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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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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可不行,会引来满城风雨。”

    李延庆从屋里找了一顶喜鹊的帷帽递给她,李师师接过帽子打量一下,似笑非笑地问道:“这是哪个女子遗忘在你这里的?”

    李延庆给她戴上帽子,用轻纱遮住了俏颜,笑着解释道:“这是喜鹊的帽子,我去年给她买的,除了她没有别的女子走进这间院子,你是第二个。”

    “嗯!这帽子似乎没有人戴过,好吧!且相信你,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见你的小丫鬟?”

    “会有机会的,走吧!我带你去逛逛太学。”

    ======

    【今天是小女生日,要带孩子去吃饭,今天码字不会多,明天两更,给诸位书友说一下。】

第二百六十三章 良辰美眷

    太学校园里空空荡荡,路上看不见一个行人,积雪覆盖着草地,一棵棵大树上也堆积着残雪,将树枝压弯,一片小树林里不时传来山鸡的咕咕叫声,四周看不见一个人,格外地静谧。

    李师师挽着爱郎的胳膊在校园里缓缓走着,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温馨。

    “我听说你差点被太学开除,当时把我吓坏了,又听说你没事了,我才放下心。”李师师浅浅笑道。

    李延庆知道她必然是从周邦彦那里听来的,周邦彦在太学有好几个故交,自己差点被开除的事情在太学已经传遍,自然也瞒不住周邦彦的耳目。

    “朝廷中两个高官在拿我掰腕子,最后不了了之。”

    “你总是引人瞩目!”

    李师师摇摇头道:“过去在矾楼一提到你,总是会引来很多话题,不过这一年安静了,大部分汴京人估计都把你忘记了。”

    “那你呢?你也把我忘记了吗?”李延庆眨眨眼笑问道。

    李师师转身拉着他的手,慢慢地后退行走,一双美眸深情地凝视着他,“你说呢?”

    “看样子没有,你若把我忘记,就不会来找我了。”

    李师师低低叹了口气,“女人的感情是一个圆,走了几十年,又会回到起点,除非是那个男子抛弃她、背叛她,否则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说到这,李师师又白了他一眼,“而你们男人却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离去后就再也不会回头,一个个都是负心郎。”

    “这么有经验,莫非你也被负心过?”李延庆带着一丝调笑的语气问道。

    李师师秀眉一蹙,“你又来了,人家可是第一次,说不定以后也会被你负心。。。。。。”

    李延庆不等她说完,便将脖子上的一根链子拉出来,上面的吊坠正是李师师送他的盐晶石。

    李师师见他竟然将盐晶石贴身而戴,心中异常感动,握紧了他的手,将头倚靠在他肩上,幽幽道:“李郎,我已认准了你,若真被你负心,那也是我的命。”

    四周十分安静,没有一个行人,李延庆便大着胆子搂住她的腰,掀起她的面纱,再次低头吻住了她鲜红丰润的嘴唇,好一会儿,四唇才慢慢分开,两人没有说话,而是相依相偎缓缓向前走,享受着那种心心相印的甜蜜滋味。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一座茶馆,还开着门,旗幡也挂在外面,李师师一指茶馆娇笑道:“我们去喝杯热茶吧!暖暖身子。”

    “好!”

    李延庆带着她来到太学茶馆,茶馆里十分安静,没有客人,两个伙计似乎也回家了,只剩下掌柜伏在桌案上打瞌睡,他被推门声惊醒,一抬头,只见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客人,男的是小店常客李延庆,女的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不过她身上那种清丽脱俗的气质,仿佛就像仙女下凡一般。

    掌柜慌忙迎上前,“李少君请这边坐!”

    李延庆带着李师师坐在窗边,笑问道:“大年三十的,茶馆居然没关门?”

    “过了中午就关门了,每年都是这样,今天喝茶还是老样子吗?”

    李延庆看了一眼李师师,李师师点点头,李延庆便笑道:“还是和平常一样,再多加一盘玉饼。”

    “好嘞!请稍候。”

    掌柜进里屋去了,李延庆笑问道:“我一直想问你,矾楼的另一半主人是谁?”

    “是柴氏家族,周宗室的后人,矾楼一直由他们经营,我从不过问。”

    不多时,掌柜送来一壶热茶和几盘点心,他殷勤地笑了笑,便回柜台去了,依旧不时偷眼地向仙女般的美人望去,可惜她一直没有掀起面纱,着实令掌柜有点失望。

    “这一年你一直在矾楼?”李延庆喝了口茶问道。

    李师师摇摇头,“你那天走后,我就只去过一次矾楼,一直在家里看书弹琴,只是今年春天去了一趟江南游玩,坐船去的。”

    “当心被方腊抓去当压寨。。。。。!”

    不等李延庆说完,李师师便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娇嗔道:“不准说扫兴的话!”

    李延庆吐了一下舌头,便不敢多说了,李师师的美眸中流露出无限向往之色,她低声道:我真的很喜欢那边的风景,那种烟雨三月的美景,我心都要醉了,李郎,你以后也去那边当官吧!我也可以跟你去了。”

    “我不知道!”李延庆不忍欺骗她,只得无奈地苦笑一声。

    李师师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低声道:“你给我说过的,女真人迟早会南侵,国难当头,你当然应以大局为重。”

    李延庆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她,“我父亲在杭州钱塘县买了几块地,如果北方发生战争,他会去杭州居住,你也可以过去。”

    李师师心中惊喜交加,她轻轻掀开面纱,美眸中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李郎,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李延庆点点头,“我答应过你的,我们会有洞房花烛的那一天。”

    李师师俏脸地蓦地通红,她轻轻咬一下嘴唇,娇羞地白了他一眼。

    这时,柜台那边‘咕咚!’一声响,将两人吓了一跳,李延庆连忙走过去,只见掌柜痛苦地躺在地上,他竟然从高椅上摔下地,头正好撞在桌腿上。

    “掌柜,你没事吧!”

    “天啊!我今天真的看见仙女了。”

    李延庆哑然失笑,原来他是被李师师的美貌惊住了,李延庆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得意。

    。。。。。。。。

    喝了茶,李延庆又带李师师回了宿舍,两人一起呆到下午,李师师要回去了。

    李延庆却抱着她的纤腰不让她离去,”反正你也是一个人,我们在外面吃了晚饭,我再送你回去。”

    李师师温柔着抚摸他的脸庞笑道:“美酒要细细地品才有味道,留点思念在心中不好吗?”

    “不好,我喜欢大碗喝酒。”

    “遇到了一个调皮的孩子!”

    李师师轻轻吻了一下爱郎的额头又笑道:“我可不是一个人,我有一大家子呢!光侍女就有八个,还有大院、门房、花匠,还有六个仆妇,每年大家都是一起过除夕,他们在等我呢!”

    “还有一个周老爷子,对不对?”李延庆酸溜溜地道。

    李师师又好气又好笑,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没出息的家伙,连他的醋也要吃,他也有夫人和孩子,怎么可能时时刻刻在我家中,他也是偶然才来一次,再说他都六十多岁了,你以为我和他。。。。。。”

    “别说了,我知道了。”

    “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你应该感谢他,若不是他在前面挡着,我早就被哪个权贵收为小妾了,还轮到你这个臭小子这样抱着我?”

    “好吧!我下次请他喝酒。”

    说着,李延庆的手又忍不住伸进她裙中,李师师重重拍了一下,“我刚刚才整理好的衣裙,别再弄乱了。”

    “反正你也是穿男子外袍回去。”李延庆笑嘻嘻道。

    “我才不想穿你们臭男人的衣服回去,有这个帷帽就够了,再说你要送我回去的,是不是?”

    李延庆见她去意已决,便不再留她,他找小厮去雇了一辆宽棚牛车,这才送李师师回府。

    时间已经到下午,侍女开了侧门,李师师走到门口笑道:“这顶帷帽你拿着也不方便,以后我再还喜鹊一顶,但我要提醒你,科举可只有一个月了,今晚上你可以喝点酒,接下来可是要全力以赴,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可不许松懈了。”

    李延庆长长施一礼,“娘子有令,愚夫怎敢不从?”

    李师师心中欢喜,他眼波流转,向李延庆回眸嫣然一笑,转身进府去了,这一笑百媚而生,令李延庆心荡神摇,他呆立半晌,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李师师的府邸,向保康门而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岁暮除夕

    除夕下午开始,大街上的行人便渐渐少了,到了黄昏时分,基本上已看不见行人,大部分店铺也关了门,家家户户格外热闹,只有一些揽客的牛车依旧在大街小巷出没。

    牛车在冰柜街口停了下来,李延庆将身上一百多文铜钱都给了年迈的车夫,“现在要回家吃年夜饭了吧!”

    “回家了,小官人是今年的最后一个生意。”

    车夫发现钱竟多了十倍不止,慌忙道:“小官人,钱给得太多了。”

    “没事,最后一个生意,预示着明年的好兆头。”

    “多谢小官人了,祝小官人科举高中。”

    李延庆哈哈一笑,“多谢了!”

    李延庆今天心情极好,走路也轻快了很多,他还在回味和李师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种**的滋味着实令他难以忘怀。

    “老李,你今天到哪里去了?”从旁边小巷里跑出两人,正是王贵和汤怀。

    李延庆挠挠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被你爹爹叫来的呗!一起吃年夜饭,五哥和牛皋也来了,你爹爹不让我们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

    汤怀又问道:“我们上午还去你宿舍找你,门开着,人却不见了,我们在太学里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你,你到哪里去了?”

    李延庆顿时想起来,那时自己应该和师师在茶馆,他心中暗叫侥幸,幸亏没有被这两个家伙撞见,他含糊解释道:“我去找其他太学生交流科举经验去了,在别人宿舍里,你们当然找不到。”

    王贵凑上前,暧昧地低声道:“你小子昨晚是不是找女人了,你房间里怎么有一种很好闻的香味。”

    李延庆敲了他一记,“胡说八道什么,那是喜鹊配的新胭脂,我宿舍里什么时候没有香味过?”

    “这倒也是啊!”

    王贵挠挠头,“我们还以为你憋不住了,找个小姐回来陪寝呢!”

    宋朝的小姐和李延庆的前世是同一个意思,李延庆恨得咬牙,只好岔开话题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五哥和老牛呢?”

    “你爹爹组织了做包子比赛,一大群人在比赛呢!五哥和老牛也参加了,我和汤哥出来买酒。”

    王贵晃了晃手中的两坛酒,得意洋洋道:“高阳正店买的上好羊酒,最后几坛都被我们买来了。”

    “那就快走吧!”

    王贵凑上前还想问,李延庆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没那回事,老子纯洁的很,哪象你这个好色家伙,居然去逛了三次百花楼。”

    王贵被叫破了秘密,顿时满脸通红,他和汤怀不敢再多说,拎着酒快步向府宅跑去。

    李延庆一进大门,一股喧嚣热闹的气息便扑面而来,院子里的年轻男女至少有三四十人之多,都是孝和乡的年轻人,在宝妍斋作坊里制作胭脂香粉等等,他们今年无法回家乡过来,被大器接过来一起吃年夜饭。

    此时大家正在进行做包子比赛,众人一边说笑打趣,一边动作迅速地做包子,笑语喧天,格外热闹。

    岳飞和牛皋也坐在人群中,和众人着聊天,手上却不停,他们二人和喜鹊、文秀、铁锁为一组,五个人分工合作,岳飞和面、铁锁擀皮、牛皋剁馅,两个小娘捏包子,配合得十分默契,面前的三个大簸箕里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包子。

    “延庆,你怎么现在才来?”

    李大器走过来埋怨儿子道:“大家还在客堂里等着你写春联呢!”

    李延庆一拍脑门,“居然忘记了,我这就写。”

    客堂里坐着二十几个客人,都是汤阴同乡会的成员,大家都在等李延庆来给他们写春联,一个个等得心急如焚,好容易才见李延庆进来,众人一起围了上来,“小员外,先给我写吧!

    “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很快就写完。”

    李延庆走到桌前,桌上红字已经铺好,一盘浓墨,一支好笔,就等李延庆挥毫了。

    李延庆提起笔,对挤到他面前李勾儿笑道:“要写点什么?”

    “什么可以,只要是吉祥发财的春联就行。”

    李延庆肚子有几百条春联,他当即挥毫写道:龙凤呈祥招财进宝;龟蛇献瑞纳福迎春。

    “好字!好对联!”

    众人一致夸赞,李勾儿满意万分,拿着对联就飞奔而去,“二叔,明天过来给你拜年,我先去贴对联!”

    李延庆又挥毫写了一幅,千花岭上千枝竞秀;百姓门前百鸟争春。

    再次赢来众人一致叫好,李延庆不停笔,一口气写了二十几幅春联,众人各自得了一幅,都欢天喜地而去。

    李延庆最后给自己也写了两幅对联:‘十载寒窗,百天苦练,何人健步登金榜;一腔热血,万丈豪情,我辈英才夺桂冠。’

    这是他准备贴到自己宿舍大门上,李大器在一旁暗暗赞叹,儿子书法遒劲浑厚,比起解元那会儿又大有进步,已经颇有一点大家风范,自己的字已经远远不能和儿子相比了。

    这时,李延庆又写了一幅对联:名牌誉满三江水:好货诚招四海宾。

    “这两幅对联爹爹要哪一幅?”

    李大器看了看笑道:“虽然第一幅对联是指科举,不过挂在宝妍斋也可以,第二幅就挂在新桥店,两幅我都要了,你再给家里写一幅吧!”

    李大器笑呵呵走了,李延庆无奈,只得给家里再写了一幅,让铁柱贴到大门去。。。。。。。

    从古至今,除夕的重头戏都是年夜饭,李大器早早预订了三份万宾楼的福满金年夜饭,一份售价二十贯,由三十个大菜组成,鸡鸭鱼肉样样齐全,在汴京颇有名气,不过只是半成品,需要自己烹饪,李大器便又高价请了三个大厨掌勺,给家里的年轻人做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做包子比赛已经结束了,喜鹊和岳飞、牛皋所在的组以一百五十二个包子夺得第一,奖品是每人一块上好的‘丽人脂’香皂。

    李大器拍拍手道:“年夜饭要开始了,包子搬到后院去晾晒,去抬桌子和长凳子,按照去年的规矩,先发压岁钱,然后吃饭。”

    众人顿时兴奋异常,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将院子收拾完毕,众人一个个挺直腰坐在桌前,李大器对站在墙边看热闹的李延庆五人笑道:“你们也坐进去,每个人都有份。”

    五人听说他们也有份,顿时欢喜异常,一起挤进去坐下。

    李大器对众人笑道:“你们父母把你们托付给了我,让我照顾你们,所以你们也都是我的孩子,作为长辈,我需要给你们发压岁钱,不过今年宝妍斋比去年更加兴盛,压岁钱当然也要比去年更多一点。”

    众人喜不自胜,去年可是得了五两银子,今年又会得多少?

    这时,李大器的后妻杨氏端着一个大盘走了出来,她已经怀孕六个月,挺着肚子,颇有点不便,不过风俗必须由她来端盘,李大器发钱,其实这也是东主以压岁钱为借口给伙计们的一种奖励。

    压岁钱是用红纸包着,每人小小一锭,这时,拿到压岁钱的人开始惊呼起来,里面竟然是一锭黄金,大约重一两,这就是十两银子,拿回家乡可以买几亩好地了。

    李大器把小红包递给了岳飞、王贵、汤怀和牛皋,四人连忙起身感谢叔父的厚爱,岳飞和牛皋尤其感动,他们还从未得到这么厚重的压岁钱,李大器笑眯眯对四人道:“不要乱花了,把它存起来娶媳妇!”

    众人一起大笑,这时,李大器走过了李延庆,却没给他,李延庆挠挠头,不解地问道:“为啥我没有,难道我就不需要娶媳妇?”

    院子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李大器敲了一下他的头,把一个红包塞给他,“小小年纪就开始想媳妇了,我可不想这么早抱孙子。”

    李延彪怪叫一声,“二叔双喜临门,儿子孙子一起抱!”

    欢快的笑声再次淹没了院子,这时,得了赏金的十几个少郎纷纷跑到大门外放炮仗,铁柱带着几个帮手在院子挂起了大灯笼,小娘们则进屋去拿碗筷、端酒菜,在灰蒙蒙的暮色中,院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三十几人聚集在四张大桌子前,桌上摆满了各种丰盛的酒菜,李大器举杯笑道:“为了明年生意兴隆,学业有成,我们一起干了此杯。”

    众人一起举杯大喊:“干杯!”

    整个汴京城都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到处是欢声笑语,在除夕的家庭盛宴中,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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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桑家瓦子

    过了新年后,科举的日子便一天天临近了,新的一年改年号为宣和,宣和元年的省试科举定在二月初一。

    其实省试只是科举中的第二场,下面是发解试,上面还有殿试,在某种程度上,省试只是殿试的资格考试,在紧接着省试举行的殿试才是真正决定命运的科举开始,由皇帝亲自主考省试中榜者,排出最后的名次。

    殿试的结果甲榜和乙榜,甲榜是指前三名,考中者被称为进士及第,而乙榜人数不定,大多在二十人左右,这二十人赐进士出身,而在殿试中落榜的士子也有功名,赐同进士出身,都有机会出任官职。

    从去年十一月开始,来自天下各地的举人和贡生已陆陆续续抵达京城,贡生是这一次科举特有的考生,也是礼部因为各地发解试出卷权被剥夺而给地方的一种补偿,从州学中推荐若干名优秀的士子来京城参加省试,人数差不多是发解试名额的一半少一点,这其实是照顾地方高官大族子弟发解试落榜的一种变通。

    此时前来汴京准备参加科举考试的各地士子已接近八万人,太学生、新晋举人、贡生,但最多的一块还是从前的落榜士子,年龄从十五岁到六十岁皆有,京城的各大客栈早已爆满,寺院、民居也住满了士子,汴京的商业因各地士子的到来而进入了黄金时期。

    客栈、酒楼、茶馆、青楼、教坊、妓院等等场所都随处可见读书人的身影,就连宝妍斋门前也设立了士子专柜,每天都有士子排起了长长队伍,难得进京一次,当然要给娘子或者母亲带点京城的高档物什,宝妍斋的胭脂香水自然便成了首选之物。

    有钱的士子买上几盒二十贯钱的宝盒,稍微清贫一点的士子也会买两色胭脂,或者是去李氏胭脂铺买点物美价廉的脂粉带回乡。

    但生意最好的却是各大酒楼,除了一些档次极高,诸如矾楼之类的酒楼外,、汴京的大中小酒肆以及各瓦肆勾栏都被士子们占领了,到处是天南地北的口音,但所有人都在谈论着同一个话题,科举,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十年寒窗,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充分,只要是公平竞争,他们一定能被科举录取。

    中元节过后,向科举飞奔的时光马车陡然加速了,一天天如翻书般的过去,眨眼间,距离科举序幕拉开只剩下十天时间。

    下午,李延庆和往常一样,在宿舍背后的小树林里稍坐小憩,这是他养成的一个习惯,每天下午都会抽一刻钟时间来这里走一走,呼吸树林里的新鲜空气,此时已是一月下旬,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暖意,积雪早已消融殆尽,枝条开始发青,几株腊梅开放得正盛,使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沁香。

    李延庆最喜欢腊梅和菊花,他就站在一株腊梅前,望着满树金黄的腊梅,娇嫩的花瓣,暗黄色彩,他仿佛看见了世间最美的艺术品,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一首绝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想起一声破锣般的叫喊:“哈!原来在这里。”

    所有的美景和心绪都被这一声叫喊破坏殆尽,李延庆回头,只见一个肥胖的家伙出现在树林旁,脸上挂着招盘式的痴笑,原来是大胖子郑荣泰。

    李延庆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喝酒呀!”

    郑荣泰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李延庆对他再不客气,他也毫不生气,他跑上来笑嘻嘻道:“我昨天晚上才回京城,早上一睁眼就想来找你,可惜被大伯拉住了,你没觉得我又瘦了一圈吗?”

    郑荣泰象猪八戒跳芭蕾舞一样,在李延庆面前转了一圈,李延庆笑着摇摇头,“我看不出哪里瘦,只觉得和从前一样,不过比我刚认识你时瘦得多了。”

    李延庆说的是实话,他刚认识这个大胖子时,那简直象肉山一样,后来在京城稍微瘦一点,变成了河马,再后来自己教他减肥,他便又瘦了一圈,变成了一头山猪,然后就一直保持这个体型了。

    李延庆忍不住笑道:“能保持就不错了,值得鼓励。”

    “快走吧!我们矾楼喝酒。”

    郑荣泰急不可耐地拉着李延庆便走,李延庆迟疑一下,“不去矾楼!”

    郑荣泰忽然反应过来,他想起了那群西夏武士,去矾楼的热情立刻消退了,他便挠挠头,“那你说去哪里?”

    “去桑家瓦肆!”

    太学去年开了西门,西门外便是蔡河,而河对岸也是汴京一个极为热闹场所,桑家瓦肆便坐落其中,再向西北方向走一里就是兴国寺。

    郑荣泰还有点犹豫,他嫌桑家瓦肆的档次太低了,李延庆眼睛一瞪,“你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郑荣泰一迭声答应。

    李延庆稍微回宿舍收拾了一下,便和郑荣泰向桑家瓦肆走去。

    桑家瓦肆坐落在得宜男桥西,这一带是外来人口的聚集地,人口稠密,商业繁华,不过档次都比较低,民房大多以出租房为主,也有不少官方出租,常年在太学听课的一万多旁听生便有一半聚居在这里,还有一半则住在城外,因为这一带房租便宜,大量进京赶考的士子也住在这里。

    桑家瓦肆远远比不上州西瓦肆或者新门瓦肆,它的特点是‘大杂小’,大是指瓦肆占地面积大,足有数百亩之多,由十几条小巷上百座建筑组成。

    杂是指店铺极多,密密麻麻,一家挨着一家,没有规划,各种行当交杂在一起,每家都不大,这就是‘小’的含义,店铺小,数量多,虽说汴京有六千多家店铺,但并不包括这些密集杂乱的小店,另外汴京最廉价的妓院也集中在这里,桑家瓦肆就有十几家,隐藏在昏暗的小巷深处。

    以郑胖子的皇亲国戚身份,当然瞧不起这些低档的铺子,李延庆却无所谓,他虽然已是巨富,但依然不改他出身贫寒的本色,况且这里的开店人来自天南海北,可以品尝到天下各地的美味。

    “随便找一家吧!我肚子饿得抽筋,也走不动了。”

    郑胖子一边走一边抱怨,他拿着一把折扇,目光嫌厌地望着四周形形色色的行人,在这里吃饭着实让他感到大丢身份。

    “这家!”

    李延庆兴致勃勃指着旁边的一家食店,其他店铺一样油腻破旧,上面的招牌依稀还能认出,‘相州酥骨肉。’

    “虽然店铺不怎么样,但酥骨肉做得真的很正宗,酸辣汤也不错,我每次来这里都去它家。”

    郑荣泰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他昨天才从相州过来,又要他吃相州菜,腻不腻啊!

    但他又不敢反对,眼看李延庆进去了,他只得无精打采地跟了进去。

    店铺很狭长,分为里外两间,外面只有三个座位,一个两人座,一个单人座,里屋有帘子遮住,看不清楚,看起来似乎人不少。

    伙计认识李延庆,躬身笑道:“真对不住李少君,里面没位子了,就坐外面吧!”

    “行啊!胖子,咱们就坐外面。”

    郑荣泰忽然找到了借口,连忙道:“我这身子一坐,走道就没法通过了,要不,咱们换一家吧!下次再来吃这家。”

    李延庆挠挠头,郑荣泰的身体确实太宽了,他一坐下,狭窄的走道便堵住了大半,看来只能换一家了。

    “那好吧!再去别人家看看。”

    “好咧!”郑荣泰一转身便向外急不可耐地走去。

    李延庆正要离开,这时,帘子拉开,有人探头问道:“我们的菜怎么还没有上!”

    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李延庆一回头,那人也看见了李延庆,两人一下子愣住了,竟异口同声道:“原来是你!”

    =====

    【今天两更!】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京城遇旧

    这个探头的男子竟是李延庆参加发解试时认识的朋友周春,临漳县人。

    “原来是周大哥,真是巧啊!”

    “哈哈!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贤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两人上前亲热地打招呼,已经走到店外的郑荣泰顿时泄了气,看样子,这家店是非吃不可了,可是招牌这么油腻!

    “贤弟是来吃饭吧!我们这里正好有位子。”

    李延庆指了指店外的郑荣泰,“外面还有一个呢!”

    周春看见了郑荣泰,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原来是郑胖子,“没问题,一起来吧!旁边有空位,加一张椅子就行了。”

    “郑贤弟,请过来坐!”周春热情地向郑荣泰招手。

    郑荣泰只得无精打采地走了进去。

    在一张小桌前挤了五个人,周春和另外两个朋友在一起吃饭,其中一个李延庆也认识,也是临漳县的士子洪大志,而另一人则是岳麓书院的士子,也是相州安阳人,叫做吴蕴,巧的是他认识郑荣泰,他和郑荣泰就住在一条街上。

    彼此都认识,关系就融洽了很多,李延庆笑着问洪大志,“洪大哥是去年中举的吧!”

    去年九月,各州又举行了一次发解试,发解试也是三年一次,在省试的前一年秋天举行,李延庆那年是恩科,属于加考,去年的发解试才是正常考试。

    洪大志笑着点点头,“因为你们那一年名额太少,相州官府几次和礼部协商,最后礼部终于松口,名额增加到三十人,我考中第二十九名,终于抓到了尾巴,可以进京赶考了。”

    “那第一名解元是谁?”李延庆笑问道。

    “你认识的,杨度,你那一年的第二名。”

    “考中了还可以重复考?”李延庆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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