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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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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彦笑了起来,“梁刺史恐怕找错人了吧!这件事应该去找梁太傅,据我所知,这件事是梁太傅说动天子,解铃换需系铃人嘛!”

    “大总管言重了,我兄长是王相公的人,怎么能去找梁太傅?”

    “那去找王相公也行,他可是掌握着实权。”

    “王相公卑职已经去找过了,但关键还是在天子那边,王相公就帮不上忙了。”

    说着,他取出一份房契放在桌上,推到李彦面前,李彦倒也不客气,直接拾起房契看了看,是梁师平在金水河畔的那座十亩豪宅,至少价值三十万贯,这个价格还比较满意,不过对于一年就能捞几十万贯的河北都转运使来说,这点出血还不够。

    他又将房契推了回去,“事关天子的北伐大计,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梁志呆住了,价值三十万贯的豪宅还不满意,李彦还要什么,要知道他给王黼也不过才十万贯钱和一万两银子。

    李彦见梁志没有反应,便起身道:“我下午还有事,就失陪了!”

    梁志顿时急了,连忙问道:“那大总管还要多少?”

    李彦回头瞥了他一眼,伸出两根指头,“至少再加二十万贯钱,少一文都不行!”

    “这。。。。这我恐怕要向兄长请示,过两天我再给李总管一个答复。”

    李彦冷冷一笑,转身便扬长而去,梁志呆在房间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个李彦要价太狠了,良久,他叹了口气,拾起房契便匆匆回府了,他要立刻发鸽信向兄长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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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小别胜新

    虽然离家二十天,但回家时李延庆却没有那么开心,这次监察的结果让他始终有点郁郁不乐。

    “夫君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吃饭时,爱妾思思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或许是有点疲惫,休息一两天就好了。”李延庆勉强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扈青儿起身给他斟了一杯酒道:“我知道,是吕方那个混蛋,我若见到他,绝不会饶他。”

    “青儿和吕方很熟吗?”

    “当然很熟,爹爹还教过他武艺,不过他和卢俊义的关系更好,我还以为接受招安了,没想到他居然跑去太行山落了草。”

    “对了,宋江的情况如何了?”李延庆忽然想起了这件重要事情。

    扈青儿掩口一笑,“我以为大哥忘记了呢!”

    “我怎么会忘记,只是一时想不起罢了,快说说情况。”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他在郓城县纠集千余旧部想再度造反,结果被知州宗泽率军击溃,他率几十名残兵逃走,后来情况就不知道了。”

    李延庆又喝了口酒,宋江必然是被免职才又想造反,但这一逃走,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扈青儿笑嘻嘻道:“说实话,听到他被罢官的消息,我高兴得差点喝醉了,虽然他没死,但这种身败名裂比杀了他还痛快。”

    “喂!你们两个!”

    思思装作不高兴道:“有更高兴的事情不谈,非要打打杀杀不离口,把我冷落一边你们就高兴了。”

    李延庆连忙歉然道:“是我不好,冷落思思了,给我说说,还有什么更高兴的事情?”

    思思和扈青儿对望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李家已经向曹家求婚了!”

    李延庆‘啊!’的一声呆住了,半晌,他有点难为情道:“怎么就求婚了?”

    “夫郎好像不高兴?”思思笑问道。

    “我不是不高兴,只是来得太突然了,这件事。。。。。我该怎么说?”

    李延庆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思思,他只是让父亲去拜访一下曹府,没想到父亲比自己还着急。

    “思思,这件事我回头告诉你。”

    思思笑吟吟道:“原来夫郎是担心我,其实这是好事呀!娶蕴娘回家,总比娶潘倩云之类的美人好得多吧!”

    李延庆显得有点不安,“你怎么会知道潘倩云?”

    旁边扈青儿笑道:“前天下午,蕴娘就坐在现在大哥坐的这个位子上和我们一起吃饭,你说我们怎么会知道?”

    “啊!她来过这里了。”李延庆更加惊讶,嘴都快合不拢。

    思思笑了笑道:“我只是想和她搞好关系,便请她来家里做客,夫郎不会怪我擅自做主吧!”

    “这个。。。。。我现在心里很乱,以后我们再说这件事。”

    。。。。。。。。

    夜里,李延庆和思思做完了恩爱之事,思思双臂缠着夫君的脖子在他耳边撒娇道:“夫君有了新妇,不会从此把我冷落了吧?”

    “怎么会呢!人说妻不如妾,我只会更加心疼你。”

    “你就说得好听,蕴娘容貌不亚于我,你敢说不是贪图她的美色?”

    李延庆连忙安慰她,“当年我还是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名震天下的李师师却抛弃荣富富贵跟随我,这份恩情我怎会忘记?我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辜负你。”

    思思心中感动,将脸贴在他胸膛上低声道:“我不喜欢听发誓,我只要你有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这,她又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生不了孩子,心中一直愧疚于你,我真的希望你早日娶妻,但又怕河东悍妇入门,所幸蕴娘心地善良宽厚,没有瞧不起我出身,若是你把那个潘倩云娶回家,我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李延庆也知道没有孩子是思思的心头之痛,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岳飞,便笑道:“若实在生不了,思思将来可以领养一个孩子,我也一样喜欢。”

    思思有了兴趣,连忙笑道:“若要领养,我就想领养一个小娘子,我会把她打扮得像公主一样。”

    “这件事不急,我们再发奋努力,争取自己生一个。”

    说完他翻身就把思思压在身下,思思娇嗔地捶了他肩膀一拳,“要死了,已经两次了,你还要!”

    。。。。。。。

    次日一早,李延庆来到了虹桥宝妍斋,新年期间对书坊之类店铺是淡季,可对宝妍斋这种卖化妆品的店铺却是旺季,销售额要比平时好上一倍,这也难怪,女人在过年时也要为一年的辛劳犒劳自己一番,买件高档次的首饰或者化妆品就成了她们的首选。

    今年的新年也是宝妍斋最忙碌的时刻,一是广州和成都府的宝妍斋同时开业,其次便是宝妍斋在京城开出第四家店铺,前三家是在御街、大相国寺和虹桥,正月初一,第四家宝妍斋则在京城的另一个商业中心潘楼街隆重开业。

    李延庆来到虹桥宝妍斋,在院子里遇到了洪大志,洪大志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今年东主又给他加了薪,十分倚重他,让他掌管宝妍斋的总账房,洪大志心怀感恩,为宝妍斋更加卖力了。

    “小东主是来找东主吧!他今天一早去潘楼街了,可能会晚一点过来。”

    “大志,去年宝妍斋做得如何?”

    “去年宝妍斋和前年差不多持平,不过在别的方面发展很快,尤其是航运,内河货船增加到八十艘,小东主恐怕不知道吧!我们已经有一支远洋船队了。”

    李延庆一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在去年夏天,东主和郑家合伙创办,一共二十艘大船,都是五千石的大海船,我们和郑家各占一半,我们在香药局买到交引后,直接去南洋和日本采买香料,回来就算割了税,也比现成的香料价格便宜两三倍,这样我们宝妍斋的利润就更高了。”

    “日本有什么香料?”

    “日本的甲香和龙涎香品质极好,运到中原就是几十倍的暴利,而且我们把海珠研磨成粉后拌在胭脂里,做成珍珠胭脂,结果卖得火爆,所以还要去日本买一些品质低的海珠。”

    这时,有人在门口道:“东主回来了!”

    李延庆回头,只见他父亲和一个中年胖子快走了进来,这个胖子正是宝妍斋最初的吴掌柜,后来被调去杭州宝妍斋做管事,方腊军攻占杭州后,吴掌柜又回了京城,在大相国寺做掌柜,从今年开始,李大器提升他为宝妍斋的副总管,李大器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了。

    “延庆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大器见儿子回来,不由欢喜地问道。

    “昨天下午回来的,爹爹如果忙,那我改天再来。”

    “你别走,我找你有事。”

    李大器回头又吩咐吴掌柜,“你去告诉齐家,房租我一文不会加,如果他要收回房子,那宝妍斋所有的损失都由他承担,白纸黑字,我不怕和他打官司。”

    “我明白了,今天就去找齐家,这事一定办妥。”

    吴掌柜又向李延庆点点头,转身走了,洪大志也向东主行一礼,回账房去了,李延庆笑问道:“哪里的房子出问题了?”

    李大器哼了一声道:“就是潘楼街的新店,我们是盘下一家杂货店,店铺租赁还有三年到期,结果我们什么都弄好开张了,姓齐的房东昨天跑来说,这店铺他不租了,要么就加租金,我会理睬他吗?”

    “那杂货铺的赁屋协议上有没有什么限制条件?比如只能开杂货铺之类。”

    “什么都没有,就是租赁五年,按年付房租,估计那房东见宝妍斋能赚钱,便也想来宰一刀。”

    “父亲一点都不打算让步吗?”

    “让步最后肯定是要让一点的,但做生意不能主动妥协,态度必须强硬,最后等官府出面调解时再说,否则这些人见你好欺,明年房租还要涨,我是领教过了。”

    父子二人边说边走,进客堂坐下,李延庆又笑问道:“我听洪大志说,父亲和郑家联手创办了远洋船队?”

    “这小子的嘴跑得快啊!”

    “爹爹不会连我也要隐瞒吧!”

    “我怎么会隐瞒自己的儿子,只是去年秋天才开始跑船,我准备等船队从日本回来后再告诉你。”

    “父亲怎么会想到买海船?”

    李大志叹了口气,“其实也是被方腊造反逼出来的,他们军队不断骚扰明州港口,导致南洋香药到岸数量大减,正好郑家出事,需要大量钱财打点关系,郑寅便找到我,想把郑家船队一半卖给我,也就是十艘五千石海船,一共六万贯,还包括经验丰富的海员以及郑家在南洋的香料货源,还可以免费停靠郑家在明州定海港的码头。”

    李延庆点点头,“这笔买卖确实很合算。”

    “这其实也是我早就有的想法,我知道香料从南洋运到大宋是十倍暴利,香药局光卖交引券就要拿走一半,另外五倍利润从海运大商人到二手香料商人到各地的香料店,层层盘剥,最后一两沉香就要卖到二十贯钱,比黄金还贵,我算过账,我自己去南洋、暹罗、日本进货香料,宝妍斋的利润至少要翻一倍不止,今年我还打算去桂州买一座铅矿,这样铅粉的成本也会降下来。。。。。。”

    李延庆不得不佩服他父亲的商业头脑,连自己都比不上了,难怪宝妍斋能做得这么大。

    这时,李大器忽然一拍脑门,“给你说这些做什么,正事差点忘了,延庆,明天媒人要去曹家正式提亲。”

    “种帅回来了吗?”

    “他前天回来了,好像是曹老爷子写信给他,他专门为此事提前赶回来的,你最好和种帅一起去。”

    “好像不需要我去吧!”

    “你这么拘礼做什么?你和媒人一起上门更显诚意,你不肯去那我去。”李大器有点生气了。

    李延庆见父亲生气了,只得无可奈何道:“好吧!我去就是了。”

    “这就对了,曹蕴很不错,不愧是大家闺秀,是你的良配,我听喜鹊说,思思还邀请她去家里做客,这样最好,家庭和睦是第一重要,将来妻妾不和有你受的。”

    说到这,李大器把一块玉递给他,“这是曹家给你的信物,明天你佩在身上。”

    李延庆接过玉就起身要走了,李大器又嘱咐他明天出发时间,一直送他出了大门。

第五百二十章 种帅为媒

    离开宝妍斋,李延庆又来到了位于城东的一处步兵军营,这是一座小军营,最多只能容纳千余人,目前王贵率领的三百乡兵就暂时驻扎在这里。

    虽然相州乡兵已经完成了护卫任务,但他们在磁州保卫使臣有功,应该受到嘉奖,另外,大家来一趟京城也不容易,顺便放假休息两三天,然后再回相州。

    军营大门没有人看守,门口站着一群闲人,正伸长脖子围观着什么,李延庆走进军营,却见操场上几名士兵正在摔跤为戏,周围的士兵在不断喝彩叫好。

    这时,坐在士兵中间看摔跤的王贵看见了李延庆,连忙起身笑着迎了上来,“我以为你今天会在家休息呢!”

    “各种琐碎的事情太多,哪有时间休息?”

    李延庆打量一下周围,“怎么军营里有点冷清?”

    “大部分士兵都出去逛京城了,就剩下三十个在这里没事摔跤玩。”

    “走吧!我们去喝杯茶。”

    “我披件衣服就来。”

    王贵跑回去披了件厚外套,这才跟李延庆来到不远处一座小茶馆内,两人靠窗前坐下,李延庆要了一壶好茶和几盘上好点心。

    王贵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茶笑道:“之前写的报告有消息吗?”

    “枢密院已经批准,今明两天相国们就能批下来,只要批下来就能拿到钱,我们是替天子办事,应该会很顺利。”

    “不是说财政吃紧吗?”

    “财政吃紧是指几十万贯、几百万贯而言,我们的一万多贯钱算什么?”

    “倒也是!”

    王贵点点头,“等拿到赏钱,我就带弟兄们回去了,尽量赶回去过上元节,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京城,若不是二十几个伤亡弟兄的抚恤,空着手不好回去啊!”

    李延庆笑了起来,“一点也不喜欢京城?你这话有点言不由衷吧!”

    王贵脸一红,半晌叹口气道:“我原本是不喜欢相州,总觉得相州官场太黑暗,可跟你去了一堂真定府,再深入进去,才发现那里更黑暗,京城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不如留在相州,好歹我还是本地人。”

    “你这么年纪轻轻就看破了世事,可不太好啊!”李延庆开玩笑道。

    “这也不叫看破世事好不好,人之常情,先混上几年,有机会再想办法升迁。”

    这时,王贵又问道:“你觉得这次监察报告送上去,朝廷会取消北伐吗?”

    李延庆沉吟一下道:“现在反对北伐的人不少,主要是为了北伐增税赋,造大钱,导致各地物价飞涨,所以地方官尤其反对北伐,据说已经有很多州官上书反对北伐,朝廷压力颇大,但会不会最终取消北伐还很难说。”

    王贵沉吟一下道:“我觉得如果你把这次监察的情况泄露出去,恐怕还会有更多朝官反对,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李延庆向两边看看,压低声音道:“这次北伐可能会涉及夺嫡之争,会在朝中掀起很大的风波,你旁观就行了,千万不要卷入其中。”

    “好吧!我就不多事了,反正我只是个地方小武官,人微言轻,倒是你,你反对北伐早朝廷已经出名,自己得悠着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听外面隐隐有人大喊:“东南大捷,杭州收复!”

    正在喝茶的众人纷纷跑到窗口,李延庆也探头向街上望去,只见一队背着红色战报包裹的骑兵由远而来,这是八百里加急快报,只听他们沿途一路高喊,“杭州大捷,全歼十万匪军。”

    沿途百姓顿时欢呼起来,王贵颇为吃惊,“老李,你听见没有,童阉竟然打胜仗了。”

    李延庆不屑地冷哼一声,“率领十几万精锐西北军对阵三十万乌合之众,打到现在才取胜,有什么值得炫耀,我都替他脸红。”

    “童阉是为回京受赏做舆论准备呢!”王贵一针见血道。

    李延庆心中凛然,如果童贯在这个时候回京,恐怕局势就会更加微妙了。

    童贯在杭州取得大捷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朝野,当天宫内便传出旨意,升迁童贯为太师,改封为楚国公,同时拨钱百万贯,绢五十万匹,犒赏三军,不过并没有要求童贯回京述职,而是要求他再接再厉,歼灭更多的贼兵。

    杭州大捷是剿灭方腊造反以来的第一次战役性胜利,意味着朝廷军队从此取得了战场上的主动,开始全面绞杀方腊军队。

    不过这个消息对京城百姓的生活影响不大,物价依然在上涨,艰辛的生活还得继续,当送信士兵从街头消失没有多久,街头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和忙碌。

    。。。。。。。。

    次日一早,李延庆乘坐牛车来到种师道府上,一方面他要来探望昔日的恩帅,另一方面也是今天的主要任务,他要跟随种师道去曹府提亲。

    刚到种师道府门前,便看见种师道坐在马车里向他招手,“你再不来我就自己走了!”

    种师道精神矍铄,脸色红润,回乡一趟就仿佛年轻了十岁一般,李延庆上前施礼笑道:“种帅回乡是喝了神仙茶吗?怎么一下子年轻十岁。”

    种师道呵呵大笑,“神仙茶没有,但终南山的雾顶茶倒给你带了两斤,回头再给你,你先上车!”

    李延庆坐上种师道的马车,种师道笑眯眯道:“曹评那个书呆子孙女从小我就喜欢,没想到居然要成为你的娘子,真是有意思啊!”

    “种帅和曹老爷子关系很好?”

    “年轻时一起在军营里挨板子,你说关系好不好?”

    李延庆心中十分欢喜,原来有这层关系,那更是同道中人了。

    马车启动,走了片刻种师道问道:“听说你去河北监察军资,我估计情况应该不是很好吧!”

    “恐怕比大帅想的还要糟糕,帐上各种军资十分充足,但实际盘存物质最多只有帐上的三成,而且很多军械年代久远,已不堪使用。”

    种师道淡淡一笑,“很正常,从哲宗皇帝来就是这样了,这就叫军备荒弛,西北边军一直和西夏作战,还有几分战斗力,可河北边军已经百年未战,你指望他们兵强马装,粮草装备充足,那是绝不可能,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奇怪。”

    “可就是这样,天子和朝廷还天天想着北伐,就好像辽军会望风而降,而金军个个都是知礼守信的大儒,我就怕最后的结果是打狼不成,反被狼噬,最后虎豹夺门而入。”

    “你说得一点没说,我镇守边关五十年,早看透了这些蛮夷,党项也好,契丹也好,女真也好,都是一丘之貉,若女真灭了辽国,必然会大举南侵,可恨朝廷还要和他们结盟,这和与虎谋皮何异?这就叫书生误国啊!”

    李延庆默默点头,他又对种师道说:“卑职有句心里话,请大帅务必一听!”

    “你说!”

    “如果朝廷要坚持北伐,天子或许会诏大帅出征,请大帅最好能避开,不要在最后关头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种师道没有说话,良久,他低低叹息一声,“我心里只有家国,自己的一点荣辱算什么?”

    李延庆心中一震,他细细品味这句话,他心中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羞惭,这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自己差得太远了。

    种师道拍拍他肩膀笑道:“今天是你的重要日子,我们不说这个。”

    马车加快了速度,向金水河畔的曹府疾速驶去。

    。。。。。。。。

    六礼指从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也就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宋人嫌六礼繁琐,便将纳采和问名合并,纳征和请期合并,变成了四礼。

    今天种师道作为媒人去曹府求婚,就是第一步纳采,事实上这也是个形式而已,曹评和李大器事先已经定下了婚姻。

    不过就算是形式也极为重要,古人娶妻讲究明媒正娶,明媒就是就是指今天的求婚,一定是公开的,让所有人都知道。

    按照习俗,李延庆确实没有必要一起去,万一女方不肯答应,新郎岂不是尴尬了,只是李大器看重礼节,一定要让儿子去以表示诚意,因为李大器上次上门相亲时应该是把儿子带着的,但李延庆却去河北公干了,所以今天要补回上次的欠缺。

    种师道事先已经派人送了帖子,所以当他的马车在曹府门前停下时,曹评便率家人从大门内迎了出去,今天曹评还特地把高深也请来,作为见证。

    种师道下了马车,拱手笑道:“我要恭喜兄长喜得孙婿。”

    “同喜!同喜!”

    高深在旁边打趣笑道:“你们二老太心急了,这话等要喝喜酒时再说啊!”

    三人一起大笑起来,这时,李延庆连忙上前行礼,”晚辈参见曹公和高公!”

    “延庆今天也来了!”

    “上次晚辈去河北公干,未能和父亲一起来给曹公请安,今天特来赔罪!”

    “你去公务,又不是去打猎郊游,何罪之有?快请进府中。”

    “等一等!”

    种师道叫住了李延庆,笑道:“等我先走完礼仪再说!”

    他从车厢里取出一只新编的篮子,打开篮盖,里面是一只用红绸系住翅膀和双脚的大雁,这是正式的纳采之礼,有多层意义,其中一个就是明嫁娶之礼、长幼有序,还有从一而终等等吉寓。

    他将大雁郑重地交给曹评,曹评点点头,郑重地接过了大雁,这表示愿意接受议婚。

第五百二十一章 曹母见婿

    纳采对于普通小民的重要意义就在于议婚,明确聘礼嫁妆,询问男方职业收入等等,到今天还是一样,男方有没有房,是否有车,做什么工作,收入多少等等?女方还可以提出聘礼要求,万紫千红一片绿之类,这些都是现代的纳采风俗。

    宋朝的民间纳采其实也和后世一样,讲究厚娶厚嫁,讨价还价非常务实,不过后世更看重聘礼,而宋朝不光聘礼重要,女方嫁妆也同等重要,这些都是由媒人来说,就像中介一样,以免讨价失败彼此尴尬翻脸。

    其实在纳采之前还有一个相亲,这虽然更重要,却不属于六礼范畴,六礼是婚姻礼仪,而相亲只是一种社交。

    宋朝的纳采还包括了问名,也就是问女方的名,看看和男方有没有什么八字相克之类,但这些都是走走过场,普通百姓看的是财产,高门之间要的是联姻,只要不是同姓,其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种师道把李延庆的婚书交给曹家,曹家也把曹蕴的婚书交给种师道带回去,双方又商议了纳征的细节问题,今天的求婚就算圆满结束了。

    李延庆却被曹蕴父亲曹选请到了后院,今天他还有一个重头戏,那就是曹蕴的母亲要见他,眼看女儿要出嫁了,未来的女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曹蕴的母亲当然着急,她便给丈夫下了严令,无论如何她要见一见李延庆。

    曹蕴母亲姓王,实际上她就是王俊的姑母,她一心想撮合女儿和侄儿的婚事,上次王俊被父亲重责后,王氏还特地去王府探望过侄儿伤情,她还想挽回这门婚事。

    不料就在前几天她得到消息,王家已经和潘家联了姻,侄儿王俊将迎娶潘长德的女儿潘倩云,这让王氏极为生气,她为此和兄长翻了脸。

    或许是心中生气王家的缘故,王氏也开始觉得侄儿王俊配不上自己女儿,在太学混了这么多年,连个上舍生都混不到,甚至连开封府的发解试也没有考过,简直丢人,女儿恐怕连个县官夫人也当不上了。

    相反,她听说女儿未来的夫婿竟然就是高深夫人说的那个进士探花,还是正六品侍御史,她顿时心花怒放,很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放弃王家是明智之举。

    就在王氏急着要看未来女婿之时,曹选正带着李延庆向他住的院子匆匆走来。

    “你伯母脾气不太好,你就多多担待一点,她说什么你就顺着她,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曹选为人宽厚,脾气好,也是曹家出了名的惧内,他一路向李延庆传授经验,忍字当头。

    “伯父放心吧!延庆一定会恭敬有加。”

    走进了院门,有侍女禀报,“老爷回来了!”

    曹选连忙先向客堂走去,这时,一个小身影从旁边灌木丛里溜了出来,笑嘻嘻道:“李大哥!”

    正是曹娇娇,李延庆笑问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给你送信呀!”

    她将一张小纸条塞进李延庆手中,又象兔子一样钻进灌木丛中消失不见了。

    这时,环声响起,一个盛装的中年妇女在几名侍女的簇拥下出现在门口,正是曹蕴的母亲的王氏,王氏年约四十余岁,生有一子两女,长子在河东出任厢军指挥使,长女就是曹蕴,还有个小女儿曹娇娇。

    在家中她的地位最高,把丈夫管得服服帖帖,曹选也不敢纳妾,身边侍女更不敢染指。

    李延庆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晚辈延庆给伯母请安!”

    旁边曹选讨好地对妻子笑道:“这就是延庆,上次在潘府夺得壶箭魁首。。。。。。”

    王氏瞪了丈夫一眼,暗骂丈夫不会说话,壶箭魁首有什么值得炫耀?曹选被妻子的凌厉眼神吓得一哆嗦,其实他是想说李延庆夺得了曹家的七星剑,结果后半句说不出口了。

    王氏又笑眯眯地打量李延庆一眼,见他居然长得自己儿子还高一点,身材魁梧,一表人才,她心中十分喜欢,满脸笑容道:“外面冷,我们去屋里说话。”

    李延庆来到客堂坐下,这次和几年前高家那次拜访可不同,他特地带了礼物,他将一长一短两个小盒子放在桌上,长盒子呈给王氏,“这是宝妍斋最顶级的八瓶香水,只供太后和皇妃专用,晚辈特地送给伯母,希望伯母喜欢。”

    王氏用的也是宝妍斋的脂粉香水,她当然明白李延庆这话的含义,眼睛顿时一亮,打开锦盒,黄缎衬里整齐摆放着八瓶造型古朴小巧的香水瓶,上面还有图画和名字:‘艮岳行云,夷山夕照,金梁晓月,资圣熏风,百岗冬雪,大河春浪,吹台秋雨,开宝晨钟’这是著名的汴京八景。

    本来李大器是想用历史八个著名的美人为名,但李延庆提醒她,这些美人都代表着皇宫内的某种情结,民间女子喜欢,但真正的宫廷女子或许会很忌讳,李大器醒悟,便改成了汴京八景。

    王氏顿时心花怒放,虽然她是名门之女,但毕竟也是女人,上次她得到一只红宝盒,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每个妯娌小姑都一样,显不出她的特殊,而这次李延庆专门给她带了宝妍斋只供太后和皇妃专用香水,令她心中舒坦之极,连声叫好,这些香水她也有耳闻,却是第一次见到。

    旁边曹选顿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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