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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土财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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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哎可想死我了。我还当是你把我忘了呢?”
董榆生看阿姨病成这般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就说:“阿姨不知道您生病要不我怎么也抽空来看看您。”
丁兰巧说:“你娘好吗?”
董榆生说:“我娘挺好的。临来时她还要我代问您好哩!”
丁兰巧说:“回去跟你娘说我谢谢她了。”
董榆生问道:“阿姨您得的是什么病没叫大夫好好看看吗?”
丁兰巧笑说:“傻儿子阿姨这病是老病看不好了。”
董榆生想起丁阿姨的许多好处颠簸了一辈子如今还是孤身一人由不得自己眼睛湿润好一阵才控制住感情安慰说:
“阿姨您千万要保重身体您可不能……”
丁兰巧轻轻抚摸着董榆生的肩十分坦然地说:“儿啊娘不怕死那边有我许多亲人和战友有曹政委还有你爹你说娘过去了能寂寞吗?……”
董榆生再也无法控制.心中如大海翻腾潮涌浪滚他扑通跪倒在地哽咽道:
“娘我就是您的亲儿子您就是我的亲娘!”
丁兰巧双手搂住董榆生的头这样沉默了许久丁兰巧含泪笑道:
“儿啊其实娘早就把你当亲儿子了。老想到凉水泉子去看你怕一见你又想起你爹。我也不知道咋回事都过去多少年了总是忘不掉榆生你能理解娘、你能原谅娘吗?……”
凭心而论董榆生并不赞成丁阿姨的人生观和爱情观然而作为晚辈他既管不了而且也劝不住。不管怎么讲丁阿姨对父亲的那一片痴心也真是亘古奇闻而父亲呢?父亲原本可以和丁阿姨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他却义无返顾地选择了另一条路过着一种非正常人的生活他又是为了谁?由此及彼他联想到吴天娇天娇和丁阿姨同样的痴情都是那种至死不变的痴情。莫非他和父亲犯了同样的错误?他不能犯和父亲同样的错误他和父亲有相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地方对于父亲他不敢妄加评论而自己对天娇的态度正确与否丁阿姨的今天可能就是吴天娇的明天。他再不能痴迷不悟固执己见了他回去之后马上去找吴天娇向她承认错误事情都怪他……此刻想见天娇的心情使他恨不得插上双翅。董榆生豁然开朗先前的痛苦一扫而光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小孩子似地依偎在丁兰巧的怀里真挚地说:
“娘您没错叫我原谅您嘛呀?”
丁兰巧也跟着笑了说:“快起来吧孩子。娘见到你一高兴肚子也饿了这会儿就想吃一碗老家的小米、红薯、枣稀饭。榆生你上街……”
“娘”董榆生突然叫道“您老家在聊城的什么地方?”
丁兰巧说:“傻小啊老家娘能忘吗?给你说吧咱老家在聊城正南十五华里有个杨官屯……”
董榆生懊恼地几乎要砸自己的脑袋当初怎么就没问问那位山东大哥姓谁名谁昵?早知道这样给他三佰、三仟也不嫌多!
丁阿姨病体沉疴。
幸好董榆生带来了山东大哥送的红薯、红枣。他拿了阿姨家的钥匙每天到家熬一锅小米红薯枣稀饭给阿姨吃使阿姨在弥留之际总算吃到了一口正宗的家乡饭。突然有一天丁兰巧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就把董榆生叫到跟前。拉着他的手脸上露出少女般的笑容安详地说:
“榆生娘要走了我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梦……”
“娘您梦见什么了?”
“儿啊我梦见你爹了。”说罢丁兰巧两眼望天轻呼一声“传贵我好想你——”
………【第八十三章 县长遭遇拦路虎】………
高原县委、县zf在接到新任代理女县长吴天娇即将到任的通知之后着实忙乎了好几天。刷墙扫地、擦玻璃搞卫生摆放花木美化大院。烧水的老王前门的老田后门的老解头都成了大忙人。然而等了几天星星出月亮落连个人影也没有。打人去找办公室主任朱桐生问问情况而朱主任也不知去向。老县长方国祥宣布离休几个副县长不说话县zf在这些问题上确实也没个主事的人。各机关、科室倒落个消停自在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上班下班一日三餐管他是有县长还是无(吴)县长!
卸了任的方国祥.反倒比平日更勤勉有事无事总爱往zf大院里转。模样也圆顺了态度也和蔼了那轻易不肯使用的微笑也时不时挂在嘴角。今天太阳不知从哪个方向冒出山头烧开水的老王、看门的老田头、老解头都受到了老县长的厚待:“老王啊这水温度够九十八吗?”“嘿!老田大哥没日没夜够您忙乎的!”“哎哟解科长你都成了养花专家了过后可得教教我啊?”
吴天娇春风得意接到任命通知不久便马不停蹄直奔高原县城。小时候听妈妈说饿死不上高原县病死不到城里看不知什么缘由她对县城有这么深的成见。现在到县里当县长妈妈该不会有啥话说了吧?临行前她本想拐弯去一趟凉水泉子。后转念一想有什么意思?上次去后过了这么久人家一点消息都没有热面孔贴上冷屁股不显得自己没志气!现在她开始恨董榆生了。一想到此事便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气烦燥的心情无法平静就想找个人来寻个衅儿火。满街都是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各忙各的事.谁有功夫和她拌口舌?情场失意官场得意的吴天娇一天也不想多耽搁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交给门房托付他们有顺车带到高原然后独自一人就上了火车站。下了火车才知道.说是高原站其实离县城还有几十里路呢!此时已近傍晚进城的班车早没影儿了。吴天娇无奈只好打听就近的旅馆。事有凑巧正好有一辆破旧的大卡车冷古丁停在她身旁。驾驶室伸出司机的脑袋:
“师傅搭车吗?去高原。”
吴天娇稍一愣神就毫不犹豫地钻进驾驶室。
山里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太阳刚一落就成了漆黑一团。司机拧开车灯公路成了一条白色的飘带。开车的小伙子精精瘦瘦两眼炯炯有神。看样子他是跑夜车的老手.一只手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香烟点上火。好像旁边没坐人他看也不看理也不理只顾一个劲地换档、加油、转方向。
“师傅到县城多少钱?”吴天娇无话找话。她知道这些司机.顺便捞点外快钱不会少要。
“不不要钱。”司机用眼角扫了她一下而后狡黠的说“到前面卡子上帮我说句话.放我过去。我能看出来你是个有身份的人咱山里的土八路就怕你们这样的人穿着整齐、模样漂亮只要你一开口保管能成。”没想到小司机还是个挺会说话的人。
“卡子什么卡子?车上拉的啥?”吴天娇暗暗吃惊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兆可别遇上辆黑车。
“料子。噢说料子你不懂你们城里人叫油菜籽。送到城里去榨油老虎口最近设了个卡子公家说叫检查站凡过往的车辆交了手续费才让过。”
“手续费交多少?”吴天娇不解的问。
“那要看你的运气了。三十、四十不等一仟两仟也有。你们女同志好说话帮忙讲个情兴许少要些。”
“一两仟你们交得起吗?”
“交不起也得交呀!谁都清楚手续费都装进那些人的口袋里去了公家只不过担个虚名。收了钱连个白纸条儿都不打的。”
“你们不会卖给国家吗?”吴天娇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蹊跷事。
“卖给国家?你没到过那些收购站。一个个歪眉邪眼脸跟驴踢了似的给他送货好像给他要钱。一斤料子少付一毛多钱还要鸡蛋里挑骨头扣水份、除土质压级压价。收购站不从中间过一手.他们的奖金哪儿?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老百姓。”
“你们就没办法了?”吴天娇不知是支持还是反对便随口问了一句。
“办法有是有不过也难哪!你耍把戏我变魔术。乡亲们把料子榨成油再拿油换粮换米这样划算些。再不就是直接拿料子换粮。就是这我刚从部队复员回来放上我全部的复员费又东借西凑买了这辆破车实指望赚点钱娶个媳妇.我今年就二十三岁了……”小伙子偷偷瞅了一眼吴天娇见她听得认真又转过脸去接着说“谁知道过一回卡子罚一回款别说利钱本钱都赔完了。我是每过老虎口浑身都抖……”
“哦?——”这位和自己兄弟同岁的小伙子虽然志气不小.本事也挺大但他毕竟躲不过老虎口吴天娇想。
说话间眼前就是老虎口。只见一根电杆横放在路中央两道多节手电筒指向驾驶室。吴天娇不得不用一只手护住眼睛。司机急忙刹住车打开车门飞也似地跳下去随手麻利地掏出个纸包满脸是笑说:
“哎哟是你们二位呀?辛辛苦苦.这次钱都买成料子了手头有些紧下回一定补上兄弟绝不食言。”说完双手捧着纸包和两支香烟一块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吴天娇从驾驶室朝外望去拦车的两位一高一矮高的胖大瘦的矮小。大胖子不时贼眉鼠眼朝她这边瞅瘦猴儿手快一把扯过纸包攥在手心里捏了捏就着司机的打火机点燃烟眯缝着眼睛低声问:
“几打?”
“二十。嘿嘿实在不够人你和常大哥对付着买包烟下次……”
“放你***臭屁!这里是哄娃娃的啊?知不知道这是检查站少罗嗦把车开进去。”瘦猴儿分明是嫌钱少顺手一摔纸包扔到地下。
“车上是什么人?”胖子的眼神一直在留意车上的女人他是个色利并蓄的见司机不肯放血索性在色上找点平衡。
“我亲戚一块儿进城到县上办点事。”小伙子一怔.他不敢说是搭便车的按规定货车拉客也得罚。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包心里暗暗埋怨开了吴天娇:大姐呀大姐你为啥不替我说句话呢?你要是有钱掏两打咱俩不是都过去了吗?
吴天娇不知说啥好?她从来未遇到过这种场面因而很难堪。再说她只听到小伙子的一面之辞万一车上是违禁品呢!
“走.一块带走!”瘦猴儿嗓门从低调升到高调这回他不怕有人听到。
吴天娇和小伙子一起被带进检查站。
“站长”是位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汉子个不矮胖圆脸眼微小眉不长鼻稍短口较阔身高体胖看着就是一副官相。“站长”被从睡梦中唤醒睡眼醒忪地打着哈欠走出里间屋嘴里含糊其辞地嘟咙着。正当他要张嘴骂人时眼光突然看到吴天娇他张大的嘴惊讶了好半天都忘了合拢来心里犯嘀咕:哟嘿这小娘子长得花容月貌比我家那个贼婆娘可强多了!别说全县城就是演电视拍电影的挑演员也难找到这么样的。看那张脸瞧那副身材尤其是那两道眉一双眼不把你的魂勾去也把你的魄收走。他不敢在女人的脸上多停留目光转向开车的小伙子:
“又是你呀青光眼这回拉的啥货?”
“料子。嘿嘿主任抽支烟。”叫作“青光眼”的小伙子急忙敬上一支烟随之恭恭敬敬点上火。小伙子其实不叫“青光眼”他的原名是秦国元。
“这位哪?”被秦国元称作“主任”的人斜眼瞅了瞅吴天娇。
吴天娇坐在长条椅上被几条壮汉用火辣辣的眼光瞅着很不是滋味仿佛有无数的毛毛虫在身上爬来爬去。她稍一欠身冷冷地说:
“我有事路过只是搭一下便车不知这有什么不对?”
“球!刚才还说是青光眼的亲戚呢这阵儿又成了过路的了?分明是坐地分赃的老板娘。朱主任照章办事扣起来再说。”说话的胖子名叫常根福他才是老虎口检查站的站长由于朱主任今天过来检查工作他自然退居”二线”。
“先交一百块罚款!”瘦猴儿认钱不认人。今天手气不顺过往车辆太少他还未开张呢!
“你们奉谁的命令?我违犯了什么条例?你们这么做不违法吗?”吴天娇面对这种强盗般的行径忍无可忍据理反驳。甚至她有些怀疑这儿究竟是谁家的天下怎么容忍这些人在这儿胡作非为?
“好厉害的一张嘴!”常根福站起来两手叉腰。瞪着一对牛眼吼道“由球你还要翻天了。实话告诉你我们是奉县长的指示这是我们县上的朱副县长。朱县长在这儿他说了算。不服气明天找县长告去呀1”
“好了好了。先打他们两个住下明天再处理!”朱主任有他的打算好不容易捞到一条大鱼可不能让她撞破网跑了。凡事欲则不达要耐心收网从长计议。他断定一个风流女郎半夜三更和一个倒贩子混到一辆车上肯定不是好货。当着两位下属的面他不便把事做得太过火。等回到县城里再慢慢消遣这个俏娘子。
吴天娇住进老虎口检查站附近的客店里。住宿费吓人一大跳一夜竟要三十块而且还是七八个人挤在一盘大炕上。她跟着女店主走进房间刚一拉电灯绳就见六七个人头“唰”一下竖起来。女人们嘴碎话多爱打听七嘴八舌问起来:“哟妹子看你也是做大买卖的这次亏了多少?”“大姐干啥生意呀?”吴天娇望望这些可怜的乡下女人.半天不知说啥好。倒是店主嘴长话多:“这位嫂子是拉料子的一卡车都没收了。”
吴天娇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她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些衣着朴素的山村女人对她并无歹意还有人替她叹息说:
“一车油料子要几仟块钱呢!我们苦几年都挣不够这个数。”
大家心里都有事躺在炕上睡不着索性坐起来闲聊天。店家怕费电拉灭了灯随她们怨天怨地屙屎放屁。
粗嗓门的妇女说:“我一辈子没做过生意。听人说城里人爱吃鸡还专爱吃咱乡下的土鸡。我大了一次胆收了十几只鸡婆搭了辆长途车想进城赚几个钱给娃娃交书费。刚到老虎口就叫麻猴儿查出来了。定下的罪名是:客车不能代禽畜。”
细嗓门的妇女说:“麻猴儿可坏着哩本无正式工作有人见他在县城迸过米花、吹过糖人。这号子人啥政策不懂不知怎么叫姓朱的主任给搜罗来了?”
粗嗓门妇女又说:“鸡收了就算了打官司告状划不着。给我几个路费我搭车回家不就完事了。人家说不行要我在这店里住着给我男人捎话让他带路费、店费来领我把人欺侮到一百一了。”
细嗓门妇女消息灵说:“你们不知道?检查站往这儿送一个人店家就给拾元的回扣。鬼着哩!”
低嗓门妇女说:“我们自己家喂的猪杀了舍不得吃.想拉到城里卖几个钱也收了。说是没检验、谁知道病猪不是呢?”
又是细嗓门妇女说:“检验啥哩?少的他们几个分了多的就拉到县里去让县长们分掉了。姓朱的主任红得很都是老县长给他撑腰哩!听说最近要来个新县长还是女的哩!”
粗嗓门妇女说:“男的女的一个话当官的都是给自己挖光阴(钱)有几个是给百姓办事的哩?”
吴天娇听着听着禁不住一阵脸颊红心跳加快。幸亏关着灯要不然她真臊得没地方躲。
高嗓门妇女开了腔她说:“我家没男人我是寡妇拉娃娃家里日子难辛得很哩。屋里的尕娃娃生病了我自己开着三马子连夜进城去抓药黑麻胡洞地没瞅着把检查站的杆子撞折了。大胖子要罚我二百块钱我身上的钱不够.就把我的三马子给扣下了要我明天取钱来领车。我家的娃娃还病着哩!这些驴日的不是人……”
说完高嗓门妇女放声大哭其他的妇女也跟着啜泣。
还有个女孩没讲话是个哑巴。细嗓门妇女悄悄告诉吴天娇哑巴女孩叫胖子常根福糟蹋了。哑女孩虽然不会说性子烈得很天天在检查站门口转一见胖子就又哭又闹。胖子说了明天要送哑女孩到县收容站去哩她自己还不知道。
大家讲完了最后轮到吴天娇有妇女说:“说吧大姐把心里话说出来心里好受些。”
吴天娇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给你们每人写张条。你们拿着条子去找新来的女县长她会帮助你们。”
“你认识那个女县长?”妇女们立刻对她刮目相看。
“认识。”
“哎哟哟!你明天要是打出新县长的旗号那个姓朱的敢放个屁!你那一车油料也坏不了了。”
大家开亮灯吴天娇写了同样内容的六张纸条。哑女孩不会讲话但是认识不少字一看这纸条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个劲朝吴天娇伸大姆指头。
第二天天一亮吴天娇先拿出二佰元钱给了那位小孩生病的寡妇嫂让她赶快领回三马子进城抓药给娃娃治病。然后又到检查站她要到秦国元的车上取回自己的手提包以便赶快启程赶路。谁知一打听。朱主任上山打猎了汽车在车库里锁着。没有主任话谁敢开门放车?吴天娇想亮明身份转念又一想算了.到那步说那步。当初她也没打算故意扮作“青衣小帽微服私访、体察明情”这一说可细细想来并不虚此一行。一夜之间认识了这么多的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也算是个小小的历险记吧!想着想着吴天娇掩口笑了。
………【第八十四章 县管碰上了县官】………
县zf大院的时钟仍旧按照不变的规律根据太阳的起落而不停地转动着。每个部门都有专人留守而每张办公桌也都有固定的人选。仔细一看这儿似乎并不缺少什么。新县长三年不来到任绝不会有人进京告状。
秦国元不愧是军队上练出来的车把式白天行车又强于夜间只见他左旋右转换档加管他前方目的地是屠宰场还是游乐园?汽车宛如一匹脱缰的老马十几里的路程眨眼就到。
传达室老田头七十来岁的人了一眼瞧见办公室主任亲自押车进院颠颠晃晃一路小跑着奔了出来满脸堆笑不是对车、而是对车上的某个人充满着十分的敬重和爱戴。也难怪朱桐生是他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直接与他这位编外临时工的饭碗有关他岂敢怠慢?
“嘻嘻主任回来了。给大伙办福利去了?”
朱桐生不屑地用鼻子嗯了一声算作回答。他命令青光眼把车开到院内就地待命不许胡乱走动。秦国元到了这广宅大院别说乱走动他连点个火抽支烟的胆量也没有。出于习惯他本能地把手伸进裤兜摸索了半天也没捏出一撮能卷支喇叭筒的烟末来。他早已山穷水尽了几天的店钱和饭钱都是搭车的大姐给垫的。他绝望地瞅着满满一车油菜籽依稀觉得事情闹大了别说料子不把他用来指望挣钱娶媳妇的破车收了都算他娃命大。
吴天娇跟着朱桐生走进他的办公室。手提包上有土她没好意思往沙上搁而顺手就搁在扶手旁边的地板上。朱桐生洗了一只玻璃杯捏了一撮茶叶丢进去倒上开水递给吴天娇。开水太烫.吴天娇两手倒了一下还是拿不住只好也放在地板上。
朱桐生很从容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随手从文件篓里抽出几份文件随便看几眼就签上字。接着他从裤腰带上解下一大串钥匙打开所有的抽屉锁。这儿翻翻那儿摸摸最后拿出一沓子稿纸。稿纸天头印有一行鲜红的楷体字:高原县人民zf公用笺。朱桐生把稿纸在桌子上墩了墩再把稿纸平放在桌面上顺手从笔筒里抽出一支蘸水笔蘸上墨水在稿纸上公公正正写下两个字。吴天娇喝水的当儿用眼角扫了一眼那两个字。按常规这两个字应该是报告可她看到的分明是“扳告”不知他要扳告谁?办公室主任倒是非常欣赏自己的书法他一边端详着这两个字一边从抽屉里拿一条“kanT”进口过滤嘴香烟出来撕开包装取出其中一盒点燃香烟微皱双眉又仔细推敲“扳告”的下文。
吴天娇耐着性子等。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办公室主任仍然没有考虑好他的“扳告”下文吴天娇也没等出她要等的结果。她只好站起来顺着窗户看大院里的风光。院子不远处停放着载他们来的那辆破车开车的小伙子两眼望天仿佛在看天狗吃太阳。
“等急了?”
吴天娇收回眼光扫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办公室主任。而朱桐生仍在盯着他的“扳告”。吴天娇又把头转回到原来的位置轻描淡写地说:
“不急。”
“不急就坐下。”朱桐生姿式未变语气却和缓多了。
“坐到什么时候?”吴天娇拾起地上的茶杯墩到桌子上。茶杯放得重了些水花四溅几乎弄湿了稿纸。
“别慌嘛老板娘。”朱桐生找了块抹布擦擦桌子。笑吟吟的说“头回生二回熟嘛!交个朋友如何?只要你点个头我让青光眼立马开车走人。”
朱桐生从屉柜下抽出脚翘起二郎腿右手的食指很有节奏地击打着桌沿眼睛直视着吴天娇不慌不忙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吴天娇抿嘴一笑心里骂道: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脑子里打的什么算盘?但是脸上神色未动笑说:
“你要我做什么?我的大主任。”
“我不要你做什么。我只要你和我交个朋友条件不算高吧!从今以后高原县这块地盘就由你说了算了。一辆破车拉几趟烂菜籽能挣几个钱?我出面给你贷款买辆新‘东风’紧缺物资我给你批你就等着大把大把的数票子吧!”
“真的?”吴天娇故作惊喜状。
“谁给你说假话?”朱桐生站起来脸蛋微红压低声音说“走咱们里屋谈。”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里屋是办公室主任的卧室一张大床两架书橱。书橱里无书尽是名酒、古玩还有不少录像带。左边靠墙摆放着冰箱、彩电、录像机右边是衣柜、衣架。衣架上挂着大衣、风衣、外衣还有好几条各色领带。床头顶墙上嵌有一副硕大的裸体女人画像画上面画着一个黄头白皮肤的年轻美貌女郎那一双蓝眼睛始终色迷迷地盯着每一个朝她看去的人……
朱桐生在后面轻轻抚着她的双肩催促道:“进去吧!”
吴天娇转过来推开朱桐生的手说:“有话在外面说吧里面光线太暗。”
朱桐生堵在门口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不要我给你放个带子?带色的挺刺激的。”
吴天娇用力去推朱桐生。朱桐生本来就胖大一扇门被他占去一多半。吴天娇没有推开她急了喊道:
“干什么你?大白天干这种事不怕人看见?”
“怕个球!天是老大我是老二谁能把我怎么样?就是老县长都得让我三分!”朱桐生笑眯眯的说。
“不是说要来个新县长吗?”吴天娇出不了门.索性站着不动弹。
“新县长?黄毛丫头一个要不了三个月就得收拾铺盖走人这地方她能待得住哇?哎你消息倒灵通听谁说的?”
“旅店里听人讲的。”
“不管他咱办咱的事。”
“不行你放我出去!”
“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真不亏是经商的。也好我这儿有一张五万元的存折给你拿上这你就放心了吧!”
吴天娇接过存折扔到地下说:
“朱桐生请你自重些!”
朱桐生吃了一惊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吴天娇莞尔一笑说:“你还没问我的名字呢?”
朱桐生看吴天娇天真烂漫的样子越像出水芙蓉带雨梨花。他勉强按住心跳挤出一丝笑容装模作样地问道:
“都怪我心粗性子急搞了半天还真忘了打听你的芳名哩。你叫啥?”
“吴天娇!”
“什么什么?同名同姓的咋这么多?”朱桐生到如今还不相信这位女子跟县长有什么牵连或者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要不就是一个名字两个人。因而不屑的问道“你是哪个吴天娇?”
“你说我是哪个吴天娇?你看我像哪个吴天娇?难道你没听说吴天娇要来当县长吗?”
“…………”
朱桐生这个跟头可跌大了。抬眼望去眼前这人头上脚下穿戴打扮气质胆量说话谈吐那里看都不像是寻常人物。他怎么利令智昏欲念蒙心把她当成倒贩子野女人了呢?以前他总是嫌官小现在看来连小官也保不住了。心里想着腿一软两膝到了地下不管有土没土不管丢不丢人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要想尽一切办法竭尽所能挽回影响弥补他的过失.争取县长的宽恕。
“县长吴县长。我是个混人我是个混蛋我有眼无珠把你当成……。你踢我几脚打我两巴掌出出气吧!你原谅我这回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鞍前马后跑跑颠颠保证跟着你的步调走。你说一句话就是最高指示。你要我往东我决不敢往西你让我撵狗我决不敢捉鸡。我要是说假话诓骗你就是你儿子……”
“算了哪个要你做儿子?”吴天娇笑笑说“你不是要我看带色的录像吗?”
“不敢不敢县长那是我给你开玩笑哩1”
“那这张五万元的存折也是开玩笑吗?”吴天娇检起地上的存折捏在手里晃晃说“你要让我把它交公还是装在我的口袋里?”
“不要县长千万不要说出去。说出去我就完了。”
“刚才你不说天老大你老二老县长都要让你三分吗?”
“那是我吹牛打肿脸充胖子。其实我这人胆子很小从不干违法乱纪的事。就是生活上有时不检点我老婆和我闹别扭分居好多年了.不信你调查?因此.有时就那个…县长你别笑我.我就是这点小毛病……”
“小毛病?一出手就是五万块也是小毛病吗?你一月多少钱这是你的工资吗?”
“是不全是。有些是朋友送的。”
“你的朋友倒挺大方。行了起来吧。把有关人士都给我叫来我借你的办公室开个见面会。存折嘛我先拿着。”
朱桐生站起来往前走两步又退回来。扭过头冲吴天娇笑笑说:
“县长存折你拿着我放心。不过。这事可不能张扬出去要不然就坏事了。”
“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的。别说了.快去吧.打打腿上的土。”
第一个进来的是郭富荣后面还有几位。方国祥正在院子里转悠也被喊上来大家依依握过手。吴天娇不客气就坐在朱桐生的位子上。屋子里人多座位少朱桐生就靠在沙扶手上。脚下一挡他现了吴天娇的手提包如见珍宝一般连忙拎起来吹吹灰拍拍土还用毛巾擦一擦轻轻放在办公桌的稿纸上。
吴天娇说:“各位领导都在这儿咱们就算见面了。我年轻没经验能力差.以后还靠大家多扶持。尤其是方老县长又是老革命又是我们的长辈看我哪地方不对该说的就说该骂的就骂。我这人性子直不喜欢拐弯抹角大家都是我的老师有意见就放心提别怕得罪人都是为了工作嘛1”
方国祥说:“小吴你放心放开手脚大胆干。要是有人捣蛋你整不了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难得老县长为我撑腰壮胆我先谢过了。”说罢吴天娇双眉一扬接着说“现在我宣布把全县所有的检查站都给我撤了。把人全部集中起来.办学习班。”
方国祥站了起来说:“小吴你刚来情况还不很熟悉。是不是开个常委会先研究一下再说?”
方国祥说完环顾左右看了看:今天这是怎么啦?勾头的勾头抽烟的抽烟竟无一人理会他。检查站产生的奇效你们不是不清楚?小吴初来乍到不摸底你们就不会表个态说两句话。这人哪私心总是太重怕这怕那畏畏尾关键时刻不出头怕丢鸟纱帽这样下去能把高原县的事情办好吗?
吴天娇用手往下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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