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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何人尽染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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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国际惯例,朕也不多说了。”算算双方互相打量的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宁绍岚道,“朕与贵国无忧郡主有旧,这场仗无论如何是打不下去了,但还请贵国归还龙珠,景云这便撤兵,且与贵国订约,百年内互不相犯。”

    “龙珠一事,实与……本宫一名失散已久的兄弟有关,若要立时归还,恐怕……”龙泰雅沉吟了片刻才答,他肯说出拿走龙珠的实情已是不易,多半要归功甄无忧吹的枕头风,但看来他对龙珠还不想轻易放手。

    “既然殿下如此爽快,朕也本该谦让,不过这颗龙珠,却与朕义弟的命相关……”

    她还没说完,大帐门帘突然被人掀起。

    按理说这两国和谈之地,警备自是森严,宁绍岚早就在外面布了十七八道暗桩,到底是谁有这份胆子直接闯入呢?

    “这龙珠我不要也罢!我就不信我离不了那颗小小珠子!”进来的却是景云的灵王爷宁步莲,好看的眉因为怒气聚在了一处,饱满的唇不屑地撇着。

    “你……”没料到甄无忧在看到他一刹那被死死定住,片刻后居然失仪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直接上前紧紧抱住了宁步莲。

    “泰书……泰书……真的是你……”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宁步莲怀里蹭去,把他吓得顿时竟有些手足无措,他是行事嚣张在景云百无忌的灵王爷,却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对付一个疯人啊……

    那边龙泰雅也没有阻止甄无忧这十分逾矩的行为,目光也锁在宁步莲身上,隐隐泛着水光,表面还能维持基本的平静,心里却早已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啊、原来如此。”看着宁步莲与龙泰雅乍看之下不甚相似,却越看越像的脸,宁绍岚暗笑前帝还真能拣人,一拣就拣到个皇子,怪不得宁步莲身上会有龙印了。

    甄无忧把完全在状况外的宁步莲拉到一边开始单方面叙旧,连龙泰雅也坐不住了,却碍着宁绍岚没有起身过去。

    宁绍岚一向乐于成人之。

    “步莲若是殿下的亲弟,看来我们对于龙珠归属问题的谈判,也可以结束了。殿下自然知道怎样对令弟最好。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朕这里备下了协议书。”她轻击双掌,小侍呈上了两卷火漆封印的金边国书和一把小巧银刀。

    银刀一动挑开封印,宁绍岚将两份国书对着龙泰雅展开。

    只见他快速地浏览了条款,发现的确都是互惠互利之事,便也不犹豫,直接从袖中拿出皇子大印,重重往上一盖。

    “殿下真是爽快。”宁绍岚笑得可疑,顺便看了眼只顾着跟宁步莲攀谈而忘了所有外物的甄无忧,“现下,左帐很是清静,不如请殿下和郡主移步那里,由敝国灵王作陪,谈谈两国风物如何?”

    龙泰雅自然不会反对,当即与甄无忧二人带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宁步莲出了大帐。

    “终于安静了。”宁绍岚小心把国书卷好,重新封上漆,再按上自己的戒印,一副做完大事后的格外慵懒状。

    帝侧头,正对上凤意秋审视的眼光。

    自刚才起他就一言不发,该不会是……

    “你今天才知道宁步莲就是龙泰书?”发问的声音清润好听,内容却是宁绍岚不想听到的,她没办法对小秋撒谎啦……

    “呵呵,这个……”

    装傻更是不可能糊弄过去。

    “那国书中,有何机巧?”凤意秋步步紧逼。

    “不过是稍微占了点关税的便宜……”呜呜,怎么小秋越来越像影子了,自己在他面前所思所想统统都无所遁形,被看得光光的。

    “果然。”她一定是在昨日与甄无忧重逢后马上就派人查了龙泰雅的底,再与宁步莲的离奇来历一联系,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轻而易举,今天不过是陪着他们演一场戏,只怕连宁步莲的突然闯入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若要说玩这些手段,宁绍岚认第二,当世没人敢认第一。

    “小秋你不高兴?”明明昨天在战阵中见她平安回来还很羞涩热情的,怎么突然又变脸,宁绍岚在心中大叹男人心啊,海底针啊。

    “无。不过赞你手段高明。”凤意秋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喜怒。

    明明就是想到自己多半也是被她这般拐到手,开始不甘心了么……两人相处日久,宁绍岚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现在在想什么。

    没办法了,融冰还是要哀兵啊~

    “小秋你看,自从我得知你怀了我们的孩子又踪迹不知,饭不能咽寝不能安,现在好不容易找回你了,我也要稍稍发泄一下心情么……”这番唱作皆佳,声泪俱下的血泪表白,附以又往凤意秋身上蹭的动作,成功地化解了怀中人的僵硬。

    “罢了。”见她放下架子来,凤意秋也不再纠结,手段也罢,其他什么都好,经昨日一役,身边这人还在眼前,就是最大的好处,更遑论自己喜欢的,多半也还有她的心计,她的手段。

    “唔,小秋……”帐子里的嫌人等早在刚才就跟着龙泰雅和甄无忧退得一干二净,此时毫无顾忌的帝一手揽着凤意秋的腰,一手轻轻贴在他的小腹,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一下下的生命律动,她的孩子,正在她最爱的男人身体里孕育着……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竟有了一时的迷茫,望向凤意秋的同时脱口而出意义不明的呼唤。

    抬手轻触帝没了平时三分威势、三分狂妄、三分精明慵懒看起来分外无防备的脸,凤意秋心中流过难得的暖意。她终究不是时时刻刻都智珠在握,仿佛天下都在算中的。这样的宁绍岚,只有他一人得以看见……

    “得云战役”最终在两国的共同努力之下以和平的结局结束,景云更是与皓泷签订了互不相犯的条约,相约百年之内绝不再起烽烟,成了这一项造福两国百姓的不世功业。本来还两相对峙,气氛紧张的两军,为何会在一瞬间双双下令停手,消弭了这场一触即发的恶战?这已成为了两国历史上永远得不到解答的疑案,但这一小小的神秘丝毫不影响得云战役成为史册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景云宸帝一生中最成功的战役之一。自此之后,景云民间关于宸帝的传闻甚嚣尘上,竟有了天人降世之说。

    传说中“宝相庄严,凛然不侵,气势逼人”的宸帝宁陛下,此时正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指挥着她的属下们进行艰苦的军营大搬迁行动。

    战争既已结束,这些兵士们从民间新征来的矩解散,都城里带出来的就要拔营回京,各地藩镇借来的就要还回去。总之与宁绍岚想象中收拾收拾就可以带着老公孩子回宫去不同,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完成。

    虽然这些事多半是小刘子和影子在做,但很大程度上也拖延了她回宫的日程。

    她会这么急想回宫,是因为自从小秋回到她身边之后,她每天睡觉看着他似乎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都会心惊不已。不停地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加上小秋偶尔还是会发作的孕期反应,让她觉得在军中实在无法周到地照顾好他们父子,这才心急赶路。

    吃完了最后一块合意饼,宁绍岚拍掉手上的碎屑,满意地看着打包行李工作如她所愿般的顺利进行着,径自回了帐子。

    隆起的小腹虽使凤意秋的动作更加艰难,但他还是坚持每日起身,绝不甘于镇日只是躺着,宁绍岚当然拿他的这一点坚持毫无办法,又兼药王曾提醒过她,男人产子不比子,来的要分外困难些,加之小秋的身体状况所限,不能得到充分的运动,只怕难产的可能很大,于是她就算心里再想也不敢让小秋每日都躺着不动。

    果不其然,宁绍岚进去帐子的时候,凤意秋正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

    “一六为水,为北方,为冬,日壬癸,辰子亥,声羽……”宁绍岚凑到他身边,伸头去看,念了间后顺手夺了书,“小秋你别看这些费脑筋的东西,现下全军都在整顿行装,我左右无事,听说这附近灵雁山的风景甚好,不如我们去逛逛如何?以后要来可不容易啦……”

    凤意秋抬头懒懒望了她一眼,却见她满脸写着期待,还真不好拂了她意,自己也在营中待得腻了,于是默许。

    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同意的宁绍岚大喜,连忙从理好的衣服里翻出几件既挡得住山风,穿起来又不会闷热的,牵过自己的坐骑来准备出发。

    凤意秋身子不便,又于身,虽是不满最后还是只能侧身坐在宁绍岚的臂弯里,帝人在怀顿时得意志满,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控马,也不疾行,慢慢享受着得云边关的初夏风情。

    得云边关素来行人稀少,现下大军压境正在战时,更无不怕死的敢来,倒是给他二人留了清静的空间,宁绍岚也渐渐放肆起来。

    一路行到灵雁山腰,往上再无马匹可以通行的道路,宁绍岚翻身下马,再伸手抱了凤意秋下来,满意地看着他因为自己一路乱七八糟的调戏而微红的脸颊,一时忘情又印下一吻,要不是顾忌小秋的身子,她……

    “未料灵雁山如此高大。”凤意秋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绮思,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果然矗立在面前的是一座难得一见的雄伟高山,顶峰直插入云,观之触目的雪白,似乎是因为地势的原因终年积雪。

    想起甄无忧曾跟自己提过灵雁山脉的景观以得云崖尤胜,宁绍岚怎么想既入宝山空手而归都不是自己的作风,况且小秋从小家教严格,成年后又碰上自己这档子事,多半这种游山玩水的机会也很少,今次一定要给他留下分外的好回忆。

    想到这里,宁绍岚抱紧怀里的人,也不运轻功,一步步顺着不知何人开凿出紧贴山壁的阶梯往上攀登。

十八

    不料这灵雁山倒比宁绍岚想象还要峻峭,她抱着凤意秋走了许久也不过走了一半有余,身上虽不觉疲惫,额上却微微见汗。

    “宁……”凤意秋突然发语,清清幽幽的声音在山谷中起了轻轻的回声,却更形幽寂,“前方有小屋。”

    宁绍岚知道那多半是供来往的猎人山民歇脚的公用房子,本是怕小秋嫌脏想就这么错过,不料他自己提了,以为他是累了,便顺他的意思往那小屋走去。这次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凤意秋始终被她抱着,谈何疲累,不过是担心她而已。

    小屋果然一如宁绍岚所料,是乡民们休息的地方,不过看样子是许净有人住过了,到处都是些蛛网灰尘,几乎无处落脚。

    她只得找了处还算干净的拿自己的披风遮在上面,轻放下凤意秋,自己也靠着他坐下。

    “小秋哪……”宁绍岚鼻子里闻着身边人身上传来的阵阵冷,突然想起了一件几乎被自己遗忘了的事,“那日决战前,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但是她很不争气地就去梦周公了。

    与皓泷的战争过于顺利的解决几乎令凤意秋也忘了这事,被她一说重又想起当时心情,不过现下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便答:“无事。”

    “哦,真的么?”帝挑眉,恶质地笑道,“该不会是小秋你担心我第二天在战场上有不测而想表白吧?”

    凤意秋哪里会承认这次她竟是猜中了,偏过头去不看她。

    “小秋~”扑过去轻轻拥住凤意秋,宁绍岚继续装傻撒娇,“你不回答我颈你默认了哦~”

    “你……”凤意秋被她大胆的言辞说得窘迫,一时倒也没想到要挣脱她的魔爪。于是两人相拥的姿势因为宁绍岚动作的停止而凝住。

    片刻的静寂让气氛由胡闹变成暧昧。

    “呐、小秋。”宁绍岚难得地没有上下其手,只是静静抱着凤意秋道,“你离开的半年里,有没有想过我?”

    回答她的是沉默的空气。

    “好,那我颈你没有。其实我也想过,我这样强硬地介入你的生活,又害你……怀孕,没有给你一点选择是否正确。若是你会因此讨厌我我也无话可说,只要你说出口,不管是再次离开也好,永不相见也好,我都……”

    “宁绍岚。”凤意秋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让我觉得我这次赶来是个错误。”

    “……小秋你的意思是……”宁绍岚一句未竟,就被凤意秋拉到了身前。

    “外面有人。”结果越凑越近的薄唇微启,做的娶不是她意料中的那件事。宁绍岚绝不承认她刚才不纯洁地想到了别的事情。

    刚才她因为不定的感情影响了对外界的知觉,被凤意秋这么一提醒,宁绍岚也听出了小屋外被刻意压制的细小呼吸声。

    看来是个高手,不过……

    “阁下已中了我布在门外的乌蚕蛊,一盏茶后若不得解则必死。现身吧。”说话的是凤意秋。

    宁绍岚听着,一脸幸福地握住了他的手,他家男人瑚害,呵呵。

    还是没有动静。

    “若是阁下不信,点中极穴便知。”凤意秋淡淡续道,显然有十足的把握。

    门外传来一声的汪,一道黄影闪身进门。

    “啊、小刘子怎么是你。”宁绍岚没想到会是他,除了有点吃惊之外倒也没什么。

    “奴才看陛下和凤公子二人单独出游,怕两位路上什么状况,便自作主张跟来了。”小刘子伏在地上,回道。

    “有朕在会有什么事。况且这里人迹罕至,你大可放心。”宁绍岚不以为然地顺口道,“小秋你解了他的蛊吧,我倒是今天才发现小刘子居然也有点忠心。”

    “冤枉啊陛下,奴才对陛下一颗忠心日月可鉴哪!”小刘子多半是没想到自己好心的跟踪行为会被误认成刺客,现在应该在后悔不迭。不过他还是得庆幸他的陛下并没有因为他打断了好事而让那些蛊虫在他身体里多爬几圈……

    凤意秋的目光在小刘子身上停顿了一下,未说什么依宁绍岚所言,左手小指微挑,只见一只浑身乌黑的小虫从小刘子耳中爬出,钻入乱草丛中便不见了。

    “翰翰,小刘子你的忠心朕明白了,朕保证绝不会出别的事,你还是先行回去吧。”宁绍岚急着打发这个不请自来的电灯泡。

    小刘子受了一场虚惊哪敢多留,自也领命去了。

    “关于这个小刘子,你了解多少?”望着小刘子显然轻功不弱慢慢远去的背影,凤意秋微微皱眉问道。

    “大概就是幼年家贫生活无着才被送进宫里的,他为人机灵又善体上意,最后才爬到现在的位置上,啊对了,似乎前朝就开始做宫里的首领大太监了吧。怎么,小秋你对他有兴趣?”宁绍岚的注意力当然完全不在小刘子身上,说话间又拉近了刚才因为小刘子的进入凤意秋与她之间被刻意拉开的距离。

    “呵。”

    “对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在门口布的蛊啊,怎么连我也瞒着,还有那看起儡那啥的蛊虫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宁绍岚一连串的问题冲淡了凤意秋心中升起的一丝疑问,他并不知道此时的忽略会使以后掀起多大的风浪。

    两人又在小屋里歇了一阵,宁绍岚看了看外面的天,发现如果不再快点出发的话今天就会登顶无望,在征得凤意秋的同意后重新上路。

    接下去的那段路与来时又是不同,没了阶梯只是一段坡度不算陡峭一直通往前方的小道,两边还修着木做的栏杆,被上山下山的人摸得光滑。

    “放我下来。”凤意秋突然道。

    “哎?”宁绍岚一惊。

    凤意秋扫了她一眼,目光中却没了平时的冷淡而多了一丝温度,“药王不是说要多加运动么。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过去。”

    拗不过他的宁绍岚只得遵命,放他下来让他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扶着自己肩头支撑着慢慢往前,却比自己直接抱他上去累得多了,既要帮他稳住身体,又要随时注意着脚下。不过片刻,两人都觉得疲惫异常,再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却只有短短一段。

    “我终究还是……”凤意秋叹道,神态中颇有几分萧索意味。

    “小秋,你再这么说我便以为你是在责怪我了,都是因为我你才……”宁绍岚哪容他起这种念头,马上揽过他因为怀孕而不复从前般纤细柔饶腰身,把人直接抱了起来,“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会一路相随,只要是你的愿望。”

    “嗯。”凤意秋眼中的一点阴霾终于因为帝这宣誓般的言语而散去,任由她抱着自己往灵雁绝顶行去。

    “呼~那人说的竟是真的呢。”终于攀到顶峰的宁绍岚长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这灵雁山顶竟然是一块阔大的平地,绿草如茵,盛开着数以万计火红的朵,较之稍矮处冰雪不融银装素裹的景,全成另一番天地。

    凤意秋虽然素阑喜草草,但面对着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景,也不由心驰。宁绍岚找了块较平坦的地方放下他,问道:“小秋你可喜欢这些?我去摘来给你~”

    还没等凤意秋回答,她便自己向中跑去,想来只是找个借口,最后想玩的还是她自己,这一点上,宁绍岚倒是少有的孩子气。只见她高高兴兴地粹朵选到那朵,似乎要选出最漂亮的一朵来。

    “啊、那边那朵更好看。”宁绍岚眼神一扫,却见在这平地与悬崖边缘盛开着一朵颜最鲜、瓣最漂亮的,如同一抹正在燃烧的红火焰被凝固在了翠绿滴的杆上。

    要没要,要就要最好的一向是宁绍岚做事的原则,要配得上她家小秋,自然要这朵开得如此娇且霸气的。她当下身形一展,往悬崖边沿掠去。

    明知道她的功夫高明,这么小小的一朵难不住的。

    凤意秋却还是下意识地将目光从平地下深不可测,峰仞林立的悬崖转回到了宁绍岚身上,却见她一身景云皇族传统的飘逸黑衣临风,动作更是凭气借力,竟如随时都要御风而去一般飘渺,一时恍惚了起来。

    也许过往种种只是自己的一场晃,到头来宁绍岚还是从阑曾改变,自己还是在冷宫中等待相似的又一次天明。

    若是从未真正得到过一样东西,又何言失去。自己现在在害怕着的,又是……

    他这一怔忡,再收束思绪时,才发现宁绍岚真的不见了。

    没有衣袂破空声,也没有意外的喊叫,真的就仿佛这个人只是生活在自己的臆想之中,从未真实存在过一般。

    “宁……绍岚。”已深入骨髓的名字从口中道来却是如此陌生,回答他的只有山谷间微微的回音。

    究竟什门是现实。什门是真相。

    凤意秋本能地想过去悬崖边查看,却发现自己双腿无力,小腹隆起。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又怎么可以少了,最重要的那一人呢?凤意秋伸手覆上小腹,感觉到里面与他的心跳同律的微小跳动,突然心神一震。

    “小秋、小秋……”熟悉的声急切的呼唤传入耳内,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睁开眼睛去看而已。

    纤长的睫羽微微翕动了几下,然后缓缓掀开。对上帝焦急神的黑眸慢慢聚起焦距,薄唇微勾,浅笑。

    原来她一直都在的。

    “呼……小秋你终于醒了,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有没有问题?”宁绍岚见他醒来,急急忙忙地问道,却被他那一丝笑意几乎耀了眼睛。

    “我……居然疏忽了。”凤意秋垂眼四顾,只见绯红如血,“这是天纱莲蕊。”

    对宁绍岚来说很陌生的名词。

    “天纱莲蕊盛放之时,会侵入人心智之中,将周围事物变为幻象。”凤意秋解世,此时他体内虽是天纱莲蕊余毒未清尚还虚弱,心情却是难得的开朗。

    “幻象?小秋你看到了什么?”宁绍岚显然是想起自己在圣教总坛的遭遇,问道。

    “你。”凤意秋答得干脆。

    “哎?”被他一双幽深黑眸看得终于面上微红的帝一惊,很没气势地避开了话题,“小秋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啊、对了还有这古怪的,我一会就叫人来把它们都铲了。”

    宁绍岚如愿又听见了他家男人的笑声,回荡在得云山崖的微风之中,如此温柔惬意……

十九

    从得云边关回到京师,这段路程说长不长,但对于宁绍岚来说,又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一路上考虑到凤意秋的身体状况,只能用马车代行。虽然皇家御用马车形制豪华舒适,但总是不比宁绍岚从前自己开车来得平稳,凤意秋的孕期反应在药王的调理下好了七八分却还是受不住路上颠簸。宁绍岚只能让驾车的小侍尽量放缓车速徐徐而行,是以走了近一个月才回到京城,与她去时所费六天实在相去甚远。

    尽管如此,到达皇宫之时两人仍然是疲惫已极。

    宁绍岚坚持不假手他人,亲自将凤意秋抱入玉液宫,使得后宫众人对于她对凤贵侍的宠爱的认识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上。

    安顿好了凤意秋,又宣来医诊过脉,宁绍岚在看着他无碍睡去后,才自己去梳洗休息。

    躺在阔别了许久的宽大龙,宁绍岚满足地打了几个滚,片刻后也沉沉睡去。

    这一路上她确实累的不轻,在被一种莫名的瘙痒感唤醒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一睁眼便对上西照云放大的脸,惊扰了她梦的正是此人手中的一根小草。

    “小刘子!”在凤意秋以外人面前一向耐心茄的宁绍岚大声唤道,见到小刘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荔,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还在这里?”

    “他?”小刘子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脸上堆笑道,“陛下你说的是明御侍?”

    “他不是西照云么。”宁绍岚没好气地答。

    “禀陛下,在陛下去得云的时候,奴才知会了留在宫里主事的李公公,让他给明御侍换了个身份,这下陛下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他留在宫里了。”

    “小刘子你真是善体上意那,嗯?”宁绍岚起气未消,话中含着冰寒。

    “谢陛下夸赞。”小刘子一跪到地,居然谢起了恩来。

    “既然你已为他安排了身份,朕也暂时不管,但,”宁绍岚转念一想西照云怀着身孕,除了留他在宫里的确也没有其他办法,不过语气仍是不见缓和,“你要保证,他永远不出现在小秋面前。”

    事后的解释往往多余,聪明的办法是在误会发生之前就扼杀掉这种可能。

    “奴才明白。”小刘子一脸心领神会,似乎已经将他家陛下等同于那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又怕家中发现闹起来两头瞒着的公子。

    “哼。”宁绍岚轻哼,看着自己怎么也搞不定的西照云乖乖地被小刘子牵了下去,心中却升腾起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怪异感。

    晨起梳洗已毕,宁绍岚让人把早膳摆在了玉液宫,自己赶过去与凤意秋同食。

    一路上旅途劳顿,凤意秋的胃口也不曾好过,回到了宫里宁绍岚有意替他开胃,于是虽是早餐,还是甘露羹、慧仁米粥、荷叶膳粥、椰椎、鸳鸯卷什么的满满摆了一桌子。

    帝皇进膳本该由宫人服侍布菜的,宁绍岚自然不肯依着规矩,菜上齐了便屏退了左蝇人,自己把椅子拖近凤意秋身边,见他对哪道菜多看了两眼便帮他夹进碟中。

    对着身前渐渐增高由食物堆成的小山,凤意秋终于忍无可忍,“啪”一声手中银筷往桌上一拍,断然拒绝了帝的一番心意。

    “小秋小秋~你这一路来每天只吃这么一点,怎么够你跟宝宝两个人的营养呢……若是你镶些腻味,那好歹喝了这碗碧粳粥。”宁绍岚知道孕中之人脾气不比平日,来的特别大,当下也只是放软了姿态慢慢磨他。

    被她闪着水光的双眸定定看着,凤意秋也不自在起来,这才重新把注意力移回食物上,那碗碧粳泽莹白中透着淡淡的绿,看着倒也可喜,便伸手移到近前。

    未料他只喝下一口,胸间烦恶之意又起,宁绍岚见他变了脸,连忙拿了银盅来。

    凤意秋强自忍了片刻,终于还是对着银盅大吐起来,连日都在旅途,他所进本少,现下也吐不出什么来,最后只是一阵阵地干呕。宁绍岚在一边又是着急又是心疼,恨不得自己代他受了这番苦楚,等他喘息稍歇,一面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一面拿了杯茉莉雀舌给他漱口。

    好不容易才见凤意秋脸上有了些许红润,宁绍岚不由皱眉道:“药王留的方子按时服着这症候该是好了,今日怎么又犯……小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宣医来看看?”

    凤意秋无力开口,只是摇头。

    宁绍岚知道他素阑喜外人,再三确定他的确无甚大事后才先自己草草吃过,再亲自去御膳房熬了清而不腻的鸡汤粥来,好歹逼他吃了半碗,就让他去继续休息。

    事后,宁绍岚下朝后左想右想还是不太放心,把老医叫来说了凤意秋的症状,得了肯定的答概放下一颗心来。她虽说是子却从无怀孕经验,景云这男子受孕的奇特风俗几乎把她弄了个手忙脚乱,生怕做错了什么,是以这次竟一改从前狂妄作风,事事都小心翼翼起来。召来医后她想起西照云也怀着身孕,便让她顺便过去看看,不过随口一语,过了就忘了。

    景云本就没多少等她处理的国家大事,那些鸡毛蒜皮她也从不放在眼里,下午左右无事帝只得到处落,到玉液宫转了一圈发现小秋正在昼寝,便没打扰他自己回了御书房。

    没想到有一个意外的人正在等着她。

    她派去查看西照云的那个医。

    屏退了左右,宁绍岚示意他开始说。

    “禀陛下,明御侍怀着的皇子,只怕……”那医额上见汗,生怕宁绍岚一时不悦要了自己项上人头,说起话来也是字斟句酌,“只怕难以顺利产下,今日小臣去请过脉,御侍他关脉滑疾,寸脉浮紧,似有……似有胎瘤,若不及时打下,恐危及命。”

    宁绍岚与西照云虽有夺之恨,但还不至于跟一个神智不清醒的人一般见识,又念及他精神错乱,似乎只对腹中胎儿上心,不由还是有些凄然。

    “没有医治的法子么?”

    “回陛下,这胎瘤由人心中郁气所结,药石难化,宫中亦有先例,不过都是堕去胎儿方救得了大人。”医战战兢兢地答道。

    “罢了,便照你说的做。”宁绍岚到底对西照云并无多深感情,顶多把他当过一时的玩具,要不是她最近因为凤意秋而软化许多,只怕连刚才那一句都不会多问。

    不过那医并未当即领命退下,反道:“还请陛下赐手谕。”

    原来景云为防后宫倾轧争斗,对堕胎药物管制甚严,后宫之人如要用药皆要经过皇帝的手谕批准方可,是以有此一说。

    宁绍岚写了给他,那医方才退下了。

    片刻,玉液宫的宫人来报说是凤意秋醒了,她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果然凤意秋晨起那一番折腾不过是由于一路劳顿尚未恢复,歇到了午后,除了略觉晕眩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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