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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夫君东厢歇息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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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半后,李家已送来定礼,甚至开始商议婚期,方氏为沐蓉忙得不可交。
遥远的汴京城,依然无消息。
方氏再没有对沐景露出鄙夷之态来,脸上成天挂着笑,看着沐景笑得更开心,直到邻里开始议论方氏这后母心姓凉薄,给未满十六的亲生女儿许了好人家,已过十七的先室之女却仍在闺阁中空度年华。方氏顾忌名声,开始冷言:若是京中无消息便早点死了心,趁着未老快点请媒人说人家。
五月時,夏妈妈开始犯起愁来,总是有意无意往门外望,期待一身华贵的陌生人到来。
沐广茂亦开始着急,开始看着沐景叹气。
终至五月半,似乎一切都将成为笑料,焦急的沐广茂想托人至京中打听,然而人未找到,却又因生意之事要出远门。
出门那日,天开始下起雨来,上午沐广茂离去,下午孟卓然却来了。
那時,沐景正开窗坐在窗前,盯着桌上的君子兰发愣。雨声中,张七的声音被掩盖了许多,以至于孟卓然站在院中看着她時她才发现他来了。
孟卓然撑着把油纸伞,下半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打湿了,看着她轻轻一笑,“坐着发什么呆呢?”
沐景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出门去,才要去院中,他却已走了过来:“别下来,这雨可大得很。”
张七要去通知方氏,孟卓然却拦道:“不用了,我事急,与阿景说会儿话就走。”
张七迟疑着,沐景说道:“就如此吧,你不用管了,就让表哥在我这里坐坐。”
“这……”张七觉得不合适,还要说些什么,沐景却已接过孟卓然的伞,一边收好,一边拉他进房。
在孟卓然坐下,替他端上一杯热茶后沐景才坐下来看着他,问:“是有什么事吗?”她已看清,今日他脸上的笑似乎有些沉重,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些东西。
孟卓然捧着茶,却并没有喝,只是侧头看了看窗边桌上的君子兰,又看向她缓缓问道:“这花,似乎是那天你在花会上买的。”
“你的记姓可真好。”沐景笑道:“就是那天买的。”
“和英霁有关系?”孟卓然喝下一口茶,“那天我看你常看他,然后再低头看向花盆,有的時候,也会看着手里的花盆出神。”
沐景稍有窘迫,却也老实回道:“本来我舍不得买,是他付钱买的。”
孟卓然点点头:“这些日子,你总看它吧?”
沐景微低头,不作声。提起英霁,她的心里自然无法平静。時至今日,若说她心中全无忐忑猜疑是不可能的,虽然她总是对夏妈妈、对绣儿、对父亲说着時候还早、无须太挂心,然而那些话,连自己都知道不过是说说而已。
如何能不挂心?她有过期盼,有过希望,如今,开始不由自主地担心,害怕。知晓此事的不过是自家人和方家人,可单单是这两处亲人,她就已受够了冷言冷语。风轻云淡,毫不在乎,那不过是表面。
“阿景,你对他,真的是动情,真的是动情已深吗?”对面传来孟卓然的声音。
沐景抬起头来,突然意识到他是自汴梁而来。
之前没听过他回来的消息,在这样一个大雨之日,他却突然来到,而且很明显地,是有事要与她说。
她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最坏也不过如何如何,然而说出话来,语音却有些颤抖:“你……是知道他的什么消息吗?”
孟卓然凝视她半晌,然后肯定地点头。
沐景心中似沉了块什么东西,又似翻滚出什么东西,脑中唯有一丝神智猜测着什么,可又自己有意识或是无意识地将那猜测打乱,甚至无法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
孟卓然紧抿唇似在下决定,沉默之后开口道:“这一次到汴梁,我就有意多留心有关他家的消息,后来听到些传言,却是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只是可以断定他似乎与某位尚书之女有了牵扯。我想过当面问向他问清楚,可去他家拜访几次都见不到他的人,后来那风声平息了,似乎只是流言而已,我便没有当真。可没想到,在我动身回汾州前夜,有人告诉我他两家已订亲了,新铺出了问题,我走得十分急,所以也没有再去找他,只是他订亲的事却是肯定的。”
沐景在他说時就已低下了头,此時是沉默。
孟卓然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脸上难掩担心之色。
雨仍在外面下,哗啦啦的。
这般情况持续很久,沐景才终于开口:“尚书,是很大的官吧?”
孟卓然点头:“不只是官大,那位尚书现在正当红,以英家现在的情况,能与这样的人家成为姻亲无疑是极难得的。告诉我的人说,英家此番,恐怕是要在英四郎手中复兴了,英四郎便是英霁。换句话说,英家整个家族的命运几乎全系在英霁一人身上。”他缓缓道:“阿景,不管英霁对你真是假,事到如今,哪怕我一个外人也能认定,他的婚事由不得他做主,特别是现在有这样一户人家可以选择,你……”
沐景喃喃道:“可是他保证过,他家中不会反对……”
“那他有消息过来吗?他人没到,你可收到信件?”
沐景木然地摇头。
孟卓然便说道:“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他那边若是有什么进展总要通知你一声吧。阿景,我是离京前知道的消息,现在已经回来,路上整整用了十五天,他与别人订亲,已经十五天了。”
沐景垂着头,并不说话。
“阿景……”
“阿景……”
孟卓然伸手扶住她的肩,情急道:“阿景你没事的是不是?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刚强的。这世间并不只有一个英霁,他走了便走了。”
“表哥,我没事。”沐景抬起头来看着他,甚至强撑着露出一抹笑来,“我真的没事。”
“三娘,你在做什么呢?”外面传来沐文杰带着怒气的声音,孟卓然立刻起身看向窗外,只见沐蓉从窗子旁站起身,飞快地看他一眼,然后跑进了旁边自己房中。
往汴梁1汴(15:06)
“三娘,你在做什么呢?”外面传来沐文杰带着怒气的声音,孟卓然立刻起身看向窗外,只见沐蓉从窗子旁站起身,飞快地看他一眼,然后跑进了旁边自己房中。
为避嫌,沐景房中的门窗都没关,孟卓然说话是有意放低了声音的,外面雨声也大,哪怕站在院中也不一定听得见,可若是趴在窗子下面的话……
沐景看着沐蓉房间关上的门,朝孟卓然摇摇头:“无事,反正她们迟早是要知道的,或者,早就猜到了。”
“阿景……”孟卓然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这种事,哪怕口舌再厉害之人也无法安慰。
“表哥来了?你和姐姐在房中说什么?”沐文杰跑进屋中来,带着半身潮湿。
沐景将他肩上的水珠擦了擦,回道:“没说什么,你看你,好端端往雨里跑什么?”
沐文杰又看向孟卓然,“表哥,你们在说什么?要是没什么大事那女人怎么会在屋外偷听?”
孟卓然侧头看着他,叹了口气:“文杰,去得早,你爹又长年不在家,你虽是弟弟,却只比姐姐小半盏茶的時间,你是男子,得像哥哥一样照顾她,知道吗?”
沐文杰看看他,又看看沐景,语气十分不安道:“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沐景笑起来,看向孟卓然:“你这么急的赶回来是有大事吧,别再耽搁了,快去忙吧。”
孟卓然是有着急的神情,却看着她欲言又止,沐景只得再次笑道:“难受是有点的,但那又能如何,你放心,我不会寻死,也不会茶饭不思什么的。你知道我敬佩姨父,他当年能在屡试不中后毅然放弃才子之名从商,我虽不能像他那样放得下,却也不会太差。”
孟卓然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女子最不能承受的便是为人所负,若换了别人他一定不放心,可他这个表妹,他相信就如她说的,难过是有的,可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那,我办完事再过来。”孟卓然点头,然后又看向沐文杰:“好好照顾你姐姐也好好念书,十七岁不小了。”说着还像长辈一样摸了摸他的头,惹的他十分不喜,要发作,孟卓然却已转身撑了伞走进雨中。
目送他离去,沐文杰又问:“姐,到底怎么了?”想了想,突然脸色大变道:“表哥从汴梁回来,是不是……有关英大官人的?”
沐景朝房中走,到桌边,无力地坐下:“文杰,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一坐。”
“怎么了?难道英大官人骗了我们?他不会来了?”说罢沐文杰便气愤道:“这英霁,原来是个负心汉,他凭什么这么玩弄我们?”
“你别乱猜,先出去吧。”
“我不,姐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我找去汴梁去?”沐文杰越想越觉得是,越肯定就越气。
沐景按了按头:“先出去吧,算我求求你,这事我晚点再和你说,我现在头疼,想静一静。”她的声音十分虚弱无力,又接着道:“替我将门窗关一下。”
沐文杰欲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甚至心中开始莫名的疼痛不安起来,想到这也许是姐姐现在的感受,他捂了捂胸口,听话地去关窗子。
十之八九,便是有关英霁的事。这么久了,他不只人没来,连报信的人都没有,早该猜到,他就是个蒙骗人的王八蛋?沐文杰在心里骂着,恨不得跑去东京揍他一顿,气愤之余,却也留心地将窗子留了一丝缝。待会若总是没动静,他还可以从窗缝里往里面看看。
关上门窗后的房间阴阴暗暗着,带着几丝雨水带来的凉意,让人忍不住想去添衣服。两个多月前,也是这样的感觉吧,天并不是冰冻刺骨,却总觉得冷。
两个多月前……那時还是三月,三月的一切都那样美好。
清明時节,她被后母下了药,在错过某一桩姻缘的時候遇上了一个人。那人白衣白马,一丝浅笑,从缤纷杏花下朝她走来。
那一天,他与她几番对视,都从彼此的眼眸里看见了款款深情;那一天,家人告诉她,她姻缘早定,注定远嫁汴梁。
清明,杏花,蝴蝶,兰花,月夜……一切一切,都让她无法抗拒,她曾不只一次怀疑,上天为何对她这般厚待。
原来终究是一场幻梦么?然而那時的一切都在脑中铭刻,她记得他的每一丝笑容,每一丝声音。他给了她定情的玉佩,他让她等他,可她等来的却是他订亲的消息。
……
沐文杰第三次蹑手蹑脚从窗缝中往里面看,沐景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坐姿,先前的眼神,一动不动无神色地看着眼前某一处,就像他离开房间時一样。这样的无危险姓,他应该放松,可心却揪得更紧:姐姐可从未曾这样过。
趁他回房時,沐蓉去了正房中,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一丝刺耳的笑声,连雨水都不能掩盖:“我就说嘛,人家那是什么身份的人?出门游山玩水一番,做些风花雪月的事,还当真了,又不是天仙下凡来,哪里有那本事被人看上。现在可好,鸡飞蛋打了吧,还不知道这事传出去了没,要不然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唉,还说是什么在别人家里读书来着,都不知道读的什么脏书呢,三更半夜的和男人跑出去鬼混……”
“方静娴,你再说一句试试?”沐文杰一脚踢开正房的门,朝里面喊。好只个心。
沐蓉一颤,只见沐文杰站在门口一副凶神恶煞要打架的模样,吓得直往方氏身后躲,方氏也惊得后退一步,却终究见过事面一些,撑直了腰杆大喊道:“你这是做什么,无法无天了吗?你以为你爹不在你就上了天了,我可是,你想怎么样,对我无礼我我把你送到衙门去?”
沐文杰大跨两步走进屋中,怒道:“有那个胆子你就送啊,我要有什么事,看我爹不拆了你的骨头?什么静娴,我看你又不静又不娴,除了生了个和你一样的女儿外就没半点用,成天说三道四,我看我爹早该把你休了?”
“你……你……”方氏气得差点吐血,连连喘气,歇了好久才道:“你反了,我这就将你送官,看你还敢不敢撒泼?”说着就往外面喊:“张七,张七……”
沐文杰却一把提起身旁凳子来,“你送啊,送之前我先打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乱说人?”
门外张七早已顾不得什么,立刻冲进来拉人,沐文杰则拼了命要挣脱,而房中方氏早已被沐文杰手中挥来挥去往两边乱砸的凳子吓得脸色发白,在房中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四处躲藏。
旁边传来开门声,似乎邻里间有人听见响动,出来准备一探究竟。
不知何時过来的沐景在正房门外说道:“文杰,别乱来,这可是?”
与此同時,身强力壮的张七将沐文杰两只手都制住,沐文杰终于无法再挣扎,又听沐景那不急不躁的语气一说,心里顿時平静了不少,意识到方氏就算是后母,那也是以下犯上,真动了手罪过可大着。
想着,终于歇了劲,不再和张七拼命。早已躲到房间最里面的方氏见他终于不再挣扎,心里稍稍放松一些,也再不敢说什么,生怕激了他他又发起疯来。
“放下凳子,我有事找你。”沐景在门外说道,语气仍是平静,好像沐文杰只是在房里和方氏聊天一样。
一个下午沐文杰都在担心沐景,自己的猜测再加上方氏那一番嘲笑,他早已能肯定是两个多月前许诺要娶姐姐的英霁反悔了,心里又气又恨,更是担心,此時姐姐就站在面前同他说话,他如何能不听?而且看着,她此時的表情似乎又有些不对,好像太过平静。
“放开,放开?”张七还有些担心地不敢立刻放手,沐文杰猛地一挣,推开他走到沐景面前,语气一下子轻了许多:“姐,什么事?”
沐景看向方氏:“娘,二郎人小不懂事,一時冲动冲撞了您,还请您见谅。爹不在家,家中自当和和气气,今日这事不算大事,可传来传去不知道传出什么来,还请娘不要声张,他日爹回来,我自会告诉爹,让爹好好罚他。”
“哼?”方氏撇撇嘴,“这都是惯的,多大年纪就这么没上没下,竟动手动到长辈头上来了?”
“要不是你……”沐文杰要开口,被沐景拦住,“娘请息怒,他也是太过顽皮,不懂事,女儿和他有急事出门,回来之后再给您赔罪。”说着就沐景就转身离开,沐文杰也跟着离开,让还准备再好生教训一顿的方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沐景并不是有意怠慢方氏,只是实在是有急事,到院中,也来不及责备就朝沐文杰说道:“快赶毡车出来,带我去追表哥。”
“啊?”沐文杰大吃一惊,沐景却肯定道:“快,再晚就追不上了?”
沐文杰再不及多想,立刻让张七去拉车。张七还在阻拦,生怕二人出去有什么三长两短,二人却已不由分说地离开。
老爷不在,夫人不管,他也实在不知能怎么办,只得由他们去。
这一次赶车,却没再出什么意外,走到天见黑才见到孟卓然,那時已快至隋县,他正在一家小店里吃饭,要不是被他叫住,两人兴许就走过了。
这么晚,又下着雨,两人单独出来让孟卓然大吃一惊,才要开口问,沐景就急着道:“表哥,快上车来。”
孟卓然愣了愣,依言爬上毡车,沐景拉了车帘,开口道:“表哥,你只回来一趟就要再去汴梁是不是?”
孟卓然点点头,“在这边将事一办完就去。”
沐景便说道:“表哥,你带我去汴梁吧。”
听到这话,车外的沐文杰不禁大吃一惊。他一直就在奇怪为什么姐姐不让张七赶车却让他赶车,原来是要让卓然表哥带她去汴梁,这自然不能让张七知道,可是,这怎么可能?
“不行?”车内,孟卓然想也不想就回绝,“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一个人跑去汴梁?”
“我不是一个人,我是让你带我去。”沐景立刻道。
“那我们呢?”孟卓然神色十分严肃,“我此次回来是单身一人,去也是单身一人,你和我,便是孤男寡女,你以为别人会因我是你表哥而少议论你几句吗?我是无所谓,可你呢?因为一个英霁,你想把你一辈子都毁了?”
沐景紧紧拽着手,眼里缓缓湿润,好久,才颤声道:“可我没办法……表哥,他说过让我等他,我也说过信他,我无法……无法因为别人带来的一句消息就忘掉这一切,就算要忘,就算要死心,我也要他亲口对我说,告诉我之前一切都不算数。不管他是戏耍,是冲动,是无奈,我都要他亲口告诉我。”
“那便让他来汾州来见你?”孟卓然厉声道:“回汴梁后,我自会再找他,让他来汾州见你,他若愿意,就由他亲口对你说,他若不愿意,那证明他连说一次的想法也没有,你也不用再把他放在心上,但我不会带你千里迢迢去找他。”
沐景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急切道:“我已想好了,明日我就给我家里说姨妈一人在家中寂寞,我去姨妈家住些日子陪她,然后我就随你去汴梁,只见他一面我就马上回来,你可以自己送我,也可以让认识的人送我,然后我再回家来,我谁也不说,别人不会知道的?”
孟卓然抬手,紧握住她的手腕,“阿景,你自己相信吗?相信这事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吗?不是的,这样小的地方,只要做了,就会有人知道。没有家人陪同,独自离家两个月,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没有人会相信你的清白,没有正经人家会来你家说谋,你唯一的出路,或许就是嫁给我了。聘者为妻奔者妾,甚至除了我父母,方家的族人没有人会接纳你。阿景,这后果你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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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汴梁22(15:06)
“姐姐,我和表哥去汴梁,我代你去找他?”沐文杰实在忍不住,从车外一把拉开车帘。
孟卓然也说道:“阿景,你既要他亲口说的话,那我一回汴梁就去找他,就算他到这汾州不过是游戏一番,我也要他亲自过来对你说出来,或者让他亲手写下来,总之让你没有丝毫怀疑,好不好?”
沐景沉默着,看他许久,终于低头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孟卓然沉沉地叹了口气,按住她的肩:“阿景,我和你一样,也敬佩着我爹,要不是有他,我也不会做生意。爹放弃了读书,放弃了考功名而去跟人学做生意,本是准备承担起男人的责任养活妻子,可最后却意外的成了隋县闻名的大商贾,当年谁会想到那个被人笑作‘大時了了’的过气才子还会有另一条路走?阿景,也许你对英霁用情至深,也许你曾想过非他不嫁,可人生的路并不只有一条,就算是相夫教子,也并不是只有一个男人可以托付。不要那样傻,不要去为了他而害了自己,你等些時候,我会给你一个肯定答复的?”
“我知道了,你回了汴梁,再替我见他一面吧。”沐景仍将头深埋着,看不清是不是已流泪。孟卓然拉住她的手,只觉她两手都是冰凉,让他情不自禁握紧,替她搓热,“阿景,等我,一见了英霁我就亲自回来见你,最多不过两个月我一定赶回来,你别胡思乱想,别做什么不顾后果的事,知道吗?”
沐景也不回话,只是缓缓点头。
“表哥,我也和你一起去,我也要去见一见他?”沐文杰在车外义愤填膺,气得将身上蓑衣也拿了下来。
孟卓然皱眉道:“快披上,别淋湿了着凉,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在家照顾你姐姐。英霁之事你那位娘已经知道了,到時候不知会怎么冷言冷语,你在家她多少忌惮一些。”
“哼?”沐文杰怒道:“她已经冷言冷语了。”
孟卓然看看沐景,又看向他,眼神十分认真,小声道:“照顾好她,切记。”
沐文杰也看向她,心不禁疼惜万分,慎重地点头。孟卓然便说道:“天不早了,你们回去吧,再晚一些恐怕要走夜路了。”却床又个。
沐景这才抬起头来,轻轻道:“表哥保重,若天黑赶不回去,就投店住一宿吧。”
孟卓然看她,脸上虽有悲色,却仍没有泪流满面,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敬服,这才点头,放开她的手,自车上下来。
回程時,雨渐渐转小,外面有些灰蒙蒙的看不太清晰,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于耳以及挥之不去的泥土气息。布制的车帘在风中時時飘起,让细雨得以飘洒进来,落到身上阵阵发凉。
沐景将手交握,缓缓沿着胳膊往上移动,将自己抱住,然而,凉意仍是刺骨。她又将两侧胳膊往胸口收紧,没收到过多的暖意,却感觉到了藏中怀中极隐秘处的硬物。
是玉佩,他从自己怀中取出,又被她放进怀中的玉佩。她将玉佩拿出来,只见那玉佩光芒依旧,一如那夜夺人心目。
他说,等他,等他两个月。
两个月后,又有人说,等他,等他两个月。
她能做的,永远就只有等,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她在这头望穿秋水,他在那头的模样她一无所知。多想对表哥说:不要再说让我等了,等待的感觉有多痛苦你们永远也无法知道。
车外天色渐黑,茫茫不见前方路,沐景将手中的玉佩紧紧捏住。
回沐家時,天果真已黑,大门未关,夏妈妈一行人站在门口不知张望了多久,好不容易见到车子,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过去扶二人下车,摸到沐文杰身上的湿意,又是一阵担心与责备。
事情闹得那么大,夏妈妈自然也知道了英霁的事,心中又是气又是悲,听闻沐景出去更是担心得不得了,如今见到她回来,而且除了有些失神倒没大的事这才放了些心,却仍然在侍候她吃饭梳洗時细声劝了好久。
为让身边人放心,沐景有意多吃了一碗饭以示自己还很有胃口并不那么伤心,虽食不知味还吃这么多并不好过,可看到夏妈妈大为高兴地暗暗与绣儿以眉眼示意她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
因她表现得不让人担心,所以夏妈妈和绣儿在她睡下后就熄了灯关门出去,而躺在床上的她则早已睁开了眼。
她知道,睡着時的想法总是有些虚幻、有些不切实际的,所以她有意起来,也不敢点灯,摸着黑坐到桌面,倒下一杯冷茶来喝。
她想尽快作出决定,却要确保自己不是在冲动之下作出的决定。坐着時,人会现实一些,冷水下肚,人也会冷静一些。
然而,她的决定变了吗?
翌日,夏妈妈与往常一样早起,却迟迟不见沐景房中有动静,敲敲去推窗子,只见房中无人,而床上明显是躺了人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自去别忙别的。可等早饭做好了,方氏与沐蓉都用过饭了,甚至连向来晚起的沐文杰都起身了,沐景房中仍没动静。
沐文杰可没夏妈妈这么有耐心,直接推了窗子翻进去,让外面看见的方氏又一阵嗤鼻。
“姐?你怎么了?”
沐景从床里侧转过头来,见着沐文杰关切的脸,也见着窗外夏妈妈与绣儿同样担心的模样。
“没事,只是想多躺躺。”她眼中并无惺忪睡意,只是有些久躺的无力。外面夏妈妈连忙朝沐文杰说道:“快摸摸她额头,看是不是病了?”
沐文杰依言摸了摸,又把自己摸了摸,似乎还不确定,再次去沐景头上探了探,然后皱眉道:“好像没有……又好像是有些热……”
夏妈妈早着急了,立刻道:“快开门,我进去看看?”
沐文杰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在房内了,忙走到门后开了门,夏妈妈与绣儿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来。
夏妈妈急着伸手去探沐景的额头,虽是热了些,却还正常,似乎是她一直躺在床上的缘故。沐景也说道:“我真的没事,妈妈,只是想躺一躺,你们都出去吧。”
心里难过,想躺躺是很正常的,几人都能明白,绣儿担心道:“那先吃点东西好不好?饿着可不好。”
“是是是,先吃点东西。”夏妈妈连忙说。
沐景摇摇头,“不想吃,你们先出去吧,我只想躺躺。”
“这……”
沐景索姓侧过身去面朝床内,再不说话。几人无奈,只得依次出去,注意着手脚,生怕弄出响动来吵到她惹她心烦。
直至正午过,她仍没有起来。夏妈妈又去劝,让她起来走动走动,总躺着越躺越伤心,沐景却是不肯,只说自己不伤心,只是不想动而已。夏妈妈怕她躺出病来,也不肯走,就是劝,好一阵,沐景才回道:“二郎还在家吗?”
听她还关心别的问题,夏妈妈自然高兴,连忙点头:“在在在,他担心着你,一直没出门呢?”
沐景迟疑一番,仍是无力道:“让他进来,陪我说说话吧。”
“好,我这就去叫他?”好久的劝说有了成效,夏妈妈立刻就高兴起来,忙跑出门去叫沐文杰,沐文杰也是马上就依言进来。
“去将窗子关上。”他才在床边坐下,床上躺着的沐景就轻声道。沐文杰不疑有他,想着昨天沐蓉偷听的事就来气,立刻就去将窗子牢牢关上,这才回来坐在床边。躺着的沐景却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只是在床头靠着,可那样子却一点都不像早上的无力模样,神色也再不见那般失意绝望。
沐文杰看着奇怪,紧张地问:“姐,你怎么了?”
沐景认真道:“文杰,我要你帮我一次。”
沐文杰立刻答应:“好,姐要做什么?”
沐景看着他,字字清晰道:“我要去汴梁。”
这已是第二次听见她这样说,可这一次的吃惊仍然不亚于第一次。沐文杰有些不敢相信,“姐,你怎么还是要去?不是说了不去么,别人会说你的。”
沐景以十分慎重地态度说道:“这些我都想过了,可我不甘心,明明说好的,到头来他却人也不见,话也没有一句,只有一个订亲的消息的传来。我就是要去见他一面,要当面问他一句是不是真的,是不是骗了我?不就是汴梁么,不就是半个月到一个月的路程么,他以为他远在汴梁就能一走了之永不相见么,我还就是要见他一见?我不愿被他看扁,就想听他亲口说出来,若不是真的,那便挽回大错,若是真的,那我转身便走,自回汾州过我自己的日子,再不想着他一点点?”沐景有意越说越激动,果真见到沐文杰也早捏紧了拳,抿着唇一言不发,她便接着使出最后一击:“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回来后此事被人知晓,我再也嫁不出去。”
“那也无妨,大不了我养着你,反正嫁到别人家也是侍候人,在家我让人来侍候你?”未待她说话,沐文杰就抢在她前面说,接着就答应道:“姐,我也不想受这鸟气,我们这就上汴梁去找他,不就是汴梁么,谁还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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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两更,下一更下午三点
重遇
沐景松口气,却又忍不住叹气:她这弟弟,终究是年纪小又被娇惯着没经过事,按他的想法随便一激就上钩,而这,也是她找他帮忙的原因。只有他才会觉得不甘心就得去汴梁,觉得最坏不过是留在家里总这般过日子而已。
接着,沐文杰又往深处想了想,为难道:“可是怎么去汴梁呢,得要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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