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通房?夫君东厢歇息吧-第4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夏妈妈叹气,才要转身,只听外面一阵马蹄声传来,听方向正是往这边而来。
沐景大为欣喜,情不自禁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立刻跑往外面去,夏妈妈愣了愣,也追了上去。
沐景并没有直接跑到外面去,而是出房门穿过院子站在院门后方往外看,马蹄声渐近,她心中激动,探头往声音来的方向瞧去,只见一骑从远处而来,上面一人,身形纤长,白巾青衣,在晨曦中一副神采飞扬模样,却是她那因为上妓馆逛了一圈就拒绝与她成亲的表哥。
沐景瞬间颓然,转身一步步迈向房间。
孟卓然的马却是极快,立刻就到了家门前跃下马来,见了院中的沐景,立刻道:“阿景,快看我的马,才买的,怎么样,是不是比我爹骑走的那匹好?”
沐景没马上理他,倒是夏妈妈一副丧气模样,神情哀怨道:“大郎,我还以为是九爷来了呢。”
孟卓然这才看向沐景那一张提不起兴致的脸,笑道:“怎么,我这马倒是骑错了,就兴他那皇亲国戚骑马,不兴我这赚了钱的小生意人买匹马来骑么?”
沐景无心与他玩笑,转身进了房。
孟卓然将马交给下人,也跟着她进去,她又坐在桌边撑着头一声不响地看向窗外。
“不如我去找找他吧,一直这样拖着也不好,况且还拿着份放妻书。”
沐景并不回话,他又说道:“也许他对英霁太过介意,而你又是因为知道英霁的事才说和离的,他觉得你难忘旧情,所以一时气愤,男人对这种戴做乌龟的事最不能忍受了。”
“什么乌龟,我又没……”沐景说着,又觉与他争得没意思,住了嘴又看向窗外,好一会儿才道:“你有时间么,军营里,让不让人去找?”
孟卓然脸上泛出笑来,凑近她道:“怎么,忍不住了,我这住着不如你那金被绣枕的赵家新房吧?”
沐景撇脸道:“你不去算了。”
“我自然会去。”孟卓然笑道:“到时候我爹回来见家里竟多了个弃妇,准要问我的责任,身为娘家人,竟然就这样任妹妹被赶回来了。”
沐景板了脸并不理他,孟卓然直起身道:“择日不如撞日,那我现在就去了,争取能让你今天晚上睡上赵家的大床!”说着不等她生气就出门去,沐景在后面叫了一声,想问他准备如何去说的,后来觉得他做事向来是稳妥的,这才住了口,又想就算他真的说她天天盼他来接她罢了,反正到时候她不承认就是了。
孟卓然一路到新封皇门大街的军营里去,虽不知赵晔的具体位置,但因他在汴梁城有些名气,所以并不难问,很快就到了捧日军操练处,从外面看守营之兵士就能感觉到上四军非一般人所能比的风采,孟卓然在不远处下马,走到兵士前恭敬地求见赵晔。
这儿的人倒不像别的地方得受好处了才通报,只问过他姓名、与赵晔的关系后就进去通报,不一会儿赵晔就从里面出来,额上带着细汗,一身铠甲在东边阳光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会赵这没。他看着孟卓然并不说话,似乎是等着他开口。
在赵晔与沐景成亲后孟卓然还是第一次见他,见他并没有主动称自己一声表哥,孟卓然也没有唤一声表妹夫表现出姻亲间该有的热络,而是客气道:“还请子昀借一步说话。”说着朝他拱拱手,往军营旁边而去。
赵晔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军营旁边的墙壁旁,孟卓然这才说道:“子昀应该知道我为何事而来吧?”
赵晔看着他,回了三个字:“你表妹?”
听他这样的话,孟卓然心里已有些不确定起来。按阿景的意思,他们虽有矛盾,但并不是非要分开的矛盾,大半是吵架赌气;而他也一直以为两人吵一架,分开几天,再有一方认个错便是小别胜新婚,却没想到赵晔的态度竟是这样。
若是赵晔也不过是赌气,那见了他还是会叫一声表哥,或者不叫也会先打一声招呼,而在称呼沐景时,他竟然用了“你表妹”的称呼。难道,阿景以为的赌气在他这里却是真的和离?
猜测着这些,孟卓然早已是一副严肃神情,认真道:“正是,她那日拿着放妻书哭着过来找我,我问什么她也不说,她身边的夏妈妈也是一副伤心模样,说是你们在家中大闹一场后就闹和离了,你们不过成亲二十多天就吵成这样,我看着心焦,过来问问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她应不是哭着回去的吧。”赵晔淡淡道,随后说道:“这是我与她的事,你们无须操心,我已与她无任何关系,有何事你们去问她,不用再来找我。”
他说完,转身离去。
与他一起,可愿?
这状况,是孟卓然始料未及的。看着赵晔头也不回地回军营去,他早已心知不妙,立刻策马回家。
等他下马进院时,沐景已在房间等着。这院子没有影壁,他一眼就可以看见她脸上略带的紧张忐忑,而夏妈妈则将急切写在脸上,早已走过来问他情况如何。
孟卓然没回夏妈妈的话,径直走到沐景身前,神情严肃道:“进来说话。”
小院子只有一间正房加东西厢,孟卓然住在东厢,沐景住在西厢,此时孟卓然直接进了西厢她所住的房间,听见关门声才回头,只见沐景自门后缓缓朝他走来,看神情似乎已能猜到几分结果。
孟卓然问:“阿景,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只是因为玉佩的事吵架,再没有别的?”
沐景沉默片刻,回:“是。”
孟卓然觉得她是有话没实说,却也不再逼她,只看了她两眼,说道:“我刚才去见过他了,他说你们已没有任何关系,让我不用去找他。”
沐景忍不住一颤,好久才问:“他还说了什么?”
“说有什么事让我来问你。”孟卓然说道:“阿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你们的和离不算数。”
走也有为。沐景站在房子中央,全身上下恍如一盆凉水浇下,寒冷刺骨,想找个东西倚靠,周围却没有任何东西。
当初突然间的,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聘礼就送到了家门,现在,又在她措手不及时,她居然已经被弃了——她拿着的确实是和离书,可对她来说却就是如休书一样。
短短还不足一月的时间,她就从少女成为妇人,又从妇人成为弃妇。
一只手伸过来,扶住她的肩,孟卓然站在她面前,问道:“阿景,到底出了什么事?”
沐景摇摇头,“没事……”
“阿景……”
“表哥,我真的没事,你先出去吧,我好好想想是怎么回事,然后再找你商量对策。”她抬头看向他。
孟卓然自然相信她不会有想不开的主动,对她还算放心,点头道:“那好吧,我先出去了。不过你要想好,你若还是想与赵晔一起,那必然要想办法与他和解,且越快越好,耽误不得;你若无意与他一起过一辈子,那这时正是个机会,你与他再无关系,如果你真作此选择,那你要想好后果。”
“机会……”沐景愣住。
孟卓然点头:“阿景,我知道他曾在你最危难之时救过你,你也说他是好人,你会安安心心做一个好妻子与他共渡一生,可感激不是爱,既然事已至此,你大可不必再与他一起,自然……和他一起,你是京中贵妇,就此和离,你的日子会难上许多,也许英家会介意你再嫁之妇的身份,也许你会被迫与比赵晔差许多的人成亲,不过,我与父亲都会尽力帮你。”
沐景这才想起,她曾经是不愿嫁给赵晔的,曾经是希望那婚事不过是一场梦的,现在算不算心想事成?可是……
“表哥,哪有你这样劝人和离的……”她说话的语气虽轻松声音却是极无力。
孟卓然笑道:“我就劝人和离怎么了,你不知,这世间之大其实有许多路可走,女子也并非一定要守着个男人过日子。前些日子我曾见着个早有所闻的晋中大贾,没想到那竟是个女子,让我大吃一惊。之后才知她年轻时嫁人,在夫家受了许多苦,几年后因夫婿太过混帐而被官府判了‘义绝’,孤苦无依后她随人做生意,然后自立女户,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家财竟是我爹的好几十倍,人又爽朗热情,泼辣大胆,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大为感慨其实世间之事全在人为,女人也可以活得如她般潇洒!”
沐景在心中敬佩这女子,同时也明白表哥的意思:若不愿与一人在一起,那就不在一起,无须为了生存而将就。
若不担心颜面扫地,若不担心流言蜚语,若不担心日后孤苦,她还愿意与赵晔在一起吗?
孟卓然看着沉默的她,悄身离去,才要关门,她却突然回道道:“表哥,带我出去走走吧,来汴梁,我还没在街上好好看过。”
孟卓然笑道:“瓜田李下,你不怕人非议?”
“都拿到放妻书了,我还怕什么非议,而且表哥没听到么,我的非议本来就不少。”
孟卓然走过来,一边拉了她出去,一边笑道:“要是你和离后没本事做生意,我娶你也行,反正我这单身汉放着也是浪费,至少再嫁之妇的身份嘛,我爹不介意,我娘介意,但你是她最疼的外甥女,她估计也不介意了。”
沐景白他一眼,“嫁你还不如去求赵晔再把那放妻书收回去。”
两人最终还是没孤男寡女出门,而是带了阮妈妈一路往最热闹的地方而去。
冬日走俏的梅花、年画、灯笼、炮仗、桃符、门神、春联……各式各样挂满了街头,采买的人亦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又有红纸或是彩纸剪成的挂千,喜鹊登梅、松鹤延年、鲤跃龙门、百鸟朝凤种种图案只要想不到没有买不到,又有又粗又大的龙凤红烛,以及镀金的华美烛台;因元旦家家都得祭祖,纸马店的生意亦是犹如清明;绸缎庄,布料铺子,成衣铺,家家都有人仔细看着……沐景不由想起自己与赵晔的这除夕夜,这三朝大会的日子会如何过,或者,他们会去王府用家宴?
再前行些,便有一大街的各色食物,也大多是应季的,比如元旦要饮的屠苏酒、椒花酒,素饼,柿子、橘子,也有表哥曾给她买过的七宝五味粥,煮得热腾腾的,在冬日的天气里冒出缕缕白气。
她在卖早点的小铺前点了碗云英面,抬头看对面坐着的孟卓然,却似乎有些饿了,早已将面前与她一样的云英面吃了一半。
若是他来,定然是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一动不动,一口也不肯吃吧……他那王府出身的人,就爱吃炒鸡舌这样的费钱耗力的菜,嗯,还有虾,瞧他那一手剥虾的功夫,以前定是没少吃。
孟卓然抬起头看向她,“偷看我?”
沐景又忍不住去白他,“还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可去?”
孟卓然四处看了看,回道:“男人自然是妓馆,女人是衣饰铺,另外相国寺今日又有万姓交易,不过有比万姓交易更热闹的,听闻相国寺内一位得道高僧的房里竟被翻出了女人的抹胸,现在那高僧已经被送去官府了,听到这传闻,百姓们都激动得紧。”
相国寺……智贤大师……
沐景看向远方道:“那我们去相国寺吧。”
孟卓然伸手在她眼前一晃:“往哪里看,相国寺就在后面。”
“啊?就在后面?”沐景疑惑道:“可我记得要过一座桥……”
“我带你绕进路!”孟卓然说着就吃完了碗中的面站起身来,沐景也放了筷子随他去。
一路走,沐景问道:“那得道高僧的事是真的么,他真的被送到官府了?”
“自然是真的,无风不起浪,现在已经很多人知道了。”孟卓然回。
沐景又问:“那查的结果呢?那高僧屋里为何有女人的东西?”
“装不知道?”孟卓然朝她挤眉弄眼地笑,“我可是听说这高僧年轻有为,又生得英俊无比,城里很多富贵夫人去他那里听禅的,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沐景心中有些紧张,继续不动声色地问:“这么说,官府竟查出这高僧是……与人有私情?”
孟卓然瞧着相国寺高耸的佛塔,漫不经心地回答:“这倒不是,不过是传言而已,也许,是有人存心陷害也未可知。”
沐景心中一紧,只盼官府千万别查出是有人存心陷害……不,那不算陷害,不过是无奈自保而已。
一旁孟卓然侧头看她满含心事的脸,心中稍有疑惑,随后又想起某些事来,问道:“你之前来相国寺都遇到了什么?那些时日的传言,赵晔与王府可有为难你?”
“没什么……不过是在里面迷路了。”沐景缓缓摇头,只觉得这路似有些熟悉,再往前走几步,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鸡汤味。
她立刻抬头往汤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前面一座酒楼,前面挂着“月和酒楼”的幡子,之前不曾发觉,此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里面正是欢声笑语,生意兴隆。
她看着那酒楼失神,就在孟卓然疑惑着欲张口问她时,她却突然夺步跑上前去。
待他追到酒楼里寻到她身影时,她也正往门口跑来,一见他就立刻说道:“表哥,快拿半吊钱我!”
孟卓然将钱拿出来,沐景立刻接过去跑向柜台交与掌柜,嘴里交待道:“一定要给我留着!”
掌柜点头,肯定道:“既下了订金,一定就是您的!”
沐景脸上一阵轻松,回过头来,兴致冲冲地朝孟卓然一笑,出了酒楼去,这一下变脸让孟卓然大为惊讶,随后未等他问,已走到街上的沐景就回头朝他笑道:“我在这里吃过羊肉,还喝过酒,而且最后还喝醉了!”
————————————
邀见
“所以……你刚才在做什么?”孟卓然问。
“没什么。”沐景笑道:“回去吧,我不想逛了,你去忙你的铺子,我与阮妈妈一同回去。”
孟卓然看看那月和酒楼,又看看她,“看到这酒楼,想到羊肉和酒,你就开心了?”
“是想通了一些问题,我没时间与你说了,等你回来再问。”说着沐景就叫后面的阮妈妈,两人一同回去。
回去第一件事,便是写信。
自从听了表哥的消息,她一整个上午都是迷惑,矛盾,不知道如何抉择,直到那见那酒楼,那才猛然惊醒,自己一整个上午想着都是赵晔。
她会那么难受不安,不过是因为心里想着真的要与他和离,而当她决定去找他,心里就顿时轻松起来——或许,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忘了英霁,不知道如果第一眼看见的是赵晔她是不是爱上的就是赵晔,但此时此刻,她就是不想与赵晔分开。
其实这两日,她已在仔细想那天闹矛盾的全部过程,对于她来说,生气的是赵晔自己说出的玉佩之事,而对于赵晔来说,他生气的她却不知道。
他的不悦,似乎是从去英家开始的,但那似乎还不似最后那样疯狂,她确定在去英家与回赵宅之前她没做过什么惹他如此不悦,除非……
除非他听到了自己在英霁房中的话。
可照理说,那样的情况下是不能听见的,她记得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赵晔没有明确表示他听到了,可他有说
“清白”二字,在她从英霁房中出来时,他的神情似乎并不自然,而英老夫人呢?
不确定,不确定,什么她都不确定,所以她只能见一次赵晔,与他面对面将所有的事说清楚。
看着手下的信,她亦是不复平静,上一次与他在一起,或许大半是被迫,就算不是被迫,在她心里也认为是被迫的,而这一次,却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约了他在月和酒楼的“春”字间见面,正是那一次他带她去过的。写好信,又写好信封交与夏妈妈时夏妈妈早已喜不自胜,接了信就迫不及待要去找赵晔,沐景立刻叫住道:“不用太急,此时天色还早,最好在平日他回家后的时间送去,若他肯见你就将信亲自交到他手上,若不能,最好能交给采月她们。”
夏妈妈闻言,连忙点头,“是是是,那院子里人多手杂,还是给认识的靠得住一些。”
沐景看着那信,突然之间又是紧张又是急切,竟有些无措起来。
太阳偏西时夏妈妈正好到赵宅门前叩门,前院守门的小厮见了她明显一愣,随后才笑道:“是夏妈妈啊,您过来是……”
夏妈妈心中微酸,却没表现出来,有些记得面前人似乎是姓余的,也朝他笑了笑,问:“余哥儿,九爷可回来了?”
小厮回道:“没有呢。”
本来这一句只是以防万一的,夏妈妈没想到赵晔还真没回来,一时有些着急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您知道的,九爷的事哪里轮到我来过问。不过……”小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九爷这两天都却了林家舅舅府上,都是夜深才回来的。”
林家舅舅?夏妈妈心中一惊,猛然意识到这似乎就是那曾与赵晔订过亲的表妹家里,这时候去舅舅家,又是深夜才回来……夏妈妈心中打颤,连忙道:“那余哥儿能不能给我向内院通传一声,唤采月出来一下?”
小厮点头道:“您等着。”说着就进门去。
门又关上,外面寒风乍起,让人忍不住缩脖子,夏妈妈看着红漆的大门,不由有些难受起来:前两天她还是里面的妈妈,景娘也还是这宅子里的夫人,可现在她过来,却明显已被当了外人,找人都还要通传,愿九爷见了这信能来见见景娘,然后两人好好说说话,把那什么和离书不算数就好了。
没一会儿里面就有脚步声传来,夏妈妈心中欣慰,立刻打起精神来候着,门打开,采莲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妈妈。”采莲的样子却与那小厮有些区别,一见她就急忙道:“采月忙着,我就出来了,妈妈过来有什么事,夫……夫人还好么?”
夏妈妈又有些急得想哭,却只记挂着正事,立刻将信从怀中拿出来道:“采莲,这是夫人给九爷的信,待九爷回来你一定要交给他。”
“这……”采莲有些欢喜,又有些不确定地问:“妈妈,夫人的意思是……不会夫人还在气头上吧?”
“自然不是。”夏妈妈立刻道:“夫人是诚心要与九爷道歉的,这信是邀九爷见面呢。”
采莲这才放心道:“如此就好了,您知道……”她凑到夏妈妈耳边小声道:“我还担心夫人已经拿了那和离书去衙门里盖印了呢,没盖印就还好……”说罢又道:“九爷是个脾气硬的,夫人现在先低头那就好了。”
听采莲这样说夏妈妈心里也放松些,又对她嘱托道:“那这事就麻烦你了,可一定要把信快些交给九爷,要是九爷还气,你看有没有机会能帮着劝两句……”
“我知道,我知道的。”采莲点头,两人一番告别才各自离去。
大门关上,采莲拿了信回内院,才走两步就见面前站着一人,采莲抬起头来,却是大管家赵恒。
日暮时分,正院中正准备用晚饭,赵崇照旧是板着脸训斥赵晟,而二夫人则在一旁劝着吃饭就吃饭,正在这时,下人进来通报道:“二爷,九郎那边的赵管家过来了。”
“他来做什么?”二夫人疑惑道。
赵崇却是心中有数一样,回道:“带他到书房去,我马上过来。”随后站起身,与二夫人说道:“夫人也随过一起过来吧。”
二夫人看看正就坐的赵晟几人,一边站起身一边问:“什么事?”
直到出了正房的门,赵崇才压低了声音道:“应是那沐氏的事。”
“她,是不是她又找上门来了?”说着就皱眉道:“九郎就该写休书,休了随她去,写什么和离书……”
两人一同到书房来,赵恒早已候着,一见两人,立刻行礼。
赵崇与夫人一起在书桌后坐下,也让赵恒坐着,赵恒便说道:“二爷,是夫人,她让人送信过来交与九郎。”
“信上说什么?”赵崇问。
之前赵家有人给她送消息说沐景与人有旧情的事,二夫人却从来不知道离了王府多年的赵恒还与自家老爷有联系,一时奇怪,却也没插话,只在一旁听着。
赵恒回道:“这个我并不知道,听说是夫人有意认错,邀九郎见面的。”
赵崇捻须不语,二夫人忍不住道:“好不容易九郎醒悟与她和离了,若是再见了面,那……只怕和离的事又说不准了吧。”
赵恒微微点头,然后看向赵崇。
赵崇只稍稍沉默了一下,随后肯定道:“信不能让九郎看见。”说着看向赵恒,“那信你可带来了?”起回她还。
赵恒略有迟疑,从袖中拿出信来,递向书桌,赵崇接过。
“此事若被九郎知道……”
“暂时不让他知道就好,以后他知道了怪罪这事也由我来解决。”赵崇说着就将信封斜拿了往桌角蜡烛上点去。
二夫人却还有些不放心,担心道:“你这样,不是更让他拿你当仇人?日后与那女人一见面哪有不知道的?不如就随他去,总是……”
“与林家七娘成亲是大哥生前最想看见的,他生前也托付了我要好好安排着九郎成亲生子,如今我怎么能随他这样年轻气盛地胡闹?”赵崇将信从烛火上拿下来临着地面倒过来,看着那燃烧的火焰,“是我没教好才让他如此倔强,竟将婚姻大事作儿戏,不遵他父亲遗言,不顾长辈劝阻舅家情义专行独断,现在我活着还能照顾到他,哪一日我去了,他与他舅舅家关系断绝,又与王府的堂兄弟们关系疏淡,那时候谁还记得他也是父亲的嫡孙?”
二夫人叹一口气:“我这二婶也担心他,不过是看你一心一意为他却总做恶人不得好,心里难受罢了。”
看着信封化为灰烬,赵崇抬头道:“他怎么厌我随他去,总有一天他要明白什么是对什么错。”随后朝赵恒说道:“九郎那边你要看严。”
“二爷放心,不会有人传到九郎那里去。”赵恒点点头。
赵崇又问:“他这两日晚上都去林家了?林家应该不那么怨他了吧?”
赵恒这时也舒了舒心,“正是,前两日九郎又带了之前从汾州请来的大夫去,正好那时七娘病重,林家虽有怨,却为了七娘的病还是勉强让那大夫去看了,结果没想到那大夫还有几分本事,竟与别的大夫治病方法都不同,让七娘一下子好受了许多,林家高兴,又知道九郎和离了,态度便好了起来,而九郎也担心七娘的病,这两日都有去探望。”
“这真是太好了。”二夫人立刻道:“要是这样一闹还是能把这亲结成,那可真是天定良缘!”
赵崇微微露出欣慰神态,赵恒也点点头。
酒楼等官人
赵恒走后,二夫人才疑惑地看向赵崇:“你不是说不再管九郎媳妇的事么,怎么又操起心来了,又是什么时候与赵恒通起了消息,难不成,你还收买了他?”
赵崇严肃道:“赵崇一辈子忠心大哥,谁收买得了,我又收买他做什么?不过是因为听到那边和离,我才找他问了些情况,后来交待他这一次一定要趁机让九郎与那女人断个彻底,这才说那边有什么关于沐氏的消息就来告诉我。”
“但愿能断个彻底,就是这和离……也不知道九郎怎么想的,怎么还弄个和离?”
“不过面子的事,和离她也拿不走半分家财,断了就好。”
二夫人想着也觉得不管怎么样,总是实实在在断了好,一边随赵崇往书房外走,一边又担心道:“那要是沐氏见九郎没去见面又来找怎么办?哪里那么好的机会每次过来九郎都不在,万一她去军营找呢?”
赵崇捋着胡须,皱了眉深思,直到来到正房的饭堂,远远看见正瞧着桌上饭菜两眼发直、偷偷拿筷子夹菜的越晟才豁然开朗,不禁开口道:“此事不用急,正好……明天是十五。”
二夫人还在疑惑,赵崇已迈步走了进去,吓得越晟立刻放下筷子来。
每逢初一十五,都是大相国寺香火最旺的时候,这日子汴梁城的许多妇人都要去烧香拜佛,或是许愿,或是酬神,或是抽签算命,或是单纯的按日子去孝敬,夏妈妈也有心劝沐景去,可沐景却要去见赵晔,在给她梳头时夏妈妈便说道:“不如等见了九爷你们俩便一起去相国寺拜拜吧,这些日子就没太平过,拜拜说不定会好些。”
沐景专心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随意道:“到时再说吧。”说完就摸摸耳朵,回头道:“我是什么耳坠都没有了吗?表哥这里会不会有?”
夏妈妈忍不住叹气:“那天把什么都摘下了,哪里还有,这儿又没女人,能有什么首饰,阮妈妈似乎有几样,可我们这老婆子用的戴在你身上又哪里合适?”
沐景便有些挫败起来,眼看头梳好,却是一样首饰也没有。夏妈妈也看不下去,放了梳子就说道:“我去找找阮妈妈,看她那里有没有合适的。”说着就转身出门去。
好一会儿她才回来,倒是拿了支簪子,尾上没什么精致的花啊蝶啊什么的,只是滴水形雕了些纹路,却是只银的,插在头上只稍稍装扮了些,像个家里吃得饱肚子的妇人。
夏妈妈只是叹气,“昨天竟没记得去买些回来。”
沐景笑道:“就这样吧,买太贵了浪费,买便宜了以后去家里又戴不了,还是浪费。”虽这样说着,可她看着镜中自己小农妇的样子却很有些不舒服,第一次哀怨自己竟没有个天生丽质无须雕饰的容貌。
夏妈妈听了她的话也点头,“也是,买了也是白买,应是没事吧,当初在汾州时夫人也是没什么首饰,九爷却还不是喜欢么?”
沐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略含羞涩地笑了笑。
夏妈妈瞧着她的模样,不禁也开颜道:“如此也不错,夫人生得好看,不穿金戴银的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见了九爷可千万别再闹别扭了,什么和离的话万不能说,九爷是个不肯听硬话的主,你就得温顺些。”
“妈妈对他倒是了解。”沐景说着看自己只有一支素银簪的头上,又看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的细布衣,颜色素淡,款式平常,不显丑也没怎么显美。
“妈妈,我那天穿回来的那套衣服呢?”她对这衣服十分不满。
夏妈妈回道:“那小袄是比这个好,可穿了两天不是不干净了么,昨天去外面又把面汤弄了点上面,是真不能穿了。”说着想叹气,却又想笑,只因以前娘子从来不挑衣服首饰的,干净整洁就好,今天却是看来看去这也不满那也不满,倒像是去见情郎的小娘子。
沐景将桌上的圆镜拿起来左右照了照,又放回桌子站起身照了照,神情仍是不满,却也无奈,皱眉想了半天,突然道:“对了,表哥这里应该有香吧!”
的确是,孟家别的没有,香却是有的,沐景便拿了种含了梅香的合香,又找了个香囊出来,将香囊挂了一只在身上,放了一只在袖中,身上便是含了幽幽香味,别有一番风韵。
沐景这才勉强满意,又吃了几口早饭,这才与夏妈妈一起往月和酒楼而去。月和酒楼算是大酒楼,打听得到,而且就算有人不知道打听相国寺也一样,这样她虽对路不熟,却也很快就到了酒楼。
心里甚至有些期望赵晔已经到了,进酒楼时还有意往二楼的独间看了看,然而站得低,又隔着珠帘却是看不清。正待她看时小二已走了过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