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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清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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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倥渖先绱俗鸸蟮纳矸莺痛虬纾匀皇峭蚶锾粢弧H⒏缲缝淼闹苌碛慷琶飨缘氖榫砥蟀⒏缲费|,则更多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戾气。
开宴后,云烟照例像在四府一样伺候着胤禛用膳。两人之间不需要言语的默契已经是太为习惯,往往胤禛眼眸或手指将动未动,云烟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想要什么。主仆二人间的一切动作,宛如天成。
胤禩安坐于胤禛身边,自然与云烟既是靠近。他每每与胤禛说话时自然地略略侧头,那道从四府夜宴时就时隐时现的视线就再次让云烟感受到更强烈的存在感,只能抿唇默默忽视。
胤禛的另一边坐的是胤祥。他偶尔侧身对胤禛说话时眼神会看到云烟,就会笑着眨眨眼。酒席时间很长,几乎到觥筹交错的境地。胤禛的酒量并不好,所幸还算低调。
将至尾声时,大阿哥胤眩⒏缲缝矶既米约旱奶淼难就沸∝烁虐烁芗业陌才畔氯コ苑梗范G夹菜的筷子略停了停,夹回来。侧首轻声说了句:“云烟,你跟着也去罢。”云烟抬了抬眼,低头称是。就跟着一起去吃饭。
八府的曲廊是四府没有的,在这样的夜晚里挂满了红灯笼,像一道迷离的风景线,几乎迷惑人的双眼。兜兜转转的过了一段曲折悠长的廊子,才来到一个精美小厅吃饭。
给各皇子的贴身奴才准备的饭食也是极好的,云烟一边默默扒着饭一边略有些娱乐精神的想,难怪以前那会刚大学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总听人说富贵人家的狗拉出去都高人一等,不要说与富贵人家有关系的人了,自然都是内定了极好的工作岗位。呸呸呸,把自己比喻成狗。云烟还真够出息的。
正吃着饭,云烟突然感到小腹一阵抽抽涨涨的疼,脑门有点冒汗,就很尴尬的想去厕所。可是又怎么好在吃饭的时候问别人这种问题?云烟只好对其他几人站起来笑笑,自己站起来慢慢走出门外,想遇见人问一下。可先前带他们来的管家此时已不在门外,小厮竟也不知忙去了哪里。
云烟实在有些等不住,就想往原路返回,往前厅走去,总能遇到下人问到如厕间吧?在别人的府上就是如此不方便。
走一走发现曲折的廊子如此之远,竟然还不到前厅,慢慢的云烟心里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因为此间出现的根本不是前厅的建筑模样。
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开阔的院子配着外型颇为特别的建筑,院子里面摆着极多的花花草草,郁郁葱葱。那花盆间仿佛还蹲着一个人,正在挪动手下的花盆。
八府聚会(三)
那个蹲着的姿势是那么熟悉,虽然在灯火下不是那么清晰,但仍然是熟悉的令人怦然心动。仿佛还带着那淡淡油纸包的气息,那个圆圆脸庞的女孩子温温的着说:“云烟,来,我和碧月给你藏了一个馒头”——
云烟第一次觉得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竟在这曲折的回廊尽头送来了曾经给过她温暖的故人。
云烟慢慢走过去——蹲着的女孩子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福儿姐……”云烟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一点沙哑。
蹲着的福儿慢慢睁大眼睛,愣住之后回过神来面上是掩不住的欣喜和激动,“云烟!”
云烟从未那么快的走过去,福儿站起。两人几乎同时探出手来紧紧捉住对方的手。
“你怎么来八府了?你好么?我真是没想到能这样见到你!”福儿拉着云烟激动地问,眼圈有些红了。
“福儿姐,我还好。你好吗?碧月姐好吗?”云烟低头,眼眶有些酸,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福儿闻言忙想到,她刚要回头朝屋内喊——
“云烟!”碧月听到屋外的人声,正一手泥土的走出来查看,就见到那与福儿紧紧相牵的人竟是她们时常想起去了隔壁四府的云烟!
“碧月姐!”一时间三人手拉手都是感到了重逢的欣喜。云烟竟也忘记了小腹的抽痛,感觉倒也渐渐不明显了。
好一会,才静下来说明近况。原来此地竟是八府的花房!
八贝勒胤禩喜欢庭院里多树木花草,于是府里设了这么个养花草的场子为庭院输送花草。上等的丫头们都是伺候主子的,而福儿碧月她们这种下等奴才是没有身份进房伺候人的,被分来了花房,整天做些养育花草,浇水施肥的不体面工作,常常是满手尘土。好在花花草草不会开口说话倒也是非少,只是碧月说浇水施肥的花房里想出人头地怕是不能了。
她们正问到云烟为何来到八府,云烟顿了下刚轻声的答是伺候主子来八府做客的,就见碧月一脸煞白又通红的望着她身后,立刻矮了身子跪下,福儿也是紧跟着。
云烟忙忙转过身来福身请安,背脊一阵受惊的冷汗——酒宴怕是结束了!
胤禩一张惊人漂亮的脸孔覆着薄晕,静静站在身后,眉目间的绝伦艳色让人不敢逼视。
“走吧”胤禩的声音像上好的丝绸一样滑过人的耳畔,给人带来一阵奇异的战栗感。
云烟心中一懔,“是,八爷。”
胤禩看了低着头的她一眼,转过身去缓缓踏上曲廊。云烟脑海中嗡嗡的响,没有时间思考,不敢迟疑,忙跟上去。不敢靠的太近,便控制在两三步的距离。
一排排红灯笼在眼前闪过,一段曲廊,云烟从未觉得那么远,就像没有尽头。
停住——胤禩停住了。云烟立刻敏感的同时停住脚步,屏息低头。
“我,有这么可怕?”
胤禩缓缓地转过身来,双手优雅的负在身后,立在云烟身前。他的语气轻柔,轻柔的已是能够让人战栗,他的目光放肆而直接,直接的像四府夜宴上的那个微笑一样,完全不符合他温润如玉的外表。这哪里是那个站在海棠树下拈花微笑的如玉君子?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云烟在这样的目光下几乎窒息,但是,她抿唇低头跪下,轻轻的声音:“奴婢有什么冒犯八爷的地方,请八爷恕罪!”
胤禩眯起那双风华绝代的眼睛,那神情那么美。他定定的望着云烟低垂的头顶。风吹过廊间,吹起他的衣角,吹起她脸上的发丝,吹过树枝间沙沙作响,没有言语。
树欲静,而风不止。
云烟低着头跪着,地上冰冷,她只紧紧地咬着牙关。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的错觉。胤禩默默转过了身,继续像前走去。云烟抬头站起,膝间已是发软。快步跟上去,灯笼照映着她的脸,已是煞白。
跨入前厅,酒宴已经撤了。有几位阿哥已经走了,只剩几位阿哥正坐着喝茶闲聊——
那个熟悉的身影半倚在椅子里,侧脸上是淡淡的红晕,略翘地睫毛静静地。一只手肘支在扶手上,戴着玉扳指的手撑在那线条硬挺的颌骨下,他的周身笼着一种淡淡的疲惫和醺然的气息。手边是一盏茶,已经热气微弱了。
胤禩优雅的坐在对面的椅子间,温柔的对九阿哥胤禟说话。笑容迷人纯净的不像真人。
云烟抬首看着胤禛的侧脸,几乎要像扑一样的走过去到他的身侧,轻轻站回熟悉的位置,立在他身后,心,才安下来。
胤禛睫毛轻抬,看了她一眼,漆黑深邃的鹰眸雾蒙蒙的一片。
“回家。”
初潮
回家?云烟还是清楚的听到了胤禛的红唇轻轻吐出的若有似无的两个字。
回家?云烟一时间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但是此时此地这两个字又是无比的恰当,恰当的就像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他墨黑的眸子和轻轻这两个字让她仍然微微发抖的手掌奇异的安稳下来。是的,可以回去了。她那么清楚的知道,他的意思就是,回四宜堂去。
胤禛开口向胤禩、胤禟、胤誐告了别,站起身。身子微微有点晃动,云烟忙贴近扶住他手肘,那动作就像宝贝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和氏璧。
胤禩的眸光几不可见的一闪,嘴角的美丽弧度仍然挂着,但目光却不易发觉的冷下来。
云烟无法去顾及送别后那道刺在背上的视线,她只想回去四宜堂,回去那个宁谧的院落里。
云烟轻轻的扶着胤禛的手肘,两人走回府内,大门口有小厮过来想扶,胤禛摆了摆手。
两人继续慢慢的往东南角四宜堂的院落走去。夜很静,人也是。云烟能闻到胤禛身上混了檀香和酒意的独特气息。走过通往四宜堂那段必经的曲桥,云烟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胤禛的步子,而胤禛也任由她护着。终于看到四宜堂的牌匾,那熟悉的三个字,竟让云烟长长舒了口气,几乎精疲力竭。
进了屋子,云烟忙扶胤禛坐上床榻,给他拿了一个软垫垫在身后,让他半靠着。忙碌的端来蜂蜜水喂给他嘴边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屋子里就从未存在过试药这回事。她端来,他张口。如此而已。
喝完蜂蜜放下,开始轻轻解他的衣服纽扣,一切都是这么自然,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遍。胤禛静静地看着她动作。云烟的脑袋绕着他的身体随着更衣的动作绕来绕去,几缕发丝飘落在她柔软略有些苍白的脸颊上,她的神情专注而又有些飘渺。
“热”胤禛口中吐出一个字。
云烟抬头看向他面上,手下已剩一层柔软里衣。他的脸颊微红,无法分辨是酒意还是体温过高。云烟抿抿唇又抬眼,
“四爷,奴才冒犯。”
她再次用手背贴一贴自己的唇,在他目光的默许下,轻轻贴了下他的额头,恭敬的立刻收回。放下心来,似乎没有发烧。
云烟轻轻的再解开两颗他颈下的里衣纽扣,让他感觉凉爽些。
他高挺喉结下线条硬挺且优美的锁骨微微露出来,配合着他胸口浮动的微微喘息,眉宇间酒意的性感几乎让人叹息。
云烟蹲下,将胤禛□的双脚放入温热的水中,低下头,雾气蒙蒙的扑面而来。胤禛喉间喘息,眯着眼看着。她仔细的将热水用手心掬起轻轻浇上他的脚踝和脚背,轻轻的按摩的他的脚背,反反复复的清洗和揉按,不轻不重,不缓不急。舒服温热的几乎让人心生叹息。
她的力道是日日磨合后,最适合他的那种。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她适应了他,还是他适应了她?
云烟捧起他的脚,仔细的用帕子擦拭放好,正要站起。此时,胤禛的鹰眸突然盯住云烟腿上的某处,身体几乎有些前倾坐起。
“你受伤了?”那略沙哑的声音中有些难掩的焦急。
云烟一时有些茫然的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裤子上——一抹不明显的血迹出现在左边大腿的内侧面!
血迹?!云烟一时也无法回过神来,她没有受伤啊,这是……
脊背上一个激灵~!轰~!~血液全部涌上来,云烟腾的从脸红到脚!
原来,她竟然忘了,竟然忘了,穿越后她再一次经历了每个女孩子要经历的——初潮……
这俱十三、四岁的身体,终于在某一日迎来了这个日子。可是,偏偏上天却偏偏选在今日!从在八府里莫名的抽痛到受惊下跪再到回来一直蹲伏的洗脚,让这血迹竟然印出了两层裤子,关键是,它还出现在了自己老板的眼前!
云烟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能晕倒,她一定不想面对,没有女孩子能面对这种事情而波澜不惊。今晚的好运气似乎都被偶遇福儿碧月全部用完了,之后被胤禩带走,包括此时的初潮,这一切似乎像个老天设计好的圈套——如果肚子不疼就不会遇见福儿,如果不遇见福儿就不会在花房遇见胤禩,如果不在胤禩面前跪了那么久,或许就不会……
头疼脑涨
她几乎像一个煮熟的虾子一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微微摇头啜喏的着
“这不是……我……四爷……”她根本无从下口。
胤禛看着她脸红又窘迫又口齿难清的样子,突然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他略转头,抬手握拳放上唇边微微咳嗽了一下,侧脸上不知是酒意的红晕还是略有些隐忍的笑意。
“早些去休息罢”他垂下眼,状似无意又低沉磁性的嗓音里有醺意也有一丝难掩的温情。
云烟窘迫的低下头去福身,庆幸的是没有更尴尬下去。耳根子都已通红一片。
帮他拉好被子睡下,她红着脸端盆转身离开,背后轻轻的飘来一句低沉磁性的声音:
“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正房的冬梅。”
桂花子·春日四宜堂
春天来了,这个东南角的院落里散发出宁谧而舒心的魅力。
大青桐树的碧绿枝叶迎风招展,飒飒有声。阳光从叶的缝隙中一点点的透下来,灿烂而耀眼,仿佛在等待凤凰的停驻。
传说中,凤非梧桐不栖。
三国里有言: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
更不用说五胡乱华时,小字凤皇的绝世男子慕容冲和前秦大帝苻坚那一段凤凰止梧桐、天地震动、山河染血的传奇虐恋。
凤凰,梧桐。多美的传说。
四宜堂院落里那高大挺拔的青桐树周身环绕着的都是高贵的王者之气,自是凤凰的好归宿。
青桐树身边依偎的玉兰树有两种。一种是略矮的灌木玉兰树,夏日开花时,碧绿的叶子配上含蓄修长的花朵,香气淡雅,沁人心脾。另一种是略高的乔木白玉兰,是先开花后生叶子的植物。早春开花时,没有叶子只有光光的树杈配洁白娇艳的玉兰花盛开,宛若莲花,真真是奇景一般的美丽不可方物。而当某一日天早起时,当云烟打开房门,发现院子里一树一树凭空盛开的莹白可爱,雪灿灿的高洁,配上碧绿的青桐树交相辉映,几乎恍若仙境。
云烟几乎看得痴了,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棵大学宿舍楼下的白玉兰,那么美丽那么纯真的青春时光呵。大家都会叫它——玉兰树下的年代。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奉奉萋萋,雍雍喈喈。”身后传来胤禛醇厚的声音。他那磁性的京腔念起诗经的句子,有刚有柔,几乎似歌似曲,别有一番韵味,分外引人。
云烟回过神来忙转身,见他负着手站在身后微微仰头望着院内的树木,风轻轻微微吹起他藏蓝色朝服的一角。
云烟任他静静地站了一会,拿了朝冠上去轻轻给他戴好。
“到桂花播种的日子了,让下面取一些种子来四宜堂种上,再留一包给隔壁八府送去罢。”胤禛抚了抚辫子随手往身后一撩,就跨出去门去。金黄色的穗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不经意的举手间简直是万种风情不自知,亏得还是一身庄重的团龙朝服。
小顺子伺候胤禛走后,云烟就去找小魏子去说桂花子的事情。小魏子取来了桂花子后,云烟仔仔细细的分成两份包裹好。她略停了停,虽然知道,这送桂花子去很可能会遇到碧月和福儿,虽然知道,不过是一包桂花子并不一定会碰到八府的主人。但是,她咬了咬嘴唇,还是客客气气的请小魏子去隔壁送下给八爷的桂花子,小魏子也和和气气的取了送去。
先进屋收拾了床铺和屋内的卫生,填了些食盒里留下的早点。把一切盆盆碗碗收拾妥当,屋内窗明几净。
云烟取了留下的一包桂花子出了屋子,又去耳房想找小魏子找些锄头、水桶之类的工具。正巧小魏子远远地回来了,面上笑着。走近前来说,送种子正巧碰见八爷出门,还和颜悦色的亲自打了赏。云烟听了太阳穴突地一跳,舒了一口气。小魏子带她一起去下人房花匠那里找好锄头、水桶之类的工具,又仔细的问了播种的操作过程。云烟谢过花匠和小魏子的帮忙。自己回到院里,就准备给桂花播种锄地,虽然不太会,但既然做下人,总是能学的,况且也是算件有意思的事情。
她也不急,一点点的锄着地,从生疏到习惯。阳光渐渐出来,落在她身上和发丝上,点点莹光。她的额上渗出些细汗,在阳光下晶莹的透着亮,一张清淡的脸孔上平静而柔和。
指腹上被锄头把手磨得有些疼,但比起从前搬柴火和舂米的日子,这点小疼小痛几乎不值得一提。毕竟不是千金小姐。古往今来,平凡的人们,只有享不了的福,哪有吃不了的苦?现在的日子,宁静又安稳,已是老天厚待。真的比从前,从前到21世纪时做小助理时日日加班还夜夜回家照顾缠绵病榻的母亲时都好了很多。云烟真是已经很是知足,知足到觉得如果再有任何旁支错节的念想都会折了她的福。
云烟挖好四个坑地,将桂花种子取出细细的将种脐朝向一侧,再轻轻覆上细土,将水浇透。
过去几日,云烟见她种下去的桂花种子仍然没有发芽的意思,不免有些奇怪和无奈,常常每日到那四个播种处张望。一日午后,胤禛在书房内燃着檀香静静地抄录经文,抄完一张经卷时发现云烟已不在身侧,便抬首望像窗外看到她蹲在院里的一角,好像有些懊恼的神色望着地上。
云烟算算日子,实在有些不敢恭维自己的播种技巧。总不能等到人家的桂花都开了,她种的还没发芽吧?糗大了,业务能力不行啊,这差事办的,看来下午得再去请教人才行。
“桂花全是你自己播的?”怕什么来什么,这一把熟悉的京腔不是她主子又是谁。云烟听到背后的声音,几乎一惊。忙站起来转身低头回话。
“还没动静?”胤禛看了一眼有些垂着的脑袋的云烟,云烟窘窘的点头。
胤禛也没有说话,撩袍蹲下。云烟一看,忙弯腰上去帮他仔细的掖掖袍裾,不让他的袍子碰见泥土。
他细细的看些泥土,似是了然。没有转头的说,“是不是只覆上了细土?”
云烟说是。他淡淡的说,“去下面找些稻草来罢,带上种子和工具。”
云烟忙起身出去找小魏子,取了些干稻草回来,一路跑的有些气喘吁吁,一张清秀的脸上有些红晕。怕老板等急了。
胤禛还很悠然自得的蹲在原地,阳光流溢在他的身上天青色的透明罩衫上,空灵而美好。
胤禛伸手接过云烟手上的东西,竟然自己动手。一时让云烟有点愣了,只好在一边帮忙。
只见他重新多选了些种子,细细将种子的种脐朝向一侧各个摆齐。他修长优美的手指间是种子的滚动,煞是好看。他将种子摆好后,覆上一层半指深的细土,又取了稻草轻轻铺上一层,用花壶将水土壤浇透。
云烟一直蹲在他身边陪着打下手,仔细的看着他动作。直到全部弄完,胤禛拍了拍掌站起来。说;“净手罢,回房研墨。”
云烟收了东西,忙端水恭恭敬敬的伺候了他洗手,自己也洗干净手,去桌案前伺候笔墨。
春光无限好,自是笔墨香。
三日后的四宜堂院落里,桂花子在宁谧的一角,静静地发芽了。
夏日的香气
春日过去的很快,天气渐渐热起来。素知胤禛怕热,云烟给胤禛换上了更轻薄的床铺和薄被。随着温度升高,他的洗澡频率也日益频繁起来,几乎是日日沐浴。这是是个极爱洗澡爱干净齐整的男人哪。每日伺候他沐浴更衣更是家常便饭,大部分时候都是他自己打理,不过洗头都是云烟来做,加上搓背和更衣。习惯成自然,每日夜晚云烟都给他换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送上大床上睡下。
桂花树发芽抽苗,渐渐长成翠绿可爱的小苗。玉兰树渐渐开花了,满院子清幽的香气。
弘晖长得也很快。几乎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也能熟背于胸。云烟常在胤禛不在时陪着小娃娃温书。
小弘晖有个习惯,特别喜好诗词里出现的小动物。比如这里出现的“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他就眨着大眼睛依偎着云烟说想养一头小鹿,带小鹿去塞外吃苹草。
云烟笑着点了点他的小鼻子说等你长大些才好去塞外策马扬鞭,不要说是苹草,就是想带着小鹿吃苹果也可以。
云烟出外屋端茶水时无意听到两个小丫头正小声谈论前些天侧福晋李氏屋里的丫头春雁在四爷去院里看望李氏的时候特地穿了件红衫子,还在端茶时恋慕的多瞥了四爷好些眼,颇有些想飞上枝头的痴心妄想。虽然四爷似乎没注意着,但李氏却是见着了。本来孕妇不好侍寝,四爷去的次数就不多。心情又是最为敏感,却见到房里丫头竟敢有这般心思,哪里忍得。四爷刚出门,李氏就抬手给了春雁一耳光,气得指着说她一个包衣奴才家的女儿,连做通房丫头都未必配得!又罚在后院跪着。之后还是福晋纳拉氏知道了去探望开导李氏让她注意身体,也提醒她别忘了爷最不喜后院争风吃醋的忌讳,一旦闹得过了,给爷知道反而犯了规矩。她才作罢,终究是把再不要春雁了。春雁也最终还是被纳拉氏送出府去找小厮配了,不禁让人唏嘘。
云烟静静地端了茶壶走,没有做声。这候门深四海,哪里不是八卦?如此妻妾和睦,制家严整的四爷府也一样消灭不了女人心中的爱恨情仇暗潮汹涌。
云烟陪着胤禛抄录金刚经也记得一句话: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世人何苦追求虚妄的东西呢?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再好的也不要想不能要。这是从小妈妈就教育过她的道理。
没过几日,胤禛下朝时便不经意的说让云烟收拾收拾,再过半月后就要跟从皇上去巡幸塞外。
云烟听了几乎一愣,嘴巴微微张开又合上,恭敬的称是。胤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去桌案处理公文去。低低头,是了,贴身奴才自然是主子走哪就跟哪的。要不主子谁伺候呢?
半月里,云烟仔仔细细的整理着胤禛的行装,从头到脚,从吃饭到睡觉。纳拉氏也叮嘱她在外一定要仔细照顾好贝勒爷,云烟自然更加小心殷勤。既来之,则安之。巡幸塞外就巡幸塞外吧,虽然云烟实在是一个喜欢安定而不喜欢到处乱跑的人。云烟颇有些安慰自己的意思,就当是给自己开开眼,长长眼力价吧。最起码应该能一睹康熙大帝的真容是吧。
胤禛带的人不多,一个贴身丫头自是云烟,两个小厮是小顺子小魏子。再加四名侍卫。
到了七月出巡的日子,云烟一个丫头一是不能骑马二是本也就负责贴身服侍,是被安置在四贝勒胤禛专用的马车上。只是出城时只有云烟一个人呆在宽敞的华丽马车上,皇子们都是骑在马上的,胤禛也不例外。
出城的那日,城门外几乎人山人海。百姓都争先恐后的想一睹康熙皇帝和众皇子的天家威仪。而他们也的确没让大家失望。
除了太子留下监国,其余成年、半成年皇子几乎都随侍左右。各个英姿笔挺、尊贵非凡的皇子们护卫着康熙的行辕马车,姿态优雅的骑着马。有的开道,有的护卫,有的押后,各有风采,让人赞叹。
四贝勒胤禛骑着一匹漂亮的栗色高头骏马,面目从容。身下骏马全身通透无杂毛,骨骼形状完美、肌肉线条精悍。它的眼睛分外漆黑清亮又深邃,与它的主人倒有几分相似。云烟还记得,这匹栗色的漂亮公马是胤禛最喜欢的那匹,名叫追云。取它能日行千里,几乎能追云逐月之意。
骑马走在胤禛身侧的是丰姿特优的八贝勒胤禩,他身下一匹乌黑骏马,极是让人心生惊艳。这样风姿的男子原是该骑白马,但若他要是真骑了白马也许倒真是循了常理,尚不如骑黑马要这样的惊艳!他姿态优雅的轻轻扯着缰绳,配上那张绝顶漂亮的脸孔和春风拂面似的微笑,几乎无法不让百姓倾倒。
十三阿哥胤祥□一匹纯白骏马,身侧十四阿哥一匹火红烈马。两个最尊贵的皎皎少年的身影并行,真真是一对璧人似地让人赞叹。
百姓的呼声快要达到鼎沸时,康熙竟从行辕车鸾中走出,沿路百姓一件皇帝阵容,立即全体跪叩,山呼万岁,几乎震耳欲聋。
出塞
云烟在车内只听马车外震耳欲聋、热血沸腾的万岁声,几乎有些振聋发聩,让人心潮澎湃。心中也知可能是百姓见到了康熙的真容,但云烟没有去掀帘子,静静地缩在马车内的一角。不得不说,在这样的天家气派下,没有动容不被震撼那是假的。
只是,这些都不属于她。她很明白,她就像这金黄色马车里的任何一件随身物品一样。所以,她很安静的待着。
出了城后,马车的颠簸开始明显起来,云烟再不娇贵也总是个女孩子,不禁面色有些苍白,胸中翻涌,只是咬唇静静忍着逼着自己去适应,想想小顺子小魏子在后面的那辆携带物品的小马车上怕更是颠簸,自己又怎么能娇贵到连这样的马车都晕车呢,还如何伺候人。
随着行进,太阳渐渐大起来,云烟也感到越来越热。微微抬头想到了外面骑马的胤禛最是怕大日头。过了一会,队伍渐渐停下来,原是到了沿途驻跸喝水的茶宫,略作休整。
马车前方帘子被一只手掀开,云烟一惊,只见胤禛跨上来。胤禛的脸被晒得有些微红,额上有些细汗,看起来是热了,下马进马车休息。小顺子在外轻声喊了声四爷,打了帘子递上来的刚泡好的茶水的茶杯轻轻放在车内的小茶几上,小顺子冲云烟递给眼色意思是爷觉得热了,就关了帘子下去了。
胤禛静静闭目坐在马车正位,云烟在侧边一角忙拿起随身带的折扇打开,轻轻给他扇风。扇了一会,他睁开眼,端起小几上的茶杯轻轻吹着喝茶。放下茶杯,云烟见他额上的汗有些滑落,忙取了帕子递给他,他接过擦擦额角还给云烟,淡淡开口:“带的楞严经呢?”
云烟忙找随身的小箱子里全是给胤禛整理好带上的书,给他一路阅读解闷的。当然,口味与旁人稍稍不寻常,里面有许多佛门经书。
胤禛开始看书,云烟就在一旁给他扇扇子,一只手酸了就换另一只手,一点不敢叫停。
马车虽有颠簸,但胤禛却似乎毫无所觉。也是,毕竟马车总比骑马要来的好很多。云烟渐渐地也慢慢适应下来,全身心都在不停打扇子的手上。
一路到了尖宫就吃饭,晚上到了住宫就驻跸休息,行程满是紧凑。虽不如在京城舒适,但越来越开阔的视野已经让人心生涌动。
走到喜峰口的时候,雄关险要,气势恢宏。过了喜峰口一路北上往蒙古草原过去,仿佛已然能嗅到空气中青草和牛羊的气息。云烟有时会轻轻掀开小窗帘的缝,看到令人赞叹的景色。
胤禛除了清晨会同皇子们一起骑一会马,去康熙行辕车鸾那里问问安。日头烈起来,他就回马车里呆着,或看书,或小憩。只因他怕热,云烟也总是离不开,都陪在一边打扇。长长一天打下来,手都发抖。
有时候,其他阿哥也会上马车来说话。
比如十三阿哥胤祥最是常来,摆一盘围棋,兄弟二人往往就能下一天。他朗朗的笑声配上这越来越近的草原气息,简直是浑然天成。
也比如,八阿哥胤禩。一日午前下马后他同胤禛一齐进马车来,坐在胤禛旁边说话。宽敞的马车似乎一下变得有些局促起来,许是这样小的天地,如何能容下两位同样天资绝伦的男子呢?
云烟就安安静静的像小动物一样缩在胤禛的一侧为两人打着扇子,为两人端茶。他俩风度高雅的闲聊谈起书画,原是胤禛更擅长书法,胤禩更擅长绘画,各有千秋。
胤禩这样的男子远距离看着已然是美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近看更是不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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