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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武氏(雍正庶福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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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若有所思的,望向锦画道:“你们主子平日里喜欢吃些什么?拣最多的说来听听。”,锦画一愣,看了一眼李格格,将主子平日所爱之食列了出来,果然都是些阳气生发、温热补气的食物。
武氏院子里。
二十大板一数到,人人都跟被抽了筋剥了皮似地从长凳下跌落了下来。还得踉跄着去给武格格谢恩。
武宁安慰了大家一番,又让珠棋拿了化瘀活血的药膏分给各人。看各人哭得如丧考妣一般,泪眼婆娑地还不忘满口谢格格恩典,虽知道是在她这个心软的主子面前博同情,也不由得心里抽搐了一下。
她本还想分荷包银钱给大家,想想还是忍住了:四阿哥又是黑脸又是打板子,前脚刚走,她这里就又是安慰又是发银子,这不是跟四阿哥唱对台戏嘛!
这一趟风波,就此也算告一段落。过了几日,武宁倒是渐渐地发现了另一件事:平日里餐点后的水果不见了。
她是最爱吃西瓜的,让珠棋帮着挑掉西瓜子,用小圆勺挖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加上冰块冻起来,放在水晶碗里,晶莹剔透地送上来,碗边上被水汽蒸了一层密密的水珠子,手指一抹过就是蜿蜒的痕迹。
这样一碗西瓜,看着就凉快,更别提捧着它坐在冰山旁边吃了。
然而这几天,她连西瓜的影子都没看见。
起初,武宁还忍了几天没问,后来实在没忍住,问珠棋和清明,两人都只是支支吾吾,直到四爷亲自说了原因。
“口腹之欲罢了,你忍一忍,女子是不能碰这些寒凉之物的,”,他很温柔地对武宁道:“尤其是像你这样,把瓜果当饭吃,更是胡闹!”。
“……?”,她没反应过来。
“冰的东西也不准碰,冷水不能喝,凉茶也不行。”四阿哥一转眼看见了冰山,指着斩钉截铁地道:“冰山,也不能常在屋子里放着,让人给你移到外边去,热的厉害的时候可以出来坐上一坐。”,他说上了瘾,站起身,指着床:“这张象牙凉席收起来,太凉了!”。
武宁:“……”。
四阿哥满屋审查了一遍,一跺脚转身,满面肃容地对武宁道:“趁早给爷生个孩子出来。”。
武宁先是一脸茫然地听着四阿哥说“这个不许”、“那个不许”,待到后来听见“生个孩子”,反应过来,脸上顿时就红了,眼神下意识地往自己肚子上飘去。
珠棋识相地对着屋子里人使了眼色,带着满屋子下人出去了,一个小婢女呆头呆脑地站在门口还没反应过来,珠棋一脚上去,踢在她小腿肚上,小婢女踉踉跄跄地一头扎了出去。
四阿哥伸手将武宁拉在自己身上,让她半坐半靠着。两人身上都出了汗,黏黏腻腻地沾着单衣。四阿哥不撤手,武宁也舍不得放手,他揽着她的腰,她便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两个身影并做了一个。
胤禛的手掌虚虚地滑过武宁的肚子,忽然忍不住想象:若是这里面有一只小小的手跟着自己的手掌一起动作,那该多好?
他的骨血,她身上掉下的肉。
他们两人的孩子。
“你加把劲……”,后面的话他没说,他知道武宁听懂了,于是跳过去,直接道:“我也好向皇阿玛请封,封你为侧福晋。”。
武宁心里一震。
历史上那位颇有几分神秘色彩的宁妃,一生无子无女,居然能在雍正登基后期被追封为妃。可见这个女子在雍正心里地位绝对不一般。
只是,这么早就发动了吗?
她这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难道可以逆天改命,怀上皇孙,从而有与历史不同的走向?
安嬷嬷等候在四阿哥书房外,这还是她屈指可数的几次离了后院来前院的机会。安嬷嬷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位主子特地找了自己来,是为着什么事?
方才还在正院里伺候福晋的她,见苏培盛手下徒弟来请,已经大致猜到了几分,却也不敢肯定。眼瞅着天光移了不少,四阿哥才优哉游哉地回来,坐在书桌后,将桌案上新来的文卷粗略掀了掀,这才让苏培盛唤安嬷嬷进来。
嬷嬷一路进来,给四阿哥行了礼,四阿哥让她起来说话——安嬷嬷不同于福晋身边那些嫡系嬷嬷,她是内务府里出来的。除却这一层,便是福晋的面子,也是要考虑到的。
苏培盛躬身守在书房门前。
房里的交谈声并不大,偶尔会有些高高低低的起伏,以四阿哥问为主,以安嬷嬷答为辅。他听不清关键字眼,只能从音调的高低判断:四阿哥的情绪还算平和,没有起伏。
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福晋歪在小炕桌上,也琢磨着。
她在心中暗暗把最近几个月的事情想了想:四阿哥随天子南巡,府中一切平静,李格格照常养着胎,武宁和宋氏都是自个儿忙自个儿的。
阿弥陀佛!
府里这三个,李格格是好打发的,武格格是不爱起事的,宋格格自从做额娘以后,多多少少要为孩子考虑,也算是安静了一阵子。福晋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四阿哥的用意。
她面色不宁地等待着安嬷嬷回来,一碗蜂蜜枣茶热了几回端上来,她都没喝上几口,好不容易听见外面动静,福晋立即打起了精神,且沉住气,等着安嬷嬷进来。
安嬷嬷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微微拢了肩膀进了房。福晋见她这样,心先是沉了三分,随即不动声色道:“嬷嬷回来了?爷那儿一切都好罢?”。
安嬷嬷暗暗叫苦,不敢抬头,只是道:“回福晋的话,四爷一切都好。四爷叫老奴过去,是……是……”。
她把四阿哥的话在心里过了几遍,想了无数种出口的方式,最后决定还是用最简洁直白的话语速战速决。
顶着福晋针尖一样的视线,安嬷嬷苦笑着抬起头,道:“四爷吩咐,从明日起,武格格院子里的叫膳跟着前院。”,和后院分开。
福晋像是没听懂一般,喃喃地重复了一句道:“跟着前院?”,随即明白过来。
她木然跌坐在炕桌上,指甲渐渐刺入掌心。
胤禛,你不信我?
你不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我更新时间都晚了,对不住大家,这几天提早!
第51章 白佳氏
福晋一连许多天都有些顺不过气来。
阿哥宠格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四皇子前面的哥哥们不说;便是后面的几个弟弟;宠爱自己府里格格甚于福晋的也不是没有。
可再宠,也不能失了规矩!
让这些格格们各自能去后院膳房点膳;已经是给了她们天大的脸面。庶福晋——不入册;无冠服,逢年过节,随着阿哥们进宫给额娘额娘主子磕头也轮不上她们;说句刻薄的:也就比通房大丫头好上那么一点。照着本来的规矩,原是应该膳房分配什么;她们就吃什么。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
福晋肚里有怨气发泄不出去,她人又年轻,尽管告诫着自己要克制,要克制。但那股无名火在肚子里窜来窜去,少不得在四阿哥来时便流露出一些。两人坐在一起用膳时,气氛本就不算多好,这下子更彻底冷成冰窟了,院里院外站着的人都是一脸苦相。
四阿哥来了几次,撂筷子不来了。
谁愿意看你一张冰山脸?没事给自己添堵么?
安嬷嬷在一边看着福晋,暗暗叫苦:恃宠生骄,恃宠生骄……您宠都没有,骄给谁看啊……
福晋这是没转过弯来呢!
主子糊涂,奴才却不能糊涂。这是她们的本能,也是她们的欲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帮着自己主子使一把劲?
在这个院子里,福晋是大树,他们就是树身上的藤蔓,树大根深,他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安嬷嬷挑了一天晚上,看福晋心情还算平和的时候提出了她的想法。
福晋一手还在摘翡翠耳坠子,听见这话很惊讶地停了动作:“把格格移过来?”。
安嬷嬷笑眉笑眼:“您是格格的嫡额娘,这院子里,不说别的,吃穿用度,样样东西都是最上等的,格格能搬进来,能从小跟在您身边,是她的福气!”。
见福晋犹自沉吟不决,安嬷嬷又上前一步道:“宋格格那里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
宋格格渐渐不受四阿哥待见,每个月往那里跑,也是去看小格格,却不大留宿,虽说宋格格是小格格的生母,府里奴才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也不至于做的太出格。
但一个不得宠的生母,女儿又能有多好的照顾呢?
“再一来,小格格总是爷的头一个孩子。”,安嬷嬷说完这话,见福晋脸立刻就冷下来了,她赶紧识相地站开到一边——意思点到了就行了:小格格是吸引四阿哥的一个源头,把小格格抱来养,不愁四阿哥不往福晋正院里来。
福晋沉思起来。
半个月后,小格格挪进了福晋的院子里。
宋格格被通知的时候倒是没说什么,挥挥手将院里所有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和小格格关着门,在屋里待了一天。福晋那里派的是安嬷嬷和陈德诺来接小格格。门打开时,宋格格谢恩,抱出小格格,倒是一切神色如常,第二天下人整理床铺的时候才发现,半边枕头都是湿的。
四阿哥对这件事,少有地犹豫了几天,才答应了福晋。除了小格格的奶额娘等一干原先服侍着小主子的下人们以外、他又往福晋院子里拨了四个嬷嬷、四个婢女、四个太监。正院里的人头一下子多了起来,进进出出地看着也有了人气,不似原来那般冷清。
日头一天比一天短了起来,眼瞅着夏日渐渐过去,秋意上了枝头。
这一天,武宁正在院子里读家里送来的家书,穿越过来也有不少时间了,这家书却是大姑额娘上轿——头一回收到,珠棋小心翼翼地帮着武宁拆了封,信上文字写得倒是平实,除了报了一报家里的平安,大部分都是嘱咐女儿万事别出头、好好服侍阿哥云云,又说到近期武宁的额娘——武知州的夫人想来府里一趟探望女儿。
武宁有点迟疑,放下信,心想这件事应该是按照什么规矩?福晋那里要报备一下吗?
其实这还不算是主要的问题,最让她心里发虚的是:这穿越过来的亲额娘可是头一回见面啊……,想到这里,武宁又逮着珠棋旁敲侧击地问了许多问题,心里有了点底,想着总能把场面搪塞过去。
待到晚上四阿哥来的时候,她便就着这探亲的事情问了问四阿哥。四阿哥微笑着道:“这有什么,你若是不放心,福晋那里,我让苏培盛去说一声。”,又握了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吻,道:“是在府里闷得慌吗?等到天气再凉一些,爷带你去骑马?”。
武宁一听,眼睛就亮了:又能出府放风了!太好了!骑马?虽然她不会,但是能看看风景也不错啊!当是周末郊游了。
四阿哥看她激动,心里有点想笑,也有点怜惜:宁儿到现在还是这么小心翼翼,看来是骨子里的性子。
不过小心也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红颜未老恩先断,皇阿玛身边的那些如花美眷,都是流水一般,一拨拨地换下去,旧人失宠,自有新人顶替上。
能站稳脚的那些年长宫妃,哪个不是这样不张扬的内敛性子?
四阿哥骤然绷住自己的思绪,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他方才竟然在拿武宁比天子妃嫔!拿自己比作……。
知州夫人白佳氏是在两日后就到了,门房知道是正得宠的武格格的母亲,哪里有不奉承的道理,当下又是倒茶,又是请坐,待得武格格院子里的人来接,也不过片刻光景。
白佳氏到了武宁院子门前,珠棋早迎了上来,换了那带路的婢女,亲自上来扶着白佳氏,还是按照以前府里的叫法,一句:“奶奶……”刚出口,声音就哽咽了。
武宁坐在堂中,见珠棋红着眼扶着个个子高挑,肤色白皙的中年妇人走进来,心知这就是自己的“额娘”了,立刻起身,一句“额娘”还没喊出口,白佳氏早已经颤抖着手伸上前去,一把将武宁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哭道:“额娘的小宁儿啊!额娘的宝贝啊!”,武宁听她哭得伤心,一时想到自己穿越前的父母,也动了真情,不由得鼻子也酸了。
珠棋也哽咽着上前来扶住白佳氏,道:“奶奶,格格,仔细别哭伤了眼睛,坐着慢慢聊。”,她有意让母女两好说话,便带了一屋子婢女出去,只道是给白佳氏准备些茶点。
武宁见珠棋要走,吃了一惊,连忙伸手道:“珠……”,被白佳氏一把握住手,又捧住了脸,道:“让额娘看看!”。
武宁被她捉住了脑袋,地球仪一般拨来拨去,白佳氏看够了,这才心满意足道:“气色好了,脸也圆了。”,又退后了一步,将武宁拉起来,捉起她两只手,道:“个子也长高了一截,额娘记得你出府的时候,才到额娘这儿……”,说着在耳朵根下比划了一下。
武宁向上拎起旗装下摆,动了动脚上的花盆底道:“额娘,还有这个高度嘛,不算身高。”。
白佳氏笑着点了点她鼻头,道:“是是是!额娘的小宁儿,现在成贵人了!”,说着看看那满屋摆设,眼泪又有些要下前来的趋势,她用帕子印了印眼角,转头望了望房门,才低声道:“阿哥对你好吗?”。
武宁笑着点点头:“他对我很好。”。
白佳氏听武宁不称呼“四爷”,而用“他”,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又絮絮叨叨地道:“福晋呢?福晋人怎么样?”。
武宁小声道:“额娘,您就放心吧,府里各人都很和气,大家待女儿都很好。”,见白佳氏貌似还要发问,赶紧道:“额娘,您就放心吧!这种关于其他主子的问题还是别再问了!”。
白佳氏一撇嘴,拍了拍武宁额头道:“你当你额娘什么都不懂,是乡野村妇么!这不是屋里只有咱们额娘儿两嘛!”,武宁笑着躲过,白佳氏见她两边耳坠摇晃不休,一头珠光宝气,想着出阁时的情景,也不过恍然昨日,有些慨叹,摇摇头道:“年头过得真快……”,一转眼,扫到武宁肚子,白佳氏像想到什么似的,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包,又从其中拿出了个方形香囊,交到武宁手里,道:“戴在身上,可别取下了!”。
武宁应了一声,接过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看,道:“这是……”,白佳氏拉住武宁的手,拧起眉毛严肃地道:“不管阿哥对你怎么样,听额娘一句话,男人的宠爱指不住,只有名分才能护得了你一生一世。赶快给额娘加把劲,生个小阿哥!”。
武宁低眉顺眼:“哦……”,她低下头,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香囊。香囊大抵是被白佳氏放在怀里久了,带着温热的体温。武宁将香囊凑近了鼻子闻了一闻,还带着一股特殊的药味,刺激得她立刻转过头去,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紫禁城,西暖阁。
康熙将手中的折子合上,微微闭了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发现近年来,自己越来越容易疲惫了,往常,至少要看上一个半时辰的折子才会歇上一歇,如今却连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住。
大阿哥和太子坐在下首,对视了一眼,太子张了张嘴,正想发话,康熙“啪”地将折子摔在他面前的地上,道:“你们都看看!”
第52章 热恋
太子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捡起被康熙扔在地上的奏折;捧在手中;大阿哥微微侧了头去。两人看清那奏折中“葛尔丹”三字时;太子并未如何,大阿哥却是瞬间变了脸色。
康熙对大阿哥的神色变化看得清楚;他微微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想到了二十九年。
康熙二十九年。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节,那跋扈至极的葛尔丹以追击土谢图汗和哲布尊丹巴为借口,率数万大军进攻内蒙;大肆烧杀抢掠。他任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长子——大阿哥胤禔为副将;率军御敌。
那一年,胤禔才十八岁。英姿勃勃地骑在马上,镇在黑压压的大军前,千军万马都成了他一个人威风凛凛的背景——康熙依然记得那幅画面,也记得太子眼中微妙的神色。
那场征战下来,葛尔丹见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是清军的对手,当下讨饶求和,保证自己今后永不再犯,裕亲王相信了葛尔丹的花言巧语,甚至擅自与葛尔丹订下了合约,谁知道葛尔丹见裕亲王放松警惕,立即丢下辎重行李、眷属老弱,自己趁夜逃走。
功败垂成。
康熙震怒,对裕亲王和大阿哥胤禔严加指责。
就在这种情况下,早已经不合的大阿哥胤禔贺裕亲王在军中更是常有抵触,意见不合。
主将与副将不合,向来是是行军大忌。到了最后,大阿哥甚至行事完全不把伯父裕亲王放在眼里,骄纵任性。甚至越过裕亲王,直接向康熙奏报军情。
康熙怕他如此下去,在军中惹出事端,立即提前召回大阿哥胤禔。待得十一月裕亲王班师回朝,康熙命两人在朝阳门内听候诸位王公大臣的讯问。
康熙想到当时大阿哥胤禔在殿后抱着自己大腿,气愤得泪流满面,脖子涨红的模样:“皇阿玛!明明是他贻误了战机,儿子不服!儿子明明是为了皇阿玛,为了我大清江山,才向皇阿玛奏报军情……”。
“你给朕闭嘴!”,康熙一脚踹开了他。大阿哥胤禔被踹在心口,向后倒在地上半天喘不过气来,整个人痛得蜷成了一只虾子。
康熙指着他,口气冷绝,声色俱厉:“裕亲王是你伯父,诸位议政大臣会向你们两个人取口供,到时候,朕只要知道,你说的与裕亲王有一点差异,朕一定会对你严加惩罚!绝不宽容!”。
往事历历在目,也印在大阿哥胤禔的心头。康熙微闭了眼睛,将自己强行拉扯出了那思绪,口中漠漠道:“葛尔丹日益骄狂,实乃朝廷大患,此事一日不歇,朕心亦一日难安,太子和胤禔都回去给朕好好想想,过几日说说你们自己的想法,朕要听听。”。
太子与胤禔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上前行礼道:“嗻,皇阿玛!”,行得急了,身侧微有碰撞,胤禔连忙侧身让开给太子,神色谦恭,却与几年前的骄狂少年判若两人。
梁九功站在一侧,趁着上来换茶的机会,偷眼瞄了一眼康熙,见他额头上青筋微露,知道这是万岁爷疲惫已极的表现,果然康熙啜了口茶,放下茶盏道:“没什么事的话……”,眼光扫过太子脖颈,见他咽下肌肤上不知沾染上了什么东西,一道红痕宛然。太子犹浑然不觉。
康熙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收回视线淡淡道:“跪安吧。”。
两人行完礼,大阿哥胤禔犹豫了一下,复又抬头,满面关切地道:“皇阿玛日理万机,也请注意身体,儿臣见皇阿玛这般辛劳,心里很不好受。”,说到最后,语音已经有些哽咽。
太子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低着头闻听了大阿哥这番话,面上无甚表情,眼里却闪过一丝鄙夷,他紧接其后干巴巴地道:“正是。皇阿玛勿要过分操劳,请以天下万民为重!”。
康熙应了一声,眼光却没望向太子,依旧罩在大阿哥胤禔身上,见他眼泡浮肿,背也有些佝偻,明明是正当好年华的年轻人,却显出几分暮气沉沉来,康熙心中有些触动,到底父子血亲,他语气也随之放温软了一些:“知道你们孝顺皇阿玛,都好好回去吧。”。
大阿哥胤禔骤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的欣喜!
两人退出殿来,互相闲话了几句也就各自行开。大阿哥走了一会儿,忽然站住了脚,若有所思地望着太子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又抬了头望着远处宫墙蓝天出了会神,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触目的一切似乎变得格外顺眼:白玉石台基温润流光,御路栏杆的雕刻、彩画藻井龙凤溢彩,月台上的铜龟铜鹤似乎在对着他微笑,就连红色宫墙,黄色琉璃瓦似乎也比平日更多出了三分色彩。
四阿哥自远处走过,一瞥眼见大阿哥胤禔的身影,正想过去打个招呼,却被大阿哥诡异的笑容阻住了。他停下了脚步,莫名其妙地端详着大阿哥。
大阿哥毫不察觉,只是自顾自地笑着,好容易,他停下了笑,谁也没看见,一转身自走了。
四阿哥:“……”。
天空响起了雷声,乌云如骏马一般自四面八方飞奔而来,在头顶上方越聚越厚了。
因为四阿哥不许自己吃寒凉水果,武宁又特别爱吃西瓜,于是最近迷上了一种“西瓜盅”,也是取了个折中的意思:将西瓜里的瓜瓤都挖去了,把切好的鸡丁、羊肉、牛肉,火腿丁、龙眼、杏仁、松子都装进去,重新盖好,隔着水用文火炖,炖上几个钟头就行了,味道清醇鲜美。
西瓜瓤都吃不到了,借个西瓜的空壳子尝点味道清清嘴总行吧……武宁很侥幸地想着,结果晚上四阿哥一进门,看见桌上摆着的西瓜盅,立刻就皱了眉,指着对珠棋道:“怎么回事?”。
武宁怕四阿哥责罚珠棋,连忙挡在她面前道:“爷,这是空壳,西瓜瓤都没了!”,说着又怕四阿哥不相信,揭起了西瓜盅的盖子,亲自端到四阿哥面前,又小声道:“放了好多羊肉、牛肉,没有寒凉的东西呢!”。
四阿哥看她一脸委屈,肚子里的那股气就莫名地消了,他握住了武宁的手,两人携手走到桌边,四阿哥硬着心肠道:“这样也不行,以后不许上这道菜了。”,武宁两眼放空:“哦……”,心里想:我好蠢哪!为什么不趁着刚才这个霸道的四爷没来的时候,先把西瓜盅里面的东西挖出来,再把西瓜皮扔掉……
四阿哥看她满脸懊丧,似乎是失了多大的宝贝似的,实在觉得滑稽,不由得哈哈笑出声。武宁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将边上一碗清炖肥鸭向四阿哥面前推了推,四阿哥道:“什么?”,待得看清是寒凉的鸭肉,将眉头一拧,正要开口,武宁立即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这是特意做给爷吃的!”。
那鸭肉片得极其细致,鸭皮嫩滑,皮肉分离,皮是特意在油里熬煎过了,比什么都脆,这道菜在南方有个别名,叫做“铃儿响”,形容它催的可以嚼出声音来。
四阿哥不客气尝了几口,道:“味道很是不错。”,又见武宁满脸艳羡地看着自己,便夹了一小块鸭皮给她,道:“尝一小口罢。”,武宁很珍惜地一点点慢慢将那鸭皮吃了,四阿哥见状,又是一阵忍笑。
两人吃过饭后,四阿哥抽了卷书在灯下看着,权当是消食。
武宁抱了四阿哥一只胳膊,依偎在他身边,两人什么话都没说,满室温馨,室中只有四阿哥翻动纸页的声音,簌簌作响。
偶尔看到重要的地方,四阿哥会停下来,闭目想了想,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在书面上画了画。武宁看着他的手指、手背、手腕、手臂……一路顺着看上去,最后视线就落在了四阿哥的脸上。
武宁觉得如果是在动漫里,自己现在的形象大概已经是满眼睛冒爱心了。
穿越过来这么久,这是才进入热恋状态吗?自己好迟钝啊……
她伸出手,轻轻在虚空中、在光影里描画着四阿哥的眉眼。她喜欢现在这样的情境——他在她身边,她在他身边。
书香、茶香、一双人。
四阿哥眼光没有离开书本,手却握住了武宁那只蠢蠢欲动的爪子,往榻上不轻不重拍了拍,口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小宁儿,不老实!看爷晚上收拾你。”。
武宁弹开三尺,瞬间红了脸。
“小宁儿”三个字,若不是那天“额娘”白佳氏来,一口一个地喊,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在家里做姑娘时,已经被父母这样喊了十几年。
那天她无疑说漏了嘴,让四阿哥知道了这个称谓,他抱着被子笑得快断了气,因为怕她尴尬,还是转过身背对了她。
饶是如此,她还是看见他笑得不断耸动的肩头。
眼下,他又笑了。
这个词,有那么戳中他的笑点嘛……?
第53章 两难全
西暖阁。
“朕看见太子;便想到仁孝皇后。太子眉眼最似……”;康熙把额头抵在手掌里;看不见表情;说到最后一句,他蓦地住了口。
梁九功将手里的剔过了的灯盏轻轻放在卷折边;他知道康熙这话是自言自语;却也不能不应声。于是避开锋芒,笑道:“皇上,不如先用膳吧?折子这么多;要全看完得两三个时辰了。”
康熙的眼睛从满案的奏折上移开来,扫了过来;阴沉沉的。
方才想到赫舍里氏,他的心底一痛。
他和赫舍里氏是少年夫妻,十二三岁便在了一起,虽然是双方长辈包办的婚姻,两人在婚后却是恩爱异常,赫舍里氏不禁貌美,更温柔和善,待人仁厚,宫里上上下下,很得人心。
可惜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太子生日,就是赫舍里氏的死日。
皇太子被抱出来的时候,赫舍里氏还是好好的,谁知他转头让人去给太皇太后、皇太后报喜,回来就是一片纷乱。
赫舍里氏产后大出血。
满盆满盆的血水捧出来,他再也忍耐不住,冲进了产房,推开屏风,抬脚踢开一群上前要阻止住他的嬷嬷宫女们。
太医跪了一地。
赫舍里氏的嘴唇已经没了血色,身下一阵一阵的热流涌出,初时,她惊惧非常,此时却镇静下来了。她的血几乎已经流光,脑子却一片清明。她看见他来,伸手紧紧攥住他的手,用她仅有的一点回光返照的力气,带着无限的留恋与乞求看着康熙,又看着自己的孩子。
她在求他。
她知道他懂。
十载夫妻,眼神交流处,心有灵犀。
“胤礽乃皇后所生,朕定煦妪爱惜!”。康熙哽咽悲凄,难以续言。
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申时,赫舍里氏皇后去世,终年二十二岁。
康熙帝悲痛万分,辍朝五日,命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齐集举哀,持服二十七日。
康熙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于太和殿举行册典,授胤礽皇太子册、宝,正位东宫,隔日颁诏天下。
同月,授胤礽外祖父噶布喇为一等公。
世袭罔替。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亡妻音容笑貌忽上心头,往事幕幕袭来,康熙鼻中泛起一阵酸楚,秋意渐浓,天黑得早,宫里上灯亦早。他起身踱至殿前,见一钩冷月正萧索,于是吩咐:“跟朕出去散散。”
梁九功难得见皇帝有这样兴致,答应了一声,转头抬手正要传令预备侍候。康熙皱眉道:“不用一帮子人跟着。”。
康熙一路出了内宫,竟是登上城楼。城楼上风大,虽是初秋,已有些苍凉之意。康熙负手身后,举目见紫禁城之外,万家灯火,光暖人间。
他默然不言。
毓庆宫。
天已经黑透了。
兰德跪在宫门外侧角不起眼处,像根木头桩子一般,一动也不敢动,深色的服色似乎和漆黑的夜融成了一体。他生得白皙俊秀却不女气,剑眉星目,睫毛浓密厚重,垂下眼的时候,往往在鼻梁两边,营造出两片若有所思的阴影来,于是眼神就越发沉静如海。
刘忠友斜眼看着兰德,一个圆胖脸的小太监不识时务地跑到他前面来躬身哈腰地问:“爷爷,一会儿太子爷若是问起……”。
轮到你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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