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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疑似故人来-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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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亘古笃定说“做得好,希望你以后都不要跟林家扯上任何关系”
  我如被扇了个耳光,面目抽动一下,说:“我知道你讨厌我这种女人,跟他的前因后果我不想跟你说明,总之我刘若男以后日子,一定会洁身自好,光明灿烂”
  亘古面容展现一丝柔和,平静的说“你错了,我其实是很喜欢你的。那个老师不喜欢刻苦的学生”
  我有些不可信的看着她,一直对我冷冰冰的人,从哪里看出她喜欢我,仅是说我努力,还是为自己脱身的一个圆滑的借口。见她呷了口咖啡,津津品尝,似乎没有走的意思。
  “从我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林宇涵在打什么注意。一盘残局他没有收拾干净,他又痴心妄想。我跟他谈过让他跟你分手,他不肯,我说她不过长得象姿儒而已,他跟我说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最孤独的时候,每一次转身,他都能看见你。我当时看见她笑的样子,好像我那阳光爽朗的弟弟又回来了,他我说不通,于是我就劝你主动离开他。所以那晚我在事务所等你,跟你谈不是厌恶你而是暗示你主动离开他”
  我新潮有些澎湃,我从不知道我在林宇涵心中的份量,若我是他孤寂生活中的一座灯塔,给他一丝希望,那么为什么沈姿儒那样残害我,而他却置若罔闻。
  “劝你们分开,不是因为宇涵,而是不希望再有第二张清雅。宇涵是被诅咒的人”她目光屭屭波动,嘴角在颤抖,她在抑制自己。她拿出自己钱包,从最里面的夹缝中取出一张照片,版色有些发黄,照片上的人都很青涩,穿着也非常简朴。是一张全家福,父母坐在前,儿女站在后,我发现一个张跟我很象的女孩恬静的站在一个男孩旁边。
  天,那个女孩不就是沈姿儒吗?我怔怔的看着亘古问“她是沈姿儒?”
  亘古点点头,我被她轻微的动作给震住了,难道他们是一家人?!!
  支吾吾的问“你们是?”
  亘古平静的说“沈林两家是世交,我们亲如一家”
  我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被沈姿如和林宇涵的这层关系给惊愕住了,原来他们相识那么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难怪林宇涵总是对她不能释怀。
  “他们很早就订了亲,我也是很小就把姿儒当成妹妹来看,这张照片是宇涵年大一时候照的,按父母的意愿,宇涵大学毕业就会跟姿儒结婚。这张照片是我们期盼的一张团圆照,可后来也只能成为一个念想了”
  “我和姿儒一样,恨他入骨。他把你带来台湾,也是他离家后第一次回台湾,这几年我几乎跟他断了联系。他以为带一个酷似姿儒的女孩回来,他曾经做下的恶,就能一笔勾销!”
  我经不住好奇的引诱,问“他曾经做过什么?”
  亘古默然的看向机场幕墙外面的白云,光阴的淡却如天空划过的微风,那么一吹,云便散去了。看得出她想说得轻松潇洒,但眉峰紧蹙,往昔留下的伤疤还是没有痊愈,稍一阵动又感觉到疼痛。
  她缓缓的开口“他逼下姿儒喝下堕胎药,父亲被他气死了”
  我目瞪口呆,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林宇涵时而阴郁乖张,时而哀伤忧郁,过去犯下的错一直在折磨着他的心。
  若男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亘古毫无犹豫的答“贪婪”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以前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不原谅她,因你在他身边,让我看到了他久别的爽朗笑容。我问自己人性都本善的。是什么改变了他?不是张家给他的利益诱惑,而是在他心中就培育了一颗欲望的种子”
  她大口喘息了一下“如果他不跟外婆住在一起,如果爸妈带过台湾,也许此时,他跟姿儒已经结婚生子,在台湾一所大学教书,日子过得简朴而又快乐,可时间偏偏颠倒了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五、夜雨到白头

  她又沉思到过去,眉宇触动,感觉她心中隐隐触及着痛。好久她才淡淡的向我展开笑容,说“我们林家在一百年前是一个显赫的家族,不次于曹雪芹笔下的荣国府。可这对于我们父亲来说,不过是历史黄书一页,翻过去也就罢了。到我们爷爷那辈林家的祖业就以教书育人为主。在蒋中正执掌中国政权的时期,林家还在经商,后蒋中正去了台湾,林家的嫡系亲属怕共产党不会善待资本家,也跟了去台湾。我们这一系本就淡薄名禄,爷爷带着我们的父亲留了下来,看守祖屋。并弃商归儒,兴办教学。又过了很长的一段岁月,海峡两岸政策开放,林氏家族的嫡系亲人叫父亲来台湾团聚,父亲也很想去台湾教书,其实父亲有这么大的想法主要受沈姿儒父亲的影响,两位长辈在历史学术研究上是至交。两岸关系一开放,沈姿儒的父亲极力说服来台湾教学,还给父亲办好了教职关系。父亲很想跟多年故友继续搞学术研究,并能做出些成绩。所以决然携我们一家去台湾。当时阿嬷极力反对,林家的子孙都走了,林家的祖业就彻底荒芜了,她没有脸见地下阿公和林家的祖先。阿嬷以前是官宦之女,接受的是家族化教育,嫁林家这么个望族,是她一生引以为傲的事情。若林家没了,她这一生也就枉费了。父亲跟阿嬷争执许久,最后阿嬷见父亲是执意前往台湾,就要求父亲把只有两岁大的弟弟留下来,继承林家祖业。母亲是坚持反对,可这又是唯一放父亲的办法。父亲说服母亲这是暂缓之际,毕竟阿嬷年事已高,过不了多久弟弟就回接回台湾的。母亲无奈的同意了。
  在弟弟十三岁的时候,阿嬷过世了,弟弟被接回到台湾。那时的弟弟很沉默,孤冷。跟谁都不说话,毕竟台湾的生活和人跟大陆比截然不同的,我们刚到的时候也是如此,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拿出阿嬷留给下的遗物看。一看就就会看很久,谁唤他都不理。仿佛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想起了那场大雨,他站在树下,静默的跟一颗大树交谈。好像整个世界只有那棵老树与他。后来我唤他,似乎惊醒了他,从他惊愕的眼神瞬间变得慵懒,他怕人看到他心灵的世界,匆忙将他关闭。
  可就在他寂寞最深处时,他转身看见了我!
  “就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沈姿儒。父亲在闲暇的时候,总会在家搞一些学术研讨会。沈姿儒总会跟他父亲来。那年姿儒十一岁,她每次来都会安静的待在弟弟身边。不管弟弟做什么她都静静跟随。姿儒成为弟弟第一个愿意开口讲话的人。渐渐的弟弟心里也开始接受我们的家人。”
  “弟弟很喜欢历史,这让父亲很欣慰,可他专研的是中国近代商业发展史,因为在哪里有林家辉煌的介绍。他会把它们摘记下了,整理成册。那时弟弟心中野心的萌芽,我们谁都没有在乎,认为那不过是他的一个嗜好。父亲还希望他能继承自己衣钵继续搞历史学术研究。
  可就在他报考大学的时,我们才发现这个弟弟我们完全不认识。按父亲的话说,他不仅行为忤逆,思想更加忤逆顽化。他背着家里考上台北的w学院,那是一家由国际企业家联合投资建设一家私立学校。能够念上那所大学的都是企业家的富二代。父亲很讨厌这种富贵奢靡的学院风气。问弟弟为什么念这所学院。弟弟说成为世界首富,重振林家荣耀,是他毕生的志向,所以他要积攒自己人脉关系。父亲骂他迂腐,贪图富贵,一个白丁不过是妄想而已。百年的家族荣耀,岂能是他能重振起来的。他当时没有反驳父亲,规矩的听父亲训斥。待父亲训斥完,他只说了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多么雄心壮志的一句话,也是他罪恶的果实。父亲没有给他支付大学的学费,他当掉了阿嬷的留下手镯,交付学费。父亲当时很生气,动手打了弟弟,那是父亲第一次动手打人。弟弟说阿嬷在一定会同意的,他在完成阿嬷的遗愿。”
  “白衣布丁进入富贵圈层,阶层悬殊让他遭遇排挤,这更家激起他的斗志。在那孤独一致的四年大学生涯,依然是姿儒默默的陪伴他。也许只有姿儒会相信,他的抱负能够成真吧!那段时期我曾经多次劝他转学,离开那些贪图名利的富贵子弟。他却鄙视的跟我说,若在过去那些人跟林家比,不过是一群小资产的生意人,那些财力仅是林家的凤毛麟角而已。我当时真的不明白,明明是一个受现代文化教育长大的年轻人,怎么总活在过去时代中”
  “他大学一毕业,就迫不及待的创办一家运输公司,他干得很拼命,可是公司不到一年,还是因为亏损倒闭了,并且负债累累。为了还债他放下身段,文职,体力他什么工作都做,也牵累了姿儒,那么弱小的女孩子,每天要兼职两三份工,无怨无悔替他还债。”
  “弟弟意识到他创业的失败,是因为缺乏经验和资源,他决定去一家大公司去历练一下,累计一些商业资源。”
  亘古说到这里,如鲠在喉,无法说下去。我知道接下来的惨局,是她不想发生的,可现实已然让她存在你的记忆里了。
  我接口道“他进了张氏,遇见了张清雅”
  亘古凝视我的双眸“你对他的事也了解一些?”
  我说“以前家里有个管家是张家的人”
  她叹了一口气说“那也许你只了解到张清雅的悲剧,不知姿儒的苦难”
  我不想了解那个女人,她是杀死我孩子的凶手,我倒吸一口气说“我不会同情她,我只有恨她”
  亘古的目光游离远方,留漏着伤感“你看见的沈姿儒已经不是沈姿儒了,沈姿儒已经在那个雨夜死了。他怎么能那么狠,让我们那么恨!”
  “财富名利,可以收买一个人的灵魂,也给了他悲凉的一生”她搅拌杯中的咖啡,不饮而是吧匙弃在杯中,吸了一口气说“清雅是千金大小姐,与身带着任性脾气。起初她只是赏识我弟弟,我弟弟一心只在事业上对她置若罔闻,也许是这种漠视让她更加在乎我弟弟,最后变成一种强烈的喜欢。起初弟弟拒绝她,这让她更加的想要得到我弟弟。大小姐出手阔绰,金钱、权利、名誉统统奉上。那些诱惑是弟弟需要十年也许是二十年才能打拼得到的。只要他愿意,就能马上拥有。
  他动心了,开始跟清雅交往,并和清雅一同努力说服张家。
  姿儒知道弟弟要抛弃他的时候,哭着求弟弟不要离开他,她还求我,求父亲帮助她说服弟弟回心,因为她已经怀了弟弟孩子。
  父亲严令弟弟若对姿儒有异心,从此便不在是林家的人。那时我以为父亲出面总有转圜的余地。可是我没有想到!” 
  她哽咽难吐一字,平静一会儿,才说“那个雨夜,她淋着雨跑到我的事务所,当时她下体全是血,脸色苍白如纸。她气若游丝的告诉我说,林宇涵逼她喝下堕胎药,求我救她。之后便不省人事了。我马上把她送往医院,经过一番抢救,得出医生简单几个字,便了解姿儒雅的一生。
  药量大,流血多,孩子没了,终生不会有子。”
  亘古的眼角终于滚出一滴热泪,她用手指点去,并看了看指上温热的液体,带着一点好奇,而后说“那年姿儒正是青春少艾,女孩子最美的年华,那时的她洁白的就像一张宣纸,谁都不忍心残害她。林宇涵为什么能下得去手,难道他不知道姿儒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吗!”
  “父亲知道姿儒的孩子没了,心脏病突发,只一天的功夫他就离开了我们。父亲的葬礼上,姿儒带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出现在弟弟身边,她告诉弟弟,她的活着,就是让他更加痛苦。
  事隔半年,姿儒嫁了个有钱人去了美国,过了很久听美国朋友说,姿儒又嫁了个更有钱的人,后来又听说,她又嫁了个更更更有钱的人。再后来她带着雄厚的财力去了香港,设局,引诱林宇涵,搞得林宇涵几乎是家破人亡,清雅没了孩子,成为残疾,在清雅患抑郁症那个时期,林宇涵几乎是痛不欲生。我以为姿儒会就此罢手,没有想到她又跟着林宇涵去了南京,她又重新布局,你在其中也遭到连累。”
  她温和的凝视我,微笑说“既然选择离开,就不要回头,他身边的黑天使,是不会放过他的。”她看了眼旁边的那本杂志说“尤其是我看到这本杂志,我就更加坚定了,不至于死地,她誓不罢休。”
  我急切问“你为什么不帮助他们化解这段仇恨”
  亘古平静道“身为长姐,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我至今也不相信,八卦杂志上那个华丽迷人的女人是沈姿儒。姿儒从来不会这个样子,她往嘴上涂点口红,都会羞涩。”
  欲望的漩涡愈演愈烈,她只能踯躅俳徊,不是缺乏勇气,而是不愿面对事实。此时斯人已非昨日,人面桃花已成追忆。
  我看下手表,登机的时间快到了,准备起身离去“亘古老师谢谢,诚信相知,坦诚相告”
  亘古面色沉静,目光凝视我说“知道我为什么相信你吗?”
  我摇摇头,茫然不知。
  亘古说:“其实你跟他很像,都是心灵孤寂,唯一不同,面对困难他会奋力挣脱,而你冷静自持。
  “我只在乎活着”
  亘古怔忪,沉默,许久
  “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六、夜雨到白头

  亘古讲完他的故事的时候,我以为已经把他放下,我对自己说那不过就是别人的故事,可我随着同学们访问了厦门大学、参观了厦门古建筑、游玩了鼓浪屿在我站在钢琴博物馆里,四周是那样的宁静,阳光沐浴在我的身上,我的心从来没有过的沉静,让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要做什么,一如那次我站在圣斯廷教堂里一样,清醒的知道,我不属于高赞,他不在我的世界里。
  我活着就为了让你痛苦。这句毒誓一直萦绕我耳畔,让我昏昏不安,我不想让他有事,在我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一个离开了我,我无能为力看着他眼睁睁的离去,一个在危险的边缘游动,不能眼看他有危险,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安。
  我想象他会去哪里,就在这时钢琴博物馆里突然有人弹奏一首曲子。那首曲子载着我一段美好回忆,那是我在失子夜晚,他为了安慰我,给我弹奏的那首,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于是我非常坚定的确信他去了哪里。我给亘古打电话问林家的祖籍在福建哪里,亘古跟我说你终还是让我失望了。我说我只想努力保护我的亲人,我不在乎自己有什么伤害。她沉默许久才告诉我林家的祖籍在泉洲东海渔村
  我那时就有那么一种自信,他在那个地方也许只有我知道。
  那时我没来得及跟同学告别,直接跑到长途巴士站,奔向泉州东海渔村。我似乎有种强烈感觉他在等着我的到来。
  而今,我又奔向那个渔村,走过一个村子又一个村子,与那时一样听着他给我弹唱的曲子《夜雨花》,期待着他就站在我想象的地方等着我。
  雨夜花雨夜花
  受风雨吹落地
  无人看见每日怨嗟
  花谢落土不再回
  雨无情雨无情
  无想阮的前程
  并无看顾软弱心性
  误阮前途失光明
  那时我到渔村,在车站口打听林家的祖宅,村上的人告诉,林家的祖宅还要走过一段山路,几日大雨山路被毁,没又车可以通行,我就坚定的问走要多久,村人见我执意前往,说试着联系租屋的人。在落日黄昏的时候,我看见一辆黑色轿车驶向车站口,下车的人我认识,是一直跟随林宇涵的人,我们都叫他顾师傅。见到他我高兴的溢于言表,全世界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因为我懂他
  而今,我做好充足的准备,开着一辆车奔向那个地方,路上不再耽误,不再等待,以最快速度到了哪里,楼台依旧,人却空空,周遭颓废荒凉,只有车里放的那首夜雨花,让我清楚记得那时我与他在此见面的情形”
  花落土花落土
  有谁人通看顾
  无情风雨误阮前途
  花蕊若落要如何
  雨水滴雨水滴
  引阮入受难池
  怎样乎阮离叶离枝
  永远无人通看见
  “你来了”
  分别一年之久,他见我时的第一句话说得是那样得自然,可有可无。
  我跟顾师傅下了车,眼前耸立着一座庞大的老式建筑,外立面上一些旧时印记,已经逐渐模糊。乍看便是年久修葺老宅子,可支撑房屋的梁柱依然结结实实鼎立着,风雨都不能撼动。
  屋前石阶上做几名年高老太太,穿着福建民俗衣服,头盖一块花围巾,专注着筛簸箕里的茶叶。房屋右方是一片绿油油的茶园,连接远方的山脉,如汪洋绿洲。几位穿着白衣的茶农,好似正在采摘茶叶。
  顾师傅唤一声“小姐走吧”我以为他会把我往租屋引,没有想到他把我带到了茶园区,我诧异的跟随,直到靠近那几名茶农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嗓子眼儿,有一个背景是那样的熟悉。
  顾师傅恭敬的说“林先生,小姐给带回来了”
  林宇涵转回头,我心咯噔一下,他怎么瘦成这个样子,黝黑的肌肤包裹骨架,如一棵枯枝。他穿着件白色的老头衬衫,秃领露出凹凸的骨架,经风一吹,身上的老头衫,咣当咣当的,若挂在衣架上。我心钝痛,难以抑制。
  他的头发散落额前,削瘦的脸没有往日的锐气,多的是宁和与安静,他的状态跟这里辛苦劳作的茶农没什么两样,只有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让确定他就是昔日那个沉默寡言的林宇涵。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他一身黝黑发亮的肌肤,让我知道他身体很健硕。
  他见我没有异样,只轻吐三个字“你来了”好似我从隔壁村子刚刚的回来。然后他吩咐顾师傅带我回租屋。
  顾师傅又吩咐坐在石阶上一个阿婆,让她带我回房间休息。他客客气气的说“我还要帮着林先生,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雨,伤了茶苗,今天我们要跟这里茶农把大批伤了的茶苗重新移栽。我让这里阿婆安排你休息”
  我点点头,顾师傅在阿婆耳畔不知道说了什么,阿婆笑呵呵的打量一番后带我进了祖屋。
  跟随阿婆踩着年久失修的楼梯,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上了二层。她引我进了一间屋子,宽敞明亮,老式黑木紫檀家具,衬着窗外的翠玉青山,清新雅致,如归桃园。一张紫檀木的大床,让我望而却步,看着床上的男士衬衫,我的脸刷的红了。
  阿婆看见我低着头的样子,笑了笑,拍拍我的手后,离开了屋子。
  独留我一个人,东看看西瞧瞧。然后又站到窗前,望着远处埋身在茶园中的他,跟随茶农专心致志的移栽茶苗,不辞辛苦。
  这样的他是陌生的。
  来时是那样孤勇义无反顾的我,面对这样的他,到不知该如何面对。
  阿婆端来了饭菜,劝我早些用下休息,说那些难矮(男人)会干活到很晚的。
  我随便吃了点,便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等待,我想象着各种与他交谈的方式,反复的练习。窗外已夜幕降临,仰望星空,如银河垂下的珠帘,摇曳在眼前,真是难得良辰。
  茶园已经点燃许多盏灯,象无数只萤火虫在飞舞。他跟随那些茶农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灯光下,看来他真的是要劳作一夜了。
  房间有道暗门,里面是间卫生间,洗浴方便皆在一起。我认真的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准备舒舒服服在床边等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房间有脚步声音,蹭得一声坐来,院子里的灯已关,房间漆黑无比,只见一盏灯火在房间游来游去,我惊怕的抱紧床上的枕头,盯着那盏灯火,到墙角一出停下,然后房间亮了起来,
  我看见一脸疲惫,衣衫脏兮的林宇涵。
  我懵懵懂懂的坐在床上看着他,不知已是何时。看他进了暗门,听见里面有哗哗流水声,微暗的灯光从门缝中溢出。不一会儿他关上了灯走了出来,换了一件干净老头衫和一条沙滩裤,身上散发着薄荷香气,他走到床边冷冷的嘀咕一句“懈慢”(福建话吃晚饭了)我着实一愣,想要听明白,他已经躺在床上。
  我突然想到每次在跟他做那事之前,他总喜欢让我自己脱去所有衣物,袒裼裸裎的等待着他。我想他是问我脱了吗?
  既然回来,就要回到他的规矩中去。自己不已经做好的心里准备吗?
  在薄薄的被子遮盖下,我轻手轻脚的褪去身上的棉褂子,然后是内衣裤。我双臂环包着身体,感觉她在颤抖。身体炙热体温在逐渐燃烧。我闭着眼睛等待他靠近我。过了半晌,我感觉我的身后依然有很大的空隙,待我的体温冷却,依然是如此。我转回身,见他安然侧卧,像是已熟睡。薄薄的被子盖在他削瘦的身体上,似浮尘飘落,他身上的肉都哪里去了?我终于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他,就此打开彼此的僵局。
  他支吾的说:“睡吧,我明天还要早起,去山边移植茶苗”他丝毫没动,安然入睡。我没有入睡,抱着他的身躯,闻着他浓浓的薄荷香气,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他的体温。我什么也不再去想,我知道现在的我是最真实的。
  我刚小憩一会儿,就听见有哗哗的水声,我惺忪睁开眼睛,看见暗门溢出灯光,窗外红日慢慢升起。
  不一会儿他从暗门出来,一身粗布衣裤,脚下一双胶鞋。然然是要干活的打扮,迈着健硕的步伐,走了出去。
  昨夜他安然的沉默让我有所估计,我想我不能随他沉默下去,要不他很快就会把送我送走。我起身简单梳洗一下,换上阿婆给我拿来的衣服,匆匆下楼去。
  我下了楼看见他正在跟这里人吃早饭,见我下了楼,凝视的看着我很久,一边阿婆打量我笑着说“女山压中”(福建话长得漂亮)。我听不懂,茫然的看着她,顾师傅笑呵呵的说:“你穿这当地名族的衣服很漂亮了,显得你长得更加漂亮了”阿婆笑呵呵的点点头,我害羞的低下头,心想他也是这样看我的?!
  我鼓励自己坐在他的对面,然后认真的说:“一会移茶我也去”,我强制自己把语气说得轻松,随手从竹笊篱中拿起一个烧肉粽,一口一口的哚颐,他没有理会我沉默的喝着碗里的鱼丸汤。
  顾师傅说:“山路很陡,很不安全的”
  我平静的说:“我是从山里来的,习惯了”
  林宇涵一直没有说什么,放下汤碗,径自出去。顾师傅招呼茶农也跟着出去,我紧随其后。跟他们上了一辆小型的卡车,驶向崎岖的山路。路途颠簸难行,顾师傅怕我受不起颠簸之苦,频频与我聊天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告诉我他们选择的这座山,很少有人来,路自然就少。所以行驶就比较艰难。但是这里的晨露和晚间的雾气重,土壤又很湿润,受伤的茶苗移植在这里,很快会恢复过来。这些茶苗是林先生研究的新品茶苗,花了很多心血,不能经历几场雨水就毁了。
  我听着怎么有种感觉,林宇涵要在这里当一世的茶农,许是我心里就是这么期盼着。日出而作,日落而作,粗茶淡饭,相守一生。
  选址在半山腰,车行一半已经无路可走,前方树木连着藤脉,重重交错,浓雾如屏障,已完全看不清前方。所有的人只能扛着茶苗步行上去。
  我正要抱一捆茶苗,顾师傅夺了过去,说“你可干不了这事”扛着茶苗跟随林宇涵身后,快步上山。我还是坚持一视同仁,少许拿了些,紧追了上去。那半山腰空气清新宜人,静寂无声,花香泥土香气沁人心肺,白雾如同一条缎带缠绕着山脉。好似真有神仙隐居。
  这让我想起我的故乡,虽然不是灯火辉煌,繁荣昌盛的景致,可有着绿叶对根的情谊,至情至深,永远无法割弃,就象我眼前这棵参天古树,根脉已深盘泥土中,直至为百年树人。
  我认真跟随茶农学着栽种茶苗,挖坑、移种、填土,小心翼翼。过了很久我才想起我要关切那个人。见他手持茶苗已经快走到山顶,白雾缭绕,像是错觉一样。我突然想起多久在梦里遇见过这样情景,他一人走向山顶,我在后面拼命的喊他,他们没有回应,层层白雾遮挡他身影,待我冲过白雾,前方竟然是悬崖峭壁。我心打了个冷颤,总感觉这是在寓意什么!我快步到山顶,在我气喘呵呵稍作停顿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下,到我身边竟是擦肩而过,我哪也只有默默跟随其后。
  夜晚我管阿婆要瓶药膏。上山时脚踝被藤蔓石头割伤,忙时不觉疼,下山才发现已经是伤痕累累。在我咬着牙齿忍受着灼热的刺痛时,林宇涵端着一盆水走到我身边,他把我的双腿放到他的双膝上,然后拧干盆中的毛巾,说“先用盐水擦一下,这样不易留下疤”他小心擦拭我的伤口,认真处理干净,然后用药膏轻轻涂抹,久违的接触,让我心顿生悸动,那是陌生的,触及我心掩埋的渴望,感觉一丝丝凉意,缭绕我心。
  他处理完我的伤口,静静站在窗前,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一支。我蜷卧在床上,等待他的开口。我知道自己失败了,主动权永远掌控在他的手中。
  等了很久,远处青山已是黄昏的景致。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是我对不起你”
  我哽咽的说“不,是我们应该学会谅解沈姿儒”
  我背对他侧卧,但我能感觉他正在看着我,是啊!杀子之恨是那个女子能够宽容得了的。但我刘若男要求自己这么做,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此事如眼前的浓雾,走过去也许是幸福。
  如今我想我错了,若不是那次宽容,今日就没有我和林宇涵的生离。
  那夜我是如此慈悲悯怀的说“亘古老师把你们的过去告诉我了,她对你的恨不是因你的抛弃,而是你亲手弑杀你的孩子,试问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突然我感觉他象猎物一样扑向我。捏住我的下巴,强迫的扭过我的脸看向他,往日沉默的双眼喷射出炽热的火焰,似要一口气将我燃尽,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也就无人再敢跟他提起。
  我安静的等待着,一如我涉越千山暮雪,终于寻找到真实的他,“从我们相识我就存在着目的性,你知道,你不用做的那么伟大,明天我叫人送你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夜雨到白头

  他起身来开,我一下揪住他胳膊“一子丧命,出于你的无奈,二子丧命,出于对你的痛恨,三子丧命,出于对你的报复,接下来哪!无休无止吗?我不了解你,可我清楚的知道你的心不是铁打的。再这么持续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他望着广垠的黑夜,冷静的说“我会了结的”
  我厉声说“你对她跟本就下不了手,我知道在你内心最深处,被你冰封的那颗心是柔软的”
  他掰开我抱着他的手臂,冷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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