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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土财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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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前程以爱情做抵押

    高原县城终于熬过了一个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天。春天来得很晚往年这个时候已经是春光明媚、百花盛开了。接连好几天天阴地暗非雨即雪道路泥泞不堪行人个个叫苦不迭。开车的司机们更是提心吊胆刚落下来的雨水很快结成冰凌水刷器基本上不起什么作用能见度很低稍有不慎不是车毁就是人亡。司机们也是车德不好驾风不正开着公家的车还着实把自己当车主人了一路上骂骂咧咧好像每个行路人都是挡路的石头。遇到积水处猛加油提泥水四溅路人躲闪不及顿时就成了“金钱豹”。

    县革委方主任心事重重地坐在车上。司机与市民开的小小玩笑他是既不视也不见作为一县之长需要他呕心沥血的事太多了:东乡的乡民为地界划分打架;西社的社员为放水浇田斗殴。都说是有阶级敌人搞鬼抓住几个带头闹事的不是骨干就干部追查下去三代贫农个个都是根正苗红。你说这些同志出身这么好咋觉悟就那么低呢?为几分地、为几方水动的什么干戈呀?这不明明是让那些牛鬼们躲在背后看热闹吗?

    方国祥在高原历来是说一不二他的用人之道说起来也很简单概括起来说就是两个字:“听话”。傻瓜才用些不听话的。大家都说了算还要他这一把手作啥用?当然情况有时也有例外。但凡是有能耐、成就大事业的人往往都犯一个通病:惧内。惧内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如果全国人人打老婆这个国家不就乱了套了吗?夫人何红士本就是个惹不起惹不起就不惹故人就说男不和女斗嘛!夫人之事撇开不说两个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女儿洞房“劫走”新郎倌弄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使他颜面丧尽好些日子不敢见熟人。刚才消停了几天二女儿又生出事来。上了趟“五&;#8226;七干校”找谁不好偏偏就缠了个董榆生董榆生充其量也是驴粪蛋外面光***那点事不说本人也不是正经货色。当兵的时候就因为偷东西差点没被开除军籍回到地方也不安份竟然搞大了小朱媳妇的肚子!幸亏遇到桐生到底是当了几年干部处理问题冷静要是换了别人不出人命才怪!

    女儿不把事摆到桌面上当大人的也不好把话挑明只能是旁敲侧击地打打预防针。就这女儿都不干嫌他们老俩口话说多了第二天索性把董榆生约到家“乒哩乓啷”打起来了乒乓球。

    乒乓球台还是俩女儿七八岁的时候他托人从省城买回来的当时也并未打算要培养一对女双世界冠军只是给娃娃们买个玩具而已。家里房子又多空闲着也是浪费。谁知好心没有好结果大女儿好静不好动小女儿好动不好静两个人根本就玩不到一块儿。千红没了玩伴从外面叫了许多小朋友。夫人恼了见不得这些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好几次嚷嚷着要把乒乓球台处理掉。千红听说大哭大闹小孩子自然有小孩子的斗争策略:不起床、不吃饭、不上学……。何红士什么性格多大的脾气?可是在女儿面前一样也吃不开老狐狸斗不过小狐狸乖乖地无条件签署投降协议。

    可是这一次夫人没有牵就。毕竟是国家干部懂得利害关系不能事事由着女儿毁了她的前程到头来还说大人没尽到责任。老何也是禀性使然不注意方式方法也不能完全怪她。换谁不是哪个老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女往火坑里跳而熟视无睹哩?夫人说话向来就是直来直去:

    干嘛呀?星期天也不让人休息把我们家当俱乐部了?烧香拜佛也不能见庙就进哪!自己是啥样人自己看不到不会找人问问吗?女儿找对象也不能找个爹呀!”

    没看出来那个叫董榆生的居然颜面还挺薄一听这话转身就跑了。

    何红士高兴了心想这一招还真灵她的三十六板斧还没使全哩董榆生就败下阵来。对人就是对症下药像董榆生这样没皮没脸的就得来点横的否则他还不知马王爷的三只眼哩!她的女儿怎能和董榆生混在一起呢?如若不是桐生及时提醒生米做成熟饭他们老俩口被蒙得严严实实到那时再后悔伪外孙子都降世了!

    方千红气呼呼冲出来照着母亲背后猛劲一推何红士未料到会遭女儿“暗算”踉跄两步身子往前一倾差点一个马趴。遂转身怒喝道:

    “千红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你骂的啥话跟泼妇似的像当妈的样子吗?”

    “傻丫头别胡说妈可是为你好。”

    “你们都是为我好就是我不为我好!你们统统瞎了眼上了朱桐生的当了。等着吧有你们后悔的那一天!”

    何红士还要分辩被女儿一把推开方千红一溜小跑着追赶董榆生去了。

    一连四个星期女儿音讯皆无。开头几天老伴还逞强下话来说方千红回来不低头认错她从今后就和她断绝母女关系不认这个丫头了。还没等到女儿来认错她自己先认输了。老何也是志气刚强一辈子在女儿面前总是后劲不足回回都是她主动招安。方国祥还想再捱两天倘若女儿回心转意岂不两全其美大人脸上的面子也好看些。夫人不容他犹豫一大早就拿他说事:

    “我死了你也死了?你养的啥货你自己不清楚她自己能回来?你不让我活了是不是?你要嫌家里人多明天我也搬出去!”

    方国祥在家里是不敢放屁而且放也不响的角色夫人下“懿旨”他那敢违抗?只好乖乖地乘车去“请”女儿。

    东乡和西社生的事件他已派了工作组保卫部门把抓起来的人也都一个不剩地全放了。“人民内部矛盾一定不能扩大化”他一直这样告诫工作组的同志“实在不行就把两个公社的主要领导对调一下”。根据多年的经验他深信他的这一招绝对有效。群众嘛吓唬吓唬就行了关键在领导。对于工作上的问题方主任历来都是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可是家庭问题呢?小家远比大家复杂得多这一点方主任的认识比谁都深刻难道女儿也能对调?想到这儿方主任不由得皱起了浓浓的双眉。

    小车直接开到了大光明厂。听说方主任要找方千红有人却把他领到董榆生的宿舍。盡在bsp;宿舍里钱正标正坐在他的小方凳上打瞌睡旁边的小木箱上搁着一只不知泡了几天、只有茶叶而无茶色的茶水杯。老钱经常用这种方式消磨时光只见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其实并不是他真睡着了或者在打呼噜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是在唱小曲他在唱京剧!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虽然不能说唱得好但是京韵京腔、有板有眼。不过已经好久没人听到他的有声京剧了他只能这样摆出一种姿式自娱自乐。方千红依在董榆生的床上看一本叫做《悬崖》的外国小说。而董榆生则坐在他的“正位”上又是写又是划的俨然一个大学问家桌子上放着几摞初高中课本。屋里的人各有各的营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方国祥进屋足有一分钟竟然无人理睬。

    “千红回家!”方国祥眼睛盯着坐在床上的女儿。

    钱正标针扎一般从小凳子弹起来不用眼瞅耳闻只凭他老狐狸的鼻子他就能嗅出来人的身份:呵呵县长大人哪这可是他近十年来所见过的最大人物。凭他的身份地位想巴结县长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不小心得罪了县长那倒是说不准但愿县长明鉴他的女儿是来找小董的和他钱正标可是芝麻粒大的瓜葛也没有啊!他既不开口说话也不端茶倒水只是直挺挺地站着两手垂直双眼下视木无表情。

    方国祥多年的运动专家一眼就看出此人的身份来历八成是正在接受改造的“牛哥”因此也不便招呼。董榆生是晚辈按理说还应该叫他一声“伯”哩看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谁叫谁“伯”还两说着哩!算啦和这种人犯不上一般见识。最可恼的是他的女儿这丫头叫她妈宠得不是样子居然用眼角扫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低头看她的书全然不把他这个老子当一回事。

    “千红快回家你听见了没有?车在外面等着哩!”方国祥动了肝火走前一步从女儿手中夺过书看看封皮生气地扔到一边呵斥道“毛主席著作都看不完哪还有闲功夫看这些黄书!”

    “你看都没看怎么就知道是黄书土老帽。”女儿并不认为父亲是县长。

    方国祥被女儿这一抢白正想火碍于场面不合适不便作。忍了忍说:“好好不是黄书。把书拿上回家去看这该可以了吧!”

    正当此时朱桐生闻声赶了来先朝方国祥点头问好然后扯住方千红的衣袖和颜悦色地说:

    “别任性千红。你怎么能跑到这种地方来?方叔都生气了。快回家吧啊?”

    “姓朱的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方千红早就对朱桐生窝着一肚子火。总算有了出气的机会。

    朱桐生才不管她说长道短哩连拉带扯笑嘻嘻地把方千红送进车里。方国祥随后赶到说:

    “桐生没事也上车吧!今天你阿姨在家包饺子。”

    董榆生如期考上了大学。临走前方主任亲自找他谈话:

    “小董先我向你表示祝贺你是我们全县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就是你和千红的事不合适别的倒也没哈主要是年龄方面的问题。年龄悬殊太大对你对她都不好。千红妈妈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有句老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世上的好姑娘多得是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董榆生早料到会有这一说他本来在方千红的身上就没敢投入太多的感情。一听方国祥把话说到牙齿外面也不推辞爽快地说:

    “方主任有啥话您就直说。”

    “你给千红写一封信言辞要严厉一些剩下的工作由我来做。你上学的事尽管放心我给小朱打个招呼保证不难为你。”

    董榆生扯过信纸稍加思索一挥而就:

    “千红同志:

    事已至此何必固执。我不忍看到你们母女成仇、父女反目。而我也远非如所你期望的那样高尚。散吧千红为了你的前程为了你的家庭同时也为了我。愿你好自为之。

    董榆生

    某月某日

    董榆生字写得好恰似行云流水一般。方国祥看过很有一些感慨。虽寥寥数语但文如其人言简意赅豪气凛然。倘若千红真要与他搞对象也算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老何那儿问题也不是很大有道是丈母娘和女婿目标都是一致的一个是为女儿想一个是为媳妇计。到头来丈母女婿相视一笑泯了恩仇多大的事。至于家庭出身还不是事在人为政策长在人的嘴上。按说随父不随母小董还是革命家庭哩!而今又考上大学毕业后还不锦绣铺地、天女散花?要多风光有多风光。老方家无男儿有一个这样的乘龙女婿也算了却了心头一件大事。论个头相貌比才华人品他那一点也不比小朱差。小朱、小朱……方国祥的心中突然“格登”了一下小朱媳妇的肚子不就是这个董榆生给搞大的吗?他见过那个娃娃如果只看长相真和小朱一般无二。小朱说话虽然时常有不少水份可是再怎么着也没有拿自己的老婆娃娃说事的。不光是名声那是耻辱啊!瞬间方国祥变了脸表情冷漠地说:

    “东西放下你走吧!”

    方千红看了董榆生的信顿时火冒三丈、气同斗牛大骂董榆生薄情寡义翻脸不认人、大骂董榆生小人得志刚考上大学就当陈世美没准还真让朱桐生说对了都怪自己眼里没水看谁不好怎么单单从垃圾桶里挑出个董榆生?方千红是烈性女子不依不铙地骂了三天哭了三夜。哭也哭累了骂也骂够了第四天早晨起来洗把脸赌气跟上母亲刚托人介绍的对象一位现役军人远嫁新疆去了。

    董榆生走得也不顺利。厂里马三丁不管事朱桐生不签字人到了这种地步不低头也要低头了。董榆生说:

    “桐生放我走吧。咱俩在一起眼前看快三十年了俗话说合久必分。分吧免得你见了我老是别扭。”

    “我才不呢!有你陪着我我反而感到踏实就像山里头有羊没有狼或者有狼没有羊那叫什么动物世界?”朱桐生反唇相讥道。

    “桐生别开玩笑我们俩从小是朋友怎么能拿狼和羊相比?”

    “说得好听!你什么时候拿我当朋友待了?你在梅生的肚子里下了种儿子让我给你养着你缺了八辈子德了你!还有B脸说朋友哩!”朱桐生咬牙切齿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董榆生惊奇地张大了嘴这种稀奇古怪的故事他想都不敢去想。看神色朱桐生好像也不是开玩笑急忙分辩说:

    “桐生这事你别跟我说是哪个畜牲王八蛋干的你找梅生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问个球!你都不敢承认梅生就敢承认?算啦算啦事情过去了我也不追究。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立马放人。”

    “什么条件?”

    “你赔我两仟块钱!”

    “两仟块?”董榆生脑子里轰地一响:升值了两百变成两仟了。嘴里解释说“我一月才四十多块工资不吃不喝也得五年。”

    “知道你没钱我也不难为你。我看这样没有钱你给我写一张两仟块的欠条啥时候还都可以实在困难不还也行。”

    董榆生不假思索地说:“这绝对不行宁可不走了也不能写这种条子。”

    朱桐生点燃一支香烟翘起二郎腿冷笑道:“就知道你是舍命不舍财。不是有人说话我还真舍不得放你走呢!既然如此嘛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了。”

    “你说。”

    “辞职。”

    “辞职?”

    “对只要你写一份’辞职报告’从今后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我要是再找你一次麻烦我就是你董榆生的儿子。”

    董榆生此时绝无回头的余地。他微微一怔咬咬牙斩钉截铁地说:“我写!”



………【第五十四章 狼妹子终于现身了】………

    第五十四章狼妹子终于现身了

    董榆生很快办完了手续。就要离开工厂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离开工厂和当年从部队转业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当年复员尤如小鸟离开温暖的窝儿今日出就像小鸟展开腾飞的翅膀。几个人把他送到厂门口其中有老厂长马三丁还有同宿舍几年的钱正标等。董榆生在背运的这几年本就没几个要好的朋友所以送行的“队伍”也就显得稀稀拉拉。老钱的“历史问题”已经甄别清楚了说来惭愧解放前他至多也就是个“个体经营者”却被当作小资本家惩治了十多年。挨了无数拳脚不说内心的担忧、焦虑、恐惧不是亲身经历常人是无法理解的。钱正标眼睛红红的老家伙看样子是真动了感情了只见他紧紧拉住董榆生的手说:

    “小董啊到了地方记着来封信说好地址抽空我去看你。”

    “师傅您放心我不会忘了您的。”董榆生笑着说他也有些激动。钱正标是个能人他在他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哩!

    “别叫我师傅。还是按老称呼叫我钱广叫钱广我听着舒服。”

    董榆生笑了在场的人都笑了。

    马厂长很是有些过意不去过去厂里推荐上大学的都带了工资怎么董榆生自己考上大学反而丢了工作呢?这个老朱办事也太那个。人多说话不方便传出去影响班子团结马三丁思忖再三才说:

    “老董去了以后好好学没有地方去再、回、来。”他不是紧张也不是激动不知道是何种原因又让他恢复了说话不注意标点符号的老毛病。

    时间久了董榆生也逐渐了解了老厂长的为人:老头文化低能力差口才不好但人实诚心术不坏从不整人害人在厂里人缘挺好。至于用人方面也由不得他朱桐生早已行使一把手的权限了此中的根根卯卯董榆生岂能不知。

    离开学还有几天董榆生先回到凉水泉子。母亲听说儿子考上了大学高兴得不知说啥好。爷爷执意要办酒席董榆生不肯答应爷爷毕业后再补不迟。母亲说:

    “儿啊快到你爹的坟上去烧张纸吧让他也高兴高兴。”

    父亲坟前的小树差不多都有碗口粗细了。虽然今年以来极少下雨但小树长得还挺茁壮董榆生知道这都是因为根深的缘故。董榆生这次回家主要就是给父亲上坟他有一肚子话要向父亲诉说。只有在父亲的坟前他才会放纵热泪横流透露出他人性中最软弱的一面。他想父亲是不会笑话他的受了委屈的孩子总爱在大人面前掉眼泪这是常事。父亲不仅养育了他而且永远是他的尊师是他作人的楷模他毕生力求照父亲的样子去做但不知哪儿出了毛病他总是做不好。虽然考取了大学但是却丢了公职他成了无业游民。他无日无夜不在想要像父亲那样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而总是事与愿违。而现在工作都没有了党组织怎样考察他?他几乎陷入绝境。这些话只有对父亲讲如果父亲还活着该有多好然而父亲不说话父亲已经永远地离他而去了。蓦地他想起父亲当初战功赫赫不是也回家务农种田了吗?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怕什么?趁着现在还年轻有一身好力气上几年大学学点本事再回家种地有什么不好?凉水泉子穷成这样你就不想为她做点啥?心念至此“扑嗵”他趴到地下给父亲磕个头默默念道:

    “爹呀等儿回来吧!”

    下山的路上董榆生见有不少的村民抬着东西往山上走一问才知原来是四邻八村合伙捐款重修“鸡公庙”的。其中有人就抬着一块用红绸布包着的牌匾隐约可见“碧落苍穹”四个大字。董榆生问领头的一位:

    “大叔您知道’碧落苍穹’是什么意思吗?”

    那位长者摇摇头笑道:“不知。此乃老辈子传下来的玄机很深。我等也曾问过长辈长辈不说要我们自己参悟。小伙你看看天空不是马上就要碧落苍穹了吗?”说罢长者诡秘地一笑遂招呼着一行人迤逦向上而行。

    “碧落苍穹碧落苍穹怎么就是碧落苍穹呢?”董榆生回身一望太阳高挂空中一会儿穿云而没一会儿破云而出。天不是很晴朗但也不是很阴沉乡下人把这种气象叫作半阴子。董榆生望了半天也没望出个究竟他纳闷:碧落苍穹该不是指天有阴晴圆缺吧!

    下山后他带着一肚子的迷团去问四爷四爷也是笑而不答。问得急了四爷才勉强应道:“娃呀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问过我的爷爷他不告诉我让我自己去琢磨!”

    “最后你爷爷告诉你了吗?”董榆生问。

    四爷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董榆生又问:“四爷’碧落苍穹’是佛教谶语吗?”

    四爷肯定地说:“不是绝对不是!”

    “哪是什么?”

    “等你上完学回来咱爷俩再谈这事。”

    董榆生在学校门口差一点和一个女孩擦肩而过他们同时惊讶地转过身来。吴天娇眼尖口快先叫出声来:

    “大哥大哥哥董榆生大哥哥!”

    “天娇是你呀!你咋上这儿来了?”董榆生眼前一亮也认出了这位“小妹妹”。

    “亏你还能认识我一走几年连封信也没有。”吴天娇走前一步抓住董榆生的双手生怕他再跑了似的含笑嗔怪道“大哥哥想死我了。几次想去看你都被妈妈拦住了妈妈不让我去县城。”

    董榆生不好意思想挣脱吴天娇的手挣了几下没挣开接着吴天娇的话茬问道:

    “妈妈还好吧?”

    “好着哩!妈妈的事也落实了爹的帽子也摘了。要不我……”吴天娇想起什么改口又问:“大哥哥莫不是你也来上学的吧?”

    董榆生微笑着点点头悄悄抽回自己的双手。

    “太好了。太好了!大哥哥咱们总算走到一起了。”吴天娇激动得忘乎所以跳起来双手搂住董榆生的脖子。

    董榆生“腾”地脸通红忙用双手推嘴里说:“天娇别这样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

    “怕什么?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谁愿意看谁看去!哎哥你是不是怕嫂嫂啊?说了半天忘了问嫂嫂嫂嫂长得好看吗?”

    “好看得很就和月宫里的嫦娥一样。”

    “哥你骗人不说老实话!”

    “说好看你不高兴那就像猪八戒吧!”

    “不听不听。人家问你正经事你净打岔快告诉我家里到底有没有嫂嫂?”

    董榆生笑了说:“暂时还没有。”

    “真的?”

    “真的。”

    “哥你真好。”吴天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羞红了脸看看手还搭在董榆生的肩膀上赶忙放下来垂下头很难为情地看着地面。

    街上的行人停下来纷纷驻足观望这一对不同寻常的年轻人:小伙子长得模样好姑娘生得更水灵。只是男的还像个城里人女的观相貌似是个插队女知青看穿戴更像是道地的乡村农家女。众人也纳闷:看他俩这么亲热的样子搞不清他们啥关系?



………【第五十五章 人世间最真挚的爱恋】………

    第五十五章人世间最真挚的爱恋

    还是董榆生先打破僵局说:“天娇我饿了咱俩吃饭去。这儿人多说话不方便。”

    吴天娇拍拍自己的黄书包说:“我这儿正好有两个马蹄子(一种白面和杂面相掺的馒头)你一个我一个。”

    董榆生说:“不今天是你我见面的好日子我请你下馆子。”

    吴天娇说:“到底是工人老大哥口袋里有钱。行我跟着你沾光就过一回年。”

    一个“工人老大哥”勾起董榆生的心事脸色微微一变半天没吱声。吴天娇何等聪明一看董榆生的表情就知道可能那地方说岔了急忙关切地问道:

    “哥我让你生气了?”

    “哪儿呀?今天是高兴日子不管那些咱们走。”

    “不”吴天娇反倒使开了性子嘴噘得老高“你不高兴我就不去!”

    董榆生笑道:“傻丫头你真是个傻丫头!见到你我什么样的烦心事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快走吧你看人家都把我们当耍猴的了。”

    吴天娇回头一看不由得噗哧一笑赶快拉起董榆生迅离开这“是非之地”。边走她还不时地回头观望心里不停地犯嘀咕:现在这些城里人怎么啦寂寞的就这么无聊见啥啥希罕。去年他们几个同学进城有位女同学丢了钱包乡里娃攒俩钱不容易女娃娃正急得哭鼻子抹眼泪哩!很快就围上一群人后面的不知底细还以为卖紧俏物品呢跟着就排起一溜长队。有人甚至主动站出来维持秩序嘴里不停地大声嚷嚷着:“不要挤不要乱按顺序来人人都有份!”

    董榆生花一斤粮票要了五个馒头点了四样菜:回锅肉、蒜台肉、粉条肉、蛋炒菠菜一碗三鲜汤。

    吴天娇毫不掩饰地大声嚷嚷道:“哥别说吃我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这么好的饭菜。”

    董榆生也是山沟里长大的娃岂能不知农人的苦楚?尤其是像天娇她们这一家吃饭的人多干活的人少一年到头肚子都难以吃饱哪里去见肉腥味?他不愿把他们的次相聚变成“忆苦思甜”会因而就岔开说:

    “天娇吃吧别说那么多了以后我每个星期给你改善一次生活。”

    “一个星期过一回年!哥你一月多少钱工资?”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董榆生也不皱眉也不作色索性把话挑明说:“天娇单位上已经不要我了现在是学生毕了业就是农民。”

    “农民就农民!农民有什么不好?大家都不种地工人还不饿死。毕了业我和你一块回家种田去不知你还能不能吃了那份苦?”

    “你看呢?”

    吴天娇上下打量了打量董榆生点头含笑说:“我看还行。”

    吃过饭一算账整整花了伍块钱。吴天娇心痛地说:“早知这么贵就不吃了。我爹是全劳力一个月的工分才合三块钱我们一顿就吃了伍块。妈妈知道了还不把我骂死才怪哩!”

    董榆生再一次岔开话题:“你们家就你一人上学?”

    “可不是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全是文盲。全家供我一人念书都吃力的不得了。也不是光我们一家我们那一条沟好几个村庄就出了我一个中学生。尤其是冬天早上走得早连个作伴的人也没有黑咕隆咚的好怕人。幸亏没碰上狼啦啥的要不然早没我了。有句话说了不怕哥你笑话我这次上大学还是大妹妹天英的彩礼钱……”

    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吴天娇还是当年那样那样的神态、那样的语气说起话来不慌不忙有条有理。唯一不同的是当年的小妹妹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小妹妹才多大呀就结婚了?”董榆生掐指算算不合适。

    “结什么婚呀?我们那儿的习俗先吃定婚酒男方给女方家付一部分彩礼钱到了年龄才结婚。天英今年才十六岁法定年龄还差两年哩!”

    “天英都定婚了那你呢?”

    吴天娇知道董榆生问的什么意思抿嘴一笑说:“就不告诉你。”

    董榆生天真得像个小娃娃催促道:“快说呀不说我就生气了。”

    “还好意思说呢?多少年了也不想着过来看看人家不知道人家心里是咋想的?”

    “那个民兵连长呢?”董榆生不禁想起了那位扎皮带的“武工队员”。

    “他呀早不当民兵连长了。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打牌自己还觉着自己像个人我看是连条狗都不如。”

    “是啊!”董榆生长叹一口气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心想如若这世上的坏人都坏到明处还好办就怕暗地里使坏冷古丁后脑勺上嘣你一枪死你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吴天娇看董榆生又动开了心思还以为是他多了心急忙解释说:“哥你放心别说是他那样的货就是比他再强十倍百倍的人我也看不上。只要你不结婚我就、我就不嫁人!”

    女孩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董榆生还能无动于衷?他受了极大的感动刚想要说什么猛回头看见服务员们齐排排站在身后脸色十分难看一个个横眉冷对随时都会作的样子。他抬腕看看表不好意思地说:

    “食堂早该下班了天娇咱们快走吧!”

    吴天娇带的那点钱买书交学费吃穿花用对付不了几天眼看就要告馨。她不敢伸手跟家里要钱她知道自家的家底:前账分文未还再借咋好张口?再说家家都困难谁家有闲钱存到银行里吃利息呢?大妹妹的“彩礼”供她支撑了一年莫非还要把二妹妹天英打出去不成?董榆生知道了安慰她说:

    “天娇我有个战友张振中在建筑工地当队长暑假我去他那儿当小工多少也能挣点钱。实在不够再想别的办法你不用担心这点困难不算啥。”

    “哥太苦了你了。”吴天娇抚摸着董榆生的胳膊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苦什么?歌里不是都唱男儿不怕千般苦吗这算什么?”

    “哥工地上危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个假期董榆生在张振中的工地上干了四十几天他把挣来的钱如数交给吴天娇。吴天娇望望董榆生黝黑的脸庞拉住他那磨出老茁的双手心疼得差点要掉泪。她是个刚强的女孩从小到大再苦再累即使是父母亲站在台上挨批斗她也没掉过一滴眼泪。蕙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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