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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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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官人,你说我先穿红的,还是穿绿的?”

    自从抓了李逵后,喜鹊竟然从棒打李逵经历中找到了一点自信,性格渐渐变得开朗起来,高兴时候也会真像一只喜鹊似的叽叽喳喳。

    她听小官人夸赞她穿红裙好看后,又跑回房换了件绿罗裙过来。

    李延庆拉了拉她的襦衣,打量一下,眉头略略一皱,“我怎么感觉大了一点!”

    “没事!没事!菊嫂说洗了一次后就会变小一点,我穿就正好了。”

    李延庆哑然失笑,他忘记新衣服洗过后会缩水,“嗯!人要衣饰,佛要金饰,我们喜鹊换了新衣服后变成翠鸟了。”

    喜鹊听小官人夸赞自己是翠鸟,心中不好意思,红着脸小声问道:“小官人,我们什么时候去城里?”

    “还要好多天呢!”

    李延庆又笑问她道:“你去过县城没有?”

    喜鹊摇摇头,“我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鹿山镇,连张集镇也没有去过,忠叔说,县城要比鹿山镇热闹得多了。”

    “那当然,县城嘛!不过比起京城来,县城又不算什么了,将来我会带你去京城看看。”

    “好呀!”喜鹊欢喜得直拍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这时,门口传来忠叔的声音,“小官人,我差点忘记了,昨天族长派人来送个口信,让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一趟鹿山镇。”

    族长从安阳回来了,李延庆急着想听父亲消息,便起身对喜鹊道:“我去看看族长,回来再收拾东西。”

    李延庆顾不上换身衣服,起身便向外面走去,喜鹊追了上来,手中拿个布袋,“小官人,能不能顺便帮我把这个给阿姊。”

    李延庆接过布袋,里面竟然是双新鞋,他想起喜鹊正在跟菊嫂学做鞋,便笑问道:“这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的还没做好呢,这是上次在春社时专门给阿姊买的,后来我找不到她了。”

    李延庆知道她们姐妹感情很深,便笑道:“好吧!我给你带过去。”

    李延庆骑上毛驴便向鹿山镇而去,不多时便来到族长的大宅前,一名小厮迎上来笑道:“小官人,不巧啊!老爷出去了。”

    李延庆有点失望,族长竟然不在府上,他只能改天再来了,李延庆刚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喜鹊的鞋子忘记给她姐姐了,他又转头回来。

    就在这时,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李延庆不由停住脚步,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娘子从一辆黑棚牛车里冲出来,直向李府侧门奔去,但牛车里又随即冲出一个穿黑衣的粗壮男子,向小娘子扑去。

    小娘子被他扑倒在侧门处,顿时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黑衣男子暴怒,抓住她的头发死命向牛车拖去。

    “不要卖我!我不去,救命啊!”小娘子一边大哭,拼命抓住地上的门槛不放手。

    李延庆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不就是喜鹊的姐姐大雁吗?怎么会被卖掉?

    这时,黑衣大汉怒极,一巴掌抽在大雁脸上,卷起袖子吼道:“小贱人,再不走我打死你。”

    李延庆心中大急,连忙冲上前拦住,“等一等!”

    大雁认出了李延庆,立刻跪在他面前急得大哭起来,“小官人救救我,我不想被卖掉啊!”

    这时,杨大管家从府内跑了出来,他见李延庆要干涉,连忙劝李延庆道:“这是夫人的决定,没法子,小官人就别管了。”

    “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杨大管家欲言又止,便向旁边指了指,“小官人,这里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李延庆向黑衣男子一瞪眼,“你现在不准带她走,听见没有!”

    黑衣男子见杨大管家对这个少年颇为恭敬,他心中也有点惧怕,便叫嚷道:“我花钱买的人,我怕个屁,要去就快去,久了我可不等!”

    杨大管家拉着李延庆到一边,低声叹息道:“大雁这次真把夫人触怒了,这个小妮子,实在太不懂事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居然背着夫人和张保钧的侄孙私定终身,要知道张保钧和老爷一直是对头,昨天张家大管家找上门来,说大雁勾引他家小主人,老爷很震怒,夫人连夜审问,大雁也承认有私定终身这回事,所以夫人便不要她了。”

    李延庆立刻想起春社时大雁和一个年轻男子在一起,他一直想不通那个练武男子是哪里人,原来是张家的子弟。

    “可是。。。。。可以把大雁交给她父亲啊!为什么要卖掉?”

    杨管家苦笑一声说:“夫人就是把大雁退给她父亲,还差两年期满夫人也算了,但当时是典卖,她父亲必须拿三十两银子来赎她,结果。。。。。结果他父亲把大雁转手就卖给怡春院了。”

    ‘怡春院!’

    李延庆顿时怒了,天下还有这样的父亲,居然把亲生女儿推进火坑。

    他恶狠狠瞪着杨管家质问道:“可这里是李府,怡春院的人跑来李府抢人,李府不管吗?”

    “小官人,昨晚大雁就收拾东西回家了,已经和李府没关系,小官人也看见了,刚才是她自己要逃进李府,那黑衣人没进门,我们就不好插手。”

    这时,大雁忽然又哭叫起来,“小官人救我!”

    李延庆一回头,只见从牛车又出来一个男子,一边怒骂大雁,一起和黑衣大汉将大雁往牛车里拉,正是大雁的父亲张平。

    李延庆大怒,疾冲上去,狠狠一拳砸在张平的面门上,张平嗷一声惨叫,被李延庆迎面打翻在地上,李延庆又一记侧踢,重重踢在黑衣汉子的腰眼上,黑衣汉子被踢得翻滚进了牛车。

    这时,李延庆发现地上有几锭银子,应该是从张平的怀中滚落出来,他随手拾起,张平大急,顾不得满脸鲜血,伸手来抢,“那是我的银子!”

    李延庆反手一掌将他打翻在地,他掂了掂银子,大约有四十两,李延庆顿时明白了,张平今天把女儿卖了四十两银子,再还李府三十两赎金,他自己就从中赚了十两,简直混蛋之极。

    “这银子是你的吗?”李延庆问黑衣大汉道。

    黑衣大汉痛得腰直不起来,他咬牙切齿道:“我花四十两银子买她女儿,白纸黑字,你能怎样?”

    李延庆一把揪住他衣襟,把他从牛车里拖出来,从他怀中搜出了卖身契,又将四十两银子扔给他,“滚吧!”

    黑衣大汉又恨又怕,叫骂道:“小子,你等着,我王大喜不会放过你。”

    李延庆捏紧拳头上前一步,吓得他连声大喊:“快走!快走!”

    车夫催动牛车便走了,李延庆转身要找张平算帐,却见他连滚带爬,向远处逃走了。

    李延庆又看了看大雁,见她蜷缩在地上痛哭,心中不由暗暗摇头,虽然他也不太喜欢这个小娘子,但这是喜鹊的姐姐,他又怎能见死不救?

    李延庆又看了一眼杨管家,杨管家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摇头道:“夫人有吩咐,不准她再踏进李府一步,小官人,我们爱莫能助。”

    李延庆重重哼了一声,刚才明明可以插手却见死不救,这会儿还是滑手不管,这个大管家当得可真称职啊!

    “那夫人在吗?”

    “很抱歉,夫人和老爷一起去王家吃酒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李延庆无可奈何,只得先把这个小娘子带回家再说,他见大雁的鞋也挣掉了,光着一只脚,便把喜鹊买的鞋递给她,“这是你妹妹给你买的鞋,我正好要给你,先穿上吧!”

    “奴家谢谢。。。。。小官人救命之恩!”大雁抽噎着接过鞋,慢慢穿上,扶住墙壁站了起来。

    这时,李延庆牵过毛驴对她道:“跟我走吧!先和你妹妹住两天,回头我再替你求求情,让夫人收你回去。”

    大雁心中感激,便点点头,抹去了眼泪,跟着李延庆慢慢向李文村走去。

第七十六章 紧急求助

    李延庆带着大雁来到家门口,早就等在门口的喜鹊终于认出小官人身后之人居然是自己姐姐,她见姐姐披头散发,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奔了上来,“阿姊,出了什么事?”

    大雁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她一把将妹妹抱紧,失声痛哭起来,喜鹊心中惶恐,连忙低声安慰阿姊。

    这时,隔壁的顾三婶拎着两个新鸡笼过来,她看了看大雁,居然披头散发,便低声问李延庆,“庆哥儿,她是谁啊!出什么事了?”

    李延庆苦笑一声说:“是喜鹊的姊姊,她爹爹想把她卖给怡春院,正好被我救下了。”

    顾三婶最听不得‘怡春院’三个字,她顿时羽眉倒竖,怒不可遏道:“都是些不要脸的臭男人,没本事就欺负自己的妻女,他若敢来这里,看我怎么收拾他!”

    顾三婶心中顿时对大雁深为同情,上前劝道:“小娘子别怕,庆哥儿是好人,你就安心住下来,他一定会帮你处理好,你放心!你那个没良心的父亲若敢带人来,大婶会动员全村人来保护你。”

    大雁心中更加感动,跪下给顾三婶磕了个头,哽咽道:“谢谢阿婶爱护!”

    顾三婶连忙扔掉鸡笼,将大雁搀扶起来,又仔细打量一下,不由笑着夸赞道:“好俊的小娘子,先回去梳洗一下,有时间阿婶再来看你。”

    喜鹊将阿姊扶进屋去,菊嫂也明白了大概,连忙给她烧水洗脸,顾三婶笑眯眯地望着大雁走进院子,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儿子,刚刚还听柱子抱怨娶不上媳妇,好事这不就来了吗?

    。。。。。。。。

    事情发展比李延庆想象的还要快,黄昏时分,一辆马车疾奔而来,在李延庆的家门前嘎然停止,车夫跳下马车,打开车门将族长李文佑搀扶出来。

    李文佑皮肤变黑了,明显也瘦了一大圈,他的袍子穿在身上原本象一颗泡过水的豆子,而现在却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连帽子也戴反了,但他满脸焦急,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指着出来迎接他的忠叔道:“快让庆儿来见我!”

    这时,李延庆快步走了出来,一眼看见族长,他差点没有认出来,连忙上前扶住李文佑,“族长慢一点!”

    看见了李延庆,李文佑稍稍松了口气,“我就怕你今晚不在家,就要误大事了。”

    “族长,出了什么事?”

    “除了商行,还能有什么事,你父亲都急得几天吃不下饭了,你却在家里悠悠哉哉,还到处打抱不平,难道你真的闲得没事干吗?”

    李文佑的语气中带着不满,李延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顶嘴,便将焦虑万分的族长请到客堂,又吩咐菊嫂点一碗茶过来。

    李文佑急得直拍桌子,“别再管什么茶了,我这两天喝水都上火,你就快坐下吧!让我把大事说完。”

    李延庆也不敢提大雁之事,连忙坐下洗耳恭听。

    李文佑仰头闭上眼睛,让自己焦虑的内心先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京城曹记粮行是我们最大的主顾,年初他向我们定了两万石小麦,每石两百五十文,一共五千两银子,并向我们支付了两千两银子的定金,我们必须在二月二十五号前将小麦运到汴京,如果误了时间,它们不仅不收货,我们还必须双倍返还定金。”

    今天是二月初十,只剩下半个月时间了,李延庆连忙问道:“那现在小麦在哪里?”

    “还在安阳仓库内!”

    “啊!”李延庆大吃一惊,“时间还来得及吗?”

    “要不你父亲怎么会急得吃不下饭呢?从安阳到汴京的船队最快也要十天,可现在我们连船的影子都没有,你说急人不急人!”

    李延庆没有再多问,他们的船队肯定出事了,否则族长不会急成这个样子,他克制住内心无数个疑问,耐心听族长讲下去。

    这时,菊嫂端了两碗茶进来,李文佑冷静下来,喝了口热茶,便放下茶碗继续对李延庆道:“我们的船队应该在十天前运粮南下,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的船队被军队强行征拨了,军队说是辽军有异动,可能要打仗,不光是我们的船,安阳县所有的民船都被征拨,我们在安**本找不到船只把粮食运出来,我只好回来想办法。”

    李延庆非常理解族长为什么这么焦急,五年来他们的粮食生意屡经波折,耗尽心血一点点才做起来,眼看生意要走上康庄大路了,却出了这么一桩事情,若处理不好,他们五年的心血都会付之东流。

    这时,李文佑心中疑惑道:“这里面其实还有蹊跷之事,不知是谁暗中向军方告密,诬陷我们私下售卖军粮,结果军队上门把我们的仓库也查封了,还要我们的两万石粮食全部没收。”

    “族长找到解决办法了吗?”李延庆担心地问道。

    “我花了一千贯钱上下打点,军方勉强同意暂时解除粮食查封,但要求我们五天之内把粮食运走,否则就直接没收。”

    李文佑搓着手,焦虑不安地说道:“京城那边有时间规定,军方又要求我们几天之内把粮食处理掉,而我们手中却没有一艘船,这两天我到处寻找关系,结果到处碰壁,最后终于得到一个消息,王万豪的船队可以运粮,我今天一早便赶去了王家。”

    “王家的船队没有被军队强征吗?”李延庆不解。

    李文佑苦笑了一声,以前他总嘲笑王万豪花巨资打点军队得不偿失,可现在看来王万豪确实有先见之明,比自己看得更远。

    “这就是王万豪的精明之处了,他的船队就挂靠在厢军名下,本身就是军队的船队,当然不会再被征拨了,这个时候它们反而能畅通无阻,整个相州能上路的船只有王家的五十艘货船。

    我今天去王家就是为了向王万豪借船,得知他还有二十艘船没有动用,正好够我们运送两万石麦子,原本王万豪一口答应,可张钧保却这时候出现,结果事情就变了。”

    “为什么?”李延庆心中揪成一团。

    李文佑低低叹了口气,“事情还得从十年前说起,十年前相州大旱,永济渠断流见底,汤水几近干涸,变成涓涓细流,张家土地在上游,李家土地在下游,张家把水断了,无论我父亲怎么上门恳求,张家都不答应,结果两个家族抢水打架,死了五个后生,张家两个,李家三个,两家的仇就这么结下了,现在表面上两家关系似乎还过得去,可那只是表面啊!”

    李延庆怔住了,他从未听人说起过这件事,从前族长和张钧保还笑眯眯打招呼呢!没想到李张两个家族之间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段血仇。

    “族长说的。。。。。难道就是张钧保趁机落井下石吗?”

    李文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恨之色,“今天是王家请客的第一天,张钧保也来了,他听说我要问王家借船,他也立刻提出借船,他说要把一批布匹运到汴京,分明是趁机在背后捅我一刀,只是王家和张家有很深的利益关系,虽然是我先提出借船,但王万豪却不想因此得罪张家,他便表示中立,两家谁都不借,张家没有什么损失,我们却惨了。”

    “族长就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李延庆也直截了当问道。

    李文佑端起茶杯,细细吮了一口热茶,才缓缓道:“王万豪的孙子中了县考第九名,他特地摆酒三天庆祝。”

    李延庆明白了,“族长是让我去和王贵说一说此事,让王贵去劝他祖父?”

    “正是这个意思,明天才是王家请客的正日,王万豪也邀请你去,你明天无论如何要让王贵劝说他祖父借船队给我们,我明天晚上连夜随船去安阳,时间还能赶得上。”

    李延庆当然明白情况紧急,便立刻点头答应了,“明天我一早就去。”

    李文佑还想再去另外两户有船的人家碰碰运气,便着急地起身要走,李延庆一直把他送出了大门。

    李文佑坐上马车,拉开车帘对李延庆歉然道:“按理,我应该先祝贺你县考第一名,然后象王万豪一样摆酒庆贺,可现在这件事迫在眉睫,我暂时顾不上你了。”

    “我没有关系。”

    “那好吧!我们明天见。”

    马车启动,向黑暗中疾奔而去,直到马车消失不见,李延庆这才回房,他在自己位子坐下,沉思着明天该如何向王贵提出此事,这时,喜鹊给他端来一碗热茶。

    李延庆喝了口茶问道:“你阿姊怎么样?”

    “她已经睡下了,今天的事情把阿姊吓坏了。”

    李延庆点点头,“族长这两天很忙,没有时间顾她,她就暂时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等族长忙过这段时间,我再替她求求情,她就可以回去了。”

    。。。。。。。。

    次日上午,李延庆骑驴来到了汤王村,汤王村是孝和乡最大的一座村庄,有人口三百余户,住着孝和乡四大乡绅中的汤家和王家,这次王贵在县考中高中第九名,他的祖父王万豪欣喜若狂,摆酒三天款待亲朋好友以及同村乡亲。

    今天是王家的请客的第二天,也是正日,来的基本上都是孝和乡有头有脸的人物,王家大门前宾客云集,王万豪亲自带领几个儿子在门口迎接客人。

    一名身穿黑色锦缎深衣的乡绅快步走上前,将一份用红绸包裹的礼物递给王万豪,“恭喜令孙县考高中,这是我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哪里!哪里!严老弟太客气了,一路辛苦,快请进房内喝茶休息!”王万豪连忙让小儿子把客人领进院子。

    “恭喜!恭喜!”

    又来了一名客人,满脸堆笑行礼,王万豪笑着迎上前,亲热地拍拍他的胳膊,两人寒暄几句,一阵大笑,王万豪亲自把客人送进院子。

    王家上下老小,里里外外忙成了一团。

    但今天的主角,小官人王贵却落得清闲,他手拿一副弓箭,和汤怀在村口的树林内射鸟打猎,这次王贵箭试十射九中,创造了他的最高成绩,也使他信心大增,一天到晚便拿着弓箭到处游逛。

    树林内,王贵瞄准树梢一只野鸡,‘嗖!’地一箭射去,精准地射穿了野鸡身体,野鸡从树上摔落下来。

    一名小娘子欢喜地跑上去,“第二只也是贵哥哥射中的!”

    王贵得意洋洋地对汤怀道:“这可是你老妹说的,第一只野鸡是我射下的,你那一箭偏了。”

    汤怀撇撇嘴,“我那一箭可没有射偏,是我小妹的心偏了,从小就偏向你,你心知肚明!”

    “阿哥!你在说我什么坏话?”

    小娘子拎着野鸡地跳了上来,她叫做汤圆儿,是汤怀的宝贝妹妹,比王贵小两岁,一天到晚就跟在王贵身后。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穿一件浅绿色绣花的半袖襦衣,里面穿着嫩黄色内裳,下面穿一条石榴百褶罗裙,一头秀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细细的长眉,一名明亮的大眼睛,圆润的俏脸,笑起来脸颊就会出现一个可爱的小酒窝。

    她喜滋滋地将野鸡递给王贵,“贵哥哥,给你!”

    汤怀重重咳嗽一声,“阿圆儿,好歹我是你哥哥,你怎么样样都偏向阿贵呢?”

    汤圆儿白了他一眼,“我哪里偏心了,因为这是贵哥哥射中了,当然要给他!”

    王贵呵呵一笑,“还是阿圆明白事理,某些人技不如人,却不肯认输,总说一些酸溜溜的风凉话,阿圆,咱们去射兔子。”

    “好啊!”阿圆欢喜得直拍掌,“我们去河边吧!那里兔子最多。”

    汤怀气得扭头不睬他们,这时,他忽然一指远处的小路,惊讶地喊道:“咦!那不是老李吗?”

    王贵也看见了,只见李延庆骑着毛驴悠悠哉哉地向村口而来,两人大喜,一起奔了上去。

    “贵哥哥,等一等我!”阿圆儿慌忙跟了上来。

第七十七章 李张之争(一)

    “老李,你怎么来了?”王贵冲上一块大石,高兴得差点直接跳上李延庆的毛驴。

    李延庆在毛驴上装模作样拱手道:“特来恭贺王兄县考高中第九名,带一点薄礼,请笑纳!”

    说完,他将在路上打到的一只野兔递给王贵,王贵呆了一下,三人顿时大笑起来。

    汤圆儿跑上前,看见了野兔子,她顿时惊喜地喊道:“老李,快把野兔子给我!”

    李延庆把兔子扔给她,又对汤怀笑道:“你这个妹子该好好教育了,总是没大没小,怎么就不改改口呢?”

    汤怀瞥了王贵一眼,“我可管不了她,你找某人去管吧!”

    王贵挠挠头,“老李,你不会真给我一只兔子当礼物吧!”

    “是啊!我还准备再给你打只野鸡。”

    一边说着,李延庆便取出一副六把在县城兵器买的上好袖珍小剑,递给王贵笑道:“哄你的,怎么能不给你礼物?”

    王贵大喜,接过小剑心花怒放道:“还是老李知我,我就喜欢这种小剑呢!”

    李延庆跳下毛驴,走上前笑嘻嘻问汤圆儿,“打了什么好东西,还不快给我瞧瞧?”

    汤圆儿拎起两只野鸡,“打了两只野鸡,全部都是贵哥哥射中的!”

    汤怀翻了翻白眼,装作没听见,李延庆拎过来看了看,笑道:“还挺肥的,中午咱们烤来吃。”

    “这个主意不错!”

    汤圆儿听说要烤野味,她顿时兴致盎然说:“等会儿我回去拿点烧烤的家伙来!”

    这时,李延庆左右不见岳飞,便笑问道:“老岳在做什么?”

    汤怀笑道:“他在帮父亲翻地呢,他们家今年又买了十亩荒地,准备秋天种麦子。”

    李延庆点点头,便低声对王贵道:“老贵,我今天来有一件重要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王贵见他表情严肃,不像和自己开玩笑,便也收起了嬉戏之心,让汤圆儿暂时到一边去玩,汤圆撅着嘴不高兴地走开了。

    王贵这才问道:“什么事情?”

    李延庆便将族长借船之事说了一遍,最后对两人道:“我爹爹和族长已经为这件事急得焦头烂额了,若粮食不能及时送去京城,我们李家几年的心血都付之流水了。”

    旁边汤怀眉头一皱,“张家为什么急着要船?昨天张大啸还给我说,他们家布匹还没有收完呢!”

    “张家和李家有些历史恩怨,现在不说这些,老贵,你这件事你得帮我,在你祖父面前说几句好话。”

    王贵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了,我现在就去找祖父。”

    三人便不再打猎,快步向王贵家走去,汤圆儿也跟着王贵身后,一起来到了王府大门前,这时,王万豪进宅陪客去了,王贵便从侧门进了府中。

    等了片刻,王贵出来对李延庆道:“现在祖父太忙,没空听我说,要不等中午吧!我再找个机会。”

    李延庆点点头,“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这时,一名小厮跑来,对王贵道:“贵哥儿,老爷让你赶紧过去见客人!”

    王贵着实不想去,但祖父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得嘟囔一句,跟着小厮着回府宅了,汤圆儿见李延庆和哥哥没注意到自己,便也装作无聊游逛的样子,悄悄跟着王贵进府了。

    这时,汤怀对李延庆低声道:“老李,不是我打击你,你指望老贵去劝说他祖父,我觉得成功的希望不大,张家和王家有很深的利益关系,老贵祖父保持中立已经是给你们族长面子了,这件事除非是张家自己放弃借船,否则,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李延庆默默点头,他知道汤怀说的是事实,这种两个家族之间的竞争,岂是王贵说两句好话就能解决的,自己还得另想法子才行。

    这时,远处又有两名年轻客人骑马而来,前面一人正是当年的张大啸,他今年已经十八岁,没考上州学,现在跟随他叔父跑布匹生意,从外表看便已十分油滑老练,完全没有了学生时代的青涩。

    另一名骑马人李延庆却有点眼熟,也是一个年轻人,长得略有点老相,但细看也就十六七岁,身材不是很高,却十分健壮,古铜色皮肤,双手俨如钢爪一样强悍,眼睛仿佛鹰一样犀利。

    李延庆一下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在春社和大雁关系十分亲密那个年轻男子吗?他果然是张家之人,只是自己从未见过他。

    “那人是谁?”

    李延庆的嘴一努问道:“和张大啸一起的那个家伙。”

    汤怀眼中顿时露出敬佩之色,“那人可能是张家最出色的子弟了,叫做张侨,相州武解试第三名,今年六月要进京参加武举省试。”

    李延庆也有兴趣了,居然是解试武举人,张家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个出色弟子,自己竟从未听说过。

    汤怀明白李延庆的疑惑,便笑着解释道:“他是安阳人,不是我们汤阴县人,这段时间正好在我们汤阴县买马,今天张老爷子特地带他来王家吃酒。”

    “为何?”李延庆不解。

    汤怀低声笑道:“孝和乡四大乡绅,李家夺县考第一,王家和我们汤家也进了前十,张家的面子可挂不住啊!当然要带一个有出息的子弟来撑撑场子。”

    “原来如此!”

    李延庆又笑问道:“那他武艺如何?”

    “我只看过他射箭,挽八斗弓,箭箭射中靶心,其他不知,据说锏法厉害。”

    这时,张大啸看见了汤怀,催马向这边奔来,汤怀向他挥挥手打招呼。

    张大啸勒住马缰绳,翻身下马,他忽然认出了李延庆,便夸张地瞪大眼睛道:“哟!这位不是庆哥儿吗?是那阵香风把你老人家吹来了!”

    李延庆见他头发梳得油光铮亮,穿一件黑绸缎的半袖褙子,腰带上挂了十几样不知名的小玩意,小肚子已经微微发福。

    李延庆便淡淡一笑,“老张这两年发财了嘛!”

    “哪里!哪里!赚点小钱罢了,哪有你们李家的粮食买卖做得大。”

    李延庆听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便想起祖父给自己说的话,昨天张钧保已经来过,按理今天就不该再来,但他们今天还是跑来,显然就是想阻拦李家向王万豪借船。

    旁边汤怀连忙打圆场笑道:“听说张大哥把京城都玩遍了,真令人羡慕啊!”

    “那是!在京城只要有钱,那日子简直比神仙还快活,阿汤,别去读什么狗屁县学了,真的没意思,跟哥哥去京城,我带你去吃遍山珍海味,再带你去教坊开开荤,保证你再也不想读书了,怎么样,下个月跟哥哥进京城?”

    李延庆却没有听张大啸胡扯,他的目光落在后面张侨身上,他感觉得出,这个张侨是力量型的武士,两臂肌肉极为发达,长年练习举重的缘故,身材便不是很高,尤其他后背一支单锏,显得浑身蕴满了力量,这是真正的科班武士,气质和胡大叔那种草莽出身的武士又大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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