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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小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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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要舅舅做水蒸蛋。”她指一指文博,童声童气。
姑姑?舅舅?听上去像家庭伦理剧。
我朝文博笑笑,他也摇摇头。
结果蒸蛋还没上桌,小东西就在沙发上睡昏过去了,还磨牙。
“这小家伙该补补钙。”文博把诺诺抱起来送上楼。
“看来你喜欢女儿啊。”我跟在后头说。
“唔,女儿贴心点,儿子太闹腾了。”他把睡着的诺诺放到床上,小心拉掖好被子,关上床头灯拉着我轻轻下楼,一边说道:“不过后来认识你,才知道原来女儿也挺闹腾。”
“你会是个好爸爸的,文博。”
他笑了笑,眸子里明显流露出隐隐得悲怆。
悲怆得我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我女儿的名字不太好取啊。姓晁,想来想去都觉得男孩子的好取点。小孩子取名要慎重,还是小子算了,我怕闺女将来记恨我。”文博把蒸蛋从锅子里整碗钳出来,放到我面前。
那动作,真叫一个熟能生巧,一气呵成。
一看就是常年做惯男仆。
“那还不简单,从她姐姐呗。姐姐叫樱桃,妹妹叫杨桃不就结了。”我也不客气舀起一勺,徐徐吹凉送到嘴里。
“晁杨桃?哈哈哈,赛拉你这个小天才。”他摸摸我的头顶心。
到了大半夜,表哥俩口子才把女儿接走。
芳华见到我留在这里,临走时讳莫如深卷着眼角颤笑,看得我心慌慌。
收拾收拾,我敲了敲背坐到床上。诺诺睡醒就开始闹腾,又是格列佛又是美人鱼,口味还挺宽。我把能说的全说了还被她挑错,小孩的记性好的让人有点支不住。
文博从浴室出来,穿着条长便裤走来走去找今天的报纸。这位老人家没看报纸杂志睡不着觉。
“你相不相信我是个灵媒?”我睐着他腰上的长疤。
“灵媒?我看你是巫婆才对。”他找了半天,放弃,搬来一本比字典还厚的专业书。
“这道疤告诉我……嗯,跟她有关。”我看着他定在床边微微色变的脸,一头倒下,“完了,我真是个灵媒。”
“我什么也没说。你知不知道你追究我过去的样子,十分可恶。况且,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你二十岁的时候就没做过一件离经叛道的事?”
“呵,我做过一筐!”我拿枕头闷住脸,骇叫。
“噢?哪些?说来听听。”他坐到床上,戴上眼镜翻开书,活像老学究。
“你知不知道你追究我过去的样子,十二万分之可恶!”我重重戳了下他的疤,转过去睡觉。
正文 Chapter。 36
我本想着月底辞职,谁知一重甫平一重又添。
到了月中有一只超级大标开招,是全球知名汽车公司,杜克的新系列车系区域性广告案。
兵贵神速,消息发布的第四天,苏冬亦便与我一同去送标书。
居然在对方的公司门口见到熟人从里头走出来。
是我曾经的上司,刘庆铭。他走得很快,没有看到我。
原来奥安也参标,苏冬亦与我对视一眼又折回车里。
“奥安擅长地产与食品,我以为他们对这类没兴趣。”我说。
“下礼拜截止,还有几天。再回去修改。”苏冬亦想了想,开车回去。
奥安参标也算在情理之中,以往韵风与奥安又因为所长之处不同,并不在这类招标上有所交锋。而这次全案由苏冬亦总负责,所以她格外谨慎,尽善尽美。
我附议。
回去昏天暗日又是三日,到截止前一天傍晚,我留在办公室里对标书进行最后地梳理。
胡润之走进来。
“奥美这次活动得很厉害,看样子志在必得。”他说。
“胡总胡总,仗还没打怎么先丧起气来了。”我推了推眼镜,“不像你。”
“我今天跟客户吃饭的时候遇到武定年。他特意问你好。”他腿一提,侧坐在桌子上。
呵,这个名字我长远没有听到了,“我以为这种垃圾消息胡总会自动替我过滤。”
“我说你在我这里吃好喝好,不过他倒对你还挺惦记。我从前也奇怪,他怎么会起心动你。”
“胡总,你以为当初武定年要撬走的人是我?隔山敲虎,他要撬走的是文博。”我机械地笑。
“我知道。武定年觊觎奥安总经理的位置那么久了,人家怎么会甘心永远只当一只潜力股。”胡润之也算知己知彼。
“但是他其实很蠢。”我打断他。
“怎么说?”
“文博窝在创意部做首席总监这么多年,他想要出挑早就出挑了。他根本是只只喜欢创作的豪猪,管管手下那几个喽喽小兵就差不多了,没兴趣转做行政,他也做不来。”
“赛拉……”他话到口边,又怔然。
“怎么?”我忽然想到当着胡润之的面说晁文博是豪猪,是不是太那个了点。
“没什么,你跟文博,也许真得很合适。”胡润之不禁心声流露。
“恩?胡总,我才没他那么没出息。你把策划部助理总监这个职务给我,委实大材小用了些。”
“噢?志气这样大?”
“是啊,你要怪就怪晁文博。我本来是个胸无大志的小姑娘,硬是在他手下憋成一个满肚子志气的熟女了。”
“那么,下个月转作我的助理?”
“别!你的助理肯定终日声色犬马。我很害怕应酬,天生缺乏那类基因。”
“文博说得对,你是刺猬小姐。”
“晁文博到底在你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我听他拿我顽笑,有些哑言。
“恰恰相反,从来没有,他一直对我说你多好,你们多合适。”
“可惜好话说多了,适得其反。”我低下头对比着手中几幅图片,轻轻一笑。
“赛拉,私底下你也可以叫我润之。我知道我跟我妹妹……”他头一偏,连语气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嗳嗳嗳嗳,胡总,我一会掉一地鸡皮疙瘩了,你帮不帮我拣?”我连忙摆手制止他,私心里最受不了这套双心解连环的戏文说辞了,说道:“总有机会我会叫你一声润之,在公司以外的地方。现在请胡总移驾,你要是一直这样寻我闲聊,我没办法专心工作了。”
“我现在就去找文博打球,谢谢他给我送来了个好员工。”他笑着走出去。
第二天一上午,我们送了标书。
三日后,公开评标会,苏冬亦作为韵美的投标代表出席并讲解标书。
我与胡润之亦列席旁听。
奥安则由刘庆铭上台,武定年与连恩娜在底下坐镇。
这种场合一般见不到文博,恩娜算是代表欧总来的,而我纳罕于武定年一个人事经理跑这种场合来作甚?待评标完就地揽才?
真真办实事,讲效率。
许久不见,恩娜一身铁红,一如从前艳冠群芳,似一粒饱满的水荔枝。她见到我,含蓄朝我点头。脸上是招牌的塑封笑容,滴水不漏,又觉隔山隔雾。
我回礼示意,点到即止。
不得不说,奥安有备而来,文博麾下设计部的视觉创意依然是重头戏,但是市场推广那一块并无甚新意。毕竟,奥安的策划部重组也不过年许,我很清楚。
另有最实际一点,奥安开价定然不菲。
韵风也不是没有胜算。
还有我们的设计部年轻总监一早放言,就想会一会晁文博,口气豪迈得仿佛剩下几家来投标的广告公司不过走个流水过场。
所以不知为何,当苏冬亦气定神闲地站在台子上开了幻灯述标的那一刻,我认为韵风赢定了。
评议会结束后,准甲方办了冷餐会招待。
有的吃,我欢快。
刚往嘴里塞了块鱼冻,就有人叫住。
回过身一看险些把鱼冻呛到喉管里,是武定年加连恩娜,自觉自动上门慰问。
“赛拉啊。”武定年递给我一杯气泡酒。
我赶紧把食物吞落胃袋应他,“武经理。”
“该改口称武总了。”恩娜在一旁微笑提醒。
呵,老鳄鱼修炼多年,终于遂心快意,功德圆满。
我道喜连连,心想怪不得,他从前不太出席这些场合。
“不敢不敢,文博原本也很有希望。”他笑呵呵,话锋转地极硬,“看样子你在韵风也过得不错。两个人什么时候请大家吃糖?”
“再说,再说。”我无奈地掀了掀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武定年同关心下一代一样又叮嘱了两句,终于走开,留下我与恩娜。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许是我火候未到,她在我心里仍是一位高深可惧,色艺双全的人精。
她的停驻,温颜,言语,总不见得是要与我叙旧情的罢?
“赛拉,你同从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恩娜说。
“是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却不敢跟她说类似的话。在奥安她与我常常处在一处,可仔细想来,什么也没有预兆,所有事全是于某一刻奇袭到我面前。
忽地,她话锋一转,“真没想到,你会在晁总监前妻底下做事。”
连恩娜啊连恩娜,真是超容量八卦收集器,不去“潜伏”当真可惜。我把八卦当调剂,她拿八卦做业务。
“你也说是前妻了。”我淡笑,替她夹了一块莫妮卡。
“前妻也好,现妻也罢,总归是用了别人用的东西。”她替我夹了一片法式腌牛肉。
多好笑,这是两个熟悉对方口味的人。
“我和你不一样,我就算要打也打得是时差战,恩娜你却是遭遇战。”我再取了一小只羊角面包和一块坎蒙贝尔奶酪。
“我不像你,一入行就有人保驾护航,一路顺风顺水。就算你离开了奥安又怎样?还有韵风大门向你无条件敞开。”她苦笑,声音愈低。
“这不是理由。”我缓步走至厅外少人的一隅,说,“那么你离开了奥安又怎样?我就不信这几年没有任何猎头接触你。请别与我说你对奥安有深情,我更加不信。”
“奥安有我留下的理由。”她正打算跟上来。
我手执叉子指一指不远处与别人攀谈甚欢的武定年,顺风扯旗,“他?”
她的下眼皮疏地一跳,又言笑晏晏“你说呢?”,于是摆着婀娜小蛮走开了。
我忍不住心绪浮动,一个人靠在厅外的沙发背上啃面包牛肉。
胡润之见恩娜退开才出了厅走到我边上,“连恩娜找你做什么?”
“你现在是胡总乎?润之乎?”我含着叉子抬了抬眼皮问他。
“说罢。”
“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苏总监跟文博的关系。”我闷闷一笑。
“呵,城中所有资深广告人。”
“啊?”
“他们怎么说也曾经是本城广告界的‘神雕侠侣’。”他支着后头的栏杆,将杯中的玫瑰葡萄酒一仰而尽。
“可惜不幸拆伙。”我看他那悲催的样子,微微一哂,“貌似现下伤情的,可不止我一个呦!”
“林赛拉!”胡润之小嗔,“一看你就是那刁蛮成性的郭芙。”他还挺入戏。
我恼火地冲他咬一咬牙,举起手里的空盘示意要去添食,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呼啦一下两手,“那么阁下是……那只大雕?”
……说完赶紧顺溜地跑啊,我的亲娘嗳。
“林赛拉,周末跟文博陪我去钓鱼!”他在后头喊,命令式。
“你问老年杨过愿不愿意出古墓呗。”我这个冒名郭小芙扭过头回喊。
正文 Chapter。 37
到了星期六,润之文博拉上我一起去城附近五十来公里的一个溪谷钓鱼。
文博开车,润之副驾。我一个人在后座,眼见空得很,索性横下来支住头来个“美人躺”。
“你看看,真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前面戴着一顶卡其色渔夫帽的润之反手点一点我。
文博转过头看我一眼,对润之无奈道:“这还算常规动作。她就套着一张成年人的皮,里头还是只低龄小鬼。”
“怎么不管一管,前天我还见她好好的桌子不坐,蹲在过道上吃饭。看到我又是挥手又是招呼,满嘴巴食物还没咽下去。这么没样子,让我怎么给她升职?”润之侧着脸,还是能看见他眼睛鼻子嘴全挤到一块儿,相当厌恶。
文博哼笑一声,猛瞪我一眼,“我说过很多次了,没用。在家里也是这样,喜欢蹲在电脑前吃饭。半夜饿醒还直接拉开冰箱坐在地上吃冷菜。前两个礼拜就因为这样闹胃疼,刚去了一次医院。有了教训以后,居然改把菜拿微波炉热了坐在床上吃。”
“原来是多年恶习。”润之摇头,陈词,“那没治了。”
我伸手拍拍前排的椅背,怨道:“嗳嗳嗳嗳,两位奶爸教育孩子迂回点好伐啦,伤害到我幼小的心灵了。”
“就你那记性,我看你的心灵根本落在娘胎里忘记带出来。”开车奶爸大总结。
我很怕他絮絮叨叨,连忙倒下装死。
副驾奶爸重重吁口气,“看,倒地十八滚,一点羞耻心也没有。无药可医。”
我索性改成一副尸僵的样子。
到达之后,我们把车在溪谷口停妥,徒步进入。
文博走在最前头,反手拉着我,不时叮嘱,“这里有石头。”“小心脚下青苔。”“别踩到水里。”
润之在我后头,怪叫不止,形象不计。
我乍然长叹道,“胡润之该不会在吃醋罢。”
他终于闭嘴。
我乐得清静。
到了一条未名溪,他们两个钩好饵架起钓竿,就打算做姜子牙了。
我托着个脑袋蹲在一块大青石上,大喊无聊。
“别吵,鱼跑了。”润之压了压渔夫帽沿。
“你们怎么就带了两根杆子,我干吗啊?”
他们两个相视诡异一笑,文博从包里捞出一个东西朝我丢过来,我接过一看竟然是一柄渔网。
“钓竿给你也是浪费,还是捞鱼玩去罢。”文博说。
“走远一点,我怕她动静太大,把这里的鱼全赶跑了。”润之说。
“你们两个老人家这是要死啊。”我甩一甩渔网抗议,然后从石头上爬下来拍拍灰,“那我去欣赏大自然去了。”
“别跑远啊。”两位奶爸偏头齐齐叮嘱。
我搂着肩寒得乱抖。
于是沿着溪边向下游走了一段,脱了鞋从浅水里趟到对岸。
脚浸在水里,沁凉,有小鱼轻啄踝上。
到了岸上,索性把鞋拎在手上。踏在绵软的青泞上,我听到山谷深处传来一弯如溪中随意掬起的清水一般的歌声。
顺歌而行,心间惬意,走到一树野杏下,有一圈人就地围坐,被环在中间的是一位姑娘。
长素裙裤,绿丝头巾,清歌袅然,纤细白澈的手腕随着拍子徐徐转动。目光宛然,如一许四月里盈漫的春水,那身姿更是曼妙得很。
我兴冲冲闯入他们站在树旁,亦不觉唐突。
只是她笑容亲切,如故人。
再定睛一看,更是脸熟。
贝儿,郝贝儿。
她亦看到我,朝我挥手,继而奔过来,鬓边攒着一朵俏粉的山花,花瓣舒软。
我笑着丢下鞋拥抱她,“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不是在邮件里说去了广州的分校培训一段时间?”心里对这样的不期而遇十分欣快。
“上个月刚回来又带了新班,太忙了就忘了跟你说。我们学校的人今天来这里做野外拓展。”她眉含□笑道,又看我独自闲步,“你一个人?要不跟我们一起?”
我回手指一指后方,“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你也认识……”
话还没说完,身后匆匆走来一人,“赛拉,你怎么跑这么远,手机也不带。”
贝儿视线擦过我耳际向后看去,捂住口,错愕,“晁……晁师兄。”
“你好。”文博从后头搂着我的肩,雅达地招呼。
贝儿转而惊恐地看着我。
我咳嗽一声,抹去脑门上的清汗,只好干笑,回过头同文博说,“这是……”
“我知道,你说过,我师妹。”……他记性还真好。
“我叫郝贝儿。”贝儿甜甜笑。
“润之钓了几尾鱼,一起吃?”他低头问我们两个。
“胡师兄也在……”她继续捂口。
“那太好了,没外人了。”我拉着贝儿,指一指后面正在收拾的群人,“委屈你跟老板说一声,午餐时间归我们。我跟他先回去,你一会沿着溪岸往上游走一段就能找着我们。”
她想想说好,就蹦跶蹦跶跑去请假。
“明明是我们三个校友,带着你这个大外人。”晁文博把我往回拖。
走回去,润之还是老样子坐在岸边垂钓,可我眼尖,瞄到他手腕不停来回施力,浮标也是上下窜动的厉害。
我玩心大起,过去抢钓竿,“你妹的,用力拉啊。”
“她怎么这么粗鲁。”润之被我推得险些向后仰倒,目光绕过我问文博。
“以彼之道还诸彼身,你妹比我粗鲁的去了。”还不等文博回答,我用劲所有力气把钓竿一甩。
噗通一声,钩上的鱼顺利逃脱。鱼钩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直接上树。
他们两个费了很大力气才拉下来。
我在一旁笑得满地打滚。
“就不该带这个捣蛋鬼来。”润之抓着一团乱作麻的鱼线,懊丧不已。
文博笑不做声。
我扬手指一指满满的钓桶,“知道你技艺高超。但是我们几个人就这么两张嘴,哪里吃得了这么多,你还打算拿回市里送人啊?少做点孽罢。”
“就你有爱心!”胡润之发起孩子脾气,把气撒在文博头上,“一对神经病。”
文博继续笑不做声。
“赛拉!”贝儿沿岸奔来,好似浮云山水间一朵飘然而至的杏花。
不知是否错觉,我似乎看到润之眉心一动。
“这位是……”他问。
“你们两个很奇怪,大学里只顾闭关修炼了啊?这么漂亮的小师妹也不记得。”我戳一戳他肩膀。
“胡师兄,我毕业设计的导师也是吴老师。”贝儿笑吟吟。
“噢,那真是师妹,吴老师还好吗?”胡润之美色当前,立马胡言乱语。
“……毕业都八百年了,润之你脑昏了罢?”我笑他没定力。
文博乖觉,拉我走,“陪我走一圈。”
我开头以为这一圈不过是从浅溪的这岸横走那岸而已。
结果,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晁老人家。这一圈他牵着我,走得是跋山涉水,费了一个来钟头,脚趾也发涨了才肯兜回来。
那时润之和贝儿已经出谷把鱼全交给一家小饭庄加工,他们两个人就坐在厨房外头的院子里木头随意搭的桌上安安静静微笑说话。
我拿胳膊肘顶一顶文博,“喏,你看。”
“你啊,乱点鸳鸯谱。”文博拖着我,两个人跟小孩一样一边走一边晃着手。
“我看他们两个有戏。”我掏出按了按手机,马上把贝儿的电话发送给润之,“你看我,是不是特慈眉,特善目,特肝脑涂地,特两肋插刀?”
文博头疼抚额不止,“还特八婆。”
“你不八婆,那还拖着我晃这么大一圈,勇登高峰啊。”
“我就是想跟你勇登高峰啊。”他说。
抬头看到润之收消息那个温文尔雅地翻我白眼的样,我就偷着乐。
可惜之后问了文博几次,也没有听说他们两人有什么交集。
润之更是笑而不言装神秘。
正文 Chapter。 38
每到周三是我最上火的日子。
才将将熬了两天,又将将得熬两天。
一这么想,就捂在被里懒起。
文博催了五六次也不愿起来,最后他放弃,自己先去上班。
我拖至迟到。
这种情况一个月总有几天,所以平生从不知全勤奖为何物。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踏进办公室,弓着身想迅速窜到桌子边。
被人迎面大力拥抱,“赛拉,赛拉,我们赢了!”
是苏冬亦,兴奋不已。
“真的?”尽管早有预感,我仍傻问。
“真的,刚来的传真,杜克把全案全权交由韵风。稍后会正式签合同,我们赢了!”她说,“今天晚上大家要加班,但我请晚餐附带夜宵,不要客气。”
所有人欢呼。
大家都是电子鸡,只要努力喂食,就活力无限。
我也是高兴,可心间闪过一丝阴霾。
韵风赢,意味奥安输。
文博他……
一天心不在焉,到了下班的点,我走进总监办公室。
“总监,我家里有点事,得先走。”别人要么迟到要么早退,我今日犯齐。
她似有知觉,静静说好。
回到家,文博果然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头,端看初稿。
神色倒是如常,他向来自制。
我过去大喇喇坐到他怀里。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他宠溺地摸摸我的脸,“该不会又偷懒罢?”
“您答对了,我偷懒。”我从包里掏出一个相框,哐当一下摆定在桌子上,扶扶正,左看右看甚是满意。
“什么?”他被我挡住视线。
“我问润之要来再去冲印的。”我让开些,让他能看见。
那是上次钓鱼润之帮我们拍的。
文博太严肃, 本人有不上相,几乎没一张能入眼的。选了半天才有一张抓拍,文博看上去没那么正经,我看上去没那么不正经。
“你这个大活人每天在我眼前晃,偶尔在这里画图还得看着你,就不怕我才思枯竭?”他扣起指节轻轻敲了敲我脑门。
“你懂什么,这叫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我长睐着眼睛瞧着他,“驱邪的。”
他本不置可否地笑,随后又说,“我以为你无神论。这摆得有点不到位。”。
想到上次苏冬亦的邮件,心有余悸,尽管事后我没有急吼吼翻看他的邮箱短信之类。
我坚信,没有秘密的男人是可悲的。
尤其这件事,唯靠自觉。
我冲他推一推猪鼻子,“就这里了,挺合适。”再抢过他的手上打出的初稿来看,果然是他为杜克设计的海报。
“真好看。”我由衷赞道。
我们送上的与之相比,不知是内涵还是神韵,总觉差些。
“现在也成废纸一张了。”他伸手要揉。
我连忙挡下,再好好舒展平整,“做什么,画得好好的。”
他闷笑一声。
我举起画,仰头靠在他肩上,细细看,“文博,我不得不说,你就是最好的设计师,没有年度,没有之一。”
他又闷笑一声,紧环着我的腰不让我滑下去,“你这是在安慰我?怎么这么水分?”
我眼珠子一转,“好,我们今天做点从来没一起做过的事。”
“噢?”他起了兴致。
“去,床上坐着去。”
他缩颈蜷眉,“我有点受宠若惊。”
“别得了便宜卖乖,快去!”我叉腰作恶妇状。
等我热了几盘菜上楼,看到那帧相片安然立在床头柜上。
我会心含笑,“快,接一下,烫死我了。”
“我说过,不准在床上吃东西。”他靠在床架子上看杂志,见到我捧着几盘菜上来,愠色道。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在床上吃饭有多开心。”因为刚热好的菜烫手,我捏着盘子边递给他,手有些晃。
“小心,菜汁!” 他手快比不过地心引力,碧绿的菜汁滴在奶茶色背面上,很快洇入。
“明天我洗,明天我洗。”我低头,摆手哈腰。
“下不为例。”他拗不过我,脸色有些微暗晦。
结果他吃得比我欢快。
“怎么样,从前你全是端正笔直地坐着吃饭,那姿势看久了连我也腰疼,偶尔这样歪歪腻腻地吃一次,感觉挺不错罢。”我看着他半躺着,一边看书,一边夹菜吃,暗暗好笑。
他漫不经心刚想说是,抬头想想又觉不能助长我的气焰,硬生生改答,“凑合”。
我甚不悦,不住朝他扁嘴,却换来他的自动屏蔽。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摆了一地。
我捂到被子里不肯探头出来,就听到文博无奈说道:“算了,已经这样了,索性明天再洗。”
“喂,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据说饭后是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今日林赛拉做知心姐姐。
“此家赢彼家输,很正常。”他自嘲说,“技不如人。”
“不不,你们不输在设计。”
“你错了,赛拉,我们输在设计。”他又说,“因为是晁文博的设计,杜克不会用。”
“为什么?”
“你以前在奥安是不是也从来不看我的设计集锦?”他忽然问。
我挠了挠发际,尴尬说道:“确实没看过。”
“六年前我拿得第一个设计大奖,是为美标汽车公司设计的概念海报。当年杜克接触奥安在先,可欧总因为种种原因却跟美标签了合同。所以后来杜克的标,奥安没有再参与。这次参标也是武定年上任后想添些业绩。”他轻描淡写地带过。
我听出苗头,趁机问道:“武定年升任总经理,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两个月?我忘了。”他认真努力回想,最终放弃。
我只好旁敲侧击,“文博,现在有许多设计师单干,这很普遍。”
我怕他在奥安做得不愉快。
“我没办法一直待在家里发霉,朝九晚五很好。”他拒绝,“何况我答应欧总替他做足二十年。”
“真是情意绵长!”我讥他。
“没劝我去韵风,你也算进步了。”他宽大为怀。
他去韵风?
我头一个反对。
有一栋近水楼台将将在韵风里望穿秋水等着他。
届时,林赛拉与欧嘉伦齐齐做怨妇。
“是晁总监教导有方。”我坐着朝他躬身长揖,郑重其事。
文博这才明快笑起来,捧着我的脸吻眉心。
我又让这位星眸皓齿的……老人家弄得浑身酥软得象根出锅后放进袋子里,热闷过头后的……油条。
正文 Chapter。 39
两个月后,杜克的新广告如期出现在各大荧幕及各大版面上。
韵风功德圆满,又近年关,我极不厚道地考虑领走双粮后递辞呈。
我妈听了我的意思后道:“要不要先去批一批流年?别辞了又没人聘你,又闲在家里养膘。”
她看轻我,以为我身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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