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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者三部曲-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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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么了?”我微微抬起头盯着珍宁,不解地呼道,“你早就同意了跟我合作,还让我看自己的大脑结构图!我们约定好了的——”

“这和我们的约定可没什么关系,”珍宁低头看了下表,“碧翠丝,和你也无关。”

门突然被推开。

托比亚斯走了进来,更确切地说,是一瘸一拐地进来的,无畏派叛徒面色阴冷地站在他身后,跟着踏进房间。他满脸淤青,眉毛上方还有一道口子,走路时也没有先前小心,整个人直挺挺地站着。他满身是伤,我不敢去想他是如何受伤的。

“这是干吗?”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又有几分低沉。

大概是喊叫得太多了。

我的嗓子突然肿胀难忍。

“翠丝。”他朝我趔趄走来,可没走几步,就被几个无畏派叛徒抓住了胳膊,“翠丝,你没事吧?”

“我还好,你呢?”

他微微点点头,可我不信。

“伊顿先生,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原本打算用吐真血清,可杰克·康为人谨慎,让他交出血清,估计好几天时间就被浪费掉了。”她手里拿着注射器,向前迈了几步,注射器里盛着灰色的液体,是不是一种新型情境模拟血清?可能不止那么简单。

真不知这血清有何作用,但看她那满脸喜悦之色,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你也看到了,我马上就把这血清注射到翠丝体内,相信你的无私会胁迫你说出我想知道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么?”我打断了她的话。

“无派别者的避险屋分布图。”他回答着,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他不能说出去!无派别人群是我们可以依靠的最后稻草,是阻碍博学派称霸的唯一力量。忠诚无畏者和所有诚实者基本都注射了情境模拟血清,一旦系统开启,他们势必会成为博学派的玩偶,而一大半的无私者也已丧生。

“别告诉她!我横竖都是一死,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她。”

“伊顿先生,告诉我,无畏派的情境模拟原理是什么?”

“这里不是什么课堂,”他唇齿间愤愤地挤出几个字,“直接告诉我你图的是什么。”

“先回答我这个简单的问题,答完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你说话得算数。”托比亚斯的眼光看向了我,“情境模拟系统刺激脑部负责处理恐惧的杏仁体,根据不同的恐惧产生不同的幻觉,这幻觉会随着传输信号传输至电脑,供电脑进行观察和处理。”

他语调沉稳,不慌不乱,好像是将这原理背得混瓜烂熟。话又说回来,他的确操控了很多场情境模拟,记得清楚也是理所应当的。

“很好。”她说,“多年前发明无畏派情境模拟系统时,我们发现一定量的模拟血清会让人恐惧到无法进入下一种恐惧,为了让情境模拟更有效,我们对血清进行了稀释。可我还是清清楚楚记得怎样做原始的血清。”

她用指甲轻敲了下注射器。

“恐惧,要比痛苦更有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就把这管血清注入普勒尔小姐体内了。”

托比亚斯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珍宁把注射器戳进了我的脖子。

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耳边似乎只有心跳声响起。起初,我并不清楚谁的心跳可以如此大声,慢慢地,我才明白这原来是我的心在跳,可为什么它越来越快?

掌心沁出冷汗,膝窝也开始冒汗。

我要大口大口吸气,才能勉强维持呼吸。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充斥着耳朵。

我突然,

失去了,

思考的能力。

托比亚斯正在门边和无畏派叛徒厮打。

身旁骤然响起孩童的尖叫声,我转头想去找声音来源,却只看见一台心脏监测仪。而我头顶上,吊顶上的线条不断变形,扭曲成一个个狰狞的怪物,散发着腐尸的味道,我胃里一阵阵翻腾,有想吐的冲动。接着这些怪物变成了鸟的形状,像乌鸦,鸟喙如小臂一样长,黑不溜秋的翅膀如同漆黑的夜色,似乎吞噬了一切的光亮。

“翠丝。”托比亚斯的声音传入耳畔,我慌忙把视线从这些乌鸦身上移开。

他依然立在原地,手里却多了把匕首,他举起匕首,转动着刀柄,把它放在自己身前,刀尖触着腹部。

“你在干吗?干吗?快住手!”

他微笑着说:“我为你而死。”

他抓着匕首,一点点、一寸寸地往里推,殷红的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衬衫的衣摆,我浑身上下都是强烈的窒息感,扭动被绳索捆绑着的身体,使劲儿地挣扎着:“不,住手!”若是在情境模拟中,我应该已经挣脱了束缚,现在我依然被紧紧捆绑着,我心里一颤,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他腹部上只露出刀柄,整个匕首插入体内,我嘶喊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他瘫倒在地,看着温热的血从伤口流出,很快就将他包围。影子般鬼魅的乌鸦那一双双警觉的眼睛落在他身上,铺天盖地地飞过去,拼命啄食他每一寸肌肤,就在那漫天扑腾的翅膀和尖利的爪子偶尔露出的空隙中,我看到他还睁着眼睛,任凭可恶的鸟折磨他的肉体。

一只鸟落在他握刀的手指上。他拔出匕首,沾满血迹的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生不如死,我却自私地希望他千万千万不要死去。我半支着上身,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我嘶喊着,虽然张着嘴,却难以成言,只是撕心裂肺地喊着、叫着。

“拿镇静剂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

又一根针扎入我的脖子,心率渐渐慢下来,突如其来的放松让我忍不住啜泣起来。有那么一会儿,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小声啜泣着。

这绝不是恐惧,而是另一种感觉,一种甚至不该存在的感觉。

“放开我。”托比亚斯的声音似乎比以往更沙哑。我快速眨了下眼,泪眼模糊中,终于又看到了我的托比亚斯,他的胳膊被无畏派叛徒抓着的地方留有道道红印,可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他没有死,他还好,“你放开我我才肯说。”

珍宁点了点头,他们放手的一瞬间,他冲向我,一只手紧紧搂住我,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发,指尖已被泪水打湿,他没有急着擦掉,而是俯下身,前额贴紧我的前额。

“我告诉你无派别者的避险屋分布图。”他贴着我的脸,温热的鼻息在我脸颊上拂过,“拿张地图来,我把分布地点给你划出来。”

他的额头冰凉而干燥。我浑身的肌肉隐隐作痛,因为我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全身紧绷地等着血清的作用消退。

他站直了身子,双手还是紧紧握着我的手,无畏派的叛徒强行拽着他,把他从我身边拖开。我的手从空中滑落,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我已经不想再挣扎,只是默默地躺着,只想沉沉地睡去。

“趁你还在这里……”托比亚斯和押送他的叛军走后,珍宁抬起头,灰色如水的眼睛盯着其中一个博学者吩咐道,“把他带来吧,是时候让她知道了。”

她转过头看着我。

“等你睡着后,我们会做一个小实验,观察你大脑的组成部分。放心,不需要开刀。但有一件事……我既然已承诺过,放心,我们会公开透明地开展每一步试验,也有必要告诉你做我下手的人是谁了。”她脸上绽出一抹笑,“你的个性测试有三种特性,你怎样才能亲自送上门的办法,以及让你母亲出现在前一个情境模拟,以达到更好的观察效果,这些通通是这个人告诉我的。”

镇静剂作用渐起,我眼里的一切开始模糊不清,她看了看门的方向,我转过头,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了他。

迦勒。

第三十二章 背叛者

醒来时,我头疼得厉害。我强行闭上眼睛,想继续沉睡,也只有睡着的时候,心情才会平静下来。可我的脑海里浮现的尽是迦勒站在门口的身影,伴随的是乌鸦的呱呱鸣叫。

艾瑞克和珍宁怎么会知道我有三种个性,对此我怎么从未有过一丝怀疑?

全世界只有托莉、迦勒和托比亚斯知道这件事,外人怎么会知道?而我怎么从未起疑?

我头疼欲裂,怎么想也想不通迦勒为什么背叛我?他到底何时开始背叛我?攻击情境模拟后?逃离友好派总部之后?还是在这之前就有端倪?难道是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了吗?迦勒曾说,他发现了博学派的动向后就退出了考验,退出了博学派,难道那时他就在撒谎?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在骗我。我用手背抵住前额,思绪纷杂,情绪低落。哥哥选择忠于派别而不是家人肯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珍宁胁迫了他?或是有什么事情威胁他,他别无选择?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门缓缓打开,我依旧低着头,闭着眼。

“僵尸人。”是皮特,当然是他。

“怎么了?”我放下了抵着额头的手,带下一缕头发,我用余光瞟了一眼,发丝已油腻得不成样子。

皮特在床边丢了一瓶水和一个三明治。一想到要吃下这些,我便恶心得厉害。

“你是脑死亡了吗?”他问。

“最好是。”

“别太确定啊。”

“哈。”我说,“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整天了。我是来带你去洗澡的。”

“如果你敢说我浑身发臭,非得去洗澡不可,”我满是倦意地说,“我肯定会戳瞎你的眼。”

我抬起头,猛觉一阵眩晕,但还是把脚放在了地上,强撑着站起来。我跟着皮特沿着走廊走下去。正拐弯朝浴室走去时,却见走廊尽头立着几个人。

托比亚斯也在其中,我心中有些期待,眼光却没投在他身上,而是落在我们的路径交会的地方。我内心无法抑制地期待着,很快他就会在和我擦肩而过时抓住我的手,就像上次那样抓住我的手,虽然只有一瞬间,可我的确能触碰到他。

还有六步我们就要擦肩而过,我心中默默倒数着:六步、五步。

数到“四步”时,托比亚斯突然停下脚步,趁着无畏派叛徒放松警惕,手上的力道没那么紧的时候,他瘫软在地上。

接着,他一个回身,往前冲了几步,从矮个子无畏派叛徒的手枪皮套里夺过枪。

一声枪响,皮特向右一躲,把我也拽了过去。我的头磕在墙上,再往那边看去,却只能看到另一个无畏派叛徒嘴巴张得老大,好像在尖叫,可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托比亚斯用力踢打着他的腹部,速度极快、力道惊人,我心底潜藏的无畏派特性为他折服。一个转身,他把枪对准了皮特,不过皮特已放开了我。

托比亚斯抓起我的左胳膊,扶起惊魂未定的我,似乎一刻也没有迟疑,就跑起来,我跟在他身后踉踉跄跄地奔跑。每一次落脚都是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可我不能停,绝不能停,便眨巴着眼睛,忍住泪水,心中不断地重复着:“跑,跑,跑。”好像重复多了,跑起来就会容易那么几分。托比亚斯抓住我的胳膊拐了个弯,他的手粗糙而有力。

“托比亚斯。”我上气不接下地喊道。≮更多好书请访问:。。≯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我,手扶着我的脸颊,有几分心疼地说:“天哪,来,我背你。”

他双腿微屈,我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肩窝。他毫不费力地背起了我,左手拖着我的腿,右手仍然握着枪。

他开始奔跑,背上的我好像一点也不会阻碍他的速度。我趴在他背上,心思飘到了他身上:这个男孩怎么可能出生在无私派家庭呢?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畏者,过人的速度和无比的精准性,完全是为无畏派而生。至于他的力气,我却不敢枉自断言,虽说他能背着我轻快地跑,可他并没有多强。只是强大到足以背负我。

走廊里寂静无声,可不需要多久,无畏派叛徒便会从楼里冲出来,四面八方围攻我们,我们就会困在这迷宫里。不知托比亚斯能否想出突围的办法。

我伸出头,这才发现身后其实有一个出口。

“托比亚斯,你错过了。”

“错过……什么?”他气喘吁吁地问。

“出口呀。”

“我没想逃出去,我们不能逃出去,不然他们肯定会开枪的。我……在找些东西。”

要不是这撕裂般的头疼,我还真觉得这一切都是在做梦,也只有在梦中,一切才会毫无逻辑。他既然不想逃出去,为什么还把我带到这里?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跑到一个宽一些的走廊时猛地停住脚步,险些把我摔下来,这走廊的两侧都装有玻璃窗格,窗户里面是博学派的办公场所。办公的博学者停下了手头的活儿,怔怔地坐在位子上,齐刷刷地凝视着我们,可托比亚斯并不理会,眼睛直直地看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门外写着五个字:一号控制室。

我们闯进屋子,托比亚斯把控制室搜了一遍,突然抬起枪,朝右上边的摄像头啪的就是一下,摄像头掉落在地。他接着冲左上方的摄像头开了火,镜头碎成了一片。

“下来吧。”他柔声说道,“放心,我们不逃了。”

我从他背上下来,一把抓过他的手。他领着我往回走,朝着我们刚刚路过的一扇紧闭的门走去,钻进一个杂物室,关上门,用一把残破的椅子抵住门把手。我面对着他,身后是一个摆满纸张文件的架子,头顶上的蓝光闪闪烁烁,他的眼光在我脸上转着圈,眼神里流露出渴望和期待。

“时间不多,我就直说了。”

我微微点点头。

“我来敌人的驻地并非是不要命了,而是肩负着两个任务。第一,找到博学派的两处控制室,等我们强攻博学派总部时,好先闯进这控制室,一举摧毁所有情境模拟数据,让珍宁无法激活控制无畏者的传输器。”

我们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一间控制室,也正好解释了他为什么没有逃走。

我愣愣地看着他,因为刚才几分钟的事仍然让我有些发蒙。

“第二,”他清了下嗓子,继续说道,“我来是让你坚持住,等我们的突围计划。”

“什么突围计划?”

“我们从线人那里得到消息,你的行刑期暂定到两周后进行,至少在那之前你还算安全。珍宁发明对分歧者免疫的新型情境模拟血清至少需要两周时间。记住,十四天后,无派别者、忠诚无畏者和志愿加入我们队伍的无私者会攻入博学派总部,抢占他们最好的武器,也就是连接整个总部的电脑系统。我们的人数比无畏派叛徒和博学者的人数多很多。”

“可你把无派别者的避险屋分布图告诉珍宁了。”

“没错。”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可这信息有很多漏洞。你也知道,无派别人群中分歧者的比例很高,而我离开的时候,大部分人也都撤离避险屋,逃向无私派区域了,即使珍宁他们大举攻击,我方的损失也不会太大,两周后参与讨伐的人数也不会受影响。”

两周的时间,我不知自己是否能挺住。孤军奋战,我已经觉得好累、好艰辛,托比亚斯口中的大营救也丝毫激不起我的求生欲望。我累了,我只想沉沉睡去,我不想要自由,我想让这一切都结束。

“我不……”说着我便有些哽咽,竟哭了起来,“我不能……我撑不了那么久。”

“翠丝,你必须坚持住,没有选择。”他很坚定,对我没有半点宠溺。我多希望,多希望他能哄哄我,哪怕只有一次。

“为什么?”我内心千万个不解化成一声略带沙哑的疑问。我突然像个耍脾气的孩子一样捶打着他的胸膛,成串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我知道这样做很荒唐,却无法停下来,“为什么我没有选择?所有人遇事怎么都缩到后面?怎么就没人冲上来帮我?我要是说我不想干了呢?”

我不想干什么?思量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是活够了,真想豁出去,不要这条命了。我好想好想父亲母亲,好想和他们团聚,可就快要和他们在一起时,他竟让我挺住!

“我懂。”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我知道,这是你人生中做的最艰难的事。”

我摇摇头。

“我不能逼你,不能胁迫你挺住。”他把我抱住,贴近他的胸膛,一只手轻柔地抚着我的发,把碎发掖在我的耳后,慢慢地,他修长的手指掠过我的脖子,滑过我的肩,“我相信你一定能挺住,你信不信没关系。因为你是你,所以,你一定能够做到。”

我缩回身子,唇覆上他的唇,热烈地吻着他,没有半点迟疑。我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我相信我们能携手终老的光景,我的手在他的背上恣意地游走,在他胳膊上尽情地游弋,一切的一切,仿若真回到了从前。

我把那个残忍的事实压在心底:他错了,错了,我已经不想坚持了,我坚持不住了。

门被推开,无畏派叛徒蜂拥而入。托比亚斯退后了几步,转了一圈手中的枪,小心地把枪柄放在旁边一个叛徒的手上。

第三十三章 击溃对手

“碧翠丝。”

我在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在一个宽敞的大房间里,这应该又是做什么实验的地方,后墙上挂着液晶屏幕,头顶上投射出森冷的蓝光,中间到墙壁之间摆着几排长椅,我就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坐着,头倚着墙,左边坐着一个人,侧头看看,却是皮特。我的头依旧昏沉沉的,好像还没睡够。

不过一醒来,我便后悔了,迦勒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重心放在一条腿上,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从头到尾,你到底有没有退出博学派?”我问。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说,“我——”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心里憋着一股气,真想喊出来,可我说出来时声调却很和缓,“你到底什么时候背叛的我们?是在爸妈被害之前还是之后?”

“我必须这么做。碧翠丝,你可能会觉得你能看清楚一切,可你真的不明白这背后的所以然。整个事情……比你想象的不知要严峻多少倍。”他眼神中流露出让我理解他处境的祈求,可这语调我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他就摆出这样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用这种语气训斥我。

傲慢自大是博学派性格中的致命缺陷,我也没能幸免。

贪婪是他们性格中另一个不可挽救的缺点,这是我所没有的。

我强撑着自己站起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迦勒退后了几步。

“这真的不只关乎博学派,这和每个人每个派别都息息相关,”他说,“这攸关整个城市和城市围栏外面的世界。”

“我才不管呢。”我嘴上说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套。“城市围栏外面的世界”九个字让我不禁好奇。外面的世界?这和外面的世界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我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猛然想起马库斯的话——无私派获得的资料是珍宁血洗无私派的导火索,这资料会不会也和“外面的世界”有关?

我决定暂时不追究这些问题。

“你不是只关心事实真相,只关心信息的自由获取吗?那好,我就问你一个真相,你告诉我,你——”我声音发颤,有些说不成话,“你什么时候背叛了父母?”

“我一直就是博学者,”他轻声说道,“即使在无私派家庭,身为无私派一员时,我实际上也是博学者。”

“既然你和珍宁站在一条战线上,那我就恨你,父亲也会恨你的。”

“父亲?”迦勒冷哼了一声,“碧翠丝啊碧翠丝,我们的父亲可是出生在博学派家庭。珍宁说她和我们的父亲是同一届的同学。”

“他不是博学者。”我犹疑了一会儿,反驳道,“父亲选择了离开,他选择了新的派别,也就和原来的派别脱了干系,你不也是吗?可他和你不同,你站在……站在邪恶的阵营。”

“听听你的话,还真像个地道的无畏派。”迦勒尖刻地说,“碧翠丝,你眼里的事物总是非黑即白,可世界并不是那样运转的。你站的立场不同,邪恶与正义也就大不相同。”

“我站在哪个角度,都会觉得用意识控制法操控整个城市是邪恶的。”我的双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出卖自己的妹妹,亲手把她送到受审台和断头台。你说,这不是邪恶,是什么?”

他虽是我哥哥,此刻我却想把他撕成碎片。

当然,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地坐下。我再怎样伤害他,也不能抹去他的背叛所带来的伤痛。这伤痛遍布我全身每个部分,疼得锥心刺骨。我用手指按摩着胸膛,试图揉去那钻心的疼。

我正用手抹着脸上的泪,珍宁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博学派科学家和无畏派叛徒。我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副狼狈样,可她的眼光根本没扫向我这边。

“我们来看一些试验结果吧。”她话音刚落,已经站在屏幕前的迦勒就在房间前边的某个装置上按了几下,屏幕打开,上面的字母和数字却让我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普勒尔小姐,这次我们所获颇丰啊。”她眉梢眼角都流露着我从未见过的喜悦和兴奋,嘴角也向上翘了翘,不过没有笑出来,“你大脑中有一种特别丰富活跃的物质,叫镜像神经元。谁来向普勒尔小姐解释一下什么是镜像神经元?”

博学派科学家几乎在同一时间举起了手。她指了指前排一个年纪偏大的女子。

“人在执行某项行动或看别人执行某项活动时,镜像神经元就会处于激活状态,它控制人的模仿行为。”

“还有补充的吗?”珍宁扫视着她的“学生”,那眼神和我在高年级学习时那些老师的眼神真是如出一辙。另一个博学者举起了手。

“镜像神经元还负责语言学习,从行为中分析他人意图,还有呃……”他微微锁了下眉头,“还有产生共鸣。”

“让我来更具体地跟你解释一下。”说话间,珍宁脸上真的绽出了笑容,嘴咧得很宽,两颊皱起了几道很深的褶皱,“镜像神经元丰富的人性格往往比较易变,在情况需要的时候这些人有模仿他人行为以达到目的的能力。”

我有些恍悟的感觉,难怪她会笑得如此灿烂,我大脑的秘密正在一点点泄露出来,摆在光天化日之下。

“易变的个性,”她笑盈盈地说,“这就不难解释你个性测试的结果了。普勒尔小姐,你觉得呢?”

“有可能吧。”我应道,“你发明出抑制这特殊能力的血清,就可以结束了吧?”

“不着急,慢慢来。”她顿了顿,“有一点我有些困惑,你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想快点死呢?”

“怎么可能?”我闭上眼睛,“你一点也不用困惑。”然后轻叹了口气,“那我可以回牢房了吗?”

我表面上装得云淡风轻、毫不在乎,内心却完全是另一副光景。我想回到关押自己的小房间,一个人窝在那里,默默地哭泣,绝不能让她看到我的脆弱。

“你还挺喜欢享福呢。”她咂了咂嘴,“别慌,很快就要给你试一管血清了。”

“好,随便你。”

我被人摇了摇肩膀,猛地惊醒,双眼瞪圆,涣散的视线慢慢聚焦,却看到托比亚斯跪在我身边。他穿了一件无畏派叛徒的外套,半边脸上全是斑驳的血迹,耳朵的顶部有个伤口,血汩汩地流下,看得我有些心惊胆寒。

“怎么了?”我问。

“起来,快逃。”

“这么快,还没两周呢。”

“现在没时间解释,快点。”

“天哪,托比亚斯。”

我坐起身,双手紧搂住他,脸埋在他的肩窝里,他也紧紧拥着我,越抱越紧。我心中流过一道暖流,觉得心安了很多。假如他能来这里,说明我是安全的。我不禁流下热泪,泪水跟他的血水混在一起。

他站起来,一把把我拽起来,却没顾及到我的伤口,我的肩膀隐隐作痛。

“援兵很快就来了,我们快撤。”

我任他把我拉出门外,冲进走廊。第一个走廊没遇到敌军,可到了第二个就没那么好运了,两个无畏派叛徒迎面走来,一个是年轻男子,一个是中年女子,托比亚斯没给他们定神的机会,啪啪两枪正中目标,一个打在头颅,一个打在胸口。那名胸口中枪的女子瘫软在地,一时还没断气。

托比亚斯紧紧抓住我的手,没有半点犹疑,我们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这些走廊几乎一模一样,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终于到达消防通道出口。路上的这些人大概都是他杀的吧,枪法之准,令人吃惊,不过又一想,他连扔飞刀都能丝毫不差地擦过我的耳垂,枪法准也在情理之中。

托比亚斯松开我的手,推开出口的门,霎时间,尖锐的防火警报声大作。我们没有理会,拔腿就跑,我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肺部一阵缺氧的感觉。跑啊跑,我眼前有些模糊,索性闭上眼,伸出手,几乎用全身的力道抓住托比亚斯的胳膊,我信任他,相信他一定能带我走下楼梯,安全撤出这是非之地。

我们冲下楼梯,冲到楼底,我睁开眼睛。托比亚斯急匆匆地正欲推门,我拦住了他,气喘吁吁地说:“等……我……喘口气……”

他停下脚步。我双手扶膝,弯下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肩膀也一阵一阵钻心的痛。我蹙起眉头,抬头盯着他。

“快走,我们得离开这儿。”他的声音咄咄逼人。

我的心一沉,凝视着他的眼睛,那深蓝色的眸子中,右眼虹膜处带一丝浅蓝。

我一手摸着他的下颌,让他的唇压向我的唇,轻轻吻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后退几步。

“我们不能离开这儿。”我说,“因为这只是一场情境模拟。”

他拽住我的右手,把我拖回他身边。右手!真正的托比亚斯绝不会拽我的右手,绝不会忘记我右肩的伤口。

“什么?”他面带不悦地盯着我,“我要是在情境模拟中,我自己会不知道吗?”

“你不在情境模拟中,你本身就是情境。”我抬起头,扯着嗓子喊道,“珍宁,你还是搞些高级点的玩意儿吧。”

现在该醒过来了,当然我也知道怎么做。在“恐惧空间”中,我用手掌就能打碎玻璃,用意识就能从草丛中摸出一把枪。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一把刚刚并不存在的刀——然后让自己的腿瞬间变得如钻石般坚硬。

我将刀戳向自己的大腿,刀尖碰到我的皮肤,已弯得不成样子。

我睁开双眼,泪光点点,耳边传来珍宁绝望的呼声。

“怎么搞的?”她气愤地夺过皮特的枪,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举枪抵住我的额头。一切来得太快,我还没回过神来,浑身就僵住了,背后掠过一阵寒意。她会不会现在就杀了我?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杀我的,我是她解不开的一道题目,找不到答案,她绝不会杀我的。

“是什么露出马脚了?说!快说,不说我杀了你。”

我慢慢从椅子上站起,使劲儿顶了顶枪口。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我说,“在你没搞清楚前,舍得杀我吗?”

“你真是蠢笨到极致!”她喊道,“你以为这只关系到你和你那反常的大脑吗?实话告诉你,和你无关,和我也无关。我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抵制那些对我们的城市图谋不轨的人,维护整个城市的安全!”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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