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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Zero-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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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得到内藏庞大魔力的满愿机“圣杯”,召唤出英灵为自己作战、以命相搏的淘汰战。头衔与权威都毫无意义,真正的实力决胜负。
也许确实很野蛮,但这将单纯而无法误解地决出高下。这简直就是为落魄天才展现自己真正实力而搭建的最佳舞台。
陷于兴奋而无法自拔的韦伯,又得到了幸运女神的微笑。
起因是后勤处的疏忽。卡尼斯讲师要求的东西——与某个英雄有关的圣遗物,从马其顿寄来了……夹在其他一般邮件中由学生韦伯转交的这个东西,本来是应该严格要求由卡尼斯本人当面亲自开封的特别邮递。
韦伯马上醒悟,这是在圣杯战争中召唤“扈从(Servant)”而使用的触媒。他正面临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已经腐败的时钟塔已经不值得留恋了。相比得到东木圣杯的光荣,就连优秀毕业生的那块奖牌上的光辉,也完全如同垃圾。当韦伯·维尔维特在战争中得胜归来的时候,魔术协会的万千废柴们都将匍匐于他脚下。
当天,韦伯就把英格兰抛在身后,直接向极东的岛国飞去。在他看来,时钟塔马上就会发现谁抢走了这个包裹,然而他却没有发现被追踪的迹象。没有人知道韦伯在关心圣杯战争,还有一个韦伯所不知道的事实就是,在大家看来,韦伯·维尔维特这个学生,撑死了也就是为报复讲师的羞辱而把卡尼斯的包裹藏匿起来,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曾经的落第生敢参加那个以命相搏的魔术竞赛。从这点上看来,时钟塔的人确实未免有点小瞧了韦伯这个人。
现在,位于冬木市郊,命运的土地上,极冬的农舍中,韦伯在床上用被子包住自己,极力压抑着心头涌上的笑意。应该说,他压抑不住。朝阳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韦伯脸上,他过了数秒才伸手遮挡,当看到手背时,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圣遗物在手、置身于冬木之地、具备足够魔术素养的人……圣杯决不会漏过这样的人。终于,统领扈从的印证——三枚令咒在昨天晚上清晰地浮现在了韦伯的手背上。连天明时分院子里的鸡叫声,韦伯都完全没有在意。
“韦伯,吃早餐咯。”
从楼下传来的老太婆的声音,现在听来也没有平时那么烦人。为了让今天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开个好头,韦伯迅速爬起床去洗手间更衣洗漱。
虽说是一个封闭的岛国民族的土地,冬木市却是例外,外国居留者很多,因此韦伯这样明显的异国相貌,也没有引起太多的注目。不过韦伯还是谨慎起见,选择了一对孤独的老夫妇,对他们施以魔术暗示,让他们潜意识中认为韦伯是自己从海外学成归来的孙子,顺利地得到了假身份和舒适的居住环境。无钱居住旅馆的问题也顺便得以解决,韦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机灵。
为了享受一个爽快的早晨,韦伯无视掉院子里吵闹的鸡叫,来到了一楼的餐厅。报纸,电视新闻,饭菜的蒸汽,这张普通的饭桌,今天同样毫无戒备地迎接寄生者的到来。
“早,韦伯,睡得好吗?”
“嗯,爷爷,一觉睡到了天亮。”
一边说着些日常对话,韦伯一边往自己那份烤面包上涂上了厚厚的果酱。每斤一百八十円的面包吃起来口感可真不怎么样,只能用加大分量的果酱把自己的嘴巴糊弄过去。
格伦·麦肯齐与玛莎夫妇从加拿大移居日本已经有二十余年。过不惯日本生活的儿子带着自己的家庭回到了祖国,10岁之前一直生活在日本的孙子也跟着回去了,七年以来没见过面也没通过音信——这些信息,是韦伯通过催眠术从老人那里打听到的。这样合适的家族构成令韦伯十分喜欢,他通过暗示把老夫妇心目中孙子的形象替换成自己,天衣无缝地成为了二人的爱孙“韦伯·麦肯齐”。
“说起来,玛莎,早上起来就听到鸡叫,吵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院子里多了三只鸡,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
为了找个借口,韦伯故意把含在嘴里的面包吞了下去。
“啊,那个呀……那是朋友的宠物,说是要出门旅行托给我照顾,今天晚上就还回去了。”
“哎哟,是这样吗?”
老两口子似乎没有太把这个事放在心上,马上就同意了。幸好这对老夫妇有点重听,三只鸡的折腾在这一天里已经让邻居皱眉不已。
不过要说到辛苦,最惨的是韦伯。知道自己得到令咒后,他欣喜之余马上着手寻找召唤仪式的祭品,但没想到的是附近连找个养鸡场都不容易。花半天功夫找到养鸡的地方以后,为了抓到三只鸡就花了差不多一小时。在东方晨曦下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全身鸡粪满手是血。
在时钟塔的时候用作祭品的小动物明明随时可以拿到,为何像自己这样的天才魔术师却要为区区三只鸡而落得如斯境地呢。想起这些韦伯就几乎要哭出来,不过早上一直看着右手的令咒,他的心情又逐渐好转了。
仪式在今夜举行,那些可怜的鸡死到临头了。
之后,韦伯将得到最强的扈从(Servant)。藏在二楼寝室壁橱中的圣遗物——韦伯已经知道,作为触媒它到底能招来多伟大的英灵。
干巴巴的、一半已经朽坏的一块布,这块布取自于某位王者身上的披风。此人征服了阿契美尼斯王朝统治下的波斯,建立起了世界第一个超级帝国、其领土从巴尔干半岛直到印度西北部,他就是传说中的“征服王”……这个英灵,将在今晚,由韦伯召唤出来并效忠于他,引领他抵达光荣的圣杯。
“……爷爷,奶奶,我今天晚上要把鸡送回到朋友家,晚上会晚点回来,不用担心我。”
“嗯,路上小心,最近冬木不大安全呀。”
“是啊。那个传说中的连续杀人犯,最近似乎又制造了牺牲者。这世道,不够和谐啊。”
悠闲的饭桌,嘴里塞满了便宜的八片装面包,现在的韦伯正感受着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刻——虽然背景音里穿插着没完没了的鸡叫,显得不是那么的完美。
这黑暗,是千年积蓄而成、妄执的沉淀。
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被族长叫去的地方,是爱因茨贝伦城的礼拜堂——这个冰封古堡中,最为壮观而阴郁的地方。
当然,这里不是什么赞美神祈求神救赎的地方。魔术师居城里的祈祷之地,其实就是举行魔导仪式的祭祀之处。
因此,抬头所看见的彩绘玻璃上绘制的也不是圣人的容姿,上面描绘的是在追求圣杯之路上徘徊的爱因茨贝伦家的悠久历史。
在创始的三大家族中,爱因茨贝伦家耗费在圣杯上的岁月最为久远。
在冰封的深山中自我封闭,顽固地拒绝一切对外交流,大约一千年之前他们就开始追求圣杯的奇迹。然而他们的探索——可以用挫折、屈辱和劳其身心的解决方案,然后无数次重复来总结。
二百年前,他们不得不放弃凭一己之力的实现,转而与外部的远坂以及马基利达成协议进行合作。
然而在随后开始的圣杯战争里,由于作为令主(master)的战斗力不足,他们一次也没能获胜——结果,九年前,他们做出了决定,从外部引进有战斗力的魔术师。
说来,卫宫切嗣已经是以家族血缘为傲的爱因茨贝伦不惜第二次扭曲自己的信条、特意准备的王牌。
行走在走廊中时,切嗣漫无目的的目光,忽然被窗绘中一枚比较新的画吸引住。
这上面所画的,是爱因茨贝伦家的“冬之圣女”——利兹雷希·约丝提彻(Lizleihi·Justica?暂定名),还有左右侍奉她的两名魔术师伸手指向天空中的杯。从这幅画的构图、平衡来看,隐隐约约感受得到,爱因茨贝伦家对于二百年前不得不屈膝求助于远坂、马基利两家的往事耿耿于怀。
如果能在这次战争中获胜——切嗣在心中略带讽刺地苦笑一下——自己也会像这样,以不由自主的造型被画在窗上吧。
老魔术师,冬城之主,正在祭坛前等着切嗣和爱丽丝菲尔。
尤布斯图加特·冯·爱因茨贝伦(暂定名),当上第八代族长后就以阿哈特(Achat)之名为人所知。他延寿复延寿,已经渡过了近两个世纪的长寿岁月,自从爱因茨贝伦家的宗旨从“圣杯探求”转变成“争夺圣杯”以后一直统治着爱因茨贝伦家的人物。
没有经历过约丝提彻时代的他,从第二次圣杯战争以来,一次又一次地尝到了大败的滋味。对于阿哈特老翁而言,这回第三次机会的到来令他空前的焦灼不安。九年前,他看到当时以“魔术师杀手”而臭名昭著的卫宫切嗣时,仅仅因为他的实力就把他迎入了爱因茨贝伦家,可见老魔术师对胜利的渴望有多大。
“长期以来一直在肯尔沃探索的圣遗物,今天,终于到手了。”
一边捋着有如冰封瀑布的白胡子,阿哈特老翁从他深陷的眼窝中,放射出完全不见衰老的目光,死死盯住切嗣。虽然已在这古城里住了很久,但切嗣在领教过与老族长见面时那近乎偏执症的压力后,很久以前就开始躲开他的目光了。
顺着老族长用手示意的地方看过去,祭坛上面放着一个紧紧捆住的漆黑长盒柜。“以此为媒介的话,应该可以招来‘剑之英灵’中所知的最强扈从(Servant)。切嗣,记住了,这是爱因茨贝伦对你的最大援助了。”
“感激不尽,尊敬的族长。”
装出毫无表情的样子,切嗣深深地低下了头。
对于爱因茨贝伦打破祖辈以来的传统、破天荒地招入外来血统的事,圣杯似乎毫不惊讶地接受了。卫宫切嗣的右手上三年前已经刻下了令咒,在即将开始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他将背负爱因茨贝伦千年的夙愿而参战。
老族长把眼光从切嗣身上移到了旁边、同样毕恭毕敬地参伏在地上的爱丽丝菲尔。
“爱丽丝菲尔呀,‘器’的状态如何?”
“没有任何问题。放到冬木之后,应该能正常工作。”
作为满愿机的“万能之釜”,其本身仅仅是灵体一般的存在,并没有实体。因此要把它实现为“圣杯”的时候,需要让它依附在“圣杯之器”上。由此而展开的七名英灵的争夺战,可以说就是召唤它现身的仪式过程本身。
负责准备这个人造圣杯用作召唤器具的,自从圣杯战争开始以来,一直由爱因茨贝伦家族负责。而在这回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负责准备“器”的人就是爱丽丝菲尔,因此她也不得不随着切嗣一起,前往交战之地。
阿哈特老翁的双眸里精光四射,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一个都不能放过,把其他六名扈从(Servant)全部猎杀,一定要成就第三魔法——天堂之杯(Heaven’s Feel)。”
“遵命。”“遵命。”
魔术师与魔导合成人(Homunculus)、一体同命的夫妇,面对老族长用那近乎中邪的激情发出的命令,齐声回答。
然而在内心,切嗣也不禁惊讶于这个老族长的妄执。
成就……爱因茨贝伦的漫长历史汇聚他们的万千感受,却只有这么一个词。没错,爱因茨贝伦的精神里,只剩下对成就第三魔法的执念了。
将灵魂物质化,那是神的所为。这个由神从人类手中收走的秘术,他们却追寻了上千年……在这漫长的流浪中,他们已经迷失,甚至混淆了什么是手段什么是目的。
仅仅为了求证他们漫长岁月里的探求并非无益、仅仅为了证明“那东西存在”而追求圣杯的爱因茨贝伦,对于他们来说,被召唤出来的圣杯到底有何用处,他们狂热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了。
“好吧,如您所愿,我会亲手完成这个你们一族苦苦追寻的圣杯。”
带着不亚于阿哈特老翁的狂热,卫宫切嗣在心中低语:
“不过,那还不算结束。借助万能之釜的力量,我要满足我的夙愿……”
回到居室的切嗣和爱丽丝菲尔,打开族长交给他们的盒柜,一下子被其中的物品吸引住了目光。
“没想到,连这样的东西都能找到……”
极少吃惊的切嗣,此刻也很震撼的样子。
里面所放的,是剑鞘。
黄金质地,饰以醒目而豪华的蓝色珐琅,与其说是武具,不如说是类似于王冠或权杖那样的昭示贵族权势的宝物。剑鞘中央雕刻着失传已久的精灵文字,证明它并非凡人所能打造的工艺品。
“……太不可置信了,完美无瑕。这真是一千五百年前那个时代的发掘品吗?”
“这东西本身只是一种概念上的武具,若是实物的话应该早已风化损毁。作为圣遗物并不需要召唤的媒介,这个只是魔法领域的宝物而已。”
爱丽丝菲尔从盒柜的中恭敬地取出黄金的剑鞘,举了起来。
“只需装备在身,这具剑鞘就能如传说中一般治愈主人的伤口、停滞身体的老化……当然了,这需要‘真正的主人’为它供给魔力。”
“也就是说,如果和招出的英灵一起灵活运用的话,剑鞘本身可以说是‘令主的宝具(Master)’咯。”
只被剑鞘鬼斧神工的工艺吸引了片刻,切嗣立刻从作为“道具”的方向去思考它的用途了,对于丈夫的这种风格,爱丽丝菲尔也只能报以苦笑:
“真是你的一贯作风,道具毕竟只能当道具用,是吗?”
“要这么说的话,扈从(Servant)也是如此。无论多么闻名天下的英雄,作为扈从(Servant)被召唤出来后对令主(Master)而言也不过是道具……对他们有什么幻想意淫的人,是无法在这场战斗中获胜的。”
当切嗣的身份不是父亲或者丈夫、而是一名战士时,从旁人看来他的侧脸是无比的冷酷。以前,当爱丽丝菲尔还没有真正理解丈夫的内心之前,她也十分害怕此时的切嗣。
“这个剑鞘很适合你——老祖宗是这么判断的吧。”
“真的、这么想的吗?”
切嗣很明显的不满。如果让想尽一切办法弄到这个圣遗物的阿哈特老翁得知,自己的女婿居然是这种反应的话,他肯定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对老祖宗给你的礼物,很不满?”
一半是责怪切嗣的不逊,一半带着某种感兴趣的意思,爱丽斯菲尔问道。
“怎么会。老人家做得很好了,其他的令主(Master)恐怕都没有与此匹敌的牌底吧。”
“那,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呢?”
“作为‘渊源之物’这个圣遗物是如此的完美,毫无疑问能召唤到的英灵就是想要的那个。至于我这个令主(Master)的属性完全被抛到一边了,哼……”
本来,召唤扈从(Servant)的时候,令主(Master)的精神属性在很大程度上左右所招英灵的属性。如果所召唤的英灵没有确定的话,原则上招出的是与召唤者性格相似的英灵。但是,由圣遗物确定的“渊源”要比上述要素处于更优先的地位,圣遗物的来历越确切,现身的英灵就越能保证是特定的那一个。
“……原来你担心的是与‘骑士王’之间的契约。”
“当然了,与骑士道最不着边的人除了我还有谁呢。”
带着几许戏谑的意味,切嗣露出了刻薄的笑容。
“堂堂正正的决斗可不是我的作风,尤其是当面临生死战(Battle Royal——译者注:这里是原作者标的注释。日本有一部同名电影,当然译名不一样……)的时候更是如此。狙击的话可以选择对方入睡或者背对你的时候下手,不用通知对方时间地点,更有效率、更确实地把敌人击杀……这样的战略,恐怕高贵的骑士大爷是不会陪我玩的。”
爱丽丝菲尔默默地看着剑鞘无暇的光辉。
确实,切嗣就是这样的战士,为了胜利不惜一切手段。想想就知道,他和曾经佩戴这具剑鞘的人是最合不来的。
“……不过,这也太可惜了。要是‘王者之剑(Excalibur)’的持有者的话,肯定是‘剑士(saber)’这个职业里的最强者了。”
这具精美的剑鞘,配的是过去最高贵的宝剑。没错,它正是从久远的中世纪开始流传下来的传奇人物、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的遗物。
“是啊。‘剑士(saber)’这个职业在圣杯提供的七个职业分类(class)里面也是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再加上能得到那位骑士王的话……可以说我是得到无敌的扈从(Servant)了。
问题是,我到底应该如何使用这个最强的战斗力呢。说实话,从易用的角度而言,法师(Caster)和刺客(Assassin)职业的英灵更适合我。”
此时——这个室内装修如火树银花般(flamboyant)极尽繁复能事的房间里,传出一段极不协调的轻快电子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啊啊,终于送来了。”
厚重的黑檀木写字台上,大大咧咧地摆着一台便携式笔记本电脑,这简直就像是手术台上摆着一台缝纫机那样奇怪的组合。魔导名门一般都看不起科学技术,因为不见得有什么特别的方便,爱因茨贝伦也不例外。笔记本电脑在爱丽丝菲尔眼中只是一台不稀奇的电子计算器,是由切嗣个人带到城里来的私人物品。类似这样的电子器械,魔术师中不抵制使用的人极少,切嗣算是其中一个。以前他要求在城里铺设电话线和发电机的时候,几乎跟老族长吵了起来。
“……这是什么?”
“这是潜入伦敦时钟塔的人给我发来的报告,我让他们去调查这次圣杯战争的令主(Master)们相关资料。”
切嗣回到写字台边,用惯用的手操作着键盘,把新收到的电子邮件显示在液晶屏上。这种通讯方式名叫因特网(Inter),是由最近在城市里普及的新技术而搭建的电脑网络——爱丽斯菲尔也听过这样的解释,不过就算丈夫为她详细解释过,她却连其中的一成都没听懂。
“……唔,已经确定的有四人了吗。
远坂的话,毫无疑问就是当代的家主远坂时臣了。擅使火属性的宝石魔法,实力很强。
间桐那边,似乎打算强行让那个没有继承家业的掉队者变成令主(Master)。太勉强了……那老头也拼了。
外来的魔术师里头,首先是来自时钟塔的一级讲师卡尼斯·埃尔…梅罗伊·阿奇博尔德(Canis·El…Melloi·Archibald)。啊啊,我知道那人,‘风’与‘水’的二重属性,请神术、召唤术还有炼金术的专家,现在算是协会头号的显赫魔术师了吧。有点麻烦不过对付得过来。
还有就是从圣堂教会派遣来的一人……言峰绮礼。原‘第八’执行者,监督者言峰璃正的儿子。三年前开始师从远坂时臣,得到令咒之后与师傅决裂。哼,古古怪怪的家伙。”
切嗣不断地往下翻动画面,浏览详细的调查内容。爱丽丝菲尔正百无聊赖地看着他工作的样子,忽然察觉,不知何时开始,看着显示屏的切嗣面部渐渐绷紧,开始露出严峻的神情。
“……有什么问题呢?”
“这个,言峰神父的儿子。他的履历倒是都在这了,从这上面看来——”
爱丽丝菲尔从切嗣身后看向液晶显示屏,阅读他手指的地方。虽然她不太习惯不是从纸上而是在显示屏上阅读文字,不过也不大好在认真的切嗣面前抱怨。
“……言峰绮礼。一九六七年生,小时候和父亲璃正一起,参拜了圣地。八一年从芒来撒(Manresa)的圣依纳爵(St。 Ignatius)神学院毕业……连续两年跳级,而且是第一名?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切嗣怃然地点了点头:
“照这个势头下去说不定能当上枢机主教,但他却脱离了这个升迁的轨迹,申请加入圣堂教会。按他当时的情况本应有无数选择,为何偏偏要加入这个教会中的秘密组织呢。”
“因为父亲的影响?言峰璃正也在圣堂教会里。”
“那么他一开始就应该申请到父亲所在的圣遗物回收部门。绮礼最后是到了那里没错,可是之前转了三次职务,甚至一度被任命为‘执行者’,而且是十来岁年纪轻轻的时候。这可不是那种生性浮浪的人能做到的事。
这个部门在圣堂教会内部负责最为血腥的任务,专门担负对异端的镇压的职责,可以说是修罗之职。得到‘执行者’这个称号的人,也就是第一流的杀戮者,意味着他是能从地狱一般的修炼中脱颖而出的杀人机器。”
“会不会是那种狂热教徒呢?说不定小时候太单纯,一不小心就沉溺于宗教信仰中了。”
对爱丽丝菲尔这个意见,切嗣还是摇头。
“不对……如果是这种人的话,那么他这三年来的近况就说不通了。
转投魔术协会这个事,若他有信仰洁癖的话就根本说不过去。就算有圣堂教会给他的命令,他以组织安排为重服从命令,但这么一来,他没理由认真钻研魔术。
——可是你看,这里是远坂时臣向魔术协会提交的关于绮礼的报告。学成的技能包括炼金、请神、召唤、占卜等方面……在治愈魔法上甚至超越了师傅远坂。这个积极性又怎么解释呢?”
爱丽丝菲尔跳了一大段,直接阅读文章结尾部分对于言峰绮礼的能力总结。
“……我说老公,这个绮礼确实有点奇怪,不过他真的值得这么关注吗?看上去他学过很多东西,不过没有特别出众的能力嘛。”
“嗯嗯,这就更让我在意了。”
看到爱丽丝菲尔迷惑不解的样子,切嗣耐心地解释道:
“这个人并没有‘超一流’的水准,可以说并不是什么天才,只是普通的凡人。而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他通过努力练习而学到这些技能的速度,却显得太快,恐怕他付出了比他人多十倍、二十倍的汗水。可是当他眼看着就要突破某个方面的瓶颈时,他却毫不犹豫地换到另一个领域,简直就像之前学到的东西如垃圾一样毫无价值似的。”
“……”
“他明明选择了比任何人都要激进的生活方式,但从他身上,完全找不到叫做‘激情’的东西。这种人——肯定是危险分子。”
切嗣下了这样的结论。对于这番话的言下之意,爱丽丝菲尔十分清楚。
当他说一个人“很棘手”的时候,虽然有警惕对方的意思,然而事实上不会有多大威胁。对于这种敌人的对策和胜算,切嗣已经在心中算好了八成。但当他说对手“很危险”的时候……那就是遇到一个真正需要一刀子背后放倒的敌人时,卫宫切嗣送给对方的评价。
“他不信奉任何东西,只为了找到答案而经历了那一切,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找到……这种人,彻底的虚无主义者。要说他心里头还有什么的话,那就只有绝望和愤怒了。”
“……比起远坂时臣和阿奇博尔德,你觉得这个执行者更像是劲敌吗?”
沉默半响之后,切嗣明确地点了点头。
“——可怕的男人。
远坂和阿奇博尔德确实都是强敌,但我更害怕这个言峰绮礼的‘存在’。”
“存在?”
“这个人心里头是彻底的空虚,在他心里恐怕不存在任何可以称得上是愿望的东西。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有赌上性命去追求圣杯呢?”
“……会是圣堂教会的意思吗?可能那帮人误以为冬木的圣杯是什么与圣人有关的东西所以想得到它。”
“不,仅仅因为这种程度上的需求的话,圣杯是不会给他令咒的。他既然被圣杯选中成为令主(Master),肯定是有什么因缘。到底是什么呢……恐惧源于未知啊。”
深深叹了一口气,切嗣用忧郁的眼神死死盯着液晶屏,仿佛要从这用枯燥文字勾勒出来的言峰绮礼人物像中,看出点其它东西来。
“没有任何欲望、如此虚无的人,得到圣杯后会怎么办?这人的一生堆满了绝望,难道他要将这圣杯满足一切的力量,也染上绝望的色彩吗?”
看到切嗣发出灰暗的感慨,爱丽斯菲尔用力地摇了摇头,带着避晦的口气说道:
“我准备的圣杯之器,绝对不会交给别人。当圣杯盛满的时候,能捧起它的人——只有你,切嗣。”
也许爱因茨贝伦家的长老只有一个完成圣杯的夙愿……但年轻的两夫妇,有着比这更迫切的愿望、比这更迫切的梦想。
切嗣合上笔记本电脑,把爱丽丝菲尔抱在怀里。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输的。”
他的妻子此刻,比起自己家门的夙愿,更愿意选择与丈夫志同道合的这条路。这个事实照亮了他的心。
“……我想到了。让最强的扈从(Servant)、发挥出最强作用的使用方法。”
与此同时,远隔重洋的东方土地上,有人和卫宫切嗣一样,收取派往英格兰潜伏的间谍发回来的报告。
身为正统的魔术师,远坂时臣不像切嗣那样使用俗世的最新科技。远坂擅长的远程通信所使用的手段,在代代继承宝石魔法的远坂家中可以说是不传之秘了。
远坂邸矗立在冬木市深山镇高坡上,其地下设有时臣的工房,在工房内摆放着一台类似于一种俗称Y型摆(*)的实验器具的装置。与物理科学器具不同,Y型摆的摆部上挂的是远坂家家传的带有魔力的宝石,还有就是顺着吊绳沾湿宝石的墨水,用墨水和宝石发挥传真机的作用。
与这个摆子上的宝石配对的石头,已经事先交给了远坂的间谍。当这个石头埋入笔杆之后开始写字的时候,与之共振的宝石就开始摇晃,滴落的墨水在下面滚动的纸面上分毫不差地把远处写下的文字重现出来,这就是这个装置的工作原理。
现在魔法石摆子,开始与位于地球正对面伦敦的石头共振。看上去像是毫无规律的周期往复运动,却刷拉拉地把报告者的笔画正确地再现出来。
发现报告送来的时臣拿起油墨未干的纸,逐字逐句地浏览上面记述的东西。
“每次看到这个东西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言峰绮礼毫无忌惮地说出的自己的感想。
“呵呵,你会觉得传真比较方便吧。
用这个不需电力也不用担心故障,还完全不需要担心情报的泄漏。不需要依赖任何新科技,我们魔术师手中有不比它们逊色的方便道具,而且很久之前就开始使用了。”
在绮礼看来,自然是任何人都能使用的传真机要方便许多,不过这个方便性的大前提“任何人都能使用”,一定不在时臣的考虑之中。在他看来,贵族与平民相比,掌握更多的技术和知识是理所当然的……在这个时代仍抱着这种古代观念的时臣,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魔术师”。
“来自‘时钟塔’的最新报告。‘神童’爵士·埃尔…梅罗伊得到了新的圣遗物,这样可以确定他参加了。哼,也算是个对手,这样已经确认的令主(Master),连我们在内有五人了。”
“到了现在还有两人缺席,这事不太正常。”
“哪里,只是说明没有适合的令咒得主而已。时间一到圣杯就会不论三七二十一凑齐七个人,这样为凑数拉过来的壮丁不过是小菜一碟,不足为惧。”
时臣特有的乐观。经过从师的三年间,绮礼十分了解他的这个师傅,他事前准备十分周到细致,然而一旦到了实际执行的时候他就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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