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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者三部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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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嗯……有人把它从窗子扔出去了。”

“真是奇怪。”他坐下来,淡淡地说,“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还是只有马库斯的事儿?”

“哦,不,和他无关……是你……你还好吧?”我试探地问。

“我脑袋没中枪子儿,你说我好不好?”他学着我的口吻说,眼睛却盯着双手,久久不肯移开,“我没事,聊些别的话题吧。”

“我想说一下情境模拟的事,不过还是先说说另一件事。你母亲觉得无派别者是珍宁想控制的下一个目标。显然她猜错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诚实派又不善战,为什么——”

“那使劲想一想,”他说,“像个博学者一样想想这背后藏着什么阴谋。”

我瞪了他一眼。

“又怎么了?如果你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就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好吧。嗯……我觉得无畏派和诚实派是她下手的首要目标,肯定是因为这样才顺理成章,毕竟……我们都聚在一块儿,而无派别者太过分散,攻击起来没那么容易。”我说。

“正解。还有一个重要方面,珍宁攻击了无私派,如果不出所料,她应该拿到了无私派的统计数据,也已经获知无派别人群中分歧者比率远远大于诚实派,所以不敢轻易下手。”

“好吧。那再给我讲讲血清的事。”我说。

“血清有两部分,”他点头答道,“传输器和诱导情境状态的液体,传输器负责把人脑有关信息发送至电脑,也能把电脑处理的信息传送回传输器,而液体会作用于大脑,产生情境。”

我点点头,可还有些疑虑:“传输器只能用于一次情境模拟吗?那等作用消退后,它还会留在体内吗?”

“它会自动消散。”他说,“据我所知,博学派还未发明出可用于多种情境的传输器,那次攻击情境模拟算是作用时间最长的了。”

“据我所知”四个字在我心头挥之不去,仿佛在告诉我,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揣测。珍宁花了大半辈子发明改进血清,如今她一门心思要“揪出”分歧者,那她肯定还在挖空心思想要研究出更先进的技术。

“问这干吗啊?”

“你看到这个没有?”我指了指肩上的绷带。

“没有近看过。我跟尤莱亚整早都忙着把受伤的博学者抬到四楼。”

我抓住绷带一边,稍稍一移,露出那伤口,还好它已经不流血了,可这如丝般的蓝颜料似乎还未消退,我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那根原本植入我胳膊的针。

“他们发动攻击的目的并非置我们于死地,而是植入这玩意儿。”我说。

他用手轻轻抚着伤口四周的蓝丝,我盯着他,内心有一股小小的震颤,他和以前有些不同了:胡子长长了些,头发也比以前更长了,已经浓密到我可以看出他的头发不是黑色,而是棕色。

他接过针,轻轻敲了敲连接在尾端的圆盘:“这东西是空心的,你胳膊上的蓝色物质应该是从这里散出的。对了,跟我描述下你被射中之后的情形。”

“他们往大厅里扔了些喷烟雾的圆筒,所有人都晕了过去。当然,我和尤莱亚没晕,这东西对分歧者不起作用。”

托比亚斯神色镇定,完全没有震惊之色,我不禁微眯起眼睛。

“你早知道尤莱亚是分歧者吧?”

他耸了耸肩:“当然,我了操控了他的情境模拟。”

“可你没告诉我?”

“机密信息,况且透露这信息会把他推入险境。”

我内心刹那间冲出一股不可遏制的愤怒,真不知道他到底还瞒着我多少秘密,我隐忍,再隐忍,终于把这股怒气压制下去。他不是不说,是不能说,是尊重尤莱亚的个人隐私,这样想倒有几分道理。

我轻咳了几声:“你救了我们,艾瑞克当时正到处搜寻分歧者的下落。”

“现在谁救过谁早就算不过来了。”他的眼光凝固在我身上,良久没移开。

“不管怎样,”我打破了静默,“周围的人都晕了过去,尤莱亚从楼梯冲上去,准备去通知楼上的人做好准备。我独自一人去二楼打探情况。后来,艾瑞克把分歧者抓到电梯间边上,正在纠结带哪两个人回博学派总部复命,说上级只让他带两个回去,可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会带人回去。”

“果真有些奇怪,”他说。

“那你怎么看?”

“我猜那针含有传输器,而烟雾大概是常规模拟中的液体所转化的气体,目的是作用于大脑,进入情境,可为什么……”他双眉间爬上一道很深的抬头纹,然后语气一松,“哦,明白了,她是变着法儿找出分歧者。”

“就这一个原因?”

他摇摇头,眼睛紧紧锁住我的眼光,他深蓝色的眼睛是如此深邃而熟悉,我整个人几乎就要沉溺其中。我倒真希望自己能永远沉沦在这一汪蓝眸中,远离这揪心之地,远离这是是非非。

“想必你已知道答案了,你是想让我提出别的说法。”他说。

“看来永久传输器已经试验成功。”我说。

他点点头,算是同意。

我随即补充了句:“也就是说,我们身上已植入了多重情境的永久传输器,换句话说,珍宁想控制我们,就能随时操控我们。”

他又点了点头。

我心头一紧,连呼吸都带着几分颤动:“托比亚斯,情况不妙啊。”

讯问室外的走廊里,他忽然停下脚步,斜倚在墙上。

“你什么时候给了艾瑞克一刀?”他凝重地说,“是他们发动进攻时,还是你们在电梯旁的时候?”

“在电梯旁。”我简洁地答道。

“我有一件事想不通。”他说,“你们当时在底楼,本可以逃跑的,你怎么又独自冲回无畏派叛徒占领的地方?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没有带枪。”

我抿上双唇,沉默不语。

“对不对?”他声音很急切。

“你怎么知道我没带枪?”我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自博学派发动进攻后,因为威尔的事,你就没办法拿枪了,这点我理解,可——”

“和威尔的事无关。”

“无关?”他眉毛一扬。

“我只是想做些有用的事。”

“是吗?那你现在做够了吧。”他猛地转过身,和我相对,好在这诚实派的走廊够宽敞,我也能和他保持我想要的距离。他继续说道,“你应该好好待在友好派,不该插手这里的一切。”

“谁说的。别想当然地以为你知道什么才对我最好,你不懂,永远不懂。若一直待在友好派,我肯定会发疯的,只有在这里,我才觉得自己……正常了很多。”

“那怪了,我怎么觉得你表现得像个疯子。”他说,“你昨天的所作所为根本和勇敢两字不沾边,愚蠢不足以形容你,你那简直是自取灭亡。你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期望吗?”

“当然有!”我反驳道,“我只不过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他这就这么瞪着我,一声不吭。

“你应该比无畏派的人要聪明。”过了好久,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如果还想跟他们一样不计后果、不顾性命、没有理由地冲进险境,一点也不考虑道德问题就想报复敌人,那请自便。我本以为你的能力不止这样,当然,也可能是我错了。”

我握紧双拳,紧咬唇齿。

“你不该这么侮辱无畏派,当初你无路可逃,是无畏派收留了你,给了你一份工作,给了你珍贵的友情。”

我斜靠在墙上,眼睛看着地面。“够狠市场”是诚实派一贯的黑白色瓷砖,而在这里,黑白瓷砖是交错着铺的,假如我的眼神没有焦点时,正好能看到诚实派不愿相信的那部分:灰色地带。或许,我和托比亚斯内心的深处也不相信,至少不是真心相信。

我觉得内心好沉重,远远超出我这小小身躯所能承受的极限,这担子压得我快要窒息,压得我快要扑倒在地。

“翠丝。”

我还是盯着地面发呆。

“翠丝。”

我这才缓缓抬头看他。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又过了几分钟,我们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周围又是针落可闻的静寂。我没有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或许他说得对,我内心深处的确有这样一种渴望,不想再活在这个世上,想去父母和威尔的身边,那就不必为他们感到伤痛。尽管忧伤的情绪徘徊在我心头,但我的内心另有一种渴望:我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怎么发展。

“你是她哥?遗传基因的优劣一目了然啊。”琳恩说道。

听到这话,迦勒嘴巴扁成一条线,瞪圆了眼,这表情令我捧腹。

我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你什么时候再回去?”

我咬了一口迦勒从餐厅自助盘子里拿给我的三明治,突然觉得有一丝丝紧张。曾经温馨的四口之家,只剩下我们两个;曾经团结的无畏派,也只剩下我们这些人。我之所以紧张是因为我要同时面对仅存的家人和残存的派别成员。哥哥若在这里待久了,他会怎么评价我的朋友、我的派别?我的派别又会怎样看他?

“很快,我不想让别人担心。”他说。

“原来苏珊现在改名叫‘别人’了。”我扬起一条眉毛,打趣道。

“哈哈。”他冲我扮了个鬼脸。

兄弟姐妹间的调侃本是一件平常事,可在无私派看来,调侃也能引起别人不自在,也就被人们抵制。

我们两人现在都小心翼翼地对待彼此,但也发现了不同的相处之道,因为我们各自有了新派别,父母也都离我们而去。每次看到他,我就想到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血缘至亲,我的心会弥漫着一种迫切:迫切想把他永远留在身边,迫切想缩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苏珊也是博学派逃兵吗?”琳恩用叉子戳了一串青豆。我侧头一看,尤莱亚和托比亚斯还在排队,他们很不幸地排在二十多个叽叽喳喳完全忘记拿食物的诚实者身后。

“不是,她是我们儿时的邻居,是无私者。”我应着。

“你和她在交往?”她问迦勒,“你不觉这样很荒唐吗?等战争一结束,你们又不是一个派别的人,生活方式会完全不同,也不可能天天见面……”

“琳恩,”马琳拍了拍她的肩,“能不能少说两句?”

就在这时,一抹蓝色闪过,吸引了我的目光,卡拉走进餐厅,一看到她,我的胃就有些胀,食欲也所剩无几。我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她的举动,她端着餐盘走向餐厅一角,坐在专门为博学派避难者空出的位子上,这些博学者大多已换成黑白衣服,只是没摘下眼镜。我把视线移到迦勒身上,他的眼睛也死死盯着那些博学者。

“我和他们一样,都回不去了。”迦勒唉声叹气,“等战争结束,我就是无派别者了。”

他神情忧伤,我这才知道,放弃博学派对他而言是何等痛苦。

“你可以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我冲那些博学者的方向点了点头。

“我又不认得他们。”他耸了耸肩,“别忘了,我只在那儿待了短短的一个月。”

尤莱亚愁眉苦脸,啪的一声把餐盘放在餐桌上:“刚才排队的时候,有人议论艾瑞克的讯问结果,说什么他对珍宁的全盘计划几乎一无所知。”

“什么?”琳恩把餐叉狠狠摔在桌子上,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呢?”

尤莱亚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这一点也不奇怪啊。”迦勒说。

众人的眼光刷一下投向了他。

他显得有些难为情,脸红了:“怎么了?这道理不是很简单吗?珍宁不会傻到把所有机密都告诉一个人吧?她把自己的计划分离开来,每个替她卖命的手下都只知道其中一部分,这才是明智之举。若有人背叛了她,即使把自己知道的信息泄露出去,损失也不会太惨重。”

“哦,这样。”尤莱亚若有所思地说。

琳恩拿起叉子吃起东西来。

“听说诚实派做了冰激凌。”马琳说着回头看了下排队的人,又看着我们,兴冲冲地说,“意思是说,‘昨晚遭到了袭击很糟糕,今天用甜点来补偿’。”

“真贴心啊,我还没吃心情就好了。”琳恩讽刺道。

“可再怎么好吃,也不及无畏派的蛋糕。”马琳有点难过地长叹一声,一缕灰褐色的头发掉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我们的蛋糕做得很好吃。”我冲迦勒说。

“我们有碳酸饮料。”他回道。

“啊,我们那儿的暗河上方有大峡谷,你们有吗?”马琳挑了挑眉毛,有些自豪地说,“我们还有能让你直面自己所有恐惧的屋子,你们恐怕也没有吧?”

“的确没有。”迦勒说,“那是怎么回事?恐惧是电脑制造出来的,还是脑电波?”

“天哪。”琳恩捂着脸说,“又来了。”

马琳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有关“恐惧空间”的事。我听任她跟迦勒大聊特聊,专心把三明治吃完。伴着她和迦勒的声音,伴着刀叉的碰撞声,伴着周围所有的嘈杂声,我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第十八章 逼上绝路

“大家安静!”

杰克·康举起左手,嘈杂声顿时消失。一个动作就能取得如此效果,这本事真不赖。

我跟一些来晚了没地方坐的无畏者站在一起。突然间,一道一闪而过的光亮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原来外面已是风雨交加。这屋子没有窗子,只有小洞,实在不是个在雨中集会的好地方,可诚实派总部再也找不到比它更大的空间了。

“昨天的事一出,大家有困惑,也有震惊,”杰克说,“我听了来自不同方面的说法,什么事情已明了,什么事情需进一步探究,我已经心中有数。”

我把湿答答的头发别到耳后,大概十分钟前,我才刚刚起床,冲了个澡,急匆匆赶了过来。疲惫还未退去,不过我觉得清醒了几分。

“我认为需要进一步探究的是分歧者。”杰克补充道。

他那深深的黑眼圈泄露了他的倦意,头上的短发随意支棱着,好像他整个晚上都在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苦思。屋子里面很热,他还穿了一件长袖衬衫,手腕处的扣子还扣着——他早上穿衣的时候,一定心不在焉。

“请所有分歧者出列给大家一个解释。”

我斜眼瞥了一下尤莱亚。这事感觉很危险。我本应把自己是分歧者的身份埋藏,站出来承认等于面对死亡,不过此刻没什么瞒下去的必要了,反正他们早就知道了。

托比亚斯第一个出列,他走进人群,大家自觉地给他让路,他便径直朝杰克·康的方向大步走去。

我也迈出脚步,低声跟前面的人说“不好意思,让一让”,人群自动闪开,那神情就像怕我向他们吐毒液似的。不一会儿,几个穿诚实派黑白衣服的人也从人群中走出,我在大厅里救过的那个姑娘也在其中。

虽说现在托比亚斯在无畏者中的名声大打折扣,而我也新得了“刺杀艾瑞克的女孩”的称号,我们依然不是人群的焦点。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个人身上:马库斯。

“马库斯,你也是分歧者?”杰克问。马库斯缓缓走到屋子中央,正好停在诚实派象征比较低的天平那边。

“没错。”马库斯没有一丝慌乱,缓缓说道,“我理解大家的恐慌,也理解你们的忧虑,这不怪你们。一周前,有人也许刚刚知道‘分歧者’三个字。或许,你们对这三个字的理解仅限于我们对情境的免疫,有人会觉得这种免疫力很特殊、很吓人、很恐怖。请允许我代表分歧者向大家保证,分歧者没什么可怕的。”

他侧着头,扬起眉,流露出怜悯的神情。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赢得了别人的爱戴。他那种与生俱来的踏实会让人觉得,他会善待别人交付给他的一切任务、责任和包袱。

“博学派攻击我们只不过是想找出所有分歧者,您知道这背后隐藏的原委吗?”

“抱歉,我不知道。”马库斯说,“他们也许只想指认我们的身份,也好为他们下一步行动铺路。”

“那才不是他们的初衷。”没经思索,我嘴巴里就溜出这么一句话。若与马库斯和杰克那低沉的声音一比,我说话音调太高,底气不足,可既然已说开头了,就没理由停下来,于是,我继续补充道,“他们不是想指认我们的身份,而是想杀了我们。在冲突开始前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他们就已对分歧者暗藏杀机。”

杰克紧锁眉头。我听到无数细小的声音,听到雨滴打在屋顶上。室内忽然陷在一片黑暗当中,仿佛我刚说的话太过沉重,沉重得灯光都暗淡下来。

“你这话听起来倒像是个阴谋论者的猜测,”杰克接着我的话说,“你认为博学派为什么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母亲曾说,博学派对分歧者的惧怕源自我们不受控制。这话道理是有的,却不是说服杰克·康信服我们的具体证据。我左思右想,怎么也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心跳不禁加快。

“我……”我正要开口,托比亚斯打断了我。

“显然我们并不知道答案。”他说,“可事实胜于雄辩,过去六年时间里,无畏派至少有十几例神秘死亡案件,而这些人的死明显与个性测试结果或考验时的情境模拟结果有关。”

一道闪电照亮整个房间。杰克不断地摇着头:“虽然这种情况的确让人困惑,可这些不足以构成证据。”

“无畏派的领导持枪射中了一个诚实派小孩的头。”我接过话头,“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这事。这难道不值得进一步深究吗?”

“这我确实接到通报了。”他说,“残忍地杀害一个儿童的罪行,我们绝不会姑息迁就。幸运的是,我们已把行凶者缉拿归案。可是,大家必须明确一点,这些无畏派士兵并没有大规模屠杀的动向,不然他们早趁我们昏迷时下手了。”

周围响起一片恼怒的议论声。

“他们这种非暴力进攻反倒给我另外一种感觉,诚实派或许可以和博学派及其他无畏派成员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我会马上安排和珍宁·马修斯见面,商讨相关细节。”

“这不是非暴力进攻!”我喊道。我刚好可以瞥到托比亚斯,他的唇角竟勾起一丝微笑。我深吸了几口气,“他们是没杀你们,可这也不代表他们的入侵是什么神圣的行为。你觉得他们来这里是瞎胡闹吗?只是冲过走廊,把你们都弄昏,然后就离开这么简单吗?”

“他们是为了分歧者才来这里的。”杰克说,“我虽牵挂你们的安危,可也不能为了一小部分人而发动进攻,那受害的只能是更多的人。”

“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杀了你们,而是奴役你们、控制你们。”我说。

杰克的嘴角微微扬起,像是觉得这话很好笑。他竟觉得我说的都是玩笑话!“是吗?那你说说,他们怎样才能奴役我们?”

“他们昨晚给你们都植入了一种针。”托比亚斯说,“这些针里含有情境模拟的传输器。你现在懂了吧?很显然,用情境模拟控制法。”

“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情境模拟的工作原理,”杰克说,“传输器也不会永久植入体内。所以他们要想控制我们,必须马上开始情境模拟。”

“可是——”我正想说,杰克打断了我。

“翠丝,我知道你最近承受的压力太大了。”他轻声说道,“你为无畏派和无私派的奉献有目共睹。可能是你最近的经历太过惨痛,精神有些恍惚,判断也不够客观。我不能只听一个小女孩的一面之词就讨伐博学派。”

我整个人像石雕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一个派别的首领竟愚蠢到这个地步。我的脸火辣辣的,他竟喊我小女孩,在他眼中,我只是一个筋疲力尽到偏执的小女孩。当然,那并不是我,可诚实派却如此看我。

“康先生,您无权替我们做决定。”托比亚斯说。

周围的无畏者随声应和,有人喊了一句:“你又不是我们的首领!”

等无畏派的噪乱平息后,杰克平静地说:“你们说得很对。你们若攻击博学派总部,那请自便,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但是,诚实派绝对不会出一兵一卒,还有,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你们,你们的人数和装备远不及博学派。”

他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若我们不考虑后果,没取得诚实派的支持就贸然进攻,只能血洒博学派总部,只能是送死。杰克·康手握大权,他在诚实派的地位,我们显然已经意识到了。

“这只是我的想法。”他有些趾高气扬地说,“好了,我会马上联系珍宁·马修斯女士,商讨条约的有关事项。请问有人反对吗?”

独脚难行,孤掌难鸣。没有诚实派,我们无法进攻博学派,除非我们联手无派别大军。

第十九章 卧底现身

那天下午,众多诚实者和无畏者忙着清扫大厅地面的碎玻璃,我也前去帮忙。我紧盯着扫帚在地上的轨迹,凝视着玻璃碎片中夹杂的灰尘土屑。在我还没想好该如何打扫时,身体已经开始打扫了。当我低下头,看到的却不是黑色大理石地面,而是那一片片浅白色的瓷砖和淡灰色石墙根,母亲帮我修剪的金色发丝一缕缕散落在地面,还有推拉滑板后藏着的镜子。

我觉得虚弱无力,整个身子全靠手中这扫帚支撑。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下意识地躲开,原来只是一个诚实派的孩子。一个小女孩,她瞪大水汪汪的眼睛仰头看着我。

“你还好吗?”她的声音尖细,还有些含糊不清。

“我没事。”我语气有点太冲了,便慌忙掩饰道,“我只是累了,谢谢关心。”

“我觉得你在说谎。”她说。

她袖口露出一角绷带,大概是拔针后包扎的吧。一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被情境模拟控制,就让人觉得一阵阵恶心。我甚至没法儿正眼看她,于是转过头去。

接着我看到了他们:一个无畏派叛徒搀扶着一名腿部汩汩流血的女子,一瘸一拐地走着。他们带着蓝袖章。女子的青丝中掺杂着丝丝灰发,男的是鹰钩鼻,我认出他们来了——是托莉和齐克。

托莉很费力地走着,一条腿好像麻木似的拖在身后,大腿几乎全被血浸湿了。

诚实者停下手上的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在电梯附近巡逻的无畏派卫兵慌忙举枪跑了过去,正在扫地的人退步让开了路,我却纹丝不动,呆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齐克和托莉越挪越近的身影,心底热流涌动。

“他们有没有拿枪啊?”有人问道。

看到这一排持枪的无畏者,齐克一手搀着托莉,一手举过头顶,慢慢停下脚步,停在曾是大门的地方。

“她需要马上看医生。”齐克说。

“我们为什么带个叛徒去看医生?”一个无畏者问,他一头稀疏的金发,唇上有两处穿洞,手里举着枪,小臂处露着蓝丝。

托莉呻吟着。来不及多想,我从两个无畏者中间钻过,一下子冲了过去。她把沾满血的手放在我手中。齐克发出吃力的声音,把托莉平放在地板上。

“翠丝。”她的声音听起来晕乎乎的。

“姑娘,你最好还是后退一下。”金发无畏者对我说。

“别说了,快把你的枪放下。”我吼道。

“我就说分歧者都是疯子。”另一个持枪的无畏者对身旁的女子嘀咕着。

“你若真怕她拿枪扫射你们,大可以把她抬到楼上,绑在床上,捆住她的手脚。”齐克满脸阴郁地说,“但不能让她在诚实派总部的大厅里失血而亡。”

几个无畏者终于走过来,把托莉从地面上抬起来。

“我们要把她带到……带到哪儿去?”一人问。

“快去找无畏派护士海伦娜。”齐克急切地说。

两人点着头,抬着她往电梯走去。这时,我和齐克四目相对。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叛徒们发现我们私底下搜集情报。托莉想逃,他们开火打中了她的腿,还是我一路把她搀回来的。”齐克说。

“编故事的能力还真不错。”金发无畏者不屑地说,“要不要在吐真血清下也说一遍同样的话?”

齐克耸耸肩:“没问题。”说话间,他已故作郑重地伸出双手给那人,“既然你这么着急,那赶紧把我拖走吧。”

他的眼光突然越过我的肩凝住了,双腿也迈开了脚步。我回过头去看,原来尤莱亚从电梯里走出来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据说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叛徒。”尤莱亚说。

“是啊,管他呢。”齐克回道。(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他们张开双臂,拥抱了彼此,先是互相拍了拍背,后又大笑着顶了顶拳头。那力道在我看来简直会把对方打疼。

“真没想到你竟连我们都瞒着。”琳恩摇了摇头说。她坐在我的对面,双臂交叉着,一条腿翘在桌上。

“有什么好生气的。”齐克开口道,“我本来连桑娜和尤莱亚都不打算告诉的,如果我大肆宣扬,我是卧底,我是卧底,那还叫卧底吗?”

我们身处的屋子叫“集会场”,无畏派一逮到机会就会用诚实派的口吻来打趣。这屋子宽敞明亮,对外还是开放的,四面墙壁上挂着黑白相间的布帘,中央摆着一个圆形的演讲台,演讲台四周围着好几张大圆桌。我从琳恩口中打探到,诚实派每个月都会在这儿举办形式轻松以消遣为目的的辩论,每周还在此举行一些宗教礼,即使没什么活动时,屋子里也往往人头攒动。

大约在一小时前,齐克也在第十八层接受了诚实派的讯问,与我和托比亚斯的比起来,他的讯问并没有多少凝重气氛,一来是因为诚实派并没有指控齐克有任何可疑行踪的录像,二来是因为齐克即便在吐真血清的作用下也依旧幽默,甚至比平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用尤莱亚的话讲,我们来这“集会场”就是为了参加“喂,你不是没心没肺的叛徒”的集会,给齐克庆祝。

“是啊,可自攻击情境模拟到现在,大家一直都侮辱你的人格,”琳恩说,“搞得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了。”

齐克把胳膊搭在琳恩肩上,笑嘻嘻地说:“你本就是个混蛋,这都内化成你人格的一部分了。”

琳恩一听这话,朝他扔出一个盛水的塑料杯,他虽躲开了,可水花溅到了他的眼里。

齐克揉着眼睛,嘴里依旧说着:“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帮反对珍宁行径的博学者安全撤离,大部分人躲在这边,还有一小群人逃到了友好派。至于托莉……我真不明白她在搞什么,总是一消失就是好几个小时,而且还是个暴脾气,每次在她身边,我总怕她随时爆发。所以喽,她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你这人又没什么特殊才能,你是怎么想到做卧底的?”琳恩问。

“这和情境模拟系统结束后我处的位置有关吧。那时,我正好在一群叛徒的队伍里,就将计就计。”他解释道,“至于托莉为什么当卧底,我还真不太清楚。”

“她是从博学派转到无畏派的。”我插道。

当然,我并没有全盘托出其中原由,托莉肯定也不想把自己的心事暴露。在博学派总部,托莉并非无缘无故地爆发,因为她内心充满了恨,恨博学派杀了她至亲的弟弟。她弟弟是分歧者。

她曾对我说,为了替弟弟报仇,她会伺机而动。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齐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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