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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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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不敢多问,只得上前对柔淑一礼,低声道:“郡主请跟奴婢来。”

柔淑初经人事,正疼痛难忍,闻言毫不客气的道:“扶我一把!”

苏如绘抿了抿嘴,一跺脚,快步向内室走去,她需要好好的冷静与反省一下。

白鹭俯身去扶柔淑,却听身后内室的门重重被甩上,巨大的响声让她吓了一跳,柔淑却低笑道:“不要担心,你们家小姐一向自诩聪慧,金簪比到眼睛上都不眨一下免得弱了气势的人,忽然之间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一时间想不开,拿你出气,也是有的。”

她虽然痛得不时蹙眉,嘴角却无法抑制的勾起了深刻的笑痕,这苏家掌上明珠幼年进宫,七年深宫生涯,披荆斩棘到今日,中间被算计,被联合算计,却始终没吃过什么真正的大亏,甚至还把同样阀阅出身的宋家女儿早早逐出了宫,笼络丹朱,收拾了怀真,连皇后的侄女也不是她对手,小霍氏不仗着太后之宠,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般的一个人,大概从来都没想过,会栽在了自己手里吧?

柔淑想到自己当初费尽心机跑去与苏如绘“偶遇”,那一个照面模仿怀真那骄横霸道当真是容易的紧……只是,苏如绘在见识了宁王嫡女怀真郡主的手段后,是绝对想不到,在宁王府中寂寂无名、还声名狼狈的庶女,却是在那时候就开始算计她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嬷嬷

苏如绘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锡奴里半凉的茶水,鹿鸣旧居的内室不像玉堂殿那样是宫殿式的建筑,因此晚上闭户后只需放上两个炭盆已经差不多了,但此刻苏如绘大开着窗,冷风呼呼卷进来,炭盆的暖意瞬间微小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鹭小心翼翼的过来敲响了内室的门:“小姐,柔淑郡主就快起来了。”

到底是快要放出宫的老人,知道找机会来提醒下她。

苏如绘指甲在茶盏上轻轻敲打着,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那郡主……”白鹭嗫喏着,苏如绘最多被牵累,她一个宫女可是必被灭口的,事关性命,她怎么可能放得这个下心?不管会不会惹苏如绘不耐烦,白鹭还是想尽力的挣一挣,这时候她无比的后悔刚才去开门,若早知道柔淑这么大的胆子,就算她把院门拍得山响,把侍卫都引来,她也绝对不让对方进门。

如今苏如绘又不肯赶走柔淑,甚至还留她下来沐浴更衣,虽然白鹭留了个心眼,拿了两件不引人注意的衣服给她换,但真正查起来,又怎么可能隐藏得下去?就算此刻无人发现,事后抵赖未曾见过柔淑也勉强。

白鹭心里恨极了。

苏如绘倒没发火,只是隔着门缓缓的道:“我知道你委屈,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不过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光奕长公主就在不远处的曲台宫里住着,她刚才敲不开咱们的门,万一被其他人遇见,只怕太后更不喜。”

白鹭不吭声,她不笨,听出苏如绘是因为有把柄在柔淑手里,故此不得不顺着柔淑,不过白鹭却也没想到,柔淑的把柄,竟就是她今日所做之事!这个一心一意要与秋狄奴仆相许的郡主,用自己的贞洁前程乃至于性命,并拉扯上了家族,赌赢了这个把柄——车非胡是苏如绘授意苏如锋安排进了宋家派遣帮助修缮曲台宫的匠人中的,即使苏如锋没有直接出面,但此事关系甚大,宁王府、宋家,绝对会全力以赴的洗清自己。

苏如绘也许像柔淑一样,必要时绝对不忌惮自己身败名裂,但要她把自己的兄长和家族拖下水,她宁愿选择自尽。

问题是现在的情况不是她自尽能够解决的,何况柔淑还没提出她的要求,事情虽重大,却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因此苏如绘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冷静下来,才能去试探柔淑的真正目的。

这位庶出的郡主借着怀真庶姐的身份,从初见起一步步设计,成功的让苏如绘误以为她与怀真郡主性格手腕相去无几,甚至比怀真更为直率坦诚,不知不觉中,苏如绘早已落入陷阱。

“柔淑郡主沐浴时可提出什么要求?”苏如绘顿了顿,感觉到白鹭还没离开,便问了一句。

白鹭迟疑着:“她想在这里借住一晚。”

“这不可能!”苏如绘想都没想,“告诉她,衣服可以穿走,但她必须立刻回裁云阁去!”

“郡主刚才说,她之所以来鹿鸣台找小姐,就是因为裁云阁里,她出来时留的小门不知怎的,被人从里面拴上了!”白鹭已经快哭出来了,“小姐,这定然是因为裁云阁里有人发现了她的行踪,昨晚从未央宫赴宴归来时,柔淑郡主曾对太后派去裁云阁教导她规矩的那位嬷嬷呵斥过,宫里的老人总有几个是记仇的,那嬷嬷曾是太后身边人,到底是宫里积年下来的精明了,郡主做出这样的事,还是在仁寿宫里,焉能不被察觉!”

苏如绘乍听见这番话,刷的站起!

但站在桌边急速思索过后,却渐渐摸到了一丝脉络:“你说的不对,那嬷嬷此后定然会特别注意柔淑的行踪,但这扇门却未必是那嬷嬷的所为,否则她何不尾随柔淑之后,或者干脆叫了证人在门后守候郡主回去再行盘问?以我来看,这扇门被关上,要么是裁云阁里的人无意中所为,要么,就是有人想帮她!”

白鹭糊涂道:“帮郡主?可郡主她回不去了,却跑来连累小姐……”

“你想一想,如果那扇门没被锁起来,柔淑不来找我们,她会去做什么?”苏如绘眯起眼,淡淡道,“她刚才看着就不大舒服,定然是急着回裁云阁的,那嬷嬷虽然未必发现她平时出入,但今晚不同寻常,她刚才去沐浴都要你扶着,身手远不及平常灵活,何况像你说的,刚刚得罪了嬷嬷,正被对方卯着劲儿抓错处,你说被发现的可能有多大?”

“但她在小姐这儿,那门又关着,到了天明,裁云阁里发现郡主不见,事后知道是半夜跑到小姐这里来,岂会不问个究竟?”

“如果真是有人在帮她,那么现在她再回去,那扇门应该就能打开了。”苏如绘吩咐道,“你把这番话去告诉了她,叫她好好想想,反正我是不可能留她过夜的,时间已经不早,就快五更到起身的时辰了,她若不快点回去,就像你说的,天明之后被追根问底怎么跑过来的,恐怕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千刀万剐也解决不了问题!”

白鹭听得心下暗惊,道:“奴婢这就去说,只是不知郡主是否肯听奴婢之劝。”

“那么你就告诉她,如果她不愿意回去看看,这说明门被锁上是她自己胡诌的,我现在没这个心情和她多说,我这儿也没多余的床榻,她若不走,就在浴桶里过夜吧。”苏如绘森然冷笑!

白鹭不敢怠慢,匆忙去了。

半晌后,苏如绘听到她来禀告:“奴婢将小姐说的话转告郡主,郡主仔细问完,便穿着奴婢为她准备的衣裳走了。”

顿了一顿,白鹭尽量用懊恼的语气道:“只是奴婢收拾灶下时,不慎将郡主留下的衣物并小姐几件待洗的衣裙烧毁了许多地方,有的甚至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还请小姐责罚。”

老人到底是老人。

苏如绘抚着头,慢慢笑了笑,隔门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烧了就烧了,柔淑堂堂郡主,难道还会在乎一身衣裳?倒是你受惊了,回头自己去箱子里拿两匹新缎去。”

白鹭大大松了口气,她现在满心盘算的是保住小命,对赏赐却真是毫不在意了,只随口答应了一声。

翌日光奕长公主先到德泰殿给太后请了安,说了几句话,便带着秋狄远道携来的土仪从未央宫开始拜访,主要是光奕带着孤忽,以光奕的身份,也只有皇后和正一品的四妃有这个资格让她主动登门,其他人哪怕是九嫔也是要去曲台宫拜访她的。

苏如绘等人自是不需要跟随,依旧留在了德泰殿里陪着太后,去了一个小霍氏,又病了一个周意儿,但添进了柔淑郡主,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往殿上一站,太后因光奕长公主归宁而好了许多的心情顿时更加好了。

眼风扫过,太后便有些疑惑:“怎么今儿柔淑与如绘的脸色都这么难看,难道晚上都没睡安稳?紫光殿那边的乐声不至于传这么远吧。”

柔淑笑了笑:“回太后的话,是我的错,我不知苏妹妹酒量不堪,昨天席上拉着她多喝了几杯,虽然从未央宫步行回仁寿宫,一路散着酒意,到底折腾了一宿,恐怕苏妹妹也差不多,却是我害的了。”

“郡主说笑了,也是我自己贪了杯。”苏如绘本就大病初愈,面色很是苍白,昨晚一折腾,这会看着更有点儿弱不禁风的意思,太后便皱起眉:“既然如此怎么还来的这么早?方才光奕在这里,哀家一时倒疏忽了你们,女孩儿家的身子是最紧要的,罢了,哀家这儿也没什么事,你们两个都回去歇一歇,尤其是如绘,你身子可才好,就这么不爱惜,过几日除夕,郑野郡夫人进宫来看到瘦了一圈儿,只怕还当是哀家欺负了你去!”

苏如绘略露笑脸,欠了欠身道:“太后不知,母亲可不会这么想!母亲晓得太后素来疼爱臣女,看到臣女瘦了,只会怪臣女让太后挂了心,就算臣女要诋毁太后,母亲也不信的呢。”

太后哑然失笑:“你这孩子,都这歪歪倒倒了,还要哄着哀家高兴。”但还是让她们回去歇到傍晚再来,苏如绘本就累得极了,又知道太后也不只是为她的身体,还因为年关临近,宫里处处讨喜,这时候为着形势已经病了一个周意儿,再病一个苏如绘,未免扫兴,并且周意儿是光奕长公主刚回来时病的,她接着也病倒,这岂不是在打长公主的脸?

因此磨了片刻还是和柔淑一起答应着退出了德泰殿,到外面看到柔淑身后依旧跟着昨日被她呵斥过的嬷嬷,这嬷嬷隔了一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从太后面前退下的缘故,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卑微谦恭的模样。

苏如绘盯着她看了片刻,嬷嬷有所觉,抬头看到,见是她,轻轻招呼了一声“苏小姐”,随即又肃着脸,与宫中那些讲究规矩的嬷嬷一般无二,再看不出半天昨日被扫了颜面的愤恨。

苏如绘忽然勾了勾嘴角。

第三百二十三章 平儿

申末苏如绘才醒来,白鹭服侍着她更衣梳妆,外面飞鸥知道了进来禀告:“小姐,兰秋宫平儿姑娘过来,已经等了片刻了。”

苏如绘微微一惊:“平儿?几时过来的?怎不叫我起来?”

“平儿姑娘来了大约有两刻辰光,闻说小姐身子不适在休憩,就叫奴婢不要打扰,说是事情不急,因此奴婢给平儿姑娘上了茶水,就没惊动小姐。”飞鸥道。

苏如绘皱了皱眉:“我这里再梳个发髻就出去了,你去给她换一换茶。”

飞鸥答应着下去。

装束好后,苏如绘出得内室,到了外面,下首座位上的平儿忙站起来行礼:“苏小姐,奴婢冒昧前来。”

“客气什么?坐下说吧。”苏如绘对她点一点头,平儿等她坐了才坐下,苏如绘因问道:“可是师傅有事?你也不让她们叫醒我,可别误了事。”

平儿笑道:“是修仪吩咐奴婢来的,可事情也不急,苏小姐风寒才好,正该好好将养,奴婢若叫她们吵了你,回去修仪可是不依的。”

苏如绘便顺势问:“师傅最近可好?说来我这个做弟子的好不惭愧,当初缠了修仪学琴,结果才听了两回,大大小小的事儿就纠缠得脱不开身,也幸亏是修仪好脾气,否则怕早将我逐出师门了。”

“修仪好着呢。”平儿说着,到底透露了点风声,“早先徐宝林初为人母,又听说了前三个月最是不稳,所以修仪也担着心,如今倒是好了许多了。”

苏如绘扬了扬眉明白了,光奕长公主归宁,涉及国事,再加上长公主的身份,如今宫里宫外注意力自是都放到了此事上头,最紧要的还是崔红鸾联手了德妃等人揭发瑞嫔不贞并影射到皇后身上,这件事情虽然秘密,可宫里总能感觉到异样的氛围,徐姿若这个时候还不识趣的仗着身孕惹是非,那也白做到宝林了。

“那么平儿过来……”苏如绘等下就要去德泰殿伺候太后用晚膳,却是没太多时间与平儿迂回的,寒暄一过,马上就问了她的来意。

平儿微微一笑:“是这么回事,光奕长公主当初还在宫里时,苏小姐似乎已经进宫了?”

苏如绘点了点头:“不错,不过那时候长公主即将远嫁,太后爱之甚深,几乎时刻带在身边,甚至连霍七小姐都疏忽了,我见的却也不多。”

平儿略略思索,笑道:“再不多也比修仪好,修仪到底是后来才进的宫。”

苏如绘奇道:“是师傅为给长公主的礼发愁么?”

“正是这件事。”平儿点了点头,“长公主乃是正一品,与四妃等同,四妃以下,都无资格让长公主亲自登门,自是要去曲台宫觐见的,但修仪进宫时长公主已经出嫁,所以对长公主的喜好都不甚了解,故遣奴婢来向小姐打探一二。”

苏如绘沉吟着,刘修仪果然心细,但一来时间隔得有些久了,二来当时太后忙着调教周青燃,中间连皇帝皇后都没工夫见,她和周青燃打照面的机会也不多,对这位长公主的喜好还真不清楚。

平儿听了她的话有些失望:“照这么说,宫里对长公主最熟悉的除了太后就是霍七小姐了吗?太后那儿不便,霍七小姐偏偏又不在宫里。”

“刘九小姐不是在帝都等着采选吗?”苏如绘听了,略作思索,提醒道,“宫里熟悉长公主的人不多,可宫外却未必没有,宁王世子妇……”

平儿为难道:“苏小姐是修仪的弟子,奴婢说话也不藏着掖着,刘家的四少夫人固然是宁王世子的嫡妹,但……似乎静光王后与世子生母从前不大和睦,四少夫人也不喜世子,怕是难去开这个口。”怀真不只是和甘远关系不好,她那么不愿意嫁给刘烈,和刘素冠的关系又能好到哪里去?刘烈可是刘素冠的亲哥哥。

东胡刘家好歹也是望族,刘烈自己也算得上文武双全,论容貌也不差,不说东胡,就是帝都也不是寻不到门当户对的妻子,若不是因为当年钱淑妃之事,刘氏咎罪,为了弥补这种裂痕,需要娶一位皇家贵女,刘烈岂会接受怀真?平儿是刘拒戎的陪嫁使女,对这些事情当然清楚。

“我年初回家里住过一段时间,记得我那三哥倒是去过几回宁王府的。”苏如绘道,“虽然起初是为着我的事情去,但后来和宁王世子却有些不打不相识,不如修仪召刘九小姐觐见,让九小姐着人去苏家说一声?”

平儿眼睛一亮,正待赞同,但随即皱眉:“时间来得及么?”

苏如绘奇道:“为何来不及?昨日国宴,长公主今儿起才正式拜访六宫,先头未央宫皇后那儿定然要留饭谈上几句,接下来四妃宫里可不是一天能跑遍的,现在天色已晚,师傅明日召刘九小姐入宫,也就两三天能够得到宁王世子妇的话,不是正好么?”

平儿苦笑道:“苏小姐睡了一天不晓得,长公主今儿辰时去了未央宫拜见皇后,也确实在未央宫里留了午膳,至午末告辞,回曲台宫略作休憩,更衣后,又去西福宫,只是霍贵妃昨天在席上多饮了一杯酒,今早就宣太医看了,因汤药里加了安神之药,所以疲乏得很,与长公主只说了几句话,长公主见贵妃实在撑不住要睡,便告辞了。所以接下来又去明光宫,可贤妃的情况苏小姐也清楚……奴婢方才来时,特意从明光宫附近绕了下,长公主的鸾驾都是直接停在门口的。”

“也就是说,皇后与四妃的拜访,长公主今儿一天就能结束?”苏如绘有点哭笑不得,原本,皇后留了午饭,贵妃那里怎么也该留到晚膳将近,若霍贵妃不是那么不得太后喜欢,说不定还要陪长公主一起去德泰殿蹭个晚膳,接着明儿再是贤妃、德妃……

而且周皇后留完午膳就送走了长公主,这也太快了些,不过转念一想,先有甘然阴了皇后一把,接着又出了瑞嫔之事,皇后虽然勉强振作精神,到底谨慎了许多,也不敢和长公主多谈,免得再生风波。

“可不是?”平儿有点急了,“这会九小姐可进不了宫了。”

苏如绘抚摩着茶盏的外壁,想了片刻,迟疑着道:“或者去问一问丹朱郡主?只是丹朱那时候年纪还小,也不知道她记得多少,可她是比我和周意儿见长公主都见得多的,对了,那年除夕,长公主还给她做过一身衣裳,做得极好呢。”

做的好,这就说明不是第一次做,也不是为了练手,那就是长公主那时候很喜欢丹朱了?

平儿便恳求:“修仪向来与丹朱郡主没有太多交往,还请苏小姐着人陪奴婢去一回停芳园罢?”

“不用她们,你且等一等,叫白鹭拿了氅衣来,我带你一起去,问完了我们去德泰殿陪太后,你自回兰秋宫就行。”苏如绘吩咐飞鸥去准备些能够放在袖子里的糕点,“兰秋宫不近,又是这寒冬腊月的,别饿坏了,我实在不便留你的饭,你就拿着路上垫一垫吧。”

平儿见她想得周到,忙谢了。

白鹭听了苏如绘的话就转到后面,不多时捧出一件赤狐裘来,乃是完整的一张赤狐皮所制,披上之后显得肌肤晶莹剔透,平儿与白鹭都赞了一句,因雪还在下,就打了伞出去。

这时候鹿鸣台只有苏如绘一个人住,台下菊花也已残败,俱被茫茫大雪覆盖,雪光返照,即使暮色渐深,苏如绘一身赤狐裘格外惹眼,靴子踩过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如今宫里忙着,鹿鸣台这边的雪竟无人扫,刚才平儿过来时踩下的脚印早已被雪覆盖,几人走得都甚是艰难。

到了停芳园,丹朱看门的小宫女对苏如绘熟悉的很,平时都是不禀告便殷勤请她进去,今儿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苏如绘登门,身边还带了一个眼生的平儿,那小宫女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手忙脚乱的上前给苏如绘行礼,道:“苏小姐这时候怎么过来了?”

苏如绘看她这样子便有些疑惑:“我来邀你们郡主一起去德泰殿,丹朱难道不在吗?”

小宫女张了张嘴见她目光锐利,到底没敢说不在,只是支吾道:“郡主方才有些头疼,说若苏小姐或柔淑郡主来寻,叫奴婢请小姐只管先去,郡主随后就来。”

苏如绘皱眉:“是么?那我更该进去看看——我还有些事要问她。”

小宫女一听更慌张了,差不多是哀求道:“苏小姐还是先走罢,郡主等会就过去的!”

苏如绘盯着她,小宫女被她看得渐渐开始哆嗦,平儿早就看出了这小宫女不对劲,奈何她是真要请教丹朱,便小声问苏如绘:“苏小姐,这事……”

苏如绘思忖了一下,想想丹朱到底是郡主,太后一向疼她,何况东胶怎么说也是一个封国,虽然在宫里有些远水难解近渴,但他们的嫡出郡主可也不是能够被人随便下重手的,估计丹朱是受了什么委屈心里难受,所以不想让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这么想着,她平静道:“你们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第三百二十四章 焦嬷嬷

小宫女拦她不住,只得眼睁睁看着她闯了进去,再看平儿、白鹭和飞鸥站在外面,倒是真的不跟进去,这小宫女倒也有几分机灵,干脆咬牙道:“你们还是进来园子里站着吧,别在外面叫路过的人看了去,还不晓得会怎么说郡主!”

平儿心头一动,丹朱郡主在宫里口碑一向不错,这位郡主性格温和,与人无争,怎么听这小宫女的口吻像是过得极不如意一样?

白鹭、飞鸥却是假装没听懂。

那边苏如绘轻车熟路的到了丹朱住的屋子前,丹朱极爱花木,即使冬日,她屋前屋后依旧有许多敢于傲雪盛开的花草,冷香徐徐,更不可少,苏如绘无心欣赏,只借着雪光向屋子里走去——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却没点灯,只有炭盆的气息隐约传来。

苏如绘先在屋门上敲了几下,里面传出丹朱哑了的嗓子,带着几分愠怒:“说了不许来吵我!”

一听她说话,苏如绘便放了些心,便低声道:“丹朱,是我。”

丹朱微微讶然:“如绘姐姐?”

“你怎么了?把门开了我与你有话说。”苏如绘好言道。

丹朱却迟疑着:“如绘姐姐,我现在心情很差,你先去德泰殿吧,我随后再来。”

“心绪不佳还要硬撑着去太后跟前伺候吗?你那性。子难道还指望瞒得过太后?”苏如绘隔着门柔声哄着她,“开了门与我说一说到底是什么事,太后那边实在不行着人去告个病也可以的,反正如今有光奕长公主在,太后也不寂寞。”

丹朱却闷闷回道:“如绘姐姐,我这会实在不想见人,你还是自去吧。我晚一点一定到的。”

苏如绘又哄了片刻,丹朱只是不肯开门也不肯说缘故,苏如绘估计了下时辰,德泰殿那边怕是快要开宴了,当下也不纠缠,只道:“那么我先不烦你,不过我现在过来还真是有话要和你说,兰秋宫的主位刘修仪,就是教导我琴技的那位娘娘,遣了身边的平儿过来向我打听光奕长公主的喜好,你也知道我那时候与长公主接触不多,所以便想来问问你。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就叫她先回鹿鸣台我院子里,只是刘修仪明儿就要去曲台宫拜访,等会你心绪好了可得告诉我一声。”

说完她正要折身离开,门里丹朱似哽咽了一下,到底还是略略提了提声:“也不用等会,这个我倒是现在就好告诉姐姐,姐姐转告那平儿罢……我那时候年纪小,别的不记得了,单记得长公主是喜欢清淡之物,那会我不是一直穿着红衣么?她就是看不过眼才替我做了身清淡颜色的。我想长公主应也喜欢雅致些的东西。”

苏如绘仔细记了下来,见她一定不肯当面出来,只得退出这个庭院。到了外面,她却没有出去找平儿,而是仗着自己对停芳园的熟悉,脚步一错,走到了东面一个单独隔了下的跨院里去。

这里住的乃是一个老嬷嬷,只是久病,一向倒不在丹朱面前伺候了,可她乃东胶国跟过来的,丹朱在这宫里,要说有没有真正信任的,只怕还是这老嬷嬷。

嬷嬷姓焦,年纪大了,又病着,丹朱舍不得她,不但奏请太后许了请太医为她诊治,还把自己身边人拨了一个专门伺候她。

苏如绘进跨院时,专门伺候这嬷嬷的宫女正在熬药,看到她进来吃了一惊,苏如绘低声道:“我见郡主心情不好,问也问不出来,想来和焦嬷嬷打听下。”

那宫女闻言忙点头:“苏小姐来的正好,郡主刚才才从这儿哭着离开呢。”

苏如绘一皱眉,刚刚找焦嬷嬷哭过?到底是什么事?

病人久待的屋子气味都不会好闻,又加上了药味,苏如绘不动声色的拿帕子在鼻翼按了按,帕子上淡淡的幽兰气息好歹冲去一些涩味,焦嬷嬷没睡着,瞪着眼睛看着帐子顶,有些无神。察觉到有人见来,那双老眼一瞄,她也是见过苏如绘的,忙不迭要起身行礼。

苏如绘摆了摆手:“嬷嬷别多礼,我急着要去德泰殿……郡主这是怎么了?”

“这会时辰不早了,苏小姐还是快去太后那边吧。”焦嬷嬷这么一说,苏如绘还当她不肯相信自己,正想着丹朱到底为了什么事,嬷嬷竟不肯说?却听她接着低声道,“这事老奴一时也说不清,苏小姐若真想知道,不如晚膳过了再来,老奴一定告诉小姐。”

苏如绘听出事情还很复杂,心下更疑惑了,但还是点了点头:“也好,只是丹朱刚才说晚点她还是要去德泰殿的,嬷嬷看要不要替她告个病,好歹收拾下心绪?”

焦嬷嬷叹了口气:“周家小姐病得年前怕都出不了紫潇榭,听说今早柔淑郡主与苏小姐也不大舒服,我家郡主怎么还能病呢?”

听她这么一说,苏如绘也不禁面上一红,尴尬道:“倒是我想漏了。”

“苏小姐关心郡主,老奴代郡主谢过小姐,可今儿郡主迟些可以,去却是一定要去的。”焦嬷嬷说话速度很慢,苏如绘听得吃力,暗想果然要先去了德泰殿才能来问,若不然,就算是简单的事,等听完怕也差不多宴开了。

她赶紧告辞,到了外面,把丹朱说的告诉了平儿,她赶紧谢了回兰秋宫,苏如绘这才带人离开。

德泰殿里暖香融融,苏如绘进去见礼毕,太后左右一看,不见丹朱,便问:“丹朱呢?你们没一起来?”

苏如绘笑着道:“臣女刚才去找她来着,谁想郡主她刚出门不小心在雪上滑了一交,把衣裳弄湿了,只得回去更换,所以让臣女先来,和太后说一声。”

太后便放下心来,嗔道:“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宫道上虽然扫着雪,可天冷也难保会踩到薄冰上,左右宫女也不拉着点,没摔伤吧?”

苏如绘笑道:“太后放心,郡主是自己起来的,自是无碍。”

长公主在旁道:“这两日忙着竟也没和这孩子多说几句,儿臣可还记得当初在宫里时丹朱郡主的模样,才刚刚到母后身边,还不及桌子高,圆圆的脸儿不笑时也露着两个酒窝,看得人心里都舒服极了,太后这些年想必是极疼她的。”

“可不是?”太后微笑着,像是想起了七年前的时候,目光闪烁,“不是哀家夸口,哀家膝下养着的这些孩子,每个都是极好的。”

太后这话是安慰没被长公主特别提到的苏如绘,但苏如绘一听她这么说,立刻想到了那回晚膳,太后夸完了就来个“许配太子”的恩典,赶紧转移话题:“太后,柔淑郡主也没来吗?臣女还以为她早到了。”

鹿鸣台与停芳园在德泰殿的一面,裁云阁又在另一面,所以苏如绘按常理是不会去等待柔淑的。

太后微微一哂:“那孩子比丹朱淘气多了,竟想着爬到梅树上去折最高的一根花枝,结果摔疼了腿,太医刚去看过,都不知道明日能不能下地。”

腊月里出这样的事情到底不好,难怪苏如绘没问,太后都没提。

第三百二十五章 用意

不过柔淑郡主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为了折花摔伤了腿,苏如绘心里有数,从那位爬窗的身手敏捷程度来看,就算是冬日,也没那么容易从树上摔下来,再说柔淑这会能不能爬树还是个问题,她自然不敢说破,叫人拿了缠臂的金环来挽住袖子,替太后和长公主布菜。

谁晓得怕什么偏偏来什么,太后和长公主才用一箸青菜,外面袖素进来禀告,说是长泰带着太子、孤忽来了。

太后疑惑道:“皇帝今天没招待述平吗?”

“母后不知,午宴上面述平喝多了。”光奕在旁解释,“儿臣还以为他能参加晚膳,因此没有告诉母后,现在看来他是没能起来。”

太后哦了一声,忙吩咐把人请进来。

长泰进来看着满桌还未动的菜,抚掌笑道:“母后,秋狄右单于醉得不省人事,儿臣想着就带太子和孤忽来母后这儿蹭一顿,没想到恰好赶上膳时!”

“你们若早些派人来说,哀家也好叫小厨房里多准备一些。”太后嗔了一句,旁边人忙加上碗筷座位,光奕往下首退了退,让长泰坐得离太后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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