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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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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李延庆还是发现了不足之处,那就是这一带的船只停泊得太密集,一座小小的码头两边停满了船只,他们以后的船只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停泊了。

    “小员外!”

    小厮在桥下向李延庆招手大喊:“员外请你过去一下!”

    李延庆只得向桥下走去,他快步来到刚才的店铺前,直接穿过米铺旁的小巷,进入了后面的房子大门。

    从外面看,房子似乎不大,但真正进了大门,才发现房子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光院子就至少有五亩空地,实际上就是一大片空地,被一座两层楼的房子一隔为二,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很多长得太茁壮的杂草已经被主人清除了,以免给看房人留下荒凉的印象。

    但李延庆还是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荒凉,两层楼的木屋至少也有几十年的历史,着实显得有点老旧了,需要重新翻修,四周有两人高的院墙,还好,周围都没有两层楼房。

    这时,李大器正在房东的陪同下站在后门向外面张望,李延庆走了过来,李大器连忙道:“延庆,你说后面这五六丈的空地可不可以利用起来?”

    李延庆摇摇头笑道:“前年我也看过一座类似的房子,它就是利用后面的五六丈空地造起来,只要汴河一涨水,院子里也可以行船了。”

    房东也笑道:“小员外说得没错,你看家家户户后面都没有修房子,就是怕汴河涨水,不过最高水位离墙边还有五尺,如果修了房子就怕地势会下沉,一般官府也不准修。”

    李延庆探头看了看外面,见外面颇为宽阔,离河边还有点距离,难怪父亲会动心,他便问房东道:“后面的土地也是房东的吗?”

    房东摇摇头,“后面的土地应该算是官地,但也可以说是无主之地,如果员外实在想利用起来,也不是不行,反正也没有人管。”

    李延庆便对父亲笑道:“如果父亲一心想利用后面的土地,也有一个办法,外面土地用石头铺平,一直铺到河边,河边用石头垒高,封整齐,变成一段真正的码头,码头上就可以堆放货物了。”

    房东连连摇头,“那样代价太大了,没有两三千贯钱做不下来,而且还要去官府申请,必须得到官府同意后才能施工,我估计官府一般不会同意。”

    “这个回头再说吧!”

    李大器走回院子,指着很大一片土地问李延庆,“你觉得如何?”

    李延庆笑道:“别的都还好,就是码头便停满了船只,以后我们的船停哪里?”

    “这个没关系!”

    房东连忙道:“码头我是租给隔壁的米铺了,码头是我的,这一段河道除了官船外,也只能我的船只停泊,码头租约下个月就到期,我叫这些船只走开就是了,它们在西面还有一座大码头,这边只是米铺临时停船。”

    “如果是这样,我觉得这个地方还不错。”

    “小员外放心,这块土地是我祖上传下来,土地绝对价值很高,若不是我急着要钱,我也不会卖它。”

    房东又对李延庆道:“我刚才也给你父亲说了,我祖父在南京那边还有一座很大的庄园,现在几个兄弟在分家产,我是长子,想把整座庄园都拿下来,这样就得给三个兄弟每人一笔钱,可我正好把钱都投出去了,手头实在紧张,所以便决定把这片土地卖了,这里紧靠虹桥,六千贯钱真不算贵。”

    “但绝不便宜,只能说价格还算公道,双方都不吃亏,毕竟这块土地没有店铺。”

    “其实可以开一个小小的铺子,中间那条走道是我的,五尺宽,进深两丈,上面搭个棚子,就是一个小店铺了,卖卖各种小玩意,至于进出,可以从虹桥那边绕着走。”

    李大器摇摇头,“店铺就没有必要了,就留着做通道。”

    “那父亲可以买下它!”李延庆最终替父亲做出了决定。

    李大器便对房东道:“我现在就可以定下来,兄台还需要别人来看一看吗?”

    作为房东,他当然希望看房的人越多越好,好从中择价高者出售,但他也知道,自己这块地既不能修成府宅,也不是沿街商铺,感兴趣的人很少,更不用说能拿出六千贯钱的人,况且自己在选择,对方也在选择,万一对方在别处又看中了某块地,自己可就悔之晚矣。

    房东立刻道:“既然李员外有诚意,那就这样吧!我们一言为定,六千贯钱,牙钱和过户钱我们一人一半,不知李员外打算怎么付钱?”

    “付会子,朝廷发行的会子,各地都可以通兑,见地契我先付一半,过户后,剩下一半一次付清。”

    李大器买土地已经很有经验了,他又对李勾儿笑道:“剩下过户的事情就是你的了。”

    李勾儿大喜过望,这可是他做的最大一笔田宅生意,六千贯钱啊!他可以提牙佣三百贯,扣掉牙税,净到手两百七十贯。

    他连声答应,“我今天就着手办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喜当兄长

    “其实那片土地我早就看中了!”

    在回城的路上,李大器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低声对儿子说:“我们以前做粮食生意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空着一块地,当时老东主还想把它租下来,但米铺不肯转租,让我们遗憾了好久。”

    “原来那块地是被米铺租下来的?”李延庆笑道。

    “那边一直是米铺的仓库,听说米铺东主在西面也买了块地,所以去年十月租期满了后就没有再续租,米铺掌柜还跑来问我要不要续租?结果李勾儿打听到房东要买地,我就忍住没有租,结果真的买到手了。”

    “那米铺呢?”李延庆又问:“我们拿下地,它运货就不方便了,他是不是也打算关掉?”

    “他们是有这个打算,回头我再和米铺东主商量一下,可以把米铺的店铺转租给我,这样我们在城外再开一家宝妍斋。”

    “不妥!”

    李延庆摇摇头,“周围的店铺档次太低,会拉低宝妍斋这块牌子,我觉得开李记胭脂比较好。”

    “这个。。。。。让我再考虑一下。”李大器显然不太想把宝妍斋的总部和李记胭脂铺扯在一起。

    李延庆也不再劝父亲,自己不过是在纸上谈兵,而他父亲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早已非吴下阿蒙,在经营上更加务实,况且还有吴掌柜这个左膀右臂,这些小事不需要自己操心。

    父子二人刚进了城门,便见远处杨信骑着毛驴向这边急急奔来,李延庆眼力极好,老远便看见了满头大汗的杨信,杨信却没有看见他们,依旧在不停地催促毛驴快跑。

    “杨二叔怎么来了?”

    李延庆向杨信指了指,李大器也看见小舅子,他心中一动,急忙迎了上去,“二郎,怎么啦?”

    杨信终于看见李大器父子,连忙大喊:“姊夫快回去,我阿姊要生了!”

    李大器‘啊!’的叫了一声,急对儿子道:“延庆,我要先回去了!”

    “爹爹快去吧!我随后就来。”

    李大器打马便奔跑,调头向保康门方向奔去。

    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李延庆完全能理解父亲此时的心境,父亲离过去的不幸已经越来越远,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意味着父亲也将彻底获得新生。

    李延庆赶到冰柜街的府宅,只见院子只有父亲和杨信两人,杨信在伸长脖子等待消息,而父亲则背着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李延庆将马匹交给小厮,他走上前小声问道:“生了吗?”

    杨信轻轻摇头,“还没有,两个接生婆都在忙。”

    他又附耳对李延庆低声道:“我刚刚知道,才八个月,有点早产!”

    李延庆心中也有点紧张了,虽然早产一个月问题不大,但这是宋朝,没有育婴房,吸氧之类,早产儿一般很难存活。

    就在这时,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啼哭声,里面传出一片欢呼,李大器也一颗心落下了。

    “快送热水!”一名接生婆跑出来喊道。

    热水早已准备好,两名仆妇提着两大桶热水送了进去,这时,李大器急问道:“人怎么样?”

    接生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道:“还好,母女平安!”

    “啊!是个小娘。”

    “是个小娘子,长得像老爷,很清秀的小模样。”

    李大器激动得泪水都涌出来了,他居然又有了个女儿,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去看女儿。

    不多时,一名接生婆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李大器赶紧上去,“这里风大,快进屋去!”

    接生婆抱着孩子进了隔壁房间,李延庆犹豫一下,也走了进去。

    只见父亲抱着襁褓,笑得嘴都合不拢。

    “爹爹,给我也抱一抱!”

    “小心,要托着头!”

    李延庆小心翼翼地抱过襁褓,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小婴儿,纤细的鼻子,乖巧的小嘴,眼睛还没有睁开,小手放在嘴里使劲地吸吮着。

    这是自己的妹妹,李延庆心中深处的一根弦被悄然拨动,一种难以言述的情感顿时涌入他的胸膛。

    。。。。。。。。。

    贡院依旧大门紧闭,科举结束五天了,阅卷进度也渐渐进入了最紧张的时刻,在审卷院内,两大间屋子里木匣堆积如山,每一只木匣里便是一份完整的卷子,足足堆放了八万只木匣试卷。

    一共有五十七名审卷官,主考官和两名副主考外,还有十名二级审卷官和四十四名初级审卷官。

    四十四名审卷官分成了二十二组,每组两人,进行交叉审核阅卷,每一份卷子都必须有两人的签名。

    规矩和发解试完全一样,如果两名审卷官意见不同,那必须交由上一级的审卷官来决定是否采纳,如果二级审卷官还是意见不一,那就得提交副主考决定的,不过这种情况极少发生,所有的审卷官都是来自太学和四大书院,个个都是饱学之士,他们有足够的才学和资历,只要不带偏见,基本上都能做到公平判卷。

    八万试卷绝大部分都要被初级审卷官淘汰,条件非常苛刻,首先是进行第一轮初选,题目没有做完、卷面有涂改以及书法欠佳,都会被毫不犹豫地判处死刑,仅第一轮初选就淘汰了一半考生。

    这是科举的铁律,有点考生才华横溢,就是因为在考试时稍微疏忽,写错了一个字,就会忍不住涂墨了,然后把正确字写在上面,这属于正常的修改,但在审卷官眼中,这却是有留记号的嫌疑。

    有经验的考生在发现自己写错时,并不涂改,而是将错就错,这样卷面就没有污点,至少第一轮不会被淘汰,尽管按照阅卷标准,卷中出现错别字则属于次卷,同样会被淘汰,

    但不少考生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万一审卷官没有发现,说不定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但事实上,这种生机极为渺茫,即使逃过两位初审官的严格阅卷,也逃不过二级审卷官的阅卷。

    经过五天的紧张阅卷,初级审卷官的三轮初审已经结束,八万份试卷被淘汰了九成,剩下八千份卷子送到了二级审卷官手中,按照流程八千份卷子还要在被淘汰掉大半,大约一千两百份卷子会被送到两位副主考手中,由他们二人挑选五百八十六份试卷给主考官,主考官再从中抽阅试卷,如果没有异议,那在这五百八十六份试卷上签字,他们就成为最后的幸运者,被省试录取,即使殿试落榜,但至少同进士出身保住了。

    当然,如果主考官对某几份试卷不满意,就会退回去,两名副主考再从二审卷中择优补充。

    两名副主考一个是礼部侍郎张文轩,另一人是大学士刘龄,当别的审卷官在紧张阅卷之时,他们并没有坐在房间里喝茶,而是在两处审卷大堂内巡视,处理不同意见。

    这时,副主考刘龄见一群审卷官在争论着什么,便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异议吗?”

    几名审卷官连忙起身,其中一人将一份卷子递给刘龄,“请刘主考看看这份卷子!”

    刘龄看了看卷头,上面已经有三枚印章,表示初审三轮已经通过,现在正处于二审状态,他看了看卷面,一笔极为漂亮的行楷跃入他眼帘,书法极好,颇有大家之风,令刘凌失声赞叹,“好字!”

    “启禀刘主考,这名考生不仅书法一流,而且经文毫无错误,策论也写得极为深刻,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份试卷,已被大家公认。”

    “那有什么可争论?”

    “关键是他这首诗,大家意见不一。”

    刘凌看了这份试卷上的诗作:

    《关山月》

    和戎诏下已百年,将军不战空临边。

    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

    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

    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

    幽燕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

    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

第二百七十四章 左右为难

    “这首诗有什么不妥吗?”刘龄不解地问道。

    几名审卷官面面相觑,一名专审这份试卷的官员躬身道:“这首诗本身极好,没有一点问题,但大家都觉得这首诗批评叹惋过重,而励志锋锐不足,似乎这名考生对朝廷有些不满。”

    在王安石科举变法之前,诗赋是科举大头,因此科举士子在诗作中都极尽歌风颂德,鲜有批评朝廷的诗作,所以这些官员对这份试卷别的都一致夸赞,唯独这首诗让他们感觉有点难以拿定主意,就算刘龄不问,他们也会上报请示。

    刘龄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朝廷对这次科举已经定调,鼓励天下读书人支持朝廷北伐,既然是鼓励北伐,就要虚心接受考生对过去绥靖策略的批判,这是官家的态度,不破不立,以后有类似的诗都不要再有异议。”

    刘龄将手中卷子递给审卷官,“这份卷子可以二审通过,签章后送到我那里。”

    “下官明白!”

    这时,刘龄看见一名从事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便迎上去急问道:“找到了吗?”

    从事递上一只试卷匣,“我们三人找到整整五天,才终于找到!”

    刘龄大喜,接过试卷匣打开看了看,正是郑荣泰的考卷,他对从事道:“先下去吧!回头每人赏十两银子。”

    “谢大人赏!”

    从事行一礼走了,刘龄拿着试卷匣匆匆向主考官的房间走去。

    此时,余深正负手站在窗前久久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他身后传来的敲门声,“余相公,是我!”是副主考刘龄的声音。

    “进来吧!”

    余深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刘龄推门走了进来,余深笑道:“我已经闲坐了几天,莫非要到最后才把试卷压给我吗?”

    “下官那里已经有两百多份了,争取下午拿一部分给余相公。”

    “这次试卷的质量如何?”余深又问道。

    “感觉比上次要高一点,或许上次是恩科的缘故,很多士子准备不足。”

    “或许吧!”

    余深看了一眼刘龄手上的试卷匣,淡淡问道:“这是郑荣泰的试卷吗?”

    “正是!他第一批就被淘汰,三个从事从几万份试卷中找出来,着实不容易。”

    刘龄将木匣递给了余深,余深听说第一批就被淘汰,眉头稍稍一皱,但他没有说什么,打开木匣,取出了里面的试卷,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他没见过这么差的书法,简直是小学堂的水平,难怪第一批就被淘汰。

    他索性‘刷!’地撕开了糊名条,正是郑荣泰的试卷。

    良久,他叹息一声对刘龄道:“这次有两个麻烦事,一个是这位郑荣泰,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事。”

    刘龄一惊,“莫非又有人要特殊照顾了吗?”

    “没有说要特殊照顾,但人确实很特殊,是嘉王殿下。”

    “啊!”刘龄惊呼一声,“嘉王殿下也参加科举了吗?”

    余深点点头,“今天上午大内总管李彦派人送来一张纸条,只有一句话,嘉王也在科举。”

    刘龄微微一怔,怎么是李彦送来的纸条,不应该是梁师成送来纸条才对吗?

    余深明白刘龄的不解,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李彦当上大内总管没两年,就急着要甩掉梁师成的掣肘,想独立成一系了。

    不过这是宫内的暗斗,他不想过问,他现在头疼的是嘉王赵楷,赵楷肯定是用化名来参加科举,他化名是什么?可就算知道化名,在八万份糊名试卷中又该怎么寻找?

    余深头痛之极,他很担心李彦传达的是天子的口信,万一嘉王落榜了他怎么交代?

    刘龄安慰他道:“下官知道嘉王殿下才学极高,只要他正常发挥,中榜不是问题,再说,官家也很清楚科举是糊名制,他如果想要余相公暗助,一定会告诉相公线索,既然什么都不说,很可能官家并无此意,相公也不要太多虑了。”

    余深叹了口气,倒不是刘龄的安慰起作用,而且他确实没有办法找到嘉王的卷子,他只得暂时不想这件事,他又把郑荣泰的试卷递给刘龄,“凭这份试卷无论如何不能录取,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给他做一份卷子,然后直接录取。”

    。。。。。。。。。

    时间又过去了三天,距离省试科举发榜只剩下两天时间,大批回家或者出去游玩的士子又纷纷赶回京城,汴京的客栈、酒馆和青楼又再次生意火爆起来。

    这天下午,李延庆正准备出门吃饭,一个熟悉的胖大身影却出现在门口。

    “老李,为什么总要我来找你,你就不能来找找我吗?”郑荣泰很不满地堵住李延庆的宿舍大门直嚷嚷。

    “你这人太忙,今天这个应酬,明天那个减肥,实在懒得去找你!”

    “我哪里有什么应酬,整天泡在女人堆里,腻都要腻死了,算了,不想找你吵架,去喝杯酒,我请客!”

    李延庆想了想,“那就去清风楼吧!”

    郑荣泰顿时眼睛都笑眯了,只要不去桑家瓦子就行,清风楼的碧泉酒可是他们的招牌,他连忙道:“走!去清风楼。”

    清风楼在太学南面,也不远,出太学南大门后步行几百步就到了,它也是汴京十大酒楼之一,紧靠南城门御街,是这一带最有名的酒楼。

    两人来到酒楼,酒楼早已爆满,里面坐满了吃饭的客人,绝大部分都是参加科举的士子,有两个靠窗的座位暂时还没有人坐,不过已经被人预定,郑荣泰财大气粗,掏出十两银子往柜台上一拍,“十两银子要不要?要的话,两个座位让给我们。”

    十两银子顿时让掌柜笑弯了腰,“小官人这是什么话,有客人我们还能撵吗?快请二楼就座!”

    说完,他急给酒保使个眼色,酒保会意,立刻高喊:“贵客两位,二楼靠窗三号座!”

    郑荣泰刚才嗓门太大,早已惊动了一楼大堂中的酒楼,几乎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居然拿十两银子买座位,这是什么样的纨绔子弟?

    众人暗暗指着郑荣泰和李延庆窃窃私语,李延庆脸上滚烫,他可不习惯这种招摇跋扈的气势,郑荣泰却得意洋洋,他很受用众人惊讶羡慕的目光,扬着头跟着酒保上二楼了。

    两人终于得到了最好的靠窗座位,这个位子在二楼的角落里,靠窗且十分安静,李延庆来过几次这里,比较熟悉清风楼的酒菜,他要了一壶十年陈酿的碧泉酒,光这一壶酒就要五贯钱,反正是郑胖子请客,李延庆也不心疼,他又点了五六个清风楼拿手绝菜,这顿饭吃下来至少二十贯钱,听得旁边酒保直咋舌。

    不过郑荣泰却毫不在意,他笑眯眯问道:“我听大伯父说,你们家喜得千金,是这样吗?”

    郑荣泰的大伯父负责供应宝妍斋的香料,他消息比较灵通。

    李延庆笑着点点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来找你了吧!我白天要照看这个妹妹,实在没有时间外出找朋友。”

    “我当然理解,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小妹叫什么名字?”

    “是我给她起的名字,乳名宝娘,官名叫做李宝妍。”

    郑荣泰一下子愣住了,忽然拍桌子狂笑起来,惹得周围士子都对他怒目而视。

    “觉得奇怪吗?”李延庆淡淡道。

    “不!不!我觉得这名字实在太。。。。。哎!太出名了,你爹爹愿意?”

    “他是有点不太情愿,但这个名字我已定下来了,由不得他。”

    郑荣泰感叹一声,“看来外面的传闻没错,你才是宝妍斋真正的大东主。”

    “不说这件事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李延庆端起酒杯问道。

    郑荣泰向两边看了看,把椅子搬到李延庆身旁,压低声音对他道:“我有点科举的内部消息要告诉你。”

第二百七十五章 内幕消息

    李延庆顿时有了兴趣,笑道:“你说,我洗耳恭听!”

    郑荣泰在李延庆面前一直抬不起头,难得李延庆关注他的话,他心中不由有几分得意,连忙道:“不过关于我的事情,你可别再骂我!”

    李延庆知道他在说什么,便笑道:“你的事情我心里有数,那个其实和你没关系,你就是个**纵的棋子。”

    “这话怎么听着别扭啊!”

    郑荣泰咧嘴道:“虽然事实如此,但你也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说得好听一点,比如我迫不得已之类。”

    “少说废话,说正题!”

    郑荣泰连声答应,他又压低声音道:“今年一共录取五百八十六人,名单已经出来了,今天下午报送礼部,等天子认可后就正式公榜,不好意思,愚兄已经被录取了,这次是梁太傅的人情,听说绝大部分都是南方士子。”

    “那我的名字有没有上名单?”

    郑荣泰摇摇头,“我真不知道,这个是绝对保密的,不过你可以去找童太尉,既然名单已经报给礼部,他可以打听到。”

    李延庆只是随口问问,这个关键时刻他才不会去找童贯,反正还有两天,时间一晃就过。

    “还有什么消息?”

    “还有就是嘉王殿下听说也参加了科举。”

    这个消息让李延庆一下愣住了,赵楷是历史上唯一的皇族状元,难道就是这次科举吗?

    当然,事情并不像野史中说得那样传奇,赵佶事先不知道自己儿子考上状元,是赵楷告诉他后,他才知道真相,他大为高兴,但还是把儿子调为第二名榜眼。

    事实上这就是一派胡言,状元可是殿试的第一名,赵佶亲自考试,前三名还要面试,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考中状元,就是赵佶钦点儿子为状元,又装模作样谦让。

    这应该是赵佶在给太子制造竞争对手,用这个办法来提高赵楷的声望。

    太子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千方百计扩大势力,连郑荣泰这个不学无术的小舅子也要培养了。

    想到这,李延庆又笑着问郑荣泰道:“你还要参加殿试吗?”

    郑荣泰摇摇头,“我爹爹说,我绝对不能去参加殿试,让我殿试前一天病倒,反正省试过了,最差也是赐同进士出身,吏部和审官院那边的关系都打点好了,准备让我去相州县里当官。”

    李延庆心中一激灵,不会是去汤阴县当县尉吧!这个位子已经空了一年,会不会真是给你郑胖子量身打造?

    李延庆打量一下,觉得真有这个可能,这个胖子最适合的官职就是县尉。

    “再告诉你一个利好消息!”

    郑荣泰得意洋洋道:“我爹爹把高阳正店买下来了,我们也可以酿酒卖了,如果宝妍斋想做酒生意的话,我可以便宜卖给你父亲。”

    大宋的酒是实行专卖制,制酒的曲饼只能问官府买,酿酒也只有十几家正店有资格,其他酒楼都是从各家正店买回酒后再窖藏加工,形成自己风格的配制酒,其实就是清酒。

    李延庆自从用蒸馏法提纯香水后,他也有过做酒生意的想法,只是他当时要专攻胭脂一术,才放弃了酒生意。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买不到好的酒源,如果郑家肯把高阳正店的清酒卖给自己,倒可以让杨信来蒸馏制酒和酒精,这可是一门大生意啊!

    而且他知道宋朝最有名的桂林三花酒就是蒸馏酒,只是远在偏僻之地,秘方从不外传,可惜李延庆也知道蒸馏酒的秘密。

    不过这件事不能急,等科举结束以后再考虑也不迟。

    。。。。。。。

    省试和发解试不同的是,省试后面还有一场殿试,在某种意义上说,省试只是殿试的资格考试,考中者没有跨马游街,也没有名次排行,只有录取榜单,要等殿试后才正式发三榜,那时才会产生状元、榜眼、探花。

    清晨,贡院广场已是人山人海,数万考生从京城的四面八方涌来,等待录取榜单出来,为了分流看榜士子,朝廷又在北城外设置了一个看榜点,但作用不大,大部分考生依旧涌到贡院。

    李延庆一早便约了周春前去贡院看榜,洪大志在科举第二天便回乡,他知道自己肯定名落孙山,也不想再负担京城高昂的生活费,便早早返乡了,他会在一个月后,等科举完全结束后才重新返京,在宝妍斋担任临时帐房,同时在太学旁听。

    像洪大志的考生绝不在少数,很多考生没有能完成考题,便知道科举无望,再加上囊中羞涩,便早早离去了。

    可就算是这样,整个汴京还是有六万余考生在等待发榜一刻的到来。

    李延庆和周春赶到贡院已经有点晚了,贡院已密密麻麻站满了考生,一群群聚集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延庆,发榜会在辰时三刻,至少还有半个时辰,我们有点来早了。”

    李延庆指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笑道:“不说半个时辰,我们再晚来一刻钟,这贡院广场能进得来吗?看完榜至少要到中午去了。”

    “周贤弟!”远处有几个人在向周春招手。

    “是我岳麓书院的同窗,过去看一看。”

    周春和李延庆快步走上前,这里聚集着十几名岳麓书院的士子,大都二十余岁,周春给他们介绍了李延庆,众人听说是太学生,一起拱手见礼。

    一名士子笑道:“我们前年都参加过恩科考试,有经验了,这边是甲考场发榜处,西面是乙考场发榜,要尽量靠榜单近一点,等会儿可是挤不过的。”

    “那等会儿怎么出去呢?”李延庆看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问道。

    “李贤弟不用担心,发榜多少年了,考官们都有经验。”

    一名士子指着对面一条路笑道:“看见没有,那条路很空旷,没有一个人,那条路口有士兵守着,只能出不能进,看完榜我们就从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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