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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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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贰负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穿透了细雨,远远地飘来:“这山路还真不好走啊!”
漪灵惊得迅速睁开了双眼,背脊粱笔直地挺着。贰负寻声望去,只见转角处徐徐探出一根竹杖来,敲敲打打着地面。漪灵一见是梼杌,七上八下的心倒是安稳了。这个瞎子,好对付!
“依谣,你在吗?刚刚是不是你的声音?”梼杌茫然地问道。
贰负质疑着看向漪灵,漪灵将食指轻轻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贰负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哎,最近总是出现幻听呢?”梼杌自顾自地说着,继续朝前走着,“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娅桑啊娅桑,这就是你的世界……我们的世界。这份黑暗,只有你才会明白它的光亮所在。”
梼杌用竹杖左右来回敲点着地面,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与漪灵和贰负越走越近。贰负小心躲着梼杌的竹杖,轻盈地后退了几步,为梼杌让出了一条笔直的路来。只要梼杌沿着这条路走,他很快就会消失在漪灵和贰负的视线范围内。
可是梼杌却越走越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朝漪灵走去。漪灵坐在原地面不改色,警惕地打量着梼杌。她双眼炯炯有神,只要梼杌敢有一丁点的冒犯之意,她也不会顾忌依谣而对他心慈手软。
贰负一步一个脚印地跟在梼杌身后,摩拳擦掌,就像是已在弦上的箭,已经瞄准了猎物。
梼杌一点一点靠近漪灵,眼看已经接近了漪灵的脚尖,贰负这根弦也蓄势待发。梼杌却忽然停了下来,漪灵朝贰负使了使眼色,贰负只得将拳头僵硬在了空中。
“好香啊!”梼杌俯身在漪灵上方深深吸了一口气,极为陶醉地说道,“就像是你身上的香味。娅桑,你闻见了吗?”
梼杌苦笑着就慢慢支起了身子,对着天空自言自语着:“依谣嫁人了,你和穷蝉也走了,天地浩大,何处是我的牵挂?倒不如就让我活在一片黑暗之中,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心倒是比任何人看得都明了。
“娅桑啊,若是我不为你报仇,你可安心呢?我总是想不通,为何定要报仇!冤冤相报,伤害的都只是关爱自己的人。已经发生注定了的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命由天定,冥冥之中早就自有安排。一人之力,也是回天乏术。注定走的,注定留的,是谁都不能改变的。
“你走了,带走了我的心,我的全部。空落落的我,只能用我的躯体来承载我们两个人的希望与未来,总是比替你报仇划得来吧?若是你能还阳,就不要再执着过去不放,放开手,大步朝前走去,前途将是一番光明啊!当然了,死去的人又怎会重返阳间呢?”
梼杌自嘲地笑了起来,徐徐转过身来就要离去。
“这雾气真重,好歹没有毒。不过这恶臭的味道会让人暂时迷糊一段时间,放放空,难得糊涂啊!”
漪灵静静地看着他,饶有兴趣地思忖着梼杌那番话。贰负努力冲漪灵使着眼色,手脚并用,奈何漪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贰负看着梼杌越走越远,心中越发着急,他才不去理会梼杌那番话,一心只想着梼杌已经知晓了他二人的身份与关系,绝对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去!
贰负顾不上许多,疾走了两步眼看一掌就要劈向梼杌。梼杌却在此时忽然转过身来,贰负一愣,漪灵衣袖一挥,艳红的衣带就裹住了贰负的腰际,将他硬生生地拽扯了回来。
“怎么我觉得走错了方向?”梼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人啊,这一生最关键的就是一步。棋差一步尚且满盘皆输,何况是人生呢?一脚踩进泥泞,才拔回来的时候就不是一干二净了……”
漪灵目送着梼杌,直到他的身影再度消失在了他出现的转角处。
“为何不让我杀了他?他就是一个瞎子!”贰负不甘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也知道他只是个瞎子,对我们根本就没有威胁,何必赶尽杀绝?”漪灵挑着眉梢看着贰负。
“可是他已经知道……”
“你没听他说吗?死人怎会复生。这句话,他就是在向我表明他绝对不会出卖我们。”
“可是……就算是他现在不会,也不代表以后啊!我们不能为自己留下隐患啊!”
“我自有把握,不用你教我做事吧?”
“属下只是……”贰负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罢了!我只是一个奴才,你才是主子,你说什么我都必须照做!”
“知道你还杵在这里干吗?”
贰负捏紧了双拳,咬紧了双唇,带着满腔的怒火,脚底一蹬,一阵风落后就不见了踪影。
漪灵一面理着自己的衣裳,一面看着药山顶上影影绰绰的灯光,喃喃自语道:“宽恕或许适合你和娅桑,却不适合我。就算这一步是错的,我也要有所值!神农鼎,我势在必得!颛顼,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说罢,漪灵擦掉了刚刚落在额尖上的一滴雨滴,复又朝山顶走去。
颛顼在回国途中绕去了西方巡视,回到北国时,已是夜深人静时分。他在城门外就从飞鸟上走了下来,一路沿着寻常百姓人家的农屋缓缓朝北国大殿走去。看着几家依旧点着的灯火,他不禁暗自猜想开来,或许这几家人还在等外出务工的儿子回家吧。又过了几家,甚至还能听见妇女哄孩子睡觉的声音,浅浅地似乎还在讲述着床头故事。
颛顼情不自禁地裂开了嘴角,想起曾经三个子女也是这般热闹的围在自己身旁,缠着自己讲故事。可是现在呢?他看了看前方遥远无尽头的路,叹了口气。繁星点缀的夜空,衬托着这位孤家寡人一身的凄清。
这条笔直的路,曾经被装点的是那般喜庆祥和。颛顼扫视着四周光秃秃的树干,太久未开张的店铺,想起了梼杌迎娶釉湮的那日,张灯结彩,人山人海。四面八方赶来的宾客,奇珍异宝堆成了一座小山。祝福声、鞭炮声、喝彩声,好不热闹。
眼下,在他的眼前就只有高高在上却摇摇欲坠的北国大殿,漆黑之中它的光亮扑朔迷离。似乎一阵强劲的大风就足以让它分崩离析。颛顼苦笑着,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
忽然,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一般,猛地抬起了头。锐利的双眼宛如夜晚里的猫头鹰,敏锐地在黑暗中搜寻着对自已不利的因素。
“谁?”颛顼喊道。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静悄悄的一片,连虫鸣声都不曾闻。
“再不现身,就别怪我无礼了!”颛顼将灵力汇聚在掌心,时刻准备着不明人士的进攻。
一阵夜风瑟瑟而来,颛顼身旁的老树上忽然窜出了一只雏鸟,扑棱棱的翅膀声在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它飞到颛顼面前,扔下了一个竹筒后就迅速离去了。
颛顼疑惑着拾了起来,小心翼翼取出里面的书函。定睛一看后,他的瞳孔急剧增大。颛顼下意识地向四周寻望开去。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第二十六章 青山原不老 为雪而白头
漪灵小心翼翼地在药山的小径上行走的,或许是药山上某些药材的作用,让她的速度变得十分缓慢,反应也迟钝了许多。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早就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看来颛顼的这个女儿,还真不简单啊!”其中断手臂的一人压低了声音,“以前我们都低估她了!”
他的同伴嘀咕道:“只是没想到贰负还和她走得那么近。我估摸着,黄帝定是将神农鼎的事也告诉了贰负,高阳依谣才知道的。”
离朱和象罔相识了一眼,觉得颇有道理。高阳依谣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不问世事的人,连这种人都在偷偷摸摸地打神农鼎的主意,看来他们必须尽早下手。
“这神农氏究竟在山上种了些什么啊?”离朱喘着粗气,“我……我实在不行了!来不了了!”
象罔看了看遥遥领先的漪灵,推了推已经坐在地上的离朱,“你给我起来!你不会连高阳依谣这种弱女子都比不上吧?要是神农鼎落入高阳的手中,黄帝的计划怎么办?这可是黄帝临行前最后的交代了!我们总不能就这样辜负了他老人家吧!”
“他在的时候,就没见的对我们有多好!何况是眼下的他?我们哪里需要如此为他拼命啊?倒不如早早寻个下家的好!”
“离朱!”象罔严肃地看着他,低声吼道,“我们是兄弟,你在我面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不过,若你再有下次,我们这兄弟不当也罢!”
“喂!”离朱看着象罔赌气只身一人上路了,自己却真的是有气无力,心有力而余不足,只得嘀咕着,“假意跟着轩辕魃回来投诚炎帝和颛顼,这主意好歹也是我出的!怎能这般说我!难道我连一点儿都不能抱怨了?”
象罔甩开离朱后,忍着身体的折磨和难受,渐渐缩短了与漪灵之间的距离。只是漪灵依旧浑然不觉。她悄无声息地已经站在了山顶上一块凸出的小土包前面。土包上就是炎帝的茅草屋,一个小小的草屋子在浩瀚的星空照耀下,熠熠生辉。它的周围没有高大的丛林,都是平坦的野草地,一望无际。
漪灵站在屋外,思忖着自己究竟该不该进去。屋内没有亮灯,应该无人。
漪灵颔首看了一眼一旁的小石子,小石子立马就飞了起来砸开了草屋的门。漪灵左右打探着,确认了屋内并无他人,才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
她不敢点灯,只是推开了门窗借着星辉看得忽明忽暗的。漪灵小心地绕过了中间的案几,却不慎撞到了一旁的架子,一阵清脆的落地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地面上。漪灵弯腰将它拾了起来,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人偶。
漪灵握着人偶站在了窗边,疑惑地看了良久。为何此人偶竟没有双眼呢?漪灵一面猜度着,一面抚摸着人偶,此时人偶正对的一面墙上忽然裂开了一条大缝,声响惊得漪灵直挺挺地转过身来。
“好个炎帝!竟然设出这种机关。”漪灵举着人偶笑道,“这个女子究竟是谁呢?神农氏用对她的爱来设机关……谢了!”
漪灵将人偶放回了原处,就蹑手蹑脚地朝机关门走去。她试着用脚尖点了点地,没有异常后她才放心地走了进去,可偏在她走进去后,机关忽然在她身后关上了,一面透明的门闪着银光将漪灵包围了起来。原来这个机关是假的,走进来也是走进了一堵死墙里面,根本没有出路。
漪灵使劲儿拍打着透明的门,它也纹丝不动。任凭她是又叫又喊的,外面也丝毫听不到一点声音。随着漪灵灵力撞击的越来越强,机关也越来越小,漪灵被束缚在里面,几乎快要窒息了。之前尚未调息的气脉眼下又被全部打乱,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可恶……”漪灵喘着粗气,胸口似乎快要被挤碎了。她的瞳孔在血色与浅褐色之间转换着。
“放手吧!”依谣的声音在漪灵的体内响了起来,“药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的。你不懂药理,撑不了多久的。”
“少给我……给我说风凉话!你不是很懂吗?还不快点帮我!我死了,你也活不了的!”
“你觉得我怕死了吗?贪生怕死是你的专利。”
“可是你甘心我就这样死了吗?你不是有很多疑问需要我来解答吗?你的娘亲,你的父王,若我死了,谁还能告诉你真相?”
“你当初就是这样欺骗我,才让你有机可乘的。如今,我是万般不能给你这个机会了。”
“依谣……就算我甘心,你愿意吗?”漪灵绞尽脑汁地劝说着依谣,“你的爱人还没有找到,他是谁,你也不想知道了吗?”
浅褐色的双眼一怔,依谣并未说话,只是呆滞地看着前方。突然间,一个高大的人影闪了进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叮铃铃地在夜空下响了起来。依谣一惊,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影来,和眼前这个人似乎极度融合。
漪灵闪着血红的眸子看着门口那人,她迫切希望是魔祁王琅琊来救她了,可是她又害怕此人就是琅琊,她那颗刚刚恢复的心就会再度变得脆弱不堪。
不是琅琊。不是琅琊。漪灵咬着牙琢磨着。她不要再欠琅琊一次人情,她不要再给自己找理由不爱他!她怕这个人会击垮自己所有的防备——
那人剑指一起,眨眼间就见无数幽冥蓝光将银色的光芒死死包裹住了。遏制着炎帝的力量,机关没有再缩小,慢慢地变得松动起来。漪灵趁此机会在里面聚集灵力,蓄势待发。那人在外面配合着漪灵抗衡炎帝的灵力,漪灵终于抓住了机会双袖一挥,红衣散着耀眼的光芒将机关震碎开来。
那人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搂住了漪灵,她抬起双眸一看,心如乱撞,果真是琅琊!
血色的瞳孔忽然隐了下去,依谣闪着透亮的褐色眸子疑惑地看着琅琊,“是你吗?”
琅琊扶着依谣站了起来,“是我。依谣。”琅琊伸着手抚摸着依谣的脸颊,依谣轻轻闭上了双眼,似乎还能听见他身上的风铃声。依谣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果然有一个兽骨做的小风铃,摇曳着,浅唱着。
“我为你做的。”琅琊将风铃递给了依谣,“你再也不用担心找不到了。”
依谣怔怔地收下了风铃,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眸子一闪,血色又爬上了她的双眼,“你为何会在这里?”
琅琊松开了手,冰冷地说道:“我在与不在,都不需要向你魔姬漪灵汇报吧!应该是我问你,你为何会陷入炎帝的陷进里?”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急功近利。”琅琊转身就要离去,“谢谢你给我机会向依谣告别。”
“告别?”漪灵反问道,“你要去哪里?”
琅琊不曾回话,落寞地就走进了星海中。漪灵紧跟慢跟地赶了出来,痴痴地望着。
“为何要如此试探她?”梼杌与炎帝并肩站在药山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峰上,俯看着那座渺小的草屋。
“我只想知道她嫁给哀苍的原因,除了报复颛顼外,是不是在打神农鼎的主意。”
“眼下已得到证实,你下一步又会怎样?”
炎帝深深叹了口气,“未来的事,谁也不能预料。就像后面那两个人,离朱和象罔,等待他们的是高官厚禄,还是阴暗潮湿的坟墓,只有上苍才知道了。”
梼杌幽幽地转过了身离去了,“爱恨嗔痴,谁能看破?”
炎帝喃喃自语道:“渺渺之境,不能忘情,定惹得心困扰……”
“喂,干嘛愣在这里啊?”离朱推攘着象罔。
象罔压低了声音道:“高阳依谣到底是何许人也?连魔祁王都赶来救她!”
“他们人呢?”离朱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着。
“不就在那里吗?”象罔拨开了眼前的树枝,定睛一看,“这人……刚刚分明就在这里啊!”
离朱和象罔相视一眼,十分不解。可是一股幽幽的冰冷之气迅速漫上了二人的后背,他们僵硬地回头看去,只觉眼前一抹嫣红的影子一闪,二人就昏厥了过去。
半晌后,他二人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耳边隐约听见男女的对话声。
“你说,你是来和依谣道别是真的还是假的?”漪灵在神农国的一破庙里面拽住了琅琊,“你说这话究竟是为了放松离朱和象罔的警戒来偷袭他们,还是……”
“是真的。”琅琊悲叹着说道,“我是时候离开了。”
漪灵还想争辩什么,却忽然注意到离朱和象罔已经清醒过来了,便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跟在我们身后做什么?”
离朱看着漪灵血红的眸子一时间竟语塞起来,这是高阳依谣吗?
象罔也好不到哪里去,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们只是随便、随便走走……”
漪灵冷笑了一声,嘲讽地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
琅琊忽然伸手拉住了准备露出尖牙的漪灵,剑指一起解开了捆绑二人的绳索,“你们走吧。”
“什么?”离朱战战兢兢地说道,“真的吗?”
“你疯了!”漪灵吼道,“你们谁敢走,我就让他活不过明天!”
离朱和象罔一面活动着筋骨,一面不知所措。
琅琊俯视了漪灵一眼,不带任何色彩……
第二十七章 凤凰涅槃
琅琊拦下了漪灵不带任何色彩地抬起了双眸,冷若冰霜地离朱和象罔说道:“让你们走了还不走!是否想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二人相视一眼后就落荒而逃。漪灵着急地想从琅琊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手腕都被挣扎地勒出了一圈淤红。漪灵大吼着:“不准走!你们谁敢跨出这个门槛,我就剁了他的双脚!”
离朱和象罔回头看了一眼漪灵,加快了速度。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漪灵冲琅琊吼着,见后者根本不肯让步,只得将灵力沉积起来,双眼看着破庙敞开的大门,脑海中幻现出大门哐啷一声关住将离朱和象罔阻挡在内的场景,果不其然,幻现在漪灵的念力之下再次实现。
漪灵在慌乱之中一口咬住了琅琊的手臂,琅琊忍着痛松懈了一些,漪灵趁此机会就扳开了琅琊的手臂,冲向了离朱和象罔,一把揪住他二人就狠狠摔了回来。离朱撞倒了残破不堪的佛像,象罔的后背则撞在了石柱之上,狠狠地跌落。
“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离开!”漪灵冷漠地看着琅琊,“我要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跟着我做什么?”
“只要你们有一方肯老实交代出来,我们就放你们两个一条生路。”琅琊一改态度,迎合着漪灵。漪灵不屑地鄙视了他一眼,心中却因为琅琊的“我们”而感到一阵欣喜若狂。
“你们为何会在神农?”漪灵徐徐地走近了离朱,慢慢俯下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离朱。
“我、我们早先被少昊拘禁在轩辕,是轩辕魃王姬救了我们,带我们到神农叩谢炎帝陛下。”离朱连珠带炮,生怕有了丝毫的遗漏,漪灵就会了结了他的性命。
“叩谢?谢着谢着,就偷偷摸摸地上了药山?”
“我、我们只是想再亲自去感谢炎帝……”象罔皱着眉头,忍着痛回着。心中颇为不甘,想自己堂堂正正的轩辕大将,竟会抵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哦。原来如此……”漪灵背着手直起了身子,却在转身后的一瞬间回眸一定,象罔就被无形的力量高高举起后摔下,看的离朱是胆战心惊。漪灵却冷笑着看向离朱,“你不用担心,刚才的问题你回答的很好,接下来,也请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们半夜跟踪我来神农山,究竟所为何事?”
离朱用手背摸了摸额头的汗水,深深咽了咽,撑着地面的手臂酸涩地发着抖……
颛顼接到从天而降的竹筒后,已经召集人马深夜将北国搜寻彻查了一番,闹得北国是鸡犬不宁,奈何并无半点可疑的踪迹。颛顼亲自带人冲在前面,百姓有怨言也不敢当着颛顼的面抱怨。
“回陛下,已经是第三次全城搜查了,并无发现。”一员大将向颛顼回禀道。
颛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另一只手死死握着竹筒,站立了良久后,忽然一言不发,大袖一挥就急匆匆地从众侍卫面前一跃而过。小厮们赶紧跟了上去,刚才回禀的那员大将也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当年穷蝉被杀害的地方。小厮和守卫都不敢轻举妄动,个个敛声屏气。这里已经是北国的禁地了,颛顼下令将这里围堵起来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所以这里的一切都保留了当初的面貌。大伙知道这是颛顼心中的伤疤,自然不敢开口提及。自从事件发生后,颛顼来过一次后就再没来过,众人十分不解,为何今夜颛顼要这般兴师动众还要来这里?
颛顼绕着走了三四圈,仔细打量着当年被自己忽略的线索。心中一直萦绕着竹筒里面的内容——若想知晓谁是杀你儿子的凶手,明晚此刻来西江一会。为何会事隔多年后,突然有信前来呢?
颛顼烦躁地负手而立,是少昊的阴谋,还是凶手的诡计?或者是……他冷眼看向墨色的夜穹,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翱翔在天际,一瞬而过。颛顼喃喃自语道:“就算是你,我也要亲眼看看你的狼狈。”
琅琊双手抱肩,饶有兴趣地坐在一旁,不知何时他已经点起了一堆篝火。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闪烁出他眼神里的不舍、彷徨与爱慕之情。而在他的视线焦点处,正是依旧在折磨象罔的漪灵。
他看的是如痴如醉,想象着的全都是依谣。依谣在巫医寨里对自己细微的呵护;强迫自己喝药时倔强的眼神;独自一人扛着药锄爬山涉水,只要一有收获立马就喜出望外的笑脸。巫医寨里的她,就是迎风不倒,屹立在外人无法生存之地的沙漠之花。浑身都是青春的力量,艳丽又富有生机。可是,这朵生命力顽强的花,就要被自己亲手采摘下来,毁掉她的生命了吗?琅琊忽想至此,依谣所有的美好都被笼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娇弱的身影突然变成了蚩尤高大挺拔的模样……
“象罔都快死了,你还能守口如瓶吗?”漪灵提着象罔松垮垮的脑袋,斜睨着离朱。琅琊的思绪也忽然被打断,看着鼻青脸肿的象罔,暗自佩服着这个女人的手段。
“你、你……你是高阳依谣?”离朱疑惑地看着漪灵。
漪灵讥笑了三声,“我还没有和你交手,你就开始说胡话了?我不是高阳依谣,试问谁才是呢?”
“我觉得你好可怕……”离朱脱口而出。对于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而言,这还是第一个除黄帝外,他心生恐惧的人,还是个女人。
“谢谢你的赞美。不过,你要是再不说,象罔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漪灵使劲儿一拽象罔的头发,象罔甚至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眯着眼张了张双唇,茫然呆滞地看着地面上的稻草。
“我、我不能说!”离朱吼道。
漪灵撇了撇嘴,十分无奈地看着象罔,“再见了,我的朋友……”说罢,漪灵就张开了红唇,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利齿,瞬间就穿透了象罔的脖颈,一股热辣的鲜血顺势喷涌而出,溅的漪灵的满脸的血红。漪灵红眸一闪,利齿也深入了三分,象罔扭曲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痛苦的呻吟无人能听见。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放了他!”离朱挣扎着站了起来。
漪灵一把扔开了奄奄一息的象罔,回头看向离朱,趾高气扬地说道:“早这样爽快多省事。”
“你、你过来我再告诉你……”离朱一面后退着,一面胆战心惊地看着漪灵。
漪灵撸了撸嘴,毫无防备地就朝离朱走去。离朱扫视了琅琊一眼,看着他丝毫没有动静,于是离朱就算准了时机,趁漪灵走近自己的时候一把拽住了漪灵,袖中藏的一把匕首就刺向了漪灵的小腹。
漪灵怒吼一声揪住离朱就露出自己的尖齿,将他死死抵在了柱子上。任凭伤口处鲜血直流,她也不在乎。琅琊着急地站了起来,漪灵却忽然喊道:“不许过来!”离朱呆若木鸡地看着漪灵,双眼就像跌进了血色的深渊里,头昏目眩地。
离朱被吓坏了,心中掂量着眼下只有老实交代才是唯一的出路了。黄帝根本是生还是死都不知晓,为了这样一个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啊!于是他失魂落魄地说道:“神农鼎。我们之所以会上山是为了神农鼎。黄帝在动身去北国前就嘱咐过我们,若是他不能安全回来,就让我们上神农国偷神农鼎。”
“他要神农鼎做什么?”
“说、说是让我们带着神农鼎到嫘祖的坟前,上香七七四十九天,就会知其中奥妙。”
漪灵一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另一只手渐渐松开了离朱。离朱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就想反将一军,他忘记了一旁还有蓄势待发的魔祁王琅琊。琅琊一把扶住漪灵,一掌就击昏了离朱。带着漪灵轻盈地跃了出去,坐在了鹏鸟阿九的背上,渐行渐远。
琅琊用巫术替漪灵止着血,漪灵却不耐烦地说道:“黄帝。黄帝……”
“先不要管他了!你稳住自己的气脉,我好替你医治。”
“我……”
“闭嘴!”琅琊怒吼道,“你命都没有了还管什么黄帝!”
漪灵一愣,看着琅琊专注又着急的神色,竟然笑了出来,“我想你永远为我这样……着急……”
琅琊深深地望着漪灵的双眸,不知是否是星光的缘故,她的眸子带着一圈的血色和一圈的浅褐色。他似乎看见了依谣的笑脸,又似乎看见了漪灵的冰冷,恍惚间似乎蚩尤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鹏鸟阿九的展翅之下,摇摇千里之外的地面上行走着一男一女。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男人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你问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磨起茧子了。”女子扭着细腰,撇着嘴。
男人看了看四周,“我们要去华胥?”
“不,是轩辕。”釉湮妩媚地回头笑道,“轩辕的西江城。”
第二十八章 飞蛾扑火 情丝难断
鹏鸟阿九选择了一处宽敞的水域降落下来。琅琊横抱着漪灵就在岸边静静坐着,他们怀着各自的心思,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水面,享受着此时难得的宁静。清澈如镜的水面,似乎都能映照出他们真实的情愫来。
漪灵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她能感应到这是琅琊的力量在自己的体内起了作用。可是,他的紧张,他的彷徨,他的怒气,是因为关心自己还是只是为了依谣?漪灵小心猜度着琅琊的意思,就连他的一颦一笑,一句话一个字都来回斟酌思忖个三五遍。就想从里面找到琅琊对于自己一丝一毫的好感来。
“你……”琅琊温柔的声音在漪灵的耳畔响了起来,“感觉好些没有?”
“你问的是高阳依谣还是白漪灵?”漪灵望着水面上的波光,不敢直视琅琊的双眼。
琅琊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摸出了蜂鸟叽喳,它活蹦乱跳地站在漪灵的肩膀上。漪灵歪着脑袋看了看它,“这也算是你和依谣之间维系情感之物了吧?它在无界洞里,为了依谣,忍着痛,在琴音的逼迫之下弹了一首又一首的曲子。”
“依谣却不曾问过我,叽喳为何会奏曲。”琅琊失落地看着叽喳。
“那你可愿意讲给我听?”
琅琊深深吸了一口气,时光似乎随着漪灵的提问被带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来人啊!来人啊!”从祭祀台上狂奔而下的琅琊,双手紧紧捧着一个小东西,就像是捧着自己的生命。巫师寨里的寨民听见自己首领的疾呼声,只当是出了大事,赶忙开门相迎。琅琊顾不上许多,直接跑进了一家善于饲养飞禽走兽的寨民家里。
琅琊急急忙忙地将手中刚刚破壳而生的小叽喳放在温暖的被窝里,拽着那人就问道:“它、它刚刚孵化出来……可是,我不知道它要吃什么,喝什么……”
屋外拥堵的人一听琅琊此话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就这点小事吵得大伙都不得安宁。被琅琊揪住盘问的寨民渐渐也回过了神来,“我、我先来看看……”琅琊松开手,着急地看着那人为小叽喳做着检查,屋外的人也各行散去了。
东边泛起鱼肚白后,琅琊才小心翼翼地捧着凤尾蜂鸟叽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眼前这个蹦蹦跳跳的小家伙,冷若冰霜的琅琊居然没忍住会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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