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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夫君东厢歇息吧-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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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景没回话,抬眼,只见男人全看着赵晔,女人全看着自已,姨妈脸上是疑惑与猜测,夏妈妈则是猜测与不确定地欣喜。
阮妈妈拿了凳子过来让沐文杰坐下,沐文杰立刻就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九哥你昨天说的话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再娶我姐了?”
他做着说悄悄话的样子,声音也的确不大,但这样一个所有人转着坐的环境内几乎人人都听到,然后都十分默契地没说话,静静看着赵晔,等着他回答。
受这么多人意味深长的注视,赵晔的尴尬又多了一分,转头看了沐景一眼,只见她正含着羞涩低头不语,一时心中开怀,肯定地点点头:“正是。”说着便朝孟明章道:“姨父,之前我们生了误会才闹成这般,让阿景在这儿叨扰这么久,元宵之前我必定再拟了婚书下了聘礼过来迎娶,将她堂堂正正迎回家去。”
有了这回答,夏妈妈高兴得几乎笑出声来,张氏与阮妈妈也带了笑,笑里却也有些莫名其妙:昨天还什么消息都没有呢,今天就这样了,他们看着一把年纪又是稳重的性子,怎么这一出那一出像是过家家似的?
孟明章只轻轻一笑,回道:“我虽只是她姨父,但养她在身旁十多年也算是半个父亲,你们的事我从未多过问,只是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希望你能想好再作决定。”
“姨父放心,我能为我作的决定负责,至此之后,我必定不再让这次事再发生。”赵晔肯定道。
孟明章与孟卓然一起看向沐景,孟卓然则直接问道:“阿景,你也想好了吧?前些日子你还问我做生意的事,今天就又变了决定?”
沐景也认真回道:“这事确实来得突然,但我也是决定好了的。”
孟家人再不说什么,沐文杰则兴奋地问:“为什么你们就突然和好了呢?上次见面还没什么话呢?是不是姐姐你昨天去找九哥时和好的?”
沐景带着极难为情的笑回了声“是”,赵晔则有意扯开话题道:“你还在玩骰子么?”
沐文杰点头,立刻邀请道:“九哥……啊,不,姐夫不如你同我们一起玩骰子吧?”
赵晔看看桌上的铜钱,摇摇头:“不用了。”
“为什么不?”沐文杰大吃一惊,“难道你要同姐姐她们女人一样干坐着拉家长?”
赵晔面色又是不自然:“我不太会,也不太喜欢。”他记得他身上是带了些钱的,可是刚才在堵坊竟是一下子就输完了,现在身上分文无有,连一个人铜板都翻不出来。常听说生手会手气好,他前几把倒是赢了些,可规矩还没完全弄清楚就把赢来的连同自已身上带的全输下去了。
说不太会,沐文杰还说可以现学,说不喜欢,那就不成了,最后同样是之前的三人接着玩,赵晔则与沐景一行人一样在旁边干坐。
屋中的人开始还有意同赵晔说话,后来发现什么话题到他那里都是三言两语打发后再没有后文,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觉得有人说话就多好,甚至不说话时看着还自在愉快一些。因不赌钱,所以他挪了凳子到旁边去坐,这下子正好是坐在沐景旁边了,在没人同他说话时他就偷偷去与旁边的沐景自以为不动声色却被人看得清楚的眉来眼去,两人以“心”交流得不亦乐乎,旁人就再不有意同他搭话了,各玩各的去。
待夜再深些,张氏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女人到了这般年纪身体总是不太好,不太能熬夜,孟明章见她似是困,便提议让她回房去睡,孟卓然也说道:“‘守冬爷长命,守岁娘长命’,外婆早就没了您还守什么,去睡吧,我精神好又是大孝子,保证给您守一整夜都不带磕睡的。”
张氏忍不住笑,实在受不住就去睡了,没过多久孟明章也开始打起哈欠来,孟卓然就以“这儿都是年轻人”为由也将他赶回了房中,所以到最后屋里就只剩了几个后辈,又过了一会儿,沐景也让夏妈妈去睡了,屋中人一下子少了起来。
沐文杰前半夜手气并不好,现在才刚刚有些起色,精神比前半夜还好,孟卓然虽有困意却也还是坚持着,沐景倒是意外地不困,转眼去看身旁的赵晔,正好见他也侧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眼,又移开头去。
沐景不知他白日是怎么过的,有没有吃饭,便小声问道:“饿不饿?”
赵晔的确饿着,却不知怎么回答,没想到只迟疑了一会儿沐景景看了出来,起身道:“今晚要吃年馎饦,厨房里应该还有,我却给你煮些来。”说着就开了门出去,赵晔脚步挪了挪,却又止住,一旁孟卓然一边给着钱一边说道:“去厨房路黑,阿景没拿灯呢,文杰你给拿盏灯送过去。”
“我不去,厨房能有多远,随便摸点黑就到了。”沐文杰一心一意赢着钱,此时只想再接着收钱。
他不去自然有人去,赵晔立刻就起身道:“我去吧。”说着就已拿了屋中一盏油灯出去。
其实沐景已经摸到了厨房正在燃灯,赵晔却依然毫不迟疑地走过去,第一次推开属于厨房的门并走进去。
沐景没料到身后还有人来,稍稍惊了一惊,见是他才松了一口气,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灯。”赵晔说着将灯盏许多在桌上,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沐景拿了浸好的馎饦出来切成二寸多长的条,再到灶门前坐下,分别放了粗细干柴、枯叶干草以及炭进灶中开始生火。
“你还会生火做饭?”赵晔从来没见过她做这些,看着有些新奇。
沐景回:“我又不是大家闺秀出身,这些自然会。”说完,她看向他问:“今天没去王府么?”
赵晔“嗯”了一声。
沐景见他说起王府时神情黯淡了些便不再说这事,又扯了些别的,待馎饦煮好便盛了端出来许放到桌前,赵晔看着碗迟疑一下才拿了筷子去吃,沐景见他吃了一口后眉头微皱,便问道:“怎么了?”
赵晔看着碗中的馎饦道:“有些淡,尽是面粉味。”
沐景没好气道:“本来就是面做的,当然是面粉味。”
“那为何别处吃的有鸡汤香?也有肉脯香簟味?”赵晔认真想了想,立刻道:“我记得去年王府里的厨子说要先将老母鸡肚子掏空后再馎饦进母鸡肚内,再加上肉脯之内的佐料一起炖煮后再扔了老母鸡入汤,你怎么直接这样煮的?”
沐景早已听不下去,脸色不悦道:“那是王府的做法,我只会这样的,你吃不下就算了,连这肉丝都是我特意给你放的呢!”
赵晔知道她是不高兴了,忙说道:“我吃的下,其实……味道也不错。”说着便低头去吃,沐景嘴一撇,别过脸去。
赵晔吃了几口,抬眼看看她,伸手将她握住:“阿景……”
沐景知道他投的是王府的胎,心里本也没多不舒服,又想到他除夕夜竟然一个人在姨父门前的巷子里徘徊,一时心痛,看向他道:“以后若是你不愿去王府,我们就在家里过年,虽然也只有两个人,但有人陪着也不太闷。”
赵晔脸上露出笑来,把手将她握住,“说不定是三个人。”
沐景低着头笑,赵晔也笑起来,问道:“听说你昨天回来就睡下了?”
她点点头:“你过来时我听到了,才要起身你就走了。”
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是昨天弄疼你了么?现在好些了没?”
沐景的脸发烫,别开去以示不悦道:“假慈悲,昨天那么狠,今天又来装好心。”
“昨天我也记得,只是……你好些了没?”
“你吃吧。”
“好些了没?”
沐景不耐烦道:“我很好。”
赵晔这才放下心来,低头吃了几口,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筷子,然后抬头来看向她,好久才道:“阿景,幸好,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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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景看出他是有心事,“怎么了?”
“今日,我七表妹掉到水中了,我还不知道她怎么样,而舅妈他们,应是对我恨之入骨。”赵晔微微垂头。
“是因为,我们的事?”
赵晔点点头。
她没再问,但却能猜到。那天在月和酒楼里,林依媛与赵晟大多数话是说来气她的,可有一部分是真的,赵晔一与她和离就去了林家,又对林依冉关心有加,连她都觉得赵晔是意识到与自已在一起错了要重新选择林依冉,林家自然也如此认为,或许,若不发生意外,他真的会再与表妹一起,可是……
现在才说又要和自已在一起,那无疑于是对林依冉的第二次抛弃,有谁能承受得了?二夫人说他因为一个女人弄得六亲不认,这话……其实一点也不假。他是堂堂靖王的嫡孙,他有那样气派那样大的家族,却在除夕之夜一人个徘徊在寒风刺骨的小巷,这些,全是因为她。
她何德何能,值得他为她如此?
心中隐隐作痛,她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自已似乎还没有好好看过他,他的眉,他的眼,那清明时节杏花树下的两个人,明媚如英霁轻而易举的飘进她的心,深沉如他,却不知不觉在她心底扎根。
“赵晔……”她轻抚他的脸,说道:“我也幸好,还有你。”
她贴上他的唇,舌尖与唇触上他的唇瓣,生涩地轻吻。
他立刻就将她环住,渐渐由反击成为侵略,鼻息缓缓深沉,一阵一阵扑到她脸上,带着炙人的暖意,她身体渐软,不能已放开他的脸,将双手勾上他脖子。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声音,似乎是抽气声,两人同时听到,立刻松开来看向外面,只见厨房的门开了一丝缝,在他们看过去时立刻又带上。
沐景脸上猛地一红,忙将手从赵晔颈上放下,端正着坐好,而门外的门则再次推开一丝缝,沐文杰的声音道:“是表哥拉我来的。”
“我们不过是来看看有没有多的吃的。”孟卓然以一副十分正常的模样推开门走进来,又极认真地问道:“怎么样,馎饦还有么?”
沐景低着头,语气十分不善道:“没有了。”
“没有了啊,那算了,我们走吧,走吧,去弄点果子吃。”说着拉了沐文杰出去,然后又关上了门。
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低头坐着都不说话,好一会儿沐景才道:“你快吃吧,没你以往吃的精致,但也不是很不好吃吧。”
赵晔没说话,听话地低头吃东西,吃完,沐景将叠得方正的手帕递给他。
他接了手帕慢慢擦了擦嘴,然后盯着她看,在她抬头时一把拉她到怀中吻住。
再回堂屋时,孟卓然与沐文杰还在玩骰子,听声音就听得到,而且还听见他们在说话。
沐文杰说:“他们怎么还不来?”
“来做什么,这儿有外人在呢,在厨房里只有干柴烈火,说不定又开始了。”
“那我们再去看看?”
“怎么,看上瘾了是不是?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蹲在外面不冷啊。”
沐文杰没说话。
孟卓然笑道:“要不,趁你回家前,我带你去那有女人的地方逛一逛,让你做上真正的男子汉?”
“孟卓然!”沐景急得一把推开大门,瞪着孟卓然道:“有你这样做表哥的么,他是你亲表弟,你怎么能这样教他!”
沐文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孟卓然却仍是面色如常道:“小点声,要把爹娘他们吵醒么,快关上门,冷呢!”
沐景站着不动,赵晔将门栓上,拉了沐景到火炉旁坐下。沐景又瞪向沐文杰:“别听他的,你总要能辨事非,知好坏。”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也是十八岁要成亲的人了,这种事嘛,只要不沉迷就好,适当知道些也不至于以后在新房内失了风范,九郎说呢,男人有几个没在烟花巷里练过手。”孟卓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沐景气极,却对这种话题又不知道如何应对,侧头去看赵晔,只见他微低着头没打算开口的模样。
她想起了他也是富家子弟出身,家里还有个采心,一时气上加气,扭过脸去谁也不理了。
一定是的,看他的样子就是知道很多的……色鬼!
赵晔伸手去拉她,被她一把甩开。又拉,又被甩开,他却不气馁,再一次拉住她的手。沐景瞥一瞥看点数的孟卓然与沐文杰两人,脸红着要抽,却没能抽出来。
黎明时,孟卓然早已趴在桌边打盹,沐文杰因赢了钱在兴奋地数,沐景不知不觉靠在赵晔肩上睡着,直到院中响下人走动的声音才惊醒,睁开眼,这才自他肩上起身坐端正,发现火炉的暖意稀薄了很多,可她手心却似要出汗,因为他还握着她的手。
沐景侧头看看赵晔,这才发觉他眼中竟有血丝,“是不是很累了?”她轻声问。
赵晔笑了笑,“有些,前天晚上没睡着。”
前天晚上?她想了想,明白了过来,脸上一热,装作自然道:“你早点回去睡吧,天已经亮了。”
赵晔点点头,却看着她迟迟不动,也不放手。
“成亲的事,我在元宵前办好。”
她看着他,用另一只盖在他手上,心疼道:“在你二叔他们面前不要太硬气了,有时候做同样的事话说得好听给人感觉也不同的。”
赵晔轻轻一笑,点头站起身来,“等我的消息。”
“今天就别再忙了,好好休息。”沐景站起身来交待。
“九哥要走了吗?”沐文杰才数完钱,立刻站起身来,他一说话,孟卓然也醒了,赵晔与两人告别,这才出了门去。
沐景突然也很急切地希望婚事能在元宵前办好,那样她就能过去赵宅陪他了,也不至于大好的时节家中却只有他一个人。
元旦到来,家家爆竹声,孟家在家中祭了祖后便开始往来于生意友人间拜年了,沐景与张氏一起去相国寺进香,然后又赏玩于大街小巷中,这时街上的摊铺就如相国寺内的万姓交易一样热闹,各样应时节物以及女子的珠翠头面之内摆得满满的,每天看着买着也是热闹非凡。
英家自从除夕前至正月也不曾派人过来,她料想英家此时定是繁忙之极,且英霁的腿伤大概也是日日好转,她想等下次再见英老夫人时她就说了与赵晔的事,这倒是没什么,只是英霁那里,她是自已说,还是让英老夫人转述呢?
在她想着这些时,倒是有马车来了,却不是英家的,而是靖王府的,送信的人还是二夫人身边的翡翠,告诉她是二夫人与二老爷要见她。
沐文杰一听是靖王府的就吓到了,立刻小声问她是不是赵晟的伤出了问题他们又来找他算账了,沐景摇摇头,只说道:“我去去就回来。”
她知道像安国公那样的人应是言而有信的,不至于说了的话又翻悔,这次找她应该不是赵晟被打伤的事,那还有什么事?赵晔要成亲许多事都要经过长辈,大概,是为了这事?
马车没有接她去王府,而是去了最初二夫人对她设局的别院。
沐景以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沉着态度与翡翠一起进正院,才进门,便见赵崇与二夫人并排坐在上首的位置。
她走过,以民见官的态度行礼道:“见过安国公,安国公夫人。”
轻手人赵。“坐吧。”二夫人说了一声,翡翠便领她在旁边坐下,她旁边有只小桌,就在她坐下的下一刻,有人从旁边房里走过来,将一个黑漆托盘放在了她面前,未待她反应过来,接着又一个托盘在了之前那个旁边。
从托盘中照耀出来的光芒几乎闪花她的眼,那里面盛着的,全是黄金,她承认她没见过这样多的黄金,而且没想过有一天会见到。
这时说话的是赵崇,他直接开口道:“这里有黄金一千两,值一万两白银,十万贯钱,拿了这钱,离开汴梁。”
沐景没说话,二夫人说道:“你还年轻,九郎也还年轻,年轻之时的情爱撑不了几年,就是那吹了《凤求凰》的司马相如最后也依然有纳妾之心。你会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九郎也有看一个人看腻的时候,当你与他吵一架就能轻易和离时你可知是什么原因?有朝一日他对你不满,同样也可一纸休书将你轻易休弃,你没有娘家来为你撑腰,他也没有族人长辈来管束。现在你嫁他,不过是将未来赌在了他身上,可人心是最不能作保证的,随时会变,人连自已的心都不可预知,又如何来预知他人的心?可钱却不同,无论何时它都是你的,你可以拿着手上的钱一个生两个,也可以安安心心用它来渡完余生就好。”
沐景将目光从耀眼的黄金上挪开,慢慢回道:“国公与夫人十分大方,可我觉得,九郎值的比这一千两黄金要多些。”
“那你要多少?”赵崇问。
沐景回答:“我不知道,这一千两黄金我见过了,还没什么感觉,不知道当我见到金山银山时又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动心,不知道国公有没有办法让我看着试试。”
赵崇与二夫人都沉默下来,二夫人冷看了一眼,又有些不悦地看了看赵崇,别过头去似乎再不想说话。很明显,她是不愿再管赵晔的,这一次过来,不过是因为赵崇。
赵崇说道:“你知道九郎在皇族内是什么地位么?”
沐景没回话,他说道:“他父亲,是靖王的嫡长子。而靖王是我大宋屈指可数的亲王,是堂堂正正的天子之子,而他,又是他父亲嫡子,且是唯一的儿子,你可知道,这国公之爵本应是他父亲的?他父亲虽已不在,但他在靖王府中的地位无人可比,更何况,他的资质也是王府子孙中最佳的,早在他十七岁时,我就能让他直接进两府任职。”
沐景继续沉默,他又说道:“你可知他现在在军中的职务品级?”
“一个小小的八品指挥使,手下所领不过五百人。你又可知他在军营里待了多少年?”
“从十七岁到现在,整整四年时间,人生又有多少个四年?若不立战功,他一辈子也别想有大作为,若是想立战功,那便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更何况,自我大宋以来,因战功而位极人臣的也不过狄青一人,可他最后的下场呢?九郎现在,不过是年轻,还挂念着儿女情长,可男人的位置终究不是家里,待再一个四年过去,再一个四年过去,当十一郎的品级都比他高时,你以为他还能有今日的傲气吗?”
沐景不由将手拽紧。赵崇说的这些话,几乎句句刺进她心里。就算赵晔不说,她也知道他的心不是二亩三分田的小日子,他是要有一番作为,要成人上人的,可并不是心有多大前方的路就有多宽,‘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字字俱是男儿胸口的痛。
赵崇接着说道:“用不了多久,也许还不用再一个四年,他的年轻气盛就会消散。报国并不一定要入军营,并不一定要亲自上阵杀敌,无论他何时悔悟,只要他一句话,我就能立刻给他高位,给他大展手脚的权力,可前提是他没有娶你。若他娶了你,不只靖王府会疏离于他,林家也不会再对他宽容,你娘家自然不用说,给不了他任何扶持,他在军营的未来,完全可以想见,到那时,你以为你们的日子还能安逸如现在?你无论是为他着想还是为你自已着想,都该好好作一个选择。”
沐景抬头道:“国公,我想好了,我自然要为他着想。”
安国公眼睛陡然一亮,却听她接着道:“他现在想在军营,我便为他穿好铠甲擦亮长枪;他以后要去行军打仗,我就替他日日祈福求老天保他平安;他立战功,我就与他一荣俱荣;他战死,我就一人将他的孩子抚养成人,教导他以后承父志;万一日后他嫌我老了,厌恶我了,我便拿了休书出门去,再不纠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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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银钱换算,据我所知宋朝的换算很乱很乱,没有具体的规定,而且我的算术向来不好,所以这里的换算大家不要考究。
我爱他
赵崇与二夫人愣住,沐景起身告退。
她并没有自已嘴上说的那样无所畏惧,只是她如何能眼睁睁放弃与赵晔未来?前方的路即使难走,她想两个人在一起也是不怕的。
本是要回孟家,想了想,却径直往英家去,经过这几日街上的赏玩,她差不多已能摸熟汴梁的路了。赵晔在说娶她的第二天就同林家说清楚了,事到如今,她自然要与英家说清楚,主要是……与英霁说清楚。
却会时过。现在英霁的腿还没好,她之前又与英老夫人说好了的,现在似乎不是坦白的时候,但此时不说,也许再等几天就是英霁从别人口中得知她与赵晔要二次成亲的消息了,这样不是更不好么?
自除夕之后天就放晴了,今日更是艳阳高照,天暖和,街上人也热闹,可她的心里却比来见安国公与国公夫人都还沉重。
不知道英家有没有前去拜年或是探病的客人,她此时过去合不合适,又不知道话该怎样对英霁说,英霁听了又会不会有事。
英家守门人对她早已眼熟,见了她很快就进去通报,没一会儿里面就来了,正是兰芳,在门口门了祝贺了她一声新岁万安就带她进门去,走过垂花门进内院,便同她说道:“老夫人那里有客,让我先带娘子去看看四郎,然后她再过来。”
沐景点点,问道:“四郎的腿好些了吗?”
“好多了,大夫说再过些日子应该能站起来了。”兰芳高兴道:“娘子,这多亏了你,自从你来看四郎,四郎的情况便与日渐好,老夫人高兴,全家上下都高兴着,过年前还有意给全院都上了新漆。
沐景低首轻笑,并不回话。
英霁的房子是在东边院子里的,兰芳带着她到院子外,里面的人却告知因今日四郎心情好,所以让人抬了去院子里坐了,大概在这院子后边。
兰芳谢过她,又带了沐景往后面绕。
听到英霁今日心情好,沐景的心里又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他心情好实话实话应该能承受些,忐忑的是无论心情好不好,在知道自已被骗时恐怕都不会平静到哪里去。
英家的院子也是修得很好的,此时处处是光亮的新漆,走廊屋檐上都挂着大红的灯笼,轻风徐来,吹得灯笼轻轻摇曳。
前面几级石砌的台阶,两旁种着迎春,有一棵上已绽放出了嫩黄的花朵,在这少见花儿的季节里十分好看,沐景打台阶上小心翼翼迈着脚步,身怕把那朵早开的花碰掉。
走上台阶,便看见前边一座假山,假山旁种了几只腊梅,腊梅开得满枝满丫,嫩黄的一片,英霁正着了一身白衣,坐在腊梅花旁边,脸上带着轻笑看向前方。
前面是个十八九岁的丫环,正抱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子摘腊梅,那小女孩子的小手摘了腊梅便往自已头上放,惹得丫环忍俊不禁。
兰芳随后也看见了情形,朝沐景说道:“这是二郎家的小女儿,最喜欢满院子里摘花了。”
英霁听见声音侧过头来,本是不经意地随便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了沐景,心中一喜,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下一刻却因无力站稳而急忙去扶椅子,急得兰芳慌忙跑过去扶,之前抱小女孩的丫环也立刻放了小女孩往这边跑。
英霁没有摔倒,而是自已扶着椅子站稳,在最后承受不住时才猛地坐了下来。
沐景也急着跑上前,蹲在他面前道:“你怎么样?”
英霁的脸上出现惊异的神情,看看她,然后又看看自已的腿,眼睛睁大大的透着抑制不住的神采,不敢相信道:“我……我刚才站起来了……”他看着她,惊喜道:“阿景,我刚才站起来了!”
兰芳与那丫环这才反应过来,欣喜之下异口同声:“四郎竟能站了!”
“娘子,你在这儿陪陪四郎,我去告诉老夫人去!”兰芳说着就按原路急急跑了回去,剩下的几人相视而笑。
沐景也忍不住心中的欢欣,抬头看他道:“云止,你终于好了,用不了多久,你应该就能同以前一样了。”
英霁看着她一动不动,眼神几乎要说出话来,直到丫环回头发现刚才的小女孩不见了告辞去找英霁才开口道:“阿景,过完元宵,我就上你家提亲好不好?”说着,忍不住激动地拉住她的手。
此时此刻,她觉得她极需要说一声“好”,正月的日子,春日下,梅花旁,他明媚如初的笑容……一切都如同书上的才子佳人般美好,能应景的,似乎唯有她在娇羞下低头的一声“好”。
沐景看着他,沉默半响,才回道:“云止,对不起……”
英霁目光里的欣喜,期许,激动,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不确定,他仔细地看着她,想要第一时间看到她憋笑的脸,然后确定她是在开玩笑。
她的脸却十分认真,凝视着他,说道:“我要同子昀成亲了。”
英霁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在愣了好一会儿后才问道:“你不是已经同他和离了吗?”
“我们又要成亲了。”沐景说道:“云止,我要重新与他成亲了,也许……会在元宵之前就成亲。”
“为什么?”真到现在,英霁都觉得她是在开玩笑,而这一切是这么的不真实。没等她说话,他目光一凛,立刻道:“是我奶奶对你说了什么?阿景,你不要这样,这一次就算是私奔我也会与你一起的!”
“不是!”沐景立刻出声打断他口中少有的大逆不道之话,极艰难又不忍地说道:“你奶奶很好,在我刚与子昀和离时她就对我说要作主娶我进门,是我……是我没有同意,这些日子我来看你,也仅仅是想你的腿能快点好起来,我知道你身边的人几乎都默认了等你腿好我们就成亲的事,你奶奶也似乎在等我改变主意,但……”
“为什么?”他将她打断,“为什么,阿景?难道是我爹娘对你说了什么吗?过来之前你先见过他们?”
“没有……都没有人对我说……”
“那是为什么?”英霁紧拽了她的手道:“阿景,我不会再负你,我的腿也要好了,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已和以前一样行动丝毫没有影响的,开春之后,就算枢密院将我除名我也能去别的地方任职,我不会让你衣食无着落,还有我家的事……我爹已经改了,你不要多想,不要担心,其他人也不会对你怎么样,阿景,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
沐景的心里难受着,这一刻,她终于确定英霁与赵晔还是不一样的,在看到赵晔为她牺牲时,她也难受,也心痛,她想上前抱住他将把自已能牺牲的能给的也都给他,想就那样与他相拥一生一世,可当此时此刻英霁向她承诺时,她虽难受,虽心痛,更多的却是愧疚,比之于他,她清晰地知道,她心里的那点情份完全比不过他对她,她对他依然停留在春日阳光下那一树杏花底下的潇洒白影,她迷恋上的,不过是那时的美丽。
“云止,我不能与答应你,因为……我同子昀成亲是因为……我爱他。”她看着他,说出最初来时本没打算说的话。
英霁看了她许久才得以再次开口,“阿景,你是不是怕我家中人怪你是成过亲的,是不是担心……我腿好后就嫌弃你……嫌弃你嫁过人?我不会,阿景我不会,我真的……”
“不是……”沐景眼中有了些湿意,颤抖着开口:“云止,不是其他原因,就是我爱上子昀了,云止,我……其实我已经忘了你了。”
“老夫人,您慢点,四郎就在上面。”台阶下传来兰芳的声音,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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