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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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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下沉。将弄一个极大地漩涡出来。将附近水面地东西拉入水底。杨凌。张落。薇薇。秀儿四人对水性都不怎么熟悉。杨澜不能保证。那个时候。自己还能将他们保护周全。

所以。他要赶在船只下沉之前先一步将那些人带下水去。

在倾斜的船上行走已经非常困难了,祝无双不晓得从哪儿找来了一条长长的绳索,祝无双在前头,杨凌在后面,其他人在中间,他们牵着那条绳索结成一条长蛇缓缓地从船舱内行了出来,来到了杨澜身前。

“怎么办?”

祝无双神情紧张地问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贴在嘴上的那两撇眉毛般秀气地胡子掉了一条。只剩下一条仍然粘在嘴上,这让她看上去有些滑稽。

杨澜没有回话安慰祝无双,他笑了笑,指了指祝无双的鼻子和嘴巴。

祝无双抬起手,摸了摸那里,她用力地将另一条胡须扯了下来,脸色颇为羞恼,不过这样一来,紧张的情绪多少得到了一些缓解。

看了祝无双的行动。杨澜不再认为她和那些人有关系。如果,祝无双和那些人有所勾结的话。在他刚才去追杀刘大汉的时候,她有的是机会挟持薇薇,张落,杨凌,以此来逼迫自己,让自己投鼠忌器。

她不但没有这样做,反倒想了个好办法,把薇薇等人带了出来,足以证明这件事与她无关。

当然,杨澜也不会认为祝无双真的是和自己再次巧遇,她靠近自己必定有所目的,不过,那不是现在考虑地事情了。

杨澜挥动长剑,将船头的桅杆砍倒。

那桅杆直直地向他倒了下来,秀儿和薇薇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杨澜飞起一脚,踢在倒下来的桅杆上,将那根长长地桅杆踢入水中,接着,他双腿连环不停踢出,将脚下的船板一块块踢起,将它们踢入了水中。

“把绳子绑在腰间,跳下去!”

杨澜沉声说道。

声音刚落,客船发出吱呀的一声巨响,船尾猛地下沉,船头猛地上翘,眼看便要沉下去了。

杨澜闪电般地伸出手,抓住了祝无双的手,祝无双等人这才没有向船尾滑去,众人一手抓住绳子,一手抓住船上的胡乱什么东西,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

“跳!”

杨澜低喝一声。

“嗯!”

祝无双坚毅地点了点头。

“注意了!”

杨澜再吼了一声,他一手握剑,剑身刺入船头的船板,足有一尺多深,然后,成腰扭胯,低喝一声,握着祝无双手的那只手用力地一挥。与此同时,祝无双松开了紧握绳子的另一只手,脚尖在船板上一点,借着杨澜的力道,像大鸟一般跃起,向水面坠落,目标正是先前被杨澜用剑斩断然后踢落水中地桅杆。

将祝无双掷出之后,杨澜松开了祝无双的手,抓住了从她另一只手中脱落的绳子,并没有让薇薇等人就此滑下船尾。

“抓稳了!”杨澜大吼一声。

风急速地刮过河面,河水疯狂地灌入船舱,船只散架的声音吱吱嘎嘎地响起,如此众多的杂声中,杨澜的吼声仍然极其清晰和有力。

薇薇,秀儿,张落,杨凌纷纷抓紧了手中的绳索,他们松开了抓住船上那些杂物的那只手,一起抓住了绳子。

按照后世的重量单位来计算。这四个人地身体重量加在一起应该有三百斤左右,要想在立足不稳的情况下,提起三百多斤,就算是杨澜,也非常困难,他能够支持的时间不多。

“吼!”

杨澜低喝一声。松开了握剑地手,双手紧抓着绳子,他的双脚用力,将脚下的船板都踏破了,双脚陷入了其中,如此,勉强有了立足之处,稳住了身形。

随后,他扭动腰胯。用力地一甩。

薇薇,秀儿,张落。杨凌四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他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就像腾云驾雾一般高高飞起,跃过船帮,向河面落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仍然依照杨澜之言,紧紧地抓住手中的绳子,掉落了水底,仍然紧紧地抓着。

杨澜的双手松开了绳子。就像扔铁饼一般将薇薇等人扔出去之后,他一把抄住身边地一根蒿杆,这时,他下半身已经全部陷在了船板中,双腿悬在了底舱之上。

客船以一种迅猛地姿势迅速下沉。

“公子!”

看着船只下沉,远离了船身,趴在桅杆上地薇薇大声喊着。

薇薇等人被先一步跳落水中的祝无双救到了桅杆上,祝无双将绳子绑在他们身上,然后。另一头绑在了桅杆和那些被杨澜先前踢下来地木板上,如此,就算杨凌完全不会水,也不致于沉入水中,当然,灌上两口水这是必不可少的!

杨澜在船板上用力一拍,借着这股力道,整个人跃了起来。

跃在空中之后,他抓起蒿杆。用蒿杆在仍然露在水面的船身一点。就像一个撑杆跳高运动员一样,他高高地跃起。翻过下沉的船身,犹如飞将军一般向祝无双等人所在的河面飞去。

“谢天谢地!”

薇薇脸上满是水迹,分不清是河水还是她的泪水,她脸上露出了笑容,由衷地感谢着上天。

杨澜向她笑了笑,然后,沉声说道。

*Qī*“大家抓紧了!”

*书*客船唯一露在水面地船头也沉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杨澜等人所在的河面距离那个大漩涡还谈不上远,他们被漩涡扯了过去,秀儿发出一声尖叫,至于,杨凌,早已吓得六神无主,面色苍白,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牙齿上下相撞,咯咯发响。

*ωang*幸好,桅杆够大,够长,再加上,刚才祝无双在紧急之中,用绳子绑了许多水面上散落地船板在桅杆上,那个大漩涡激起的水流并未能将他们拉下去,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然而,危险还未曾散去。

先前跳落水中的那些水盗正在水下守株待兔,他们分散在河中四面八方,或远或近地围着那艘正在沉没的客船,客船沉没之后,杨澜等人则被他们围在了中间。

永济渠的这段河面甚是宽阔,距离两边河岸很有一些距离,虽然,河水的流速不算太急,但是,要想几个不怎么会水的家伙弄到岸边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还有一些水性高手在一旁虎视眈眈,怀有敌意。

“大哥,怎么办?”

一个家伙游到了程奇生身边,神情紧张地问道。

刚才杨澜在船上的表现尽收他们眼底,实在是太具有震撼力了,说实话,这些水盗虽然都是些亡命之徒,那一刻,心头还是对杨澜充满畏惧地。

“还能怎么办?”

程奇生双脚踩着水,他扭过头,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这个小子不识水性,他在岸上是猛虎,到了水里就是病猫,我们弟兄全是水中的蛟龙,到了水里,难道还怕一只病猫?”说罢,他吹了声口哨,招呼他的那些手下向杨澜发起攻击。

永济渠也算是一条水上要道了,虽然,赶不上京杭大运河,但是,平时通行的船只也不少,现在,暂时没有看不到别的船只,不过,不表示过一会不会有其他船只赶来,虽然,程奇生已经派手下伪装成水上巡检封锁了上下游,以检查为由拦住了上下行的船只,只是,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完成任务为好。

听到了口哨声,程奇生的那些手下立刻展开了行动,纷纷下潜,从水下往杨澜等人容身的河面潜游过去

第三集

第六章 脱险(下)

桅杆在水面上漂浮,往下游缓缓流去。

薇薇等人紧紧地抱住桅杆,腰间系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也绑在桅杆上,虽然,他们在水面上载浮载沉,偶尔不小心会喝上好几口河水,不过,却也无性命之虞。

杨澜站在桅杆上,手持着长长的蒿杆,蒿杆的一端非常尖锐,便如一杆长长的大枪一般。

祝无双也站在桅杆上,刚才她落入了水中,好不容易从水里爬起来,全身上下都被水濡湿了,原本宽大的衣衫紧贴在她身上,使得她的身形玲珑剔透地凸显了出来,前凸后翘,份外妖娆。

脸上的化妆,粘贴在嘴上的胡须全被河水冲刷干净了,那张可以算是天姿国色的脸蛋便无法掩藏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当然,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有闲情逸致地欣赏她的美貌,水下的水贼想着怎样才能将杨澜拖入水中杀了,杨凌等人则想着该怎样才能保住性命。

两个人虽然都站在桅杆上,姿势却大不一样。

桅杆在水面漂浮,再加上挂着几个人在上面,它有时候会在水面上翻滚,所以,要想稳如泰山地站在桅杆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祝无双虽然会武功,身体的平衡感也好,但是,这一刻,她的神情依然非常紧张,有些战战兢兢地站立在桅杆上,双腿微微弯曲,死死地盯着脚下的桅杆,随时,准备调整双脚的位置。

杨澜则不是这样,他非常轻松地站在桅杆上,身形笔直地站立,单手持着长长的蒿杆,目光在水面上搜寻,偶尔,还落在了祝无双的身上。

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可没有乳罩内裤之类的内衣可以穿。祝无双穿在外面的又是丝绸织成的儒衫,那丝绸浸水之后便紧贴在她身上,而且,隐隐有些透明,于是,祝无双里面那件亵衣的颜色便透露了出来。一片浅浅地朦胧的红。

察觉到了杨澜的目光,虽然,情况紧急,不好分心,祝无双还是狠狠地剐了杨澜一眼,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

杨澜笑了笑。掉转了目光。

随后。他仿佛有些漫不经心地挥动持着蒿杆地手。轻描淡写地将蒿杆向附近地水面刺去。只听得波地一声。蒿杆地一头探入水下。随后。凝滞不动。大概有一呼吸地时间。杨澜再轻轻将蒿杆提起。将它拨出水面。

一团殷红在水面上散开。不一会。一具身体猛地窜上了水面。看不见那人地面容。他面向水下在河面上载浮载沉。红色从他地身上向水面上飘散。在他地后背上。一个大洞触目惊心。

这是一个倒霉鬼。

在程奇生下令向杨澜等人发起进攻时。这个水贼贪功心切。并未下潜得很深。而是贴着水面向桅杆游来。他原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靠近桅杆。然后弄翻它。将杨澜等人拖下水去。

然而。他潜水时激起地水纹引起了杨澜地注意。

这永济渠的河水虽然算不上清澈如镜。同时,也不致于像一潭死水一般平静如镜,但是,和后世地那些江河相比,这水面却要清澈不少,断不会像后世那些多少都被工业废料,生活垃圾污染过的河水那般浑浊,所以,站在水面上。能够清晰地瞧见水下的动静。如果,你下潜得不是很深地话。

那个倒霉鬼几乎是贴着水面潜行。他的身影在站在桅杆上的杨澜眼中清晰可见,乃是一个非常好的标靶,自然,也就难逃一死了。

接着,又有两个和先前那人一般行为的水贼被杨澜用蒿杆刺死。

那蒿杆大概有一丈来长,所以,那几个没能掩藏好自己行迹的水贼还没有靠近桅杆便被杨澜轻易刺死了。

杨澜的动作非常轻松和写意,他的态度就像是在玩一个网络游戏,那些被他杀死的水贼不过是一些小卒子罢了,他只要点一点鼠标,便能将对方杀死,看他现在地样子,轻松得和点鼠标差不了多少。

那些水贼也不是傻瓜,见此路不通,自然也会改弦易张。

于是,他们在远处,在杨澜的蒿杆攻击不到的地方纷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深深地下潜,潜入到水底一丈多深的地方,接下来,再向桅杆所在的水面潜去,潜到了桅杆下,再飞速地上浮。

在这些人看来,只要他们贴近桅杆,杨澜手中的蒿杆便不容易攻击到他们,的确,一般情况下,他们的判断并没有错了。

然而,杨澜不是一般人,他是个怪胎。

他掏出左手,在腰间轻轻摸了一下,顿时,手中便多了一把

是的,在杨澜地腰间,只要穿着衣衫,那个特制的腰带上便别着十余把飞刀,飞刀约三寸长,小巧玲珑,像一条小小的箭鱼,带着小小的弧线。

之所以随身带着这些飞刀,乃是杨澜后世养成的习惯,作为一个杀手,自然要准备一些顺手的武器,做到有备无患。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小杨飞刀,自然没有这么夸张,在后世,杨澜用飞刀攻击人的时候,也有失手的时候,不过,这种情况非常少,当他离开杀手训练营,正式开始执行任务之后,便不再有失手的时候了。

左手持着蒿杆,蒿杆地尖端微微颤抖,一些红颜色地水滴沿着蒿身缓缓滑落,滴落在水面上。

杨澜低着头,就像是在沉思一般。

祝无双瞧了杨澜一眼,目光重新在水面上搜寻,她握着长剑,紧紧地握着,心中却极其沮丧,她从未像现在这一刻那样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能。

她不知道敌人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若是杨澜不在,恐怕自己已经被拉到河底喂鱼虾了。

不过,说到底。她还是遭了无妄之灾,人家针对杨澜,她是被殃及地鱼池。

要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便不该上这艘客船啊!

全身湿透了,被那个家伙看了个精光,自己。可从未有这般狼狈的情况啊!

祝无双在那里转着她的小儿女心思,另一边,那些水贼已经从水底潜了上来,在他们头上,便是摇晃的桅杆了。

“哼!”

杨澜低喝了一声,左手一扬,一道白光像闪电一般掠过,没入水面。

最先上浮那人眼看桅杆就在眼前,似乎触手可及。正在兴奋不已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破开水面,从上至下。划开水层,向他的面门袭来。

飞刀进入水中之后,速度顿时降了下来,异常的缓慢,那个水贼甚至可以看见飞刀行进的轨迹。

他慌忙踩着水,想要离开。

然而,他在水下地动作同样很缓慢,显得非常的笨拙,并没能彻底躲过那把飞刀。那飞刀扎在了他的肩胛上,因为水的阻力奇大,飞刀并未能穿透他的肩胛,不过,却也没入**一寸左右。

没能感觉到疼痛,但是,那家伙觉得半边身子都使不上力道了,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吃了一口水。一时控制不住身体,向桅杆一侧荡了过去。

一根蒿杆破开水面,扎了下来。

这一下,他没有能躲过,那蒿杆的尖端给他地腰间破了一个大洞,随后,急速收回,于是,一片红色的水雾飘散了开去。

用飞刀将那些水贼逼开。迫使他们离开桅杆下的水底。然后,瞧准机会。用蒿杆刺杀那些水贼,这便是杨澜使用的办法。

很简单,也很管用!

瞧见同伙们前仆后继地被杨澜杀死,那些水贼们一时胆寒,根本不敢再向桅杆靠拢,他们只能踩着水,远远地隔着桅杆,浮在水面上,用一种愤恨的目光盯着桅杆上站着的杨澜,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杨澜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程奇生并没有急着催促手下上前,这些手下都是他的铁杆兄弟,他不想因为这次行动,全部折在这里。

不识水性?

京城送来的情报恐怕不对吧?

这家伙会不识水性?

程奇生绝对不相信杨澜会不识水性,要知道,就算是他,让他像杨澜这样轻松,如履平地一般站在随着波浪翻滚地桅杆上,他也做不到。更不要说,那家伙就像在水中长着眼睛的一样,不管你采用怎样的方式潜游过去,都无法掩藏行迹,若非他对河水流动地轨迹和动向了如指掌,又怎么能做到?

程奇生的确没有猜错,杨澜其实是精通水性的,长江那样的大河对他来说,和一个游泳池差不多,小小的永济渠,更是算不了什么。

京师传来的情报其实也没有大错,杨凤梧的确不会水,但是,魏家人可不知道在这具身体里面,有着另一个灵魂。

“大哥,怎么办?”

一个手下踩着水,游到了程奇生身前。

程奇生死死地盯着远处的杨澜,杨澜像有所感应一般回望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激出了无形地火花。

“不能让兄弟们都折在这里啊!大哥!那家伙就不是人,不是我们可以对付得了的啊!”

那手下哀声说道。

程奇生晓得手下已经胆寒了,就算自己亲自出手,恐怕也讨了好,于是,只有撤退一途了,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随后,他吹响了代表撤退的口哨,一伙人便分成几个小组,往下游的河岸游去。

薇薇,张落,杨凌,秀儿,包括祝无双见那些水贼离开后,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有杨澜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动于衷。

打退敌人的袭击并不难,但是,要查清楚是谁在针对自己,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时,在他耳边突然响起杨凌的惨叫声。

“公子爷,大事不好了!”

第三集

第七章 范县官场

范县是一座小县城,就在永济渠岸边。

七月十日,申时。

范县南城外的码头上,原本还算热闹的码头如今依然热闹,原本非常杂乱的场面现在却很是秩序井然,三三两两的衙役在码头上来回走动,上下行的客货船泊上码头,都被引水员引到了码头的两侧停泊,码头的中间,露出了很大的一个空间,在那里,聚集着更多的衙役。

申时,太阳仍然当空。

五月的阳光虽然还算不得酷热无比,却也算是热力逼人了,在北地,因为气候干燥的缘故,就算是在盛夏,只要你在阴凉处,却也算不上酷暑难耐,然而,若是你长时间的待在阳光暴晒下,就算是在五月,却也不怎么能熬得住,体质稍微差一些的话,恐怕会直接晕死过去。

范县县丞李长全便是这样一个体质虚弱的人。

今年三十五岁的他,身材不高,用后世的标准来看,应该算是极度残废吧,也就一米五左右,但是,他的体重却极其惊人,应该有两百来斤,官袍穿在他身上,就像是绷在身体上一般,远远看过去,便是圆圆的一个木桶状的物事,看他走动不像是行走,到像是在滚动一般。

当然,一般情况下,能躺着李长全是不会坐着的,能够坐着他不会站着,能够站着自然是不会走动的!

码头的一个空地上,已经搭好了一个木棚,李长全就坐在木棚下,身下是一把木椅子,他几乎是塞在了椅子内,稍一挪动,椅子便嘎嘎作响,让人听了这声音异常担心,生怕他将椅子坐垮,摔倒在地。

头上有木棚遮住阳光。加上从河面吹来的阵阵凉风,棚下也算阴凉。

然而,李长全仍然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苍白而胖得仿佛浮肿了一般的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一点一点滑落。他不停地伸出手,用手中的手绢将汗水拭去,一来二去,那手绢便被汗水濡湿了,一连换了好几张。

“究竟是怎么回事。知县大人为什么还没有到?吴大人。是不是你地情报有误啊!”

李长全热得心慌。说话地语气便不怎么好。他发火地目标是坐在他身边地范县巡检吴正生。

按照大明朝官场地品级。县丞乃是知县地副手。为正八品。俸禄月收入6。5石。巡检为从九品。俸禄月收入5石。算是县丞地下属。

虽然。巡检地品级比县丞要低。但是。有时候。在某个县。若是知县大人强势。作为副手地县丞基本上只是一个摆设。就算是巡检也不会听从他地命令。但是。在范县。县丞李长全地能量远比知县大人强悍。所以。他对巡检吴正生地问话语气就像是在责问一个下人一般。而吴正生不但没有生气。脸上堆着笑。用一种谄媚地语气回答道。

“大人。下官地情报没有误。下官安排在聊城。以及张秋镇地下属们地确探明白了新知县地行踪。他们是在辰时在张秋镇上地客船。小地们是从张秋镇快马加鞭沿着小路赶来报地信。算算时间。应该是这个时候到达!”

“是吗?”

李长全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大人,下官已经派手下乘小船往张秋镇方向沿河查探去了,应该很快便有回音的!”

吴正生擦了擦额头地汗水。有些紧张地说道。

“哼!”

李长全再次冷哼了一声。皱着眉头,摇摇头。大声咒骂道。

“妈的,这鬼天气真是反常,入冬冷得要命,入夏热得要命,这贼老天,不晓得在干什么?真***是个王八蛋!”

“大公子,让小的帮你摇摇扇吧?”

坐在李长全另外一侧的典史李平一脸谄媚地笑着。

李长全有些困难地扭动脖颈,扭转头,意味深长地瞧了李平一眼,一边摇头,一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李平,你小子现在也算是有着职位的人了,虽然不入流,走在大街上,范县的那些百姓们对你这样也算是熟悉,你***不再是我李长全地随从了,有点出息好不好?”

“是!是!”

李平不停地点着头,就像捣蒜一般,随后,他说道。

“大公子啊,小的虽然已经披着这身官袍,不过,不管小的怎么改变,至始至终都是公子爷的随从,都是小时候那个随在公子爷身边端茶倒水的小厮,若是当上了这个小官,便失去了侍候公子爷的机会,那么,小的宁愿不做这个小官,也要留在公子爷身边,尽一尽孝心!”

“哈哈!”

李长全大笑起来,很明显,李平这个马屁拍准了地方,让他分外舒畅。

“你这小子,嘴巴还是这么甜!好!好!既然,你小子想尽孝心,你老子我也不能断了你这念想吧?”

李长全的话音一落,李平忙点头哈腰连声称是,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公子爷的恩典和慈悲。

随后,他从身后地左右随从那里拿来谅扇,站起身,屁颠颠地站在李长全身后,为他轻轻摇起扇子来。

一边摇,一边还小心地问道,风速合适与否。

木棚中,分为两个阵营,一边是以县丞李长全为核心,像巡检吴正生,典史李平等绝大多数人都聚集在他身旁,就像众星拱月一般。

而在木棚的另一侧,范县的主薄辜青松则孤零零地站着。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远眺河面,实际上,他的眼角余光一直冷冷地落在李长全等人身上,这目光中,非常强烈地流露出一缕不屑之情。

“跳梁小丑!”

瞧见李平不亦乐乎地为李长全打着扇,以及吴正生等人围着李长全小丑一般献媚拍马的表演,辜青松冷冷地哼了一声。

像吴正生,李平等范县的官员之所以会像仆人侍候主人一样对待李长全。这其中,自然不无理由。

李长全是范县本地人,他出身的李家乃是范县当地头一号的大族,范县地大部分土地都属于李家,李家人说地话,在范县比圣旨的威力还要强上几分。毕竟,大部分范县人都靠着李家地产业为生。

李长全的这个县丞职位并没有沿着正途而来。

虽然,他的父亲李大官人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请了很多有学问地先生来教他读书识字,希望他能通过科举进入官场,为李家光宗耀祖。

不过,李长全不是读书的料子,他的脾性顽劣无比,等他成年之后,依然一事无成。连秀才都没有考中。

后来,他父亲使了许多银子,通过一些后门为他捐了一个监生。

在洪武年间。监生也是可以直接做官的,但是,到了中后期之后,监生直接做官的情况便越来越也少了。

是越来越少,并非完全不可能。

俗话说,有钱使得鬼推磨。

李长全的父亲又是大把大把银子撒了下去,再加上,李家在官场上原本就有些人脉,李长全这个不通诗文。只是略懂文墨的家伙也顺利地进入了官场,担任范县的巡检一职。

一年不到,他父亲再打通了一些关节,李长全便挤走了外地人的县丞,当上了县丞大人。

后来,原来地范县知县离任,换了一个进士出身的新知县前来。

那个进士出身的新知县文采非凡,写地诗词曾经得到过东林大佬李三才的赞赏,一笔好字。文章也写得很不错,在士林中也算薄有声名,乃是东林党中少有的年轻俊杰。

不过,这个年轻俊杰对于政务的处理方式便不敢恭维了。

他喜欢揽权,来到范县之后,立刻将处理公文的权力从李长全手中抢了过来,这家伙有着强悍的背景,李长全进入官场也不过两年多一点,还不敢违抗上官的意愿。于是。他没有反抗,非常恭顺地交出了手中的权力。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李长全发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那家伙虽然文采非凡,然而,处理政务可不像是吟诗作对,那家伙将权力从李三才那里夺过来之后,便把这权力交给了他地师爷,一应事务皆让他这个师爷处理。

那个师爷是知县大人上任时带来的,算是那人的心腹。

这师爷处理公文有一套,徇私舞弊,讨要黑钱也很有一套,最初,李长全自然任其施为,随后,找了一个机会,抓住了那个师爷的把柄,以此来要挟那个师爷。

那个师爷是外地人,虽然有知县大人撑腰,但是,要和财雄势大的本地人李长全斗,且在自己的把柄被抓的情况下,基本上不怎么现实,于是,他选择了退缩,在暗地里将权力又交给了李长全。

他对每一件公文的处理,对每一个县衙人事的调动都要先给李长全过目,得到了李长全地同意之后,才能实施。

这样一来,李长全大肆在县衙内安排他的人,除了极少数职位之外,县衙的大小官吏皆换成了李长全的人,在不知不觉中,那个知县便被架空了,再后来,那个进士出身的知县大人,那个瞧不起捐官出身的李长全的风流才子,他的命令根本就出不了自己的内堂。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发现这一点。

最初,他也非常愤怒,想了一些法子想把权力夺回来,不过,这些可笑地伎俩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并且,这种苍蝇似地的骚扰让李长全感到非常好笑和不耐烦,他干脆使了一些法子,教训了一下那个知县大人。

他使得法子很无赖,但是很有效。

他让他地人威胁县内的那些商户,让那些人不准卖东西给知县大人的人,不管是一针一线,还是一颗米,一棵菜……

迫于他的淫威,那些商户不敢不从,如此。那个知县大人顿时发现自己陷入了人民战争之中,四面楚歌。

最终,他只能被迫向李长全妥协,任由李长全这个县丞履行他这个知县大人的职务,他就四处游玩,和当地的文人才子吟诗作对。游览山水,任期满了之后,打通了吏部的门路,调离了范县。

如此,李长全在范县地根基便牢不可破了,以后,又来了好几任知县,这些知县,有的人是久经宦海的老鸟。有的是有着满腔雄心壮志的新锐士子,然而,不管他们是哪种人。在和李长全的斗争中都败下阵来,最终,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些人自然不好将自己地失败和无能四处宣扬,若是让其他那些沿科举正途出身做官的人知道他们斗不过一个捐官出身的乡巴佬,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不但得不到别人的同情和帮助,得到的恐怕只有嘲笑和羞辱。

所以,李长全这个县丞当得是稳如泰山。

不过,他还是有一些遗憾。虽然,他是实际上的范县知县,但是,他却始终无法名正言顺,因为他不是科举出身,所以,始终过不了吏部那一关,就算他父亲财雄势大,也买不通整个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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