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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小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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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扇了他,拿出了催命的劲儿扇了他。
那一记耳光,堪比一个响指,一声爆脆。
在医院长长的回廊里,几乎有回声。
然后,我又撑着他双手,低头吐了他一身。
注定今天有个人要被我吐一身。
我的清澄胃液把他胸前凝固的血又一块一块重新化开了。
吐啊吐啊,我明显扫到后头苏冬亦单薄的身子在床上细微晃了一晃。
她心疼他,多么明显。
看不下去了。
我把手抽出来,想转身走,还是一个踉跄,又吐开了。
我觉得自己快把十二指肠给吐出来了,怎么会这样?
“我送你回去。”晁文博好涵养,依旧声音稳健如常。
回去?回哪儿去?我回哪儿去?
“你给我滚开!你这个混蛋!”我撇开他的手,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他是个混蛋。
那么,诚然昨天他才抱着我不舍得放,今天他就要丢开我放低我,重新开始去了,这算不算一桩理由?算不算?
“赛拉,你克制一点,这里是医院。”他依旧来扶我的肩。
什么叫左拥右抱,什么叫左右逢源,我已经收起方才所有的愧疚,脑子里上下翻飞的全是这种酸秽不堪的词汇。
“你们两个怎么站在这里?冬冬怎么样?”润之的声音响起来。
文博看到润之,有一瞬静默,“你怎么来了?”
“赛拉打电话跟我说冬冬受伤,她急得胡言乱语,说什么怕你一个人顾不过来……”他看到我这般狼狈,连忙问:“赛拉怎么了?吐这么厉害。”
我则甩开文博的手,像抓着一捆稻草一样地起来抓着润之的领口,顾不得什么形象尊严,都是狗屁,几乎是哭着央求他:“润之,我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他艰难地看了我一眼,再看了一眼晁文博。
文博说:“放心,冬冬没有大碍,就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又顿一顿,晦涩地说:“赛拉就麻烦你了。”
润之说道:“没事就好,我先送赛拉回去。”
文博便倒退着回病房了,他终于还是把我交给别人。
他已经□无暇。
润之则小心地扶着步履蹒跚的我,直到送上车子的副驾,又帮我绑看安全带。
我残残一笑,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下来。
到了一个四岔路口,红灯,车停下。
润之忍不住开口问:“冬冬为什么会受伤?你们三个到底怎么了?”
他见我没反应,又干笑一声,“文博昨晚上到我家里拉着我喝酒,我到现在还在头疼。不是我说你,赛拉,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这是做什么?”
我满心绝望,如果胡润之进病房看到苏冬亦的样子,不杀了我才怪。
我低低地絮语:“润之,别问我,我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
缓缓张开眼,却发现这个位置已经快近原子,连忙转头急急跟他说,“不不,我不回原子,你能不能送我去别的地方?”
“我看你真的很需要休息,赛拉。”润之关切地说,“你精神很差你知不知道。”
我心酸得简直要融掉了,这种时候反倒是润之更关心我。
眼下,我不愿回原子,也不敢回家,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我打了电话给曼达,至少难过的时候,我们两个还可以抱在一起淌眼抹泪罢?
“发生什么事?”曼达问。
“你在哪里,曼达,我现在需要你。”我失控,向她求助。
“在家里,我是说,我跟陆彬的家里,你过来罢。”她的声音也有一点空寂,“正好,晚上你可以留下来陪我。”
我抹掉一把眼泪,气息急促地说好。
正文 Chapter。 67
润之送我到曼达家,依旧放心不下,“赛拉,你有事打电话给我。文博他……”
“不要再提他行么?”我解开安全带,急躁地说,又觉得赧然,低声说谢谢。
他下车替我开门,拍一拍我的肩也说不上什么来。
我一个人东歪西靠地走到曼达门口,按下门铃。
她很快就来开门。
我一见到她,只觉得身心俱松,正要开口。
“赛拉,我决定了。”她说,连脸也有丝浮肿。
“什么?”我凄然地问
“我要跟陆彬离婚。”她拉着我进屋。
我满腔要冲出喉关的酸涩苦楚被她这句话生生给塞回肠子里去了,“曼达,你别闹了。陆彬是想回家的,我看得出来。”
“我是认真的。”她点头说。
我大力摇头,“不不不,陆彬不会同意的。”
“事实上,他同意了。”她拉着我到卧室,把我按坐在床上,转身帮我去倒水。
“你们!曼达,你不是一个这么容易服输的人。”我连忙拉住她,“你给我坐下,你不能这么冲动!”
她唇角微微颤抖,捏了捏自己的手腕,才说:“赛拉,你不懂,结婚快七年了,我确实也没给陆彬生个孩子。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晁文博跟他前妻曾经也很相爱,后来因为不能生育的事才开始走进瓶颈。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我跟陆彬不就是一对翻版?”
我听出来那层意思了。
看罢,这种消息,她不会比我晚知晓多少时间。
我缓缓伸手揩去她已潸然滑落的泪,柔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说我有多大的负罪感。你们结婚是快七年了,可一开始是你跟我说的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怕跟我的生活脱节啊。而且你们也不过才努力了一两年,一两年没孩子很正常啊。你不也说了,陆彬没有给你压力。”
我以为我一直是个权分不劝和的主,原来不是?我竟然沉溺地萌生叫曼达妥协的想法。
“可是乔秋瑾才用了三个月时间就有了。赛拉,我是不是真的没那么年轻了。”她很仓惶,仓惶地攀住我的胳膊。
我声线清润地驳她:“你真是连消带打,我也被痛击了。诚然你我已不是什么豆蔻梢头,却也是韶华值时嗳。”
她还是气馁,半点斗志也无,“那个孩子是陆彬的。你知道么,我妈,我是说陆彬的妈,有多想要抱孙子。不管这次陆彬多混账,我的公公婆婆真的把我当亲女儿待了七年。”
“陈曼达,我跟你说,那个孩子他就不是个孩子,是个筹码。乔秋瑾看到你这个退避三舍的样子,真得要偷笑了。你打起点精神来行不行?去,去把老公抢回来!就算要离也先抢回来再踢出去!”这种情况,我当真是急坏了,难以择言再讲什么通顺的道理给她听。
她猛地抬头,目光闪烁地看着我,有些悲从中来,“林赛拉,我曾经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很相像,很合拍。你最懂我,我最懂你。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永远及不上你,那么冷心冷情。”
“好好,我绝情狠心,今天这种情况,我不同你争。不是喊累了?来,睡觉。”我把她扯到床上躺下,硬是掖上被子。
“赛拉,你还没有说,你怎么了?”她失力地问。
我用熟稔轻快的声调同她说:“明日愁来明日愁罢,我们两个,都好好休息会,好不好?”
曼达倦意朦胧,说声好,很快就睡着了,她心力交瘁。
夜半无声,我坐在床边并没有歪下去,在黑暗里趁着一点残月的皎光,看着曼达睡梦里仍是无息无止泪迫于睫的脸,反过来替她倒了杯清水放在床头,再拿上大衣带上门悄然离去。
走在凌晨的街上,我极力清明了思绪,却脚下缠软。
一个人走着走着,好似快要走完一生;那么绵长的时光。
我和曼达是最好的朋友,我最懂她,她的天不会这么轻轻易易塌掉。
可我还是开了手机,没有心思理会一串来电提醒的短信震动,拨了陆彬的电话。
“你搞什么?怎么能答应曼达离婚?”我劈头盖脸问他。
“赛拉,我当你是好朋友,但是这说到底是我们夫妻的事,你不能管。”他显然愠得很,声调里充斥着刻意而为的平静,真有素质。
“我认识你比认识曼达晚两年而已。手心手背,就算曼达是手心我护得更牢一些。好,你告诉我,如果这件事我不闻不问,我还是你认识的林赛拉么?”我痛声质问他。
“是,我知道。”陆彬在电话里的呼吸有些促乱,“感情上,我绝对,也只能选择曼达,可是……也许是乔秋瑾勾引了我,也许是我勾引了她。发生这样的事,曼达说过,你也说过:支手无声,我只能承认,我错得离谱。但是现在她有了我的孩子,赛拉你也告诉我,我一个男人凭什么逼着一个女人去打掉我的孩子?”
“好,就算你看中孩子,让她生去好了。为什么要离婚?”
“我跟曼达结婚这些年,赛拉,我很爱她。可是,你知不知道平时在家里我们两个的对话少到怎样可怜的地步?除了房子,股票,基金,我跟她已经说不上任何一句话。”他亦颓唐,“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相信我,我比你更难过。”
曼达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报喜不报忧,可我依旧觉得这理由哪里够充分,“所以,你就要跟另外一个女人说?还是你也看不起曼达没给你生……”
他立刻打断我,“当然不是!如果是我怎么会跟她坚持到现在?”
“那你怎么就这么难以取舍!”我那口气好像他背叛的是我,也不知道在乱撒什么气。
“曼达执意提出离婚,我比你更惊讶。但是,现在两头乱,我犯的错我必须自己去填。赛拉,你不觉得我俩走到头了?她从头到尾一句重话也没有跟我说过。也许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一点距离来重新审视这段婚姻。”他来还问我,跟我抱怨,多好笑。
“我懒得听你说这种话,我只问你,你对乔秋瑾什么意思?你多喜欢她才他妈的让她怀了你的种。该死的你也不知道避一避!”我越说越激动。
“赛拉,你怎么这么多年一点也没变斯文。”陆彬仍对我有耐心,“说没有感觉,你也不会信,可我不想跟你谈这个问题。你不会藏住不跟曼达说,我不想她再为了我伤心。”
走到这一步,还要两头顾,我服气了。
他这样一番话,我脑子里翩翩然全是下午病房的门里,苏冬亦在晁文博怀里,他的手,她的手,绞娆在一起。
我真是耐不住冷笑一声,“陆彬,告诉我,你们男人对新欢旧爱这种桥段,是不是都有种特殊的情怀?”
他沉默了许久,以至于我以为他那边断线了,正打算挂掉的时候,他说:“赛拉,你是不是怀孕了?”
“正如你们的事我不能管,我的事你也同样管不着。”我按断他追问的声音。
我才不要这个人关心我。
可鬼使神差地,我又打了个电话给晁文博。
“喂?……赛拉?”他声音不大却有回声,显然还留在医院里。
后头有隐隐约约的哭声,像是敏之,她肯定恨死我。
可听到文博和从前一样温温地喊我“赛拉”,心底蓦然一绵软,一开口,自己也慌了神,我竟然说:“文博,我很想你。”
他沉默了一会,“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我说:“文博,我对不起你,可你也叫我难过了。我们也算扯平。” 曼达说他们是翻版,我何尝不也是个翻版。我真是个傻瓜,走到这一步,傻得足衬了。
“赛拉,听话,告诉我你在哪里,然后不要乱动,我马上就来接你。”那边,果真响起他匆忙行步的声音。
我靠在运河的石栏上,小只的石狮子触手生凉,一点点蔓延到心髓里。
我又伸手拨开眼前被凉风吹乱的发丝,恬静地问:“告诉我,你是不是要跟她走了?”
“你在哪里?赶紧回来!我……”他没有回答,只是吼我。
我不想再听他吼我,再也不。
于是,我一扬手把手机丢进了河里,就听见扑通一声,它沉沉入水。
我终于狠一狠心,拦车去了医院。
然后像个乞丐一样抱着自己的肩蹲在门口,蹲到天亮。
我希望天不要亮。
可它还是亮了。
正文 Chapter。 68
医生说,你还有一针,不打了?
我说,不打了,没有必要了。
是真的不必了。
她说,你早点想通了也好,再下去连你也出危险。
我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大笑,旁若无人地捧着腹大笑。
一个年轻小护士跑过来生气地说:“喂,注意一点,这里是医院!”
我冲着她那张扭曲的脸更是收不住笑。
她没办法,嫌恶地走开,说:“跑来做这种手术还笑得出来,疯了罢。”
我只是想这样来送晁家小朋友最后一程。
从医院出来,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说句欠揍到极致的话,我精神挺好。除了有些麻醉过后的头晕和盐水挂完的手背肿胀,其他没有什么。没有电视剧里狗血一样的昏倒,跟狗血一样渗着血的裤腿。事实上,就是干净的什么都没有,似乎从来不曾有过一样。
可车子开出以后很久,我才发现,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师父,您这是往哪儿开呢?绕路绕大发了罢。”我坚强得过分,还有闲心关注荷包。
“小姑娘,这是去原子公寓的路啊,再过个路口就到了。怎么绕路了?”老司机很不满意我怀疑他的职业素养。
原来我上了车,随口报出的还是“原子公寓”。
算了,原子公寓就原子公寓罢。
到了楼下,估摸着这个时候晁文博应该在医院,一时半会回不来,又或者,他根本不会再回来。
管他呢?就算他回来了,能怎么样。
就算他带着苏冬亦一起回来了,他们两个也不能拿林赛拉怎么样。
到这个份上,是自己抢先一步清算了他们,鲜血淋漓地清算。
掏钥匙,开门,进房,丢包,倒床,一气呵成。然后便是卷天袭地的黑暗,冗长无尽。
也不知过了多久。
“赛拉?”我听到一把幽冷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
半梦半醒,我知道是他回来了,晁文博,文博。
他走过来靠在我边上,又滑下来伸到被子里握住我的手,贴一贴我有些发烫的脸,却有低沉无奈地愤怒,“还知道跑回来?我找了你一个晚上!”
“找我?你找我干什么?跟我分享你破镜重圆的喜悦?”我眼皮倏然一跳,在被子里扭开身子又惨淡地笑起来,“好啊,让我睡一会,我再起来替你欢呼鼓掌,我会的。”
“赛拉,你为什么瞒着我?”他万般失落地说,手一点一点从衣角侵入我的身体,温缓按在我的依旧柔软的小腹上,“赛拉,到底多久了?以前,一点芝麻大的事你都要告诉我,怎么这次这么重要,你却瞒得住?”
如果,他几天问,我会翻过去搂着他的脖子,跟含了蜜一样地唤他:“文博,文博,我的文博。”
可这一次,我对他的询问,置若罔闻。甚至,他按得我疼,我也不吱声。
他将我整个人扳过来,几乎是嘶着声哀求我,“赛拉,别这样,睁开眼跟我说话。”
我只好张目,却只是冷淡地看他一眼,这一眼,也叫他眼底陡然升起无边的恐惧。
昨天,他也这么看了我,我真是睚眦必报。
“没有了。”我轻轻说,“晁文博,没有了。”
文博一听,身体震了一下,掀开羽绒被猛地把我从床上拎起来。
他往死里捉住我一双手手不让我倒下去,咄咄逼人,怒不可抑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这是他的习惯,他总是喜欢多问一遍。殊不知有些话,说一次是事实,说两次也是残渣。
南柯一梦,醒来就已经是这样了。
“好啊,那我再说一次。”我嘴角微微一沉,“晁文博,没有了,我不知道是儿子女儿,反正,没有了。
我就猜到他会掌捆我,这很正常,我心心念念求得也是这一记。
有多少次他都是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却没给对地方,我们之间的收稍断不该还是这般虎头蛇尾。
只是没想到这次不仅刮在脸上,还下手这么狠重。
我眼冒金星不说,还蹭地一下滚到地上,额角更是撞到了床头柜。
我也索性脑它个震荡好了,就当还报了。
突然想到他说过,他从不打女人。
嗳呀,拜托,他还说过只要我呢。
结果,我还是自己先半挣起来,一抬头却看到床头柜上依旧摆着我俩的照片。
胡润之拍的那张,我笑得很是淑和淡然,反是他一股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在这一天,戛然而止。
“林赛拉,你还是不是人,你杀了我们的孩子!”他跪在床上往下单手扯住我的一只胳膊企图把我整个人扯上来,有种大活人生生被撕成两半的疼。
“晁文博,现在这种情况我还有可能端坐泰然地等着给你生孩子么?我也自问没本事当单亲妈妈,那才是对孩子而言最大的伤害。”我去掰他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掰,再眼见他一根一根手指地掐进我的肉里。两个人的指骨全是灰白地,咯咯作响。
“你强词夺理,你有没有一点人道观念,知不知道一个孩子要来世上有多不容易!”他暴怒,掐着我的手越来越紧,终于又把我再提上床。
“怎么?想到你的前妻了?现在也不知道谁才是新欢,谁才是旧爱了。”我觉得小臂快被通力扯掉了,只好重重地拿指甲一下一下抓他挠他,直到指甲缝里涨涨的,里头塞满了他的皮肤。
“你这只刺猬!你这个疯子!”他死死按下我两只乱挥的爪子,恨得眼睛也通红。
“你骂我?可以,我只问你,你答应和她去香港的时候,想过对我人道一点没有?我转头才跟你说得分手,你这么快就可以抱着苏冬亦答应跟她重新开始,你想过对我人道一点没有?”说实话,我自己觉得这番话说得也人道不到哪里去。
那又怎样,再不让我发泄一下,快被他整得升天了。
可我很快没有力气同他争执,只断断续续喘着粗气。
他见我不再乱动,才松开手,竟然俯□去落到捡地上的被子盖到我的腿上,语气里已经是虚无的冷漠,他说:“林赛拉,我今天总算明白了一件事:你的自我评价很到位。你处处要求我对你公平,对你人道,只要我有半丝行差踏错,换来的绝对是不惜代价不遗余力的打击报复,就像你说的,浴血奋战。而这一切说到底,是为了填补你跟无底洞一样深不见底的占有欲而已。以前我总在你身后,你觉得安全,可以若即若离地对待我,可以有恃无恐地说放手,因为你知道,我终归在那里,不管你走多远一回身总能找到我。可我也会累,你明白么?等真得当我萌生一丝要离开的念头,你又拉不下脸要我回来,可我想不到,怎么也想不到,你会疯狂到这种程度!”
我十分默契地接下被子,对着他,依旧一脸漾笑:“怎么样?骂够了,也打够了?还要不要继续爱的教育?我可以先休息会么?”
他再次被我激怒,盛怒不止像头困兽,抓着我的肩膀一声声吼我的名字,林赛拉。他许久许久没有这么连名带姓得喝过我了,自我离开了奥安,人前人后哪怕我们闹得多离谱,他仍喊得是:“赛拉,赛拉。”
赛拉,赛拉,赛拉今天早上化成一滩血水了,
我说,让我看一眼。
她们说,已经处理掉了。
已经处理掉了,只剩林赛拉倒还活着。
奇怪,麻醉的时候我不是呼吸困难么?
我怎么还活着?不然穿越了也行啊。
“别闹,我真的需要睡会。”我扒下他的手,眼皮也抬不动了,倒下拥了拥杯子在里头弓成一只虾的形状。
“你这个刽子手!”显然,他没有骂够,他再维持不了一点风度。
最后,我还是把我们两个人,逼入毫无转圜的绝境。
“是是,我是刽子手……”我颓懒应道。
刽子手就刽子手罢,诚然我今天就是个刽子手了。
“林赛拉,你什么事都自作主张!”
“是是,我自作主张。希望你说完了可以出去,或者,去医院,我要睡觉。”我弱力到极点,蓦地哑然,这好像是他家。
呵,那又怎样。
果然,就听到砰地一声关上门,他走了。
我捂上被子蹭一蹭枕头,是真得犯困,只想睡觉。
我一直把自己埋起来没有再醒,我宁愿自己睡死过去。
还没过寒呢,刺猬仍需冬眠。
之后的三天我一直昏昏沉沉,没有烧,也不疼,就是晕,昏天暗地地晕。中途有很多次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有文博的声音,有曼达的声音,甚至有陆彬的声音,全在怪我。还被人一次一次扒开嘴给我灌汤灌水灌药,我觉得自己像被玩坏的布偶,任人摆布。
还有一丝神智的时候又搁那儿庆幸,还好不是在家,还好不是我妈,否则她八成要抽我几百个嘴巴子再这样照顾我,那叫我更折福折寿。
妈妈,妈妈,我要是不闹这一出,也许我也可以是当妈的人了。
我不是不后悔的,为什么不再等一等。
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
是我深深爱着的人,到头来也深深爱着别人。
我不放手又有什么法子呢?
老早就该放手了。故事到最后,拖出了香港,拖出了商战,拖出了苏冬亦,拖出了占有欲,已经够乱了,再拖上一个孩子真是比狗血电视剧更狗血电视剧。
林赛拉自问没有那个魄力。
我想抽身,我想离开。
一如既往,大步流星。
可是我还能够么?
多少次,诚然我想要开口,我当真不是一个藏得住事的人。
可我需要他抱着我保护我告诉我一切有他的时候,他正身陷囹圄,还是我害的;等到我追悔莫及回身等他的时候,却阴差阳错地将他一巴掌推到别人身边去了。
何况,该怎样说得清明,我果真是个滥用药物还□成长的怪物,在服用了前前后后将近大半个月的安定之后始终没有安安稳稳睡过一个好觉,而我可怜的孩子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药毒。
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不敢再说出来,也不敢再想下去。
有意义么?
没有,一点也没有。
真正清醒过来,是在第四天下午。
“赛拉?你醒了,好点没有?来,先喝药。”晁文博就是晁文博,拿了杯黑不溜秋的膏方药抵在床边,除了声音嘶哑了些,但是人还是完好无缺。他是铜皮铁骨,我曾经以为我也是。
我轻轻格开他手里的碗,看着他,“文博,我们分手罢。”
诚然这一趟,我哪里还有刺,我自己剥去了自己一层皮。创面太大,算是再也无法愈合了。
我忘了,他早已说放我离开。
他放下药,跨到床上把我捞起来,像捞起一尾浮在臭水塘里的死鱼,“赛拉……”
“林赛拉”叫够了,他又叫“赛拉”。
“我们分手罢。”我又重复了遍,然后挣脱了他要下床,“我现在去理东西,我明天就搬走。”
他从后面抱住我羸弱虚绵的身体,他的脸颊死命地贴住我的脸颊,轻嘘地说:“我不会让你走,你可以错,但你不可以走。我哪里也不会去,你又知不知道我临到最后一刻还在等你回心转意,你原谅我。该死的,我怎么会放开你,我怎么会对你动手……”
我死命抓着他的手僵持不下,只好说道:“文博,什么原谅不原谅,这一记原本就是我该受的,你不打,反倒我觉得欠你许多。文博,我真觉得自己好像发了一场大梦……可我想清楚了一件事:感情没有先来后到的,也许是她占过先,也许现在又是我占过先。但是最后的最后还是要看,你心里要哪一个。我越想越觉得,林赛拉拿什么赢,就是这个孩子让我握着几分胜算。你可以骂我,可以恨我,但当你用那种眼神看我,而我又看到苏冬亦在你怀里,我就下定决心不要这个孩子。因为早在我选之前,你就替我选好了,我就更不能让咱们的孩子白白沦为一个筹码。你说过,你最讨厌被要挟,总不能我害得你被人要挟完,我再来要挟你。没关系的,你没有了这个孩子,可现在医学很昌明啊,你和她还是会幸福的……”
“那种眼神?什么样的眼神?你让她受了伤躺在地上却豪不作为任她一直流血,知不知道这样真会闹出人命。如果我不回来,我都不敢想……”他携着一丝苦笑,“赛拉,如果她真的有三长两短,我们两个又怎么会还有任何可能继续?有那么一瞬,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怎么已经自私得像赛拉一样,可到头来……”
自私,自私,你却自私地到她身边去了。
“是么?……我已经拿命抵了,你还要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我肚子里带了一个,你哪里还会回来找我。原来,你这么吃这一套,她这是第一次开口求你罢……”我眼眶酸得没边了,可眼皮里像灌进了沙子,还是干涩的,
“赛拉,我不需要你求我。我会的,你知道我会的。”他的胡渣短短地扎在我的肩膀上,凡是扫过的地方,全都疼,像一根根细针,扎进毛孔里,那种让人惊栗的疼。
我疼得太多,疼不起了,一点点也疼不起了。
“可惜,我不信你了。”我才轻轻说完这一句,便觉得天旋地转,其实只是晁文博轻轻松松地把我转到他那边,横地抱起来放到床上,又拉上被子。
他吻一吻我的手心,“赛拉,我们现在不说这些,至少,今天不要再说。你好好休息,我陪你一会。”
我把手抽出来,翻过身,“不用你陪。”
可他结结实实地搂牢我,他身上一股中药的味道,闷得我够呛。
结果正如我从前说的:我说得话,他从没放在心上。
“我和你,这次都错得太离谱了。告诉我,我们怎么才能再原谅彼此?”之前三天里,我万事不知,唯一留在脑子里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还有那些再也得不到我回应的亲吻和拥抱,和午夜里仿佛温存萦绕耳际的一声声叹息。
最后,文博握下我施力的手问我,“到底为什么一次一次推开我?”
再三天后,我搬出了晁文博的家。
从失去孩子到离开文博,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因为没有必要了。作者有话要说:我预感今天会是掉收掉得最厉害的一天。你们大概会想凌迟我。不过鉴于一半人支持分手,我又皮糙肉厚得觉得稍微好过点。可我还是很爱晁先生的,希望你们不要再拍他,人家都快抱着我哭了。咳嗽。明天,《刺猬小姐》最后一章,却不是再见。别忘了,我还欠你们一段欠揍的悲情番外。不过,大约没几个人会看。只是作为一个尽责的作者,我会把它填完。对于昨天选择离开的三位读者,我想郑重说一句对不起,走到今天真得让你们伤心了。虽然你们可能也看不到了,那就说给今天要走的朋友听罢。人生如戏,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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