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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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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李延庆率军刚走,刘寿山立刻将一只鸽信飞往成都府。

    。。。。。。。。。

    成都府是巴蜀地区政治中心,土地肥沃,人口众多,物产丰富,成都府路包括成都府、绵州、汉州、茂州、简州、眉州、嘉州等等十三个州府,人口数百万,是大宋目前仅次于江南东路和两浙路的税赋重地。

    成都知府叫做曾秀麟,出身彭州大族,是宰相章的女婿,元符二年进士及第,在朝廷资历极深,政和五年曾出任礼部尚书,政和六年在派系斗争中失利,被蔡京弹劾,被贬到成都府出任通判,宣和二年正式出任成都知府至今。

    巴蜀一向是太傅梁师成的地盘,曾秀麟也是梁师成的心腹,赵桓登基后,童贯、王黼、李彦被杀,蔡京退仕,梁师成被发配岭南,朝廷已无位高权重之臣,曾秀麟是巴蜀本土官员,又以他数十年的从政资历成为了巴蜀三路事实上的地方官领袖。

    曾秀麟政治意识极为敏锐,在朝廷中也有同盟,左相吕颐浩便是他政治同盟,当康王赵构即位后,他是地方官府中第一批上表称贺的地方主官,李纲被罢相后,天子赵构有意提升他为副相,但被他婉言谢绝,并支持朱胜非为相国。

    而当太上皇从金国返回后,他又是第一个上书慰问的地方官,赵佶被他的忠心深深感动,他由此进升为正二品特进。

    李延庆被封为川陕经略使,曾秀麟也虚与委蛇,一方面积极表态全力支持京兆军抗金,另一方面却暗中抵制李延庆落实巴蜀三路的管辖权,正是在他的授意下,巴蜀三路各州的知州们都不把政务报告交去经略府,而是直接上报朝廷,使李延庆这个川陕经略使名存实亡,依旧只有陕西经略使的实权。

    曾秀麟这两天有点心神不宁,他已经知道李延庆南下巡视的消息,他也知道李延庆为什么南下,成都府路上半年的三百万贯税钱和七十万石粮食到现在还没有解押去京兆府,李延庆名义上是来巡视巴蜀,但真正目的想必是来兴师问罪吧!

    税钱和粮食都在成都府的仓库内,但曾秀麟并不想就这么交给陕西路。

    “倒是谁在难为谁?”

    官房内,曾秀麟喝了一口茶对转运使张吉冷冷道:“他要抗金我们全力支持,一文钱也不会少给他,但现在宋金签订了五年合约,还要像去年那样支持陕西路,我觉得就没有必要了,我们也要修桥修路,也要办学,也要支付官员俸禄,如果把全部税赋都给他,我们怎么办?所以要谈一谈,以后只给一半,另一半交给朝廷也好,留作自用也好,总而言之,我们不可能再象从前那样无条件支持他了。”

    张吉陪笑着说道:“宋金协议是从五月份开始,而这次的钱粮是整个上半年的税赋,卑职的意思是说,这一次先给他们,下一次再商量。”

    “我知道,给他们也无妨,但在给之前必须先讲好章程,以后怎么给,不把以后的事情说好,这一次我就不会给他。”

    张吉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李延庆那么强势的人,得罪了可不是好事了,恶人要自己去做,又不肯给自己一个变通的办法,事情很棘手啊!

    张吉犹豫一下,又硬着头皮道:“卑职听说朝廷派温御史来成都,如果卑职不给,就违背了官家和朝廷旨意,就怕御史会弹劾卑职。”

    “这或许是官家的意思,但未必是朝廷的态度,据我所知,朝廷为这件事也是争论不休,知政堂的意见是三比三,而且太上皇希望我们能恪守原则。”

    “太上皇?”

    张吉愣住了,难道太上皇也插手这件事了。

    他见曾秀麟的目光透着得意,便忍不住低声问道:“莫非太上皇和府君有联系?”

    曾秀麟得意一笑,“你以为呢?要不然我会和他李延庆撕破脸皮?”

    曾秀麟又起身拍拍张吉的肩膀,“放心吧!我手上有太上皇的手谕,不会让你被御史弹劾。”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成都府通判许庆微快步走进内堂,对曾秀麟笑道:“府君,汉中府的鸽信到了!”

    曾秀麟精神一振,连忙道:“快拿来我看!”

    这必是汉中知府刘寿山给自己的鸽信,曾秀麟很想知道李延庆在汉中府都问了什么问题?

    曾秀麟打开写得细细密密的鸽信,仔细地看了一遍,他点点头对张吉和许庆微道:“他果然是来催钱粮,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他还提到了厢军去京兆府集训一事,我们的厢军去了吗?”

    许庆微笑道:“这件事我记得洪指挥使请示过府君,当时府君说如果别的府州都去了,那成都府也可以去。”

    “那别的府州都去了吗?”

    “有部分去了,但大部分都没有去,据我所知,连距离京兆府最近的汉中厢军都没有去。”

    曾秀麟呵呵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急什么,等别的州府都去了,我们成都府厢军再去也不迟!”

    “可我们需要找一个理由!”张吉又小心翼翼道。

    曾秀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张吉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需要什么理由,没有时间就是最好的理由。

    但他怕张吉担心太多,便随口敷衍道:“理由千千万,咱们运钱粮北上不是需要厢军吗?所以没法去集训,这个理由怎么样?”

    “好!好理由。”

    许庆徽和张吉交口称赞,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曾秀麟心中却有点狐疑,只带五百女兵南下,这个李延庆在搞什么名堂?

第九百三十章 各耍心机

    黄昏时分,李延庆的队伍抵达了距离成都县约五十里的蚕此镇,再向前走便是一望无际的稻田,李延庆随即下令军队在小镇上驻营休息。

    军队带有简易行军帐,很快便在小镇外面的空地上搭起了军营,李延庆却对小镇颇有兴趣,趁着驻营的空档,他带着扈青儿和两名亲兵不紧不慢向小镇走去。

    蚕此镇其实也不算小,只是比较分散,镇东和镇西之间还分布大片稻田,李延庆驻军之地在镇东,而小镇的繁华之地却在数里外的镇西。

    不过镇东也有一座客栈,两座酒馆和一家杂货店,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李延庆见一家院子开着大门,便信步走了进去,却见院子里一对老夫妻正在编竹器。

    “官家要买竹器么?”老者热情地迎了上来。

    老者说一口纯正的川音,不过还能听懂,李延庆见竹器编得不错,便笑道:“可以买上几个,不过老丈能不能先给我一碗水。”

    “老婆子,快去倒水!”

    老妇人起身去倒水了,老者又拿出几张竹凳子热情地请他们坐下。

    “听官人口音,应该是北方人吧!”

    “我是河北相州人。”

    “难怪长得那么高大。”

    老者又看了一眼穿着紧身盔甲的扈青儿笑道:“女娃子从军还是比较少见的。”

    扈青儿脸冷了下来,她不喜欢别人拿她从军之事开玩笑,李延庆呵呵一笑,岔开话题,“老丈就是编竹器为生吗?”

    老者摇摇头,“编竹器只是为了给儿子补贴一点家用,种田太辛苦,生活压力大啊!”

    这时,老妇人端了一壶水和几只大碗出来,她对扈青儿温和地笑了笑,又继续编竹器去了。

    扈青儿连忙给李延庆倒了一碗水,李延庆端起碗喝了口水,点点头道:“水质不错,很甘甜。”

    “我们这里井水儿很好,慢点喝,壶里有的是!”

    扈青儿过去找老妇人挑选竹器,李延庆却很随意地和老者闲聊。

    “我看这里土地肥沃,水源充足,物产也丰富,怎么会日子难过?”

    “哎!税赋太重了,除了田税免役钱外,还有抗金军费,每个人头一贯钱,我们家六口人,一年就要六贯,而且现在都是讲足贯,相当于以前的八贯钱,至少要养四头大肥猪才够交抗金军费,听说陕西路的军费都压在我们巴蜀身上,日子过得苦啊!”

    李延庆沉默片刻问道:“那家里的盐茶开销大吗?”

    “盐茶酒一直就很贵,现在我都是自己上山去采野茶,但不准卖,酒也是,自己酿果酒喝,也是不准卖,卖了就要坐牢,盐没法子,一斗盐要几百文,只好省着点吃。”

    这时,扈青儿挑了二十几只竹器,亲兵付了钱,直接挑着竹器跟随李延庆回营了。

    “老头子,你刚才乱说话,那个年轻人好像不是一般人,那个女娃子是他的随从,我看得清楚,连头盔都是用银子做的。”

    老者心中也有点懊悔自己说得太多,但他依旧嘴硬道:“没啥子关系,我说的大家都知道,又不是哪样秘密!”

    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连忙关了大门,给老妇人使个眼色,两人收拾东西躲进里屋去了。

    。。。。。。。。。

    李延庆几乎是沉默着返回大营,他第一次听说还有抗金军费这个税目,每人每年一贯钱,成都府路有五百万人口,那每年至少征收五百万贯钱,而去年成都府交给经略府的钱是六百万贯,也就是说,除了抗金军费外,别的税赋只有百万贯,这可能吗?

    田税、户税、商税、免役钱,更不要说官府专卖的盐茶酒糖生铁等等生活物资,光这些日常生活物资的专卖收入至少都要一千万贯以上,这些钱到哪里去了?

    李延庆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或许就是曾秀麟的把柄。

    。。。。。。。。

    次日中午,李延庆队伍抵达了成都县,知府曾秀麟、通判许庆微、转运使张吉以及都指挥使洪兆年等等数十名官员出城迎接川陕经略使、晋王李延庆的到来。

    曾秀麟年约六十岁左右,身材高胖,精神矍铄,脸上随时随地都挂着笑容,而且很善于控制话题,从城门口到府衙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说,其他官员只是带着一丝礼貌的笑容,没有一个人打断曾秀麟的话插嘴。

    也由此可见曾秀麟的强势,在成都府乃至成都府路,他都是说一不二。

    。。。。。。。。。

    众人在府衙坐下,李延庆指着赵开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陕西路转运使赵使君,想必大家都认识吧!”

    众人脸上都露出尴尬之色,曾秀麟干笑一声道:“赵使君又遇伯乐,可喜可贺!”

    赵开冷冷哼了一声,“曾知府对赵某的关照,赵某一直铭刻于心。”

    曾秀麟脸上的笑容终于有点挂不住了,他连忙转开话题笑着问道:“这次李经略来成都是为了何事?”

    “三件事!”

    李延庆微微一笑道:“第一件事是我正常的巡视,作为川陕经略使,到现在才来巴蜀三路,已经让我很惭愧了,这次我主要是探望大家。”

    众人纷纷笑道:“我都在说等李经略到来,一定要罚酒三杯,作为迟迟不来巴蜀的惩罚。”

    李延庆笑着摆摆手,“感谢大家厚爱,若有机会,我一定会自罚三杯给大家赔罪,不过恐怕公务在身,不能饮酒,下次有机会吧!”

    “李经略的第二件事情是。。。。。。。”

    “第二件事是关于地方厢军去京兆集训一个月,大家也知道,我不太过问巴蜀政务,这也是官家的意思,让我侧重主管军事,作为主管军事的经略使,厢军集训是我今年必须摇完成的任务,成都府路有八千厢军,怎么样,给其他两路带个头吧!”

    曾秀麟其实对军队训练并不感兴趣,既然李延庆承认自己只管军不管政,这个面子曾秀麟就得给李延庆,如果自己一口回绝,恐怕下个议题就很难谈下去了。

    而且这次李延庆只带着五百女兵南下,无形中便使他放松了警惕。

    想到这,曾秀麟点点头,对都指挥使洪兆年笑道:“既然是李经略今年要完成的任务,咱们当然要支持,洪指挥使安排一下吧!这几天就把厢军送去京兆府,争取过年前回来。”

    “卑职明白了,马上就安排。”

    “李延庆又笑道:“反正这几天军队也要护送钱粮北上,正好就在京兆府训练了。”

    大堂上立刻鸦雀无声,半晌,转运使张吉才苦笑一声道:“不瞒李经略,钱粮之事有点难啊!”

    李延庆冷冷看了一眼曾秀麟,“曾知府,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可上半年的钱粮还没有解送给我们,贵府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曾秀麟干笑道:“李经略有所不知,这件事我们很为难,因为宋金议和,朝廷认为没有必要把巴蜀的钱财全部转运去西北,现在这件事朝廷争论得很厉害,我们想等到有结论后再启运。”

    “我可没有听说过要减少钱粮,官家从未告诉过我,宋金议和就可以减少军费,莫非曾知府收到了官家的圣旨?”

    “官家的旨意倒没有收到,不过太上皇的旨意却收到了,要求我们减半向西北三路供应钱粮。”

    李延庆一怔,“*********秀麟点点头,“太上皇虽然已经退位,但他依旧在指导天子治国,他的旨意我们地方官不敢不从,请李经略理解我们的难处。”

    李延庆沉吟良久道:“这样吧!你先把上半年的钱粮押解给我,然后我向官家请示,咱们以官家的正式旨意为准,如果官家也决定削减钱粮,那我也只能接受,曾知府,这个方案不过份吧!”

    曾秀麟咬了一下嘴唇道:“要不我先给一半,另一半欠着,等官家的旨意到了再定。”

    李延庆摇了摇头,继续讨价还价道:“宋金谈判是五月份,那么五月份之前的必须全给,之后两月的可以先给一半,就算太上皇也不能违反宋金协议吧!”

    “那好吧!就这样定了,先押解两百五十万贯钱,五十万石粮食去京兆府,剩下的我们听朝廷的安排。”

    曾秀麟还是有信心,他相信在这件事上,官家一定斗不过太上皇。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李延庆起身呵呵笑道:“我的军队休息半天,明天一早继续去梓州路巡视,钱粮就麻烦曾知府安排了,尽量这两天就上路,眼看要过年了,可还欠着军费,军心已经有点不稳了。”

    曾秀麟欣然笑道:“没问题,今明两天准备一下,最迟后天就上路,八千军队顺便一起去京兆府集训。”

第九百三十一章 御史张山

    李延庆返回了军营,众人将李延庆等人送出府衙,随即又来到曾秀麟的官房商议对策,张吉有些惊讶这件事居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他摇摇头道:“我还以为会大吵一场,甚至撕破脸皮,没想到李延庆这么容易就妥协,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通判许庆微笑道:“我估计是两个原因,一是李延庆没想到曾府君会有太上皇这个杀手锏,让他措手不及,其次应该就是他自己说的原因,眼看要过年了,还欠着军俸,所以他也急了,要先搞一部分钱粮回去解决燃眉之急,如果和府君撕破脸皮,恐怕连一文钱都得不到。”

    曾秀麟点点头,“许通判说得不错,后一个原因才是正理,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巡视巴蜀,先拿到一部分钱粮,然后再寻求官家支持,他一定会让官家来压我们,此人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张吉顿时有点担心道:“恐怕官家十有**会听从他的意见,如果官家不肯让步怎么办?”

    曾秀麟狠狠瞪了一眼这个胆小的转运使,不高兴反问道:“张使君就这么对老夫没有信心?”

    “不敢!卑职只是。。。。。想考虑周全一点。”

    “那是你太小看太上皇了,官家登基名不正言不顺,最多只能是摄政王,他如果和太上皇发生矛盾,太上皇完全可以废他另立新君,相信在这件事上,官家不敢和太上皇对抗。。。。。。”

    说到这,曾秀麟压低声音道:“我索性就告诉你们实话,其实是太上皇要动李延庆,我只不过是在秉承太上皇的旨意罢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这里面居然涉及皇位斗争,众人不觉有点头皮发麻,张吉更是急道:“李延庆是西北三路稳定的关键,如果他被调走,西北三路是要出大问题的。”

    曾秀麟冷冷看了他一眼,“李延庆以异姓封亲王,已经是官场大忌,他又拥兵十几万盘踞西北三路,有自立的趋向,太上皇岂能容他,削弱他钱粮供应只是在警告他,如果他不知好歹,朝廷就会完全断了他的钱粮供应,然后将他调回京城。”

    众人沉默了,张吉心中却有点不以为然,如果真到那一步,李延庆岂会坐以待毙,一定会率军杀入巴蜀,太上皇太想当然了,这个曾秀麟也有点自以为是。

    不过这个想法张吉当然不会说出来,他心中倒有点警惕起来,这件事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参与太多为好,

    “那还要送粮北上吗?”都指挥使洪兆军急问道,他是曾秀麟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头脑比较简单,基本上就是曾秀麟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当然送,我们也要给官家一点面子,和李延庆说好的事情我们就严格遵守,尽快把钱粮送去,以免被他抓住把柄,说我们动摇他的军心。”

    “那卑职这就回去安排军队!”

    洪兆军行一礼就匆匆走了,张吉也将借口要调运钱粮先走一步。

    官房里就只剩下曾秀麟和许庆微两人,许庆微小声道:“府君要小心这个张吉啊!”

    “我早看出来了,此人胆小怕事,更重要是他不是蜀人,和我们不是一条心。”

    “要不要把他控制起来?”

    曾秀麟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把他逼急了反而会将他到李延庆的阵营,这样吧!派人去监视他,如果他真有背叛我的意图,再抓他不迟。”

    “卑职明白了。”

    停一下,许庆徽道:“卑职担心我们征收抗金军费一事被李延庆知晓,他就会发现里面的漏洞。”

    曾秀麟摆摆手,“这个无妨,他不知道我们究竟征了多少,光凭猜测是没有意义的,只要把账册封存好,随便他去说,我们不承认就是了。”

    许庆徽竖起大拇指,“还是府君高明,早早把各州县的账册收到成都府路封存,让李延庆发现问题也找不到着力之处。”

    曾秀麟得意地捋须一笑,“我进入官场的时候,他恐怕还没生下来,居然想和我斗,他还太嫩了一点。”

    “卑职建议派人跟踪他们,了解他们一举一动。”

    曾秀麟冷冷哼了一声,“这个不用你说,我早已经派人跟踪他了,不光是他,京城来的张御史也要盯住,我怀疑他不是来复核发解试那么简单。”

    。。。。。。。。。

    今年春天的科举出了一件事,梓州有两名考生学识水平极为低劣,不仅书法粗陋,诗考甚至还交了白卷,结果当然是名落孙山,不过这件事最终却传到天子赵构耳朵中,令天子震怒,月初他下旨令侍御史张山带着两名监察御史赶来梓州复核去年发解试的情况,显然是怀疑梓州发解试作弊。

    张山也是御史台的老官了,李延庆出任侍御史之时,他时任监察御史,曾跟随李延庆去河北调查战备不力一案,赵构让他这时候来巴蜀,却是另有深意。

    风云聚会巴蜀,李延庆要解决军费不足问题,准备改革盐茶专卖,太上皇赵佶为了打压李延庆,暗中挑唆曾秀麟削减支持陕西路的军费,曾秀麟为了个人利益也积极响应太上皇。

    赵构则为了对抗父皇插手朝务,更加需要李延庆的支持,同时也要打击父皇对地方官府的渗透,他全力支持李延庆铲除曾秀麟,作为回报,便支持他对巴蜀实施盐茶酒榷卖改革。

    四方势力在巴蜀暗斗,使巴蜀风云际会,隐隐已有山雨欲来之势。

    这天下午,张山坐着马车和往常一样前往梓州考试院复核考卷,当马车刚刚在大街上转弯进入一条巷子时,车门忽然开了,挤进来一名黑衣男子,顿时吓了张山一跳,“你是什么人?”

    来人抱拳微笑道:“张御史不必紧张,在下燕青,是李经略使帐下斥候营统制。”

    “你是李经略的人?”

    “正是!”

    张山听说是李延庆的人,他顿时一颗心放下,这时,燕青取出一封信递给张山,张山打开信看了一遍,又问道:“经略使现在哪里?”

    “他在目前合州调查秋收情况,准备随时杀回成都。”

    张山点点头,“你回去告诉李经略,可以从抗金军费税着手,成都府路有不少官员向朝廷告状,官家也很关注这件事。”

    “但现在问题是,我们在成都府路没有可信赖的地方官员。”

    “这个不是问题,我已经给李经略准备好了。”

    张山从马车取出一个纸袋递给燕青,“这里面是三名官员的资料,这三人都可以用。”

    “多谢张御史!”

    燕青接过纸袋,又问道:“御史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别的就没有了,你转告经略使,请他务必谨慎小心,曾秀麟在巴蜀势力太大,光曾家就有上千名武装家丁,若被曾秀麟嗅出味道,他会狗急跳墙的。”

    “我记住了,张御史自己小心,已经有人在暗中监视。”

    说完,燕青直接从马车跳上旁边的院墙,闪身便消失不见了,张山顿时吓一跳,谁在监视自己,他连忙探头向马车后面望去。

第九百三十二章 人心难测

    李延庆离开成都府已经七天了,而发往京兆府的钱粮也在五天前由八千厢军护卫下启程了,成都府官场这几天也恢复了平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暂时结束了,至少在新年前不会有什么问题。

    黄昏时分,通判许庆微匆匆赶回家中,他要换一身衣服,晚上,成都大盐商刘大膀儿要请他吃饭,当然也是要给他算一算帐,这一年他该分得多少钱?

    许庆微是茂州汶县人,政和十一年进士及第,一直便在蜀州为官,三年前从老家茂州通判升为成都府通判,他跟随曾秀麟已快十年,算得上是曾秀麟的心腹,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许庆微刚回到府中,看见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便知道家里有客人在等自己,临近年关,他的客人特别多,基本上都是各家商人来拜访他,成都府衙的各种开支都是半年一结帐,六月结帐一次,然后十二月结帐一次,所以在结帐前的两个月,各大商家的东主都跑来了。

    不知今天又会是谁?不过现在过来似乎早了一点,至少要到十一月下旬来才有意义。

    许庆徽刚走进家门,他的妻子林氏便快迎上来,“老爷,有客人找!”

    “我知道,让他们改天再来,我晚上还有事。”

    “老爷,不是商人,说是关系到我们身家性命。”

    许庆徽愣住了,这是什么话,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半晌问道:“人在哪里?”

    “在外书房!”

    许庆徽想了想,便快步向外书房走去,刚走到门口,便见一名年轻文士从房间里走出,很是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请问阁下是。。。。。。”

    “在下曹叶,川陕经略府主薄。”

    许庆徽顿时想起来了,一直跟随在李延庆身后那个年轻人,他顿时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心中惊疑不定,“你。。。。你有什么事?”

    “许通判不必紧张,在下来是谈一笔生意,就算买卖不成,但情谊还在嘛!”

    许庆徽心中稍稍平静,回头让妻子把大门关上,又嘱咐一句,“让管家去一趟德庆楼,刘膀儿在那里等我,就说我身体不适,改天再和他喝酒。”

    他妻子满心疑惑地走了,许庆徽又一指书房,“我们进去谈。”

    两人走进书房,书房角落还站着一名身穿随从服饰的男子,戴着一顶大斗笠,腰佩宝剑,估计是曹叶的随从保镖,许庆徽走进书房便道:“我丑话先说在前面,让我背叛曾知府,我恐怕办不到。”

    “为什么办不到?”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许庆徽猛地回头,盯着站着墙角的随从,眼睛慢慢瞪大了,只见随从负手从墙角光线暗处走出,慢慢摘下了斗笠,相貌一下子清晰了,赫然正是李延庆。

    许庆徽呆住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李经略不是。。。。不是在梓州吗?”

    李延庆微微一笑,“那是另一个‘李延庆’,你眼前这个才是货真价实。”

    “啊!”

    许庆徽惊呼一声,曾秀麟一直派人盯着李延庆的动向,原来。。。。原来那个是假冒的,真正的李延庆已经潜回成都府了。

    李延庆坐下,一摆手笑道:“许通判请坐!”

    许庆徽双腿发软,无力地坐下,整理了好一会儿心绪,这才问道:“不知经略使找我有什么事?”

    李延庆笑道:“连杯茶都没有,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许庆徽连忙起身出去叫茶,片刻,他妻子端了一壶茶进来,给许庆徽使个眼色,许庆徽又跟她出去,“出什么事了?”

    “管家出不去,前后门都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不准我们家任何人出门。”

    许庆徽顿时明白了,李延庆是怕自己派人去给曾秀麟通风报信,他心中叹了口气,“不能出去就算了,等他们走了再说。”

    “老爷,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是朝廷命官,他不会乱来的。”

    妻子忧心忡忡走了,许庆徽这才走回书房,坐下问道:“经略使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李延庆放下茶碗,不慌不忙道:“我需要抗金税的所有账簿。”

    许庆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李延庆果然是要拿这件事做文章,他连忙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账册,账册应该在各州官衙,经略使找我做什么?”

    李延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问道:“嘉州峨眉知县许庆安是你胞弟吧?”

    “没错,他是我的兄弟,他出了什么事?”

    李延庆将一份文书扔到桌上,“这是你兄弟写给御史台的举报信,举报曾秀麟巧立抗金税名目,搜刮百姓,中饱私囊,时间是今年二月,你自己看看吧!”

    许庆徽摇摇头,“他虽然是我兄弟,但这件事是他擅自所为,与我无关。”

    “是吗?”

    李延庆眼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可你兄弟亲口告诉我,是你让他写这份举报信。”

    李延庆又取出一封信,在许庆徽面前晃了晃,“这是你写给兄弟的亲笔信,里面的内容就是要他举报曾秀麟,如果这封信落在曾秀麟手中,你觉得他会怎么收拾你?”

    许庆徽面色刷地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兄弟那边什么都招了,他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延庆微微笑道:“你不用担心,刚才曹叶不是说了吗?我们来是想和许通判谈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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