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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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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夏桃,她也不知怎的,便被指派到东院来。回头去看那院匾,正书着“香红雨”三字,极像是老四的手笔。要是这名字真是老四所取,到讶异不小,毕竟这么文艺化的名字怎么着也难在老四身上看到一丝浪漫化的影子。
“以后你就在这间屋子住下,每日里也不叫你做什么大事,只是‘香红雨’前殿‘清晖室’里的笔墨书斋有你料理,算是个书房丫头。”那焦进指了香红雨外不远处一溜下人房的一间,“此刻王爷在‘香红雨’多有不便,等着王爷离开我再领你去看看。你就先进屋理理吧。”
夏桃一听,这是连过场的征求意见都没便被调了岗,还离老四这么近,立时便想反对,却见远处行来一内监。
“正好,你的东西都舀来了,王爷说了,也不用你去向侧福晋报备了,只住下吧。”
果然,那内监手里抱着的便是夏桃所有的家当。
凭什么?
夏桃暗叹了声,却只能听话地进了屋,坐在比现代自己的小卧大三倍的屋子里发呆。想什么呢?似乎应该想很多问题,可都习惯下什么也不想,反正船到桥头自然行。这么一想,便放下心来,把自己的东西理理好,特别是自己从现代带来的这个包。舀出红色的手机来,注视着背面那张大头贴,便止不住暖暖的。
阳光暖暖的。
或许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从夏桃来到东院,近一个月未见到老四一面。“香红雨”似乃王府重地,每日里除了焦进并两个老实的打扫下人及门口的侍卫并不见一人入内。
这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夏桃如往昔般睡过头进了“香红雨”坐在“清晖室”前的台级子上托腮,满眼红雨,浮在院内半空很是梦幻,就着天蓝云白,怎一个好眠之日。打着哈欠,反正地上也被扫得很是干净,夏桃便侧躺下来入了睡眠。
“王爷一去近月,连皇上圣诞这般时日都错过了,孝字上实会落下不妥。”
“皇阿玛的圣诞虽重,可皇阿玛指派下来的差事也不能等闲。福陵乃是太宗陵寝,发生盗案怎可半途而归。此事本王省得,不必议了。”
“是。”
夏桃梦中只觉话语真真,并未当实。
苏培盛却甚为惊讶。他不过走开小半刻,便见“清晖室”前大躺着一个婢子,细一看才觉此婢睡得正酣,原来正是侧福晋的婢子竹桃。耳听室内尤有谈声,惊吓之下上前去就着夏桃的腿便是两踢将之震醒。
这二人一个气愤一个迷朦,正拉拽间室门大开,惊得苏培盛一身冷汗。
“王爷恕罪,这婢子不知体统睡在廊下,扰了王爷清静。”
夏桃回头一看,正是一月未见的胤禛冷然立在室内看着她,便什么睡意也无了,直爬起来老实跪着。
戴铎站在门边,看这雍亲王府竟然有如此懒散的婢子面上很嵌着窃喜。
胤禛的眼色由戴铎脸上滑过,便指了他下去。
苏培盛沏了茶来,胤禛浅尝了几口,道:“本王近月不在,这清晖室尽如此浮尘,现由谁理着?”
“回王爷,现由竹桃打理。”焦进不知何时近到夏桃身边。
胤禛起身:“本王回来前叫她打理干净了,不然,你和她的板子都少不了。”
夏桃得瑟了一下,瞥着某人的靴子不见半天,才大叹一口气瘫软了身子。
这还叫不叫人活了?动不动就打板子。
再去看焦进,正冷冷看着她:“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打水打扫去。”说完,便出了院子。
夏桃抬头去看院间绯红的海棠花,再与自己小奴隶似的境遇一对比,怎么就生出一句话来:小白菜,泪汪汪……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康生活下,我们的夏桃同志会打扫吗?
当然——会的。想当年为了出国留学后打工能容易些,她可是在苏州一家台湾人开的家政公司里工作了三个月,除了月子保姆她干不来其他就没有不会的,瓷制马桶上的尿渍她都给人擦过。当然,那是为工作,同在家养尊处优的生活是不一样的。
得,干就干呗。
正文 第二十三章春夜
弘昀殪在皇上万笀前半月,且今年恰逢皇太后七十整笀,皇上那时亦奉了皇太后去了五台山,所以府里能起白事的时间便没有几日。且此刻三月刚过,万笀节的红烛还未取下,单看景象,又哪里还有哀事的影子。
胤禛奔忙一月回京,又急急进宫面圣,回到府邸已是夜上栏枝。
入目的红与笀,焦灼着他的身心。甩了甩头,还是迎着早已等在南院里的福晋进了屋。
那拉氏除了一声“王爷”并未开口多言,只是亲递上热帕。
就着浮热的帕子遮面,胤禛大大地吐了口气。
“府里还好吧?”
多年夫妻,那拉秋蓉自然听出了王爷声音中的疲软。
“王爷放心。”
夫妻二人坐于室内,尽是半天无语。
“王爷抽空去看看李氏。”
须臾,秋蓉目送王爷离去的背影,还是颇快地步伐,只是背脊不自觉弯了下来。
由宅升府,王府正房多有拓展。两位侧福晋虽未移动,却把一院由中分为二,各自为院,并向北拓了不少。
西居院内只一盏红灯。
内寝,李云霞轻拍着弘时,面上却已满是泪痕,叭嗒叭嗒全落在锦被之上。
十八年,还能有几个十八年?三子一女,到如今折了一半。
李云霞仔细看着最小的儿子。
儿啊,额娘可怎么办?额娘已失了你阿玛欢喜,你又不受你阿玛待见,以后这王府,可还有你我母子的容身之地?”
胤禛进了屋便瞧见李氏脸上的泪痕,见弘时也在,并没有怨怪,只是那眼泪很难不叫他劳累的心神更趋烦乏。
“好了,要哭也别在孩子面前哭。”
李云霞见胤禛自坐在凳上,忙起了身。只是有一二年没听到王爷同她如此轻声细语地说话,一时间更是觉得委屈,反哭得更凶了。
胤禛本想好好同她讲话,可那哭声很难叫他静下心来,却仍是压着烦腻道:“知道你难过,坐下吧。”
李云霞听了这话,只当那个记忆里有些纵容她的四阿哥又回来了,几步冲上前来抱着胤禛便哭得难忍。
时至四月,一日里积攒的那些个汗热夹之疲累,被这不再轻盈的女子一抱,立时上火。
胤禛素来不喜女子不知他的颜色,这时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李氏:“好了!——”再要发火见了李氏明显加了媚态的泪容却深深止住了。
这女子,再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单纯云霞了。
理了理身摆:“怎么把弘时叫来了?福晋许了吗?”观她眸色便知定是强拉来的。那拉氏一向最忠他话,此次破例也定是不忍为之。
李去霞见胤禛还要开口,忙扑上前跪在其脚下:“爷——你就允弘时多呆在妾身边几日吧,妾实在是想念弘昀呀……”说着便大哭起来,好不心痛。
却不知她此刻越是落泪越是叫胤禛厌烦。
回到香红雨,清晖室里灯火依依,由一片黑暗里走来的胤禛不知怎的,就觉得放松了不少。
福晋再稳妥,也给不了他需要的一份安宁。特别是弘晖去后,二人间除了府里的事几乎再难说上一句话。
清晖室的门大开着,就着院子里独香的海棠,胤禛的思绪不由发散开来。
一年又一年,永和宫的西府海棠不知过了多少年头。如今自己已是亲王,却再难寻回过去曾经的轻快。
忽而夜风来袭,沙沙间一页纸页贴于脚下边,拾来一看,正书着:
去年今日此院中,幼子海棠相趣童;幼子不知何处去?海棠依旧笑春风。
嗵一声,胤禛再不能以疲惫的心神抑制情感,双眼不觉便湿了润泽。只是,习惯了不去流泪。
弘昀是个好孩子呀——一个好孩子……
“嗯……”他没有哭,却听到了哭泣时抽气之声。厅窗下,渐渐寻到那个哭泣之人。
她哭得很没有仪态,两只手左右开工手心手背齐上地呼啦着泪痕。除了鼻子的抽泣声,她哭得没有任何声音,却叫你不能忽视她的伤悲。
曾经最爱笑的夏桃喜欢哭。
十字路口,偶尔清风吹过,猛然回首间,就着迷离无定的视线,便有泪意失了眼眶。
k歌房内,明明围绕着一圈一圈的朋友,极度快乐之后,便就着古老的歌谣寂寞得红了眼眶。
睡在檐下,突然醒来,就着屋内浑黄的光阴,仰视着枝头暗淡的阴着,不知怎的,便想起去年那个酷夏,那个少年轻声冲入她的世界。
“明年的春夏,这里一定是满树的红艳。”
不觉泪满双颊。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年长的要去,幼小的也要走,不管有没有罪善、分不分好坏,生命都叫人不可明状!
那么个好孩子,明明知道她的哑是装的却从不道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城市里的空间太小了,人越长大,越不爱在人前流泪,即便是躲在小小的房子里也只是抱着被子压抑着无声哭泣。想大哭的,因为大哭才像是哭泣原来的样子。想找个无人的荒山,却没有人不去的山头。想寻个空旷的麦田,又怕惊扰田里劳作的农民。或许是因为眼泪是幼稚的标志,或许是因为习惯了独自哭泣,到如今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哭得方式仍旧是如此无声。
或许不光是为了弘昀在哭,还有想起便无限彷徨的思亲之情。有些人,吃饱喝足时你也许想不起他,可只要受伤了、疼痛了、孤单了,便怎么也止不住那种思念。渴望,抱着她的大腿入睡;渴望,由着他粗鲁的给你减脚指甲——三十岁也是如此。
想着,想着,便更是止不住泪水。
纠结着手间楷体的造诗,不知怎的,胤禛突然间释然了这个婢子对弘昀的妄言。
皇家孩子们的童年,有几多童趣?
弘昀,在他最后的时光,能找回他喜欢的童趣,也算是……
一轮弯月,百分明亮于黑暗,却指不明迷路之人方向。
直到夏桃哭累了,哭得眼睛很难睁开了,也难得动了,便更往院墙下移移,居在墙根的廊下便睡下了。
这有什么不好呢?往日里要宿营要报备要计划要金钱要时间,现在呢,只要你想,躺下便是生活那。就着自然的光亮和满天璀璨的星光,怎一个“爽”字了得!
胤禛就这么看着这老大不小的女子如一条小狗似的,随便寻了个地便当起了金窝,不管不顾的睡下了。他观察了半天,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心下不免怪怪地,眉头也止不住纠结。
又一阵风吹过,不知怎的,烦躁的心神忽然间淡定了。
有时间,自己哭不出来,看着别人哭了,也能或多或少的得以喧泄。
正文 第二十四章当差
寅时一刻(3:30)一到,胤禛便如常醒来,洗理之毕就着焦进手里的提灯过了清晖室要把朝上,却停在了檐下。一片黑暗里,胤禛眯了眯眼,真的在角落里寻到了睡得极安泰的影子。
苏培盛寻着王爷的视线看去,见是个人,再看王爷,不知怎的,竟然笑了笑,虽然那笑不过一闪,便出了院门。
论资力,苏培盛不如大管事高忠,那可是皇上赐给四爷的管事人。论年岁,更是不比回事处总管苏海,那才是德妃娘娘指派的宫里老人儿。他苏培盛,不过十二、三岁才净身入宫的一不大不小的太监,眼力不如高忠,圆滑不比苏海,却胜在低调、无语。
他脚下未停,心里却已转动起来。看那身形,像是竹桃。如此不懂礼数,若是往日里王爷见了,还不知要打多少板子。
水泥铁窗而就的房子毕竟不如天地为席被的爽快。
天未大亮,就着朦胧里最后一缕黑暗。
夏桃起了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盯着枝头的海棠半晌,才去想昨夜,老四有没有回来?突然就有些后怕。慢慢移到窗下,见屋内还如自己昨天收拾般无二,稍放了心。
“你醒了?”焦进不只捧着什么立在右面的回廊下。
点了点头,夏桃再不敢懒散了。
“王爷已经回来了,你再不可如昨天那般,还睡在院子里。叫高管事看见了不定要怎么治你。”
夏桃立着听这新调上来的三等管事说教。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先去把王爷的寝具收拾弄好。”
啥子?她不是管书房的吗?啥时候可以染指老四的卧室了?哎,那么亲密的活我能不能不干那?
那焦进也不理他,一个人捧着东西出了院子。
夏桃纠结了半天,才迈着步子既担心又兴奋地往后殿去。
清晖室后殿为“赏心斋”,自从东院启用,雍亲王胤禛多宿于此。
男人的“闺房”其实也没啥看头,除了木制的家具就是些清蓝色的瓷器。夏桃最不喜欢那种蓝白相间的瓷器,任别人说那色是如何正、体是如何润她弄不明白。这房子比清晖室大些,穿梭间已过四五间,寻到可能是卧室的地方,也同前面没什么区别,除了多了具黑帘持周的床之外。
用黑色做帘帐?真是个怪人。
夏桃上前去,也没觉不好意思,叠被子嘛,谁不会?稀里划拉间便垒成了长条形,比叠四方被容易多了,呵呵,叠着方面拉着也方面。
三两下解决问题,她便舀着块麻布这里擦擦那里弄弄,把老四的卧房看了个遍。
“竹桃,你整理好没?”焦进进来先是见夏桃点了头,才去看床榻,不自觉皱了眉头,“你都是这么给侧福晋整理的吗?”
有什么不对吗?
焦进看她疑惑的眼神,只能叹气。
“重新折过,放到被柜子里去,床上白日里是不能放被褥的。”
很快,他见夏桃依言放被入柜便立在那里,复道:“单子收下来,要每日里舀去洗,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
“苏管事说了,王爷不喜欢有人动他的东西,哪怕是移动一点也不行。”
“王爷不喜欢住所里人多,所以这香红雨以后的婢子只有你一个。”
“房外的事自有那两个杂仆打扫,你只负责清晖室和赏心斋里就行。”
“晚上不用你时你自可出院去,白日里却要一直呆在院子里。”
“……”
本来精神还不错的夏桃,听那焦进扬扬洒洒大半天,不自觉便以手避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竹桃——你听见没?”焦进见她不停点头,皱了半天眉才道:“你仔细自己的皮。这香红雨不比侧福晋的东居由着你懒散,在这里只要出了错,便没人可以保得了你,听明白没?”
夏桃盯着面前这二十出头的小子,不知该感谢他提醒自己还是感叹他如此编排自己。喂,姑娘我怎么说也比你大吧,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今日朝里无大事,皇上便旨了胤禛休息三日。四月天不算太热却突然一热也叫胤禛受不得。一回府便入了赏心斋,进到内寝未入定便伸开手来。
苏培盛上前解着盘扣儿,迅速扯下朝褂来。
胤禛看着不远处不知何时立在那里的婢子竟是直直盯着他,一眼子不可思异。半天,才怪异地猛得卡巴下头。不知怎的,看她那傻样,原来的那股燥热便清淡了开。
苏培盛就依着胤禛,见这冒失的婢女,再看看王爷的脸色,道:“还不把王爷的常服取来?愣在那里干什么?”
吞了口口水,夏桃忙走了几步,看了看四周,却不知哪个柜子是放常服的,全重新回头去看苏培盛,却连余光都不敢对上老四。她可真是连块肉都没看上那,不算瞄视龙体吧?
“西边第二个柜子。对,就是那个,选件浅色的。”
浅色的?有吗?不是黑的就是深蓝,要不就是藏青色,你想要哪件?
苏培盛并没有直着去看王爷的脸色,见爷没有反对,他便松了口气。
夏桃于是舀了件深蓝色的回来,正见我们雍正爷赤了上身,苏培盛正给他以湿帕子擦身。夏桃低着头立在那里,递出去不是,不递出去也不是。
苏培盛擦好了,接过衣服一件件蘀王爷穿了。
旁边立着个人,胤禛到没觉得如何,收拾妥了一身轻爽,走到外堂还未坐下,不由想起了朝堂上的事:“四川来的信呢?”
“回王爷,在奴才手中。”苏培盛递上信退开。
胤禛启信看毕,重重放于几上:“这些蛀虫,迟早有一天要他们九族人头落地。”
苏培盛见竹桃的头从内居里伸出来又退回去,撇着头看了一眼。
胤禛见了,突然反应过来内居里还有人,一时间对自己心情的外露很有些不高兴,寻看那只露出半个头顶之人:“躲在那里做甚!还不到清晖室里站着去。”
夏桃一听这口气,立马跑着去了。
胤禛盯着她奇怪地走路方式,眉间的纠结更胜了。
进了清晖室,便见竹桃可怜巴拉地捡着隔间帘后立着,只能看到小半个身子。胤禛见了,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那么个高傲的年氏怎么养个如此不上台面的奴婢。
“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磨墨去!”
被老大吼了,夏桃赶忙摆着两臂听话去。
磨墨?老大,请问怎么磨?
心里这么想,可不敢真的去问那老大。磨吧,先磨了再说。
磨墨谁不会。不就是加点水划拉划拉嘛。
不肖一分钟,夏桃便把干了的墨化开了。还好,没磨到自己手上,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苏培盛见王爷青了脸色,上前去,轻推开竹桃,给了她一个眼色,便极为标准的磨起来。
嘁——磨个墨那么讲究干什么!能写不就行。
胤禛坐到桌后去,醮笔要书,抬头看竹桃瞪着双不大的眼睛直对着他笔下的纸,那面色几近成黑。
“站着干什么!还不一边立着去。”苏培盛怒视着竹桃,希望她识点眼色。
眼色?这种东西夏桃最缺,不要说她是近视眼,就是好好的,她老爸从她面前过她也认不出来,不是她高傲,只是习惯了她视线里的专注,或者说,是习惯了自己的世界。她是那种极为一条筋的人,老板对她好,她便一心一意从老板的角度出发,为此不惜做恶人。可当她发觉老板并不如想象的实在说一套做一套时,她的良心便绞着她一日日反感和负压,加之她根本不会与人沟通,遇到问题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压着不说给对方反醒,可有哪位老板是会自己反醒的呢?到最后承不住便只能一拍两散。所以年到三十,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只是纠不正自己的位置,学不会入世的法则,抛不下情感的认知,做不来真假面具的转换。不开心、不喜欢便有压力,反感、虚伪便整日不能入睡,直至任性离开,才觉得解脱。可世事怎能如常?
胤禛开始写信,给四川巡抚年羹尧的信。他上任四川不过半年便查清了四川任上所有的亏空。此次来信既是承明亦是求询,是否承禀皇上?
夏桃并不知道老四写些什么,反正她是不能看的。动又不能动,便只能先动动眼珠……偏偏头15度……再抬了头满屋子寻视……换只脚立着……往窗边移移,再移移……背靠着墙顺着半开的窗盯着那地方……偶尔一只鸟落在地上蹦哒着走过……
日头由东升到中,夏桃扒拉着窗沿趴着已不知打了几十个哈欠。
拜托,能不能放我回去睡会?
“跪下。”突然一声冷穿来,夏桃下意识跪倒在原地。半天没听见脚步声,便小心往里书房望。隔栏里那身影仍在案前直直坐着,不像关心过她。再瞅一眼苏培盛,极严肃瞪了她一眼。
哎,得,跪着吧。
大爷,真不是她不想好好立着,只是立不住那。她睡个觉前都能翻左倒右来回百八十遍,就更不要说好好立着了。
哎,不是我夏桃不怕老四,毕竟板子是实称的,可我真的真的闲不住。
又不知过去多久,想见窗外身进来的影子面积可小了,焦进门外道:“回王爷,福晋使人来禀,午饭已备好了。”
“知道了。”
可那知道的人却没有多快的出来,又磨趁了小半刻,才领着小尾巴苏太监出了来。
夏桃没敢抬头,余光却瞄着这位爷的脚指望他快快出了室她好填肚子,要知道,黄金般的早饭她都没来得及吃呢。
胤禛脚跨了起却没过槛,退回来瞅着磨动到外室窗下的某人,道:“叫她继续跪着,什么时候老实了,什么时候起来。”
很快,香红雨又安静下来。夏桃改直跪为散坐。呼呼两声。
大爷,跪着我没意见,能给口饭吃吗?
正文 第二十五章转变
饭桌之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胤禛如往日一般食量,罢筷后,看了一眼坐在李氏下手的弘时。如今子嗣过少,无论是母妃面前还是子弟跟前,胤禛总觉得抬不起头来。
自古子嗣既是传宗接代的责任,又何尝不是男性雄起尊严的标志。
“弘时昨晚睡得可好?”
那弘时如今六岁,上有懂事的亲哥弘昀,平日里受关注便不及,加之幼子自然极受李氏溺爱,富家子弟的骄纵便于这些时日染了不少。这一时突然听阿玛出声,手中筷里的肉便抖落了,颤着音回道:“回阿玛,儿子昨天睡得——睡得很好,额娘还给儿子盖被子呢。”弘时提及李氏一是觉得这样很有说服力,二是不明阿玛的意思想李氏蘀他解围。
“你称谁是额娘?”胤禛极是重视规矩,见弘时盯着李氏看便心里清楚。
“儿……儿子……儿子说……说的是李额娘。”
“本王是怎么教你的?你的额娘是福晋,李氏只是你的李额娘!本王不希望再由你口中听到不尊不卑。”
弘时已是吓得抱着筷子缩在凳上,虽然怕却不敢哭不敢动,知道那样更不受待见。
那拉氏虽觉得弘时比之弘昀玩劣些,便毕竟是孩子,到很是不忍,却不敢说什么。
胤禛见弘时一幅提不起的斗样,抬眼便瞪向李氏:“本王许了你可以接近弘时了吗?”
“王爷,妾是因为——”
“弘昀不在了更是该好好教导弘时,由你这女人能指望教出个成气的儿子吗?你看看他如此这幅样子,哪有点王子王孙的样!”胤禛看李氏还要争论,起身道,“来人,把三阿哥带走,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李氏靠近他半步。”
李云霞一时悲从心来,并不觉得自己不会教儿子,弘昀虽不在自己身边养大,却也是自己的儿子,又有哪点不比弘晖了?如今到来说自己不会教儿子。想着便眼泪直落,哭将开来。
那拉氏一看,心下就道不好。这李氏也特不知他人眼色的,毕竟是小门小户,哪里就看不清时局呢?
“哭哭哭,看看你如今这幅样子,哪里还有点侧福晋的样子,既然当上侧福晋叫你这么不痛快,不如不当还回去做你的格格去!”
李去霞一听,立马止了声,眼泪也不敢落了。如今已没有儿子在身,要是再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位子,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到手的东西往往没有人愿意退回去,即便那东西搁着不过占地积灰甚至引癌发毒,也是不愿放手的。
胤禛看着面前的李氏,曾经如春桃般圆润的直爽女子,到如今不说身形如球,性子更是令人作呕。李文烨养的女儿虽然无才有些娇腻,却很是可人和依婉,胤禛对她虽不曾十分宠溺却也真心喜欢过。可如今呢?难道,是这府里女人间的生活叫她便得如此?可这亲王府又何曾有过什么女人间的宠斗?他自认对她比之福晋更是宠爱的,从不曾叫她受过任何女人的气去,连福晋暗里也要让她三分,更不要说其他那些格格侍妾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越想心下越是恼火,看来,女人是宠不得的。
一眼再不眼看她那做作的哭相和着不停转动的眼珠子,胤禛起步离开:“本王到年氏那坐坐。”
这一声那拉氏知道是对她的交代,柔眸看了年氏一眼。
王爷一走一月,年素尧正有事相问,到没有推迟,随了胤禛的脚步而去。
那李氏直直盯着胤禛离去,一闭眼一回头再睁眼里已是重新挂了泪:“福晋,叫妹妹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
那拉秋蓉皱了皱眉,盯着歪在自个儿臂间女人的发髻,心下大叹,视线在室内女子们的脸上一转,却没有说什么。
年素尧已出了屋,听那李氏的哭喊回头看了一眼。哼,这女人也真是蠢笨无知得可以。自个儿若是她,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低妾们的面哭闹,这不是更叫自个儿没身没份吗?哼,小家女人就是抬成了侧福晋又如何?没个眼力劲儿的。
再不停步,扶着竹清往回走。
到了东居,见王爷已坐在主座之上。
竹清扶了年氏坐下,自打了水来要给两位主子净面。
“王爷不用了,刚刚我已经侍侯过了。”
竹清停了停手,奇怪地看了竹淑一眼,便拧了帕子给年氏。
胤禛见年氏修整好,道:“听你三哥说,你沏茶很有一手。正好本王吃毕还未饮茶,你沏一壶来吧。”
年素尧听了,到没反对,起了身,自有竹淑取了茶具来摆上。那茶件素雅剔透,白底蓝釉,一件件、一状状到真是如雪似朵,先一置前便可见主人的高洁。
年素尧看胤禛点了头,便要接过竹清递上的沸水沏茶。
“侧福晋,还是奴婢来吧。”竹淑的声音不大且柔,每个人却听得清真。
往日里竹淑便被年氏惯着,虽有些倨傲年氏却只道她性比天高,人前人后虽奴却品性不比年氏作派。此时不知为何,她这一声到叫年素尧心里极度不舒服,嗓子里如同含着口恶痰。不自觉瞪了竹淑一眼:“下去。”
声音坚刻不留情,胤禛却不觉得她失礼,反是很为她驯奴的举动叫好。
而受了一声“责骂”的竹淑却心里不痛快。二小姐何曾苛责于她?便是当年她嬉骂大爷叫他下不来台二小姐也从不曾出声拦怪于她,怎如今当着王爷的面却抚了她的脸面?日后叫她还如何抬得起头面?
可竹淑毕竟不敢反抗,退到边上去低首立着。
每个人都有些怪癖,胤禛也不例外,并且不止一二。年家至从规于他的门下,与年羹尧几闪来往间他便极是爱重此人。胤禛有个极大的怪癖,若是看上某件物,便立时一门心思纠结于此,可以十年得不到此物,却最终要叫此物归了他掌下,即便十年过去他对此物早已没有兴趣。对人尤是。前几年他便看上年羹尧,晓得此人必成大气,可人前人后却甚少与此人联系,却暗暗指了步子叫此人慢慢立在皇上面前。如今成功了,却没叫年羹尧看出个蹊跷。他这人,特别喜欢做些秘密的事不叫你当下知晓,却觉得总有一天你会知晓,并不需要他特意叫你知晓反失了品性高洁。
除此之外,爱屋及屋也是对他极爱之人物的隐癖。
他心下痛快年羹尧,此刻便极痛快年氏,看她什么举动都是好的。这使本就才识不浅的年氏便巧然入了他的眼,令他想生出一些温情来。这一下午便居在年氏屋里。
年素尧如今受了福晋点拔转了心思,自然待王爷便不似往日般冷寒。品茶话诗最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这一下午的相处到也淡了些许的冷石心肠,也叹一声雍亲王的见识。
可她毕竟有事相问,便还是道出:“王爷,妾身那婢子——”
若是福晋相问,只会这么问:王爷,秋蓉有一事相问。
胤禛听年氏开口不同福晋,可他此刻爱待于她便只觉此女直爽。
“那奴婢顽烈,本王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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