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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小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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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不接话。
原来胡敏之才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缘不得那时口气这样大,说让我从圈里消失。
“若不是如此,文博只怕又多一条离开的理由。”她笑,别有深意的笑,或者说,古怪诡异的笑。
我不喜欢一个女人如此,这种笑容合该挂在男人脸上。
尤其是职业家庭主妇,刚刚妥善处理病儿回来,更不该露这种笑。
前头说错,我再不会与她成为朋友。
我更讨厌她在我前头提文博,总以为他们之间的事,我是晚生,冒冒失失搅扰他们老前辈开武林大会。
讨厌这种感觉到死。
“文博会替欧总做足二十年,奥安很好,没必要离开。”我把套在腕上的袋子端端放到书桌上。
使命必达,我该走了。
“你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她用那种笃定的语气,“看来你同文博的感情,不过如此。”
“抱歉,他工作上的事情我的确不必知道。”我目光牢牢锁住她,“因为我不是他养在家里的金丝鸟。所以即便他失业,对我而言,太阳照升,本人照活。”
没错,我期待她的表情,我期待她扑上来咬我。
很快很快,方才的同情荡然无存,我不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
遇上胡敏之这样的人,她不咬我,我倒有点不痛快。
“莫说得自己那样清高。”她努力镇定,脸却是阴的。
人大多是这样,被刺到最不想刺到的东西,第一件事都是努力维持镇定。
反到是次要的事,他们暴躁。
“你还不是样样依附文博。工作,生活,说得好似自己多不靠着他。”她说。
“还有我哥。”她补充,“天知道你怎样收服他。我低估你,你有办法。看着你四面讨好,我也觉得累。”
“那又怎样,总归还是拿那点工资,老板让站着死我也不敢跪着死。他是你哥,你最清楚,关键时刻该怎样还是怎样。讨好?优渥如你,也一样有不得已的事,大家彼此彼此。”我毫不否认,恬静地笑,“至于文博,那是我的福气。你再反对,也效益甚微。胡敏之,你是他好友,不是他老妈。”
“噢,你倒提醒我,你没有见过他的母亲……”她听着听着,又开始了,“见不得家长,你们还是零……”
“我不需要见,否则到她成为我婆婆的前一日都来得及。看文博就知道,想必他父母开明。”我拍拍桌子上的包,“东西在这里。我还要回去为润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不打扰你了。”
“你走罢,我可不想留你吃饭。”她说,“一会阿姨买菜回来,我倒要叫她称一称这一大包抵得上你一年工资的景天同虫草倒是少了斤两没有。”
她不会,她只不过当着面想尽方法叫我难堪。
“你慢称,届时请在一旁看得真真的。多了不说,少了欢迎唯我是问。”我挤出书房。
又忽然想到,回过头,白白问她,“樱桃呢?”
她大挑眉毛,“诚诚这样子我家怎养得了,乐乐玩了两天就让冬冬带走了。那是她同文博的心肝儿,倒被你这个二娘赶出来。连只猫也容不下,什么人。”
好好好,我自取其辱,走人。
出门,再绕半个钟头才能到拦车的地方,本人路痴。
到公司,润之也没有回来,一问,说是应酬大客户去了。
一封辞呈在我口袋里躺了一天,已是皱皱巴巴,也没有递出去。
晚上,饭桌上,我同文博说:“白天我去了胡敏之家。”
他说,“我知道。”
“你怎么又知道。”我低头狂扒米饭,好似上辈子没吃饱先噎死。
“她一见过你就必定要打电话臭骂我。”他夹了一棵碧绿碧绿的芥蓝给我。
“呵,你是万人迷。”我含糊不清,口中繁忙,说,“胡家兄妹全爱死你,他们嫉妒我……”
“不咽下饭不许说话。”文博先倒执筷子敲我的头。
嘿,我夸他,他还不买账。
正文 Chapter。 44
转眼礼拜三,胡润之神出鬼没,我就是撞不着他。也不知道忙点什么,未听说确实接下大单子。
老板要么甩手,要么亲为,他是后者。
这也是个恨不得一周七天卖给公司的人。
我实在不愿对文博食言,他倒并未插手让我自行处理。
越兴如此,反有压力。
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送出。
这样想着,走进公司。
一大清早我看到办公室里人手举一份深水红炸弹,搅了搅眉毛。
红包白包全长脚,有去无回。一年数次,吃什么也补不回来。
人生大事,生老病死,怎就不能安静些?
再说,新婚夜,夫妻俩在床上对坐数钱。
救命!煞坏风景!
这次我非要送足九百九十九块,全换成一分钱,砸坏人。
“什么事这么高兴?谁要结婚?”我问。
“你没收到啊?胡总要结婚。”李立仁迎面走过来。
“谁?!”我伸长了脖子,难以置信,谁谁谁谁谁?
“胡总!”
“跟谁……”太突然!
谁?谁能风驰电掣叼得走胡润之这位万年黄金单身汉,好身手。
“跟……胡总早上好!”他对着我背后的方向挺得脊椎笔直,简直像小卒见司令一样,就差没敬礼喊为人民服务。
我转过身,发现今天胡润之一脸春风,那个得意。
忽地,联想到在美露丽芙岛见到的那桩事,脑壳一激灵,嗳!胡润之成了啊!守得云开见月明!就结婚了?委实光速了些。
“赛拉,来了啊。”他把喜帖放到我手里,微黠一笑凑到我耳边说道:“大媒人,跟文博准时到。”
看到他走远了,李立仁啧啧惊道:“你牛啊,给老大做媒。”
“有这个心情啰嗦不去工作,去去去。”我一指头弹飞这粒米饭黏子。
回到座位上,看着手上的,这颗,原子弹,我觉得胡润之的脑壳给春风吹坏了。我能跟文博双双出席他的挚爱前妻跟他的知交好友的婚礼么?这不是胡搅一桶狗血么!
还媒人,媒你个头,霉人还差不多。
我何时给他俩做媒?
噢,也是,我帮他掣肘情敌。
我气呼呼把喜帖往桌上一甩,颓丧至极。
结果,这一甩,甩出了机关所在。就像兰登在一定要在最后一刻才拼得出“Apple”一样,拼读了喜帖上一双新人的英文名字,“George & Betty”。
苏冬亦,好像是叫Sue吧……?
那么这个Betty是……?
我还是媒人……?
我瞬间石化了,醒过来赶紧捞起电话拨给贝儿。
“赛拉!”她接起,笑意盎然。
“你……你怎么就背着我跟润之成了,怎么就……结婚了。”我遮着口,低声说。
等等,不对啊。
我自觉,这话怎说得活似怨妇。
“我也不知道。”她羞得声音比我还幼三分,“原本是想同你说的,却想跟师兄也算不上稳定,就打算再等等。可是你们从马尔代夫回来的那天晚上,他突然就来我家里,突然就求婚了。”
她还娇娇地称他师兄。
润之也算得好福气。
只好连忙恭喜。
“你一定要来。”她浅笑的声音里有细细的甜蜜,并不盛大,却叫人心觉。
贝儿有种从容淡然的气质,又耐心十足。
同她说话,怎样急躁的人也能不知不觉平和下来。
她有天资,怨不得能当明星教师。
同润之的老成持重倒也算相得益彰。
这一对,一想起来,很是合当。
只是两人看来也算心思慎密,尤其润之,不像是会闪婚的人。
可见感觉来了就是来了,挡不住。
“本想请你当伴娘,可师兄说,你一定不肯的。”她说,一派为夫是从。
胡润之总算也知我三分。
笑着挂下电话,不禁下意识抬头去看苏冬亦。
太可怕了,隔着一层玻璃,她也在看我!
看我做什么?
两个人视线交错,只好努力笑。
仔细回想,又是马尔代夫。
一次马尔代夫之行,生出多少蹊跷事,简直可以再回去一次,还愿。
……
“不得了啦!润之要结婚了!”一下班我腾云驾雾一般跳上了文博的车,一副世界末日的德行。
不知何时起,他大大方方出现在韵风门前,没有半点避忌。
这样也好,并没有对错,何须做贼?
别人的心,与我何干?
“我收到请帖了。”文博扬一扬手里的喜帖,“中午润之亲自送到我这里来的。”
“你知道新娘是谁?”
“你前同事,我师妹,那个教汉语的云南女孩子。”
“你不意外吗?!”我觑他,诚然他就是满脸写着不意外。
“为什么意外?”果然。
“他们,他们之前就见过一次嗳!”
“你怎么知道他们之后没见过?”他又笑我没眼力。
“可是……”可是我在美露丽芙明明看到苏冬亦一大早从胡润之的房间出来,总不见得他们两个之前是在一起看了一晚上电视罢?但是眼下我生生吞了一口唾沫,再生生把话塞回肠子里,不敢晓之以实情。
难怪我妈给我取名叫“塞啦”,原来有如此预见,知道不管我再怎么出口成狂的一个人,有些话也要从哪里来,塞回哪里去。
“有什么好可是的。是你自己说,贝儿是个好姑娘,那不就行了。况且润之老大不小了,又是独子,也该结婚了。你看敏之的一对孩子快小学四年级了。”
“噢,我只是觉得真看不出润之原来喜欢纯天然无添加的类型。”我重重扣上安全带,“我以为他那种斯文兮兮的男人,应当更中意艳女。”
文博说,“艳女人人爱看,却不会娶回家。”
“你也喜欢?”
“为什么不?”他偏过头问。
“下流。”我斜斜睇他一眼。
他“唔”了一声,说道:“好过看也看了还不愿意承认。”
“也是,有些人口头唾弃却内心渴望,真真来时又退缩顺众,实实在在的下流。”我点头。
“润之结婚,我怎么觉得你说话酸得很。”他笑意渐浓。
“是啊,是挺酸,又一个好男人被比我幸运的女人打晕拖回家里去了。”我重重叹气。
“你就贫吧你!”他闻声敛色。
我靠在车椅子上,千头万绪。
将她放在心上这么久,又是天时地利,一转头又娶了别的女人。
那么冬亦怎么办?
当真是一夜风流?
真是早不风流,晚不风流。
等等,这样将将一算日子,胡润之岂不脚踩两条船?
真人不露相,可见斯文败类自古不是白讲。
我再很灵媒地睇一眼晁文博,他会不会在高兴之余衔了一丝,庆幸?
润之的心绪这样浅,连我这个后知后觉的也明白真切,何况文博。
他未必不知胡润之对苏冬亦多年来存了一段寤寐思服的心思。
又生吞了一口口水,各色秘密各色猜疑堵成一团在腹中,只怕终有一天会叫人爆肠。
我甩甩一天僵下来脑袋上的石头渣渣,便不再去想了,于是从包里取出一只信封,举一举说道,“今天又没送出去,润之结婚就结婚罢,还真会挑时候。”
“我本也没抱太多希望。”他说,“你自己斟酌就是。”
我却略略听出三分催促的意思,“明天,明天我就送。”
“明天,我陪你回家吃饭怎么样?”他一副二十四孝男友的样。
“好啊,当然好。”我恬和的笑。
有人帮衬煮饭洗碗,怎么不好。
只怕我妈头一个鼓掌欢迎。
正文 Chapter。 45
“我就猜到你要辞职。”
那日,润之接下辞呈,并没有打开,只是温和笑,“我结婚,你同文博红包未至,先送这份大礼。”
“对不起,润之,我……”我站着,满脸羞愧,想想该如何解释得简单明了又含蓄得体。他带我不薄,人情,连同薪饷。
一会便得了一额汗,头重得很,我终究没那本事。
“赛拉,坐下。”他招招手。
我老老实实地扯开椅子坐,手摆在膝盖上。
“年前我本打算给你升职。”他口中如此说,却语意明了,决计不是挽留的意思。
胡润之是明白人。
“升职?策划部不需要两位总监。”苏冬亦在一日,我除非转部门,否则无职可升,至多加薪。我虽知,仍呆呆望他。
“苏总监有意离开。”润之称她“苏总监”,真是公私分明的一个人。
他唇边携了丝不可捉摸的笑意,他说,“她打算回曼谷。”
我沉默半响,终于说道,“那么现在,你可以留下她。另外,洛琳可顶替我,她亦有魄力。只是话太多,除此之外算可造之材。”
“你倒替我想得周到,真是人精。”他重重抚额,苦笑。
我微微自在松快些,说道:“我这位人精离开,若下次再什么招标会上撞见,你可会三日食不下咽?”
“见面?等你们走了,只怕见一面并不容易。也好,文博终于有决定。”他失神,问,“你们打算几时注册?”
“什么?我们不是要结婚……”我为这种算不得理由的理由辞职,他反头一件关心本人终生大事。
阿弥陀佛,当时我确有一瞬感动,可惜,即刻被他一柄口刀豁灭。
“不结婚?不结婚你怎么跟他去香港?”他贸贸然冲口问。
“什么香港?……”我呆成丈二和尚。
“你还不知道?他居然还没有跟你说?”他面如死灰。
“说什么?我该知道什么?”我急急问。
胡润之方才才微微笑,转眼一副吞金未遂反僵着喉咙的样子,“文博会同你说。”
“到底什么事。什么香港?!”我站起来拍桌子,“不要对我说话吐一半吞一半,什么事这样烫你的嘴?”
“不可以,我老早答应过文博不再掺和你们的事。赛拉,你先回策划部,晚上自己问文博。”他为难地推手,表情看似无限懊悔自己捅出一个极大的篓子。
“胡润之!”我牛脾气上来,吼,“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拆了你的骨头!”
嗳呀,亲娘,他可是我嫡亲的老板。
莫说拆我的骨头,就是活生生把本人丢进一缸福尔马林里制成赛拉标本也不过分。
我承认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既不是生理期,各方面也挺和谐,却总没来由,动不动暴跳如雷。
诚然,从前也很暴躁,只不过近来更甚。
回去得喝喝决明子茶,我一边暴躁一边想着。
曾经评论胡敏之是基地特使,今日才发现自己亦有潜质,可做她同僚。
在我一番恐吓威胁威逼利诱下,他踌躇片刻,开口。
……
讲完后,他总结,“大约文博还有另一份打算,才没有对你讲。”
我有些许失魂落魄,回不过神来,“打算?只是不明白,为何每次他有打算,全是我最后一个知道。”
“赛拉,这绝对不是什么坏事。”润之安慰我,“何况,文博向来愿意自己扛事,算有担当。”
我牙酸,说道:“终于明白晁文博为何向我求婚,原来注定我又得做关系户。这次倒好,索性得先把自己卖了。”
“你不必告诉他我知道了。你说的是,我俩的问题得我俩慢慢地磨去,你只当不知道罢。”我一把抹过桌上的辞呈,“这个先拿走,容我再考虑考虑。”
“呵,这次文博要腰斩我我也逃不过去了。”他苦笑,呲牙得样子像被塞了一口黄连。
这回轮到我一副吞金僵脖子的样子,走出润之的办公室。
傍晚,出了公司,文博的车已停在路边。
抬了抬眼皮,强打精神上了他的车。
“怎么了?一副鸡血用完的样子。”他看出些端倪,要发动车子,“打个电话让你妈等会,这时间得堵很久才能到家。”
“不,我中午已经打过电话,说好今天不回去。”我努力不看文博的脸,沉静说道:“回原子。”
他仿佛有知觉,也不问也不应,只一路开回原子公寓。
如常,耐性不足。好不容易憋到家楼下,眼看最后一步,我破功。
“全球知名的庄臣设计邀请晁文博先生赴港发展。”一开口,竟然笑得发抖,“为什么这么大一件事,你要瞒我瞒得密不透风?”
“看来并没有密到你说的程度。”他屏气凝神,神情无比肃穆,“润之告诉你的?”
“要怪只能怪你也不跟你的好兄弟事先套好话。”陡然想到,胡敏之似也拿话敲过我。
他们都知道,独独本人消息不通。
于是抱着手,对他痴然一笑。
除了笑,我想不到该摆何等表情才是恰当。
难道哭吗?
“我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他食指打一打方向盘。
我知他不是扯谎,叹了两叹,“以韵风同奥安的竞争关系,他怎会不想方设法洞悉奥安的动向。你的朋友,你最清楚,润之是个精明至极的人。他能和你保持这样清明的友谊,已属难得。”
“赛拉,我并没有预备一直瞒你,只是打算事情稳妥了再告诉你。”他说,“我的事,没必要让你替我操心。”
这就是胡润之口中的,所谓担当。
“是吗?你所有事做妥了才跟我讲,是不是打算把我绑到机场上飞机前一分钟才打算跟我讲?”他这样一说,我更怄得厉害,“你晁文博到底是我什么人。说到底,你的事我未必会操这份心。可我的未来,凭什么随你自说自话?”
“你说话是不是一定要刺到人才痛快?”他一张脸,愠色已深。
“不,我只是告诉你事实。”我脑子混得厉害,却并非纯粹赌气,“晁文博,你要去香港我不拦你,我甚至做得到与你吃顿饭欢送你,但我不会跟你去。”
他听了这话,突然弯身从储物格里掏出一个盒子状的东西,举到我面前,“这样看来,这个东西你也不会要。”
还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就被他扬手从车窗子丢出去。
看不清楚,也好。
我默默下车,上楼,开门,喝一杯水,倒在床上。
晁文博甚至没有跟着上来。
我在床里听到他车子驶离时的响动。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总之,一夜,他一夜没有回来。
“几岁的人了,还玩失踪。”我中途睡不着,一个人抚着膝头坐在床边,像空自守船的商人妇。
可我这条船,明天是不是就要沉了?
实在不想费心猜他去了哪里,于是凌晨两点塞了两粒安定翻身预备大睡。
我怕醒着,会把自己逼疯。
正文 Chapter。 46
第二天早上文博依旧不知所踪。
我没有拨他电话探寻,只独自去上班。
下班后,约润之喝茶。
他小吃一惊,却乖乖载我去了一家离公司不远的茶馆。
一坐下,就见润之伸手掰了掰脖子,大倒苦水;“文博昨天一言不发,拉着我打了一夜撞球,到天亮才肯放人走。我下个礼拜要结婚的人,你们俩居然让我在这个这么重要的当口闪了腰。伤筋动骨一百天呐!”
一百天你个头啊一百天!
外头喧哗得要死,茶馆永远生意兴隆,多少国家大事要在这里谈成。
我听他这样说,一愣,再随手关上包厢的门,瑟瑟地笑,“我还以为……”
“怎么了?谈崩了?”他看我一脸青,觉得不妥,隐隐有些不安地问。
“没有谈,直接崩了。”我照实说,“润之,告诉我,文博应不应该去香港?”
“我看他的样子,本就未必会去。如今再加上你这个大祸害,他势必会拒绝庄臣。”胡润之听出苗头,畅所欲言。
他说我是祸害,他立场分明。
我听得真切,仍不死心:“我是问,去香港发展,是不是于他更好些?”
胡润之略略思索,说道:“作为你俩的朋友,我不方便正面回答你,省得到头来影响你们的感情。我只能说,文博确实有才华,可近三年他一直在吃老本。奥安家大业大,已经限住手脚,他施展不开。何况,欧嘉伦年纪大了眼看急流勇退,反倒武定年年富力强,他处处打压文博怕他上位。赛拉,文博中意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他为什么还留在奥安,你也应该清楚。倘若有一天欧嘉伦退下来了,以文博的资历要再找后路也不算难。可是,这一行,设计师的黄金期并不长。他为了这些琐碎人事蹉跎,委实可惜了些。”
这番话诚挚至极,一听,几乎即刻让人有决定。
“胡润之啊胡润之,你这拐弯抹角的毛病看来这辈子也改不好。”我眼有些涩,抬手揉揉,“你是在说,文博留在我这个琐碎人身边,是在蹉跎岁月。”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还维持形象,死不承认,问道,“我只是不明白,看样子,你是……你为什么不愿意跟他去?”
我淡淡微笑,“庄臣邀请我了么?没有,他们邀请的是晁文博苏冬亦夫妇。多好笑。今天早上是我头一次开文博的电脑去翻他的邮箱,感觉像做家贼。你说港人的消息怎会这样闭塞,庄臣的人居然不知道他们离婚五年多。”
“我并不知道这一层。原来是这样……上次杜克的案子,庄臣没有参与,但是确实我听说他们派了人来观场,兴许那时候盯上冬冬也未可知。”他摸一摸下巴,说道:“说到底,你还是介意她。”
我替她斟茶的手一抖,洒了半台子水,慌忙去擦,“不,如果文博决定去,我不会拖住他,但我从法国回来的时候,就决定再也不会离开这里去一个未知的地方,无论出现任何人或事。至于……届时他会同什么人去,已在我能力范围以外,我管不了了。”
“文博真是奇特,一把年纪了征服欲这样盛。”他听了我的话,举着杯子,喟叹,“你这种自尊心强过头的女人,打死我也不会看上。”
“呵,几个月前你才说兴许我们很合适。”我笑得很假,抽了颊肌。
“他把你放在手心里疼了近两年,”润之说,“我看在眼里。”
“所以说,关键的时候,我绝不会拖他后腿,这样不好么?”
“是不是女人一凉薄起来,都这样决绝。”他喟叹了又喟叹,一副脑壳中箭的样子。
“放心,你的贝儿不会。”我说,“她是那种你对她好一分,她还足你十二分的好女人。”
“所以我娶她。”他仰头笑,转眼又一脸幸福。
这情绪变化的,有点微快。
“怎么样,原来退而求其次也不算太坏,是不是。”我揶揄他。
胡润之定住,这回,好似被雷劈中。
忽然,我手机响,低头一看,吓一跳。
真是说不得人,一说就坏。
是苏冬亦。
顾不得一手瓜子壳,连忙接起来,“喂喂,苏总监。”
“赛拉,你回家了吗?”她轻声慢语问。
“我和胡总在一起,在吴园茶馆喝茶。”我朝润之眨了眨眼,放下手机拿毛巾抹手,开了免提。
她找我准是公事,自然坦荡。
她向来与我没有“私事”可谈。
“准新郎不是应该回家沐浴更衣,静待出阁?”眼下人人揶揄胡润之。
我笑死。
胡润之听了就差翻白眼,忽地低下头对着话筒说道:“冬冬,你来不来,只有我们两个人。来的话,上楼右拐到底的日式包厢。”
他特意咬重“两个人”,暗示苏冬亦前夫晁文博先生不在场。
这下轮到我翻白眼了。
“好啊,随后就到。”她答应得倒是爽快,挂掉电话。
胡润之看着我,一脸坏。
我眯起眼睛回视他三秒,连忙扑上去,一把掐住他脖子。
掐不死你我!
他是断断想不到我敢对他动真格的,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才放手跟我打成一团。
谁知,苏冬亦这个随后就到,真是随了它个后。
我简直以为她是不是跟在我们后头等我们电话。
这才不消片刻,她就推开包厢门了。
那时我跟润之还一同勒在地上。
确切地说,我勒着他。
是以她见到这场面,惊得不轻,“你们……”
“嘿,这个小妞,居然……敢跟我玩相扑……明天就叫她滚蛋。”胡润之早已给我压得够呛,他已经没有形象,谁让他轻敌。
我一见苏冬亦进来,也吓一跳,光速放手起身端跪好,就差鞠躬喊“空帮哇”了。
她扑哧一笑,放下包,坐上来,“润之遇到对手了。”
一晚上,我陪着打哈哈,大家怕气氛遇冷,拼命谈无关紧要的事。
年初哪家公司又出了烂广告,明年要重点抢夺哪个频道的资源,后年……
活像公司例会。
我知道,是因为我在,否则他们一定开怀。
至少可以回忆一下彼此的青葱岁月,那段岁月里的人,或事。
只可惜,全同文博有关系。
苏冬亦好素养,不显露丝毫的尴尬。
反倒我偶尔晃神,望了几回天花板。
什么时候才能与她一般收放自如?
可惜,没有天分。
好在,胡润之亦有几瞬走神。
没有人知道他同苏冬亦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只猜他那样急切地求婚铁定同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有些事,永远不要知道,是福气。
之于我,之于贝儿。
她自然不会,而我就是想知道得太多,总改不掉。
掐指一算,多有默契,两兄弟像说好似的,同一时求婚,还都同对面这个女人有千丝万缕的情愫。
难兄难弟,忍不住咧嘴。
“我送赛拉回去。”临到散会,苏冬亦如是说。
她送我?回原子?真真一场故地重游徒生悲。
不愿意场面这样难堪,于是拒绝,“我自己拦车就可以。”
“你怕我不认识路?”她恬和一笑,站起来捋平小西装袖口的褶皱,说道,“走罢。”
看了润之一眼,他也说不上什么,我只得跟她去。
行至近原子公寓的一个转角,苏冬亦靠路边停下,第一句话就说,“他们邀请的是晁文博夫妇。原本是我。”
听了立马脑袋嗡地乱响,简直发晕,这,这也太白了点!
“怎么你也知道。是润之告诉你的,还是文博告诉你的。”我问
“都不是。”她肘支在车窗上斜斜扶首,说道:“他们消息不通,不知我与文博已经离婚,邮件发到我从前用的私人邮箱。我昨天晚上打开来处理邮件才看到,看时间已是近两来月前的事了。”
呵,庄臣很是精打细算,要是一块撬走这一双,有得赚。
我全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不停沉默。
我听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微微吁气。
“你知道么,文博拒绝他们了。”突然,她转过面来,“我回发邮件向庄臣说明情况,他们告诉我,文博今天早上致电对方,说决定拒绝他们的邀约……”
我双手用力一捏,清声打断她:“总监,你觉不觉得你跟我说这些很不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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