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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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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把船停靠在了几株荷花中间,俯身向水里打捞着什么,不一会功夫就捞起一个精致的玉盒。他笑了笑,轻轻扣开了盒锁,里面空空如也,甚至能透过白玉透亮的玉盒底看见水面上浮动的月色。那抹笑容终于僵在了唇边,此刻,刚刚自己在殿上的所有架势才砰然崩溃。他咬牙切齿地吼着:“象罔!”
第九章 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
此刻驻守在悬圃外,并未前去寻找玄珠的象罔听见黄帝的召唤,立马就出现在了黄帝的面前。看着黄帝埋首看着手中的玉盒,象罔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只是不停地挠着后脑勺,等着黄帝下令。黄帝只是缓缓地从玉盒上移开视线,犀利地像是可以把象罔吞下去似的目不转睛地瞪着他。象罔唬得顿时就跪倒在黄帝脚下,颤抖地说着:“陛、陛下……出、出什么事了吗?”说完没多久,黄帝甩手就把棱角分明的玉盒砸在了象罔脸上,一滴滴鲜血就从象罔的额角渗透开来。
象罔一边发着抖,一边埋首看向玉盒内,空的!怎么会是空的!是他亲自陪着黄帝把玄珠放进玉盒,再沉入池底的,怎么,怎么会是空的!象罔顿悟了,玄珠是真得被盗了!不是他们所计划的,假意玄珠被盗然后来试探众人,现在是,真得,被盗了!完了!象罔再也没有了力气支撑身体,直接瘫坐在了一旁。转而又忙着磕头,又忙着说:“陛下,请求陛下给罪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罪臣一定会……”
“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黄帝大步流星地从象罔身旁走过,弃舟登岸。象罔忙嘴里答着谢,跃上坐骑化作了一个小黑点融入进了无边的黑渊里。
暮春的夜晚总是透露着丝丝夏意的躁动。月色如润滑的牛奶般倾泻而下,拂过深山里一间间用黑水晶堆砌而成的拱形石屋。聒噪的虫鸣,盖过一名男子急切的脚步声,还有他手中行囊里落水般的滴滴声。
“咯吱”一声,男子蹑手蹑脚地推开了一扇石屋的水晶门。屋内没有点灯,开门瞬间的光亮随后也被关在了门外。就算没有亮光,男子却很熟悉环境,随手就将行囊放在了左手边不远处的石桌上。然后就徐徐朝床笫走去,此时原本躺在床上的一名女子坐了起来,轻声询问着:“今天你怎么来了?”
男子倚着床沿边坐下,窗外的一束月光打在他身上,梼杌就像是从月光中走下的王子。他扶起女孩,柔声细语地说:“你感觉怎么样?耶罗巫师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能好?”说罢,就伸出手去,一点一点抚摸过包裹着女孩双眼的白布。女孩紧张地拉过梼杌的手,阵阵暖意如太阳般炽烈。
“我告诉过你不要听信他们的话,你就是不听!你是不是又……又……”
“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让你不要冲动!你为我残害这么多无辜的人,会,会有报应的,你知道吗?”
“他们都是该死的人,四处欺压百姓,反正我也是为民除害啊!”
“那对他们亲属而言,你是不是也是该死的人呢?其实、其实我才是最不应该活下来的人……”女孩颤抖着双肩,化怒为悲。
“娅桑!”梼杌紧张地抬起女孩的下巴,严厉地说,“耶罗说过你不能再流泪了。你现在有我了,就不能不活下去!我真得很想有一天,你能睁开眼睛,亲眼看见我啊!”
“我能看见的。每一次抚过你的眉,你的眼,你的鼻,你的唇,你的耳朵,你的脸颊,你的所有所有,我都能看见!请你,不要再为了我做这些无谓的事了。我瞎了一百年了,不介意再一百年瞎着。”
“可是我介意啊……”
“你介意!”娅桑突然牢牢地拽着梼杌,“不!不是你,是你爹,是不是?你说过你爹是一方之长,你们家世显赫,是,是肯定会介意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啊,傲狠!”被唤作“傲狠”的梼杌一把把娅桑搂在怀里,一个劲儿地摇着头说:“不是不是!我不允许你这样胡思乱想,我介意,是因为我迫切地想看着你好起来。既然现在耶罗有办法,我就不能连试都不试一下,就宣布你的死刑啊!如果这些人的眼睛,加上耶罗的巫术,真能让你重见光明,为什么,为什么连你自己都不愿意尝试呢?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可是,傲狠,我很累了……”
“累了,你就先休息吧!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的,就像以前你守着我一样,放心的睡吧。”
梼杌抱着娅桑,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躺了下去。
远在玄宫寝殿里的釉湮,也静静地看着水晶球笑了,终于利用梼杌的血找到了依谣。
“我们追了她三天三夜了,她到底是想跑到哪里去?”精卫驾着瞿如鸟,正和元冥并排追着前方一位红衣女子,玄珠在她的怀中闪着耀眼的光芒。元冥不假思索地说:“她应该是想把我们领到什么地方去。”“什么地方去?妖族向来就是诡计多端,会不会前方有埋伏?”“到时候苗头不对,你就撤回去,这里交给我应付!”
精卫嗤笑一声说:“你瞧不起我?”
元冥侧头看着她答着:“至少你回去还可以搬救兵来。”
“哈哈哈!原来堂堂的元大将军是瞧不起自己啊!”
元冥也跟着笑了起来说:“一个人落难总比两个人好。”
“得!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陷入险境而袖手旁观的!”
两人谈笑间,也跟着降落了,红衣女子正在大海边的浅水湾处,看着他们。
“你们谁是象罔的手下?”红衣女子不屈不饶地问着。
元冥和精卫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谁都不是他的手下。”
“你们都不是?”红衣女子有些慌乱了,“可是玄珠不是归象罔保存的吗?”
“象将军是和我们兵分两路。”元冥有点搞不懂地回答道,侧头却看见精卫收起了武器,上前一步说:“姑娘,你是在等象将军吗?”
“等?我等了他五百年了!”红衣女子有点恼羞成怒了,“五百年对于你们神族而言,只不过是弹指一挥,对于我们妖族有限的生命而言,却是极宝贵的年华啊!”红衣女看了看手中的玄珠,苦笑着继续说着:“我本是蒙氏之女,一心跟随父亲在蒙山修炼。谁料,象罔居然带着重兵把我们族人团团围住,整整僵持了半年的时间啊,最后父亲不得不带领我们向象罔投降,可是那一刻,何止是单纯的时局上投降,投降的更有我对他崇拜的那颗心!”
元冥和精卫都情不自禁的松懈下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只是一心为了所爱之人罢了。精卫轻声猜度道:“那么,你盗走玄珠,就是为了,象将军吗?”
女子看了一眼精卫,以女性之间特有的熟稔感,向她娓娓道来:“我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我跟随他南征北战,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的,我只要,能时刻看到他,看到他笑,看到他生气,甚至看到他烦闷,我都觉得很满足了。可是、可是,可是他却下令让我镇守蒙山,以后都不要再和他上战场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难道,我只是他的累赘而不是他这一生中的可信之人吗?难道我的心意他一点都不明白吗?我生气,我烦躁,我悲痛,我为自己感到不值!但是,自始至终,我都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对他的这份爱!我盗走玄珠,就是为了让他能主动来见我,这三年来,我想尽一切办法,他都避之不见。好不容易我打听到,他掌管玄珠,我觉得只要盗走了玄珠,他就会……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出此下策,为了见到他!”元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是如此瘦弱,如此的殚精竭虑,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可以直闯黄帝的悬圃,盗走如此珍贵的玄珠,“你有没有想清楚,盗走天帝象征的玄珠,究竟是怎样的下场!”
红衣女居然甩给元冥一丝鄙笑,男人啊就是不懂得女人心。精卫拽了拽元冥衣角,替红衣女子回答着:“她自然是深思熟虑过才决定这样做的。因为现在在她心里,就算是一死,她也要亲眼再看一次自己的情郎。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元冥看了看精卫,又看了看迎风而立的红衣女,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她不跑,他们也不追,海风带着咸味扑打着他们的脸,他们的心,像是一摊浓粘的血水从心头淋下。可是转眼间,精卫和元冥才看清楚,那海风中飞扬的红衣变得更加艳红绚烂,像是七彩霞光。“姑娘!”精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红衣女软绵绵地倒在了她怀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天上一个小黑点。元冥和精卫同时抬头望去,象罔已经手举弓弩,站在了他们面前。
“你,来了?”红衣女开心地笑着,是的,是真心的开怀大笑,“我就知道,你,你一定,一定会来看我的……”
“象将军!”元冥拦下了象罔射出的第二箭,冷眼旁观着。象罔却只是踏着坚实的步子,走到红衣女面前,硬邦邦地拽扯出她怀中的玄珠,一句话都没有说,回头就欲走。元冥赶紧拦下了他来说:“她……你不该和她说些什么吗?”
“我和她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好开心……”女孩突然大笑了起来,皓齿上全都是浓浓的鲜血,这股咸味瞬间加剧了海风的气息,“我不仅看见了你,还、还可以,死在你的黑尾箭下……这样,就、就算我过了奈何桥,还会、记得你的……”一阵阵海风汹涌澎湃地敲打着这些人的神经,空中安静的只有海鸥寻觅食物的声音,精卫怀中的女子飘洒成了一股股红烟逝去了,上空中似乎还回荡着时强时弱的女子浅吟低唱声。
象罔打开元冥的手抬步就走。精卫却狠狠冲了上来拽着象罔的臂膀,原本已经到口边的诅咒话语,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精卫手一松,象罔便逃也似的离去了,只是丝丝泪水从他眼角飞扬了起来。
“其实,说不定,象将军是为了保护蒙氏女,才会让她回归家乡。毕竟他不能对蒙氏女许什么诺言,尤其当忠义与情爱起了矛盾时,这是他唯一能为蒙氏女所做的了……”元冥看着精卫,缓缓地说道。精卫只是笑着扬起了头,回望着元冥说:“其实,身为女人的我们,宁愿与心爱之人并肩作战,共度黄泉,也不要一个人独自苟活!”
原来,女人竟然是如此难懂,依谣也会这样想吗?元冥看向了波涛翻滚的海面,此时此刻的依谣,可还安好?
第十章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魔祁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脖子,几个月来,就算他可以下床了,也从来没有走出过自己的房间。因为他每天都要见一次依谣那张脸,他就觉得已经不能忍受了,而依谣每天都在他房间外面来来回回的,他可不想再多一次看见那张脸。魔祁看了看手中的一块手掌心大小的黑水晶,此刻它正浑浊的厉害,一股股晦气萦绕在它表面。是时候要采取行动了。
魔祁推开门,顺着走廊小径朝依谣房间走去,却在途中就看见远方朝阳下,曲径通幽处,一位穿着灰白粗布麻衣,背着采药小竹篓,肩上斜扛长锄,口中哼着乡间小调的女子,脚步轻快地走来。她完美的融入进了山林的勃勃生机,宛如悬崖顶上、巨石秃壁里、断壁残垣间那一朵罕有的昂首屹立的野花。她一看见魔祁,老远地就冲他挥着手,笑着喊道:“琅琊!”这个名字都是魔祁当初百般无奈才给她的。魔祁双手抱肩站在原地,视线却故意地偏离了女孩。女孩快步跑到他跟前,气喘吁吁地说:“你、你找我啊?有事吗?”
魔祁冷看了她一眼,打量了一下她全身,然后再说着:“之前还缠着我说什么想回去,我看你……现在不是过得有声有色的吗?”依谣一听便激动了,她卸下了小竹篓,忘记了自己面前这个人是冷冰冰的、厌烦她的,甚至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是自己低声下气换来的,她一把抓着魔祁的胳膊,指甲都深深地陷入了魔祁的肉里,兴高采烈地说:“真的吗?我们可以回去了!”魔祁费力地拔开了依谣的手,把自己的胳膊扯了出来,还没有来及说什么,依谣已经疼得皱起了黛眉,魔祁握住依谣的手腕拽到自己眼前,看见的是一双面目全非、伤痕累累结满疤痂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
“没、没什么啊……采药,偶尔,那个,难免的……”
“那这又是什么?”魔祁翻过依谣的手心,里面是几条长长的还没有完全愈合的口子,“这明显是人用刀子割的,不要骗我!”魔祁加重了尾音,依谣却只是硬生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过身去才说:“这些不用你管!”
看着依谣心虚的样子,魔祁恍然大悟。他想起当初依谣端药给他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连手都不敢完全伸出袖子来,自己还质问过她为什么药里面有咸咸的血腥味,她却说是血腥草的缘故,原来她是用自己的血来做药引。魔祁看着依谣好像捣腾出什么药粉,正涂在自己的手上。
“你在这里等我。”说罢魔祁转身就走开了。依谣却使劲儿在后面喊着:“你去哪呀?琅琊!你不是说带我走的吗?”
魔祁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近八成,轻轻闪过一阵风就已经躲在了依谣身后不远处的竹林里,看着依谣正准备朝自己离去的方向赶过去,他立马换装又变回了那个隐匿在黑暗处,不动声色的魔祁王。他戴上蚕丝面罩后,两三下就立在了竹子顶上,看着依谣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高声唤着“琅琊!琅琊!”,他立马俯身下去,眨眼间就抱起依谣腾空跃上了刚刚及时赶来的鹏鸟阿九。
等依谣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在浩瀚上空的几千丈上了。她奋力想挣开捆绑在自己身上的链条,可不管是念力还是硬力,这些链条都纹丝不动,她停止了挣扎,只是冲着魔祁高大的黑色背影喊着:“我求求你先放我回去,我的朋友琅琊还在山里,他的伤正在好转,等我完全确定他的伤势已经康复了,再跟你走好不好?而且、而且刚才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我不放心,你让我回去吧!我发誓,我绝对不会骗你的!”
魔祁不曾转身,也不曾回话。只是一抹害怕与恐惧,闪过他的大脑。是怕毁坏琅琊在她心中的形象吗?可是琅琊在她心里还是一个欠揍的人吧。魔祁只是心里暗自思忖着:“你不会骗我,可是你也是利用我带你出去罢了,并不是真心担心我,你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地说要回去救我!既然如此,大家就互相利用吧!”
一个人的心是冷,就会连带他看见的、想到的,都是冷的。其实,只要他轻轻一扭头,他就会看见依谣发自内心的担忧已经占据了她那张脸上所有的神色,他就会看见依谣不顾一切的也要回头望着下方蚂蚁一般的圆点,他就会看见,其实自己心里,还是期望着能有一个人可以如此这般记挂着他……
梼杌蹲在水晶屋不远处的小溪边,用白水贝轻轻地乘起溪水,为娅桑洗着乌黑亮丽的长发。在这里,他就只是一个拥有显赫背景的傲狠,而不是困在北国玄宫一人之下的王储,他面对娅桑,就能释放出自己最自然最天性的一面。
“你什么时候才能永远住在这里,陪着我不走呢?”娅桑娇嗔着。
“只要你乖乖的把眼睛治好,我就永远都留在这里。”
“你就喜欢用这些话搪塞我……”
“我不搪塞你,我还搪塞谁呢?”梼杌有意用湿漉漉的手滑过娅桑的脸颊,娅桑一个激灵微颤着,笑着打开了梼杌的手。梼杌含笑地看向了溪水迂回处耸立的一座巍峨高山,自半山腰到山顶都是漆黑一片,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山腰以下却是极标致的风光。梼杌轻声对娅桑说道:“你们巫族的巫山,怎么这些年来瘴气越来越往山脚下蔓延了呢?”
娅桑收敛起了笑容,一副愁容说着:“我们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有我们的首领魔祁王和几个巫术极高的大师才知道。不过,一直都有听耶罗说,只有祭祀才能扭转我们巫族的命运。”“巫族的命运?”“是啊!巫山是我们巫族的守护神,一旦它被邪气入侵,就预示着我们巫族即将走到尽头。不管是巫族的哪个分支,巫师也好巫医也好,都会随着巫山的消亡而灭亡。”
梼杌听出了娅桑的言外之意,他放下白水贝,紧紧握着娅桑的手说:“不会的!你们都不会消失掉的!”娅桑却只是一笑:“我不怕死的!何况最近就到了祭祀的日子,我相信我们的首领绝对不会看着我们都灭亡的,他一定会想到办法救我们的!”
“我在外常听说魔祁王是个不折手段的冷面杀手,由他统领你们,你们怎么还对他如此敬仰呢?”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评论他,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过什么,就算是在外面不折手段,其实都是为了保护我们周全,他为我们牺牲这么多,我们怎么还能怨怪他呢?何况他对我们一视同仁,无论我们需要什么他都会尽力满足,我们巫族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了现在和将来。”“那你不是还一直怨怪我在外面挖别人的眼睛来救你吗?我和他的初衷还不是一样。”“真是输给你了,怎么说什么你都可以牵扯到这件事上?”娅桑红着脸,撇着嘴。梼杌却只是傻笑的看着她。
时值正午,玄宫终于看见了北国的第一到阳光。穷蝉正在大殿外,纠结着寻找依谣的踪迹,可是这眼下连大哥梼杌都不在了数日,幸亏父王这段时间身体抱恙,并未召集他们议事,否则他自己都不知道父王会怎样处置他们兄妹三人,可是釉湮王妃不是独守空房了吗?他正思考着,就看见句龙跟随着一位侍从走了进来,穷蝉立马迎了上去。
“你大哥呢?找他喝酒去,你也一起来啊!”句龙随性地拍了拍穷蝉。穷蝉却苦煞着脸说:“我正愁着去哪里找大哥呢,一个还没有找到,现在连这个都不见了!”句龙的心咯噔一跳,他捏着穷蝉的双肩说着:“依谣还没有找到?可是,上回伏羲召我回去的时候说你们已经找到了她啊?还说你们关她紧闭,谁都不许见?他还让我不能去打扰你们,要不会再给依谣添乱啊!”穷蝉连忙摆手说:“我们怕有人劫持依谣对北国不利,所以就对外撒了个谎,其实,自从你上次带走依谣后,她就没有回来过。原先我都不担心依谣会出事,可是听大哥说你回来了我还纳闷呢,一直想找你可事情一多就忙乱了。”“这种事情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这些事,就不用哥哥操心了。毕竟,哥哥是外人!”釉湮悄无声息地从一旁走了过来,身边的丫鬟们已经纷纷退下。穷蝉恭敬的为王妃让开了路,句龙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釉湮,嘴里好似哼了一声算是招呼过了。
“王妃已经找到了依谣的下落?”穷蝉期盼地望着釉湮,釉湮却只是看着自己的哥哥说着:“王姬我已经找到了,就在夸父国内。”句龙不动声色地望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怀疑,穷蝉却好似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终于在大海里捞到了绣花针一般,已经下令元冥带兵赶往夸父国。釉湮依旧盯着自己的哥哥说着:“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就等你们把人安全带回就可以交差了。所以,我说这些事,就不用哥哥操心了。”
句龙耸耸肩,轻松地说:“你总是这么厉害,难怪父王极度宠爱你啊!既然如此,也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穷蝉,改天等他们都回来了,我们再相约喝一杯!哦,对了,好妹妹,你或许也可以设设法,把你的丈夫也给找到!”句龙停了停,转身就走了。穷蝉还想再说些什么,也没有开口,回头看去,连釉湮也快步离去了,他不免被失望笼上心头。
釉湮回到房里,在里面紧紧地把门反锁了起来,并派了两个心腹陪嫁丫头在外面把守,自己则消失在了房间里的暗门里。这还是釉湮那天假寐,看着梼杌蹑手蹑脚地启动了机关,她才知道原来梼杌也是一个不安份的人,或许正是她可以利用的。而今天,就先利用他的暗道,把依谣给控制在自己手里。
句龙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的这个妹妹是怎样的阴谋祸水他心知肚明,只要她说东,那么东西就一定不在东。去夸父国,也只是为她所准备做的事扫除障碍罢了,可是她要做什么,句龙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他有意说了最后一句设法找梼杌的话来试探她,果然在她安静的神色下泛起了一点波澜,如此着急离去,估摸着已经知道了梼杌房里的暗道。那么就好办了!句龙驾驭春木,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天际。
第十一章 落殇人独立 微雪人肠断
句龙驾驭春木,盘旋在经常和梼杌相约见面的那片树林上空,不过一会儿,果然看见暗道出口处有一个人正在探头探脑。句龙会心一笑,指挥春木远远地躲在了一旁,看着釉湮唤来了自己的飞鸟警惕地离去了,自己才从隐蔽处出来,故意和釉湮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和高度,不紧不慢地尾随而去。
等到句龙跟随釉湮落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釉湮四处张望了一下,才举步朝前走去。没走多远,就走进了一条死路,至少在句龙眼里看来就是无路可走了,可是釉湮只是轻敲了一下四周光秃秃的山壁,然后选择了离自己最近的那面,接着举起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口中喃喃自语,突然刚才手臂画过的轨迹就变作了一个闪着火焰的火环。她摸出一块充满晦气的黑水晶,自言自语着:“再不抓到她,祭祀就没办法开始了!”说罢就将黑水晶悬空放在火环中央,不过一会,那面山壁就凹下去一块和火环一般大小的,像门一样的东西,釉湮收回黑水晶不削地说着:“巫医寨的人总是这么自以为聪明!”
句龙看着釉湮消失在了山壁里,便也顾不上怀疑,趁着山壁没有合上就跟着冲了进去。原来山壁后面就是当初救了依谣和魔祁的山寨,这里壁高千仞,确实是躲避世俗的好去处。不知道是因为釉湮还是句龙触发了这里的安全禁锢,巫医寨里响起了刺耳的“嗡嗡”声,家家户户的茅屋都急促地点亮了灯,男人们手持猎弓都冲了出来。句龙和大地本就是脉息相承,他可以像变色龙一般轻易融入周围的保护色。他聚了聚灵力,连同身体一起就依附在了一颗老树上。釉湮就不幸地被包围了。
一位步履蹒跚,留着三尺多长羊须胡的老寨主走近了釉湮,釉湮对着他说着:“在你们这里的那个外来女子,把她交出来!”老人捋了捋胡子,慢吞吞地说:“哦,是你啊!怎么,你们向来不和我们巫医寨的人来往,今天,怎么来了?”“我不是来听你唠叨的!我现在,只要你们把那个女孩给我交出来!”
阿巴郎冲了出来,用长矛抵着釉湮说:“她不在我们这里!就算在我们这里,我们也不会交给你!”“你是哪根葱?”釉湮一手捏住长矛,它就如此轻易的断掉了,“我要她,对你们也是有好处的!她是魔祁王一直寻找的用来献给巫山亡灵的祭品,只要有了她,巫山便会变回原先的郁郁葱葱,巫族的命运就会被逆转!”
“我们,向来就不赞成你们逆天而行。”老寨主慢幽慢幽地说着,“我们巫医寨敬天重命,老天爷要收我们回去,我们绝无怨言。”“你们就是一群疯子!我要的人,我一定要要到!”釉湮开始疯狂地怒吼,她用巫术召来了狂风,巫医寨的人大多数都是行医为生,巫术实在不擅长,没有一个人能在狂风中站住脚,更别说阻拦釉湮了。风起云涌,天地变色,满地的落叶被风鞭挞了起来,一旁整齐的竹林已经是东倒西歪了,茅屋也承受不起风的压迫,有的干脆崩塌,有的只是门窗都被弹开,屋里的女眷都抱着床或者桌子瑟瑟地蹲在角落,每间茅屋都被釉湮这样搜查完了,确实没有依谣的痕迹。釉湮恨得牙痒痒,明日就是祭祀日了,她才不想陪着这些冥顽不灵的人去死呢!她一掌收风,消失了。句龙也立马追釉湮而去。
魔祁带依谣飞到了巫师寨,一排排的水晶屋在夜晚透露着诡异的气息。“你、你把我带到这种鬼地方干吗?”依谣看了看四周,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魔祁只是伸出一只手,掌心对准依谣,一束银光从他掌心射出,依谣就躺倒在地,不醒人事。
当依谣再次睁开厚重的眼皮的时候,她朦朦胧胧感觉前面一片白光,几个黑影朝她走来。她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睁开眼定睛一看,密密麻麻的几群人围成一个圈正叽叽喳喳地看着她,还有三五成群的人间间断断走上来,和这些人一起融成一个更大的圈。她茫然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她试着动一动,却发现手不能收,脚不能抬的,左右一看,自己就这样五花大绑地被捆在了十字形的大木桩上。她想大喊,可是魔祁早就在她嘴里塞上了东西,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没过多久,魔祁从天而降。此时,巫师寨的老寨主向魔祁深深一鞠躬,缓缓走上了祭祀台,站在了依谣身前。“巫山的亡灵啊!你用你们的鲜血守候了世世代代的巫族后人,我们敬仰你,我们膜拜你!你是我们的本主神啊!”老寨主十分虔诚地跪拜在了地上。
“本主神啊!本主神!”一圈的人也响应着下跪,魔祁只是深深一鞠躬。“本主神,请原谅我们,收回你的怒气,化解你的诅咒,我们将会永生永世供奉你!今天,我们,你虔诚的巫族后人们,为你献上我们最诚挚的祝福!”老寨主忽的闪开,露出了身后的依谣,众人们纷纷高举双手欢呼着。魔祁冷眼看着依谣,依谣却是瞪大了眼睛求救似的看着他。
“现在,恶童,封上你的水晶刀!”一名小男孩依命递上来了一把紫色水晶打磨而成的锋利匕首,老寨主接过匕首,嘴里不停地唧唧呜呜着,众人再次下跪,同样唧唧呜呜念着和老寨主同样的咒语。几个“恶童”手举烈火,点燃了绑在依谣手腕下方黑不溜秋的东西,就像火遇到了油一般,顺着就往上忽的燃了起来,依谣的手腕就被熊熊烈火吞噬。依谣痛不欲生,无奈嘴里塞着东西想撕心裂肺的大喊都只能咽回肚子,她整个手臂开始火辣辣的疼。她想踹,她想扔,她想叫,可是火就是永远只在手腕部分狂烧,她手掌紧握成拳,身体难耐地扭动着。魔祁看着她依旧是满目疮痍的手掌,撇过了脸去。
此时众人停止了念咒,老寨主双手捧着匕首走到依谣身旁,二话不说一边一下,两股炙热的鲜血从依谣两个手腕处喷洒而出,溅的老寨主浑身是血。依谣越发连握紧拳的手都没劲了,脸色也瞬间从苦痛挣扎变成了苍白无力。老寨主再次转身和众人念咒,那群“恶童”又用火点燃了依谣的脚腕,这一次,依谣只是挣扎了一会,就再也没有力气了。
梼杌扶着娅桑走出了水晶小屋,抬头望去却看见巫山顶上黑压压的一片,还有火光。娅桑一听完梼杌的描述,立马就超前盲目地跑了几步。梼杌一把抓住她问道:“怎么了,你?”
“祭祀,是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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