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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勾勾,恶女收-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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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半是南玥人,一半是北齐人,必然会维护两国和平共处。

皇甫珊低估了哥哥皇甫敬的野心,以为皇甫敬一直想要除掉南璟毁掉冰萤琴,是因为南璟是历代御琴尊者中最有天分的,能操纵冰萤琴发挥巨大的力量,凭一人一琴就能守护国门,这样的力量让皇甫敬惊骇,害怕危急北齐,才不择手段要毁灭,她没有想到,皇甫敬如此不择手段的根本原因是想要吞并南玥,他看透了南玥过于倚仗传承的守护力量,只要毁掉冰萤琴或者毁掉南璟,南玥探手可得,所以,又怎么会容忍一个会阻碍他吞并南玥的孩子的存在,然而皇甫珊谨小慎微,他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直到孩子出生后的某一日,终于寻到机会,于是黄泉门出手了,掳走了孩子。

黄泉门被灭后,一直没找到那孩子的尸体,皇甫敬多年来一直暗中派人查探,最后查到了颜锦汐,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他确信大曜无人知道颜锦汐的真正身世,所以没有动手,直到冰萤琴被毁,大曜内乱,他才放心动用颜锦汐这颗棋子,能够助他打开南玥国门之人。

然而皇甫敬千算万算,也绝对算不到冰萤琴没有毁灭,天机林的一切,是君清澜和岚澈联手推动的,君清澜设法让冰萤琴光明正大的‘摧毁’,其实藏到了安全之处,而岚澈将手下二十名身手绝佳的死士送给君清澜,助他复仇。

皇甫敬更是死也想不到,颜锦汐,只是个冒牌,然而,真相揭穿之前,颜锦汐对南璟及岚澈的影响力,依然是巨大的。

岚澈道:“义父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在开战前把她救出来。”

南璟道:“澈儿办事,我放心。”

走出屋子,岚澈抬眸看着天空的圆月,琥珀色的眸中闪过微微的怔忪,脑中浮现出那人千变万化的模样及某一年月圆之夜被他又一次放倒后倔强爬起来誓不罢休的神情:“我还会再下毒的。”

布在大曜帝都的属下传来的消息说:“澜王对洛姑娘很好,两情相悦。”

岚澈抬手,月光透过指缝斑驳落下,修长的五指晕染上月光,他忽然想起四海宫里,她俏皮的咬住了他的手指,湿软的舌头舔过指尖,叫人心底一颤。

小桑,时至今日,你是不是,已经完全放下了当初对我的执着。

岚澈唇边忽然流泻自嘲的笑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南玥尚且山河破碎,再没有光复南玥荣耀之前,他又如何能奢谈儿女私情。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是日头高照。

身体很清爽,已经清理过了,全身酸痛得像是被几辆马车活生生的碾压过,每一块骨头都叫嚣着酸痛,心里却溢满了柔情,有什么能比一张开眼就看到喜欢之人坐在窗前,笑盈盈看着你还幸福呢?

“醒了……”君清澜倾身在我额上印下温柔的吻。

我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软软的撒娇,“好累,没力气。”想起昨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都怪你。”需索无度。

君清澜低低笑了,抬手将我额前散乱的发丝撩开,“是,都怪我。”他指尖在我脸上犹疑,最后停在耳垂上,笑意更盛,“小桑,是你太美味。”

我耳根一热,他的视线灼灼的,我只觉得身子更加软了,拨开他的手,“油嘴滑舌。”

君清澜眉儿眼尖都晕染开笑意,伸手扶起我,转身端起放置在床边锦凳上的瓷碗,碗中盛着软糯的粥,里间不知道加了多少补药,“先吃点东西再睡。”

粥很好吃,熬得米粒都化了,我靠着君清澜怀中,任由他喂我,一碗粥吃完,全身的酸痛劲儿消了消,君清澜放下碗就势搂着我斜靠着床榻,软语陪我聊天。

我兴致勃勃规划以后的生活,我说:“我想去看东极之山的独角兽。”

君清澜道:“好,抓一只给你当坐骑。”

我乐了,更加异想天开道:“我想去找碧落之海的鲛人,他们的眼泪可值钱了。”

君清澜道:“好,找到后我们偷偷等鲛人对月流珠后把珍珠都捡回来卖钱。”

如此的百依百顺,让我体会到了一把传说中无底线娇宠,我继续恃宠而骄,“我想要北地之渊的赤貂。”

君清澜道:“好,我去抓一只给你做宠物。”

我乐得嘴都合不拢嘴,不过宠物二字勾起我对小金的思念,想起了私扣他人宠物的君辰安,经过昨晚之后,我对君辰安的恨意没那么深了,我琢磨着若不是他从中搅和,阿澜定做不出要跟我去云游天下的决定,他也算是坏心办好事了。

不过么,大仇还是要报的。

昨夜太累,聊着聊着我又困顿了,君清澜将我安置好,坐在床沿看我沉沉睡去,才起身出了卧房。

暮槿正侯在外头,君清澜朝暮槿道:“好好照顾小姐。”

暮槿应下,多嘴问了一句:“王爷要去哪儿?”

君清澜道:“入宫。”

108 两重天(二)

午后下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银丝线一样斜斜飞落,折桂居外头的桂花开了,馥郁花香夹着着潮水的水汽,偏生让人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之气,花圃里的美人蕉开得正盛,被秋雨清洗过后干净明艳到了极点,明艳的刺目。夹答列晓

皇帝定定看着那从美人蕉,半响才回过头来,历经岁月的洗练出的内敛睿智之气这会子变成了一种茫然,像是上了年纪记性不大好的老人,他迷茫看向君清澜,曾经他最看重的皇子,也是现今他最看重的皇子,“你说什么?”

君清澜缓缓跪下身去,声音平缓,“儿臣请父皇成全。”

“朕不是已经成全你们了?怎么,那洛桑不愿意做侧妃?”皇帝眉头紧皱,“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的家世背景,哪里能担得起正妃的身份,何况还跟安儿有牵扯,朕成全你们已经是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你这般看重她,以后过了门自然会娇宠于她,荣华富贵尽在手,她还有什么不知足?”

君清澜长睫下的眸光微微的有些冷,声音依然的恭敬和平缓,“父皇,小桑她在乎的不是荣华富贵,她在乎的只是儿臣。榧”

“既然她这般在乎你,那更要为你着想。”皇帝克制着怒气,语重心长道:“澜儿,你在朝堂根基未稳,尤其是世家大族们都对你持着观望态度,朕实话告诉你,朕虽然属意你当太子,但是安儿除了性子鲁莽些,魄力和手段也不差,大曜交给他未曾不是个好的选择,你莫要让父皇失望。”

君清澜朗然一笑,“父皇所言极是,四弟若是改掉那莽撞的性子,必将是一个好的继承人,如此,儿臣也安心。”

皇帝一震,“澜儿,你这话什么意思?垆”

君清澜抬眸看向皇帝,诚挚道:“父皇对儿臣的看重,儿臣心怀感激,但是,儿臣不敢冒险,”他顿了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哀痛,“母妃的前车之鉴,儿臣怕了。”

皇帝脸色一白,“你是在怪朕这么多年来被那毒妇蒙蔽,害得你母妃惨死蒙冤?”

“前尘往事都过去了。2”君清澜别开视线,“儿臣只想与心爱之人携手白头。”

“好一个携手白头!”皇帝勃然大怒,“为了区区一个洛桑,你连这大好河山都不要了,那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朕告诉你,朕现在就收回成全你们的话,那女人就是个祸水,竟迷得你连身为皇子的责任都不顾了,朕绝不接受她。”

君清澜视线重新看向皇帝,“父皇,儿臣永远都记得是大曜的皇子,不管以后儿臣在天下何方,只要大曜有难,儿臣定会义不容辞赶来。”他跪拜下去,“请父皇成全。”

“你、你、你——”皇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钟爱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本来经过昨天之事,对洛桑已无好感,这会子更是痛恨了,时隔十六年,他们父子俩好不容易才恢复和睦的父子关系,这儿子竟然就要被人拐走了,更何况是他最优秀的孩子,最适合的皇位继承人,这让他如何不怒?

狠狠的将茶盅扫翻在地,皇帝怒气反笑,“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古往今来的最大的情圣,你给朕滚——”

君清澜入宫前早就料到这件事定会触怒父皇,也无多大的触动,恭敬拜了一拜,折身退下了,情绪有些波动,谈不上难过,也许曾经孺慕之情,在这十六年的漠视间,已经烟消云散了,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皇帝的漠视,但漠视就是漠视,有些东西,随着时光流走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屋内,皇帝颓然坐下,睥睨天下的帝王,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朕是帝王,朕的儿子是皇子,当志在天下,岂能耽于儿女私情?!”皇帝脸色渐渐阴狠,“杨成夜,把澜王叫回来。”

杨成夜偷偷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心里直打鼓,连忙疾奔入雨幕中。

雨变大了,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携带着秋天的清寒,花圃里的美人蕉承受不住,凋残零落,一地残红。

我是被雨声吵醒的,急雨如豆,斜斜打在窗上,携着着风,风吹打着窗户,啪啪作响,我睁开眼睛,只见窗前有个身影,是暮槿,她正小心翼翼的关窗,屋里光线昏暗,让人只觉得闷和压抑,我掀开锦被坐起来。

暮槿听到声响回身,未语人先笑,“小姐可醒了。”一面过来伺候我穿衣。

身体的酸痛已经消了大半,就是懒懒的不大想动,我像个木偶任由暮槿摆弄,一面问:“阿澜呢?”

“王爷入宫去了。”暮槿打水来让我洗漱完毕,又在旁看着我吃完东西,欲言又止半响,最终一咬牙道:“小姐,王爷怎么说?”

我不解看她,“什么怎么说?”

“名分啊!”暮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姐都被吃干抹净了,难不成就让小姐这么不明不白跟着他?”

我恍然大悟,随即眉开眼笑,“放心吧,他不会负我的。”

暮槿一副看尽世态炎凉的老成样道:“男人么,喜欢的时候自然是甜言蜜语哄着,但是世事难料,终归有个名分才是正经,以前我隔壁邻居……”

一副满肚子经验教训要说与我听的样子,我连忙打断道:“小槿,你家里头还有亲人么?”

暮槿默了默,轻声道:“奴婢是个孤儿,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了。”

我一怔,随即亲厚拉住她的手笑眯眯道:“好巧,我也是个孤儿。”

暮槿满腹的心酸被我折磨一搅和,顿时消散了大半,翻了个白眼,“孤儿有很多种,小姐跟我岂能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相提并论?难不成我还多张了一只手或是一只脚。”我斜了她一眼,想到了什么,改口赞同道:“也对,我是比较聪明的孤儿。”

暮槿:“……”

我又问:“小槿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暮槿立刻一副古往今来第一忠仆的样子道:“小姐想过什么生活,奴婢就一心一意伺候小姐过小姐想过的生活,奴婢的生活就是把小姐伺候满意。”我噗嗤乐了,“小槿,你的演技水平提高了。”

暮槿谦虚道:“都是小姐调解得好。”

“行了行了,别给我灌迷魂汤了。”我认真看向她,“你好好想想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主仆一场,这丫头又甚得我欢心,我也想她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暮槿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良善大方惊到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我也不催她,任由她慢慢想。

晚间的时候雨停了,君清澜还没有回来,我独自用了晚膳,兴致勃勃跑去了书房里,清点里间的名贵字画,琢磨着离开帝都的时候捡贵重的全都打包带走,别说,他这书房里宝贝太多了,我看得心花怒放。

忽然有人疾步走进来,是寒湛,他一张寒冰脸此刻更冷的一点儿温度都没有,看得出是一路疾奔而来,脸上全是汗,他顾不及叉一下,冲我道:“快,换装易容,马上离开澜王府,皇上囚禁了王爷,派了大内禁卫来抓你。”

手中的画卷无意识掉落,铺成开来,画上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美好得像是假的,我呆呆看着画卷,脑袋木木的反应不过来,寒湛一把将我拉了起来,疾奔到我卧房,将我按坐在锦凳上,冷冷道:“你若是想被抓住,尽管发呆好了。”

心底一寒,我极力收敛心神,翻出易容之物,这次易容是我学会易容术以来最糟糕的一次,因为指尖一直在颤抖,然而已来不及多做修饰,外间传来齐整的行军脚步声,寒湛一把拉住我,反身转向后花园,从小门溜了出去。

寒湛低声道:“去飞仙楼找翔天。”言罢,转身又入了澜王府。

我在原地呆了片刻,直到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才疾步离开,走了一段路回头,暮色下澜王府外密密麻麻围了一圈禁卫,严阵以待的模样,好似连只蚊子都不允许飞出来,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不真实,我狠狠的掐了一把手心,很疼很疼,提醒着我这一切是真的。

109 两重天(三)

八月十七日,我成了一名通缉犯,罪名是用妖法蛊惑澜王,帝都全城戒严抓我,我藏身于飞仙楼暗室,双手握紧一柄精致桃木梳,木齿将掌心压出青色的痕迹。夹答列晓

八月十八日,我名下的馨园被查分,暮槿被禁卫带走,我想要易容装扮混入皇宫,翔天坚决不同意,认为是自投罗网,我一意孤行,翔天对我下蒙汗药,我被放到,没能成行。

八月十九日,帝都三品以上官家千金受瑛贵妃邀请入宫赏菊,澜王和丞相之女付瑶御花园一见钟情,皇帝当日下旨赐婚,一个月后大婚,我下毒放到了翔天,易容混入皇宫失败,被禁卫军追杀了五条街,身受重伤,差点力竭被捕,被一个蒙面人所救,那人是君辰安。

八月二十日,我陷入昏迷,我做了很美很美的梦,我梦见阿澜带我云游天下,我们去东极之山看独角兽,去碧落之海捡鲛人泪,去北地之渊抓赤貂当宠物,梦里繁花似锦,梦里幸福美满,我只想长梦不复醒。

八月二十一日,我的美梦被打碎,七七四十九根银针刺脑,我被迫醒来,醒来的时候窗外秋雨潺潺,院里一方碧池中荷花全都斜了,残荷枯叶,万事寥落,有一丝风吹进来,入骨的寒,我模模糊糊的想,冬天还没到,怎么就这么冷了榻。

君辰安坐在床沿,脸上划过惊喜的神色,“你醒了。”

是啊,我醒了,我朝他灿烂一笑,掀被起身下地,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手,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耳光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房间,君辰安的脸上迅速泛起清晰的巴掌印,君辰安脸色骤然幽冷,“你干什么?”

我笑得前俯后,我说:“我在感谢你救了我。彬”

君辰安暴怒捏住我的手腕,“洛桑,你别不知好歹!事到如今,能护你的只有本王。”

我笑得更加不能自抑,笑得泪花四溅,事到如今……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心中翻涌的恨意席卷了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都是因为他,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杀了他,恨意把所有的理智都湮灭,我像个疯婆子一样朝他扑了过去。

君辰安轻易就制住了我,将我往床上一丢,冷笑道:“要杀我也先把伤养好,就你这副快死的病猫样,连我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2”

我急怒攻心,重伤之下的身体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我病倒了,很严重,我从小身体健康,最大的病是十岁那年凿冰捉鱼结果不小心掉到了冰窟窿里招了凉,一碗草药下肚,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也许是老天觉得我从前太健康了,所以赐给我一场大病。

我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只是痛,全身都痛,一会子像是被无数的冰刺刺入骨髓,又冷又痛,一会子又像是被丢进油锅里煎炸,热痛交加,身体软软的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痛得我恨不得死掉,意识涣散中我听到有人在絮絮叨叨说话,是君辰安,“你再不醒来,你的阿澜就要娶别人了。”

我心里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怎么可能,什么跟付瑶一见钟情,那根本是皇帝故意放出来刺激我的罢了,我傻了才会相信,不过我也真是冲动,明明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皇宫一探究竟,这不,如翔天所说,自投罗网。

君清澜又说:“他是不想娶,但是他怎么可能抗得过父皇去,他被软禁了,父皇现在还有耐心等他答应,若是他再拒不答应,只怕父皇就真的要下重手了。”他顿了顿,道:“宫中有种秘药,能让人绝情断爱,若是你那阿澜被灌了此药,娶谁都一样了。”

我心里一震,这种药我听过,绝对是灭绝人性的至毒之药,惶恐如潮水袭来,不行,我必须得赶快醒来,赶快好起来,然后想办法把阿澜救出来,强烈的意识充斥着大脑,刺激着虚弱的身体,然而眼皮却好似有千斤重,我凝聚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掀开眼皮,醒了过来。

上方是一张俊逸的脸,剑眉星目,许是光线黯沉的关系,这张脸看起来很是憔悴,唯有一双眼睛亮如星辰,好似狂喜到了极点,我有点怔,君辰安已经别开脸去,朝外头叫了一声:“进来。”

华火引着一个蒙了眼睛的医者模样的人走进来,君辰安引着那人将手放在我腕上,那人诊脉片刻,道:“郁结于心,忧思过重,须得宽心将养才是。”又开了药方。

两人很快退了下去,君辰安嘴角勾了勾,“舍得醒过来了?”

我想问他宫中的情况如何,嗓子却沙哑得语不成调,君辰安端了杯水过来,我抬手要接,他却直接将杯子递到我唇边,冷嘲道:“逞强什么?”

手臂却是无力得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琢磨着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就着杯子喝了半杯,是蜂蜜水,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我轻咳了一声,总算能够说出话来了,“我昏了多久?”

君辰安道:“三天。”

我急道:“这几日皇宫有什么动静?”

君辰安语气淡漠:“我不知道。”

我怀疑地看着他。

君辰安漠然看着桌上的宫灯,“我前几日遭到父皇训斥,被责令禁足。”

我说:“你有其它消息来源吧。”

君辰安转头看向我,嘴角勾起讥讽,“有又如何?凭什么你觉得我该告诉你?”

我心气上涌,眼前一阵发黑,君辰安脸上闪过懊恼之色,声音软了软,“你好不容易才醒来,不能动气。”

我狠狠瞪了他一样,是谁害得我动气,深吸了一口气,我尽量心平气和道:“你会救我是因为于心有愧吧,我和阿澜会变成这样有你的原因,若你真的想弥补,请你帮帮我。”

“我做过的事情从来不后悔,又何谈于心有愧?”君辰安唇角牵了牵,理直气壮道:“洛桑,你们会变成这样,真正的原因不是我。”

我闭了闭眼,没有反驳,因为无从反驳,那一巴掌,其实是迁怒罢了。君清澜道:“没有我从中搅和,也许中秋那天父皇会爽快为你们赐婚,但是你也不可能成为三皇兄的正妃,更不可能是他唯一的妃子,他是我父皇看中的太子人选,必定会一手赐给他几门好姻缘,为他走上太子之位铺路。”君辰安顿了顿,道:“跟一国之君对抗,你是不可能有胜算的。”

我冷笑:“我没有想跟他对抗,我只是想跟阿澜在一起而已,我愿意,阿澜愿意,旁的人有什么权利横加干涉?”

君辰安道:“你口中的旁人,是皇帝,天下的事只要他想要干涉,他都能干涉。”

是啊,他是皇帝,他拥有无上的权利,能用那权利做到任何事,譬如拆散我和阿澜,他动动手指,就能把阿澜软禁,让我们没法见面。

像是走进了死胡同,找不到出路,但是就算是把墙拆了,我也要找出一条路来。

我定定看向君辰安,“你帮我救出阿澜吧。”

君辰安不以为然撇了撇嘴,“你在异想天开。”

我平静道:“你一直想要太子之位不是吗?你救出阿澜,我跟他远走高飞,太子之位就是你的,我们各自求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两全其美不是吗?”

君辰安掀了掀唇笑了,“我对于太子之位,其实并没有那么执着,我当初一心跟前太子对抗,是觉得大曜不能交到那样一个人手中,只要不是他,只要是对大曜来说合适的人,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我没想到君辰安竟然会这么说,有点急了,“你怎么能轻易放弃,那分明是你的梦想。”

君辰安眸色深沉,“我的梦想已经变了。”

我说:“你这么多年的梦想怎么能说变就变呢?你太三心二意了。”

君辰安挑了挑眉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何况,我讨厌处理政务。”

我哑声了,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我稳了稳心神,觉得此事当从长计议,当前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身体养好,不然什么都做不成,我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谋划救出阿澜,于是我说:“我要吃东西。”

食物很快端上来,大都是营养清淡之物,仆人无声无息将东西端上来又无声无息退下,君辰安盛了一碗粥放在我面前,我怪异看着他,堂堂安王竟然做起伺候人的事情来了,君辰安瞥了一眼:“别忘了你现在时通缉犯,我现在时私藏通缉犯,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话在理,我低头喝粥,其实没什么胃口,逼着自己吃了不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味同嚼蜡,晚间喝了两大碗极苦的药,我害怕吃苦的东西,但这次捏着鼻子居然一口气就喝光了,如此将养了两天后,身子总算没那么虚弱了。

这天晚上我绞尽脑汁在想如何说服君辰安帮我,忽然烛火晃动,有影子从窗上闪过,我起身藏于暗处,窗户被人从外间拉开,烛光和星光相映生辉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带着银色精致面具,一双桃花眼风流写意,墨发在风中飞扬,是玥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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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两重天(四)

夜风凉寒,玥骅把玩着一枝翠玉笛子,漂亮的眸倒映着星光,潋滟蛊惑,他说:“我可以帮你救君清澜。夹答列晓”

我惊讶望着他。

“要不要我帮忙?”

我慌不迭的点头,不管玥骅是出于何种目的,先把阿澜解救出来要紧,我一溜烟的奔到玥骅跟前,“咱们什么时候行动?我需要准备什么?”

玥骅不答,朝我勾了勾手指,我连忙凑近,却是被他一把揽住肩头,御风飞行,玥骅速度很快,风从我脸颊呼呼吹过,吹得我睁不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玥骅终于停了下来,我抬眼四顾,却是个熟悉的地方,飞仙楼榭。

玥骅熟门熟路打开地下暗道,熟门熟路的领着我走近一间暗室,那暗室被布下了封印,玥骅双手凝成莲花印,有白光从他手中有如蛟龙游走,凝聚成光球,那光球砸在暗室的门上,紧闭的石门嘎吱一声响,从里打开了。

一室橙红夜明珠珠光下,最显眼的是屋中的琴台,台上放着一张琴,冰蚕丝琴弦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微光,隐隐带着蛊惑。

我震惊了,“冰萤琴?垆”

玥骅抬手,指尖从琴弦上划过,却没有琴声流泻,“这把琴可以帮你救出君清澜。”

我定定看了玥骅良久,然后,抬脚转身就走,我真是病急乱投医,玥骅跟阿澜不死不休,他怎么可能真的想帮我,趁机落井下石还差不多,冰萤琴是贵重,但是对我来说,意味的只是危险和邪气,果然,祸害遗千年,这把琴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毁掉的。

然而我终究没能走出去,身子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倒退,耳边传来悠扬空灵的琴声,那些凌乱的幻影又出现在眼前,莲台上红衣墨发的男子,杀人的音符,残肢断臂,血液从人的身体里喷射而出,宛如绽放的红莲……我的手指不知怎么的开始发抖,颤巍巍的朝冰萤琴摸去,理智却叫嚣着不行,然而这双手却有自主性似的不听大脑的指挥,骇然中我看到玥骅的唇勾起奇异的弧度,眸色浓黑的好似能吞噬一切,是他在操控我!

玥骅走过来,朝我妖娆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跟银针,银光微闪,我十指刺痛了一下,指尖有鲜红的血珠子沁出来,玥骅拉起我的手,按在了琴弦上。夹答列晓

不受控制的,十指舞动起来,娴熟得像是练过千百次,冰蚕丝的琴弦触指凉寒,下一刻,却像是火一样的灼热,指尖的血珠子染在琴弦上,冰白色的琴弦渐渐变了色,最后成了赤红,仿佛下一秒就会燃起来,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越流越快,好似会沸腾起来,耳边虚幻的琴声和脑中的幻影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琴声,我手指下流泻而出的琴声,飘渺空灵,却携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突然砰的一声响,室内的夜明珠尽数炸裂,莹亮的碎片落了满地,像是满地的流萤,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站不稳歪了歪,被玥骅扶住。

我反手揪住他的衣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怒之下力气失控,竟然将玥骅的衣裳给扯得露出一片胸膛,我怔了怔,赶紧放手。

玥骅浑不在意,甚至还特意将衣服拉了拉,露出大半个胸膛,“好看吗?”

我冷哼了一声,不吝鄙薄,“比我家阿澜的差远了。”

玥骅诡异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衣服都滑下了肩头,我连忙别开视线,余光见得他肩上有个清晰的牙印,也不知是在哪里风流留下的,我心中狠狠的唾了一口,随随便便就说喜欢,让人亲他,这样的男人,根本活脱脱的风流浪荡子,哪里跟阿澜有半点可比性。

半响玥骅终于停下笑声,“你刚才打开了冰萤琴的封印。”

我完全的没明白过来,“啊?”

玥骅诡秘一笑,“你是冰萤琴选中的主人,只有你才能解开这上面的封印。”

我半点儿不信,“被选中的依据是什么?”

玥骅语气诚挚道:“因为你天真可爱美丽动人独一无二。”

我嘴角抽了抽,“你上次摔坏脑子了吧。”越发的不相信那什么解开封印之事。

玥骅嘴角的弧度陡然变得危险,“上次?上次你害得我被关了起来,差点儿一辈子都出不来,桑桑,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我正暗悔说错了话,竟然去提起上次的事情,脑子简直坏掉了,连忙转移话题,“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你说要帮我,怎么帮?”

玥骅居然没有继续追究,只问:“冰萤琴你知道多少?”

我说:“它是南玥的国宝,据说上面附有强大的守护力量。”

玥骅道:“没错,但不仅仅如此,冰萤琴还有着封印力量,通过琴声能把人的意识感官全部封印,宛如死人。”他顿了顿,悠悠然道:“你想要救君清澜很简单,用冰萤琴把他的生命迹象封印,让皇帝以为他死了,等他下葬,你再把他挖出来解开封印,从此神仙眷侣,再也没有人会去叨扰你们。”

说得这么容易,容易得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真实,最大的怀疑……我不可置信道:“你凭什么觉得这琴上的封印被我解开了?”

玥骅嘴角勾了勾,踢了踢脚下的夜明珠碎片,“这是你的杰作!”

我心里一震,抬手,十指指尖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殷红的小点,视线再看向冰萤琴,赤红的琴弦已经恢复了冰白色,心念一动,我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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