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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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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围!”
完颜母嘶声大喊,但突围已经没有意义了,十六万宋军从三个方向将两万余金兵层层叠叠包围,而西面是永济渠,正是夏天涨水时节,永济渠水流湍急,水面宽达四十余丈,金兵绝大部分都不会水。
这场大战从上午打到下午,随着最后企图突围的两千金人骑兵死在宋军俨如密林般的长枪阵下,三万五千金兵终于全军覆没。
李延庆事先已下达了杀绝令,这支由一万渤海族骑兵、一万高丽骑兵和一万五千女真骑兵组成的三万五千军队全部被杀死,没有留下一个战俘。
不过这场大战宋军也同样死伤惨重,付出六千士兵阵亡的惨重代价,仅重甲步兵就阵亡七百余人,受伤更是不计其数。
是李延庆发动北伐以上,宋军伤亡最为惨重的一场大战。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场大战结束,便意味着宋军已全面收复了失地,金兵在宋朝再没有一兵一卒。
。。。。。。。
天渐渐亮了,战场上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大地被鲜血染红了,破碎的旗帜在晨风中述说着大战的惨烈,一队队宋军士兵在清理着战场,他们将阵亡的宋军士兵尸体用担架抬走,金兵尸体则剥掉盔甲后扔进大车,阵亡的战马也一并处理。
天气炎热,他们必须在当天将全部尸体处理完毕,以免发生疫情。
宗城县内格外热闹,近万伤兵急待救治,扈青儿带领三千女兵正在紧急处理伤兵,冷兵器时代,当场被杀死的士兵只是少数,大部分士兵都是重伤不治而亡,伤兵的死亡率高达七成,很多都是死于流血过多以及伤口发炎。
所以成立女兵便渐渐成为宋军的共识,包括岳飞和韩世忠的军队中也各招募了五百女兵,此时她们跟随着扈青儿紧急救治伤员。
而在城门处,上万名被掳掠的年轻妇女也排成长队,她们每人能得到五两银子和两斗米的补偿,然后坐船结伴回家,不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女子则可以暂时留下来,或者去南方安置,或者就在军队中觅一个夫婿成家。
李延庆在数十名亲兵护卫下视察着县城,岳飞带着一名少年小将走上前笑道:“延庆,让你看看我儿子。”
李延庆大喜,翻身下马走上前,只见小将只有十几岁,却长得膀大腰圆,粗黑眉毛,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小将单膝跪下行礼,“末将岳云,参见都帅!”
“你应该叫我叔父才对!”
李延庆笑着拉起他,上下打量一下,“长这么大了?”
岳飞笑道:“已经十三岁了,今天第一次参战,还打死了十几个番子。”
“不错!不错!用什么兵器?”
岳云挠挠头,“我喜欢用锤,但爹爹要我用枪。”
李延庆呵呵一笑,“那就都学,锤是自己的爱好,但你爹爹的枪法可是天下闻名,不学可惜了,远战用枪,近战用锤,明白吗?”
“末将明白了!”
李延庆着实喜欢这个小侄,他取下腰间佩剑递给他,“这柄剑跟随我多年,送给你了!”
岳飞认识这柄剑,是师傅周侗的白龙剑,他连忙道:“延庆,这剑太珍贵了,使不得!”
李延庆微微笑道:“师傅留下的剑,我们传承给第三代,不更好吗?”
岳飞想到儿子的锤法也是师傅留下的,自己枪法也是师傅传授,他便点点头,对儿子道:“还不快谢叔父!”
岳云接过剑,再次跪下行礼,“小侄谢叔父赐剑!”
李延庆拍拍他肩膀,问岳飞道:“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岳飞、韩世忠以及刘光世也要率部参加攻打燕山府的战役,李延庆则要率军返回临安,朝中有些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他就不参加燕山府之战了。
岳飞搂着儿子的肩膀笑道:“准备下午就出发,韩都统已经急不可耐了。”
李延庆点点头,“就按照我之前的部署,先夺平城,截断金兵救援之路,然后再围剿燕山府金兵,不过燕山府只有三万汉军,应该问题不大,另外郭药师的人头给我送来临安。”
“卑职明白了。”
岳飞行一礼,便带着儿子告辞回军营了。
李延庆带着亲兵准备去伤兵营视察,就在这时,扈青儿的贴身女护卫迎面奔来低声道:“都帅,去看看扈将军吧!她在大帐内痛哭。”
李延庆一怔,“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李延庆不满道。
“我不敢乱说。”
“你说!”
女护卫这才小声道:“刚才扈将军走在街上,一个被掳掠的妇人忽然跑上来拉住她大哭,叫她女儿,扈将军的情绪很激动。”
李延庆一拍额头,他知道了,一定是青儿改嫁的母亲。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青儿遇母
李延庆还记得当年之事,胡大叔离开李文村后去了大名府,但也因此露了底细,他丈人坚决反对女儿嫁给一个造反匪首,他和妻子便离了婚,扈青儿跟随父亲,不久,他妻子便在父亲的安排下又嫁了人,好像还嫁得不错,但扈青儿却坚决不肯再认这个母亲。
“那个妇人在哪里?”
“扈将军跑掉了,我们见那妇人可怜,也把她带到军营。”
李延庆随即令道:“回军营!”
李延庆调转马头返回城外的军营,他想了想,便跟女护卫去了另一顶大帐。
大帐内,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妇人正坐在桌前发呆,李延庆一眼认出了她,正是青儿的母亲,好像是姓段。
李延庆记得她年轻时就长得很清秀,身体娇弱,胡大叔对她极为疼爱,她人不坏,最大的问题是一切听父亲的安排,而且也比较贪图虚荣,不想再跟胡大叔吃苦了。
不管她有没有再嫁人,但她毕竟是青儿的母亲,这种血缘纽带不容抹杀。
李延庆走进大帐,默默注视着她,段氏见一个年轻高大的将领注视着,她心中不由有点害怕,“你。。。。你要干什么?”
“婶娘,你不认识我了吗?”
段氏一怔,“你是。。。。。。”
“当年在李文村,我们是邻居。”
“你是庆哥儿!”
段氏顿时又惊又喜,“庆哥儿,真是你吗?”
她连忙上前,拉着李延庆上下打量,“你也从军了,好像还当了官,真是太好了。”
李延庆脑门上出现三根黑线,原来这位丈母娘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延庆请她坐下,又道:“我以为婶娘已经搬去南方了。”
段氏叹口气,“我当家的那位丢不下魏县的生意,后来金兵杀来了,他儿子被杀,店铺被烧,他又气又急,病倒了,不久就死了,我只好去投奔父母,那时大名府已经稳定下来,父母也舍不得离开家乡,我就和父母兄嫂住在一起,没想到前些日子金兵忽然杀来,老父亲被杀,兄嫂一家也死了,我被金兵抢走,原以为这条命就完了,没想到又被宋军救了,还遇到了。。。。。。。”
说到这,她又捂嘴哭了起来,她做梦也想不到,会在大街上看见自己离散多年的女儿,虽然女儿变化很大,但她凭着母亲的特殊感觉,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只是女儿不肯认她,让她着实伤心。
“婶娘,青儿只是一时想不开,她会认你的。”
“这样最好!”
段氏忽然有点醒悟,“你叫她青儿?”
李延庆笑着点点头,“青儿已经跟我了。”
“啊!”
段氏又惊又喜,“庆哥儿,原来你是。。。。。真是青梅竹马啊!青儿她爹一定很高兴吧!”
说到自己的前夫,她目光有些黯然,虽然她顺从父意改嫁,而且后一个丈夫也给了她不少财富,但她内心深处还是一直怀念从前的丈夫和女儿。
“青儿爹爹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他后来加入了梁山军。”
段氏点点头,“那是他的命,庆儿,你能不能劝一劝青儿。”
李延庆想了想道:“她一时半会儿想不通,这样吧!我安排船只送婶娘去临安,我们家在那里,当然,如果婶娘愿意去临安的话。”
段氏叹息一声,“我父母兄嫂都死了,家破人亡,我这辈子只生了青儿一个女儿,我当然想跟她,只是庆儿别嫌弃我,给我一碗饭吃,我就满足了。”
李延庆哈哈一笑,指指自己的头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戴的头盔啊!”
他起身又道:“我去劝劝青儿,再给婶娘安排船只,婶娘好好休息吧!需要什么,直接吩咐护卫就是了。”
他离开大帐去找扈青儿了,段氏虽然不关心天下大事,但她也看见李延庆戴的居然是金头盔,这一定是不小的官。
她走到帐悄悄问女护卫道:“小娘子,刚才的庆哥儿是个将军吧?”
女护卫顿时哭笑不得,连忙道:“他是我们都帅,可不是一般的将军?”
“都帅是什么官?”
女护卫见她不懂官职,索性直白告诉她,“他就是我们军队主帅,也是大宋的皇帝,大娘明白了吗?”
“啊!”
段氏被惊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半天也合不拢,庆哥儿居然是。。。。。。皇帝!
“哎呀呀,他是我的女婿啊!”
段氏忽然被巨大的幸福击晕了,她站不住了,坐在地上傻笑起来。
。。。。。。。。。。
李延庆回到自己的大帐,见青儿蹲在地上干呕,满脸泪痕,两名女护卫在一旁不知所措。
李延庆摆摆手让她们出去,他扶起青儿,“你怎么了?”
“我胸口恶心得很,夫君,我是不是有喜了。”
李延庆大喜,“你能确定吗?”
青儿点点头,“大姐当初也是这样,而且这个月我红事没来,我估计就是有喜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怕你赶我回去嘛!”
李延庆无语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自己知道青儿有喜,一定会送她回去,她们母女就不会重逢了,可见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
“青儿,我刚才去见你娘了。”
扈青儿脸顿时一沉,“你见她做什么,当年她那么绝情离家,她还有脸认我这个女儿?”
“青儿,也不能这么说,人的姻缘都是老天安排好的,就像你嫁给我一样,你父亲既然命中注定要上梁山,那他妻离子散也是必然了,就算当时你母亲没有离开他,后来她也会被抓进大狱,牢城营那个吃人的地方,她一个弱女子未必能活着出来啊!那才是你一辈子的痛,现在你们居然在宗城县相遇,这不就是上天的安排吗?”
扈青儿低头不语,丈夫的劝说让她有点动摇了,其实她知道夫君说得对,父亲也有责任,当年若不是夫君来牢城营救自己,自己就会被卖入青楼,像母亲那样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命运悲惨也就是必然了。
虽然道理上想通了,但她感情上还有几分恨意,想到当年自己抱着娘的腿不让她走,她还是狠心地把自己推开了。
李延庆见她已动心,又劝道:“上天已经惩罚她够了,她后来的丈夫被金兵杀了,父亲和兄嫂也死在金兵刀下,可谓家破人亡,而且她没有再生孩子,就你一个女儿,她一个弱女子,你让她怎么办?”
扈青儿叹了口气,“那你安排她吧!我暂时不想见她。”
“好!我这就安排船只送她去临安,要不,你也和她一起走吧!”
“才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李延庆想了想,反正过两天自己也要回去了,索性就一起走,单独安排她坐一艘船,随着时间推移,相信她们母女会慢慢和好的。
。。。。。。。。
李延庆随即将段氏暂时安排在县城内,并派几名女护卫照顾她,段氏听说女儿已怀了身孕,她又是欢喜又是愧疚,当年她离开女儿时,女儿才八岁,现在女儿也要做母亲了。
两天后,李延庆率领十万大军离开宗城县南下,而岳飞、韩世忠和刘光世则率十万大军赶赴燕山府,参与收复燕山府的战役。
李延庆的大军沿着永济渠南下,在路过大名府时,牛皋和杨再兴率两万大军加入了南撤的队伍,大名府留下一万军,由燕青统帅坐镇河北南部,张浚在真定府坐镇河北北部。
第一千零四十章 西湖祭灵
这两天临安府已经变成了欢腾的海洋,整整两天两夜,临安百姓彻夜狂欢,庆祝河北大捷,宋军收复河北,将金国势力彻底赶出大宋。
消息来自《早报》,《早报》是在中午时分接到的紧急军报,正常情况,报纸要到次日清晨才会登报消息,
但为了抢这个机会,《早报》用特刊的方式,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印刷了三十万份,免费分发到全城,结果一下子引爆了全城百姓的热情,每个人都跑出家门,在大街上敲锣打鼓,燃放鞭炮,欢呼庆祝收复河北。
这天傍晚,摄政王府内,李宝妍跑进后堂,满脸沮丧地对曹蕴道:“大嫂,我师父今晚可能无法和我们一起去了。”
李宝妍的师父便是李清照,也是李延庆长女李小莲的师父,另外,李清照同时还是太学的客座教授,会去太学给学生上诗词课。
今晚临安数十万民众将自发去西湖悼念北伐阵亡将士,曹蕴一家也要去,本来说好了,李清照也一起去,当等到现在还没来,李宝妍有点急了。
曹蕴笑着安慰小姑子,“耐心一点,她会来的,她若来不了,肯定会派人来告诉我们。”
刚说完,李清照便匆匆走进后院,歉然笑道:“抱歉!来晚了。”
李宝妍跑上前抱住李清照胳膊,撒娇道:“师父,你不是说今天没课吗?怎么还来晚了。”
“今天《早报》的人来找我,耽误了一点时间。”
曹蕴走上前笑道:“大姐估计又要忙了。”
李清照有些无奈道:“《早报》要新辟一个栏目,叫做易安评词,在第三版,每月逢五和十要我写一篇稿,每篇稿给我三十两银子的润笔费,想写嘛!觉得太费神,不写嘛,又舍不得银子,左右为难呢!”
“师父当然要写!”
李宝妍笑嘻嘻道:“我也写一首词,然后师父拿到《早报》上帮我评评。”
“去!没脸没皮的,必须评名家词作,你算什么名家?”
“师父评了我就是名家了。”
“那你好好用功读书,若有进步,师父就帮你评一评,让你做个小才女。”
李宝妍欢呼得跳起来,曹蕴笑着摇摇头,“宝妍,你去催催二嫂她们。”
“我们来了!”
李师师和赵福金牵着小莲快步走来,笑道:“人都到齐了,我们出发吧!”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去上车。”
这时,李师师不见李璞,便问道:“璞儿怎么不见?”
曹蕴苦笑一声道:“璞儿被几个相公找去了,估计要参加官方祭祀,我也管不他了。”
“可他还小,一个人能行吗?”
“几个相公带着他,应该问题不大,再说他爹爹不在,他也该替他爹爹承担一点。”
众人一边说,一边向外面走去,她们和一群丫鬟婆子上了四辆马车,李清照和曹蕴坐在一辆马车上,李宝妍跑到后一辆马车和小莲坐一起去了。
“蕴娘,你好像有点不高兴?”李清照低声问道,她看出曹蕴眉眼之间有点担忧。
曹蕴叹了口气,“昨天我们去喝茶,听到隔壁几个茶客在聊天,说延庆完全可以取代赵家自立为帝,一条条分析,说得有鼻子有眼。”
“那他们是什么态度,抨击延庆吗?”
“抨击倒没有,反而都是赞成,只是金奴和福金都在,当年场面很尴尬,福金还好一点,毕竟延庆也是她丈夫,而金奴脸色都变了,要不是福金拉着她,她就要冲过去吵架了。”
李清照笑了起来,“你到底是担心天下人抨击,还是担心赵家姐妹不高兴?”
“说实话,都有点担心,他当摄政王已经位极人臣了,还要取代赵家,野心太大了。”
李清照沉吟一下道:“我倒不觉得他野心大,做到他那个位子,很多时候已经身不由己,我遍观历史,他已经走到了以军掌天下权这一步,如果他不再走下去,止步于臣子之位,那么一旦他死后,赵氏君权再立,那么他子孙的下场会非常惨,包括曹氏也不会得善终,千年来的历史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为了他自己和子孙,我倒希望他把这一步走下去,走到底。”
“可是他现在资历还不够啊!”
“不一定是现在,可以慢慢来,你看《早报》是怎么报道收复河北的?题目叫做驱逐鞑虏,收复河北,光复汉家江山,一个宋字都没有提到,然后就是摄政王亲率大军浴血奋战,全歼七万金兵,旁边一张图片就是一个年轻大将军横刀立马,大家一看就知道这是谁,早报把功劳全部记在延庆身上,和赵家一点关系没有,完全把赵家忽略了,十几年后,谁还会记得赵家?然后再慢慢恢复北方的繁荣,让百姓富裕,让国家强盛,全天下人都只会认他为君王。”
曹蕴默默点头,她不得不承认李清照说得有道理。
西湖前已是人山人海,百姓们纷纷将莲花灯放入河中,祭祀阵亡将士,整个西湖内灯光点点,俨如天上繁星,十分壮观。
在一角僻静处,一百名女护卫在四周警戒,不让陌生人靠近,曹蕴等人也点了十几盏莲花灯放入湖州,又向湖中撒了几把米,这时,在涌金门的官祭台上,李璞以摄政王世子身份参加了官祭,他身着黑衣,后面跟着大群官员,范致虚念完祭文,百官在李璞的带领下,一起躬身行礼。
远处灵隐寺的钟声‘咚咚’的敲响了。
。。。。。。。。。。。
十天后,李延庆率领的十万大军抵达临安府,受到满城百姓的热烈欢迎,数十万百姓倾城而出,延绵十几里,箪食壶浆,欢迎宋军凯旋。
李延庆一路向热烈的百姓挥手致意,引起了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这场事先自发的入城式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李延庆三次被满脸热泪的老人们拦住,他不得不三次下马,安抚百姓们。
直到中午时分,军队返回军营,数十万百姓渐渐散去,李延庆回到了皇城监国府,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他喝了几口茶,这时高深走进来笑道:“大家都等待多时了,请我来催催殿下。”
“我这椅子还没有坐热呢,至少给我喝口茶吧!”
“回头再慢慢喝,赶紧跟我走。”
李延庆无奈,只得起身跟随高深向知政堂走去,李延庆笑问道:“听说西湖官祭时,我儿子被抓了壮丁?”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抓壮丁,是世子代表你好不好,虽然才十岁,但人很大气,大家都夸赞他有储君气质。”
李延庆淡淡道:“储君两个字在公共场合最好不要随便提。”
“我知道,不过百官确实是这样评价的,延庆,给我说说你的计划!”
高深是李延庆的心腹,李延庆在西北时,高深就是他京城的代言人,李延庆对他极为信任,不少重要之事他不会告诉曹家,却会告诉高深。
李延庆沉吟一下道:“有的事情不能急,得慢慢来,时机成熟后,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高深点点头,又道:“《早报》已经被你控制了吧!”
“为什么这样说?”
“我感觉《早报》就在潜移默化地引导百姓,在整个北伐的报道中,都是你的英明领导,而丝毫没有提到皇族。”
“这是事实,不是引导!”
“延庆,有些事情我看得清楚,我只提醒你一句,有的时候越是刻意不提皇族,反而效果不好,一切顺其自然,让百姓和朝臣去抨击皇族,这才是正常现象,就像你说的,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李延庆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提醒!”
两人加快步伐,不多时便来到了知政堂。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名单风波
知政堂内坐满了数十名高官,当李延庆走进大堂时,大臣纷纷起身欢迎摄政王到来。
李延庆笑着摆摆手坐下,“各位同僚请坐。”
大臣们坐下,李延庆走到述职台前,这是为了方便地方官员向知政堂述职而专门设置,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演讲台。
李延庆很自然地站在台前,对众人笑道:“刚才高相公让我给大家说一说战况和以后的计划,我在嘉兴府时看了一份《早报》,上面刊登了河北战役的详细的经过,大致差不多,但一些细节上略有出入,比如报上说河北金兵都在我的精心算计之中,逃不出我的掌心,其实也并非如此,象完颜宗辅的三万军,我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还是多亏吴阶将军用计将他们诱入河间城,才得以实施火计,回头枢密院的军报会出来,大家都可以看一看。”
“那能不能请摄政王殿下说说后续战争?”范致虚问道。
这才是百官们关心的问题,也是他们坐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作为朝廷,需要了解军队的下一步的行动,之前的北伐之战,李延庆已经提前做了全面阐述,他们都很清楚,那么北伐战争结束后呢?
李延庆明白大家的想法,他不慌不忙道:“事实上北伐战争还没有结束,宋军现在正围攻燕山府,大家别忘了,燕山府曾经也并入了大宋,后来被金兵夺走,只有夺下燕山府,我们北伐任务才算圆满结束,至于接下来我们要不要继续和金兵作战,一方面是看金兵是否反攻,另外一方面也要看我们自己的国力承受,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们必须进行最严厉的贸易封锁,不能让金国从大宋的得到一点战略物资。”
“摄政王殿下有没有具体的方案?”
李延庆摇摇头,“具体的方案还没有出来,现在只有一个思路,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我的目标就是彻底灭亡金国,铲除这个长在我们后背上的毒瘤和隐患。”
停一下,李延庆又道:“大家也不要把金国想得那么可怕,告诉大家,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争,金国的国力已经消耗殆尽,它现在只是一个一百余万人的部落,国力甚至连西夏都不如,如何能与我们大宋几千万人口抗衡?一旦金国的大梁断裂,整个金国就会朽屋一样迅速坍塌,让大家目瞪口呆。”
。。。。。。。。。。。
就在李延庆回来的第二天,知政堂便通过了一个决议,向天下民众募捐军费,募捐号召放在《早报》的头版头条,同时承诺,对一些有重大的贡献的捐献者,不仅将授予勋官,将来还会给予土地或者牛羊补偿,并明确了最低补偿标准,凡捐钱一贯者,可奖羊一只,捐钱五贯者,奖励土地一亩。
朝廷同时下令在各州县建立募捐点,募捐号召首先便点爆了临安府,在临安城二十三个捐钱点前都排满了长队,百姓踊跃捐钱,以三五百文最多,而一些富商大贾也慷慨解囊,宝妍斋东主李大器捐银五十万两,轰动了全城。
连官员们也纷纷捐钱,李延庆身先士卒,捐钱一万贯,相国范致虚捐钱五千贯,高深和曹俨也是五千贯,郑望之和李纲各捐两千贯,其他官员大都在千贯以下,数百贯、数十贯不等。
短短十天内,仅临安一城便捐钱超过一千万贯,《早报》特地出了一份募捐特刊,将前五百名捐钱者刊登出来。
入夜,李延庆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慢慢翻看《早报》特刊,这里面其实有很多有用的信息,就看怎么挖掘了。
这时,妻子曹蕴端了一碗茶进来,李延庆眉毛一挑问道:“青儿和她母亲怎么样了?”
曹蕴点点头,“毕竟是母女,血脉相连,青儿已经和她说话了,我估计生了孩子后,两人就完全和好了。”
“既然如此,就让她母亲搬进府来,一个人住在外面也怪可怜的。”
“夫君放心吧!我会安排好。”
曹蕴将茶放在桌上,见丈夫在看募捐的报道,不由笑道:“这些天每个人都在说募捐,耳朵都听起老茧了。”
“那娘子有没有捐?”
“去!我们不捐,你那一万贯钱是哪里出来的,不就是我们几个拼凑起来的吗?连阿莲都把自己的五十贯体己钱捐出来了。”
“恩!这孩子懂事,璞儿捐了吗?”
“他当然也捐了,十贯钱都捐出来了,也很懂事吧!”
李延庆笑着在她臀上轻轻拍了一下,“深怕自己儿子得不到夸奖!”
“那是当然!”
曹蕴索性撒娇一样的挤坐在丈夫身边,和他一起看报纸,“我看你看了好几遍名单,这名单有意思吗?”
“蛮有意思的,你看看这个捐钱第二名,泉州船王郑荣泰,捐十万两银子,多少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原来他在泉州。”
“夫君认识他?”
“当然认识,当年考解试,他就坐在我隔壁,我亲眼看见他作弊,后来就成了我的好友。”
“我也想起来了。”
曹蕴连忙道:“当年我们成亲时,你说有个郑胖子给了一万贯钱的彩礼,是不是他?”
“就是他!”
“那什么时候请他来家里坐坐,他这么支持你。”
“是要请他吃顿饭,过几天吧!”
“那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曹蕴又问道。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前五百名中,我居然找不到一个赵氏皇族,他们似乎在集体抵制。”
“福金可是捐了一千贯,金奴也捐了五百贯。”
“她们不算,福金捐钱是算我的份,赵金奴捐钱是曹晟的份,其他就没有了,第五百名捐了三百贯钱,难道他们连三百贯钱都舍不得捐吗?现在还是赵宋江山啊!”
曹蕴想了想道:“我觉得他们不是不想捐,而是怕你。”
“为什么这样说?”
曹蕴指着前面一人道:“这个邢启良捐了两万贯钱,他是邢皇后的大哥,据我所知,邢皇后和郑太后也各捐了五千贯钱,但上面却没有她们的名字,说明邢皇后把钱给了他兄长,让他代捐,那为什么邢皇后不用太子的名义捐,太子捐钱天经地义,她也不肯,这不就是害怕你吗?”
“未必是怕我,或许是赵氏皇族在集体抵制。”
曹蕴摇摇头,“上次削爵事件,皇族内部早已闹崩了,哪里还有什么集体抵制?”
“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大舅说,有好几个王爷本不想放弃爵位,后来别人都放弃了,他们没办法才放弃,但把之前主动放弃王爵的皇族恨透了。”
“这倒有趣,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份名单中看不到一个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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