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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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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县丞的承诺是用三百两白银换来的,承诺没兑现,银子怎么办?

    马县丞避开了何振的责怪的眼光,慢慢喝茶,眼皮一挑,锐利的目光盯在李延庆稍显稚嫩的后背上,两丈文射,这个小学童办得到吗?

    李延庆站到线后,他深深吸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寻找感觉,他忽然睁开眼睛,手一挥,铜箭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但就在他刚刚一出手,身后的‘砰!’的传来一声脆响,这是杯子摔碎的声音,李延庆的手不由自主的惊抖了一下,不过这声脆响还是来晚了一点,铜箭出手后声音才传来,虽然稍微手抖,但并没有影响到铜箭。

    铜箭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咚!’的一声,精准地投进了两丈外的箭壶内。

    两件事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生,县丞马符满脸尴尬地望着地上的碎瓷片,他手中茶杯不小心落地了,知县刘祯斜睨着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主审官更是满脸惊讶,他不明白县丞的茶杯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落地。

    何振的脸刷地变得苍白,卫南镇的四个学子都难过地捂住脸哭了起来,他们出局了。

    就在这时,房间爆发出一片欢呼声,王贵和汤怀一跃而起,激动得又蹦又跳,岳飞站起身快步上前和李延庆紧紧拥抱,他们赢了,连姚鼎的脸上也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五年了,他第一次尝到了胜利的滋味。

    。。。。。。

    李延庆晕晕乎乎回到了客栈,他被王贵和汤怀的叽叽喳喳吵得头昏脑胀,刚走进院子,便被客栈的冬瓜掌柜一把抱起,跑进了大堂。

    “庆哥儿可给我们孝和乡长脸了,今天晚上要好好犒劳!”

    “好了!好了!大家冷静下来,听我说几句。”

    姚鼎的声音很大,大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今天只是初赛获胜,我们只迈出了童子会的第一步,现在给我静下心来想想明天怎么应战,我希望你们第二步也走出去。”

    “师父,我们明天和谁对阵?”李延庆举手问道。

    这时,汤正宗走了进来,沉声对众人道:“和汤北乡学堂。”

    “什么?”

    众人一下子呆住了,汤北乡学堂连续三年夺魁,去年只是因为中了暗算,提前退试才落到最后一名,可就是这样,他们去年的擂台赛也是第一,竟然是和公认的第一强队对阵,他们心里都沉甸甸的。

    汤正宗又对大家道:“就在刚才,知县抽了堂位签,由甲堂对丙堂,乙堂对丁堂,你们是在丙堂,汤北乡在甲堂,所以复赛你们两家遭遇了。”

    “不要再沮丧了。”

    姚鼎提高嗓音对众人道:“另外两家是里镇学堂和汤阴县学小学堂,对你们来说都是一样强队,遇到哪家都难过,为了保持体力,掌柜中午专门给你们做了饭,吃完饭上楼写诗,题目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这时,掌柜从饭堂走出来拍拍手笑道:“饭菜已经好了,大家来吃饭吧!”

    “掌柜大叔,有什么好吃的?”王贵摸了摸快要饿扁的肚子问道。

    “中午就随便一点,吃肉包子,喝腊八粥,配菜是蜜渍豆腐、小鸡元鱼羹和酱羊肉,晚上再好好吃一顿。”

    听说有肉包子,王贵和汤怀争先恐后地冲进了饭堂,各抓一个就往嘴里塞,李延庆和岳飞却有点漫不经心地坐下来,两人都在竖耳听屏风里的对话。

    姚鼎和汤正宗坐在被屏风包围的雅座内,姚鼎用勺子舀了一勺他最喜欢的细白鱼羹品了品,便对汤正宗道:“今天要留意一点。”

    汤正宗心中一惊,“出了什么事情吗?”

    姚鼎冷冷道:“也没有出什么事,不过今天马县丞的茶杯也摔落得太及时了。”

    汤正宗也听说了马县丞有故意干扰比试之嫌,便点点头说:“果然被我说中了,昨晚何振去拜访马县丞是有深意的,不过卫南镇已经出局,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他毕竟是县丞啊!”

    姚鼎没有吭声,他慢慢喝着杯中酒,从屏风缝里瞥了一眼李延庆,这才缓缓说:“庆哥儿的父亲就是李大器。”

    汤正宗惊得张大了嘴,又惊慌地回头看了一眼李延庆,半响才回过神,“不会吧!几年前的事情马县丞还会记得?”

    姚鼎不屑地哼了一声,“要看是什么事了,这种事情我估计某个县丞一辈子都记得。”

    “说得也是啊!”

    汤正宗若有所思道:“本来他就要升知县了,就是因为那件事闹出了替考丑闻,虽然脏水都泼到李大器身上,但他还是受了影响,升职的机会没了,要是他知道庆哥儿是李大器的儿子。。。。。”

    停一下,汤正宗又道:“不过县里都在传闻刘知县和马县丞不和,姚师父有耳闻吗?”

    姚鼎淡淡一笑,“我在偏乡僻壤教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会知道这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这件事还真不是捕风捉影,去年我们河北西路转运使王相公途径汤阴县时,有人投了一封检发信,告刘知县利用疏通永济渠的机会坐赃三千贯,听说这件事刘知县走了汴京的关系才不了了之。”

    汤正宗声音越来越低,身体也越来越靠近桌子,就仿佛他在说一件被官府听见就要满门抄斩的大事,却没留意到自己袖子卷进了桌上的鱼羹之中。

    姚鼎眉头一皱,连忙将他**的袖子从鱼羹里扯出来,又心疼地看了看才喝了一口的鱼羹,这可是汤阴县最有名的细白鱼啊!冬天要卖一贯钱一条。

    “啊!真抱歉,我让掌柜再做一份,算在我的帐上。”汤正宗向掌柜招招手,准备去给掌柜解释。

    “不用了!”

    姚鼎拉他坐下,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说,是马县丞投了知县的检发信?”

    这时,掌柜过来收拾鱼羹碗,汤正业连忙闭上了嘴,待掌柜走了,他才压低声音道:“如果刘知县倒了,那么就是马县丞接任,他是最大的得利者,反正从那以后,两人的矛盾就有点公开化了,我想刘知县一定知道了什么。”

    其实姚鼎倒很清楚刘马二人的矛盾在哪里?这里面涉及党争,刘知县是王荆公晚年的门生,而马县丞是司马相公的同乡,蔡京立元党人碑后,刘马二人就很难在一起共事了。

    不过这两人在朝廷人微言轻,斗归斗,上面却懒得管,倒并不是汤正宗说的那样为了争权夺利。

    只是姚鼎并不关心汤阴县的官场内斗,反正就算知县或者县丞被免职,他儿子也升不了官,相反,他潦倒半生才遇到一个佳徒,他可要将李延庆保护好了。

    “我想庆哥儿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马县丞虽然不是宰相,但也不至于器量小到连六岁的孩子都容不下吧!退一万步说,真有什么小鞋之类,我们退赛回乡下就是了,犯不着和他们争这个虚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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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另谋良策

    时值傍晚,城北的卫川酒馆生意兴隆,顾客盈门,临街的大堂内坐满了酒客,格外的喧嚣热闹,北宋的高足凳已经逐渐普及,虽然低矮的坐榻在某种程度上还代表着一种身份,在一些官宦家庭中还保持着微弱的生命力,但在市井民间,围桌而坐已经成为常态。

    酒馆除了临街大堂外,里面还有院子,院子三面也是酒馆的一部分,不过档次稍高,用木板和屏风相隔,变成了一个个小隔间或者厢房,在最西面的一间厢房内坐着何振和马县丞。

    县丞马符正端着酒杯望着窗外的一艘大船出神,窗外便是汤水,河水已经结冰,将十几艘船冻在了河面上。

    但马符却显得有点心绪不宁,就在刚才,何振无意中勾起来他不堪回首的一件往事。

    马符花了上千两白银才让上面相信他和李大器作弊案无关,是家人背着他所为,但这桩案子还是让他整整三年抬不起头,直到去年换了知州,他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一点。

    但何振又提到了那个名字,就像被一根蝎尾毒刺不经意地扎了一下,他原以为已经愈合的伤疤又开始疼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是李大器的儿子?”

    马符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有点发抖,他极力保持着镇静,就仿佛这个名字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影响。

    “为了这次童子会,我特地派人去调查了各家学堂,尽量做到知己知彼。”

    “连鹿山镇学堂也要去调查,你这信心也够足的。”马符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容。

    何振嘴角抽搐一下,可就是这个从来都不足为虑的鹿山镇学堂今天把他们淘汰了,他们成了这次童子会最大的笑柄。

    “我们该怎么办?”

    何振焦虑地问道:“我们没有了进入复赛的资格,这次童子会还能进前四吗?”

    “我会争取将你们排为辨试第五,然后你们自己争气一点,在策试中拿到前三,进入前四就没有问题了。”

    “可是。。。。。光凭实力,我们很难进入前三,如果县丞能够”

    “这次绝对不行!”

    马符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打断了他的话,“昨天知县也说了,李知州要来观摩今年童子会,今天我已经失态了,不能一错再错,这次我帮不了你们。”

    何振心中失望到了极点,两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么不声不响没了?马符瞥了他一眼,又淡淡道:“又没有人说今年是最后一次了,你急什么?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嘛!”

    何振心中又涌起了希望,这是不是一个暗示呢?他急忙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放在马符面前,“这是三百两银子,寄托了我们卫南镇父老的期望,还望马县丞务必助我们进前四。”

    马符眯眼看了片刻,白花花的三百两银子他怎么能拒绝,他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尽力吧!何师父,我们下不为例,以后有什么事就来县衙,本官一定公事公办。”

    说完,马符拎起银包,起身便匆匆走了,等马符走远,何振狠狠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装什么装,有本事就别收银子。”

    。。。。。。。。

    王贵和汤怀写完了字,又胡乱做了几首诗,便先后逃回房间了。

    “看看他们两个!”

    岳飞没好气地对李延庆道:“如果读书有这么一半的热情,师父也不至于总是对他们发脾气了。”

    “小说嘛!肯定是比功课吸引人。”

    李延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做了半天诗,他也有点累了,说实话,如果《大圣捉妖记》不是他写的,他跑回屋的速度绝对不比王贵慢。

    他看了一眼岳飞,见岳飞脸上还是那么严肃,便笑道:“再说师父也同意他们做完功课后看一会儿,总比他们偷偷溜出去惹是生非的好,凡事有弊就有利,要往好的那一面看嘛!”

    岳飞这才没有再生气,李延庆说得有道理,比如他一直以为外祖父很古板,但这一次他才发现外祖父其实也很精明,知道外面的大雪会把王贵和汤怀引出去,所以宁可同意他们看小说,也不准他们外出,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当师父从王贵衣服下搜出小说时,竟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翻了翻就把书还给了他们,让他们做完诗再看,笑容居然那么温和,真和平时不一样啊!岳飞胡思乱想着,一时间忘记了写诗。

    李延庆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抓过王贵的软坐垫放在自己身后当靠背,试了试,舒服多了,他这才笑道:“说说明天的比试吧!五哥对汤北乡学堂了解多少?”

    他们彼此的称呼比较随意,李延庆也是乱叫一通,由比如他称呼汤怀有时叫老汤,有时叫阿汤哥,有时又叫汤哥,一般看心情来定。

    王贵也是,有时叫老王,有时又叫阿贵,不过他们都称岳飞为五哥。

    岳飞摇摇头,“我和你一样一无所知,可能汤哥知道一点。”

    “我去问问老汤,要不要一起去?”

    “你去吧!我想抓紧时间再多写几首诗。”

    李延庆站起身向隔壁房间走去,岳飞又开始琢磨他的诗了,他不太关心汤北乡学堂怎么样,关键自己要学踏实才行。

    但李延庆可不这么认为,就凭他们今晚写几首诗就想超过汤北乡学堂,简直是痴人说梦,运用策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今天何振的策略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卫南镇学堂最后还是失败了,只能说何振的运气不好,偏偏就选了一个自己的强项。

    房间里灯光明亮,王贵和汤怀蜷缩在床上,两人贪婪地读着每一行字,狠不得把每一个字都咀嚼透,这是他们从未读过的小说,让他们兴奋而痴迷,刚刚读完一页,又翻回去重新读,看样子,这本小说不看上三五遍他们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老汤,你说红孩儿到底是谁的儿子?”

    王贵已经看完一遍了,最后的悬念着实让他心痒难耐,观音菩萨把红孩儿带走了,罗刹女去积雷山求丈夫救儿子,牛魔王却恶声恶气大吼:“他又不是我的儿子,你去找他的亲爹就是了。”

    汤怀比王贵看得快,他已经在看第二遍,王贵也说到了他的痒处,他便放下书道:“我想过的,我觉得应该是太上老君。”

    “为什么?”

    “你想想嘛!红孩儿会三昧真火,他爹牛魔王怎么不会?天下除了红孩儿,就是太上老君会三味真火了,还有罗刹女的芭蕉扇,说是和太上老君的芭蕉扇是同枝而生,明摆着就是太上老君送给罗刹女的啊!”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李延庆笑着走了进来,“红孩儿就是牛魔王的儿子,只是他当着玉面公主的面才这样说,回头他肯定就会去救儿子。”

    王贵一头雾水,眨眨眼问道:“没见你看书啊!你怎么会知道?”

    “我躲在茅厕里看的,你当然没看见。”

    李延庆坐在汤怀的床边,一把揪住了汤怀长得特别长的耳朵,汤怀捂着耳朵大喊:“啊呀呀!快放手,快放手,痛死我了。”

    王贵捶床大笑,唯恐天下不乱地喊:“索性把这厮的驴耳朵割了下酒,我去拿刀!”

    李延庆放开他的耳朵笑道:“明白了吧!假如牛魔王承认红孩儿是自己的儿子,就等于欺骗了玉面公主,肯定就是这个下场。”

    汤怀狠狠给李延庆肩窝一拳,揉着被扯红的耳朵不服道:“牛魔王什么时候对玉面公主说过红孩儿不是他的儿子,书上根本没写。”

    “下本书就有了。”

    汤怀撇撇嘴,“你还以为自己是鹿山潇潇子呢,你说有就有啊!”

    王贵是个傻小子,汤怀却是个人精,李延庆知道言多必失,便不再说这事,岔开话题道:“给我说说汤北乡学堂的情况,我来想个对付他们的办法。”

第三十二章 复赛激战

    休息房内,岳飞怀里抱着题目袋,心事重重地坐在小凳子上望着地砖发怔,李延庆坐在他身边劝道:“如果师父要责打,我一个人承担,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除非你不想再杀进决赛了。”

    岳飞也反复考虑了一夜,虽然他承认李延庆的方案可行,但师父事后绝对不会轻饶他们,叹了口气,岳飞道:“我觉得还是应该给师父说一下,征求他的同意后再做。”

    “你明知道问了也白问,师父不会答应,我都说了,师父那边我去承担,你就照我的方案去做吧!”

    岳飞的求胜之心最终战胜了心中的顾虑,他挺直腰板点点头道:“也罢,如果师父真要责打,我们一起承担吧!”

    王贵和汤怀刚从茅厕回来,入场的云板便叩响了,他们四人站起身,向场内走去,从复赛开始,师父都要退场,姚鼎站在窗外向他们挥挥手,让他们打起精神来。

    主堂内,六位审评官已经就坐了,主审官还是昨天的那位老学究。

    汤怀低声对李延庆道:“看见没有,最边上那个身材最高的学子就是张佑,他父亲是进士,在朝廷做官。”

    李延庆点点头,却见张佑旁边坐着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学子,不由好奇地问道:“他旁边那位是谁?年纪好像也不大。”

    “听说是张佑的胞弟张显,今年也是第一次参加,估计是准备接替他兄长的。”

    正位上,县丞马符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李延庆,李延庆让他想起了李大器,一种难以抑制的仇恨便从他心中涌起。

    他熬了十一年,四年前即将获得提升,但就是李大器的失手使他丧失了唯一一次提升的机会。

    现在他已经五十三岁,这辈子基本上已没有升迁希望了,儿子又不争气,整天眠花宿柳,挥金如土。

    而李大器却又有了一个可以继承学业的儿子,让他心中怎么能平静得下来。

    ‘当!’一声钟响,辩试开始了,大堂上鸦雀无声,主审官开始站起身宣读规则,师父都不在场,复试就由学子们自己选择题型问对方,不过每种题型只能出现一次,这样便加大了临场较量,使比赛更有对抗性,

    “抽签论序!”

    主审官喝喊一声,岳飞和张佑走上前抽顺序签,岳飞抽到了答签,也就是对方先问,他们先答题。

    “我们第一题选择默经,我想请对方背默《过秦论》三篇。”汤北乡率先提出了他们的第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很难,符合第一轮的特点,但也不简单,主要是要求背默《过秦论》三篇,一般人都只学了上篇,到‘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就结束了,很少有人去读中篇和下篇,但这题难不住鹿山镇的学子,师父给他们背默过。

    李延庆回头对汤怀笑道:“这个你最熟,一个字没有背错,你来答吧!”

    汤怀还第一次起来回答问题,他心中十分紧张,索性闭上眼睛慢慢背诵,“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

    他语速很慢,刚开始有点紧张,但到后来,汤怀紧张之心渐渐去了,眼睛也睁开了,又仿佛回到了学堂,侃侃而背,越来越熟练,最后他背道:“野谚曰:‘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因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背完了,汤怀才忽然惊觉,他惊恐地看了一眼几位审评官,慌忙坐了下来,“庆哥儿,我背得有不对的吗?”汤怀紧张地问道。

    “没问题的,背得比我们都熟练。”

    这时,主审官看了看知县,知县点点头,主审官便敲了一下磬,“过了!”

    汤怀欢呼一声,忘情地一拳将王贵打翻在地,吓得他连忙扶起来,“对不起啊!我忘记了。”

    王贵摸着腮帮子,哼哼道:“下一题归我答。”

    轮到他们问了,四人商量一下,决定问诗,岳飞便抽出题,站起身问道:“半山先生曾写《胡笳十八拍》共十八首,请至少背诵出其中的十五首。”

    半山先生就是王安石,他写诗文无数,其中《胡笳十八拍》共写了十八首,题目也不算难,但要求背十五首,就是要求全部会背了,毕竟能背出十五首,另外三首也不在话下了。

    不过姚鼎出这个题目有讨好知县之嫌,马县丞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这一声虽然很低,知县刘祯还是听见了,他目光凌厉地向马县丞望去,王相公是他的师父,马符这个元佑党人胆敢轻辱自己师父?

    两人都是汤阴县父母官,有身份的人,二人立刻口眼观心,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时,汤北乡的学子张显已经背到第九首了。

    自断此生休问天,生得胡儿拟弃捐。

    一始扶床一初坐,抱携抚视皆可怜。

    宁知远使问名姓,引袖拭泪悲且庆。

    悲莫悲于生别离,悲在君家留二儿。

    所有审评官都暗暗赞叹,不愧是家学深厚,兄长实力超群,弟弟也不差,看来汤北乡学堂后继有人啊!

    虽然大堂上辨试进行得如火如荼,姚鼎却没有站在窗前观战,他坐在台阶上眯眼望着学堂大门,这座熟悉的大门让他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

    他十六岁考中举人,但连续五次省试落榜,十五年光阴虚度,他也心灰意冷,回家乡汤阴县当了县学助教,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年,儿女们长大各自成家,长子还当了学正,成了他的上司。

    姚鼎七年前去了鹿山镇学堂,他就准备在那里度过晚年了,没想到居然遇到一个李延庆,使他对未来又有了期望。

    这时,身后忽然有人笑道:“姚师父好悠闲啊!”

    姚鼎一回头,却是渭南镇学堂的何振,姚鼎淡淡一笑,“太阳不错,冬日很难得有这样的阳光,何师父也是出来晒太阳吗?”

    何振在姚鼎身边坐下,笑了笑道:“我也很关心今天的辩试啊!说实话,我祝愿鹿山镇再创佳绩,杀进绝赛。”

    “这话有点言不由衷吧!”姚鼎瞥了一眼何振。

    “不!不!不!我是真心的。”

    何振故作诚恳道:“虽然有一点私心,但我说的是实话。”

    何振说的或许是实话,可态度未必真诚,姚鼎早看透了此人,他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昨天鹿山镇学堂已经超实力发挥了,今天可是汤北乡学堂,前四届一分未丢过。”

    何振向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据我所知,知县对你那位爱徒非常欣赏,这可是机会,姚师父可要好好把握住哦!”

    说完,何振嘿嘿一笑,起身便走了。

    姚鼎望着他的背影走远,重重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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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奇兵突起

    大堂内的辩试已经进入第三轮了,第二轮汤北乡选了问诗,问迄今为止所有出现的词牌名,岳飞一口气将所有的词牌回答出来,为鹿山镇学堂赢得了第二分。

    李延庆则客串了主问人,他选了即作,要求对方以汤阴县童子会为题,作七言诗一首,限时一炷香,结果张佑便脱口成诗,赢得了一致赞赏,也赢得了一分,两轮已过,双方战成了平局。

    这时,辩试进入决战的第三轮,大堂上的气氛明显开始紧张起来,学正姚万年低声对刘知县道:“鹿山镇刚才选了即作,有点失策了。”

    既作从来都是出现在第三轮,今天却出现在了难度要求偏中等的第二轮,使汤北乡学堂占了大便宜,姚万年便觉得李延庆他们在战术上失策了。

    刘祯饶有兴致地看了李延庆一眼,淡淡笑道:“我看不一定。”

    果然,第三轮一开始,汤北乡学堂便选择了即作题发问。

    “我们要求对方填词一首,押筱韵,填词牌《青玉案》,正好县学对面是报恩寺,我们就要求以寺院为题材。”

    《青玉案》本来就写得不多,最有名的一首是贺铸的《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若问闲愁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可对方居然要求以寺院为题材,冷僻中的冷僻,这就是一记绝杀了。

    记时香已经点燃,半个时辰必须做出来,一时间大堂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向鹿山镇学堂的四位学子看来,汤怀用肘轻轻捅了一下王贵,小声道:“刚才你不是说你要答题吗?”

    王贵的脸上可以拧下一缸水,他连对方在说什么都没听懂,还填词呢!填他个大头鬼。

    岳飞绝望地看了李延庆一眼,这题他做不出,李延庆正抱头冥思苦想,他当然也做不出,他只能想一想有没有现成的词,他读了很多唐宋诗词,现在是北宋,那么他可以用南宋的词,可对方有限制,要押筱韵,否则他倒可以把贺铸的《青云案》拿出来了。

    李延庆冥思苦想,筱韵,筱韵,他只想起苏东坡的《水龙吟》是筱韵,李白的‘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也是‘筱韵’。

    “不用急,慢慢想!”刘知县笑着安慰他道。

    李延庆不由抬头望去,正好和知县双目对望,只见刘知县轻缕长须,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个刘知县和他四叔李大光一样,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仙风道骨!’

    李延庆脑海里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等一等!好像有一首筱韵的《青玉案》是描写修道成仙的,他曾经读到过,作者忘记了,但肯定是北宋以后的词。

    这时主审官柔声道:“这道题确实有点偏难,按照规矩,你们若实在作不出,可以拒绝。”

    主审官着实对李延庆有好感,他是在暗示李延庆,反正他们做不出也是丢三分,拒绝了也是丢三分,结果没有区别。

    相反,他们拒绝了对方却做不出,那么他们就得三分了,所以拒绝反而有一线希望。

    这时,岳飞低声道:“绝不能拒绝,他们肯定是做出了才出此题,不会无缘无故出这道偏题的。”

    李延庆摆摆手,让岳飞不要打乱他的思路,他已经快想起来了。

    又过了片刻,李延庆忽然笑了起来,他起身抱拳道:“请问主审官,道观算不算寺院?”

    主审官和几名老学究商量一下,最年长的审评官笑道:“寺院是出家人的修行之地,虽然一般是泛指僧人,但道士也是出家人,所以我们认为道观也可以称为寺院。”

    这三名老学究就有点偏袒李延庆了,因为对方是用县学南面的报恩寺出题,那肯定是指佛寺,说道观就有点牵强,可谁让李延庆昨天对上他们的眼呢?

    知县笑了笑道:“两晋以后佛道就很难分家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确实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出家修行便可。”

    知县加上三个老学究是四票,马县丞就算拉拢了姚学正也只有两票,马县丞便保持了沉默,目光复杂地望着李延庆。

    李延庆便提笔一挥而就,将他写的《青玉案。修道》呈送给主审官。

    “无为大道人难晓。只为工夫少。猛悟回光常返照。三田之内,六府之中,尘垢频频扫。诸缘断处清怀抱。一点虚灵自耀。认得玄元清静道。百关调畅,一性圆明,得出游仙岛。”

    众人一起高声夸赞,“好词!”

    一声磬响,鹿山镇学堂率先拿下三分,几名汤北乡的士子传阅这首词,皆无言以对,比他们准备的《青玉案。清贫僧》确实要好得多。

    主审官点点头道:“小小年纪能写出这样的词,确实不容易,看得出家学深厚,也罢,回头再与你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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