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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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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出落成窈窕少女的周意儿抿着嘴笑着走进来,如今正当春日,她穿了一件鹅黄半袖,里面是浅紫绣着星星点点木槿花朵的襦裙,显得清新自然,道:“你又在练字?怎么这两年这样勤奋?”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曾师从薛女史一段时间,师傅也承认了我这个弟子,可是……”苏如绘也是被逼得急了才会用功,两年前的中秋宴上,长泰因着北境大胜了一场,心情愉快,大宴群臣,结果席上长泰令顾士珍作赋,后者略一思索,随即落笔如行云流水,文不加点而成,字字珠玑,令满席击节叫好。

这个时候怀真郡主忽然站起,撒娇似的要让苏如绘代表后宫女子,也给群臣露一手,并且强调苏如绘亦是薛紫暗之徒。

帝都之中,薛紫暗的才华已经是公认,一个顾士珍便让众人大呼盛名之下无虚士、名师之下出高徒,听说后宫陪侍太后的女孩子里居然也有一位薛女史的弟子,自然人人欢呼,期待苏如绘亦能一鸣惊人,就连太后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天可怜见!

苏如绘当时只想一头晕过去!

顾士珍那片赋文,莫说是让苏如绘写一篇能相比的,单是顾士珍一手潇洒的行书,就足以让苏如绘羞愧至无地自容。

最后还是深知自己女儿与妹妹底细的苏万海、苏如铁等人,力打圆场,以未出阁女子不可抛头露面,又说了一番诸如闺阁笔墨,岂能置于大庭广众之下任人评论参观,最后不等众人提出薛紫暗的笔墨一字千金来作对比,苏万海便暗示自己的哥哥苏万润找个话题将此事岔开。

就这么辛辛苦苦,一身冷汗,才使得苏如绘逃脱出乖露丑的下场。

因此,苏如绘从此知道身负薛女史之徒的下场,再不敢懈怠,抓紧一切时间温书习字,以免下次再遇见类似情况。

周意儿听她提到那次的事,也不禁捂嘴偷乐道:“我刚进宫时听太后说你是薛女史的弟子,那叫一个肃然起敬,想着我姑姑少年时也有才女之称,但比薛女史可差远了,原本还以为五人之中自己才华已然过得去,却不想偏生遇见了薛女史之徒,当时心都跳快了几分,心道,惨了惨了,怎么偏生撞见了另一位未来才女,谁想着望金阁上吟菊,你写的那四句,我觉得也寻常,还当你是紧张所致……”

周意儿想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苏如绘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知道你家学渊源,谁让我小时候不用心呢?偏生家里还请了薛女史来教导我,可只教了两个月,我又不是过目不忘的神童,哪里能学到多少?”

第八十五章 连城迷路

“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苏如绘与周意儿嬉笑一阵,这才想起来问正事。

周意儿顿时白了她一眼:“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苏如绘嘻嘻笑道:“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周意儿抿嘴笑了笑,这才将身后的东西取出来,却是一个锦绣木匣,大约手掌大小,颇为精巧细致。

“这个是什么?”苏如绘出身门阀,见惯了好东西,自是不会稀奇,只是奇怪的道,“莫不是给我的么?”

“不是给你的,巴巴的隔着几千里地送过来,也不知道是便宜哪个没良心的。”周意儿假意嗔道,“听说那个人还辛辛苦苦了小半年,才这么一点儿来着。”

苏如绘闻言,立刻眼睛一亮,喜道:“弃病!是弃病对么?她又送东西来了?是什么?快给我瞧瞧!”

“是胭脂。”周意儿不再为难她,笑着打开递了过去,只见锦匣之中,放着一个雨过天青瓷皿,皿中一泓浅绯色胭脂,凝如桃花初绽,馥似春风徐来,看着便暖洋洋的叫人心醉。

苏如绘极少用脂粉,然而一看这色泽也不禁有些试妆的意思,周意儿在旁笑道:“都说帝都是天子脚下,咱们眼下在宫里更是样样用着御制之物,可是大姐说江南那边别有雅致,这匣胭脂乃是用南方百年老店‘点绛唇’里秘制之法,由她自己亲手做成的,里面还加了益母草与珍珠粉,最是不伤肌肤,又细腻滑。润。”

“弃病给咱们的自然是好东西,嘻,明儿就是赏花会,正好拿来试个飞霞妆。”苏如绘合起锦匣笑道。

“你用飞霞妆?我倒觉得,你用梅妆最好看,就好像你刚进宫时候,眉心用朱砂点了一朵虚蕊红梅,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瞧着很是羡慕呢。”周意儿唧唧喳喳的和她商议起来。

“这会子点什么梅妆?要么去摘桃花来试个桃花妆。”苏如绘提议道。

周意儿左右无事,欣然道:“也好,上林苑东南角就是一大片桃花,咱们不如去摘几朵来。”

苏如绘坐言起行,便去屏风后换了一身装束,要与周意儿出去,谁知两人刚走到门口,新荷忽然匆匆忙忙的撞了过来,不及行礼就道:“小姐,未央宫来了一位姑姑,请您过去一下!”

周意儿所中意的宫女秀英,因长泰廿六年的坠湖之事,被掖庭屈打成重伤,后来太后亲自接管此案,尽管查出秀英无辜,但其时秀英已经受了重伤,无法再伺候下去,周意儿便替她求情,让她住进了慈济所。而这新荷就这么一路伺候下来。

六年下来,周意儿对她虽然总不及秀英那么中意,却也不咸不淡的处了下来,闻言皱眉道:“可有说什么?”

“那位姑姑说是皇后娘娘有事找您。”新荷道。

周意儿最不喜欢她的就是这一点,太过木讷,什么事情都要自己问了才回答,不似秀英那般会揣测心意。

“既然皇后娘娘找你,那你快去罢,也许是明儿花会的事情,若有什么消息可不要忘记来告诉我。”苏如绘忙推着她道。

赏花会是太后一时兴起,叫皇后准备的,时间是明日,地点就定在了上林苑。这个时节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也正因这个缘故,苏如绘这几天苦练字,勤吟诗做画、填词写赋,生怕两年前的中秋宴会之事再演——这一次是宫中举行的花会,连命妇都不曾通传,若是她再被推出去露一手,可就没什么人会不遗余力的替她掩瞒了……就连顾贤妃,都以为薛女史的弟子,必定才高八斗。

“也好。”周意儿点了点头,带着新荷匆匆去了。

苏如绘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觉得反正已经换了出门的衣服,还不如先去上林苑转一转,提前将诗句之类想好,免得到时候怯了场。中秋夜宴那次留给她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了。

上林苑本就遍植花木,因着花会的缘故,更从御花园、花房中,都移了许多争奇斗艳的奇花异草来,越发显得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主管这次花会的乃是未央宫的主事内监安平之,此刻正带着人到处巡视,苏如绘避开众人,沿着太液池而行。

有道是太液芙蓉未央柳,春日的太液池上浮满了尖尖嫩嫩的荷叶,时有蜻蜓蹁跹,岸旁却是一丛丛迎春恣意怒放,鹅黄新绿,煞是好看。

苏如绘看得暗暗叫苦,这季节处处可入画,步步成诗,若太后或皇后兴致极高……

她正盯着一片新圆苦思冥想着诗句,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苏如绘转过身来,却见一个蓝袍少年正穿过不远处的一垂凌霄花下。那少年剑眉星目,气度儒雅,身上宝蓝色长袍,越发衬托出他肌肤白皙,风仪出众。

苏如绘见他似乎并未看见自己,忙出声叫道:“师兄!”

“苏师妹?”顾连城停步一看,温和的笑了笑,招呼道。

苏如绘见周围无人,提起裙子三步两步跑了过去,嘻嘻笑道:“师兄怎么会从这里走?莫不是来寻觅诗意的?”她心里主意转的飞快,正琢磨着怎么说服顾连城替自己做上一回代笔,却听顾连城笑道:“说来惭愧,虽然常与太子入后。庭,不过却一直没记过路途,刚才陪太子去未央宫请安,前朝传来消息,说是师傅见召,我便向太子告辞,哪知出来没多久便迷了路,师妹若是方便,还请告诉一下该怎么走才是。”

苏如绘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上林苑……未央宫,这两个地方与去前朝的方向那是反得不能再反了……自己这个才华横溢的师兄,莫不是个路盲?

“师兄,我替你带路吧!”苏如绘明白过来,叹了口气,“师兄可知道师傅召见有何事?”

“来人没说。”顾连城摇头道,“师妹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师傅?”

“……有!”

“师妹请说。”

“若是我丢了师傅她老人家的脸,师傅会不会把我逐出门墙?”

“呃……师妹过谦了!”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走着,苏如绘这几年虽然也见过几次顾连城,不过还从未像今天这样私下长时间交谈,顾连城此人恰如书中所言君子如玉,两人走在一处,过往宫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苏如绘忽然想起一事,道:“师兄最近可曾去我家做客?”

“两个月前蒙郑野郡夫人之召,去过一次,武德侯府中一切安好。”顾连城以为她想家了,道。

哪知苏如绘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可见到我堂姐?”

她一面问,一面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哪知顾连城处变不惊,神色泰然道:“席间蒙苏家小姐弹奏一曲,不胜荣幸,惜乎师兄琴艺有限,不能指点那位小姐。”

“喔……”苏如绘十分失望,苏如染并不擅长弹琴,没有一定水平,是不敢在薛紫暗入室弟子面前弹奏的,这么说,出场的应是苏如墨了。

自从顾连城当年作登临赋而成名,加上本人师出名门,相貌俊秀而又前程似锦,六年来不乏门阀贵女倾心于他,其中苏家近水楼台先得月,苏如绘的两个堂姐,苏如墨、苏如染,更是争得连两人的长辈之间都硝烟弥漫。

偏偏顾连城一直气定神闲,无论赴多少次宴,苏家长辈明里暗里的话都说尽了,始终不温不火,目不斜视,苏如绘兄妹几次试探,他都滴水不漏,既似有情又似无情。苏如绘如今也不指望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只是她因郑野郡夫人的缘故不希望苏如墨如愿罢了。

苏如墨……苏如绘心底冷哼一声,顾连城是薛紫暗入室弟子,君子六艺那是信手拈来之事,尤其是操琴。什么琴艺有限不能指点,应该是不愿指点。嗯,这样就对了,曜国夫人当初没少给郑野郡夫人添堵,苏如绘心里也觉得自己这个师兄非常了不起,她可不希望苏如墨能嫁到这样的良人。

正闲谈时,通往前朝的宫门已在眼前,顾连城松了口气,对苏如绘拱了拱手道:“多谢师妹了。”

“师兄客气了……”苏如绘很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未央宫到前朝那是再容易没有,只需一直向南走便是,这位师兄居然能糊涂的走到未央宫之北的上林苑去,这份路痴倒也少见。

第八十六章 苏氏

待顾连城的身影消失之后,苏如绘才后知后觉的哎呀一声,后悔不迭——这么一路上,她居然都忘记请顾连城替自己写一篇出色的诗文,来应付明天的赏花会了!

苏如绘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独自返回仁寿宫。

“如绘姐姐!”

苏如绘刚刚进了仁寿宫的宫门内,便见一个上穿湖水绿缎半臂,下系藕色六幅褶裙,挽着彩蝶穿花披帛的豆蔻少女迎面走来,甜甜笑着招呼道。

“郡主!”

这装束清雅的少女正是东胶国小郡主丹朱,六年前随东胶王入觐后,本来在光奕长公主下降之前就要随东胶王归国的,但是她回去不久,东胶王后病故,嘉懿太后甚是怜恤,待她守孝期满,使人将她接至帝都,养在了仁寿宫里。

按照惯例,东胶国的王女被选入宫为后妃是常事,宫里谁都知道,苏如绘这些人且不去论,这位小郡主,以后迟早是正一品的贵淑贤德四妃之一。

丹朱郡主原本生得珠圆玉润,自东胶王后去后,许是哀伤过度,加上六年来长了不少,眉目之间依稀可见当初娇憨模样,下颔却尖了许多,看起来别有一种楚楚动人。

苏如绘对她印象一直不错,笑着见了个礼道:“郡主往哪里去?”

“淑妃娘娘那里做了一种别致点心,让我去尝一尝,若是觉得好,让我带些给太后。”丹朱郡主如实道。

“淑妃娘娘的小厨房据说是宫里一绝呢,郡主好口福。”苏如绘笑意盈盈,心里却有些感慨,淑妃这几年来老是变着法子将丹朱郡主唤去永信宫,哪里是为了孝敬太后,还不是打着撮合丹朱郡主与三皇子甘棠的主意。

自从当初太后将丹朱与甘棠相提,宫里不敢明着议论,但心里都觉得太后怕是有这心思。但是东胶国王女,历代以来都是入后宫为妃,娶她们的,都是太子或皇帝。沈淑妃打这个主意,这些年来原本与周皇后之间的和睦已经逐渐开始变化了。

“如绘姐姐若是喜欢,一会我另外与淑妃娘娘讨些给姐姐送去。”丹朱很懂事的道。

苏如绘连忙摆手道:“不必不必,娘娘是孝敬太后的,怎能给我?”

两人寒暄几句,丹朱便告辞而去。

苏如绘回了鹿鸣台,刚从屏风后换了家常衣服出来,便听外面珠帘被哗啦一下掀开,却是周意儿皱着眉头进来了。

“你来的倒巧,我刚回来,皇后娘娘寻你什么事?”苏如绘笑道。

周意儿神色似有些不大好,勉强笑了笑,半晌才道:“没什么,不过是说明天太后也许会让人作诗作画,让我早作准备,不要到时候丢了周家的脸。”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还有我么?”苏如绘笑着道,“再说瀣儿姐姐不清楚,不过那位张小姐嘛……说不定还不及我呢。”

长泰廿六年坠湖之事发生后,宋氏采蘩被赶回家族,未央宫就只有张眷一人陪侍皇后,张眷乃是太后侄孙女,父亲是威远伯张子仪,甚得圣意,只是张子仪乃是张氏旁支出身,少年时家贫,无力读书,所以虽然武功出色,却大字不认识几个,也是朝中少见了。

而昌阳郡夫人乃是张子仪的结发之妻,亦是贫家女儿出身,因此张眷的学识可想而知。苏如绘有时候想,太后没有将张眷放在仁寿宫里抚养,而是任由她养在号称才女的皇后身边,是不是指望皇后的书香之气能够感染张眷一二?

毕竟嘉懿太后更以政事见长,杀伐果决,这一点,张眷在家里时应该早就受多了张子仪的影响。

周意儿听了苏如绘的安慰,却只是勉强笑了笑,敷衍几句便走了。

苏如绘看着她离开,总觉得周意儿有一点欲言又止。

次日天朗气清,苏如绘被秀婉叫醒,正是东方晓色破远而开之时,她起身沐浴,换上织云绸制的亵衣亵裤,披上中衣出来,对秀婉道:“昨儿选好的衣服呢?”

秀婉连忙将衣盘托出,这身衣服是苏如绘昨天晚上挑选好的,乃是一件雪青色底绣迎春花缠枝状的半臂,里面束着月华裙,裙角缝着小金铃,行走之间声声脆响悦耳,披帛选的是一件纯雪青色只在边缘坠了一串串珍珠如流苏的。

苏如绘自己梳了一个垂髫分肖髻,对插一双玉步摇,当中簪着一朵山茶引蝶珠花,耳畔留着少许碎发,摇曳出碧色珠光,却是来自于耳下的碧玉坠子之上。

鬓发既妥,苏如绘打开昨日周意儿送来的周弃病亲制胭脂,取出少许化开,对着铜镜嫣然一笑,趁机在笑颊上各轻扫而过,又取唇纸一抿,便是飞霞上颊、朱唇皓齿了。接着以炭笔轻描眉眼,略施薄粉,便是妆成。

秀婉不谙梳妆,在旁替她递递拿拿,托过装着花黄的小盒子道:“小姐可要用这个?还是点朱砂?”

“就用这个吧。”苏如绘随手捡了一片攒千叶花形的花黄,沾了水贴在眉心。

秀婉左右端详着苏如绘,苏如绘是一张白生生的瓜子脸,弯眉秀目,鼻梁高而挺直,樱唇轻抿,方十四岁的少女身姿窈窕,端坐镜前,只使人看着就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她禁不住赞道:“小姐好生美丽。”

“美丽这个词,在宫里,还是要霍七才够得上。”苏如绘轻声道,语气里虽有羡慕,却无嫉妒之色。

已经十八岁的霍清瀣,如今完全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即使出身门阀、自恃极高的苏如绘,看着她时也不禁为之倾倒。

“那也没什么,除了三殿下,太子和二殿下,可是一直都对小姐不一样的。”秀婉道。

苏如绘对着铜镜笑了笑,没说什么。

长泰廿六年九月,光奕长公主下降后的两个月,苏如铁成婚,苏如绘曾得太后恩准回府参加,那是她这六年来唯一一次回到家中。苏如铁娶妻后不久,北戎再次犯边,因有内奸,东胡郡几乎失守,刘氏接连战死了六名嫡系子弟,族长派自己的亲弟弟浑身缟素星夜飞驰入帝都哭诉。

因着光奕长公主下降后与秋狄之间暂时的宁靖,满朝文武在长泰帝当殿震怒后,非常识相的提出北。伐。

是日以骠骑大将军周子南为主帅,苏万海辅之,当时未使人注意的是苏家庶子苏如峻,以一个不起眼的正六品昭武副尉,同样出现在北。伐军中,并一次次立下大功。

长泰廿八年,北。伐以北戎连败十三场大战,王帐震动,仓皇后退三百里,遣使求和,并以王子入质、递交国书称臣结束。

战后论功,苏如峻连升五级,为归德将军,领大雍声名赫赫之四破军中的破坚军实职。自此武德侯府一门父子四人,三执军权,炙手可热。

甘霖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不另眼看待?

要知道苏万海可只有苏如绘一个女儿,还是嫡女!

至于甘然……

苏如绘抿了抿嘴,将思绪抛开,开始继续挑选起束腰与佩饰起来。

第八十七章 荣寿公主

朝阳初上时分,上林苑中姹紫嫣红,衣香鬓影袅袅。

太后、皇后乘凤辇,正五品以上妃子乘轿,其余则步行而至。到了上林苑,太后吩咐下辇,周皇后也跟着走下,亲自搀过太后的手臂,另一边便是霍清瀣与丹朱。

丹朱正垂髫年纪,不知道是不是因与霍清瀣同行的缘故,穿的十分清淡,不过是浅碧色褶裙外披了一件鹅黄半臂,发束金环。

而霍清瀣则是玫瑰色襦裙,外罩月白半臂,束腰鎏金织云带,裙下微露一双丝履,上面缝了一对茸球,满头青丝高挽,斜插着一支蝶穿牡丹的华钗,一串珠贝自牡丹花蕊中坠下,恰恰落在她鬓边,扶着太后站在花丛之间,当真是人比花娇美,花不及人艳。

苏如绘和周意儿是提早就到了,此刻与众妃一起跪下给太后、皇后行了礼,太后和蔼摆手叫起来,道:“今儿哀家传你们来,是觉着上林苑的花开得极好,因此叫大家都来看看,不必拘束,一会若有谁有拿手的技艺,亦不妨表演一下,若是好的,哀家与皇后都有赏赐。”

“母后这是帮着大家讨赏呢!”周皇后笑着凑趣,“妹妹们可要尽心,还有几位小姐。”

“谨遵太后、皇后娘娘懿旨!”众人齐声道了,便拥簇着太后沿途赏过去。

周意儿挽着苏如绘的手,走在队伍中间,忽然一努嘴,道:“如绘你瞧!”

苏如绘顺她所看的方向看去,却是一个有些孤零零的绯色身影,窈窕韵致,梳着飞仙髻,对插着蜻蜓别荷款式的玉搔头,簪着数朵绢花,扶着宫女的手慢慢走着,不时看向太后身边的霍七。

“怀真郡主居然没来?”苏如绘认出那是张眷,自宋采蘩被遣返家族后,未央宫里养着的女孩子只她一人,因此倒与时常入宫的怀真郡主走得越发近了。

“应该不会,估计在弄什么玄虚!”周意儿冷笑,她原本倒与怀真没什么仇恨,只是当初光奕长公主尚未正式册封时,后宫皆以为太后、长泰有意废后,谣言四起,一些人别有用心,在暗中推波助澜,让周家很是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光奕长公主册封尘埃落定,太后亲自决断六宫之事,废后的谣言才逐渐嘎然而止,之后周家查访,此事隐约与西福宫、宋氏有所纠缠,当时因着北。伐之事,太后与长泰都不欲使六宫之事影响前朝朝政,因此周家只得暗暗咽下,但从此周意儿对怀真郡主也没了好感,两人偶然见面,不时彼此互刺几句。

虽然怀真郡主乃是册封的郡主,周意儿身无品级,但后者养在太后身边,怀真郡主早年在苏如绘身上吃过苦头,也不敢过分。

至于张眷,却是因为当初那株白玉金参的缘故,与周家差点正式翻了脸。此事连武德侯府也被埋怨到,也是因为北。伐的缘故,太后亲自出面命昌阳郡夫人不得纠缠才作罢。张眷坠湖后因是最后被救起,损伤极重,长泰廿五年时还是一个初显妩媚之风、身体安康的女孩儿,因为坠湖引起风寒,差一点点便转成了肺痨,幸亏北。伐顺利,大雍从北戎得到众多珍贵药材,太后特意令人以八百里加快紧急传回一株白玉金参,才险险救了回来。

但是张眷从此变得体弱多病,三天两头的病倒,周皇后甚至特意调了一名医女去服侍她,因为此事,威远伯与武德侯之间也时常发生龌龊,苏如绘自是不可能还能与张眷见面和蔼交谈,但在太后、皇后面前,两人都是视作陌路,倒还不至于发生冲突。

“何必管她呢?你看今儿花开的果然繁华。”苏如绘打量几眼张眷娇怯怯的背影,笑着转过头道。

“也是。”周意儿点了点头,两人专心欣赏起上林苑中的花卉来,中间周意儿看中了一株六角大红,层层叠叠的粉色花瓣葳蕤怒放,直压得枝头微弯,她留恋看了半晌,苏如绘推她道:“急什么?一会太后叫人表演技艺,你若得了彩头,向太后讨去鹿鸣台就是。”

“若你得了,可也要帮我一帮。”周意儿道。

“你周家清流出身,诗词上哪里还拿不到个魁首?”苏如绘失笑道。

哪知周意儿却正色道:“如今可不是六年前,宫中以才名著称的后妃只我姑姑一个,长泰廿七年入宫的静婕妤、长泰廿八年礼聘的刘修容,还有长泰三十年选秀入宫的安宝林。都是才华横溢之人,今儿在太后面前出挑的日子怎么会放过?”

“哦?后宫才女居然如此之多?”苏如绘诧异道。

“那安宝林还是肃国公……”周意儿话音未落,却听前面有人禀告道,说是太子与几位皇子齐来给太后请安,此刻正在上林苑外。

太后因道:“都是自家人,在外面干等着干什么?进来就是。”

太子甘霖乃是嫡长子,如今已有十六岁,所谓十五束发,若是普通皇子,这个年纪就该离都出藩了,自然不适合再与后妃见面。

不过有嘉懿太后在却又是一回事,不多时,甘霖便携着二皇子甘然、三皇子甘棠,手里牵着五皇子甘沛飘然而至。四位皇子身后落开几步,却是四皇子甘美,手中抱着一个约两三岁的小女孩,这女孩极为清秀,只是一双大眼睛里藏着畏缩,似乎第一次出席人如此多的场合,十分怕生。

这女孩乃是宫中如今唯一的公主荣寿,生于长泰廿九年腊月,生母是一名娘子,在生产她时便难产而亡,因宫中公主一直养不住,后妃们都不太敢接手,荣寿公主又出身低微,不足以让太后抚养,最后还是许才人主动接下了这份差事。

荣寿公主与她的养母及四哥一样,在宫中一直寂寂无名,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下出现,怕是遇见了也很少有人能想起来她是谁。

“荣寿也来了?”太后打眼一看,顿时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凭心而论,太后最看重的当然是皇孙,但是如今宫中已经有了六位皇孙,却只有这一个公主,自然显得公主反而更尊贵了,只是太后曾亲自抚养乐安公主至十二岁,却不幸意外身故,到了荣寿公主这里,难免有些睹此思彼,时常有赏赐发到许氏那里,却不常召荣寿见面。

现在在这里意外看见她,倒是格外喜欢,连带对甘美也温和起来,招手道:“小四将妹妹抱来给哀家瞧瞧。”说着让霍清瀣替自己卸了护甲,以免伤到荣寿公主。

“荣寿,给皇祖母请安!”甘美上前几步,将荣寿公主放到地上,轻声哄道。

荣寿公主有些怯怯的看了眼太后,被四哥推着催促了几下,才行了个礼,奶声奶气道:“皇、皇祖母万福金安!”

“好孩子,快到皇祖母这里来!”太后极高兴,示意她靠近自己,荣寿公主却先回头看了眼甘美,见他点头,才走紧几步,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将她抱起掂量了一下,怜惜道:“这孩子却比甘沛当年轻多了,许才人那么尽心养,却还是身子骨有些儿不足。”人群中许才人连忙出列请罪。

周皇后生怕太后又想起乐安与先前夭折的公主们,连忙打断道;“甘沛贪吃,臣媳瞧公主面色红润,想必是女孩子的缘故,看着瘦弱,其实筋骨倒不差的。”

太后被她这么一说,仔细看了看,发现荣寿公主果然小脸白里透红,满意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许氏你确实用了心!”

许才人跪下谢恩,又道:“都是太后与陛下洪福庇佑,嫔妾不敢居功。”

“你养这个孩子不容易,还要照顾甘美,荣寿刚出生时是个什么模样,哀家很清楚,能养成这样着实辛苦。”太后见荣寿的目光落在自己腕上,随手将一个翡翠镯子取下来给她拿着玩,道。

许才人连忙磕头,又是一番谦逊。

许氏的态度让太后很是满意,周皇后察言观色,靠近太后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太后微微点头,便让许氏下去,却将荣寿公主交给了袖香抱着。

这时候甘霖等皇子才走了过来,笑道:“皇祖母见了荣寿,却把我们丢在一边了!”

甘棠自幼与太后撒娇习惯了,假意哀怨道:“皇祖母可是不疼甘棠了么?”

太后大乐,被皇孙们逗得合不拢嘴,先对甘霖道:“都是上朝议政的人了,还要和妹妹争这么点子么?”又指着甘棠对沈淑妃道,“淑妃也不出来说句公道话?哀家疼棠儿疼得可还少吗?这会子居然吃起荣寿的醋来,你们妹妹年纪小,又是宫里唯一的公主,难不成一群男儿竟也要与她相争?”

皇后和众妃都是窃笑不已,却见一道人影冲过来,一把抱住太后的腿,差点没将太后带得退了一步,吓得皇后与霍清瀣赶紧扶好太后,周皇后定睛一看,闯祸的却正是自己的幼子甘沛,不由恼道:“胡闹什么!安夏把他带出去,禁足一月!罚抄孝经五遍!”

甘沛闻言委屈道:“沛儿已经许久未见皇祖母……”

周皇后还要再说,太后已经摆着手笑了起来:“皇后怕什么?难不成哀家还会和自己孙儿计较这点子事不成?沛儿年纪小,皇后忘记然儿、棠儿在他这年纪时淘气到什么样子了么?那时候六宫看到他们就发愁!”

太后说罢,甘然和甘棠大约是从小被说习惯了,只是陪着笑了笑,两人的母妃,霍贵妃和沈淑妃,却不约而同的飞霞上颊,尴尬无比。

第八十八章 芙蓉清波亭

上林苑乃前朝所留,占地极大,嘉懿太后毕竟年纪大了,走了小半个时辰,面上已露倦色,周皇后忙道:“母后,臣媳记得不远处便是芙蓉清波亭,三面临水,景致甚好,不如去坐一坐?”

太后点了点头,一行人不疾不徐的向芙蓉清波亭走去,早有小黄门在旁听了,飞跑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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