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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夫君东厢歇息吧-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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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晔立刻退进巷子,没一会儿,马车便毫无意外地停在了孟家院子前,车里出来个丫环,站到大门前扣门。

那丫环他虽叫不出名,却也认得出是英家的。

这么快,竟是这么快……

门很快就打开,丫环自报了家门,然后说要见沐家大娘,不一会儿,丫环便被请了进去。

这一次,过了很久……沐景与丫环一同出来,新换的衣服,新梳的发髻,脸上涂了比以往还厚的脂粉,腮红艳丽如桃瓣,很明显,刚刚那一段时间,她是在梳妆打扮。

而他身上,带着汗味,带着枯草屑,带着尘土,今日他未至军营报道,也未告假。

赵晔看着丫环扶着她上马车,转身,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去。

沐景,沐景,沐景,从此,这个女人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正上车的沐景略滞了一下身形,往马蹄身传来的地方看去,却只看到对门的房屋以及小巷子入口处的一角。

“娘子,怎么了?”丫环问道。

沐景摇摇头,“没什么。”说着,进了马车。

自作多情这种事,做着做着就习惯了,她想,她没有希望他来,就算他来,她也只会感谢他这么快就把和离之事办好。

丫环与她一同坐在车内,在马车走动后朝她关心道:“娘子昨夜没睡好么?可要躺在车上休息一下?”

沐景摇摇头:“不用,我哪里有精神不好么?”

丫环笑道:“娘子的妆比上次见着要浓,而且细看之下,眼圈有些发黑。是我们考虑不周,打扰娘子休息了。”

“没有,我是这样的,稍稍晚睡就会眼圈发黑,昨晚有事睡晚了。”

丫环笑笑,再没有说话。

马车一路行,最后停在了间客栈前,正是第一次和英老夫人见面的地方。沐景虽早被丫环告知是英老夫人相邀,却没想到英老夫人还是选在了这地点,来了一次,倒是有些熟悉感。

仍是以前的房间,英老夫人坐在桌旁,上面什么也没摆,在她来了才让小二上来一壶茶。

沐景与英老夫人行过礼坐下,房门关上后英老夫人便直接开口道:“你与子昀和离之事,老身给你道一声歉,若不是我,不是四郎,你们恐怕还不会走到这一步。”

沐景让自己笑出来,回道:“是我们自己性情不和,与旁人无关,老夫人无须介怀。”

英老夫人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最后只叹了口气。

沐景便当没事一样问道:“老夫人此次见我是有何事?”

英老夫人没有马上答话,而是继续将她看了会儿,开口道:“让你与四郎如此,是我之过,此番见你,是我想问你,若是四郎的腿以后不会完好如初,留不了枢密院又回不去禁军,只能另谋他职或是闲置在家,你还愿嫁他么?”

沐景愣住。

她怎么也没想到,英老夫人见她是为这事,怎么也没想到,她最开始说的就是这事。

英老夫人又说道:“也许你会怪我们,当初四郎平平安安时我们要攀高枝不同意你们的亲事,现在他伤了,又来找你,但事情不到这一步,我们也作不了这决定。而且我只是说万一,他现在完全退烧了,也开始喝药了,大夫说腿大概能好,就算不能全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完全不能动,是能自己行走的,枢密院也没有说要将他调往别处,或许,他仍然能像以前一样,也能有好的前程。若你同意,我希望你能常常去看他,让他心境好,好得快些,然后在他腿未完全好时就拜堂成亲,这样我才能作主让你为妻,若他腿全好了,族里人恐怕就不会愿意。我虽在当家,却是女人,不能太与族里的意思相违背。”

沐景知道,这是老夫人作的最大的让步。就算英霁的腿再也不能走了,以英家的身份地位也不至于娶一个贫家的再嫁之妇为媳妇,老夫人肯对她作出这承诺,已经是牺牲了许多的。

而她,愿意吗?

————————————————

改主意了,我还是分了两章……

阿景,可愿嫁我



她以为她能很快说出答案,她以为无论英霁是伤是残她都会愿意,可是……为什么她说不出来?

真的是因为英霁可能会腿残,再没有以往那样的前程?

她回想起汾州的清明,回想起那时的杏花,那时他花下的白影,心中依然愉悦,依然觉得美好如初,可是,她就是说不出一个愿意,甚至自己也不知道一个刚刚和离了的小商贩之女面对心上人的家长的求娶,有什么好迟疑的。

英老夫人也微微有些诧异,只是那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后说道:“若是犹豫,你也不用马上作出决定。”

沐景抬起头来点点头,暗暗轻松,随后问道:“四郎现在的情况还好么?”

英老夫人回,“好了许多。”

老夫人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她也看着老夫人,主动开口道:“我今日能去见见他么?”

英老夫人脸上微微露出欣慰之色,点点头,“自然能,他想见你。”

沐景如今再没有夫家,还没有父家,甚至连姨父家都是才来京城不一年的经商之人,就这样毫无避讳地随英老夫人一起回了英家。

这一次没有去正院,而是直接随老夫人一起去了东边英霁住的房子。

“见过老夫人。”还没进门,屋里的丫环就急忙出来朝英老夫人行礼,老夫人问道:“四郎还好么?”

丫环回道:“好着,正在喝药呢。”

老夫人脸上便松了松,朝沐景道:“进来吧。”说着,两人一起迈进小东厢大门。

“四郎,这药是新方子,喝着还好么?”

听到里面的声音,沐景一愣。下面英霁的回答她没听到,也许是没回,只点了头,但又听到了丫环的声音:“听说这药里放了甘草,喝着没那苦。”传来的声音不大,但刚好能隐隐听清。

所以……赵晔那天听到了她的话,所以……他们成亲的原因是她来京城找英霁,他们和离的原因又是她来英家看英霁。早有过这样的猜测的,早想过去给他解释的,可是……

还谈什么可是呢,一切都结束了。

一旁英老夫人看着她低头不语的神情,心中泛起愧意来,有意开口道:“这边来吧。”

沐景点点头,随她走进卧房。

药香,木制的屏风,一身淡蓝褙子的丫环,然后是坐在床上喝药的英霁朝这边抬起头来。

他脸上仍是憔悴病容,却比上一次好了许多,先是看到英老夫人,未待口中的“奶奶”叫出口便又看到英老夫人身后的沐景,目光定住。

“老夫人。”丫环低头道。

老夫人吩咐:“你先下去吧。”说完,走到床前,看着英霁道:“沐家娘子来了。”

英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沐景。

老夫人看看他又看看沐景,微叹了声气,从卧房出去。

房中悄静无声。

好一会儿,沐景才说道:“你快喝药吧。”

英霁又捧了一会儿药碗,这才突然抬手一口喝完,放了药碗看向她。

床边有凳子,沐景在凳子上坐上,却是低着头并不说话。

“我听说你与他和离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问。

沐景仍看着自己的膝盖,自己微微露出裙底的脚尖,点点头,想起他朝她甩下和离书,想起他轻声唤“冉儿”,想起他抱着那女子毫不犹豫地留给她一个背影,想起短短时间那和离书上就盖上官府印章……

“是因为你瞒着他来看我?”英霁又问。

沐景早就猜到英老夫人应是什么也没对他说,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你与他……”他说了一半,又停住,最后只是看着她,神情哀恸道:“阿景,对不起……若没有遇见我,你就不会受这么苦。”

沐景抬起头来,“你什么也没做,是我对不起你,你去汾州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那里等我……夏妈妈她没告诉我……”

英霁愣了愣,随后突然露出笑来,满眼期冀,“所以,你并不是不愿见我?我以为……以为你爱上了子昀……他比我有勇气,他小小年纪就能不顾靖王府的反对去做禁军,甚至不惜闹到皇上面前,也能退了亡父订下的亲事而娶你……他从来都能潇洒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我……面对族人,我什么都不敢……”

“你不是不敢,而是太重情义,不愿辜负任何人。”沐景说道:“当初见我的毡车翻了,你马上下来帮着扶,并不太喜我方表哥,却仍然住下……若不是你不怕弄脏贵重衣服亲自下马来帮我,我恐怕也不会注意你。”

英霁笑道:“我住在你表哥家只是想到那样也许能继续与你有接触,其实我也是准备回客栈的。”

沐景低头轻笑,英霁看着她,突然握住她的手:“阿景,现在……你还愿意与我一起么?”

她身子一颤,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见她没回话,英霁立刻道:“我知道我的腿可能会好不了,可就算是好不了我也会努力做别的事,我不会让你生活无着落,我也不会让你日夜照顾我,阿景,对不起……我再不会言而无信,阿景……”

“我现在是再嫁之妇了,你娶了我让别人如何看,你不怕……”

“我不怕!”英霁立刻道:“阿景,我只想一切都回到最初,你没有嫁人,没有恨我……更何况,你都不怕我是个言而无信的瘸子,我为会要怕你嫁过人?”

沐景又说道:“可是……其实,我那天说的都是假的,我和赵晔……我根本就不是……我……”

“你是想说,其实,你与他是做过夫妻的?”

沐景点头。

英霁看着她,眼里泛出痛楚,捏着她的手渐渐收紧,“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那又如何,至少,你现在安然在我面前。”

“云止……”沐景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英霁认真道:“阿景,我曾负过你,你曾嫁过人,我们都不再有最初的完美,可如此,不是更好么?我们算是两清了,只是……我的腿还伤着。”

一切都没有问题……一切都没有问题,她还能说什么,她是该欢喜同意的,可明明,刚才将问题抛给他时,她有过放松,她想,要是他介意她的清白,那她就不同做出选择了,由他来做就好,可现在,选择又到了她面前。

他是她曾经喜欢过、想嫁过的人,也是她一直心心念念记挂在心的人,现在,她沦为弃妇,未来一片黑暗,而他就在她面前,告诉他他要娶她,且前面全无阻碍。

见么说景。反过来想,她若不嫁他又去嫁谁呢?按表哥说的立女户行商不过是别人的人生,她也许没有那样的魄力,也许没有那样的命运,甚至,她才十八,她还有父母,她最可能的路,是回汾州再嫁,那人也许是穷汉,也许是鳏夫,也许年纪有些大,也许不那么本份……不太让人如意,可作为一个没有多少嫁姿的再嫁女,她还想要怎样?这已是最好不过的,多少被弃女子最后为奴为娼,或是削发为尼!

所以,如此一想,她只能选择另一个答案:嫁。

说好,说好么……可是话到嘴边,心里却又想起另一人来。

那一刻,她明白了过来,抬头看英霁,满面认真道:“你腿好了我就同意,不好我就不同意。”

英霁一愣,随后明白过来,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地握紧了她的手:“你放心,我一定让自己好起来!”

沐景轻轻笑,当看见他眼中的笑时便确定自己再一次让他误解了。

上一次,是有意说那样的话给他希望,最后她真的和离了;这一次,是让他以为她不过是以婚事激励他快些好转,可是,她却早已作出他意料之外的决定。

出东厢时,英老夫人仍是与她一起,神色比之前又好了许多,看着她满面和气:“四郎的心情似乎又好了许多,劳烦你了。”

沐景回道:“不过是份内之事,若不是我,他也不会伤成这样,若老夫人应允,我以后还会找机会来看他。”

“如此自是太好不过。”英老夫人露了喜色,随后又道:“只是如此的话……若你愿意,我可让你们先订下亲事,这样他伤重,你过来多少好些。”

沐景认真地看向她,“老夫人,我正要与你说此事。”

英老夫人见她似是有话要说,明了地点点头,“去我房中吧。”

至正房,屏退了旁人,英老夫人坐在了上首的椅子上,让沐景在左边椅子上坐下,俨然一副长辈与晚辈谈话的样子。

沐景知道自己要说的话会让英老夫人意外,甚至是她自己都在意外着:“多谢老夫人好意不嫌弃我种种不如之处,但……我不会嫁四郎。”

英老夫人大为诧异,自己明明看到他们在房里说了许久的话,明明看到孙儿的神色开朗了许多,他们说话似乎说得很好,可现在,她却给了这样的答案,哪怕见过太多人,太多事,她也对这女子产生了好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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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完,那个补更的事啊,偶没忘,没忘,但还是在卡稿其间,所以……咳,大家知道的……

另外,谢谢大家的积极留言,虽然这留言不是红包不是打赏,我也是很多时候都到晚上才回复,但我真的很为之欢喜,很多时候,没那么想写了,懒劲发了,我都会来看留言,看大家的各抒己见,各站队伍,看着看着,就激情澎湃地去写了,所以,这也是我的动力之源啊

那女人的脏东西!



“可否告知原因?”英老夫人问。

沐景回道:“所谓两姓结合,须得门当户对,我先前并不以为然,直到嫁赵晔才深觉门当户对的重要,我与他事事皆不和,他家中也不曾对我有过半句好话,甚至是家中下人也不拿放在眼里,事到如今我早觉筋疲力尽,所以……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无论是皇室贵胄还是将相之门我都不愿再踏入,老夫人美意,我心领了。”

“只是因为这?”英老夫人有些不信,“四郎从小也算是在苦难中长大,他不会嫌弃你,至于旁的人,只要我在,我便能给你撑腰,等我不在了,你已有了英家子女,已站稳了脚跟,且四郎也会维护你,自然许多事还是须你自己来努力,可事事总有不如意之处,你与四郎既然情深,又何必在意这些?”

“老夫人,我已决定好了,我知道您其实也并不那么情愿四郎娶我的,就算您不计出身,也要考虑英家的名声,我不仅出身不好,还是再嫁之身,您会这么快就亲自过来找我,应该是觉得对我有愧,可是,如果我说,我与赵晔和离并不是因为四郎呢?四郎因我而重伤,其实,我并没有为他做什么。”

英老夫人看着她,对她的心思再也摸不透。子昀与四郎,皆是京中炙手可热的夫婿人选,四郎如今这样且放下不说,可子昀无论家世人品都是上佳,她却和离,本以为她是因为对四郎情重才如此,没想到她却又拒绝嫁四郎,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你说的对,我会亲自来寻你,一半是因为疼惜你与四郎情深,一半是致你和离而对你有愧,但我既引你入英家大门就一定会善待你。你情不情愿自是随你愿意,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若不嫁四郎,以后该当如何?你父母难道就不会因你擅自和离而责怪你?他们趁你年轻急着给你再找夫家,那时,无论那人是跛是瘸,是聋是哑,或是穷苦年老,你不愿意也由不得你。况且,如今重娶厚嫁,富庶之家尚且要卖田卖房为女筹嫁妆,又有多少女子因无嫁资而孤独蹉跎岁月,最后只能卖为婢妾或是入庵堂渡日?”

老夫人的话,再对不过……她之前也如此想,想着,便觉得嫁英霁是再好不过的事,无论在英家过得怎么样,总也不会差于不嫁他的下场,可是……这人却偏偏是英霁。

当她要决定说愿意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想着赵晔的,且犹豫的原因也全是因为有他。若面前的选择不是英霁,那她定会同意,她心中的确想着旁人,可她保证自己不会做出格之事,也会事事将夫君放在第一位,她会安安心心与他过相敬如宾的日子,她不会觉得自己有错误之处,不会有愧,然而是英霁呢?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英霁对她的心,却拿一颗并不知道对他存有几分情意、却又佯装深情厚意的心去交换,她会不安,会惭愧。

不想在惭愧中渡一生,所以,她拒绝了。

也许是她太年轻没受过生活的苦,也许多年以后,当她须要亲自下地耕种,又孝敬完公婆,哄完一个一个孩子,还要受丈夫侮辱打骂时,她会哭,会后悔现在的不知所谓,但现在,她能作的就是这样的决定。

“老夫人,这些我都知道,我的决定,也是考虑之后的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老夫人无须怀疑。对于四郎,我没有明确说要与他在一起,也没有说不,但他是以后我同意了的,我想……”沐景看向老夫人:“我会来看他,然后让他快些好起来,等他好得差不多时再说我的决定,那时他已从最低谷走了出来,定不会太承受不住。”

英老夫人一动不动看着她,缓缓点头。

“若你改变决定,也可给我说。”最后,英老夫人说道。

沐景点头。

马行街北,余三悠然从孟家回来,还没到赵宅门口,就隐隐听见后面传来马蹄声,待他回过头去时那马早已越来越近,他不以为意地回转了一下头就继续走自己路,等反应过来再往后看,赫然发现赵晔的马已至身后。

余三身上几乎吓了一身冷汗出来,立刻往前跑几步,到门口时赵晔正好从马上翻身而下。然么家么。

“九……九爷……”余三心中发慌,脑中急忙想着若是他问自己刚才去哪儿了该怎么回答。去找前任夫人送和离书是赵管家的意思,且交待过不能让九爷知晓,还要表现出是九爷亲自吩咐的样子,没想到九爷一夜没回家,竟刚好在这个时候撞个正着。说假话,他不敢,说实话,他仍然不敢,这家中除了九爷便是赵管家最大,他怎能不按赵管家的吩咐办事?甚至某些时候赵管家比九爷都可怕,九爷鲜少管理家事,前院后院皆是赵管家在打理,若是得罪了赵管家……

在他吓得颤抖时,赵晔竟径直进了门内,瞧也没瞧他一眼。

余三重获新生地大大松一口气,直待赵晔走远才牵了马进马厩。

要进东厢时,赵晔止了步,毅然往正房走去。

自她走后,他一次也没有正房睡过。

怕会想起她,怕会不争气地难受,可现在才发觉躲着不去更不争气。

“九爷来了!”采曦突然出声,让采莲吓了一跳,拿针的手显些被扎伤,待抬头看到门外赵晔阴沉的脸,脸色立刻就苍白起来,竟呆了好半晌直到早已站起来的采曦暗暗拉她衣袖才反应过来,立刻起身低头道:“九爷。”

赵晔眼也没移一下,一边解衣服一边进卧房去,采莲采曦立刻跟上去侍候。

没想到卧房中,他却中断了脱衣服的动作,一动不动看着周围:床,梳妆台,服箱,屏风,香炉……

两人都觉得奇怪,也暗自看周围,确实一切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不知他为何这样,又不敢问,更不敢上前去帮他解衣服。

这几日,九爷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把这房里的东西都扔了。”好一会儿,低沉而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采曦惊异地抬起头来,不敢确定,想问,话到嘴边却又没敢问出来,她暗暗去瞟采莲,发现她看上去竟比自己还害怕,竟连头都没敢抬。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听就是采月的,采曦心中大喜,暗道终于不用自己回话了。

采月来到卧房,细声问:“这东西都好好的吗,为什么扔了?”

赵晔回头来瞪向她,“给我立刻扔了!”

采月也不敢再说什么,回了声“是”,立刻动手去拿桌上摆着的东西,抱了一抱,才要出门,赵晔却又回开口道:“不,别扔——”

几人心中正欢喜,已经准备去将东西归原位,未料接下来赵晔又说道:“只要是那女人碰过的东西全包起来,送到她面前,就说赵宅向来都是干干净净的,放不了这些东西!”

这意思竟是说……这里的东西脏?这明明是成亲前才准备的,什么都是好的,花了大量的银两,现在竟成了脏东西……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采月几人心疼,也不明白为什么两人就成了这样,可此时此刻谁也不敢多话,沉默着拿了布匹箱子来,将东西一一包裹。

沐景还未到孟家,就见孟家院子门前停了辆大太平车,门口又围了好几个人,好几个中年妇人,似乎都是邻家的人,不知在看着院中的什么。

沐景心生奇怪,只觉得这种情形一定是院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众人都在看热闹,为怕英家人看到,便先下了马车,让马车离去,这才往前走去。

挤过门前围观之人到孟家院子,正好碰到采月,以及三只大箱子,四只小盒子,几只大包袱,甚至还有一座被人抬过来的折叠屏风,那屏风几乎全新,上好的画屏,赫然是赵宅里她看了二十多天的那座。

“娘子……”夏妈妈也站在院中,神情悲戚地看着她。

采月也回过头来,见了她,仍是向她行了礼,“……娘子。”

沐景看着这些,心里大概也猜测到了一些,努力镇定着,问道:“什么事?”

采月低着头,吞吐着小声回道:“九爷说……赵宅向来都是干干净净的……放不了这些东西……”

门外看热闹的妇人已小声议论了起来,偏偏声音又不太小,好些话都传进院中人耳朵,比如“好像才被休的”,“似乎是表妹”,“前些日子就传去相国寺鬼混”……

哪怕与人不认识,哪怕知道非议人人都会遭受,然而被当众这样羞辱,沐景真的有些无法承受。

明明是他与他表妹相好,是他不见她不听她半句解释,是他家里人侮辱她偷人,现在都已经和离了,竟又来给她这种难堪!原来还以为那偷人的话不过是赵十一自己说的,如今看来,恐怕还真是他说的吧,他是真的要让全京城的人都传她偷人,她不干净不清白?那样他这个曾经做过她丈夫的人就有脸了?

劫色



沐景站在院中一动不动,也不回话,采月抬眼看了她一眼,只觉难以开口,恨不得立刻出去,却又受了令,不得不继续着,将箱子打开,盒子打开,包袱打开……院门外发出阵阵抽气声。

各样精美华贵的夏秋衣服,金银、宝石首饰,鎏金的香炉,细腻光滑的白瓷茶具、花瓶……甚至是被褥、窗帘。

“真是大方……”,“这么好的福气却又不老实……”

后面又有各种议论声,阮妈妈早听不下去地要赶人,夏妈妈则过来扶她进屋去。沐景却拦开她,走到那些大箱小盒面前道:“全是我的了么?”

采月低着头回:“是……”

沐景便立刻将几只盒子里的首饰全腾在了一个盒子里,拿了盒子就往外走。夏妈妈忙拉着她急道:“娘子,你做什么?”

“我现在手上正好无钱,将这些东西当了。”说着就往院外走去,夏妈妈立刻跟上,却被她挡了回来,“妈妈,你在家再把这些东西清一清,明天我们再一起去当!”说着就扔下夏妈妈一个人抱着首饰盒出了门。

心里难受着,她不知道自己这一举措有没有解一些气,可无论有没有,此刻心里都是难受的,十分难受。

为什么她要因为他而拒绝英霁,她应该马上去答应,马上嫁给英霁,然后告诉他她就是不清白,就是早就和英霁情投意和鸾凤和鸣了,他就是别人说的乌龟,大绿毛龟!

一边想着,一边急步往前走,她并不确定哪里有当铺,只是往路宽的地方走,往热闹的地方走,好不容易遇见个写了“当”字的店,立刻就走了进去。

正是用饭的时间,当铺内有些冷清,只要柜台后坐着一人捧一本书看着,沐景走过去,将包袱放柜台上一放,发出金银玉翠的碰撞声。

看书的那人竟立刻抬起头来,看看那包袱,又看看她,走过来脸上含笑道:“娘子是要当东西?”

“是。”沐景回着,将包袱打开,露出里面光芒璀璨的首饰。

金步摇,银结条簪子,点翠簪子,极华丽的金筐宝钿梳子,翡翠耳坠,各色玉故事腰佩,甚至还有嫁娶之礼的金耳坠、金霞帔、金腕钏……每样都是好几种样式,上好的材料,上好的做工。

那人将东西看了看,又将她看了看,然后又看向包袱里的东西,拿起那只金筐宝钿的梳子仔细看,金丝盘成的牡丹花瓣、叶外轮廓,花瓣内嵌着的红色宝石,叶内的绿色宝石,花形周围密密围着的金粒……样样都是货真价实,又拿起一枚犀梳,果真是少有的真犀角梳,而不是一般女子所戴的龟甲仿制品。

平常的穿着,却拿得出这么贵重的东西;有这样的家当,却还要来当东西;这么多的东西,竟一下子全当了?当铺之人看着沐景,问道:“是全当了?”

“是。”

当铺之人又问道:“这些东西非一般人家所能有,真是你的么?”

对,不是她的,是被她碰脏了,所以前任夫君送给她了!沐景心中愤怒,开口道:“若是不当,我找下一家就是。”说着就拿了包袱要走。

当铺之人立刻按住那包袱,急忙道:“当,自然当。”

沐景便说道:“那拿钱来吧。”

当铺之人有些惊讶她的速度与直接,笑道:“娘子,这价钱还没议定呢。”

“不用详议,你直接说个数,行就行,不行我就去下家!”女人似乎十分性急,又拿了包袱要走人的样子。

对于着急用钱的客人,当铺自然乐意接待,可眼前这女人,似乎不像急着用钱,也不像她穿的那样小家小户之女巴着东西不放手想多要钱又不懂价的,而且她似乎不是假意要走,而是真的不愿磨蹭。

“娘子是活当还是死当?”

“死当。”沐景立刻答。

当铺之人想了想,朝她伸了一只手。之开来开。

“五千两?那快拿钱来。”沐景回。

当铺之人本期望她能说个五百两,虽没如意,自己却也仍是大赚,遂一边又仔细去看那些首饰玉佩,一边说道:“那就成交了,小店有现银和宝通钱庄的银票,娘子要什么?”

“银票。”

没一会儿,沐景就拿了一沓银票出了当铺。这是她第一次怀揣这么多钱,心里却无甚感觉,一时又不知道去哪里,眼前正是热闹街市之处,两旁好几座宏伟壮观的正店,想着自己怀中有钱,便想也不想地往那最壮丽的一幢走了进去。

挑上等的房间,点上等的招牌菜,招牌茶酒,又在小二怀疑她无钱支付时拿出一张银票来递向他,小二看着她将剩下的一沓揣入怀中,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热情着去给她上菜上酒。

大酒楼的菜亦不过如此,还不如孟家下人做的,竟是淡而无味。

当尝过好几盘菜后,沐景如此想,又喝酒,倒是觉得酒有些辣,她没喝过这样辣的酒,一时有些受不了,想喝多也喝不下,最后只勉强灌了几杯,头有些晕乎乎起来,想到孤身一人在外不能醉,这才停了下来,又去喝茶喝汤,虽觉菜无味,也不知道吃的是羊肉还是狗肉,却仍是吃了许多,直待再撑不下,这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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