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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哭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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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医生。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恨。他将瑞丽——将涛罗唯一的妹妹当成了实验样本。

然而这个歪门邪道的人渣所拥有的才能却是毋庸置疑的。那个男人曾是学界的宠儿。可他情愿抛弃世间的荣华富贵也要坚持追求魂魄的神秘。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更深地踏入了未知的深渊——魂魄转写这一禁断的领域。跨越了作为人类的底线。

天才能够颠覆天理吗?自己能够坚决否认这一可能性吗?

无法回答的苦闷。涛罗一心想要寻早退路,敲下了PDA的按键。

传送立刻就开始了。已经无法回头了。

“……啊……”

玩赏人偶僵硬的身体猛然一震,像被什么吓到了一样睁开眼睛。和昨晚一样的脱魂燃烧。然而,比昨晚要冰冷得多的恶寒袭向了涛罗的心底。

“呜,啊,卡,呼……”

和上次机械人偶式的痉挛不同。今晚的她……仿佛像真正的孩子疟疾发作了一般,颤抖的动作栩栩如生。

这不是普通的脱魂燃烧。即使不是专家也能看得出来。

直到这一刻,涛罗终于理解了自己心中隐藏的阴郁。

(我……并不是在怀疑“左道钳子”的才能。也没有放弃瑞丽的复活。我只是在畏惧。畏惧深信不疑时的自己。我所害怕的是,当我相信瑞丽会复活时……我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想相信。但同时又害怕自己会相信。

本来没必要现在在这儿进行魂魄转写。先撤往安全的地方再进行会更好。

但涛罗已经茫然困惑得顾不上考虑这些。如果再不揭开真相的话,他将无法前进一步。

亦或是索性……索性被即将闯入这里的青云帮韵刽子手们的……十字炮火毫不留情地将涛罗和这个人偶轰成碎片的话……

那样的话,就不会看到答案,也不会知道结局了。

 (索性让我……)

淡淡的异味扑鼻而来。玩赏人偶怀里抱着的头颅上腾起略带糊焦味的黑烟。有机存储器熔解液化后,从头颅的耳朵、眼睛之类的洞口淌落到地上。脱魂燃烧已经结束了。

PDA的液晶画面显示出传送完毕的进度条,正等待新的指令。错误数为……零。

提取了所有数据的人偶仿佛伫立着假寐一般,微微地合着眼。

什么变化_……都没有。涛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仿佛在害怕即使触碰到人偶时她也不会苏醒。

少女好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睁开眼睛仰视着他。

她流露出一脸惊讶的神情,仿佛冷不防被恶作剧_吓到了似的。但这一表情如枯木生花一般,让人偶的神色看上去栩栩如生

“哥……哥……?”

“!?”

愉悦,惊喜,还有——畏惧。所有感情融汇在一起澎湃着涛罗的心扉。

“……你能明白吗?,瑞丽,我是……”

“哥,哥……瑞丽,的……哥,哥……”

人偶少女的发音有点结结巴巴,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不习惯的字眼,然后害羞一笑。

不,那真的是人偶吗?她的眼神,她的微笑,妹妹曾经的容颜。

逝者已矣。这世上没有脱离身体仍能存活的人类。

“啊……哈,哥哥……表情好奇怪哟。”

“……瑞丽……”

尽管明白这一道理,但涛罗仍欣喜得热泪盈眶。在这幸福的瞬间,他倾尽一切,泪如雨下。

所谓旁门左道,就是违背天理的道路。踏上这条路的人将成为邪异。只有魔鬼才会想常驻于此。

绝对禁忌的彼方是原本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当知道这一事实时,人将放弃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

如今,涛罗已经觉悟了。自己已经脱离了人之路,堕入了鬼之道。

所有的一切都阻挡不了他的脚步。如果凭这把刀,凭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拳法能让已故的妹姝复活的话……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心甘情愿。

管它什么天意,管它什么神佛。我乃将生命赌于此刀之修罗。非人的魔鬼还会害怕什么!

“哈哈……哈哈哈……”

大笑破喉而出。那是初生之声——从涛罗心中孕育的怨恨之卵中,终干破壳而出的魔鬼之声。非人的怪物所发出的笑声。

没错,只要能够将剩下的三枚瑞丽的碎片全都弄到手,堕入地狱又何妨。

第三章 恩仇追想

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来。桃花缭乱凋如雪,还有交织于其中的诸多回忆。

桃花纷飞的季节,涛罗执剑而舞。

每当轻风拂过树梢,雪白的花瓣便纷纷扬扬地在空中飞舞。仿佛树木的蓬勃生气荡漾在空中一般。

每天涛罗都会在道场锻炼,今天特意选择在这个桃园里练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放眼望去,桃花怒放的情景令他心潮澎湃,非常想活动一下身体。

这儿远离魔都上海的喧嚣,孔家的私邸就位于这昆山阳澄湖畔。只是年轻的兄妹和下人居住略嫌宽敞了,但要迁居的话,还有点舍不得这祖祖代代传下来的桃园。

这儿远离魔都上海的喧嚣,孔家的私邸就位于这昆山阳澄湖畔。只是年轻的兄妹和下人居住略嫌宽敞了,但要迁居的话,还有点舍不得这祖祖代代传下来的桃园。

涛罗的父亲花费巨资引用了先进的现代设备,将这代代相传的中庭改造成符合当今时代的样子。增压后的透明树脂天花板覆盖在中庭上方,可以使桃园避免受到污染,尽情地沐浴在春日和熙的阳光中。

涛罗没有穿道服,仅着一身平日的服装,不过在混合着花香的庭院空调的吹拂下反而更加凉爽舒适。

他反复运功调息使丹田充满真气,然后屏息将其吸人身体进行练气。感觉身体渐渐地变轻,他便不慌不忙地从刀鞘中抽出佩刀,以提膝平衡的姿势摆好架式。

二十八刀三十六剑,共计六十四招的戴天流刀剑法使用刀或剑都可以,不过要想灵活使用所有招术的话,最好是使用斩击和突刺并重的武器。

纤细且稍弯的刀身……一般来说太极刀或是倭刀比较适合,但涛罗更喜欢南派侠拳门的铗刀,所以一直以它为佩刀。

剑尖划过一枚飞舞的花瓣,薄片悄无声息地断成两瓣。

涛罗感觉到指尖确实捕捉到了轻若无物的花瓣触感,满意地一笑。今天的功夫练得很不错。将真气都凝聚在了剑尖。

涛罗继续使出第二招,第三招,此时,一阵轻柔的琴声随着他的节奏响起。

“嗯?”

放眼一瞧,不知何时起,瑞丽轻倚在树下优雅地抚起琴来。像是感觉到了涛罗的视线,妹妹狡黠地一笑。

  瑞丽大概也是被这怒放如雪的桃花所吸引,不禁想抚上一曲吧。虽说打扰到涛罗练剑是不太好,但归根结底还是怪涛罗自己,他本就不应该离开道场而在这里舞剑。不用说,当然还是琴声更适合桃花的风雅。

动听的乐曲并没有妨碍到涛罗练剑。涛罗将剑的节奏跟上愉悦的琴声,出招反而越来越敏捷了。

涛罗一边换腿支撑,一边使出“云霞渺渺”、“四海纵横”、“沙罗断缅”连续三招。剑风如伴奏一般,与琴音合拍而鸣。看到哥哥以剑伴舞,瑞丽喜兴于色,弹奏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琴声愈来愈急,寄情于幽邃之中,而涛罗的剑舞也随之激昂起来。两人的琴与剑互不相让,各自增加了其中的玄妙之意。

涛罗的丹田里已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内息。他的心潮也随之澎湃。

现在的话……能否练成那招尚未习得的绝技秘剑呢?

涛罗的心被习武者无法抗拒的欲望俘虏了。

“拔!”

涛罗长啸一声,腾地而起。他一边在空中将自己的身体倒转过来,一边瞄准了眼前簌簌而下的十枚花瓣。

积蓄至极限的真气。在刹那间将视野中流逝的一秒钟分成一百份,那纯白的薄片仿佛冻结般静止在眼前。

剑光疾闪。到达了比刹那还要小的六德之间,比六德更加细小的虚的瞬间(注:刹那、六德,以及下卷出现的虚窄、清净均为古印度数学的计数单位)……

旁人恐怕会将这十条剑光看成是同时进发而出的吧。这是戴天派剑法的绝技“六尘散魂无缝剑〃。神速而细致的剑刺是一招超绝的秘技,看上去只有一道刀影划过,实际上却全是突刺的残影。

涛罗以歇步的姿势着地,抬头望了一限碎碾的虚空……随风飞舞在空中的花瓣只有十四枚。如果将十枚全都切成两半的话,应该会有二十枚白色薄片才对。

涛罗失望地叹了口气,低下头检查自己的刀刃,上面粘着三枚花瓣。十招中有三招没有达斩断花瓣的速度。

钻研剑术十余年,至今仍未领悟到其真髓。涛罗再次感受到戴天派剑法的深奥。突然抬起头,涛罗发觉瑞丽早已停下抚琴的手,用像闹别扭一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哥哥真过份。我还以为你在听我抚琴呢。”

“啊,不好意思……”

看来从中途的变招开始,自己就没有配合伴奏,只顾着舞剑了。难怪抚琴的瑞丽会感觉不高兴。

“哥哥真是的,总是这样。手里一拿到剑,眼里就没有我了。”

“没有这回事……的。”

涛罗急忙安抚撅着嘴的妹妹,差一点连话都不会说了。

而且……尽管涛罗一心沉迷于剑舞当中,暂时把一切都抛诸了脑后,但其实他从早上开始就在烦恼应该怎么跟瑞丽说才好。

没想到刚碰到瑞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惹她生气了。涛罗对自己的疏忽十分懊悔。

“因为你不肯合着我的剑而抚琴嘛?我一时兴起……”

“哥哥的意思是说是我的错啦?”

瑞丽依然绷着脸,但在心底也隐隐接受了哥哥的说法。

“好吧。如果你真的听了的话,那就说说我刚刚

弹的是什么曲子?”

“到中间为止的是《碧霄吟》。不过之后就……”

看到涛罗吞吞吐吐的样子,瑞丽禁不住笑了一出来。就像从云缝间射下的阳光一般明朗。

“之后的是我在瞎胡闹呢。是我刚才即兴编出来的曲子。谁让哥哥的剑越来越快,《碧霄吟》都跟不上了呢。”

“那是你创作的曲子吗?”

尽管知道妹妹在舞蹈和乐曲方面有很深的造诣,但涛罗仍吃了一惊。

“哎呀……真的很好听啊。我还以为是大师的名曲呢……”

“真是的,拍马屁也不管用哦。”

瑞丽爽朗地笑起来,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过,哥哥你最后的那一剑才更厉害呢。迅速

而耀眼……我还以为是闪电呢。”

“那一剑吗……还没练成呢。”

听到妹妹的赞美,涛罗反而苦笑着避开了眼神。

“我还达不到最高境界。我已将此身献给了剑术,然而还有好几招秘技奥义没有练成……”

每每看到自己的平庸无能,涛罗便会想起曾经同是戴天派弟子的豪军,对他的才能既嫉妒又羡慕。虽说是为了义气,但那样的英杰竟然不得不舍弃自己的天赋才能……命运真的很讽刺。

“剑有那么深奥吗?”

耳尖的涛罗听到瑞丽的小声嘀咕。

每当涉及这种话题,瑞丽就会流露出一脸的忧愁。温柔善良的妹妹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不知道如何面对哥哥作为帮会杀手的身份。

但是涛罗和祖父、父亲一样,是孔家的男人。也是江湖中人人称道的青云帮的一员。

“瑞丽……剑虽是不祥之物,但侠义之剑斩杀的是不义之人……你也清楚这点吧?这是我们青云帮的大义。”

“……”

“于情于理,人世间都有很多事无法随心所欲。也有无法避免的不祥之事。每一千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在做着肮脏的职业……但不要以哥哥为耻。”

“我也……”

瑞丽想要倾诉思慕之情,却吞吞吐吐的。

“……我也明白。毕竟我也是孔家的人。可是……”

瑞丽稍作停顿,似乎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她沉默了一会后接着说下去,但声音已经多了一丝冷淡。

“可是……我有时候忍不住去想,会不会有一天哥哥的心中就只剩下剑了……”

“瑞丽……”

“哥哥会不会忘了这屋下的桃园,忘了我一直在等你归来,忘了一切……去往我无法触及的地方。”

在说什么啊。

自己过的是剑锋下浴血的生涯。然而每次执行艰巨的任务九死一生后回到家,瑞丽都会等在那里,用她那一贯的微笑来迎接自己。

仅仅因为这一丝慰藉,涛罗才能勉强维持心理上的平衡。他的精神并没有坚强到光靠帮规或是大义就能够支撑的地步。至今为止,正因为心里留有妹妹的容颜,他才能完成杀手这一残酷的任务。

“总感觉哥哥挥剑的时候特别沉浸其中……有些可怕。”

说完后,瑞丽又微微一笑,仿佛想要将凝重的气氛一扫而尽一样。

“所以,我希望哥哥在挥剑时也能稍微想想我……”.

面对妹妹的关怀,涛罗本可以笑笑敷衍而过。但这样做的话,她勉强装出来的笑容实在太惹人怜惜了。

涛罗很想大声告诉她,根本没有这回事。但是就算自己真的这么说了,瑞丽也只会悲哀地一笑而过吧。

涛罗想要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她,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为什么要在这个日子让瑞丽如此悲伤呢?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如何才能将自己的心情化为行动告诉她呢,涛罗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烦恼这个问题。

“瑞丽,闭上眼睛。”

“……?”

妹妹疑惑地微偏过头,涛罗把手轻轻地蒙住她的眼睛,让她闭上眼睛。

“……把手伸出来。”

妹妹听话地伸出纤细的手腕。涛罗从怀里掏出那个让他掂念了一整天的东西——特意让工匠为了今天而打造的银色手镯。

该找什么时机送给妹妹,又该跟妹妹说点什么才

好……涛罗一直没想出什么好主意。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讲究形势的时候了。因为送给瑞丽这件礼物本来就是为了让她不再像这样忧愁。

感觉到手腕微凉的触感,瑞丽惊得缩回了手,叮铃。

“……!?”

“生日快乐。”

原本就木讷寡言的涛罗至今都没有送过什么礼物给瑞丽。当然,这和在瑞丽小时候送给她玩具的性质是不同的。所以他不清楚这种时候一般都有哪些步骤,应该说点什么才好。

 “那个……如果你能喜欢就好了。”

为什么自己嘴里只能说出这些不知所以的话?涛罗无原谅在如此闭月羞花的妙龄少女面前,还那么不解风情的庸俗的自己。

当然,他也不是没想过去向那些擅长浪迹于绮罗脂粉中的人请教。但总感觉有点不太好。不知道该不该借别人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真心……

不出意料,妹妹茫然地打量着腕上的手镯。涛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安。

她是否喜欢这种设计?重量大小合适吗?想起来,她从未佩戴过金属手镯。真是大意了。那种东西会妨碍她弹琴的。

“……对不起。那个……”

涛罗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道歉,这时,瑞丽慌忙摇头。

“我……对不起。那个,我太高兴了,所以……”

看到妹妹用手指拭去眼角渗出的泪花,涛罗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之心还真是猜不透啊,刚刚还掩饰悲伤强装笑颜,现在又一边流泪一边说着高兴了。

“谢谢你,哥哥。我真的很开心。”

瑞丽轻轻挥挥手,铃声如温柔的耳语一般响起。

“今后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了。我就不会觉得寂

寞了……每当铃声响起时,我就会想起哥哥的。”

说着,瑞丽再次莞尔微笑——正如涛罗所期望的一样,她的笑容已如晴朗的秋日天空一般清澈。

冬日的夜晚,在寒意凛然的黑暗中,街灯看上去更耀眼了。

从隐居在虹口贫民街的江湖医生谢逸达的诊所那里可以远望到对面灯火辉煌的金融贸易区夜景。

如果站在窗口就可以将上海全景尽收眼底的话,必然是一种享受。但是身处黄浦江的这一岸,浦东的光辉完全被矗立着的压抑的废墟群无比幽怨地遮挡住了。

追溯到百年之前,这儿和如今的浦东一样,外滩的装饰派艺术高层建筑群曾以现代亚洲的建筑美而著称。迎接从长江而来的船舶的外滩是旧时代上海的大门。

以英国领事馆为首的和平饭店,过去的中国银行总行等融合了新文艺复兴派和新巴洛克派风格的华丽建筑群在让出了都市的中枢功能之后,仍作为上海的历史名胜深受游客欢迎,那时的上海是何等的繁华。

然而由于财政日渐萧条,再加上对金融贸易区的优惠政策,市当局难以维持对这些文化财产的维护,所以他们就将这些历史悠久的古老建筑物弃之不管了。

如今,因为安全问题这里已经不允许外人进入了,游客们们只能从黄浦江的游览船上眺望这片冷寂的废墟,怀念它昔日的繁华。

隔着冷清的外滩地区,遥望对岸的浦东灯火……谢像往常一样一边饮酒一边眺望着这片寂寥的夜景。

那是一片多么具有寓意的风景啊,正如自己人生的凋落一般。谢禁不住感叹自己颇具讽刺意味的命运。

过去,他也曾置身于那片光怪陆离当中。但谁会知道呢,这个落魄潦倒的老骨头曾是电脑神经学的权威,他曾作为魂魄转写研究的第一人,在学会中声名显赫。

精神和肉体的分离。记忆和思考的量子化。人格复制的课能性,以及阻挡在其面前的脱魂燃烧之谜……

科学史上前所未有的尖锐激烈的研究领域。而在这一领域担任旗手的便是谢博士。

然而,这一技术威胁到的伦理观,以及可以预想到的法律问题实在太大了。

精神是个神秘的世界。非神的人类掌握到其根基,并恣意滥用所带来的威胁。人类社会还没有成熟到能够为其负责……学会的有识之士们谨慎地判断出了这一点.

各方面的声讨有如千层巨浪般汹涌而至,最后谢终于被学会开除了。而谢倾其毕生精力所研究的东西则被压上了一块为名“禁忌”的重石,封印了起来。

过去的荣华如梦消逝……如今已落魄至此。现在的谢只是一个生意冷清的非法机械化医生。

 (追梦人的坟墓还真是冷清啊……)

他沉浸在忧愁的回忆中品味着静寂,可突然被一阵嘈杂声打破了。

大门已经进行过一定的强化,足以应付这附近的危险了。但那个身穿黑色外套的男人轻而易举地破门而入。谢惊讶地站起身,但在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他又恢复了平静,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因为那是早在意料中的访客。

“门上应该装了门铃吧?”

尽管话说得很难听,但谢也清楚对方不会理会这些讽刺的。在这个手持出鞘的利刃,袖染鲜血的男人面前,谢的平静反而更加异常。

暖气机轰轰作晌,然而室温却一点点地冷了下去,究竟是因为吹进来的寒气,还是因为这个男人发出的杀气呢?…

“……我有一个问题。”

面对那双炯炯燃烧的双眸,男人伸出左手。银铸的小铃铛发出清澈的响声。

“是你卖的这个吗?谢逸达。”

那是一只精致的银手镯。尽管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但谢反而觉得很眼熟。

“是的。我把它卖给二手店的石,换酒钱了。我说如果碰到‘紫电掌’孔的话,他肯定会以高价买下的……你杀了石吗?他是无辜的。”

“我连毫无过错的人都杀了。所以你……光是杀了你_了你还不够。”

“因为我把你妹妹的手镯给卖了吗?”

“少开玩笑了!”

“你是恶魔。  ‘左道钳子’……出卖人类灵魂的人渣!!”

听到他叫出自己的绰号,谢冷笑了一声。

“左道钳子”……这一可恶的绰号有着很深的渊源。

谢过去曾是魂魄量子化研究的旗手,他所确立的精神密码抽出方法在给实验对象的痛觉神经带来剧烈刺激的同时,能够隔离传送时伴随的杂音。用于人体的话实际上和拷问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实验中的“事故〃,造成不少实验对象发狂,或是变成废人。

尽管被学会开除,但谢仍没有放弃自己那近乎执念的钻研之心。不仅如此,放弃荣誉后的谢同时也从法律伦理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他的实验也开始转入地下,继续进行这被万人唾弃的恶魔的研究。

研究人类完全舍弃肉体不老不死的可能性。尽管改变了活动场所,但仍有很多人被谢预想的未来所迷惑。有人提供资金,还有人将自己的身体献给他……

谢的人体实验飞速地踏进了犯罪领域,而且在当时猖獗之极。不知不觉中,他因其切裂脑膜的手术而被冠以了“左道”之名。‘

此外,魂魄转写的技术也开始应用到意想不到的行业——玩赏人偶的性产业中。

在保证实验对象不会死亡的前提下,提取一定的

“魂魄碎片”,以附加在玩赏人偶的情绪脚本的形式写入生物存储器中,然后人偶就会具有光靠计算无法表现出来的“人类感觉”。这种性奴与普通的人偶及真正的女人都不一样,在一些性变态中受到很大的好评。

于是,进行魂魄转写后的非法玩赏人偶在黑市可以卖到很高的价格,开始逐渐形成了新的犯罪市场。

当然,那些江湖医生们都是在模仿以前谢博士确立的转移过程。转移源的大脑会受到损伤,有时甚至会为了满足这一需求,原本随着机械化技术的普及而衰落的器官交易又以商业形式再次复苏了口也就是生物大脑的交易。

如果顺利的话,在一个人的大脑坏死之前,能给五十多个玩赏人偶进行魂魄转写。不知道有多少牺牲者被贩卖或是拐骗之后,在江湖医生们的实验室中消失了。

“回答我。你对瑞丽做了什么?〃

“这你可误会我了,我只不过是完成委托的任务

而已。樟贾宝、斌伟信、朱笑嫣、吴荣成,还有副帮主

刘豪军……这五个人把你妹妹抬到了我的诊所,当作他

们人偶的零件。

最后,甚至出现了一些贫困潦倒的吸毒者认为反正破坏大脑的结果和毒品是一样的,所以自愿切除自己的脑细胞来卖。

涛罗深谙这种现状,所以当他得知自己心爱的妹妹被带到“左道钳子”那里去的时候……他的愤怒和绝望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回答我。你对瑞丽做了什么?”

“这你可误会我了,我只不过是完成委托的任务而已。樟贾宝、斌伟信、朱笑嫣、吴荣成,还有副帮主刘豪军……这五个人把你妹妹抬到了我的诊所,当作他们人偶的零件。”

“你说谎!!”

涛罗大叫道,差点没吐出血来。

“豪军他……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那家伙是……”

“你该不会忘记了吧,在澳门是谁捅了你一刀?”

“……!!”

涛罗的身体有些摇晃。这已经不是对谢的愤怒所导致的了,而是更为沉重的绝望夺走了他双脚的力气。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我不是都说了吗。刘豪军来这儿的时候,他亲口告诉我的。”

“不可能……”

涛罗双膝一软,无力地跪在地上。

“不可能……你说谎……”

“不,这一切都是刘豪军的诡计。”

面对茫然的涛罗,谢的语气一直十分冰冷。

“不然的话,事情不会这么巧。我现在和普通的江湖医生没什么两样。”

在机械化业界中,魂魄转写技术是以极为扭曲的形式出现的,但的确存在着一定的供求关系。同时,谢以前的研究课题——魂魄的复制、转移保存研究却走进了死胡同。

破坏实验对象脑细胞的脱魂燃烧,以及传送时炼

狱般的痛苦……如今尚无法找到线索解开这两个谜团。

于是,那些追求长生不死,对谢抱有期待的资助者们宁可期望未来出现肉体机械化和脑部延生处置,也不愿意冒着变成废人的危险进行精神传送。

失去资助者的投资之后,曾经显赫一时的“左道钳子”也日渐落魄了。如今他和其他的江湖医生一样,只能靠非法改造玩赏人偶糊口。

或许是天意不允许复制魂魄吧,将人类的灵魂从总有一天会毁灭的肉体中分离,改装在其它容器里的试验也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每天都是和那些嗑药的家伙们打交道……根本没有机会获得一个完整的实验对象。就在那时,故友邀请我拷问一名少女。要彻底到让她的精神完全毁坏……我就想,这是个不错的试验机会。所以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从经验上来说,强奸比一般的拷问要有效地多。给神经系统带来的损伤能保持在最小限度,但却能产生极大的精神压力,最后自我和感情将发生认识分裂。允许别人不把自己当成人,而当作‘东西’来看待……这种精神状态是最适合进行魂魄转写的。”

面对身携怨恨之刀的涛罗,谢洋洋得意的发言相当于赤裸裸的挑衅。刚刚跪倒在地上的涛罗再次感觉愤怒冲昏了自己的头脑。

“……瑞丽,她就这么死了?”

“处理的结果是三小时内脑电波没有任何反应。你所说的‘死’是指这个吗?”

涛罗握住剑柄的手用力过猛,刀身微微颤动着。反射出的阴冷光芒,微微闪耀在昏暗的室内……然而涛罗的双眸比剑锋更为冰冷。

尽管被这种眼神盯住,但谢仍没有流露出一丝畏惧的神情。

“不知道你会不会对我的医术感到开心?如今担任魂魄转写的江湖医生到处都有。如果是那群家伙的话,她将受到百分之百不可逆的处理。而在这点上,我的实验……是以她的复活为目的进行的。”

“……什么?”

“你的妹妹还活着。她的肉体虽然已经毁灭了,但魂魄只是更换了容器而已。”

“你将她改编成了人偶的程序吗……!?”

谢怜悯地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教师感叹自己的学生不开窍一般。

“比如说,假定精神是和水一样的东西。将瓶中的水分为五杯,然后再装在另一个瓶子里。那么一开始的瓶子和新瓶子里的水是不是一样的东西呢?对精神进行加减法计算,一加一减到底会不会变成零呢……虽然这个实验与解开脱魂燃烧之谜无关,但魂魄量子化这一点我很感兴趣,于是我试了一下。”

谢平稳的语气听上去不像是面临死亡的人。正是因为他那份异常的自信,涛罗才在自己的杀意到达极限之前停了下来。

“你妹妹的大脑被吸出了所有的内容,已坏死了。但她并没有失去魂魄。只不过分开保存在不同的地方而已。如果把这些再次结合在一起,孔瑞丽可以复活的话……会怎么样呢?”

“……能做到吗?”

“不知道。我说过吧?这是实验。结论要等实验结束才能知道。不过,如果你能相信我的理论和技术的话……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是你妹妹的恩人。”

关于异端科学家谢逸达的传说,涛罗也略有耳

闻。将人类的精神转移到与大脑不同的媒介中……这才

是他所向往的最终目标。

 “这个实验并没有获得委托人的许可。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医生来转移被强奸少女的精神而已。恐怕对我的打算完全没兴趣吧。不过,对方毕竟是青云帮的干部。凭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无法从他们那里回收实验对象了。也没有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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