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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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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箱子里看到的铜牌一样。正面是职务,背面是姓名。

    另一个包裹则是帽子、皮靴和革带,看起来和文官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衫式样,两边开叉,颜色是青色,这是八品官的服色。

    李延庆直接脱去外裳,将官服穿上,曹庆在后面给他拉了拉,笑道:“杨再兴将军说你的身材很高,我们便准备了最大号的官服,没想到还正好。”

    “还正合适!”

    李延庆穿上鞋帽,系上革带,最后把军牌挂在腰间,顿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格外的精神抖擞。

    这时,种师道也快步走了过来,“李支使准备好了吗?”

    他一抬头,正好看见了换了一身官服的李延庆,不由大笑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李支使换了这身衣服,感觉完全不一样,既然已经换好了衣服,我们就可以出发去军营了。”

    。。。。。。。。。

    种师道率领的西北军主力一共有近十万人,分布在陕西路和河东路,主要部署在紧靠西夏的各个险关要隘内,这十万人是西北禁军,另外还有地方厢军、乡兵和番兵,林林种种加起来也有十万人左右,虽然是由各州统领,但都由种师道一并节制,事实上,西北军总兵力已接近二十万人。

    李延庆要去的军营位于太原城北,叫做河东大营,是一座占地数千亩的板墙式军营,最多可容纳十万大军,但目前军营内只有三万人,军营从高空俯瞰呈长条形,向北延伸十余里,目前有大帐五千余顶,大大小小的训练校场有十余座。

    军营按照功能划分又分为两大部分,南面是中军大帐和仓库区,北面则是士兵营地。

    军营距离阳曲县约五里左右,众人一路催马疾奔,不多时便抵达了军营南大门,这时,种师道对李延庆笑道:“军营的规矩比较严,有专门的军纪宪兵,执行军规时六亲不认,回头我再慢慢给你说,但在军营门口要记住三点,第一凭军牌出入军营,就算认识也必须给守门士兵查验,我也不例外;第二进出军营时要下马,因为军营太大,在军营内可以骑马,但必须走马道;第三,进出军营必须穿正装,不能穿便服,你是文官,穿官服就行了;对了,再补充两点,军营内不准带女人入内,军妓也不行,军营内不准饮酒,把这几点做好,我觉得就差不多了。”

    说着,他们便来到了军营门口,迎面上来几名士兵,向种师道躬身行一礼,“请出示军牌!”

    众人纷纷取下军牌递给士兵检查,这时,李延庆注意到种师道的军牌居然是银牌,并不是他一直以为的金牌。

    种师道明白他的惊讶,淡淡笑道:“我的官职也不高,散官阶也才四品中大夫,至少三品以上才能用金牌。”

    李延庆听出了这句话的亮点,惊讶道:“莫非种帅也是文官!”

    种师道呵呵笑起来,“我是文武兼任,但根底却是文官,否则大宋哪会有武将掌军队正印?”

    李延庆暗笑自己糊涂,种师道是西北军主帅,当然是文官,怎么会是武将呢?

    这时,士兵已查验完军牌,向两边闪开,众人纷纷下马,牵马进了军营,过了大门后,大家又再次上马,沿着一条马道缓缓向中军大帐方向驶去。

    “那边就是文官的军务区!”

    种师道指着靠近中军大帐不远处的一片帐篷苦笑道:“去年我就安排好了,可大家都不愿搬进军营,我也没有办法,延庆去看看吧!”

    李延庆点点头,催马向军务区奔去,军务区大约有百余顶大帐,每座大帐门口都挂着一块牌子,李延庆一眼便看见了自己的大帐,牌子上写着左主事参军。

    他将马匹拴在大帐门口,掀开帐帘走进了大帐,只见大帐内异常宽敞,至少有两百多个平方,比他在军衙内的官房还要大数倍不止,光线柔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十分柔软舒适。

    种师道也走了进来,笑道:“还没有来得及摆放桌椅,不过已经准备好了,李支使稍等片刻。”

    种师道吩咐一声,只片刻,士兵们便将各种桌椅橱柜搬进了大帐内,种师道又和他谈了几句,便回中军大帐了。

    李延庆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面前是一张厚重宽大的桌子,背后还放了三只大书橱并在一起,就像一座屏风将大帐一隔两半,右边还有几口箱子,另外左首边还有一只木架式的小橱柜,用来摆放各种文书。

    这时,大帐外有问道:“李支使,卑职可以进来吗?”

    “请进!”李延庆回头道。

    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四十余岁的官员,李延庆已经能从官服上来区别对方的职务了,这名官员穿着一件白色官服,这表示他连从九品的主事都不是,而只是一名从事。

    “你是。。。。。。”

    男子躬身行一礼,“在下严久龄,任司兵从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

    “卑职是来验查损弓入库,听说李支使也在,所以特来见礼。”

    李延庆顿时有了兴趣,连忙问道:“已经查验了吗?”

    “还没有,卑职刚到,正准备去仓库。”

    李延庆连忙笑道:“正好没事,我和你一起去!”

    仓库不用骑马,就在他们办公区的背后,走一百多步就到了,仓库群占地数百亩,用高木栅栏围起,里面有数百顶巨型长条形营帐,整齐排成二十几列,门口有士兵把守,李延庆交验了军牌,便跟随严久龄进了仓库区。

    仓库区按照八司划分,放置着各种军用物资,其中最大仓库群是粮草库,由一百多顶巨型大帐组成,每顶大帐至少占地一亩。

    “我们兵司是第二大仓库群,有三十五座大帐,除了盔甲和骑具以外,其他所有兵器都在我们这里。”

    “今天要办什么事呢?”李延庆问道。

    “是这样,昨天去陕西行军演练的三千士兵刚刚回来,有两百五十二张弓损坏了,他们申请领用新弓,但按照规定,训练损坏的兵器更换必须以旧换新,这是为了防止士兵偷偷把兵器拿出去卖,现在一张上好的弓可以卖到三千钱,旧弓已经入库了,我现在就是去查验。”

    他们快步来到一座巨帐前,大帐旁竖有一块牌子,上写‘弓库’二字,有两名士兵负责具体看管仓库。

    两名士兵见严久龄到来,连忙上前行礼,严久龄笑着给他们介绍道:“这位就是新任左主事李参军。”

    两名士兵连忙单膝跪下行礼,“参见李参军!”

    “不必多礼,请起!”

    李延庆让两名士兵起身,又对严久龄点点头,示意他开始工作。

    严久龄抽出一张单子,对李延庆道:“这时当初申请弓箭的底单,一共领走三千把弓,上面有弓号的范围,今天我要清点损坏的弓,然后再抽一成的弓核对弓号,只要数量一致,弓号吻合,就算查验通过,回头李支使在审批新弓箭申领书时,就会看到一份由我签印的损弓入库查验单,其他刀、剑、矛、盾牌等其他兵器都是一样,必须李支使审批通过,军方才能来仓库领新的弓箭,流程比较简单,但很严格。”

    “不要给大帅审批吗?”

    “不需要,只要李支使签字同意就可以了,不过到了月底盘库后,李支使需要给大帅写份报告。”

    李延庆点点头,这和张曲说的完全一样,他大概已经明白自己每天要做什么事情了。

    “如果我不在,或者我请假了怎么办?”李延庆又追问道。

    “如果李支使不在,可以授权给各司主事,他们可以临时审批办理,等李支使回来后,再集中补签字,一般都是这样操作的。”

    “我明白了,先进仓库查验吧!”

    李延庆跟着严久龄走进了存放弓箭的库房。

第二百九十八章 北伐之争

    去年八月,在太尉童贯的极力建议下,大宋天子赵佶派登州防御使马政为主使,呼延庆为副使,秘密从海路秘密出使辽东,和金国寻求达成攻辽同盟。

    金主完颜阿骨打在和金国重臣商议后,考虑可以接受结盟方案,几个月后金国派渤海人李善庆为特使,前往汴京和宋朝谈判。

    汴京皇宫,太尉童贯匆匆走进了延福宫,一路快步向养心殿走去,童贯是十天前才奉诏从河北赶回来,他从去年底到今年春天,一直坐镇真定府,在积极准备北攻辽国。

    就在三天前,他和蔡京分别与李善庆见了面,今天是第二次会谈,童贯急着将会谈的结果向天子汇报。

    来大殿前,一名宦官上前笑道:“请童太尉稍候,让我们先去禀报官家。”

    童贯点点头,负手在台阶外等候,片刻,宦官出来笑道:“官家宣太尉进见!”

    童贯稍微整理一下思路,这才快步向大殿内走去。大殿内,天子赵佶正全神关注地画一幅美人,时间过去了快两个月,李师师依然没有半点消息,赵佶已经绝了念头,即使找到她,他也不可能再接受她,只是。。。。。。她是赵佶这辈子唯一想要而得不到的女人,他为这种得不到的遗憾而深感惆怅,相比这种遗憾,李师师本人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

    这时,一名宦官在他身边小声道:“陛下,童太尉已经到了。”

    “朕知道!”

    赵佶放下画笔,转身对站在大殿门口的童贯道:“你想对朕说什么?”

    童贯恭恭敬敬道:“陛下,微臣今天第二次和李善庆会谈!”

    “他是什么态度?”

    “回禀陛下,他态度很含糊!”

    赵佶眉头一皱,“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禀陛下,微臣今天明白告诉他,我们结盟的条件就是收回幽云十六州,如果金国同意这个条件,那我们就可以达成盟约。”

    赵佶点点头,这也是他的条件,如果金国能答应,他们就可以南北夹击辽国,彻底扫灭这个百年宿敌。

    “那他怎么说?”

    童贯叹了口气,“他说他没有得到授权,不能代表金国给我们任何承诺,只是明白了我们的诉求。”

    赵佶顿时不满道:“那他来汴京做什么?来游山玩水吗?”

    “陛下,微臣觉得他只是奉命来试探我们,想了解我们出兵攻辽的诚意,微臣觉得若不拿出一点上国之威来,女真人是绝不会明白我们的实力是多么强大。”

    “太尉是什么意思,我们先攻辽国吗?”

    “不!微臣是指西夏和辽国的西京,我们必须按照原定计划攻打西夏和西京,那个时候,就算我们不去辽东,金国也会主动派人来和我们谈判。”

    “那幽州呢?”赵佶追问道。

    “陛下,幽州不要太急,我们只要按照计划一步步实施,最少五年之内我们能夺回幽州。”

    “五年?”

    赵佶不满地哼了一声,“还要朕再等五年吗?朕已经等了二十年,你以为朕还有多少耐心等下去?”

    “陛下,夺取幽云是百年大计,臣也恨不得明天就夺回幽州,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们的军队还需要实战训练,大部分禁军几乎都从未打过仗,微臣实在担心。”

    “军队已经训练了几十年,还不够吗?”

    赵佶目光冷厉地注视着童贯,“朕不想再为所谓的谈判一次又一次的贻误战机,朕以为蔡相国说得对,一个刚刚兴起没多久的蛮夷小邦,大宋和它结盟就是自讨欺辱,朕相信宋军完全能靠自己的实力夺回幽云十六州,朕再给你两年时间,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把军队交给能者。”

    说完,赵佶转身向内殿走去,将童贯晾在大殿门口。

    童贯呆立良久,他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转身向大殿外走去,刚走延福宫门口,一名小宦官追上来,“太尉请留步!”

    “有什么事?”童贯问道。

    小宦官见左右无人,将一张纸条塞给他,童贯走出延福宫,找了一个无人之地,打开纸条细看,里面只有一句话‘蔡京力荐谭稹代公北伐!’

    谭稹也是和童贯一样的宦官监军,现任江淮荆浙宣抚使,率十万大军围剿方腊,他可以说是童贯最大的竞争对手,有传闻说,谭稹和蔡京走得很近。

    童贯并不怀疑这个传闻的真假,他很清楚,谭稹一定会借助蔡京之力来取代自己,现在这张纸条更证实了自己的推断,童贯又想起天子最后说的那句话,‘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把军队交给能者。’

    天子口中的能者显然是指谭稹,童贯心中忽然觉得沉甸甸的,他知道蔡京开始向自己反击了。

    童贯背着手缓缓向枢密院走去,他几个月不在朝廷,朝廷的局势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王黼得势,蔡谭走近,他童贯也有必要考虑自己的盟友了。

    。。。。。。。。

    入夜,矾楼内歌舞升平,人声鼎沸,到处莺莺燕燕,欢声笑语,李师师的意外失踪并没有影响矾楼的生意,相反,矾楼的歌妓们更加卖力,都希望自己能取代李师师成为新的汴京第一名妓。

    矾楼大东主柴家也进行一系列的宣传促销,并正式对外开放了丰月楼,在各方不遗余力的努力下,矾楼的生意更加火爆,丝毫不受李师师失踪的影响。

    在丰月楼二楼的一间雅室内,梁晴正搂着两个歌妓饮酒作乐,梁晴现任侍卫右班殿直,八品御武校尉,只能算是中低级军官,不过他的另一个身份却让人不敢轻视,他是养父梁师成的联络人,无论朝中谁想找梁师成做事,都必须通过梁晴,这两年梁晴手中有了权力,便对纨绔子弟的生活没有什么兴趣了,开始充分利用养父联络人的机会闷声发大财,着实使他财源滚滚,渐渐成为京城巨富。

    在梁晴对面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叫童幼嗣,是童贯的养子,目前在禁军出任都虞侯之职,童贯虽然是宦官,身边没有子女,但他却有个堂弟,叫做童成,童幼嗣便是童成的次子,从小过继给童贯,替童贯延绵香火。

    今天便是童幼嗣奉父亲之令来找梁晴,两人喝了几杯酒,童幼嗣笑道:“回头再找她们取乐吧!我们谈谈正事。”

    梁晴在两个歌妓脸上各啃了一口,色迷迷道:“去吧!去洗得白白净净的,你们两个晚上给爷陪寝!”

    “梁爷好坏!”

    两个歌妓羞涩地推开梁晴,便抛个媚眼起身离去了。

    梁晴色迷迷地盯着两个歌妓的背影,笑道:“还是矾楼的歌妓够味啊!以前让她们陪寝可不容易,现在居然也答应了。”

    童幼嗣起身去关了门,走回来给梁晴满了一杯酒,笑问道:“不知梁太傅最终有没有提到我父亲?”

    “这个。。。。。我人微言轻,不好说啊!”

    童幼嗣索性从桌上取了一只铜茶盘,将随身皮囊中的东西倒出来,只听叮叮咚咚一阵声响,十八颗明珠出现在茶盘内。

    十八颗明珠颗颗大小如荔枝,晶莹透亮,一看便是极品海珠。

    梁晴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这样好的品相,一颗至少价值百两黄金,十八颗可是一千八百两黄金啊!他不由干笑一声道:“童兄这是何意?”

    “这是我父亲送给梁兄的一点心意。”

    梁晴立刻明白了,童贯有事求自己的义父,先把自己贿赂了。

    他也不客气,拾起皮囊,将十八颗明珠装了起来,揣入怀中,这才笑眯眯道:“我父亲在年初时提到过令尊童太尉。”

    “哦?不知太傅怎么说?”

    “我父亲说,令尊一直很在意太学,可科举这么重要的大事,却有点不放在心上,这是不是有点舍本求末?”

    童幼嗣点点头,“不知太傅还说了什么?”

    “我父亲还说,令尊在外面时间太长了,对朝廷关注太少,会削弱令尊在朝廷的影响力。”

    梁晴又喝了一杯酒道:“其实很多人都清楚从前年到今年初发生了什么事,相国蔡卞和前大内总管杨戬先后去世,在朝廷和宫内留下很大一块权力空白,各路人马都在暗中角逐,宫内是李彦获得大内权力,朝廷是王黼崛起,蔡京的儿子蔡攸也获得重用,但偏偏在这个权力剧变之时,童太尉却两次在外,耗费了近一年的时间,有点不太明智啊!”

    童幼嗣起身行礼,“多谢贤弟的金玉之言,我一定会向父亲禀报。”

    “我这人比较爽快,心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些话其实是我义父平时在家中闲聊时的一些评价,当然,原话不是这样,但意思差不多。”

    童幼嗣心中暗骂,‘没有十八颗明珠,这些话你肯说吗?’

    他勉强笑了笑,又道:“还有件事,想请梁贤弟帮帮忙!”

    梁晴当然知道,童幼嗣请自己吃饭不是为了找自己,肯定是童贯有什么事求父亲了。

    他呵呵一笑,“童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是这样,我父亲有封信想请梁贤弟转交给令尊,另外,我父亲想请梁太傅踏青出游,烦请梁贤弟多多美言几句。”

    说着,童幼嗣将一封信递给了梁晴。

第二百九十九章 西行巡查

    梁晴虽然放浪形骸,但在重大事情上他却不敢含糊,童贯居然想和父亲联手,这么重大的事情使梁晴一刻也不敢耽误,从矾楼出来后,他便匆匆赶回了府中。

    梁师成晚上睡得很早,一般亥时他就会上床休息,第二天再早早起来,此时,起居房内,两名侍女正在帮梁师成烫脚,一名小宦官跑到门口,躬身禀报道:“小官人回来了,说有要事禀报太傅!”

    梁师成正要吩咐明天再说,可一转念,儿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习惯,这个时候来找必然有大事,梁师成便道:“让他在书房等候!”

    小宦官匆匆回去了,两个侍女用干布将梁师成的脚仔仔细细擦干,他这才穿着软靴缓缓向书房走去。

    走进房间,梁晴连忙站了起来,梁师成摆摆手,“坐下吧!”

    梁师成对这个养子还算满意,从前虽然整天游手好闲,但自从进宫当了侍卫后,便收敛了很多,也会替自己做一点事情了,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已经二十六七岁,还没有成家生子,自己的烟火谁来继承?这一点让梁师成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有什么事?”梁师成坐下问道。

    梁晴不敢坐下,垂手站在父亲身旁小声道:“今晚童幼嗣来找我了。”

    梁师成眼皮一跳,童幼嗣是童贯之子,莫非是童贯有什么事?

    梁晴取出信递给父亲,“这是童太尉给父亲的信,童幼嗣请孩儿转交给父亲。”

    梁师成接过信,却不急着看,放在一边,又眯眼问道:“他还说什么?”

    童太尉要说的话都在信中,只是童幼嗣和孩儿闲聊半天。

    “你们聊什么?”

    “聊聊北伐,童幼嗣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梁晴收了十八颗明珠,他不敢说自己泄露了父亲平时的言论。

    “北伐?”

    梁师成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懂什么北伐?”

    这时,侍女进屋给梁师成送来一杯温水,临睡之前,梁师成从不喝茶,那会影响睡眠,他只喝从南面八十里外的鹿鸣山送来的泉水,汴京的水质不好,上层社会都是喝山中的泉水。

    梁师成喝了一口水,这才打开童贯的信细看。

    童贯在信中回忆了他们年轻时候的往事,又为过去的两件小事向他道歉,在信的最后,童贯邀请他一同外出踏春,虽然只是一封叙旧聊天的家常信,在梁师成还是读出了童贯隐藏在字里行间中的深意。

    梁师成淡淡地笑了笑,他当然童贯为什么有求自己,童贯在官家心目中的地位下滑了,这两年官家连续变更年号,将政和改为重和,又将重和改为宣和,这反映了官家心中急切渴望能建功立业,完成先祖一直未能完成的北征大业。

    童贯这两年虽然在北方积极备战,但他却缺乏和官家的有效沟通,导致官家以为他不思进取,加上蔡京和李彦在中间挑拨,官家对他的不满与日俱增。

    但这些都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童贯和蔡京的权斗处于下风了,童贯作为枢密使,掌管军权,却一直虎视眈眈盯着政务大权,拼命想在朝廷中安插自己的人,但又做得那么明显,插手太学就是他最大的败笔,以蔡京的老谋深算,又怎么可能吃这个哑巴亏!

    从科举开始,蔡京便发力了,童贯一心培养的三名进士,两个被贬去州学教书,一个至今没有授官,偏偏童贯却抛弃了最有前途的李延庆,只因李延庆不肯当他的棋子进户部为官,童贯屡出昏招,焉能不败?

    梁师成负手来回踱步,他在考虑如何回应童贯的联手提议,首先一同踏春是绝对不可能去的,那样做太明显了,会被官家憎恶,不过童贯这条鱼一定要钓住,让他为己所用,但要想钓住童贯这条鱼,就得适当给一点鱼饵。

    想到这,梁师成缓缓对梁晴道:“你去告诉童幼嗣,就说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不合适外出踏青,多谢他父亲的邀请,另外再告诉童幼嗣,请他转告他父亲,官家认为太学是钻研学问之地,不合适在军营中训练,让他把精力放在北伐上吧!太学之事就不要再操心了。”

    “孩儿记住了,明天就去找童幼嗣!”

    “另外,你再告诉他,官家虽然希望两三年内北伐成功,但朝中财力未必承受得起,他只要努力去做,能否成功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就是梁师成放出的诱饵,先提醒他放手太学,不要再继续让天子反感,又明确告诉童贯,朝廷国库空虚,财力根本支撑不起大规模战役,一旦财力不支,那就是蔡京的责任了,他相信童贯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

    一转眼,时间便到了宣和元年五月,天气渐渐转热,但西北军的备战也开始加速了,与此同时,西夏军队也察觉到了宋军的异动,便暂时放弃了进攻辽国西京的战略计划,开始进行防御备战。

    李延庆已经在西北军中呆了两个月,他早已适应了目前的岗位,对他而言,担任左主事参军之职着实是大才小用,每天都是枯燥无聊的审核批准,偶然也会去仓库里核查,他觉得自己就是担任仓库主管,不过李延庆也知道,各种严格的制度是战争取胜的保证,而严格的制度没有有力的执行也是虚设,而他就是这种制度的执行人。

    很多事情只看表面会觉得很简单,可真的深入进去,就会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李延庆就有这种感觉。

    他的手下并不止三司十几名从事,从事只是办事的底层文官,下面还有大量杂役,李延庆终于深刻领教了大宋冗兵的严重程度,他掌管左三司,司兵、司铠和司骑,除了各司主事和五名从事外,另外每司还配有二十名杂役士兵,尤其司骑掌管西北军六千匹战马,除了二十名马具仓库的杂役士兵外,还有负责管理西北军的马厩,其中有六十名喂养马夫和一百二十名马匠,包括兽医、钉掌、铁匠、木匠、车夫等等杂役,只是这些士兵都不是禁军,而是地方厢军。

    不仅兵员冗多,而且开支巨大,其中战马的开支为最,六千匹战马每天要消耗大量草料和黑豆等精饲料,每个月的各种开支都达十几万贯甚至二十万贯,一旦爆发战争,开支更是以数倍激增。

    不过日常事务虽然无聊,但他也常常能捞到出差的机会,由于备战的需要,他们必须在边境设立诸多小军库,而定期去各地小军库进行清查审核就是他们份内之事,一般而言,文职官员都不愿意去边境巡查,不仅辛苦而且危险,容易遭遇西夏军队的越境探子,所以就算给双倍的补贴,大家都宁可呆在太原。

    李延庆却很喜欢这份危险的苦差,每次他都会亲自带领手下去边境巡查。

    不过这一次他们不仅是要清点军资,同时也要审查各军的备战情况。

    这天下午,李延庆带着两名从事和六名军士抵达了晋宁军克胡寨,克胡寨位于黄河东岸,但它不是边境,边境在渡过黄河后还要继续向西走两百里,但克胡寨却是一个重要的后勤重地,这里也拥有巨大的仓库群,克胡寨位于地势高处,驻扎着五百士兵,由一名虞侯率领。

    李延庆一行来到大门前,虞侯张卫便迎了出来,抱拳笑道:“欢迎李参军到来!”

    李延庆笑着回一礼,“例行公事,又要给张虞侯添麻烦了。”

    李延庆虽然只是八品文官,但他却手握物质分配大权,是军中不折不扣的财神,谁都知道得罪他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李延庆无论走到哪里,都颇受各军将领的尊重。

    虞侯张卫将李延庆一行请入大寨,李延庆吩咐从事带着士兵去清点军资,他则登上望台,这是一座高十丈的木制高台,站在高台上可以清晰地看见黄河上的情形。

    这次来晋宁军他要巡视四个地方,只有克胡寨位于黄河东岸,其他三处都在黄河西面的边境附近,他在路上听说黄河沿岸下了暴雨,黄河涨水,渡黄河十分困难,这令他心中有点担忧。

    只见河面上浊浪滚滚,风急浪高,军营内大旗啪啪作响,空中阴云密布,看样子又是一场大雨要来临了。

    这时,张卫走到李延庆身边道:“西北有句俗语叫做‘风急无雨’,这天气看着阴沉,实际上不会下雨,可以用大型皮筏子渡河,不过我建议参军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西去!”

    “为什么?”李延庆疑惑地问道。

    “这段时间西夏军的探子很猖獗,如果没有军队保护西行,很可能会遭遇西夏探子的伏击,这个月已经发生三起伏击事件了。”

    李延庆微微一笑道:“自己国土,岂能闻敌而退?”

第三百章 乌龙军寨

    职责所在,李延庆不可能因为有西夏探子就止步不前,两天后,风浪减小,已经适合渡河,李延庆一行在二十名克胡寨士兵的护卫下乘坐巨型羊皮筏子渡河。

    河面上水流浑浊而平缓,但河面下却暗流湍急,四名船夫紧张地撑着长篙,一点点向对岸前行,他们都是经验极为丰富的老船夫,在黄河上摆渡数十年,但他们依旧神情高度紧张,注视着水流的任何细微变化,他们知道只要稍不留神就会筏毁人亡。

    所有人都明白此时船夫在和死神搏斗,连筏子里的几匹战马也格外安静,士兵们默默坐在筏子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抱怨,两名从事脸色惨白,瘫在角落里。

    李延庆则站在半人高的皮筏边缘,注视着河面浑浊的泥水,虽然河面看起来十分平缓,但他能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撕扯着皮筏,没有人能和这股力量抗衡,连船夫也只能是顺流而下,然后一点点向西南斜向前进。

    这次渡河足足用了两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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