至听到了有侍卫惨叫的声音,我如何能坐以待毙眼看着季宁烟在我眼前这么死去。
“求你,放手。”
“你听话。”耳朵边的话语声越来越小。
我顾不得那么多拼了浑身的力气抬起季宁烟的半个身子,刚得出空,一脚朝他身上的干尸踹了过去。干尸被我踹的一个趔趄,那双遍布鲜血的手顿时离了季宁烟的身子,悬在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血。
我瞥了一眼身边的人,腰间有块大大的伤口,已经和着破烂的衣服血肉模糊,季宁烟已经几近昏迷。
此时的我除了心疼还有愤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在极端愤怒和恐惧之下会爆发出平时从未表现出来的潜力,我对准那干尸的胸口极快的又补了一脚,干尸干瘦干瘦的,刚刚吸入的血液在他的身上游走,像是红色的蚯蚓,看起来诡异至极。
被我这一脚踹的又是往后一仰,可随后又极快的拖住了我的小腿。
我只觉得一顿,然后是极其尖锐的疼痛,我看见那干尸干瘦弯曲的手指已经刺进了我的小腿。我往回收腿已经来不及,又疼又急之际,那把匕首从靴子里掉了出来,我捡起它用力的超那干尸的手臂砍了过去。
可干尸的皮肉已经相当的坚硬,一把匕首根本不能把它的胳膊截断,只觉得腿上的疼痛感越来越激烈。有更多的血流在干尸的身体游走,经过他的脸,他的眼,我灵机一动,咬牙挺住疼痛,朝干尸扑了过去,找准它的眼,猛往下刺。
果然,眼睛是这个干尸身上唯一柔软的部位,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能看见我的原因之一。
刀子深刺干尸的眼球,不等拔刀便有液体扑面而来,温热,腥甜。我知道那是季宁烟和我的血液。
我虽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想来也和守门的蛤蟆精一样,是用血唤醒玄术所牵住的守墓室的灵魂吧。
干尸被我刺中眼睛时发出极其阴森恐怖的叫声,我不敢马虎,拔出刀子朝它的另一只眼睛刺过去。
干尸疼的急了,大力一甩,我被摔了出去,重重落在石墙上,又掉落在地上,觉得喉头泛起一阵甜,肺部疼痛之极,我一咳,血液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干尸在那里跟没有头的苍蝇一般到处转悠,本来游移在身体各处的血液全都从被刺中的双眼中溢了出来,留了它满脸。
我不敢多等,把刀子藏在靴子里,扶着胸口匍匐着朝前面像被遗弃的破碎布娃娃一样的季宁烟爬过去。
前面是长冥方向传来的打斗,身后是沈掬泉那里传来的打斗声,我忍痛靠近季宁烟,扯了他肩膀,往墙角拖去。
季宁烟很重,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勉强的拖了过来,而他身后拖着长长的一道血印,触目惊心。
我把落在一边的两只荧石束捡了过来,看着离那干尸最远的地方用力的抛了过去。那瞎了眼的干尸果然侧歪侧歪的跟着飞了过去。
剩下一个荧石束放在身边,我把季宁烟揽在胸前,慢慢的把他脸上的黑布拿了下来,顿时不住的流眼泪,把自己的视线都模糊了。一张惨白惨白的脸,紧闭的双眼,抿起的嘴唇。
“季宁烟,你醒醒,你告诉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他不响,像是睡着了。
我抑制不住,整个人都在颤抖,哭声渐大“你不要这样子,你说句话啊,说话啊。”
没有任何回答,仿佛与他无关,或者他已经与我无关了。
感觉到自己肚子上的温热感我缓缓把手覆了上去,颤抖着将手举到自己眼前,那一片殷红色泛着鲜亮的光泽,如此温热,就像曾经季宁烟温暖的手。
“季宁烟”我哽咽的说不出话,满是血污的手不停的摆弄他的脸。
“小…十…”我听见季宁烟微弱的声音,赶紧把耳朵贴过去“你醒了吗?你挺一会,我带你出去,你等我一会。”
我扯了身上的袍子把他受伤的腰围了个紧“我这就带你往外走,你坚持一下。”
季宁烟睁了眼,那双眼还是依旧那么漂亮,可此时有些朦胧的像是幻觉一般“小十,我…我想…”
泪水划过我的脸,灼的皮肤发烫,我抽了抽鼻子,抹了把脸“你什么都别说了,要说出去说给我听。”
他突然很淡的笑了笑,像是浅浅的涟漪“如果出不去了怎么办?小十,也许我们再也出不去了。”
我梗得嗓子疼的很“活该,这都是你活该,谁让你好好的侯爷不当,非要搞这些歪门邪道,好吧,出问题了吧。”
他颤巍巍的伸手抚摸我的脸“对于我,只要活着便必须去争夺,不争者必亡,这是游戏规则,唯一的解脱就是死。可是我还想跟你在一起拌嘴,气气你,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很舒服,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我默默无声的流着眼泪不知道如今的地步还能说些什么。
“傻瓜,你哭啥,你不是希望一对一的爱情吗?我也想给,真的想,这次也许真的就能给了。”
“季宁烟,你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这时候跟我说这个,我感激你吗?你以为我感激你吗?狗屁,老娘不稀罕,谁要你给。”
我无法抑制的失声痛哭,五脏六腑痛到极点“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坏东西。你敢死,我恨你三生三世,我永远不原谅你。”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季宁烟当时为什么要扑过来救我,为什么能逃脱的时候不逃,直挺在那里等长冥来救援。对于他来说争夺皇位不是最重要的吗?难道他不知道救我有可能会送掉自己的小命吗?怎么会不知道?又为何明知道却又要这么选择?
“季宁烟,难道说一对一比让你死都难吗?你连为我死都愿意,当初为何不愿远离那些是非?”
他闭着眼,我已不忍心再问下去,满身,满脸,满手,都是他的血,我的心被搅的疼到极点。我也许并不是不懂他的心,我只是无法接受他的立场和追求。对于我与季宁烟两个人,并不是几句话就能轻易的拉近的,好比两个各踞山头的两人,相差又何止千里万里?
我扶起他的身子,让他大部分都依靠着我,艰难而缓慢的往墓石屏的后面挪步。我的小腿也受了伤很疼,我只好把承重力量放在另一条腿上。
挪了几步,我听见脑袋边季宁烟幽幽而轻微的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竟然能喜欢你到如此地步,这是爱吧,或许,我爱你…”
我疼得直咧嘴,肿胀着眼睛喃喃道“爱这个字可不是随便说的,说了你要负责任的。”
等了半晌,季宁烟都没有动静,我微微升起的心顿时又落入谷底,直摇头嘲讽自己白痴笨蛋一百遍。
“好”他淡淡的答了一句,又不做声,呼吸声浅浅的,象春风,撩起我嘴角边一抹苦笑。
我只知道前面这里沈掬泉和长冥他们都在对付那些吸血的干尸,可我不知道后面的赖张他们的状况如何,拖着个大男人不是简单的事,我的小腿一直流血,又费力气,只觉得自己头昏眼花,上气不接下气。
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好靠在墙上喘息,眼见前面的拐角处旋进来一个身影,我浑身骤然警备起来,摸了靴子里的匕首横在胸前。
匕首上都是血,连靴子都是濡湿的,我看着前面没动静了,赶紧撕下季宁烟的袍子下摆把自己的小腿紧紧缠起来,可千万不能失血过多,不然我一定会死在这个墓里面,我不要这样,我一定要从这走出去。
“小十,是你吗?”
我一定,那是沈掬泉的声音连忙回应“是我,沈掬泉,是我。”
不一会沈掬泉绕了过来,我看见他看的只想哭“帮我把季宁烟带出去吧,他快不行了,我拖不动他,耽搁了很久了。”
沈掬泉走过来蹲在季宁烟身边看了看,抬头问我“失血过多。”
我猛点头“为了救我被那干尸伤到了,失了很多血。”
“你的腿怎么了?”
“你快救他,我腿没事儿。”
沈掬泉面色有些阴郁的看了看我,我恳求“求你”
沈掬泉脸色难看的从胸口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药“一人一颗,快吞下去。”
我赶紧照办,自己吞了一颗,给季宁烟一颗。
“这个墓里面干尸很多,其中最厉害的有四个,就是在墓石屏上镇守四向的四个守灵,因为死前被下了玄术护主,所以一时很难对付得了,貌似那些符咒也不管用。”
我听了沈掬泉的话心里不住一沉,仰头“你们看了那个女人了吗?”
沈掬泉点头“看了,什么异常也没有。”
“我爷爷他们呢?”我又问。
“姓赵的那个已经死了,你爷爷和王狗儿他们跟我师傅待在一处,现在还能顶一会儿。”
我来不及多想“我们赶紧往外走吧,这里待不下去了。”
沈掬泉点头,把半昏迷的季宁烟架了起来,往外挪步。我定了定“那长冥他们怎么办?好像还在跟那些干尸搏斗。”
沈掬泉不耐“还不赶快出去,自己都救不了,哪管得上别人?快跟着我走。”
我正在犹豫,毕竟翠荷临走时候还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照看长冥一些,这样一来我回去可怎么面对翠荷啊。
“还不走,等死啊。”沈掬泉转身折了回来,扯住我胳膊往外带。
墓石屏分成四段,每段之间都有空隙。我们刚准备越过另一道墓石屏,一个人从空隙处掉了出来,仰躺在我面前,他身上覆着的真是吸血的干尸,他的两只手狠狠的戳进那人的胸腔,顿时黑色的衣服泛出光泽出来。
我再看不下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一起进来的人就这么在我眼前死掉,我极快的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朝那干尸的眼睛猛的刺下去,干尸吃痛,抬了手朝我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我跃过身去,猛刺他另外一只眼,可惜,动作太快,这次竟然刺歪了。就这么一个失误,那干尸趁机捉住了我的左手。
我暗念不好,谁知那干尸却想触了电一样,极快的从我眼前弹开,发出惨叫。
我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难道是因为它?
不敢多想,用力的把那个侍卫往自己身边拖,他还活着,哼唧着,似乎很痛苦。
沈掬泉见此情况停了下来,看了看我“小十,是手镯,那干尸怕你的手镯,我们有救了。”
可我却没那么好心情,眼前的侍卫呼吸困难而且沉重快速,并不断的往外咳血沫子“不好,这人的肺破了,再不出去就死定了。”
沈掬泉有些恼“一个侯爷就已经够拖累了,难道你还能把他也带出去?你是不是疯了?”
我被他说的有些火“难到就见死不救?”
“怎么救?”
我语迟。就在这时,我们前面的打斗声依旧不绝于耳,我一狠心,窜了出去“你带着季宁烟赶紧出去,救了侯爷那是大功,别错过了。我去看长冥。”
身后是沈掬泉气急败坏的骂声,我猫着腰贴着石屏往里摸。果然就在不远处长冥已经被三四个干尸团团围住,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混着血,到处是伤口,凭着自己手里的一把长刀还在做抵死相拼。
正在这时他身后绕过去一个干尸,正对准备他的背心处飞过去。“长冥小心”我跟着扑过去,左手捞住了那干尸的腿,干尸如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翻身转了过去,不敢再靠前。而他被我抓过的地方正冒着白烟,真像是被泼了硫酸。
“小夫人,侯爷人呢?您快走,我垫后。”
我扯了长冥胳膊“跟我走,我们得快出去。”
他已经几近虚脱,晃晃悠悠的跟着我往旁边退。那些干尸似乎知道我左手上手镯的厉害,所以都是只敢保持安全距离不敢上前靠近。
“小夫人,您快走。”长冥艰难的说出几个字。
我怒“放屁,我小十可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何况答应过翠荷,你要死,等见了她被她臭骂一顿完了再死,别死我跟前儿,看着烦。”
见他还要说话,我恶狠狠的道“给老娘闭嘴,有力气用在脚上,老娘拖着你累死了。”
我浑身疼痛,尤其是腿,更是钻心的疼,可我不敢动作放慢,把长冥架在肩膀上,左手向前,麻利的往后退。
“你还成不成?成的话,咱俩把这小子也捎出去,他没死,不能不管。”
长冥点头,一瘸一拐的和我两个人把那个人架起来,继续往后撤。
多了一个人,速度明显慢下来,前面的干尸越聚越多,有十几具那么多,各个瞪大了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不断靠近。
“快,加快速度”
终于撤到可以看见那个莲花座的地方,我稍放轻松,见大家都聚在门口处,张之远已经制服了其中几个,所有人都在围在他身边,七手八脚的帮着抵御。
“小十,你快过来。”王狗儿从人群里跳出来,帮着长冥把那个侍卫拖了过去。
我站在最前面,左手向前,不断后撤“你们快出去,从北向的玄武门出去,快。”
“小十,你跟上。”我扭头朝沈掬泉点头,刚往后退一步,脚下有东西绊倒我。我低头一看,那黑衣的干枯的人躺在地上,两眼暴睁,死的痛苦至极。
我心一凉,那不是赵卫安吗?就在这一瞬,侧面不知什么时候靠上来一个干尸,猛的扑了过来,我猝不及防,被他大力的朝左面推了过去。
我像是一个沙口袋狠狠的撞在了莲花座的侧面,心肺巨疼,像是被震裂了一般,喉头处再次泛出丝丝甜意,那干尸趁机往上扑过来,手指毫不费力的刺进了我的肩膀,刺疼感从肩膀清晰强烈的传向我的四肢百骸,我强忍着巨疼,把左手叹了出去,一把按住了肩膀上的伤口,那干尸一颤,猛地往外拔出手,向后跳出。
我疼的满头是汗,力气虚乏,手按住肩膀,血液顺着手指汩汩往外溢出,顺着手腕如同血蛇一般蜿蜒而下。
眼见那些干尸越聚越多,我顾不得伤口伸手扶住莲花座的边缘撑起上身,洁白而润泽的莲花座上清晰的印出红梅般的血手印。我有些持不住劲儿,双腿发软。
“小十,你别动,我来了,小十。”那是沈掬泉的声音。
我有些视线模糊,见到干尸不断聚拢过来,直觉的想伸出左手,可突然间,眼前的干尸突然定住,我一怔,下一秒左手手腕一紧,像是被谁捏住了。
极快的,我被带了上去,只是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给悬在了莲花座上空。
我心一凉,抬了头望过去,是她,果真就是她。
谁带着虫子到处跑
就像是不久之前白马寺的地宫里能浮起的科重一般,这女鬼果然也有这等高深的功夫,她一身白袍飘逸,毫无重力感的浮在那莲花座的上方,我被她扯住了左手手腕,整个人吊在那里,肩膀的伤口疼痛不止,胳膊又酸又麻。
“小十”沈掬泉扯破了嗓子喊我,可我被吊在那已经无法动弹了。肩膀的血倒流,顺着肩胛、锁骨,弯弯曲曲的划过脖子流到我嘴角。
我微微动了动身子,疼痛感加倍,我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啊”,血便顺势流进我的嘴里,咸咸的,很腥。
我发现她死死的握住我的左手腕,同时握住的还有手腕上那只手镯,我整个人的重量都被那只手牵引着,她一扯那镯子,便是撕破皮肉般的疼痛,我吃不住疼,赶紧把右手伸了过去,就在伸手的一瞬间,那女子缓缓睁了眼,我一顿,目瞪口呆。
那是如此美丽的一双眼,含波纳影,溢彩掠光,可此时它含了一颗白色瞳仁的眼珠,盈盈亮亮,比羊脂玉还要温润玲珑,美则美矣,却让我感觉阴冷至极。
她的手冰凉而柔软,轻轻一扯那镯子,皮肤便像是火灼的一样刺痛,我实在忍不住,伸了右手去抓她的手,结果右手刚碰到她的袖子,她‘腾’的一声闪了身,手一松,我瞬间往下坠。
我身下就是那个釉色瓷般精美的莲花座,我直直掉在上面,如此坚硬而平坦的似玉似瓷的材质,我一个大活人摔在上面的惨状可想而知,觉得好像是落到上面的一瞬间我的五脏六腑统统碎成八十瓣,在肚子里稀里哗啦的翻滚,就像是麻将桌上洗牌的麻将一样,一口血给墩的喷了出去,回落在我的脸上,冰凉凉。
现在改成我躺在上面,那女子浮在我上面,俯视我,半点表情也没有,像是玉雕的一般。
“小十”沈掬泉是第一个跑上前的人,他欲拉我下去,却被那女子挥起的袖子一下甩到对面的墓石屏上面去。
后面只有赖张拼死拼活的往前冲,嚎叫着叫着我的名字,但是被旁边的人扯住了。
女子从天上慢慢往下降,我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往后不断的后退。
她的脚一落莲花座上,我顺着望过去,却发现我所躺的这个面竟然是半透明的,我纳罕,为什么之前过来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是透明的面?顺着往下望过去,我顿时僵住了。
就在莲花座的下面还有另一个空间,中间的棺里面躺了一个人,一身明黄的袍子,端正的脸,静静的阖目而睡。
我刹然间明白了这一切,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薲’,而下面那个黄袍男子才是轩辕修。
女子依旧没有表情,朝我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我觉得自己的身子被轻而易举的抬起。我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急急忙忙把右手的镯子摘了下来快速的换到左手,果然,女子似乎很避讳的往后退了几步,我又重重的落在了莲花座的面上。
本来莹白润泽的台面此时已经半透明,上面到处是鲜红而潮湿的印记,那些都是从我身上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快把整个台面染成红色的了。
张之远见我如此,拿了桃木剑对着女子刺了过来,可剑和符都太无力了,还没等刺到人已经如同烧毁般成了灰迹。张之远无法,不敢再上前,我则摸索着往莲花座下面躲。
谁知那女子突然张开嘴,一只像是蛇吐信子一般从她嘴里露出一个尖尖细细的头,我后背直起凉风,那东西越伸越长,露出的部分已经快有半个手臂那么长。
那是如同蚯蚓一般的动物,红色,尖头,粗身,等它探出一部分之时已经有大半个手腕那么粗了。它不断的扭动,抬起,落下,尖头不断向我探过来。
我连呼吸都不敢,拼了命往身后摸索。
那红色的蚯蚓状的东西越探越长,已经有蛇身那么粗了,正不断从女子的嘴里往外缓缓涌出来。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冲忙中拔出靴子里的匕首,当它再次探向我的时候猛的割了下去,割掉了差不多五公分的长度,也是因为这一用力,我从莲花座台面的边缘栽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头脑一痛,浑身都跟着疼,但是只觉得自己肩膀处似乎更疼,钻心的疼,等我睁眼的时候那五公分长的蚯蚓般的东西已经没入我的伤口,我拼了命的挤压自己的伤口,连疼都顾不上,戳弄到满手的血肉模糊,可什么都没有,半点反应也没。
这时女子已经站在边缘盯着我看,她合上了嘴,目光冷冷,瞳色银白,就仿佛刚刚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怪物只是幻觉一般。
我见她抬手,只觉得事情不好,扶着莲花座侧壁的一瓣往前爬,结果就在一瞬间,莲花座上面的人一下子没有了影子,连带着围了一群的干尸也突然像是看见什么恐惧的东西一样,四处逃窜。
我站起身,只见那原本光洁的台面分开一道圆形的缺口,那女子正是站在那缺口之上,于是掉了下去。我不敢多想,用力一扳,缺口又迅速的合上。
只是片刻的功夫,这个人间炼狱般的墓室顿时清静下来,仿佛除了我们这些人的呼吸声之外再无其他。
我再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靠着莲花座侧壁滑落下来,一滩泥一样的瘫倒在地。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一直不知道人的潜力竟然能如此之大,刚才还能拼命逃生的自己现在竟然瘫软成一滩动也不能动,我觉得自己像只被穿孔的沙壶,一直流血,腿,肩膀,手腕,像是生命力也如同沙壶里面的水一样,不断往外溢。
我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只是觉得寒冷,好比冬天里躺在雪堆中。
我模模糊糊中感觉有人把我抱起,像是季宁烟,我用力瞪了瞪眼睛,发现原来是沈掬泉,我不禁傻笑,是啊,季宁烟现在也不知道死活,而我们之间会不会跟他说的一样,这一次,我们出不去了,这一次,终于可以一对一。
“小十,我带你出去…”那声音越发的遥远,好似被风吹到了天际那么远,只剩一丝丝的回音,我觉得自己在不断下沉,好累,好疲倦,视线愈发模糊,渐慢的失去了知觉。
我并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觉得想满身插满了箭头似的疼得我直哼哼。我一动,有只手按住我的身体,意识缓慢的流淌回头脑之中,我缓缓睁开眼。
粉纱帐,锦缎被,屋子里晕黄的灯光像萤火虫,我眼睛干涩的很,用力眨了眨,眼球有些磨的疼。
视线渐渐清晰,我看见沈掬泉坐在我床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那张俊秀的脸有些冷,一身白色的袍子把他衬托的有些飘飘然。
我不敢动,一动扯到哪都疼,只能僵硬的咧开嘴“今儿扮相不错,出去了说不准有大姑娘愿意倒贴。”
沈掬泉嘴角一抿,勉强笑了笑“只要你还能说,就说明你没事儿。”一双眼盯着我的脸,像是上面写了‘易玄经’的下半本,盯得我很不自在。我看他,他看我,我侧过眼,余光看见他还在看我。
我有些尴尬“沈掬泉,你直直盯着我干嘛,没看见我脸红了吗?你干吗死皮赖脸的没完没了?”
沈掬泉笑的有些苦“小十,你…”
我愣住,他那表情好似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愁大苦深,自己的心随之一梗,胸口起伏难平,或许他是想说我伤口里的那半只大蚯蚓?
“有啥话你就直说吧,要是我时日不多了,你更得提前告诉我,好让我用剩下有限的时间想吃点啥就吃啥,想哪溜达赶紧去,生命诚可贵啊,糊弄我的是王八蛋。”
沈掬泉叹气,伸手轻轻摩挲我的脸,一脸怜惜“你身体里有血虫,这,很麻烦。不过我跟师傅会尽快的帮你想办法,你别着急。”
我已经没有害羞的闲工夫,只是半嘲讽的道“我就那么招人爱?咋鬼见鬼压,虫见虫钻,怎么都欺负我啊。”
沈掬泉嘴角弯起,轻揉我的额头“你别多想了,好好养身子吧,等好了又可以活泼乱跳的到处溜达了,还等着吃你的十三香小龙虾呢。”
我心里一酸,笑的有些龇牙咧嘴“以前总想着怎么赚钱养活自己好好活下去,现在看来争啥啊,要是你就这穷命调争也争不来,下场就是这样,好的不来,来的不好。我要是将来有机会升天了,我肯定要问问玉皇大帝这到底是为了啥这么不待见我。”
我躺在那里念叨,沈掬泉坐在旁边默不作声,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早已经魂飞了,等我念叨到累了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
在梦里我又看见金陵后山里那如海般的紫色野花,我不停的奔跑,可总是跑出到尽头,风吹起我的头发,我的裙摆,那一刻就像是腾空飞起一般,前所未有的自由自在。
天边闲云飘荡,蔚蓝高远,我站在那仰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突然流下眼泪来。
我醒的时候眼角还有泪痕,太似乎已经亮了,沈掬泉早没了踪迹,翠荷趴在我床边睡的正香。
我动了动手,一阵刺疼从肩膀传来,我一呻吟,翠荷猛地起了身,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小夫人,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不醒,翠荷就给您做陪葬去。”
“呸,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我不是还好好的嘛,甭咒我,我虽然老天不爱,可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翠荷猛点头,像磕头虫“夫人,侯爷昨天来过了,可惜您一直再睡,那个姓沈的男人过来坐了一会儿又走了。”
我一顿“季宁烟?他不是伤的很重吗?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翠荷点头“侯爷伤得很重,我听长冥说伤口深可见骨,可是才第二天他就起来了,说是已经上报朝廷了,现在在府里静养。”
我蹙眉“这个疯子,真是疯透了。”
翠荷噘嘴“小夫人你别那么说,侯爷一睁眼就问您怎么样了,还特意前来看您,回去的时候长冥说那裹伤口的布全被血浸透了。”
“翠荷,你扶我起来。”翠荷把厚垫子塞在我的腰下扶着我坐起身来“小夫人,您怎么这么不幸,出门就遇到抢匪了,不过还是谢谢您关键时刻救了长冥。”说完朝我一笑,脸蛋红润光泽。
我故装不屑“不是你临走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嘛,把他带出去弄死了,你回来会掐死我的。”
“小夫人,谢谢您,您现在都这样了。”翠荷眼圈一红,鼻音甚浓,看得我跟着发酸,不由得有些抓狂“本人最受不了你这些婆婆妈妈的性子,赶紧来点爽快的,去给姐姐把尿盆端来,我要憋死了。”
翠荷顿时破涕而笑,我打趣她“笑吧,笑吧,小心吹个鼻涕泡。”
见翠荷转身出去那东西,笑容慢慢凝在我的嘴角,苦涩的摇了摇脑袋,我明明才是这部戏里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为什么到现在我成了众矢之的了?
腿上的伤口比较浅,严重的是肩膀的伤口,大夫说是伤到了筋骨,因此需要修养多时。
我更奇怪的是那小半只沈掬泉所谓的‘血虫’到底跑去哪里了,为啥我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过再想到薲当时嘴里吐出的那东西我顿时胃部翻滚,岂止是恶心,简直是让人痛不欲生。
傍晚的时候我喝过燕窝粥之后早早就躺下了,也许是因为之前溜了太多的血身子虚,现在特别的爱累,一累就犯困。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游移,很轻,所以有点痒,我一扭头,牵动伤口,疼得我睁了眼。
一张跟我的脸苍白的不相上下,不过那笑容还算温润,一双眼眼光清澈如水,嘴角向上挽起,扯出好看的弧度。
“小十…”这一句喊出来声音哑哑的,像是喊破了嗓子。
我看着季宁烟就觉得自己眼眶发紧,咬了咬嘴唇,黯哑开了口“你果然是不同寻常,才两天已经能下地走路了,真是比狗恢复力还强。”
季宁烟不生气,动作缓慢的收了手轻轻牵起我的手,眼神很复杂,似乎包含了很多意义在里面“还好,还好你我都活着出来了。”
“恩”我别过眼不去看他,墓里的那一些话也许只是那种绝境下才适合说的,那是在出不去的前提下说的,如今出来了,什么前提都没了,自然不作数的。
我心微微疼着,像是有东西生生的转了进去一样。
“小十,等你病好了,我娶你做侧夫人,我会一直对你很好的。”
我本来心情酸涩难读,现下被他这么一说,什么酸涩也没了,只剩下燎原的大火“你愿意娶我,还没问我愿不愿嫁给你吧。去见你的鬼去吧,你的什么破侧夫人自己去做吧,老娘不稀罕。”
我这一激动,顿时胸口疼的厉害,刀搅一般的疼,只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不断的钻来钻去,我着实委婉了一把,一手扶胸,疼得我连气儿都不敢喘。
季宁烟挪身过来,扶住我肩膀,着急的问“你怎么了?怎么了?”
一阵阵疼潮涌般向我袭来,我觉得肺似乎要穿了,一股力量猛的往外冲,带了惯性从口中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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