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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小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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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好插上电源再开机。
  电话,大多是润之,苏冬亦,以及其他韵风的同事,另有一些陌生号码。
  短信我更是连看也懒得细看。
  我只知道,其中没有晁文博。
  这就够了。
  洗漱完毕,像像样样吃了一顿热腾腾的中饭。
  我妈就这么个人。
  发生了事,她通常是什么也不问,光烧一桌子让人食指大动的好饭菜。
  她太清楚自己的女儿怎样才会化气。
  是以吃完这顿饭,我才真真有些从容下来。
  第一件,便回复润之。
  “赛拉,你怎么一个上午不接电话?”他急切地问,并不是苛责。
  我已有感动,“润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不等我说完,便不慌不忙地说:“我约了欧嘉伦先生今天下午共同协商这件事的处理办法,你和文博最近哪里也不要去,千万不要出国。”
  “出国?我想计划取消了。”我问,“润之,事情究竟严重到怎样的境地?”
  “只要我们没做,就绝对不严重。”他说,“因为现在并没有十分确实的证据,那份传真我已经看过了,深究起来纯粹是子虚乌有。文博呢?打他电话也不接……”
  “润之,我们昨晚分开了,我现在在家里。”他提到文博,我像被抽去了脊梁只好软软坐在地上,抱着电话,“你告诉我,这件事对文博影响有多大?”
  “至于这一点,我必须诚实地跟你说。就算最后核实与他并无关联,恐怕还是会留后遗症。至少,他声誉会受一些影响,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有多少好事之徒等着看他出洋相。”他说,“赛拉,我不得不说,你有些大意。据我所知你平时和王宁根本没有私交,怎么会让人拍到你从他手上接手任何资料。”
  “就是一张照片而已!能说明什么?这是在玩看图说话吗?还有,那根本就是个空U盘,他就是放两部爱情动作片我都认了!见鬼的。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灵媒!”我激动了,“你知道么,文博甚至认为是我为了留住他不和苏冬亦去香港,于是串通连恩娜害他。”
  “那你有没有?”他平静地问我。
  我真是只猪,胡润之认同我是因为文博。
  离开文博,我之于他,又当几何?
  我病急乱投医。
  电话贴着耳朵太久,连耳垂也烧烫起来。
  “他疯了,你也疯了是不是?”我换了一边,说:“我早就与你说过,如果文博决定离开,我不会拖住他。绝对不会。”
  “一会我会去趟原子,如果文博在家,你们两个晚上都给我出来。”他命令道,“这些事躲起来怎么成,得见面沟通。”
  “再说罢。我不确定他还要不要见我。”我无力地说,“润之,答应我,尽你所能,无论如何把对他的影响降到最低。否则,我死一两百次都不够。”
  “别浑说。”他说,“我自然尽力。”
  挂了电话,我胸闷得够呛,决定下楼去透透气。
  只穿了一件带帽衫,一条便裤,一个人沿路走了很久。
  走到天也暗了,启明星闪得眼晃。
  其实也算不得多晚,是天还冷着,便暗得早些。
  只是待到路灯全亮起来的那一刻,我才回过神来。
  嗯?这是哪里……
  我转了一大圈,依旧陌生,直摸脑袋。
  救命,我在自己的城市里迷路了。
  这怎么可能。
  于是去摸口袋,看看带了现金没有。
  嘘,还好还好,衣兜里居然躺着簇新的两张粉红大钞。
  裤子袋里还有一把硬币。
  大约是临出门时,我妈偷偷替我塞口袋里的。
  心里一紧。
  想想自己回国两年,
  一直对人事有莫名其妙地偏执,
  到今天,眼见混到了财色兼失的地步。
  好笑么?
  我自己也觉得有些。
  我站在马路中央,七魄三魂荡悠悠。
  电话在衣兜里震动,我出来仍就带着它。
  我仍有期待。
  却是曼达。
  一接起,她咆哮的声音能刺穿我的耳膜,“林赛拉!我要气疯了!”
  曼达在电话里这样怪叫,我听着头皮麻。
  第一直觉便是:
  完了完了,是不是,是不是,陆彬被抓包了!
  我急得跺脚,这一阵子光烦着自己的事,根本忘了这一茬。
  我是一多不尽职的老友啊。
  就在本人自我挣扎自我批斗的当口,就听到话筒那边无比沉痛无比幽怨地说,“赛拉,我那位表亲又上门查房了,你说,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你升级当干妈啊?”
  我抚着胸口,长吁一大口,再赶紧坐在路边的花坛上顺顺气,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不急。怎么样也得让我这个干妈赚足奶粉钱先。”
  “呸,你那点工资现在的市价也真就够一点奶粉钱。说说,你最近干嘛呢?”她说,“忙得连个人影也不见。”
  “一成不变,忙着跟晁先生掐架。”我苦笑一声,大实话又跑出来了,“那你呢?又忙着做什么?”
  “我也贯彻始终,忙着造人!”她一个已婚妇女,对着我这么一闺阁待嫁的姑娘,她也不避忌避忌,“再不生真就高龄产妇了。你说我跟陆彬都去查过也没毛病,你说!怎么就还没怀上。”
  “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我说,一转念,又问道,“那……陆彬配合你的大计划么?”
  “他敢不配合!”她特别得意地笑一声,又扭捏起来,“但是陆彬又说,实在不行咱就养只猫啊狗啊得算了,他说反正带孩子也辛苦。你说我前世积了多少功德才嫁了这么个好老公。”
  从前,听到这样的话,我总是替她高兴。
  今天,这话就像往我喉咙里塞了一把黄连,苦得吐也吐不出。
  所以,我深刻地认为:
  千万不要把你的朋友介绍给你的另一个朋友,否则他们这一生的爱恨情仇全与你有关。
  他们过得好,你该去烧香还愿;
  他们过得不好,你该去烧香求佑;
  再也忙不过来。
  “遇对人,总是需要积福的。”我说,“曼达,我还有些事,改天我约你。”
  她也不查有异,欢快地挂了。
  我却出了一手心的汗。
  总觉得脑子里掠过一些很重要的事,又仿佛捉不住。
  看看时间还早,反正总有办法回家,
  于是我买了一瓶水,又往另一个街区走去。
  终于见到一个公交车站,也快过高峰,便正想看看有没有可以顺带回家的车子坐。
  结果,车站的滚动广告吸引了我。
  那是韵风担纲制作的,某牌的夜用卫生棉广告。
  原来已经投放了。
  上面的姑娘正是之前的那个小模特谭怡,人家有贵人拂助,如今也算得准二线明星了,更又日渐上升的势头。
  尽管从床上用品到猫罐头再到卫生棉,跨度如此之大,她居然可以用同一个表情同一种姿势来解决问题。
  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又怎样?
  不重要。
  人家在摄制棚见到我,照样若无其事甜甜喊我林姐姐。
  这样的姑娘不红谁红?
  我笑对着她那张水蜜桃一样的嫩脸,慢悠悠喝了一口水。
  然后,脑壳一激灵,我喷了。
  对着卫生棉广告,我乍然意识到一件,相当,恐怖,不,简直惊悚的事!
  我家那位表亲多久没准时来敲门了?
  我赶紧伸出指头掰一掰。
  ……这个月,还没有;
  ……上个月,好像有,好像没有;
  ……上上个月,有!有!
  但是是月初……
  叉!
  但是,等等,不对,不对。
  晁文博很谨慎妥帖的一个人。
  再急吼吼,也很谨慎妥帖的一个人。
  呼,没事……没事……
  ……等!
  再等等!
  从马尔代夫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已经累得迷迷糊糊了,他本来不也让人睡了么,但是……晁文博先生后来怎么得歪头想了两秒,又瞬间露出一股邪风入侵的样子!
  他最后一边扒着我衣服的时候一边说什么来着,什么没了?
  什么东西没了?!
  那最要命的东西怎么能在那最最要命时候,他亲娘的给我没了?!
  那最最最要命的是,他亲娘的我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让他一江春水向东流了呢!
  当下,又生出一个念头。
  马尔代夫啊,马尔代夫啊。
  苍天!这辈子谁再跟我提马尔代夫,我林赛拉就掘他家的祖坟!
  我立刻极力吞了口唾沫,无语凝噎,望一望天。
  今夜的星光,果然有点刺眼。
  然后低下头,呆呆一笑,有种错综复杂的乐观。
  首先,那个,不至于罢,曼达几年也没成功的百年大计,我一次就撞了大运?
  不可能,不可能,从小到大,凡是抽奖,我连个末奖也捞着过。
  不会这么狗血。
  其次,也是,晁先生全无不良嗜好,烟酒不沾,晚上没事更是十点不到沾着枕头就睡着。
  你说这样的男人生不出孩子谁生得出孩子?
  陆彬那种万年应酬男么?
  ……
  喂喂,林赛拉,你想什么呢?
  我真是在风中彻底地凌乱了。
  更凌乱的是,这时滚动广告已经从卫生棉条转到了早孕热线。
  广告人全是精。
  大概是脑袋想得太用力了,到现在也没吃过东西,也到了饭点,搞得我有点饿。
  我向来是个饿死是大的人,于是溜进路边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吃店,点了一碗小馄饨。
  小馄饨,多皮无肉,很快就上来了。
  我仍有点缓不过来,一边抖着手加醋,一边还在叨算,这个月,上个月,上个月,上上个月。
  幡然醒过来,小半瓶醋差不多给我倒了个掉底……
  等等,我加什么醋啊!
  醋什么的,我最讨厌了呀!
  转念一想,兴许是这家店一股子油腻腻的味,有点醋也好,辟气。
  也罢也罢,我偶尔也改改口味,行不行。
  于是,低下头吃了几口,一咧嘴,真是酸到肺疼。
  店主是位大妈,殷勤地很,跑过来拎起空醋瓶子就要去添。
  她看到我一碗被醋浸得黑黝黝的小馄饨,啧啧说,“姑娘,你怎么吃这么多醋,是不是怀孕了啊?”
  真是哪里来的空降天兵,我立马抬头狠瞪了大妈一眼,“我以前又没怀过孕,我哪里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结果心一虚还嘴巴一快,内心戏又蹦出来了,“就算我那个两个多月没来了,你怎么就断定我怀孕了……”
  没想到大妈一听,来劲了,跟个江湖郎中一样坐到我身边望闻问切,“那你有没有思睡啊?有没有胸闷啊?有没有尿急啊?有没有想吐啊?……”
  我抽出自己被她油腻腻的手给拢得油腻腻的手,在桌面上揩了又揩,“没有没有,我没有思睡胸闷尿急想吐;我健康得很……”
  说着说着,我吐了一地。
  大妈只好拎着柄拖把清理一地狼藉,一边皱着眉头摇头,说道:“你看看你这个大姑娘,吃顿饭也不好好嚼。这馄饨还是一整只的,原进原出。”
  我听着,又吐了一地。
  一碗只有皮没有肉的小馄饨,我花了五十块钱。
  五块钱馄饨,四十五块清洁费。
  大妈全是看着憨,骨子却精得要死的天兵天将。
  出店门的时候,我觉得大妈说的症状在那一刻都全了。
  结果馄饨店的边上就是药房。
  万事冥冥之中有主宰。
  我随流就是。
  从药房走出来,我打了个电话给润之。
  “喂,润之。”我说,“晚上我不出来了,有些不舒服,明天再说。”
  “是我。”对面响起的,却是一线无比硬气无比死相的声音,说道,“润之在我这里,他硬说要先去楼下买几打啤酒,然后再拉我一道接你回来,预备三个人痛饮到天亮。”
  我愣了一愣,只好干笑,“啊?这么折腾,该不会是他自己口干罢……”
  谁知他完全不理会我这么幽了一默,又问,“你哪里不舒服?”
  “我……”我语塞,又干笑。
  “我本想说,你该不会为了躲着不想见我,才谎称不舒服罢?”他说,“不过,又一想,我晁文博哪里重要到你林赛拉需要装病来躲。”
  “不不,不是。我以为,你大约也不想见我……”我忐忑不安地说
  “赛拉,现在,我真得不想见你。”身体健康万万岁的晁先生,平心静气地说,“从前你说多过分的话,我也愿意包容你。因为在我眼里,你根本还是个小鬼。可你昨天说的话,叫人瞬间心如死灰。这也让我明白,我不能永远纵容你让你愈演愈烈,你总得为此付出点代价。”
  我几乎要说,是是,小的罪有应得,却又转过念来,说道:“晁文博,你讲讲道理可不可以?是你不信任我在先。”
  “想听我讲道理?”他说,“可以,改日。”
  晁文博这么不耐烦地挂我电话,想一想,这是第二次。
  上一次,是我丢了工作,他对我妈说会对我负责,我才“质问”得他。
  此人此景,不过是眼前的事。
  而心,已是判若云泥。
  我紧紧捏了捏口袋里一只塑料盒子,拦了一辆车回家。
  停下来搞不好得蹲在路边嚎啕大哭。
  已经够悲惨了,便不能再让自己失了相。作者有话要说:在长长久久的铺垫以后,剧情终于开始走向狗血。这毕竟还是部言情小说,你说它不出现一两个情妇三五个小孩,让我怎么能写得痛快!最后,让我们用这狗血的一章来祝福丝丝姑娘生日快乐,万寿无疆!很痛快很狗血的某离。

正文 Chapter。55
  文博果真几天全然没了音讯。
  我则死心关了电话。
  正如有人有心避你你总也见不着他一样,有人有心找你你钻地里去也挖得出来。
  当务之急,我得去趟医院。
  请别多心。
  不管怎样也得上医院详细检查。
  我一边步入医院一边于心里痛骂自己:林赛拉啊林赛拉,你究竟做了点什么,把好好的生活掺和得如一缸浆糊。
  至于检查的过程,我无心细禀。
  小腹冷冰冰不算,还遇到一群医学院学生临床观摩。
  光这两样就足叫人心死。
  等到出诊室,我已力气全失,仿佛刚自屠宰场死里逃生。
  在医院的花园里择了个角落靠坐下来。
  狠狠寻思了寻思,却头绪全无。
  想起方才排在我前头的女人,兴许比我还小几岁,拿着扫描报告抱着丈夫又哭又笑,同癫痫了一样。
  换做我,却啼笑皆非。
  嘿,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身上还背着一桩冤。
  即便洗不清,总不能抱着文博一起死罢。
  我站起来,预备回去从长计议。
  抬头还来不及拍裤子,却看到一个人,吓得失神。
  刚转身想找根柱子躲起来,却发现,亲娘,花园里连个稍高点的树也没有。
  好好一家医院,有油有水,该你救命的时候你倒给我克俭起来了。
  “赛拉?”那人的声音自脊后朗然响起,“我看到你了,别躲了。”
  我只好定住,呵了一口白气,回身,一脸无可奈何地唤他,“小猛。”
  正是我的前男友,张小猛同志。
  我是不是该上前握住他的手,恭喜他快荣升我的前前男友。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
  “我……我胃疼。”
  他凝视了我三秒,“你到妇女儿童医院来看胃疼?”
  我这是什么命啊,在这种医院遇到前男友,还遇到手上抱着一个里三层外三层包得跟人肉大粽子一样的蜡烛包的前男友。
  老天,你也忒薄待我了些。
  我口中苦了一苦,“我,那个,不调。老毛病了。”
  这回他是信了,还真是陈年老病。
  于是他说,“你怎么能从二十岁不调到三十岁,肯定是老样子,还跟从前一样不忌口罢。”
  我窘地无边,便问,“那你怎么在这?”
  他颠一颠怀里的一大包,说“小孩发烧。”
  我只好走上前,瞅了两眼他怀里那个“人肉粽子”问,“你儿子?”
  他又凝视了我三秒,“我儿子都两岁多了。这是女儿,四个半月了。”
  我撑大了眼睛,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你,你这么快就儿女双全了,我回来也不过两年多光景,你是火箭筒么?”
  他听得重重咳嗽了两声,好像喉咙里灌了砂石一样地说,“你这个口不择言的毛病怎么一点没见好。”
  我又糊笑了两声,“天性,勉强不来。”又想到礼节上,应该夸一夸他家的孩子,于是仔细看看,该赞点什么。
  事实证明,我这口不择言的毛病果真一点没改好。
  是以,我一张口就是:“这孩子真是……怎么这么……大个儿。”
  天地良心,我原本想赞她可爱。
  尽管,又天地良心,小闺女那张四个半月的脸有我这成人的三分之二大。
  还粗粗的眉毛小缝眼,生得同她爸一个样,悲剧。
  对这样的闺女,我至多赞她一声可爱。
  说她漂亮精致,这不骂她么。
  抱歉,本人是真心实意地不喜欢小孩。
  小猛一听,倒是一点没气,反而很从善地笑说,“女儿么,大约像我,估计长大了得恨死我。儿子倒是长手长脚,像他妈妈。”
  我听到他这实衬的话,只觉亲切久违,便连忙安慰道,“不要紧不要紧,女孩子生壮点没人敢欺负。”
  说完这句话,我决定闭嘴。
  最好,从此封口。
  “你怎么样?”小猛问,“跟那位设计师结婚了么?”
  我奇异,“你怎么知道是设计师?”
  他答:“城市小。”
  我摇头笑,“你的问题是我近两年听到的重复最多问题第一名,我已厌烦。不,我们没有结婚。”
  “为什么还不结婚?”
  我再叹气,“这是第二名。”
  “我关心你。”他说,“不管我俩之前糟到什么地步,我始终关心你,赛拉。何况,我以为我们之间也没有遭到那种地步。”
  “前女友前男友大多是拿来羡慕嫉妒恨的,不是拿来关心的。”我说,“你应该希望我到风烛残年仍待字闺中。”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小猛静静说,“否则,你也不会跟我那些年。”
  “喂喂,你抱着女儿跟旧情人叙旧情?不怕你女儿耳里长疔么?”我骇笑。
  “你还是想得这样多。很好,你身上的毛病还在,看样子,那位设计师也驯服不了你。”他说,“赛拉,我老早放下了,不然怎会安心娶妻生子。倒是你,若是谁背叛过你,绝对把这股仇记到棺材里。”
  “张小猛,你,你咒我。”
  “太好了,连大惊小怪的问题也没有跑。”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来,一个手扶着额头笑。
  小闺女倒是睡得很熟,半点动静也没有,从她的爹。
  从前小猛就是这样,一睡熟,天漏了也不管。
  “我,我有这么糟么?”我鬼使神差,也在他隔着一个人的位置坐下。
  “嗯,现在回头想,很糟。”他实实在在考虑了几秒,朝我艰难地点头。
  “滚。”我说,“赶紧回家去找你那温柔婉约的妻去。”
  “瞧,脾气还大,是个男人见了都怕。”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出尽恶气,痛打落水母狗。
  可见,我又至理名言了一回:前女友(前男友?前妻前夫?……)全见鬼,都去死。
  明年,我便出语录,如何?
  可他又说,“可是,赛拉,不得不说,如果我的生命中没有被你折腾得半死不活的那五年,将会无趣许多。”
  不得不说,这是莫大的赞誉。
  于是,我立即平气,甚至有点过意不去,“嗳呀,也没有你说得这样伟大。”
  “所以,我娶了别人。”他说,“我也没有坚持到底。最后你同我分手,恐怕你也不会相信我究竟难过了多久,但即便这样,我也没有再回头挽留过你,哪怕一次。”
  我像刚被人喂了粒糖,眼睛便挨了一拳,喜痛交加,滋味复杂,只好说:“我俩不合适。”
  “没有人会与你合适。你像个暗雷,一触即爆。”小猛看着我说,“最恐怖的是,永远没有人知道哪句话又踩到机关。和你在一起,每天像在玩扫雷,太冒险,需要最强大的心灵。改一改罢,并不是为了迎合别人,只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顺一些。”
  我张了张口,可终究说不出点什么。
  我承认,他有经验,全是道理,如流水明镜,只好落拓地说,“我很不顺么?你非要在这种地方一刀一刀扎死我么?那好,如果结束了请告诉我,我去医院地图上查一查太平间在几楼。”
  “疯子,别胡说了。”他笑着反诘,“你不怕我女儿耳里生疔么?”
  我也笑了。
  “到底过得好么?”他诚心地问。
  “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全不幸被你言中。”我笑得眼酸,“一如既往,折折腾腾。”
  他又想说点什么,小闺女居然醒了,大哭。
  震天大哭,声可退敌。
  “瞧,女儿见你与前女友闲聊,替他妈妈驱魔来了。”我最耐不住,立刻唰地起身。
  他哄一哄孩子,说:“大概是到饭点了。我得赶紧把她带走,不然真担心一会你一脸后娘相地掐她脑袋。”
  我愣住了,瞧瞧,我声名远播。
  我做不得好母亲,至多也就是后娘命。
  我同他说再见。
  “赛拉,我原本该拥抱你一下。”小猛颠了颠怀里哭泣不止的孩子,无奈的说,“可我腾不出手了。”
  我点头一笑,离开。

正文 Chapter。56
  回到家,我妈说老板找我,几乎十分钟一个电话打到家里催,并且声线哀怨。
  她神秘兮兮问我,“你老板,不是不月前刚刚结婚?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学人家玩四角恋?”
  我脖子一缩,“老妈,你会不会想太多?我叫你别乱看电视剧了。”
  什么叫遗传,叹叹。
  赶紧拨回给他。
  “赛拉,你怎么回事?跑哪里去了?电话怎么关机?我吩咐过你,不要同我们失联。”他微微含怒。
  我翻翻白眼,有些麻木,“放心,我不会潜伏,自然也不会潜逃。我胃疼去医院了。”
  “要紧么?”他还存了三分人性,关心我。
  “没大碍。”我答,“怎么了,这样着急?是不是奥安那边出什么问题了?他们要挟你了么?”
  “我?何止是要挟,简直是迫害。青天白日进了一回渣滓洞,血肉模糊。韵风自动放弃明年两个频道黄金时段的买断。”他痛心疾首。
  呵,这还真是在割他的肉。
  我胸中兀地一垂,他尚且如此,那么文博……
  “文博呢?他怎么样?”我急急问。
  “这正是我要同你说的。”他义愤填膺,说,“他们要文博签新的合约,文博向我转述条款。我敢担保,一签落,文博这一生算是卖给奥安了。”
  我瞬间一口气提不上来,心仿佛被人不住揉搓拧捏,“那么,如果不签的话?”
  “他不得不签。”他很是伤怀地说,“否则,会有太多麻烦。”
  我气得发抖,“你说了是无中生有。我不信,比如?”
  “比如:他的声名一落千丈。”
  “总能爬起来的,文博是真材实料。”
  “那么你呢?”
  “我?关我什么事。”
  “窃取商业机密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润之说,“奥安裁定他们的损失有四百万。”
  “裁定?他们是什么机关。哇,还真少,文博就值得这点钱?”我异声,大为讽刺,“润之,我没有做,问一万次我也是这个回答。”
  “我信你,可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上。”他说,“如果他们要走法律程序,你一个女人,笔录拘留那一关也够你受的。文博不舍得让你去受这种罪。”
  “你是说,他们拿我要挟文博?”我呆呆地问
  “恐怕是这样。”
  我听了,内里如搜肠抖肺一般,血液全冲到脑壳里,“我没做我怕什么!不就是笔录,不就是拘留,我去,什么大不了的!王宁呢?王宁脱不了干系。”
  “王宁跑得快,我派人打听了,事发第二天他就出国了,只知道去了瑞士。”他说,“他们一早把每一步都设计好,只等你入瓮。”
  结果我就乖乖入瓮。
  恍然之间,已是精疲力竭。
  “润之,你劝文博,叫他不要这样快做决定。”我疲倦地说。
  “欧嘉伦说再给他一周考虑,总算仁至义尽。”他说,“我还听到一个消息,据说武定年买通奥安董事,设法架空欧先生。只不过他资历老,暂时动弹不得。虽然这消息不甚确切,但我同他详谈时,武定年也在场,这件事欧先生似乎有苦衷。”
  是,我认为欧嘉伦有魄力,不似这般鼠目寸光之人,做事更不会狠辣到这种程度。
  我挂掉电话,喝了点水。
  口干得要命,像心肺里溢满了黄沙。
  我致电恩娜。
  事到如今,唯有从她入手。
  我以为我会痛骂她,可没有。
  正如润之说,主动权不在我手上。
  已不再是论自尊心的时候。
  我只是有气无力,恹恹地问,“恩娜,你非要这样做么?”问完,连自己心里也是空落落。
  “赛拉么?怎么听上去这么没精神,你是病了么?”她居然还能用从前那种婉转的声音跟我说话。
  我想钻到电话那头咬断她的脖子。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一定。
  “被你们这样一闹,有什么病也全精神了。”我压低声音笑。
  “赛拉,你还是好好休息罢,不要想得太多。”她还有意劝我道,“剩下的事,已是你我能力范围之外,男人们的事情让男人们自己去解决。”
  现在是怎么样?
  拍港产黑帮片?
  要我眼见自己的男人惨遭劈友却躲在家里无动于衷么?
  我做不到。
  “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样?”我说,“如果你记恨我比你一路顺风顺水,我可以从此自这行消失,甚至可以从这座城里消失得连影子也找不着……”
  “林赛拉,你会不会将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些?”她咯咯笑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求我么?我只是小小一个总裁助理。没有用的,这是公司高层共同决定的。到底雇主一场,奥安对晁总监很是顾念,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签了合同,不就是皆大欢喜么?如果真要说起来,不如你劝劝晁总监,平时做人不要这样固执己见。他是位才俊,但不见得所有人都非要买账。”
  我撇嘴寥落地笑。
  真怀疑,她是不是冯某转世,这般醒世恒言。
  文博是自负执念的人,可这对于一个做设计的人来说,根本是基本品质。
  有哪位设计师是任人扁圆的?
  他又不是搞雕塑的。
  明明是□裸的利益利害,非把话说得这般圆润周全。
  真叫人怒火烧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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