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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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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皇后与顾贤妃听到这句话,却先愣了一下,才顺着太后的口气赞扬了几句,心里面不免嘀咕太后这话的意思,难道竟是要把这位丹朱郡主许配给甘棠么?
东胶在大雍正东方,毗邻东海,地域千里,地土肥沃,当初太祖将这片地方封给功臣之后而不是自己的兄弟或子孙,着实让人感动与赞美太祖的仁厚,也因此东胶国是诸国之中对朝廷最为忠诚的王国。
不过有些人却暗暗不以为然,东胶国虽然富庶,但是缺铁少马,就算以后的东胶国王图谋不轨,在拥有同样沃野三千、坐拥巴梓铁矿与木良草原的大雍面前最多算一个富家翁。而且东胶周围都是同姓王的封国,国中从战略角度来看,一马平川,完全无险可守,乃是修身养性颐养天年的必选之国。
但是,东胶虽然对大雍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但此国富庶无比,远非寻常国家能比。大雍对此国一向颇为善待,后宫中一直不乏出身东胶的位份高的妃子。
原本长泰登基时,太后就有意将四妃之一的位置留给东胶国,只可惜这一代东胶国王兄弟不少,姊妹却只有两个,一个比长泰年长十二岁,早就嫁了人,另一个比长泰小三岁,偏偏在太后欲下诏书时得急病死了,这才作罢。
如今宫里一直空着的德妃的位置,听说原本就是留给那位东胶郡主的。
而东胶王室女子所嫁之人都是皇帝,这丹朱郡主若能平安长大,也该留给太子甘霖才对。
周皇后暗暗皱眉,侍立在她身后的甘霖却忽然道:“皇祖母说的极是,不如把三弟也叫来,与丹朱郡主一起陪皇祖母说话,一定是极有趣的。”
“父王说,能陪伴太后娘娘是丹朱的福份,只是丹朱年纪小,若是说的话不够有趣,还请太后不要生气啊!”丹朱闻言,仰头有些忧虑道。看着她眉尖微蹙的担心模样,皇后与贤妃都以袖掩口,偷笑不已。
太后禁不住捏一捏她的脸颊,笑道:“你这句话就是极有趣的!”太后笑着对甘霖道,“你那三弟先不要去请了,前几天,淑妃已经来和哀家诉了一回苦,说他不喜欢上书房新来的师傅,一个劲的想着法子逃学,偏偏还被师傅告到了皇帝面前,惹得皇帝让侍卫把他押去了上书房。这两天好容易静下心来念几个字,可别给他偷懒的借口!”
“扑哧!”一声,却是顾贤妃没忍住,乐道,“什么?三殿下居然这么淘气!却不知道殿下原来的师傅是谁,现在又换了什么人,竟然敢闹到御前去?”
“原来的仿佛是苏万涛,现在的是卫新。”周皇后掌管宫务,又是诸皇子的嫡母,对上书房之事略有所知,转过头来道,“说起来让三殿下念念不忘的那个师傅还是这孩子的族伯呢,听甘霖说,苏万涛的武功是极好的,到底是苏家的人。”
苏如绘连忙谦逊:“皇后娘娘谬赞了,苏家也就是得了朝廷之恩才能做点儿事,至于这位族伯,也是陛下恩惠,才领了职务做事。”
“太后!”忽然一个女声清清亮亮的喊道,“既然三殿下不能喊过来,莫如把二殿下请来如何?”
苏如绘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便冷哼一声,若有所悟,怀真郡主撒娇似的拉住太后袖子,满脸盼望。
见状,周皇后与顾贤妃交换一个眼色,都不说话了。
太后顿了一顿,才复笑道:“也好。”说着遣人去西福宫接甘然。
接着殿中一边奉承着太后,一边聊些衣食话题,围着太后的几个女孩子包括丹朱郡主在内,都是妙语不断,将太后逗得开心不已。
殿中热闹,顾贤妃借着端茶的时间,飞快的向依在自己身边的苏如绘道:“快腊八了,本宫请了皇后一起想为你求个情,在腊八时让你搬回仁寿宫,你好好准备份心意,哄得太后开心些。”
苏如绘本就对今天被召来有点莫名其妙,要说是问罪,太后显然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只不过过了个场面,要说是要放她出来,跪也跪了,敲打也敲打了,太后却逗着丹朱郡主,压根就不再提自己,正在疑惑,蓦然听见顾贤妃的提点,心中大是感激。
说到底,顾贤妃对苏如绘这么好,不过是看着她有时神似乐安公主的缘故,仅仅为了这一点,顾贤妃就想方设法的为苏如绘着想,甚至不惜拉上皇后来求情。苏如绘原本对宫中的娘娘们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就连当初陪伴顾贤妃解闷,也是因为太后懿旨的缘故,此刻却心下没来由的一酸,将贤妃真正记到了心里。
担心被他人发觉,苏如绘只微微点头,低声道:“多谢娘娘提醒,如绘一定用心准备。”
“你年纪小,也不要往名贵的东西上打量,太后也缺不了那些,莫如自己做些女红之类,太后虽然心疼郡主,但也未必不疼你,知道吗?”顾贤妃进一步挑明。
“是!”
嬉闹了半晌,太后大约是觉得顾贤妃应该已经把话告诉苏如绘了,遂对她点一点头道:“如今天黑的快,你又不住在仁寿宫,先让李光送你回去吧。”
苏如绘自然不敢说不,实际上她留在这里也尴尬,除了顾贤妃不时悄悄和她说上两句话,周皇后大约看在顾贤妃的份上,也会偶然照顾一下外,便只能看着霍清瀣一干人将太后哄得开心。
于是跪下行礼告退。
出了德泰殿,炭盆带来的暖意立刻被扑面而至的刀风刮了个干净。
即使身上穿了厚实的紫貂,苏如绘也不禁打个寒颤。
她沿着殿外避雪的长廊走了一段路,却见左右抄手侍立着几个宫女、小黄门,却没有李光的影子。
想着也许在外面等自己,苏如绘便继续走下去,待长廊转了个弯,出现一个月亮门时,忽然苏如绘看到月亮门中露出一个身影,向自己招了招手。
她不由愕然。
第三十五章 转变
“太子殿下!”
苏如绘走到月亮门边,发现自己果然没看错,惊讶的就要行礼,却被甘霖抬手拦住:“冷天里就别这么多礼数了。”
“殿下是专门在这里等臣女的么?”苏如绘仿佛记得,在太后让自己告退前,甘霖似乎低头与周皇后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周皇后点头后,他就走了出去。
因为当时苏如绘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顾贤妃的提点上,也没注意,却没想到他居然一直在殿外吹着冷风,她赶紧四下看了看,好在那些侍奉在德泰殿外的人都在走廊那一头,转弯之后倒是没有其他人,加上被月亮门挡住,四周却清净的很,想必甘霖出来也是找了一圈才找到这个地方。
“自然是的。”甘霖缓缓道,“你哥哥要孤给你带点东西。”
“家兄?”苏如绘吃了一惊,正想问苏如峰是怎么和甘霖联系上的,便听甘霖道:“子峨现在是孤的伴读。”
自己的三哥做了太子的伴读?苏如绘迁宫之后消息不便,还从来没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瞪大了眼睛。
“跟孤来。”甘霖似乎在冷风里已经等了她很久,不耐烦的一甩袖子,转身道。
苏如绘这才回过神,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却见甘霖带着她到了一处角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盒,苏如绘眼底划过一丝惊讶,轻声道:“多谢太子!”宫中禁止私相授受,苏如绘刚在太后面前认了这罪名,不敢立刻打开,连忙塞进怀里,打算带回春生殿后再看是什么。
“李光被孤的人拖住了会,孤有句话要叮嘱你。”甘霖淡淡的道。
苏如绘一怔,很快道:“殿下请说!”
“宁王与社稷有功,皇家自然要优容他的郡主,不过你也是在太后膝前养过几天的人,太后不是不疼你,只不过郡主身份高贵,总要让大家觉得尊卑是有别的,你说呢?”甘霖略一思忖,缓缓说道。
“……如绘明白了,谢太子殿下提点!”苏如绘深深吸了口气,欠身道。
“李光差不多快出来了,你去吧。”甘霖道。
回到长廊上,恰好李光笑眯眯的执着拂尘从德泰殿方向走来,见到苏如绘,笑着弯腰道:“苏小姐原来在这里,奴婢还在后面找您哪!”
“刚才出来没看到公公,还以为是在宫门处等如绘,让公公费心了。”苏如绘微笑道。
这个李光不愧是太后的心腹,奴婢是宫中小黄门的自称,略微有些身份的管事,哪个不是满口咱家,他面对无权无势的苏如绘却依旧一口一个奴婢,单是这份谦卑,就足以让太后另眼看待了。
当然,也让众人另眼警惕。
“太后怜恤小姐如今没住在仁寿宫,所以让奴婢送小姐回去,小姐可要仔细了,宫道上虽然撒了盐,但天儿冷,难免有不到的地方,可别摔着了。”李光殷勤叮嘱。
苏如绘抿嘴笑道:“多谢公公提醒,如绘谨记在心。”
到了春生殿门口,李光还是不肯进殿喝茶,苏如绘顺手撸下一只镯子给了他,李光倒是没推辞——太后身边的这位李公公,收礼时一向都很干脆。
因为苏如绘迁居春生殿是戴罪的身份,被召见自然没资格带上宫女,秀婉早就烧着姜汤焦急等待,终于看到苏如绘被送回来,还在殿前与李光客气了几句,看脸色不似受了责罚,这才长舒一口气,赶紧迎上来,替苏如绘脱去裘衣,递上一个精巧的手炉,跟着盛起一碗姜汤道:“小姐先喝口汤驱一驱寒气。”
苏如绘连喝了两碗姜汤,秀婉收拾下去,又来替她换了鞋,散了头发,这才小心的打听:“小姐,今儿太后为何召见您?”
“没什么。”苏如绘闭着眼睛靠在榻上,神色有些恹恹的,“是打算放我出去了。”
“啊?”秀婉不由一愣。
“父亲本来打算开春之后上折接我出宫,现在看太后的意思,恐怕还是要我回仁寿宫……”苏如绘也觉得心里堵得慌。
身为门阀女子,苏如绘并不排斥嫁入皇室,从小苏万海就教导她和三个哥哥,他们生来高高在上,许多惊才绝艳之人穷尽一生,都未必能够到他们出生就拥有的地位。但是享受了家世所带来的好处,也同样有义务要维护家族的荣光。
当初她进宫时,兢兢业业的逢迎皇后的喜好、揣摩太后欢心,又竭力与诸人保持良好关系,自然也是希望能够嫁为皇媳,为家族添上一份荣耀与助力。但是经过怀真郡主之事后,苏如绘知道自己身份大跌,也逐渐熄了心思。
苏家的门楣说高,自然不及强盛的皇室,说低,却也算得上是大雍一等一的门阀,家世渊博。
若苏如绘嫁入皇室,位份却不高,那是苏家没脸,苏家情愿求皇帝放她回去自行婚配,也不肯发生这种事情的。
除了苏如绘,苏家还有很多年纪与皇子们相近的女孩子,一定要与皇室联姻,大不了换一个人选。但她要是嫁的不好,那就等于苏家女儿平白的辱没了身份。
对于门阀来说名誉比什么都重要。
苏如绘想着就是一阵心烦意乱:“早点该让父亲早上折子的。”
“若是太后娘娘要留您,大人也没办法。”秀婉毕竟年长,倒比苏如绘冷静得多,“小姐若确定还要继续留在宫里,该为以后好好想一想才是。”
“这次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被秀婉这么一说,苏如绘终于打点起精神认真思索起来,不过她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找回场子。
秀婉吓了一跳,连忙道:“小姐不可,那可是怀真郡主!”
“哼,那又怎么样?怀真郡主?我当初可是被养在了太后宫里,俗语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宁王虽然是识大体的人,但也不能太不把太后、陛下放在眼里吧?”苏如绘冷笑出声,她淡淡的把刚才甘霖的话告诉了秀婉,“太子在仁寿宫与我见面,特特说出这番话来,没有太后的暗示,我可不相信他会这么做!”
秀婉蹙眉想了片刻,忽然一拍手,欢喜道:“太后这是暗暗恼了怀真郡主了?”
“可不是吗?陛下加我廷杖,伤的可不只是苏家和我自己!更重要的是太后的面子!当然,还有贤妃娘娘。”苏如绘揉着手里的帕子,凝眉思索道,“后来咱们都被拘在这里没得出去,消息也是甘然来时偶然带一点,对外面局势倒不清楚,说不定连皇后也不痛快呢——那宋采蘩可是养在未央宫的!”
“那么不省心的主儿,皇后娘娘能看得惯吗?”秀婉撇嘴道,“而且怀真郡主当时是从西福宫出来的吧?贵妃的位份不及皇后,恩宠可是一直越过皇后去的,皇后会喜欢她与西福宫走近才怪!小姐打算先收拾宋采蘩?”
苏如绘眯了眯她大大的杏眼,半晌才道:“先想办法回仁寿宫,今儿太子那番话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从前我住在鹿鸣台,即使不如霍七小姐得宠,但归根到底还是养在太后的膝下,算太后的人!如今迁居琼桐宫,这里的主位那是人见了都要躲着走的,别说庇护我,不让人利用了来害我就不错了!要做什么,还是得回了太后那棵大树下再作筹谋。”
秀婉奇道:“既然太后已经恼了怀真郡主,也让贤妃和太子转告小姐,等于是定了口风,为什么小姐还说要想办法回去?”
“哼,太后是有这个打算,今天贤妃请了皇后一起替我求情,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只等腊八那天我呈上件礼物便是。可这宫里自有人不希望我回去!”苏如绘咬牙道,“刚才李光送我回来时,对我说,宫道上太后着人撒了盐,但难免也有撒不到容易使人摔交的地方,让我自己小心!太后希望我回仁寿宫,这个态度就是扫清了我回路最大的阻碍!但她老人家是什么身份?又怎么可能角角落落都替我布置好?这中间那起子人必定不肯罢休,这些还得我自己对付!”
秀婉叹了口气,喃喃道:“小姐进宫才几天?怎么那起子小人就是盯着您不放呢?”
“不管她们怎么想的,我苏如绘可不是任人欺侮后只会躲角落哭泣的那些庶女,既然还要在宫廷里过下去,总有让她们还回来的时候!”苏如绘冷哼道,“太后给的暗示提点已经够多了,若是这样我还回不了仁寿宫,那也没必要养回太后膝下,只管回家丢脸去吧!”
“小姐是说,这也是太后的一重考验吗?”秀婉惊讶道。
“嗯,我是这么猜的。”苏如绘点了点头,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盒来,秀婉见到,呀了一声道:“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冷的天小姐还要把它贴身放,不要冻坏了吧?”
苏如绘被她提醒才想到,这东西是从太子怀里取出来的,那时候还带着太子的体温,倒没觉得激手,可怜太子放进怀里时必定其冷如冰,下次若有机会见到自己三哥,得好好提醒他一下,虽然看起来自己三哥与太子关系不错,可是也不能真把堂堂太子当奴才使唤。
像这么个瓷盒,若让宫里晓得苏如锋在这寒天里托甘霖贴身带着,非给苏家狠狠记一笔不可!
“没事,这是三哥托太子带给我的,我还没瞧里面是什么呢。”
苏如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
第三十六章 霍氏指点
瓷盒被打开,一抹清寒中略带苦味的气息立刻传了出来,秀婉好奇的伸头看去,却见方寸大小的盒子里,装满了一种半凝固的墨绿色油脂。
她正在思索这是不是擦脸或手的东西,却听苏如绘呀了一声,刷的站起!
“小姐,这是什么?”秀婉被苏如绘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却见苏如绘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捧瓷盒,却不住颤抖,仿佛是被这盒子里的东西惊到了。
“是……流翠蝰脂!”苏如绘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住心情,才抬头对秀婉说道,“很好,看来父母和哥哥们比我先知道我的景遇,这件东西,就是为腊八进献太后的礼物准备的!”
秀婉疑惑道:“这是什么?”
“在南荒丛林中有一种毒蛇,通体翠绿,颜色清透明媚无比,据说看到那种颜色人的心情都会好得多,只是剧毒无比,触之即死!”苏如绘生长门阀,对这些希奇古怪的东西都了如指掌,不住摩挲着瓷盒,眼中奕奕发光道,“那种蛇的名字就叫流翠蝰!而这流翠蝰脂,就是从流翠蝰毒囊之中提取的毒液炼制而成!它是天下最鲜活的染料,无论是用作丹青,还是染衣,都永不褪色,并且色泽之鲜丽,难以形容!”
苏如绘眼睛闪闪发亮,道:“两年前,我的三叔从南荒归来,曾经给我带过一条流翠蝰脂染成的裙子,那种颜色仿佛夺三春之造化而成,三叔称这种颜色为韶影春魂!是天下最最明媚光华的颜色,没有任何人能够染出那种凝聚春魂的衣裙!”
秀婉愣了半晌,才道:“小姐,您说流翠蝰剧毒无比……”
“这个不用担心,提炼后的蝰脂只要不服下去是没有毒的,而且染料时会加进几味草药,将毒性完全去除。”苏如绘拍了拍手,对秀婉道,“你去,把上次陛下赏赐我的织云绸里白色的全部拿出来!”
秀婉精神一振,道:“是!”
苏如绘与秀婉兴奋的亲手染出韶影春魂时,西福宫,水云馆,怀真满脸阴霾。
“初云怎么样了?”她再次问道。
“郡主……”贴身使女战战兢兢,将一只萎靡不振的白兔抱到她面前。
“请太医看过了吗?”怀真郡主现在心情非常糟糕,这段时间她不时被霍贵妃接进宫里,也常常去给太后请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疼爱她的太后,对她态度开始寡淡起来。
原本怀真以为,是那个霍清瀣抢走了太后的注意,私下里没少仗着自己的身份给霍清瀣找麻烦。只是自从庄妃之事后,霍清瀣足不出仁寿宫,怀真还没胆子在仁寿宫里使什么手段。
并且霍清瀣对怀真虽然不热络,礼节上却怎么都挑不出毛病。
就在今天,怀真去仁寿宫请安时,皇后忽然带着贤妃、太子一起到来,坐下之后,看到怀真等人陪伴太后,周皇后便委婉的提到了苏如绘。
怀真正以为周皇后是为冷香炭之事而来,正期待太后重重责罚苏如绘,哪知这两位却是来求情的,尤其贤妃,一口一个苏如绘乃是养在太后膝下过的,在仁寿宫里素来规矩,怎么到了琼桐宫就做下糊涂事了?显然是离了太后的教导的缘故。
接着太后派了李光接来苏如绘,也只是走了个过场,甚至连提都没提苏如绘为什么会迁居琼桐宫,而是不痛不痒的敲打了一番,就暗示她准备搬回仁寿宫。
事情到这里还没完,怀真心情郁闷的回到西福宫,一回来,就被霍贵妃请了去。
怀真郡主的父亲,现在的宁王,虽然是先帝长子,但继嗣老宁王,老宁王的亲生女儿,恰是霍氏的嫂子康悦郡主。虽然康悦郡主已经去世,但宁王府与霍家还是一直走动着。不过怀真郡主与霍清瀣却一直不熟悉,这是因为霍清瀣据说自幼身体不佳,一直静养的缘故。
所以怀真进宫,大部分情况都是住在西福宫里。
“郡主身份尊贵,可是这天下,最最尊贵的莫过于太后娘娘,郡主说是不是?”霍氏的性格一向有点清冷孤傲,尽管她竭力想要把话说的委婉一点,但还是透着直白。
怀真郡主自幼在王府长大,宁王平庸,在女色上却一向放。荡,太后与长泰帝在这点上乐见其成,甚至不时赏赐他美人财帛,怀真的母亲宁王后出身高贵,是门阀端木家旁支的嫡女,却也无法阻止父王一个又一个的纳着侧妃与侍妾,宁王府的复杂虽然比不得宫中,却也非寻常富贵之家所能比,是以怀真年纪虽小,却并非没主意的人。
她一听就明白了,但还没想到自己哪里错了,起身道:“还请姑母指点!”
“春生殿。”霍贵妃淡淡的道。
怀真郡主愣住,她没想到,已经快三个月的一件小事——要不是今天皇后与贤妃来为苏如绘求情,怀真都快把那个倒霉的同龄女孩儿给忘记了,却是太后这段时间来对她不冷不热的根源!
这个时候怀真郡主才想起来,她撒娇撒痴迫着长泰帝重罚苏如绘时,苏如绘可是住在鹿鸣台!属于太后养在膝下的人!
可笑自己还听着宋采蘩的话,觉得反正太后也不是特别宠爱苏如绘,陷害这么一个可能会成为威胁的对手完全没有麻烦。
怀真到从霍氏口中听到春生殿三个字,再联想太后三个月来日间冷淡的态度,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皇威不可犯。只不过是太后并不上心的一个寄养女孩子,自己身为堂堂郡主,明面上责罚了苏如绘,却让太后暗暗记恨上了自己,不仅如此,如果太后觉得苏如绘之事伤了仁寿宫的面子,少不得,对那苏如绘还会加倍的怜爱。
说不定苏如绘再次回到仁寿宫后,反而不像以前那么处在一个不冷不热的位置,还能得到太后格外的怜惜!说起来,自己倒是间接帮了她一把!
怀真既然醒悟过来,也明白为什么今天周皇后与顾贤妃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什么养在太后膝下,什么太后身边的人伺候,什么离了太后就瘦了……想到这里,怀真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怎么这么傻呢?
听到苏如绘迁居琼桐宫时自己还十分得意,以为这个潜在的对手从此万劫不复,太后身边养着得宠的霍清瀣,还有乖巧的周意儿,加上自己,那个时候怀真就知道东胶国王将携幼女觐见,正摩拳擦掌的准备着迎接丹朱的到来,哪里会注意到苏如绘迁宫时带着一个在鹿鸣台时伺候她的粗使宫女?
虽然一定有苏家活动的关系,但是太后能够允许她仁寿宫的宫女跟过去,显然隐晦的表明了她的态度!怀真年纪还是太小了,半点也没看出来。倒是宫中各主位都看得清楚,否则,甘然一次两次往琼桐宫送东西,还能瞒过大家,他大车大车冷香炭都搬过去了,六宫的眼睛难道是瞎的吗?
霍氏一向不得太后欢心,所以在西福宫外的事上一向是躲着走,这会却任凭甘然去折腾,自然是看出太后用意才这么做的。
还有冷香炭之事。
怀真咬了咬唇,冷香炭,正一品以上的贵人才有资格用,她苏如绘无品无级,连饭菜都是重金买通了御膳房才象样一点,太后那么讲究规矩的人,居然只是训斥几句就算了。
显然是恼怒怀真扫了自己的面子,才会对苏如绘那么宽松。
怀真越想越是害怕,霍氏性子冷淡,虽然时不时接怀真进宫住一住,但几乎从未提点过她什么。怀真自诩聪慧,加上她身份高贵,也不觉得有需要霍氏提点的地方——霍氏自己都不受太后待见,又能指望她教导出多么高明的徒弟来?
如今破例把她喊到面前敲打,显然是听到了今天德泰殿里的事,觉得苏如绘已经简在后心,让自己收敛一些。
可是苏如绘还没见过自己,就被自己狠狠摆了一道,以她苏氏嫡女的身份受廷杖之刑,又被迫迁居琼桐宫,可谓是颜面扫地,日后婚配诸皇子,都要大大的减上一笔。就算自己现在去和她负荆请罪,难道还能当做那些事都没发生过吗?
苏如绘可不是庶出或者寒门微户的女儿,她身后的门阀苏氏绵延千年,树大根深,真正论起来,大雍王朝历史都没有这些门阀悠久!
一旦苏如绘搬回仁寿宫,千宠万爱长大的门阀贵女,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之后,又怎么可能不找回去?
怀真郡主心头千绪百转,瞬间理清楚后,很快就作出了决定,既然与苏如绘已经无法和解,还不如让她再也回不了仁寿宫!
她边走边思索着该怎么办,谁知一回到自己住的水云居,就见到使女从寒迎上来,告诉她上次生辰时甘然送来的兔子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快死了。
这让怀真原本就恶劣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从寒知道郡主的脾气,小心的道:“奴婢禀告贵妃娘娘,可是娘娘说,腊八佳节就在眼前,为这点小事去请动太医,恐怕冲撞了喜气。而且宫里太医都是治人的,又不是兽医,哪里就能治好初云呢?娘娘说可能是冻着了,让奴婢多点几个炭盆暖一暖,可是炭盆已经烧了半天,初云却一直不见好转。”
“……”怀真郡主脸色阴沉似水,心里已经怒到了极点,她一点也不觉得为了只兔子惊动太医是小题大做,而是连带着对霍氏也怀恨起来,“这个名义上的姑母,究竟是靠不住的,不过是看太后脸色稍微不对,就忙着要和我疏远!”
第三十七章 春魂之色
“天!”
秀婉惊讶的捂住嘴,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翠色衣料。
犹如初春绽出的第一片嫩叶,即使放在那里不动,也不时闪烁过柔和的生命般的光泽,竟仿佛活物一般,看上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
论起来,秀婉进宫也已经有近十年,她在宫中见到的贵人身上的绫罗绸缎也不少,大雍富有四海,后妃之中着实有几件衣裙甚至连史书中都忍不住提上一笔。
譬如霍贵妃有一件步步金莲裙,乃是本朝著名绣娘白九娘的临终遗作,上面以明暗针法绣着无数莲花,走动之时,随着步伐起伏与光线明暗变化,可以看到无数莲花从含苞到开放,继而闭合,往返循环,若在月夜,更是衬托得犹如天女,步莲华而至。
而璎华夫人未失宠前得过的百花月华裙,裙叠百幅,每一幅褶裥间刺着一种花卉,栩栩如生,随风动处,如百花环绕,能引蜂蝶扑至,好似皎月呈晕,华贵非常。
还有皇后那件出自齐云之手的凤袍,传说其上的凤凰与牡丹栩栩如生,让人疑心随时会破袍而出,矫矫于九天之上。
可是,那些衣裙固然巧夺天工,但她相信,若将眼前的衣料制成裙裳,哪怕是最简单的样式,四件衣裙同时陈列,众人第一个看的,必定是这件。
秀婉从来都不知道,能够勾魂夺魄的,不仅仅是美人,连颜色也可以如此诱人。
“很惊讶吧?当初三叔打开箱子,拿出给我的衣裙时,连母亲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苏如绘早就见过韶影春魂,此刻只是赞叹,倒还不像秀婉这么震撼,“我的母亲乃是肃国公之女,自小见惯场面,眼光极高,却也对它念念不忘,还生气三叔只给我带,却没给她带上几匹布料,事后埋怨过好长时间呢。”
“小姐,奴婢觉得,这颜色的料子哪怕是不能穿,放在眼前看着都是好的。”秀婉有些痴痴的道。
苏如绘扑哧一笑道:“就你这么没出息,反正这盒子流翠蝰脂足够染出几十匹料子,喏,若是这次给太后裁衣里落下了边角料,你大可以拿去放着看。”
“多谢小姐!”秀婉大喜,她比划着料子道,“奴婢估量着给太后做完,至少也能留下边角缝件小褂子,只是奴婢的身份也不敢穿出去,莫如做几方手帕。”
“你爱做什么都成,只是一件,你知道太后的尺寸么?”
“这有什么难的?奴婢明儿去仁寿宫求一求嬷嬷们,太后既然有意要小姐回仁寿宫,嬷嬷们知道是小姐要给太后做衣裳,哪里会不给件旧衣来照着剪?”秀婉笑道。
苏如绘丢开料子道:“说是我给太后做衣服,其实还是要靠你——你若没把握,最好请太后身边的齐嬷嬷来替咱们下剪子!”说着她一指床后的箱子道,“这里面是母亲让我带进宫打点那些得脸的嬷嬷与姑姑的,专门照着她们能用的做的,你挑了去送给齐嬷嬷吧。”
“齐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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