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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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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宁愿自己醉宿在外,倒在其他女人的温柔乡里,我也不愿回到她身边。因为那时候,在我眼里她就是黄帝的眼线,是来偷窥我一举一动的。所以我将对黄帝的不满全部转移到了她身上,对她的冷落与不屑可以弥补我心中的不平衡。这就是我与她长期不变的关系。只有利益,没有丝毫的爱。”
釉湮无声无息地握紧了双拳,心中愤愤不平地思索着那她算什么?句龙虽说是私生子,但是却是萱儿与少昊真情相爱的结晶。而自己呢?只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政治产物。自己在这个大荒根本就是多余的!少昊啊少昊,躺在这里的女人好歹为你生儿育女,一生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何苦受到你这班残忍的折磨?只是因为黄帝吗?还是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担当,没有责任感的男人!
“我承认我自己怕挑担子。在萱儿的事情上,我利用了她。那日我知道萱儿守在我宫门外,带着一个孩子。当时我立马就蒙了,那是我的儿子啊!喜悦过后就是恐惧,我无法向黄帝和大荒交代。于是我假意那日心情好,相约她去郊外游玩赏雪,故意让萱儿看见我们恩爱的样子。也是那一日,我与她第一次圆房,就那一次她就怀上了釉湮。”
风不知不觉减缓了自己的脚步,雪花落地的声音更加飘渺,好似都为了听清少昊的故事一般。釉湮轻咳了几声,不耐烦地说道:“你讲的这些和我有何关系?你依旧没有解释为何这里会有我的棺木!”
“这里,不是你的棺木,是釉湮的。”少昊默默站起身来,看了看釉湮一眼。
釉湮一脸的不解,冷笑了几声。食指指着自己,又指着一旁的棺木,“我?釉湮?难道你是在给我说,我不是釉湮吗?躺在那里的釉湮,是另一个釉湮?”
少昊徐徐从釉湮身旁擦肩而过,站在了棺木一侧,轻轻用手摩挲着,“这里的釉湮,是小时候的釉湮。那是她不过八九岁的样子,只有这么高……”少昊说着用手比划着,幸福的笑容忽然荡漾在了他的唇边。
“虽说我与她母后关系不和,但是和釉湮我确实很亲近的。那种宠爱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我也第一次在她身上看见了笑容,因为釉湮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渐渐有所缓和。只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罢了。小釉湮什么都不懂,她只会来找我带她去骑射,去追城墙外跌落进归墟的夕阳……她可以什么规矩都不用遵从,以至于我们在凤雏宫大殿议事,她时不时也会闯进来……”
少昊绕着棺木徐徐走着,“我对釉湮的爱,让我彻底忘了她的母后是黄帝的人,而黄帝是一个心机城府远高于我的老狐狸。于是,我中计了……她的母后可以是眼线,我怎能就忽略了她呢?釉湮的母后再厉害,也知道我自己对她的防备,可是釉湮,我一点儿防备都没有。朝堂上的事情,我只当这个年纪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放在心上,随她打闹。不曾想她居然将我们将领之间的对话,全部都记在了脑子里,就算她一时半刻分析不清楚,但是她居然可以一字不差地讲给她母后,再转述给黄帝。”
釉湮茫然地瞪大了双眼,莫名地看了那棺木一眼,对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充满了好奇。少昊已经完全把她搞糊涂了,什么这里面躺着的是小时候的釉湮,若自己在小时候就已经死了,她怎能还活生生站在这里和少昊说话呢?自己看着自己的棺木,那种阴森的悚然感立马爬上了釉湮的背部。她只觉身后冷飕飕的,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自己耳边吹着冷风。
“那一夜,电闪雷鸣,是那年第一场的暴雨。我至今都记得……”少昊一面徐徐推开了棺木,一面带着眼前的釉湮将思绪放回了那年的那一个雨季。
“今年的雨季似乎来得特别早。”共工替少昊撑着伞,伞架子都不堪重负被急骤的狂雨压弯了。忽明忽暗的闪电映在二人身上,共工和少昊一脚踩着及脚踝的积水里,一脚踏在及小腿的深水里,顾不上湿漉漉的全身直奔玄鸟阁而去。
玄鸟阁是王后的住处,地处凤雏宫的最南面,满园的翠竹,颇为幽静。釉湮王姬因为年纪尚小依旧住在这里。只因自今日朝堂上釉湮摔碎了一个稀世罕见的青铜器,少昊低吼了几声后,一日都不曾见釉湮。少昊心里惴惴不安,此时特在怀中揣着一个小礼物来逗釉湮开心。
“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了。”少昊在玄鸟阁外整理整理了外袍后,就只身一人迈步走向了玄鸟阁。共工收了伞,自顾自地席地而坐,看着屋檐外的倾盆大雨顿觉心中一抹苍凉。“今年的雨季来的出奇的早,总是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千万不要应诏什么大事在我们西方头上啊!”共工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
“陛下。”侍奉王后的婢女忽然看见了少昊,匆匆行了一个礼。
少昊点了点头就要推开王后寝殿的漆门,不料这个丫鬟忽然用身子一挡,支支吾吾地说道:“陛下……王后已经歇息了,命、命我们守在这里不得外人打扰……”
“我是外人吗?”少昊冷漠地说着就要推门而入,丫鬟却不知好歹地又挡下了少昊。
“请陛下原谅,王后确实有交代,谁人都不见啊……”丫鬟猛地跪在了地上,“否则,王后是不会放过奴婢的!”
“我说饶过你,她又能把你如何?”少昊一脚踹开了丫鬟,她身子一倒正好推开了漆门,“我倒要看看我的王后在她寝殿里藏了什么!”少昊皱着眉,带着怒气就冲了进来。原本质疑王后是不是不守妇道,只怕是捉奸在床的少昊环顾寝殿四周空荡荡的,根本就空无一人。
丫鬟连忙重重地磕着头请求道:“陛下!陛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王后吩咐奴婢守在这里,奴婢就没有离开过一步,也未曾见过王后出来啊!”
少昊拾起一旁釉湮的玩偶道:“七王姬呢?”
“刚才分明是和王后在一起的……”
少昊忍着火大步流星就跨出了寝殿的门槛,身后滚落的玉笛正是少昊为釉湮准备的礼物,眼下只能是孤零零地滚落在冰冷的大理石面上。
“陛下,这么快……”共工赶忙撑开伞迎过少昊,却不曾想少昊猛地打翻了共工的伞,怒气冲冲地冲进了雨幕里,冷冷地说着:“你把早先你看见的事情再给我说一遍!”
“这个……属下也不是十分肯定,就只是看见王后和七王姬一路,表情很是严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七王姬好似在模仿一些人,表演着什么。王后听完后就让七王姬遥遥的等候在一旁,自己则走进了后山的丛林里。我觉得有疑,就悄悄尾随了上去。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大树的叶子挡住了那人,我看的不真切,只能看服饰,凭感觉觉得是黄帝……”
少昊站在雨里,全身湿透都不在意,根根分明的黑发贴在脸上,眼角的雨水不知是否也掺杂着泪水?冰冷的雨水丝毫压不下他的怒火,这一场雨似乎淋醒了他麻痹的神经。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雨帘,对身后同样湿漉漉的共工问道:“记不记得黄帝第一次抢在我们之前收购兵器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
“黄帝第一次暗中截断我们的贸易路线,第一次拦截我们的商旅阻扰我们的生意,第一次提高我们的赋税与贡品……都是在什么时候?”
“三年前。”
“记不记得,七王姬第一次闯进我们大殿议事,又是何时?”
“三年前……”共工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他也越发觉得不对头。还未来及开口阻拦少昊,少昊就已经怒气冲冲地冲进了拐角,那条路直通向七王姬釉湮在玄鸟阁的寝殿。
一道闪电劈在了共工面前的一棵千年大树上,老树应声而断,连带着身旁的小树也拦腰拔起。闪电还未隐去,少昊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第五十六章 欲盖弥彰
少昊藏在七王姬釉湮寝殿转角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远远地就听见了王后和七王姬讨论的声音渐近。少昊收敛了灵力,侧耳倾听着。
“母后,要是父王知道了,会杀了我的。”小釉湮肉嘟嘟的手被王后紧紧牵着。
王后莞尔一笑,“不会的。你的父王那么疼爱你的,舍不得杀你的。别乱想了……”
釉湮看了会自己的脚尖,又抬起头对王后说道:“可是母后,我真的很怕……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起父王,会损害父王的利益,我们能不能不要再出卖父王了?”
“釉湮。”王后蹲下身子,捧起了釉湮的小脸蛋,“很多事情,我都是身不由己的。身不由己的嫁给了他,身不由己强迫自己去爱他这块顽石,身不由己甚至是想方设法地怀上你、生下你……太多的身不由己,你现在都无法理解,等你将来有一天长大了,就会明白为娘的苦楚了。”
“只怕她等不到那样的一天了!”少昊身影一闪就跃到了王后和七王姬釉湮面前。
釉湮看着少昊铁青的脸,青筋根根分明暴跳在外,吓得就往母后身后躲,浑身瑟瑟发抖。王后一手护着釉湮的小脑袋,一面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就不信,你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定要替黄帝卖命?你不过就是他收养的一个孤儿,值得为了黄帝牺牲你这么多吗?”少昊费解地看向王后,她只是浅浅一笑,上上下下看了自己一番后说道:“试问,我牺牲了我什么?幸福吗?你我之间本就无幸福可言,就算我们关系破裂,也谈不上牺牲了我的幸福吧?若你是指我嫁给你,而没有机会选择我自己的爱人,那你就错了。我爱的人,一直都守候在我身边。只是你从未在意,根本就不知道我心归于何方。”
少昊为之一震,看着王后那张如冰玉般白皙的脸颊,又看了看躲在她身后的釉湮,耳畔不停地回荡着她刚才所说的“身不由己甚至是想方设法地怀上你”“我爱的人,一直都守候在我身边。只是你从未在意……”
难道这个女人竟敢给我戴绿帽子?少昊在心里猜忌着,釉湮,我宠爱了数年的孩子居然不是我的女儿?我白白替人养了情人还养了杂种?少昊越想心里越来气,自己可以负女人、玩女人,这一遭自己居然被女人玩弄了!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就与我圆房一次,你不会认为我看着你在外面风花雪月,我还要在家里替你守身如玉,明知你不会碰我还要为你守活寡吗?少昊,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吧!”王后轻挑着黛眉,躲在身后的釉湮看着自己父母的神色,像是缩回龟壳一般更往里面躲了一躲。
少昊猛地掐住了王后的脖子,“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是我要你先告诉我,这一次你们又想黄帝泄露了怎样的机密?”
“不要!父王不要啊!”釉湮冲了出来,“不管母后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少昊一脚踹在了釉湮身上,釉湮娇小的身子哪里经得住少昊的力道,立马趴到在地吐了一口血,少昊不依不饶地说道,“谁是你父王!你这个杂种只怕是你母后和她奸夫所生!”
王后看着釉湮的样子,顿时母性大发,扳住少昊的手腕就挣扎了出去。她赶忙俯身抱起釉湮,狠狠冲少昊吼着:“你疯了吗?拿孩子出气,她还这么小!”
“心疼了?”少昊冷哼了一声,一把就掐住了釉湮的脖子,伸直了手臂把她拎着举了起来。釉湮双手紧紧握着少昊的手腕,双腿悬在空中拼命乱踢着。一道闪电划破夜穹,照在釉湮涨得通红的小脸上。
王后急着就扑向少昊,一面捶着他一面求情着:“别伤害孩子啊!这都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孩子是无辜的!你放过她吧!”
“我倒要看看,你的奸夫会不会出来救你们这对苦命的母女!”
王后哭泣着摇着头,“这里根本就……”
“那你就老实地告诉我。”少昊打断了王后的抽泣声,“黄帝都知道了什么?”
王后手一松,立马哭哭啼啼地将今天告诉黄帝的话都向少昊说了一遍,“这下总可以了吧?我求求你,你打我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为难釉湮啊!”王后跪坐在少昊面前,死死拽着少昊的衣角,将自己的脸深深埋了进去。
少昊极其厌恶地瞪了王后一眼,心中对她的恨意全部化作了手中的力度。他完全气昏了头,忘记了手中握着的是一个少女含苞待放的未来,忘记了还有一个刚刚开始的生命在他手中。
轰隆隆的雷声劈醒了少昊,灼人眼球的闪电正好照亮少昊手中的釉湮。她停止了挣扎,双手无力地瘫在身体两侧,双眼圆鼓鼓地瞪着,死死盯着少昊不放。少昊一眼看过去,瞬间就被吓住了,手一抖,釉湮的身子就硬邦邦地重重摔在了地上。
少昊呆滞地后退了一两步,王后诧异地转身看去,只见釉湮早已断气,正冰冷地躺在自己身侧。屋檐角滴下的雨水打湿了釉湮的衣裳,一道闪电劈来,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忽明忽暗见,釉湮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半截舌头挂在嘴角。眼神带着怨恨,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不舍,看得人心慌慌。
又一道闪电照亮了少昊苍白的脸颊,王后忽然扬起脖子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少昊……”王后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拽住了少昊的衣襟,“她死了……我们的女儿死了……死了?怎么就死了?哈哈哈,少昊,你杀了自己的女儿啊!”
“你说什么?”少昊反手拽住了王后,“我们的女儿?你不是说……”
“我骗你的!我故意气你的!”王后疯狂地笑着,“我以为这样说你就会杀了我!哈哈哈,我真的好想死啊……可是,我不能死,黄帝说了,要是我自杀了,就要杀了你!黄帝拿你来要挟我!可是我、我早就不想干了,可是身不由己啊……真的,身不由己啊……既然今天被你发现了,我正好可以借你之手杀了我,我就不用挣扎在出卖你与爱你之间了……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傻啊!”
少昊扶住了踉踉跄跄向后倒去的王后,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你只是为了了结自己的性命……为了不再出卖我?受制于黄帝?”少昊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釉湮,揪心的疼!他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啊!
“我爱的人……一直都在我身边,只是你不曾用心去发现……你真的很笨啊,说的不就是你吗?我爱你,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可是你根本就没有用心去感受过,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心意……”王后狰狞地笑着,“你不爱我!你爱外面的女人,我只能抱着釉湮……”
“釉湮……釉湮?”王后说着就发疯似得寻找釉湮,忽然看见釉湮躺在地上,就要冲过去,“釉湮啊,你怎么睡在那里啊?地上很冷的,你还不快点起来!回你寝殿去睡……不要再和母后耍小脾气了,要不母后明日就不给你做桂花酥了……”
少昊紧紧把癫狂的王后搂进了怀里,将自身的灵力缓缓输入进她的体内,强迫她昏睡了过去。少昊四周张望一番,又看着地上的釉湮,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来不及伤悲的他,急着就要掩藏自己丑陋不堪的一面。
“陛下……”共工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惊得少昊跳了起来,“陛下先行带王后回宫。这里,交给属下处理。”
“你何时来的?”少昊尴尬地问着。
“刚来不久。”
“可知地上所躺何人?”
“陛下要属下知,属下自知;陛下若不想属下知道,属下则不知。”共工抱拳相言。
少昊掂量了共工一番,默默地抱起王后就要离去。转身看着共工横抱起了釉湮,看着釉湮甩落在身旁的手臂,看着釉湮依旧瞪着自己的双眼,少昊心一惊。猛地想起了这个鲜活的生命曾经在自己怀里撒娇贪玩,曾经坐在自己的飞马上一骑驰骋天地间,曾经嘟着嘴扮鬼脸逗自己开心,曾经含糊不清地叫了第一声“父王”……
少昊猛地回过头去加快了步子,那张脸,那双惶恐瞪大的双眼,成为了少昊这一生挥散不去的梦魇。
堂堂一国的七王姬不能凭空消失不见,何况自己的王后一夜之间就变得癫狂不安,已经被他锁在了玄鸟阁。少昊绞尽脑汁如何向黄帝一个答复。此时,心腹大臣共工进言可以假装七王姬被劫持,王后一夜之间忧心过度得了失心疯。明着这样,暗地里就可以寻找和七王姬年龄、身高和体型相仿的女孩,作为替代。模样差距甚远也不用担心,只说是歹徒将王姬毁容,只得重新拜求高人为七王姬易容画皮。
少昊深思过后,觉得此计可行,便委托共工处理。大荒一日之间就充斥了流言蜚语,外人只知七王姬被劫,感叹歹徒罪大包天时,更是对小小年纪的七王姬担忧。少昊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落在外人眼里,恰巧反应了他对七王姬的担心和宠爱,孰不知少昊只是一闭上双眼就会浮现出釉湮临死前那双瞪着自己的双眼,和那双尖锐的十指掐向自己的脖颈……
第五十七章 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
风雪的呼啸声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少昊的思绪拽回了现实,只是釉湮惶恐变大的瞳孔还在无声地述说着自己内心的恐惧。自己活了百年,竟然是顶了一个死人的名字和身份!那么她是谁,她自己到底姓甚名谁,父母又是谁啊?
“你居然杀了自己的女儿……虎毒还不食子啊!”釉湮怔怔看着少昊,虽说自己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是自己也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少昊轻轻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把对她们母女的愧疚都化作了对你的骄纵与宠溺。用来弥补我自己的过失……”
“这样就能弥补你的过失吗?那我呢?你对我的过失,又要怎样弥补呢?我究竟是谁,又来自哪里?”釉湮冲到少昊面前,看着少昊那张依旧年轻不老的脸,英气的剑眉紧紧蹙着,想着他当年的风流韵事恨不得一句咒语就结果了他。
少昊望着釉湮,苦笑着:“你是颛顼在钟山上发现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因为你长得和我的釉湮太像了,年龄又相仿,是成为釉湮最好的替代品。原本我还在担心怎么让你站在我这边,说我教你说的话,没想到你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早些年的事情,我也就将计就计,把你从钟山上带了回来。”
釉湮震惊地向后跌倒了两步,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就是一个替代品,没有姓氏没有名字,没有家族没有亲人,说不定就是一个被抛弃的野孩子!天啊,自己养尊处优的一生,为权为利了半辈子,居然就是一朵淤泥上的残叶浮萍。釉湮自怨自艾着想道,如果不是少昊带她离开钟山,琅琊的父亲就不会葬身在钟山,自己和琅琊就不会分开,甚至早就在一起了。琅琊也就不会遇见依谣,不会爱上依谣……一切的一切,都是少昊!
釉湮愤怒地握紧了双拳,自己的一生竟然就是被这个敢做不敢当、风流成性的伪君子所毁了!家人、爱人,如果没有他自己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累,这般的尔虞我诈。可恶的少昊!
“母后……”釉湮看了一眼棺木,顿了一顿,“自我被你带回来之后,我见她一切行为都很正常,对我也极为照顾,这又是为何?”
“诚如我所说,那个时候你和釉湮长得太像了,她第一眼看见你就把你当作了已经死去的釉湮。失心疯也渐渐好了。这一切在外人眼里看来,都十分正常。我也以为,我们终于过上了寻常的日子。只是不曾想,在你长大之后,忽然有一天她发现我骗了她,于是我们大吵了一架。那是你就在我们跟前,我看着你的眼睛,就像看见了当年釉湮临死前的那双眼睛……我怕自己再冲动做出后悔的事情来……只是,我没有想到,她居然开始虐待冷落你,直到她实在熬不下去选择了自杀……”
“这就是你所有的秘密?可笑!可悲!”釉湮淬了少昊一脸,“你将一切和盘托出,难道就不怕我泄露?或者说,你早就准备好了灭我的口?”
“不。”少昊不顾一脸的污秽,直直地看着釉湮,“我不是准备好了灭你的口,而是准备好了了结我自己。我特特选择了这个日子来这里,就是为了能一死在她们面前谢罪。”
釉湮讥讽着干笑了三声,“这句话,你晚说了百年吧?早在她们因你而去时,你就该一命抵一命!你连着死两次,都洗不清你身上的罪孽!”
“所以,请给我一个机会赎罪吧!”少昊灵力一聚,王后墓碑前的积雪猛地炸开来,一把血光闪耀的匕首就飞进了少昊的手里。他手握剑身,剑柄朝向釉湮,轻描淡写地说道,“杀了我吧!”
“什么?”釉湮呆住了,对少昊的恨瞬间就全部化作了愕然。
“大荒从来都不是我的大荒,黄帝我斗不过,颛顼和炎帝更是豺狼虎豹。我眼下根本就是他们的挡箭牌,若是黄帝一回来,我就是第一个先死的人。既如此,我倒不如干脆地用血来洗刷我的罪恶。釉湮,若我再这样称呼你一声,因为在我心中我自始至终都把你当做我的亲生女儿在抚养。放眼大荒六合,也就只有死在你手上我甘心,也就只有你才能让我了无遗憾的离去……这是我最后唯一的要求……”
“我成全你,谁又来成全我?”釉湮转过了身去。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少昊刚才那一句若是黄帝回来了,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为何呢?釉湮极目望向自己来时的地方,不知黄帝还在不在那里?是他有意安排自己来的,既然他让自己知道少昊的往事就是打算借自己的手杀了少昊,自己果真如此做了,黄帝又将会得到怎样的好处?若是没有黄帝插足,少昊就算不开口,自己也会杀了他,可是眼下这局势……
“其实,我知道很多你觉得我不知道的事情。”少昊笑道,“你在北国纠葛在梼杌与穷蝉之间的真实原因,黄帝曾经在轩辕又为何召见你,我都知道。你与巫族魔祁王之间的关系,我老早就知道了。我也不觉得意外,钟山本就是魔祁王的巢穴,你又来自钟山,和魔祁王关系良好本就是应该的。而黄帝的召见,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你的一举一动,完全可以影响他们在北国的势力。但是,我没有料到你居然会站在黄帝一边而出卖魔祁王,甚至是陷害句龙……这样的你,难道杀我这样的一个人,都会下不了手吗?”
“你怎会知道这些?”釉湮收回了眼神,犀利地瞪着少昊。
“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少昊笑道,“我的鸟语天赋是遗传了黄帝,所以我们的眼线情报除了自己人以外,多是天上的飞鸟。它们更加不易惹人注意,带来的消息更加可靠。”
“既然你早知道这些,又为何不利用这些来威胁我?”
“我视你为己出,要挟你做什么?”少昊指了指釉湮刚才举目眺望的地方,“我知道你是和黄帝一起来的。我也知道黄帝此行的目的,难道你听完我一席话之后还不知吗?杀了我吧,我可以赎罪,你可以向黄帝交差。但是,有一点,我要你记住,扳倒黄帝不是你一个人能做下来的事情,你可以杀了我取得黄帝暂时的信任,但是你不要奢望他能完全信任你。这就是黄帝。所以,你凡事要三思而行,不要还未出手就被黄帝逮住了把柄……我要说的,能说的,就这些了……”
少昊将匕首递到了釉湮面前,“若是你再不下手,就辜负我一片的心意了。”
釉湮怔怔地望着少昊,抬头望了一眼远远飞来闪着翅膀的黑影。二话不说抢过少昊手中的匕首,狠狠的一刀就刺进了少昊的小腹。少昊狰狞的笑着,嘴角挂满了血丝也不皱一下眉头。釉湮一手抵在匕首上,一手拽过少昊的衣襟,冷漠地问着:“这一刀是为了母后!你可有后悔身边有这样一个爱你的女人,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她的心?”
“没有……但、但是我责怪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她的心……”
釉湮抽出了匕首,燥热的血喷了釉湮一身。她完全不顾自己,又是一刀插进了少昊的小腹,“这一刀是为了死去的釉湮!你是个彻头彻尾失败的父亲!”
“这一刀!”釉湮又死死地扎了一刀在少昊的胸口,“是为了莫名其妙的我!我的人生,我的道路,全部被你改写!这笔账,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下八辈子都还不了我!”
少昊张开了双唇,嘴里包不住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皓齿,晕染了他的华服。他忽然伸出手来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拉住了釉湮抵在匕首上的手腕,“记住……小心……鸟……”
少昊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力尽松懈地靠在了釉湮手中的匕首上。她猛地仰起头看向已经在自己头顶上方盘旋了很久的凤凰,眼眶里的泪水硬生生被釉湮咽回了肚子里。她抽出了匕首,少昊就没有支撑力地缓缓向后倒去。
釉湮搂住了少昊的腰部,扶着他倒在了地上,看着他死死瞪着凤凰的双眼,心下想着当年那个釉湮最后一刻的眼神又可否如此呢?釉湮一手抚过少昊的双眼,一面俯在他耳畔轻轻唤了一声:“父王。”
釉湮慢慢站了起来。盘旋在头顶上方的凤凰长鸣一声就消失在了空中。她看了看被少昊打开了棺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原来他早就为自己留好了后路。这副棺木的长度与宽度刚好可以容纳两具尸体。釉湮已然明白了少昊的用意,就用灵力将少昊与小釉湮合葬在了一副棺木里。
“我成全了你,解脱了你,谁又来成全我,让我解脱呢?”釉湮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大片连绵无尽头的雪,悲悯地哀叹着。一方霸主,谋权一生,到头来不过是亡国奴。可奈何乱世皆如此,即便我弱敌强,也逃不过宿命。我不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又如何生存?釉湮在心中默默地呐喊着,生容易,活也容易,可是生活真的不容易……
第五十八章 盗取神农鼎
黄帝踩着皑皑白雪站在了釉湮身旁,满意地点着头,“你想要何奖励?”
“自由,我要的起吗?”釉湮自讽地笑开了。天地悠悠,谁能真正自由?
转眼已经过了两日。为了救哀苍和蚩尤等人,精卫与梼杌一道出发前往北国寻黑水玄蛇,祝融只身一人潜入巫族巫山捕捉黄鸟,却不见有任何的讯息回访。
“他们顶多再能撑两日,你不担心吗?”炎帝神农氏送漪灵走出了自己炼制丹药的药庐,一脸恬淡自若的神色,漪灵不禁纳闷地问道。
炎帝只是笑了笑,“生死有命,天注定。”
“我从不信宿命。”漪灵讥笑道,“老天让我在百年前就死了,我现在还不是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
“你的生,本身也是天注定。”炎帝和蔼地望着漪灵,“若你不吸噬人血,又会怎样?你只不过就是寄托在依谣躯壳里的一副灵魂罢了。离开了依谣,你将什么都不是。这就是命理。”
“我白漪灵就是不信这些,才有胆量冲破你们的禁锢。我吸血和你们吃饭一样,又有何大碍?”漪灵轻蔑地哼了一声,就踩着漫天的碎星,走进了皑皑的白雪地里。
炎帝望着漪灵的身影,摇了摇头,摸出怀中的人偶,叹着气道:“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呢?你会不会赞成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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