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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小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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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彬,你看你老婆,一堆假钱也这么高兴。”我往黑咖啡里撒了一小包黄糖,说,“这也太好哄了点。”
  “你以为是你,这么难弄。”她立刻反击,指着晁文博,“你看他,跟上次见比瘦了一圈。我说呢,什么样的男人到你这个难弄精手里,也非得搞得形销骨立不可。”
  “还是曼达了解我。”晁文博低头喝一口人参乌龙,说:“权当收筋骨。”
  “嘿,反了你们了。”我不满,“陆彬,快,帮我个腔。”
  他革命意志极不坚定,便狗腿一样的帮曼达的垂发挑下来夹到耳后,一边更狗腿地说,“恕难从命。我这个老婆,打扑克输给她,打麻将输给她,连在家玩个飞行棋也输给她。嫁给我之前还口口声声跟我说她多旺夫,现在完全是我怕了她。”
  曼达这个千年大人精,听了这话居然给我脸红!
  真叫一物降一物。
  我不安地跟文博对视一眼,说道,“哎呦,你们这对铜皮铁骨的夫妻在我们面前就不要……”
  谁知陆彬的手机响起来了。
  我与他相对而坐,他的眼神局促了一瞬才拎起电话站起来走出去接。
  看得我胆颤心惊,又飞快与文博对视一眼,实在是憋不住了。
  “曼达,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乔秋瑾的……”我话一冲出口,桌子底下的脚尖尖被人猛踩了一顿。
  桌面上,晁文博慢条斯理地埋头继续喝他那一盖碗人参乌龙。
  我呲了呲牙,狠瞪他一眼,他却给我来个丝毫不觉,装没事人儿。
  曼达正低头专心致志搅她的摩卡,一听,立刻抬头乐了,“认识认识。”我心刚刚一凉,就听她说,“去掉那个乔字我就认识。”
  我咧嘴干干笑了两声,“冷死我了。大冬天的,咱就别省那点空调费了。”
  “你说得那什么人啊?”轮到她问我了。
  我咳嗽了两声,等救兵援助。
  “是我一个朋友,她说认识你朋友的朋友,我也忘了是谁。”晁文博见状,只好出声助我胡扯。
  曼达噢了一声也未深究下去。
  她人缘面广,有些一串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加一串表亲的表亲的表亲,不足为奇。
  这时陆彬回来了,俯□浅吻一吻曼达的面颊,说道,“我有事得离开一阵,一会回来接你。”
  “我们会送曼达回去。”文博出言。
  陆彬想想,说好。
  曼达还巴心巴肝地目送他出咖啡厅门。
  那情态,恨不能就地化成望夫石。
  我再仓促地看了一眼晁文博,他倒神态自若,只好自己开口问:“你就这么放他走啊?最近这阵子,我要见他一面快难上天去了。”
  “要不然怎么办,拿根链子拴在身边?你懂不懂什么叫风筝式管理?不管人跑多远,线在你手上。手就那么轻轻扯一下,他还不得回来。”曼达刚才还一派贤良淑德宜家宜室好女子的品格,现在就一脸狞笑。
  她出门,不多带几张皮,就过得不痛快。
  “我还以为多高明,听上去还是同遛狗一样。跟拿链子拴那一招不过是,殊途同归……”我忍不住吐槽,却瞥到晁文博眼里露出微微赞许的目光。
  显然,那个赞许一定不是在赞许我。
  “话说,你们两个这是打算拖到猴年马月啊?。”曼达伸手点着我,故意向文博说道,“这只妞到了一开春,可就是高龄剩女了啊!”
  晁文博悠悠地笑着,水波不兴地说:“剩女算什么?林赛拉同志志向远大,已自圣女进化为妖女,打算大力发展不婚邪教。”继而总结,“我拿她没辙。”
  我听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这样迂迂回回嗔怨我的样子,让人怎能不上火。并且,还真是可……爱得要死。
  索性埋下头像乌鸦一样勤勤恳恳啄我的黑咖啡,不一会,就胃里烧得慌。
  曼达这次倒是稀奇,没跳起来指着我鼻子骂我来事儿,就是沉沉静静地说了番古古怪怪的话。
  她说,“你们两个倒也般配得很。先是她埋怨你不娶,再是你抱怨她不嫁。虽说是别别扭扭一番,却也不算什么坏事,将来想起来曾经也多少有过一味情趣。总好过那些起先唾手而得尔后波澜不惊的婚姻,比嚼淡了的口香糖还不如。就算鲠在喉口,你不甘吞下去,也断断吐不出来。”
  原本热络络的气氛瞬间遇冷。
  我眼皮突突地乱跳,忖着该说些什么,却也不得要领,倒是让晁文博抢了先。
  他摸着下巴,自顾自说,“呵,原来你抱怨过我不肯娶你,也算难得。”
  我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大了,才刚润到嘴里的咖啡“噗”地一声喷了一桌布,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我也就是平白说说,说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晁文博冷冷地抽着嘴角笑。
  曼达继续恬静而诡异地端坐微笑。
  我这才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灼热的目光啪啪地打在脊梁骨上,生疼。
  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有点儿失态。
  是以那日,我们早早就散了。
  先送了曼达到她那远在城乡结合部的家里去。
  路上,我自副驾转过头,笑她,“放着好好的城市居民不做,非要搬到个买瓣蒜还得开十五分钟车的地方。”
  “那你就去做常年喝尾气喝到饱的城市居民去罢。”她坐在后排,满不在乎地拨指甲,“再说了,等明年你干儿子生出来了,这一代的空气对小孩生长发育什么的,也好些。还有,我买的是学区房。后头一带从优质幼儿园到重点高中,全有了,省心省力。”
  我听出点苗头,欢呼,“你终于如愿啦?”
  “还没呢,未雨绸缪。”她立即一桶冰渣子扣到我头上。
  “人家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一回。”我不禁叹道:“我那干儿子连个细胞影子还没见着,曼达你就先打算从一岁扶他到十八岁,全算好了。这份慈母爱儿心,在下,深感佩服,深感佩服。”
  “你倒说得轻松。你要是有孩子,不得操心?”她手伸到前头,大力拍了我的肩膀。
  “她自己在衣食住行上的事无一样不需要人照顾,而且一听到小孩哭就露出一脸后娘相,特烦躁。”晁文博一路上特清净,可说到这话题就来了精神,“赛拉生小孩?我还真不敢想。”
  “生孩子要负得责任太大了,我那弱小的心灵,担当不起。”我如实说。
  “自私的人,都拿这个做借口。每个人全同你一样,不结婚不生子,儿戏人生,人类不得灭亡了?”曼达深深不以为然。
  “话也不能这么说,总归热衷生孩子的人多些。要是没我这种人,全世界你也生孩子,我也生孩子,现在地球资源这么紧张,想想将来搞不好我的子孙同你的子孙为了一粒米一滴水持械殴斗。有意思么?”我反驳之。
  “瞧瞧,林赛拉多伟大,圣母玛利亚附体了。”她沿着路基朝前指一指,对文博说,“我可听不下去了,就前头停下就行。”
  文博一言不发,依言停车。
  曼达下车,我让文博再多停一会,眼见她消失在转角的庭院深处才松懈下来,仰倒在椅背上,“瞧瞧他们,这样恩爱……我真希望是你看错了。”
  “到底是什么状况现在并不清楚,你没必要这么火烧火燎。”我最讨厌晁文博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样子。
  可事临到头,却是他撞见,他陈述,当时听着,我也是十二万分不能相信。
  “你让我怎么能不火烧火燎?都让你看到陆彬跟那个女的从宾馆里双双对对走出来了,我要是还能保持镇定,那才叫见了它个鬼了!我现在真是恨不得立刻提刀捉奸!”
  “这个奸也不是你的奸,要捉也轮不到你。”他一脸静,看得我肺涨,他说,“早知道不告诉你。”
  “你敢!”我几乎是吼着,“晁文博,若是这种事你还想瞒着我,不管什么交情,我也立刻跟你散。”
  车子里暗仄得很,只有一轮一轮的行道灯光偏着打到文博脸上,亮一阵,暗一阵。
  “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他声音沉冷得厉害,“还是在你心里,我们的关系就这样轻轻易易,随你说散就散?”
  我噤声,半响才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顿一顿,又问,“可难道润之敏之出了这样的事,你也任其发展?”
  “不管。”他冷气病发作。
  “你冷血。”我抱着个手,气鼓鼓看窗外。
  两人相坐无言。
  “这是别人的生活,你没有理由参与。”好一会,就听得他语重心长,一派长者风范,“况且许多事,你出心出力,最后的结果,该怎样还是怎样。尤其是陆彬这件事,我只是看见,并没有落实。”
  “还要怎么落实?冲宾馆,赏春宫,才算落实?”我气急,“你怎么这样没立场。”
  “赛拉,我不认为出轨这件事可以防患于未然。就算你有立场,到头来让你确定了,又怎样?已经发生了,就是他们夫妻两个人的事。你也说过敏之是关心则乱,现在轮到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是!胡家兄妹也是一对烂老友,他们对你的关心远远超过我对曼达!”
  “你真是胡搅蛮缠得厉害,一言不合刺又冒出来了。”他已大是隐忍,说,“你不也觉得他们是在添乱,怎么到头来你对这种添乱的行为也这么热衷!”
  “停车!我要下车!”
  “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把自己女人丢路上的男人。”他反到啪地一声锁上车门,“还在这种地方,让你下了车你也找不回去。”
  “谁是你女人!苏冬亦才是你女人!人家还跑去什么满月岛怀念同你在一起的时光,你却在这里亲亲热热喊别的女人!你没良心!你不要脸!”
  “放心,你再怎么胡说八道我也不会把你踢下去。”他怒极反笑。
  然后,我不知怎的,就被彻底激成狂暴状态,竟然去大力拍打他手下方向盘。
  晁文博根本没想到我会这样疯狂,措手不及,手上猛地一滑,车子失了方向往护栏上撞去!
  “你给我坐好!”他大吼一声。
  我还来不及厉声尖叫,只本能闭眼。
  刹车声,刺穿耳膜。
  我整个人自座位里弹起,前冲。
  什么叫未成功,先成仁。
  ……
 
正文 Chapter。 42
  许久,才敢慢慢松开眼睑。
  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视线像失焦的镜头一般,模糊不堪,只留了一串零碎的橙色光斑。
  是来接引我了?
  林赛拉哪里有资格上天堂,不下地狱已是万幸。
  不不不,孤魂野鬼岂不更惨?
  另外,银行里还有四万多点的存款,账户密码还不及告诉老妈。
  待到光斑渐渐扩大,影像终于清晰。
  车头离路旁一根电线杆子,不过一根手指的距离!
  我头顶冒出一阵青烟,庆幸不起来,讷讷地转头看晁文博。
  他也是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铁灰着脸。
  “你这个……!”他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手重重扬到半空中。
  上回是我心虚害怕,那么这回……
  凭他的力气,若这一巴掌是真材实料地落下来,八成能把方劫后余生的本人就地掀得灵魂脱体。
  可是,我却光缩脖子猛闭眼。
  不是不想躲,是人家大难不死,腿软。
  何况,这次我委实皮痒手贱了些。别说让他掀个一回两回,就是俩人不幸下黄泉,他要拿我进油锅里炸个三年五年也不为过。
  晁文博怎么说也是位中年才俊,断不该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我后悔。
  又是良久——久到莫说他掀我一巴掌,就是把我拖到路边揍他个人事不知的时间,也是绰绰有余。
  可这车里仍是没动静。
  我偷偷睁开一只眼。
  他唇关紧闭,居然还保持着一只手高高张在半空中。
  那姿势,像董存瑞;那神态,像合金碉堡。
  一人分饰两角。
  赶紧再闭眼,等还魂。
  又等了一会,耳边响起一阵嗖嗖的耳风。
  来了来了。
  “晁文博好手劲,居然还有掌风。他日失业,可改当武行……”我想。
  结果……
  谁能猜到他故技重施,掐住我后脖子就往他怀里胡乱塞一气,嗓子沙哑,显然怒得不轻,“你这个疯子!”
  我心一松快,竟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半点出息也无。
  且哭得相当纵情,才不一会,就上气不接下气。
  当然,一半是拜他所赐,他每每喜欢一捏着我,就先掐个半死不活。
  一次一次,毫无新意,我却屡屡中计。
  不得不说,我很吃晁文博那套,且甘之如饴。
  当然,我不告诉他,省得他又得意。
  “有事没事这么狂躁,是不是有焦虑症?”他说,“改天一定得拉你去看看医生,吃吃药。”
  “你才需要吃药。”我推他的胸,却推也推不动,再改用俩手肘顶,他还是岿然如山,急得大喊,“你倒是放开我,鼻梁骨快给你压断了!”
  晁文博死不放手,随我在他胳膊圈里上下折腾,“现在知道疼了?真撞上去死了倒还好,不死有得你疼的。”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脸上一边被泪热腾腾刷着,一边被他胸前的一块毛衣料反复刮着,一会就跟烂冻疮上撒盐一样疼,“要死你死,本姑娘还没活痛快呢!”
  “你这女人,真没情义。”他恨恨,倒还顺着我说下去,“行,我死了,你痛快地活。好不好?”
  “呸,你想也别想,你死也得跟我死一块。”听着他说话这么不吉祥,我两只手搭到他腰上,往死里抓了下。
  “这句话倒还中听。”他眉头也不皱,倒是放开了我,“你到底什么时候辞职?”
  “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我们俩刚从鬼门关前转一圈回来,你就不合时宜地想谈这个?”我吸吸鼻子,不解,“这么大个人,该不会吓破胆子了罢?”
  文博哂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哭得一脸熊样。”又说,“我从没要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赶紧辞职。再让你在韵风里做下去,该看病吃药的人是我。”
  我懂了。
  文博不想我再同苏冬亦共事,只是他在我面前,从不提她名字。
  哪一次不是我主动来事?苏冬亦,苏冬亦,像只复读机。
  “辞职了干吗?再找份工从头做起,还是留守家中煮饭清洁带孩子?”我支着车窗说,“何况你也说了,我衣食住行全赖你照顾,这些那些我也做不周全。你说你,白白养个大活人,费钱费事,我都替你划不来。”
  “辞职的事,是你自己征求我的意见,怎么反倒你变卦了?”他望着后视镜见后路无来车,才慢慢把车子倒到正路上,“虽然家里一大半事是我做,可费事你也绝对称不上。平时喂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生活质量低得离谱,一点情趣也无。看来我那份工资,养几个你恐怕也不是问题。不过,你若想再找份工我不拦你,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帮。本市这行圈子小,多数广告人生活单调,统共那点调剂,所以蜚短流长难免。我怕了。”
  我认真思索了一会,说道:“断断不能让你圈在家里当猪养,三年五载下来还得了,哗,严重跟社会脱节,连带心胸也变得狭隘。你去超市晃一圈,那些全职家庭主妇里头,穿着入时容光焕发的屈指可数,大多煞气重重,再不然面黄肌胖。”
  “你这一竿子伸出去绊死几船人。”他叹笑,“别人尚说得过去,可轮到你林赛拉,抽死你也不会为我变成那样。你啊,要求什么全是空的。只要稍微对我上点心,我就该早起挤着去烧头香了。”
  “别把自己说得那样卑微。”我不自然地笑,“也别把我说得那样不堪。”
  他离了我,仍是热门抢手货,众女趋之若鹜;我则遇冷,从此打回原形,过老宫女生活。
  他依旧心甘情愿。
  是的,他爱我,一定的。
  无论多深,我总有感觉。
  换做我,怎么这样没有胸怀?
  谁让刺猬五脏俱小,存储不够,所以需要扎人泄愤。
  拔光了刺,本尊也不过巴掌大。
  兴许如文博所言,我前世大约真是只短命刺猬。
  一想到这,笑到笑肌酸,还觉得满脸糊腻腻。
  文博气还未褪尽,见我独乐,随手抽了一张纸巾趁我不注意,啪地一声贴在我脑门上,一脸严肃地斥责我,“笑,就知道笑,我在同你说正经的。”
  “虽则我这颗心藏得稍微深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只消你奋力一铲子下去铁定够得着。”我努力摆出一个倾心十足的,类似广告里那种“竭诚为您服务”的微笑,“现在已是月底,混乱得很。为表诚意,我下月初辞职,如有变卦天诛地灭,你看如何?”
  “何止埋得深了那么一点点。”他还不解气,学我说话,“你那颗心根本是个俄罗斯套娃,剥完一层又一层,没完没了。最后发现,摆成一排,全一个样。瞧瞧你那个商业笑容,跟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我随意擦了擦脸,连忙翻下镜子。
  怎么就商业笑容了,我自觉已经笑得十二万分之狗腿了。
  大概是对着他,许久没狗腿地笑过了,技艺生疏了。
  嘿,我以为这是好事来着,他还发难。
  这样一闹,回到家已是接近午夜,我在浴室里放了水,刚脱了衣服打算滑到浴缸里去,路过大梳洗镜才发现右上臂靠近肩膀,赫然横着三条血红的淤痕!
  这才有知觉,手臂隐隐发涨。
  仔细回想,我抢文博的方向盘时,他似乎反手抓了我的手臂阻了我一下。
  当时全然不觉疼,他怎得这样大力?
  足见情势危急。
  我又在心里把自己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再从镜子里自赏一番,陡然发现,嘿,那三道痕像足少先队大队长带得三条杠!
  很快就少根筋一样地自我陶醉起来,就当弥补弥补少时的遗憾。
  我这样的性格,自小没有发展。
  晁文博一早预言,止步助理级别。
  他也是先知。
  从浴室出来后,我就戴副大框眼镜抱着电脑坐在床边的地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还要干什么?哪里来的好精神?折腾了一天,反到更来劲了。”等文博也收拾完毕上楼,见我一脸欢快,有些不悦。
  我心中呻吟一声,喊冤,“您老人家一句话,我这不就兢兢业业地写辞呈了么!”
  他听了,才肯到我对面蹲下,又古古怪怪将我打量了几下,方小心翼翼扶着我的手臂,温和地问“疼么?”
  “呵,记得上次在SL,你送了我腕上一条杠,不想才年余你给我跳了一级。”我旧事重提,“看来你做男友比做上司讲人情多了。我亏死了,知道如此,再早些勾搭你,现在恐怕也能在哪家小公司里当个地头蛇了。”
  “好事一件没记住,坏事全往心里去了。你有狡兔三窟的本事,没有我也寻得着下家。”他搬开我腿上的电脑,拖我上床,“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我只需要我的女友躺在我身边。”
  我称是,照办。
  他关上灯。
  “你高估我。”我把手伸进被子里,抱着他的腰,贴着他的皮肉,我心里踏实,“我觉得自己每天不过摸鱼打混,没有一点真才实学,全是小聪明。文博,我这样羡慕你。”
  “真才实学又怎样?”他仰面微瞑,低声叹息:“有时还不及小聪明。赛拉,只要去掉些莽撞,你的小聪明能保你一世无忧。我宁可你永远如此,少些烦恼。”
  “又开始讲述你那番人生道理了。”我抬头,吻他的肩,“我曾经以为不懂钻营,也算一种美德。现在,总要改一改。”
  “就算你学会这样想,到现在也没有通透。”他凝视我一会,说,“我也是。”
  “这门课,晁文博同学零分。”我老声老气,顺着他的眉毛一点一点的抚摸。不知怎得,指下触及,只觉今日他眉骨上的肌肉寸寸紧。
  他愣一愣,又很专心地问,“那么,你是希望我从今学起,还是换个格局?”
  我答,“学?太晚了,下辈子投胎再来过罢。那些事,也讲个天分。你我天生不是武定年连恩娜那类人,算了。”
  他静静说好,翻身搂着我。
  两人同鸳鸯交颈一样,一夜缠心而眠。
  

正文 Chapter。 43
  我分着几个周末,拼完了辞呈。
  再反复阅读,又嫌不够写得不够圆润,再自网路下载了几个模板,一看,吓,原来辞呈也能写得这样出彩。
  索性大刀阔斧地照搬照抄,直到自觉足够冠冕堂皇,拎出来展览也不为过。
  转念一想,何必呢?
  是润之呀,你不说,他也懂。
  剩下的,不过是程序上应付而已。
  来来回回,那一套路数,我已是熟稔。
  原来白白做了两天的无用功,早知道还不如蒙头睡大觉。
  到了月初某日,我来来回回在通往润之办公室的过道上走了数回,就是迈不出那一步入槛。
  连苏冬亦见我不停站起,坐下,焦躁不安,也问我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放假。
  我哪里敢跟她讲实话,只好说自己吃坏肚子,已在康复,仍有余波。
  反正去厕所与去润之的办公室得通过同一条道。
  也不知韵风怎样布局,怪异得很。
  好同坏,喜同惨,全放在一处,也不讲讲风水。
  中午随意吃了些饭,周身血液全力奔向为胃袋,脑缺血,暂时终止思考顾虑。
  于是乎,豪气地一拍大腿,走!
  “你怎么了?今天整个人神叨叨。”策划师李立仁问。
  我没理他,大步迈向那条风水大道。
  结果将将走完,在润之门口与他撞满怀。
  摸摸进来屡屡遭罪的鼻梁,说:“润之,我找你有……”
  “嗳,我正要寻个人办点事。你有空没有?帮我个忙。”他瞅眼手机上的时间,急得嘴巴鼻子挤一团。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涩笑,有些不舍,“你召唤我,我总归有空。”
  他不觉有异,转身回去扯下一份便条飞快写了一行字,连同一只纸包塞到我手里,“我赶着出去。你把这个照住址送过去,我信得过你。”
  啊?当邮差?
  “小廖呢?老王呢?”那是他小秘及公司司机。
  “两个人代我接客户去了。”他飞快地走出去,一边回头说,“你赶紧的。拜托了。”
  我连声“噢”,交代交代出去拦车。
  到了地,才发现那里实实在在是富人区,车只能到大门口,还有人上前要求登记。
  尽心竭力,一看就知道物业费高得吓坏人。
  可我却觉得,安全得过分,像坐牢。
  若是真有朋友来探,先这样盘问一番,心情也要大打折扣。
  眼下,润之匆忙,也没有告诉我是谁,我只好把手里的地址交给门卫,再说明来意。
  他转身回去拨电话,回来说,“庄太太让你进去。”
  庄太太?谁?
  我进去,再里头绕足半个钟头,才找到“庄太太”的豪宅。
  按门铃,过一会才听到门里头细细碎碎的小跑声。
  “小廖你搞什么,这样久……”门一看,里头外头两个人齐齐定住。
  “怎么是你?”原来庄太即胡敏之女士,看到我要多不悦有多不悦。
  “胡总让我来送东西。”我提起手上的袋子,连称呼上也不敢错一点。
  跟这个女人,太容易起口舌之争。
  “呵,要你送东西?怎么,是降职了,还是转职了?终于在冬冬哪里干不下去了?也是,人家比你优秀这样多。”她说话刺耳,也不接我手里的东西,径直往里走。
  什么意思?让我进门?
  我才不要进去,放下东西,转身。
  豪宅全一个样,一开门,落地窗帘也鼓风,满场冷飕飕,像养鬼。
  “你在我哥和文博面前不是挺嚣张么?连冬冬也不见你惊一惊。”她见如此,在我背后站定下叉着腰笑,“怎么反倒见了我,像耗子见猫。”
  这话,谁听谁上火。
  眼看四下无人,我再顾忌就要人体自燃了,“胡敏之,你还有完没完。我不走,你还请我喝茶?”
  “你这个……”她横眉毛竖眼睛,将将要发作。
  “……妈妈……快来……”我才发现,她腰上别了只对讲机,里头有个小男孩的声音,又是虚弱,又是气急地唤。
  她一听,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连忙跑开。
  我怕出事,跟着去。
  上二楼一间房,一间满屋子胡迪和巴斯光年的房。
  中间一张小床,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喘不过气,像片纸一样歪在床上。
  病童,我看了都怕。
  “去倒杯水。”反是胡敏之倒很是镇定地支唤我,再帮孩子顺气,唤他“诚诚”。
  我连忙去厨房里倒。
  很干净亮堂的厨房,看一位主妇精不精明称不称职只需要看她的厨房。
  刀具是否锃亮,煮锅用完后是否没有一点油垢。
  不要提有保姆,有保姆也没用。
  不信,请看千手不动的小阔太,厨房里奶瓶油瓶码在一起,再不会有一点亲力亲为。
  我站在饮水机前,也不知她要冷要热,只好赶紧掺和一杯温的,再一路慌慌张张跑回卧室。
  递给她时,才发现一杯水倒洒去了半杯。
  她接下水竟然自己仰头灌了两口,这种当口,人命关天,又是亲生子,也忒从容了些!
  若是不知情的,我会以为她是后娘。
  胡敏之晃了晃手里的吸入剂,又命道:“药没了,去对面书房里去,到桌子左边第三格抽屉里取瓶这样的药。”
  刚才的气,全消了,我骨子里一股奴性自然而然上来,应声就去,像足太后前头的小答应。
  进书房,乒乒乓乓找半天,找着找着开始同情胡敏之。
  一铺子药,专治小儿哮喘。
  她也不容易。
  终于在药堆里拔出一瓶。
  出房门,余光里看到书桌上一份文件上的标志好熟悉。
  不由驻足,我好奇心盛。
  若真是药剂师,病人早已宣告死亡。
  低头一看,奥安的标志!
  是奥安的年终财政文件!
  胡敏之怎么会有这个!
  “怎么?很奇怪么?”胡敏之不知何时冒出来,抱着手倚在门框上。
  我默不作声,把药递给她。
  “我在床头柜里翻了一支出来,已给诚诚用过了。”她挥一挥手。
  我再把药放回药柜,关好柜门,“不用送孩子去医院?”
  “暂时应付得了。”她缓缓踱步过来,随手翻一翻桌上摆着的奥安财政文件,说道,“我先生是奥安的大股东之一,欧嘉伦也要忌惮他三五分。不过以你那时的职务,大约也见不着他。”
  我笑笑,不接话。
  原来胡敏之才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缘不得那时口气这样大,说让我从圈里消失。
  “若不是如此,文博只怕又多一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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