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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夫君东厢歇息吧-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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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好,不和吃药吃饭,求我去看看他。”
许久,他说:“你答应了?”
沐景没有回话,那个时候的她,一切都不由自主,只要想到自己有可能救英霁,她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而现在,她依然不后悔。
赵晔说道:“昨天瞒了我,今天又为什么告诉我?”
沐景抬头看向他,“我不想瞒你,不想背着你做这些事,我想与你一块去……就当他是你朋友,我们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但问题是,英霁并不只是他的朋友,还是她之前想过要嫁的人,她现在竟求他带她去见英霁。这事听起来都觉得荒谬,可她却做了,因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两全的办法。
“如果我不答应呢?”赵晔说。
不答应……
“子昀……”沐景看着他,半晌,再次伸手握住他,眼中的乞求之意溢于言表。
赵晔不想再听下去,稍稍撇了脸道:“什么时候?”
沐景忍不住欣喜,立刻道:“今天!”
“那我躺一躺就随你去。”赵晔说着,躺了下来。
沐景下床去熄了灯躺下,看着他侧过去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与以前每一次都一样,她有感激,有道歉,然而谢谢或是对不起说出来都不应该,她也不想说。
两人之间有空隙,她怕他冷,将被子往他背后压,压了几下却压不住,最后往他背后挪了挪,用自己的身体贴住他背。
她搂了他的肩说道:“子昀,要过年了……明年,我们要个孩子吧,家里人少,有个孩子应该会热闹许多。我愿意与你圆房,只是愿意,并不要你拿丈夫的身份来强迫。”
赵晔并没有回她的话。
后来她才明白,她有些时候是很糊涂的,完全比不过采心。采心明明想留在赵宅,可受了她的恩情后并不跪在她面前感恩戴德,而是一副轻飘飘的态度去留随意;赵晔才同意与她一起去看英霁,她就抱着他大表心意,在她心中是真心实意,在他心中却是为了那一人而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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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了~~~~~今天更新完了
见英霁
“采曦,让人去英家说一声,就说我与九爷待会会一起去看他家四郎。”
沐景话音才落,夏妈妈手上的水盆就传来“砰”的一声,水花溅满红色地衣。她本是将洗面盆放到盆架上的,听了这话手一颤,立刻端着的盆就从手中脱落,虽庆幸没掉在地上,但还是重重磕在了盆架上,发出突兀的响声。
沐景回过头去问:“妈妈,怎么了?”
“没……没有……是我太不小心……”夏妈妈颤声问:“夫人待会要去英家?”
“嗯,那四郎与九爷交情深厚,如今他伤重,我们理当去看看。”
夏妈妈的手颤抖着,身体颤抖着,脸色阵阵发白,缓缓侧头向床边,正好对上赵晔的目光。
此时他正着一身白色衬衣坐在床边,采莲拿了衣服走到他身边去,他没有站起身来,采莲就那样与他穿着衣服。们面的个。
他是看着她的,脸色有些冷硬,目光亦是冷硬,盯着她一动不动。
夏妈妈立刻又躲开了目光,手仍是忍不住颤抖。
以前在想,待小娘子嫁过来为人妇,她不会见到英霁,英霁也不会见到她,见到了大概也不会提这事,可后来,英霁出了意外。英霁出了意外,已成夫人的小娘子日夜担心,她没想到这么突然的,夫人竟要去英家。
若是英霁说起玉佩的事怎么办?那夫人就会知道当日发生的事,就会知道那时的欺骗隐瞒……
“官人看我就挽样的发髻行么?”沐景转过头去轻声问床边的赵晔。
赵晔看向她,点了点头。
沐景便轻轻一笑,又看向镜子。
夏妈妈想,也许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夫人现在是过得好的,锦衣御食还不用侍候公婆舅姑,与九爷两人感情看着又一天比一天好,她还会那么介意当初没见到英霁吗?就是不会吧……毕竟英霁不说别的,单单是这正妻的身份就难办着,她先不说与英霁在一起会不会有好日子,甚至连能不能在一起都是问题。而且她是与九爷一起去的,既是探病,不过是看一眼,问候两声的事,难道英霁会当着赵晔当着自己家人的面问夫人当日会什么不去见他?
不会,不会,都不会……她担心得太早……
如此想,夏妈妈才觉好受一些,拿过擦脸的巾帕来放到盆架上。
出门时,沐景努力作出自然的态度,自然的与赵晔谈起街上卖着的年画,问赵晔汴梁城元旦与元宵的事,然后说姨妈可能要来,到时候能不能同去见见,再一同在元宵节出去逛,然后像他们皇亲国戚在元旦怎样祭祖……
赵晔偶尔会答,可话并不多,看上去也并不热络。
走到之前与林依媛经过的路,犊车便往右转,沿着那日吴尚书走过的路往英家而去。
英家也是大宅邸,门前的两只石狮子看上去很有年头,但威风尚在,门前被打扫得十分整洁,沐景与赵晔下车时,里面马上就有人迎了出来。
英霁的父亲不在家中,家人便直接领了他们去见英老夫人。
走过庭院时,只见着偌大的英府几乎一眼望不见头,游廊回桥,水榭假山,以及各处大小宅院,里间景致几乎能比她曾去过的靖王府,但不过是想象中原样。
王府的游廊她见过,各处彩绘,红漆锃亮照人影;王府的假山她也见过,有水从上流下,有小小的假亭假佛寺藏在石头间,下面各色鱼儿游来游去;王府的各个子孙住的院子她也从远处看见过,有孩童躲在门后看外面的人,有年轻的丫环或是年老的婆子从里面出来,或是忙碌,或是悠闲,又或是小声耳语……而英家,她能看到游廊,可上面红漆大多脱落,斑驳的一片无人走动;假山只是空空的假山,下面水不多,浑浊不见鱼;各处院落宅门紧闭,不闻声响……种种种种,都只能看着,然后猜测这庭院当年的繁华,现在的一切望过去竟是见不到半点生机。
带他们去见英老夫人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低眉顺眼倒是显得老实,可面色有些枯黄,走路还拖地,一看便是个平日无甚主见想法终日混着的模样;才进外院时,又有个看上去年纪与这男子差不多的人跑了出去,他倒是面色得意,可在见到他们前手上是拿了个钱袋在抛的,在见了人后才朝赵晔打招呼道:“九郎来了啊。”说着接着往门外跑,带他们进去的人对他面色不悦地说了声“二哥,你又去……”,这话只讲了半句那人又侧头看了他们一眼,不说了,而拿钱的人早就跑了出去。
沐景猜测,这便是之前在早点铺听到过了英二郎吧……带她们的似乎是三郎,三郎要说的,应该是“二哥,你又去赌……”
之前她就知道英霁是英老夫人最后的希望,可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哪里会真正了解?当一个显耀了半世的老人,眼看着家中渐渐凋零败落,看着子孙个个碌碌无为,她如何能不将希望放在仅剩的那一颗明珠身上?英老夫人是个有气魄的人,可哪怕是这样一个人,脸上也露出了极重的憔悴与无奈,只因这最后的希望也恐怕再不能保。
“祖母,九郎与他娘子来了。”
到正房,英老夫人正坐在堂上,英霁三哥朝英老夫人说道。
赵晔拱手:“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万福。”沐景也说道。
英老夫人从椅子上站起了起来,笑道:“谢谢你们能来看四郎,九郎……老身,对不住你。”她看着赵晔,缓缓说道。
赵家人来说时,她就大致猜到是沐景将之前的事告诉了赵晔,然后两人一起来的。此事自然怪不得沐景,但她没想到这样的关系,赵晔竟真的会来。看着对面的两人,她心中替四郎感激,又替四郎难受。
她的孙儿受了那么多的苦,而面前的两人,却俨然一副郎才女貌伉俪情深的模样,若是四郎看到,心中不知要多痛楚。
面对英老夫人的致歉,赵晔只说了两个字:“无事。”
英老人也不再说其他,往外走道:“四郎在东边院子里,今早烧退了些,也醒过来喝了些粥,不知道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赵晔与沐景一起跟在她身后,英家三郎,以及采月和几个英家下人也跟着,行到院中间时,一只刺猬从对面路上慢慢爬了过来。
沐景看向好刺猬,意外英家竟还有养刺猬的习惯。
这时英三郎道:“定是小安儿又把它放出来玩没看住,等会恐怕要满院的找了。”说着抬头看向赵晔道:“九郎都有好几个月没过来了吧,有没有觉得这刺猬长大了许多?那时候才捡回来时才一点点呢,没想到它倒好养。”
“是大了许多。”赵晔回。
英三郎又说道:“小安儿前些日子还吵着说要让四郎与九郎再去城郊赛马,然后再给他捡一只回来呢!”
“四郎的房子就在前面不远了。”英老夫人出声岔开了话题,英三郎这才想起赵晔与英霁目前的关系十分尴尬,提这些确实不合适,立刻闭嘴。
沐景去看向身侧的赵晔,有些不敢置信。
她听到了一件事:赵晔有好几个月没来过英家了。可是……就是几天前,他还对她说过来了,然后看到了英霁,英霁情况还好。
结果,别人说英霁几乎命都快保不住,说他几个月都不曾来过。她想了起来,那天赵晔回来的虽比平常晚了一些,但还是太早,不像是过来看了英霁的。
他骗她?
为什么……若是不愿来就不来,他任何错都没有,可为什么要骗她?
沐景一直看着赵晔,这目光似乎被赵晔发觉,侧过头来果然对上了她的目光,那目光里透着清晰的怀疑与询问。
于是他便知道她为的什么,却只是移开头去,不作丝毫反应。
下一刻,前面便有药味飘过来。
沐景再没心思想这样,抬眼看向眼方,只见个四间地面的厢房,药味正是从里面传出。
英老夫人停下了步子,说道:“三郎,四郎要清静,你们都留下吧,九郎与九娘子与我一同进去。”
英三郎有些奇怪,却还是点头应下,沐景与赵晔一同承着英老夫人进去,采月迟疑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从踏门槛开始,沐景的心就开始扑通跳起来。
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到房中后,马上便有丫环从房中出来,到英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
英老夫人轻声问:“怎么样?”
丫环回道:“还有些烧,醒了,但我叫也不应,也不张嘴,我正想禀告老夫人呢。”
英老夫人脸上暗了暗,沉重道:“出去吧,把门关上。”
丫环退下,在外面带着了门。
英老夫人这才缓缓转过身,看向赵晔,“九郎……”
“我知道。”赵晔说道:“我不会进去。”他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感情,面色也犹如对着陌生人说话一般漠然,可同意的事,却是一般人无法做到。
英老夫人极难开口地又道了声:“对不住……”然后回头道:“九娘子,拜托你了。”
见英霁2
英老夫人极难开口地又道了声:“对不住……”然后回头道:“九娘子,拜托你了。”
沐景看向赵晔,突然想起相见之初,他发箭挡了她的车,可她却以为他因耽误了时间就心情不悦。
“我看看就出来。”她对他说道。
她看得清楚,说枢密院,说吴尚书时他眼中没有大的波澜,可说到子昀时,他眼中是有痛楚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她改口道:“不是,是我自己过来的,你祖母让我过来的,她说你不吃饭,也不喝药,也不听大夫的话,她偷偷找了我让我过来的。”
所以现在,当这一切都不再有,她差点不认识他,除了那眉目有些相似外,竟是没有半分昔日的影子。
“云止……”听到这并不算太大,但足以分辨的声音,坐在外面的英老夫人猛然一惊。这时她才想起她忽略一个大问题:这房子是四郎以前的房子,他重伤回来后情绪十分反常,虽不发脾气但总是不声不响,不主动吃饭喝药,目光也丝毫没有神采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家中让人守在床边日夜照顾,可他却不想见人,巴不得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为怕影响他情绪,所以下人后来移到了别的房里。她怕他突然轻生,又怕他身体出现突然状况,所以有意请了工匠来将房子作了些改动,四郎躺着的那间房除了与这边房间相邻的那一面墙外全部拦上了硬木板,床边又用木制屏风围成了喇叭形开口的样子,这样外边的声音不会影响他休息,他房里的声音却会传过来让外边的人听见,所以下人虽与他隔得不近,却能清晰地听到他那房里的动静,但凡有不正常的就会悄悄过去看看,看他是不是安安稳稳地躺着。
“云止……”好久好久,她才叫出声来。
见到他的头往这边侧过来,沐景才立刻擦泪,可眼中却依然模糊,她接连擦了两三次才算看清他的眼。
床上躺着的这人,头发很乱,还有嫌长的胡茬,下巴很尖,让人看着心里便不舒服,觉得这人定是坑蒙拐骗或是阴险狡诈的,脸上有细细的皱纹,脸色也不好,带着黄,又带着不正常的红,病态尽显。
有个人床上闭眼平躺着床上。
回忆里的他,穿着一声白衣,总会带着微微笑意,笑中透着儒雅与温和,眼神好看,里面流动着某些光芒,朝她看过来的时候会让她脸红心跳,让她想看又不看敢,他看她的时候很专注,好像身边再没有旁人一样,好像有话对她话,可又好像只是想站在那里看着她一样。她觉得他身上带着花香,带着春风,带着阳光,看见他,便看到了这一切……
沐景一人往里走,直到最里面一间房,她站在帘子后,闻着从里面飘出的药味,颤抖着伸手挑起帘子。
床头有什么闪过,沐景下意识转过头去,只见着面镜台,上面映着她的模样,真珠花冠,金筐宝钿的梳子,银结条发钗,牢牢盘起的大发髻,不见留海的洁净额头,描眉涂脂的脸,白色玉耳坠,锦缎短袄长裙,裙两侧各垂着真珠玉佩、五彩羽毛流苏……她不是汾州待字闺中的小家碧玉,而是富贵之家的年轻妇人。
沐景再次叫道:“云止……”
他是看着她的,目光也明显地变化着,然而很快,最初那一闪的光芒散去,余下的是浓浓的黯然,黯然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他又缓缓侧回了头去,似看着头顶,又似没看,眼中是见了一只猫儿狗儿或是习以为常的下人般的漠然。
床上的人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此时缓缓张开眼睛,侧过头来。
英霁的目光终于再次移动,朝她看过来。
九娘子叫四郎的声音明显是带着哭腔带着心疼的,很明显九郎也听见了,他年轻耳边好,说不定比她听得更清楚,而在听见后,他脸上明显有了些微微的变化。
“你过来做什么呢?现在过来做什么?我并不想见你。”
似乎是为了挡风,屏风就斜立在床前,正好将她的目光挡住。她紧拽了手,缓缓上前去,步步靠近,她看到了床边的小桌,看到了桌上的冒着热气的青花瓷药碗,又看到了床沿,床上的蓝色床单,蓝色被子,几缕黑色的发丝,然后……
从进屋到一现在他脸上的表情都不算太愉悦,而此时,那不算愉悦的东西再次加强,她看着他,发觉这个倔强傲气的后辈脸上透着痛心、无奈与颓然。
沐景回道:“还好……”
英老夫人想和他说些什么话,可这样的故作自然似乎也无意义,便打消了念头,只与他一样静静坐着。
……
赵晔没回话。
可现在,她忘了这点,所以那间房里的声音她与赵晔能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英霁脸上浮起一丝笑来,闭了微微侧过头去,“我想也是还好……你回去吧,我没有求死……我知道我有责任的……你可以向我祖母回复了。”
沐喜倏然欣喜,正想着如何回答他的话,他又问道:“是与子昀一起过来的?”
声音有些哑,也有些低沉,可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可是……可是我想见你!”沐景忍不住流泪道:“我临行前见到的就是你满身是血的样子,我连眼都无法闭上,心里想的全是你,就算睡着了梦里也是你……我好怕,好怕你就这样不在了……那个时候,我想你如果不在了,我活着一定就同死了一样,若不是知道你还活着,我只怕都没有力气一路来汴梁……”
沐景再唤他,他再也没有一点回应了,似是昏迷了一般,可她知道,他是没有与她说话的想法,甚至她知道她这次出现在他面前不只没有劝到他,反而让他身上的生机变得更小。
英老夫人此时也矛盾,她不能在这个时候邀赵晔出去,也不能通知里面的沐景声音能被外面听见,所以最终她只是无奈,然后想,若沐景与英霁没有保守着秘密说出来倒也不算什么,反而赵晔也可以知道他们在里面说谈话的内容。
“你怎么来了?”
太多太多,都与记忆中的不一样。
沐景在床边坐下,痛心着开口道:“云止,活着好不好……你家里人,你祖母,都盼着你能好起来……”
“那来汴梁后呢?子昀待你还好么?”
“云止……”
里面悄静无声,她没有看到躺着的英霁,而是一面木制的屏风。
时隔数月,他们就这样共处在一个小小空间内,却相对无言。
于是,她又走近了些,再近,再近,直至站在床边,得以真真切切地看着他完整的脸。
他不说话,她又说道:“你祖母说,你是去寻我的……为什么你没有去找我……”
“云止……你有什么话说出来好不好?哪怕是发脾气,哪怕是痛哭……”
她就这样站着,然后眼睛渐渐模糊,有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滴落,在脸庞上留下湿的痕迹。
外面的英老夫人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心内暗暗欣慰,感激她没有让英霁痛上加痛,可看赵晔,静静的坐在那里哪怕没有露出特别悲伤生气的样子也让人难受。
房中,英霁依然没有回应。
“元旦过后就要开春了,你以前说汴梁城无论是清明还是别的时节都有许多卖花的,可我过来这些时日只偶尔见到有女孩儿在街上卖梅花,到春天了是不是就有卖牡丹的了?还有各色兰花,芍药,海棠?”
他不是当初来自汴梁的英官人,她也不再是当初的拿了铲子采野花的沐家小娘子。
“云止,其实一切都可以像以前一样的,你的腿会好,你也可以回到枢密院,你的前程依然可以很好,还有……你的亲事……若一切和以前一样,那吴尚书家……”
“云止,难道你准备就这样什么也不留恋地离去么?你可知道你并不能算作大不幸,汾州曾经的山崩都是无人生还的,你能活下来已是奇迹,而且我听人说你的腿也并非完全不治的,你为什么就不愿努力?”
听然有就。英霁一动不动,那像并不知道云止是谁,她又在唤何人。
她问了那个她疑惑了很久的事:“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汴州,为什么你会在杜鹃坡下?云止?”
她停下了步子,花了仿佛好几个时辰的时间来看床上的那人,来辨别那是不是英霁。
“其实当初,我是偷偷跑来汴梁的,我瞒着家里说去姨妈家,却与二郎一起到了汴梁。我太没见识,以为有些盘缠,以为小心些、扮成男子就能过来,结果路上却遇到许多许多的事,最后我们碰到了劫匪,被抢了钱与驴,到汴梁时身无分文还因没有路引而被官差押下,要送去官府……那时候,我碰到了赵晔。”
看看你有多清白
英霁仍是以之前的样子睡着。
她接着说道:“他带我去见了你,然后又送我回汾州,没想到我一回家就被人绑到了公堂,原来娘已在汾州替我订下亲事,而那男方人知道我无故离家,以背夫偷汉的罪名告我。这个时候,赵晔为了救我,说出我是随了父兄,同他一起来汴梁相媳妇,后来,我们就成亲了。”
这些话让人理解起来就是她嫁赵晔是被逼无奈,她心里爱的依然是英霁。她知道已嫁了赵晔,无论是出于为人妇的礼教还是心里对赵晔的敬重,她都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为了让英霁能好起来,她只能这样说。
英霁依然是毫无反应,甚至也没有什么问题。
她觉得无奈,觉得心痛,想立刻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口,让他有些生机,可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赵晔还在外面,她不知道自己选择向他坦白再让他陪同是不是选择错了,当她进来,而他留在外面时她就觉得心痛,只想着快点看看英霁,然后快点出去。可是现在面对英霁,她怎么能不顾他的安危就这样离开?
正在她无奈时,英霁眼中有小小的泪滴漫了出来,停在眼角泛着晶莹的光芒。
她看着他,心想若当初伤的是自己,成亲的是英霁,当英霁过来看她,对她说自己当初成亲并非自愿时,她会有什么反应?不会……总是他已经成亲了,他就是选择了别人而放弃了她,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要听的,是实质性的希望,比如……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沐景看向身后,只间房中木制的双开门关着,床头屏风围着墙面透雕着花纹,有纱罗糊着,能隐隐看到那一边房间的厚重书架。
她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犹豫好久,终于伸手握住他的手,相触那一刻,能感觉他微微一震。
“云止,其实……我与赵晔,从来就没有圆房,我……还是清白之身。”
英霁蓦然睁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眼中终于绽放出最初见她的光芒来,那光芒一直停留,让她仿佛看见了昔日白衣英霁的影子。
她知道自己成功了,想到曾经,想到他,她无需努力就能湿了眼眶,接着说道:“来你家中,我已知道了你的苦处……你要好起来……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
说完,她掩面起身,当手从他手上慢慢滑落将完全松开时,他突然反手握住了她。
沐景不知该如何应对,抽出手开门离去。
她给了他希望,这希望便是,只要他好起来,只要他们努力,他们依然可以在一起,她没同赵晔有过什么关系,而且她已理解他的无奈,无论做妻做妾都无怨无悔。
或许等他真正好的时候她与赵晔都有了孩子,他会觉得世事无常,也会怪她骗了他,但那个时候他已好了,人在突然遇到打击时会万念俱灰,可在渡过那段时时期,习惯了那打击时就再不会怕。等他从低谷里走出来,就算再遇到坎坷也不会怕。
她在最后那道门后擦干了眼泪,然后开门,只见赵晔与英老夫人静静坐在外面,她唤道:“老夫人。”
英老夫人站起身来,看了她好久才道:“九娘子。”
沐景走到赵晔身旁,“对不起老夫人,我劝了许多他也没开口说什么话,不知情况到底如何。”
英老夫人看看赵晔,然后有些不自然地泛出一丝笑来:“要他开口是有些难,不管如何,谢过九娘子了,还有九郎——”
她看向他,缓缓道:“对不住九郎。”
赵晔这时才从椅子上起身,动作极缓,然后声音低沉道:“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那……保重。”英老夫人竟有些口吃起来。
赵晔点点头,往门外走去,沐景快速朝英老夫人万福,立刻跟上。
回去时,采月与车夫一同坐外面车板上,而沐景则与赵晔坐车内。
赵晔看着前方随风拂动的厚重车帘,心中从未有过的悲凉。
那个时候,屋中很静,他与英老夫人都没有说话。里面,一人是他的亲婚妻子,一人是她最疼爱的孙儿。
当自己的妻子对另一个男人说她还是清白之身,当自己的妻子与另一个男人筹谋未来,当他在外面一字一句听着,而对面坐着的还是那个男人的祖母……
这一世,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这一世,他从来没犯过这样的傻气。
那一夜红烛摇曳,他吻她,而她手心冰凉,泪流满面,身体瑟瑟发抖,他放开了她,也在日后的许多次都害怕再面对这样的她,所以他说,等她。
当他自以为有把握时,她却告诉情人,我还是清白之身,等你好后,我们便在一起。
她把他当了什么?
沐景侧头看他,发觉他神色冰冷,嘴里要说的话又退了回去,也看向前方。
骗她说去看了英霁的事她本是生气,可想到他让她单独见英霁自己等在外面又觉得内疚,又生不起气来,想说好话,却也没那好情绪说出来,最后也是沉默着一声不发。
至于她在房中有意给英霁希望的事,她也不想坦白了,因为她突然觉得也许有些时候还是瞒着的好,不发现,就当从没发生过,发现了,在以后说也比现在两人都不高兴时说的好。
远处的相国寺一角从车厢壁的镂空处透进来,沐景贴在轻纱上看了看,侧头问道:“外面有没有智贤大师的消息?相国寺有没有将东西送到官府去?”
赵晔目光依然视着的前方,脸也不侧一下。
沐景见他不回话,便也再不说话了,自个儿去看外面的街景解心中郁结。
回家后,赵晔径直往房中走,情绪似乎真的很不好,沐景跟在他身后到正房中,想了想,给采曦说道:“有炖着的甜汤么?送两碗来吧。”她想喝点热热的甜汤,赵晔心情应该会好点吧,如果他心情好了,她要不要问他为什么骗她?
采曦回道:“有银耳汤,炖得正好,我这就去……”
“都出去。”脱了幞头的赵晔突然说道。
采曦愣住,沐景也愣住,连要放幞头的采月都愣住,夏妈妈更是心神不宁,猜测着他们这势头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听见这突来的一声身子都颤了一下。
“我说——”赵晔转过头来,面色阴冷道:“都给我滚出去!”
一行人都二话不说地出去,沐景看着赵晔,不知道自己在不在那“滚”的人之列,她想似乎不在,可其实她也有点想出去,他现在的样子,她还从没见识过,倒有些害怕了。
待采月一行人出去带上门,沐景才朝赵晔走近一步,疑惑道:“怎么了?是因为去英……”
“你进来。”赵晔说着,往里面卧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脱外衣,在沐景踏进卧房时,他正将外衣甩在地上。
“你……”她此时已能确定,他不是普通的情绪不佳。
赵晔回头看向她,缓缓道:“脱衣服。”
沐景再次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
他又说道:“没听到吗,脱衣服!”
他的声音很大,她能确定外面好几丈远的人都听得到他的话,一时觉得又羞又怒,不悦道:“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喝了酒么?”话音未落,他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扯开她的小袄,咬牙道:“不脱是吗,不脱我来脱!”
沐景立刻拦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怀疑他不再是他:“赵晔,你做什么,你放手!”
当景他也。“做什么?”赵晔脸上竟泛出一丝笑来看向她,“你不知道做什么?不做什么,就看看你的衣服里面是什么样子,看看你倒底有多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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