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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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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蚩尤寨”几个零碎的词语。犹是他人有意的通风报信。灼热的蜡油在炎帝手上结成了蜡,他都毫无知觉。这点热度,怎比得上他的怒火中烧?

“魔祁王已经跑了!你们在这里自相残杀,有意义吗?”元冥挡下了贰负的一招。

“自相残杀?我们分明就是敌我厮杀!”贰负伸展着锋锐的十指。

后土也激昂着将自身所学施展得淋漓尽致,“这一战,谁输了就彻底放弃寻找上青玉书!”

“我怕你?”贰负说着又是一击。

元冥见冷劝也起不了作用,也就只得放开手混战起来。至少谁输了就彻底放弃上青玉书,也能为自己减少劲敌!

“就在前面了。”依谣站在春木背上上蹦下跳地指着。

句龙蹙眉,催促了春木几句。

待他们在春木的带领下赶到众人上方时,他们这才看清了扭打在一起的是元冥、后土和贰负。依谣不禁诧异,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句龙还在依谣恍惚时,就出手分开了三人。后土和元冥抬头一看,句龙浑身的肃然之气已经镇压住了他们的冲劲儿。唯有贰负趁机将五指穿透元冥的右胸,依谣倒吸一口冷气,就要冲上前去,句龙身手快就拉住了依谣,反而自己一跃而去,和贰负僵持不下。

依谣驭着春木和后土一起慢慢向元冥靠去。几乎同时,天边又飞来了精卫和哀苍。

“元冥?元冥?”精卫紧赶慢赶地冲到了元冥面前,紧紧抱住了他。

依谣很是识趣地拉住了后土,轻轻说道:“有精卫姐姐在就行了。”

后土看清来人后,赶忙向依谣、精卫和哀苍匆匆行了一个礼,就奔向句龙和贰负纠结在了一块。

“你、你们也来了……”元冥吐出了一口殷红。

“你不要说话了……”精卫手忙脚乱了起来。

依谣赶忙轻柔说道:“姐姐,还是让我看看元冥大哥吧!”

精卫恍然大悟,似乎才意识到除了元冥外还有别人一般。哀苍看着依谣和精卫这边自己也插不上手,叮嘱了几句后,也加入了句龙和后土的阵营。

“魔祁王都跑了,你们还有心思和我斗!”贰负寡不敌众,句龙招招致命,他躲得只是侥幸。

“上青玉书不及我们兄弟的命重要!”句龙说着就是灌满灵力的一掌推倒了贰负,哀苍紧跟着一脚踹在了贰负的胸膛,令他动弹不得。可是心比天高的贰负颇为不甘心,他伸长了双臂,绕过哀苍身后就要把十指刺进去。一切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哀苍还未来及反应,句龙就已经从手心滋生出两根结实的树蔓死死拽住了贰负的手臂。在贰负用手指隔断树蔓之前,哀苍又是一脚带着灵力跺在了贰负的胸口,疼得贰负是四肢无力,软绵绵地却还在咬牙切齿。

哀苍收回了脚,退后站在了句龙身侧。后土冲上去就拽起贰负,利用句龙撒手的树蔓就把他反绑了起来。

“给我老实点!”后土钳制着贰负。

“小子打不赢我,只会叫帮手!有本事我们再公平的一决胜负!”贰负挣扎着。

“小子我不笨!我才不会让你跑呢!”

“接下来你的意思是?”哀苍看向句龙。

句龙只是淡淡地说道:“交给北国吧!毕竟他是血屠北国万人的罪魁祸首!”

“北国被血洗了?”哀苍倒吸一口冷气。

“是梼杌书信于我,我才知道的。”

哀苍复又神色凝重,看来唯有上青玉书才能保全神农了!他心中想法一起,驭鸟转身匆忙就走。句龙和后土抬眸追随而去,却也只捕捉到哀苍的一句:“我去追魔祁王!”

句龙看了眼依谣和精卫,就转身向后土嘀咕着:“你先把贰负押回北国。”

“上青玉书?”

“还有我在。”

“是!属下领命!”

“后土……”句龙忽然唤住了已经走了几步远的后土,“他不老实,警惕点!”

后土瞅了贰负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句龙望着后土完全飞出了自己的视线后,才意识到精卫悲凉的哭嚎。

“你说危险是什么意思?连你高阳依谣都救不了吗?”精卫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元冥,迫切渴望地望着依谣,似乎依谣刚才只是打个喷嚏,自己听错了。

句龙也是怔怔地看着依谣,“元将军……他……”

“那人的手指太锋利了!元冥的整个胸腔都被穿透了,若不是那人出手时有所干扰,我估计他会直击元冥大哥的心脏……”依谣说着也埋下了头去,攥紧了元冥的手。

“不可能!不可能!”精卫疯狂地摇着头,“我不信你说的!句龙……句龙,你说……你和刚才那人交过手,你说,以元冥的能耐会……”精卫抽泣着吞没了自己的话。

句龙望了一眼瘫软在精卫怀里,鲜血直淋的元冥,摇了摇头。

精卫近乎嚎啕大哭地嚷着:“我不信你们的话!你们都是骗子!你们就是想袖手旁观……你们就是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不行!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去……我还有好多话没有给他讲,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带他去……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不能这样子丢下我!神族不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吗?难道我花上一生的光阴,都不能让他慢慢爱上我?为何,为何就连我这样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我退让,我隐忍,我等待,他终有一天会看见我的美,我的好,我的心意,为何眼下一切都付诸东流了?我的等待和付出,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精卫瞪着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依谣。依谣没有抬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训斥一般。倒是一旁的句龙不经意地,轻轻颤抖着……

第七十五章  只愿君能再回生 使我思君朝与暮

万籁俱寂的星空,飞鸟的翅膀还在空中“簌簌”扑打着。句龙立在春木的背上,双拳紧握,嘴唇毫无血色的泛着乌白;依谣跪坐在精卫的瞿如鸟上,低着头,秀亮的长发挡在脸颊两侧,双肩微微颤抖;精卫在元冥的飞鸟上抱着元冥,一刻也没有松过手,生怕自己一松他就会灰飞烟灭,随风而逝一般。

他没有死!

他不会死的!

精卫抱着元冥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栗,心中依旧坚信着元冥绝不会死!

“我只能有办法将元冥大哥的生命延长一日,天亮后,他就会醒来……”依谣微微抬起了头,“姐姐、姐姐有什么话,还是、还是早些和他说明吧!不要为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

“真的?你尽了全力也只能这样吗?”

“姐姐……我……我再高的医术,也力不从心……”

“你还在骗我……”精卫摇着头,“我不信你!我要带他去找我父王!对!找父王!”

精卫说罢就要扶着元冥站起来,句龙和依谣赶忙就过去帮忙,没想到精卫却一掌打开了他们。“你们少在这假惺惺了!”精卫含着泪水,一个人强撑着拖着元冥就往瞿如鸟走来。依谣赶忙让开,跳到了春木的背上。

句龙深情地望着依谣,搂过了她的腰际。依谣也啜泣着,紧紧依偎在句龙的怀里,泪眼婆娑地望着精卫举步艰难地终于在瞿如鸟背上安顿好了元冥。

依谣嗫嚅着嘴唇,好似在酝酿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没有吐出只言片语来。

精卫没有再说话就扬长而去。星空被瞿如鸟的鸟翼划开了两道完美的轨迹,两条平行线就在瞿如鸟上交集,一个是精卫,一个是元冥……

“想不到在战场上面对死亡也不恐惧的精卫姐姐,眼下也会如此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女人陷入爱河真的是无法自拔,不可理喻……精卫姐姐只是强撑自己不要去相信这个事实……我,是不是错了?”依谣在句龙的怀里看着瞿如鸟也化作了天上一颗耀眼的星星。

只是句龙没有说话,依谣诧异地抬眸看着他,却也看不出他丝毫的神色来。只是腰间句龙的那双厚实温暖的手,更加抱紧了她。

依谣收回了眸子,眺望着远方,静谧地,谁也没有再说话。

那一刻,浩瀚璀璨的天地间犹如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悬浮在空中,感受着夏风习习。单薄的夏衣肆意翻飞,遮掩着一个俊朗挺拔的身姿。他怀里娇羞女子的倩影,从背影打望过去,几乎可以忽略不见了,男子的身躯极尽全力地呵护着她。若有人看去,定会认为这是一对世间最完美的神仙眷侣。

依谣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将来,脑海里面的蓝图又开始了勾勒。没有争夺,没有战争,四国之间与黄帝能和睦相处,自己就可以和句龙双宿双飞,拥有一对儿女承欢膝下。闲来无事还可以走亲访友,再也没有顾虑和隔阂……似乎沉浸在幸福甜蜜里面的女子,总是会浮想自己和那人未来即将拥有的日子。即便有时是天马行空,她们也不会觉得无法实现,只要有心上人永远爱着她。那便是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有时候这般的力量足以令人起死回生……

“依谣。”半晌后,句龙终于开口了,“我们不回去了。”

“什么?”

“精卫说的很对。我原本以为神族有大把大把的生命,让我们将来慢慢去弥补眼下分开的日子。可是我到现在终于明白了,时间就是一去不返的江水,它不会倒退,也不会重来,一旦我们错过了,浪费了,是一辈子也无法弥补的!我已经错过很多时间了……每次在你和华胥之间做选择的时候,我总是找着借口选择了华胥。我以为我能追回这段时间,其实我错了,是大错特错!机会终究会随着时间的长流,永远与我挥手告别……而你,也会离开我的……”

“傻话!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依谣红晕着脸颊低下了头去。

“我怕!我说不出来的患得患失……我们之间总是有无形的手,让我们越走越远一般。”

依谣颔首未语,心中却是浮现出了西江边上那个唱曲儿老先生的脸来。

“我不想追悔莫及!所以,依谣……”句龙扶着依谣的双肩,直视着她,“让我选择疯狂一次吧!就让我肆意的爱你一回吧!我不要回华胥了,你也不要回北国,我们谁也不要再管上青玉书……从此后,你只有我,我只有你,让我们疯疯狂狂,潇潇洒洒地放手去为我们自己争一次吧!”

“句龙……”依谣一时间语塞起来,支支吾吾不知说何好。

“我们的日子总是聚少离多,我们的回忆也只有在西江那段美好的日子……就算是为了让我们年老后,满头白发之时还能为儿孙津津乐道我们的往事,答应我吧……背负了那么多,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累……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什么样子才是我句龙真实的面目了……答应我,就陪我疯狂这一次,好吗?”

依谣望着句龙含情脉脉的眸子,被这对黝黑深邃的双眸深深吸引了进去。句龙的迫切,他身上的温暖,还有她自己心中的悸动,她找不到借口拒绝自己,拒绝他。身子骨里天生的冒险与大无畏的血液,又开始奔腾咆哮了起来。

依谣笑着扭过了脸去,轻轻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句龙兴奋的就像愿望得以实现的小孩子,一把就拽过依谣,死死抱着不撒手。依谣红着脸,双手环抱着句龙的腰,再次贪婪地,肆无忌惮地吮吸着句龙独有的大地之春的气息。她像是压抑自己心中那股嗜血之欲一般,一直以来压抑着自己对句龙的思念和对他身上气息的渴望,她怕到时候自己会更加难分难舍,欲罢不能。眼下,她终于放开自己了,就尽情地让这颗心全心全意爱着句龙,恋着句龙,想着句龙,再也不怕那双会拆开他们的无形之手了……

只要一次,一次就好,能完全毫无保留的相爱。

依谣笑着闭上了双眼。

烛阴带着魔祁王连夜回到了钟山,阿九扑着翅膀落在了烛阴的身旁,冲着正把魔祁王丢进钟山沼泽的陌生“女子”呜呜咽咽着。那人只是笑,却一挥手就轻而易举地把魔祁王扔进了沼泽里。然后自顾自地冲着乌黑的沼泽照着影子,水面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人看出了什么,一个人眉开眼笑着。

此人寻了根结实的粗树根,然后铺上手绢席地而坐,对着烛阴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琅琊这里有奴家守着,不会有事的。”

烛阴眯着闪着荧光的双眼,望了一眼就展翅而去了。阿九却是坚定不移地守在沼泽边上,聚精会神地瞪着渐渐被萤火虫堆满的水面。那人也没有管它,只是阖上眼,双手抱肩,浅睡了起来。

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听见阿九兴奋地拍着翅膀。那人半睁着眼,半闭着眼瞅着湿漉漉的琅琊,扑哧一笑,“瞧你这样子……”

琅琊脱下了面具和外套,用巫术升起了冥火取暖之用。一面打量着那个人说着:“一个晚上你被人连着两次扔进水里,你去试试!”

“免了吧!奴家这花容玉貌的受不得那肮脏的水……你要不要去洗洗,沼泽的味道难闻死了!”那人说着就捂住了口鼻。

“你男扮女装久了,是否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琅琊疑惑地看向那人,“你怎会突然出现?”

那人一边用宽大的袖子扇着,一边说道:“奴家堂堂妖族首领猰(ya四)貐(yu三)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吗?别忘了烛阴可是我们妖族之物,我们之间的联系方式你自然不懂。这次若不是它感应到你的危机通知奴家,估计你早就远离这个美好的世界了……”

“这个动荡不安的局势,也就只有你才能说出美好二字来!”琅琊有意挖苦。

“不想和你计较。”猰(ya四)貐(yu三)指了指阿九,“它脖子上挂着药,刚好可以治你的外伤……要不要奴家帮你上药啊?”琅琊回瞪着猰貐迫不及待的双眼,冷冷两个字“不用”甩在了猰(ya四)貐(yu三)的脸上。猰貐(yu三)倒是毫不在意,望着琅琊起身解开了阿九脖子上的药袋,厚脸皮地问着:“不知道这谁家的姑娘如此有闲情逸致,为奴家的琅琊兄采药配药啊?”

琅琊望着药袋发了会呆,然后倒出药材后就把药袋紧紧地揣回了怀里,并未理睬猰(ya四)貐(yu三)。心中只是悲凉着可救依谣的百家木也丢了。

猰(ya四)貐(yu三)只得另寻着话题:“钟山果然是极适合你的。那么重的伤,你泡上一会儿就可以生龙活虎了。你体内的毒,奴家已经给你服了妖族的药,假以时日,定能全解。你可不比焦虑。”

“你觉得我像是怕死的样子吗?”

“奴家是怕你的上青玉书!”猰貐理了理自己头上的流苏簪子。

“他们在我手里是找不到的……”

猰(ya四)貐(yu三)忽然正襟危坐了起来,满脸严肃:“难不成你已经给他了?”

“嗯。只有他才配的上拥有上青玉书!”

第七十六章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

“父王!父王!”

炎帝还在寝殿内侧,就听见了精卫在殿外的疾呼声。炎帝站起身来,心中一凉,莫不是哀苍是什么事了吧!警告他们别去,是黄帝的诡计,他们偏要逞强!炎帝着急着还没有走几步远,竟听见了精卫撞开门的声音,转眼间就看着精卫背着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冲到了炎帝面前。

“父王!你一定要救救他啊!”精卫挂着两条还未干去的泪痕向炎帝扑来。

炎帝赶忙就扶住了精卫和元冥,“快!把他放我床上去……”

一番折腾后,元冥终于平稳地躺在了炎帝的榻上,炎帝一边把着脉,一边看着进进出出的侍女替精卫梳洗着。

“怎么样?还有救吗?”精卫着急地冲到了元冥身旁,一旁还在为她梳洗的丫鬟边赶着精卫的步子,边替精卫梳着头。精卫有些不耐烦地躲着那些丫鬟的手,“依谣妹妹说她无能为力,说她只能延长元冥一日的寿命……父王,求求你救救他吧!他不能死!我不能这样让他不明不白的死去,我、我还没有来及说爱他!父王……”

炎帝抬起不解地眸子又再三替元冥切着脉,“依谣真是这样说的?”

“是啊!”

炎帝看着心有不甘的精卫,内心竟浅浅笑了起来。他复又看向元冥的脸颊,抬了抬元冥的眼皮,摇着头,无奈地看向了精卫。精卫十分不解,更准确是她不想理解,她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罢了。

“父王……父王……”精卫拽着炎帝站起身来的衣袖,跪在了炎帝面前,“我不要你就这样放弃他!你能救他的!父王,您可是神农氏啊!世间之病,世间之伤,绝对是难不住你的!父王……您再试试!您再试试啊!”

炎帝叹了口气,扶起了精卫,“不是我不救,是我无能为力!元冥伤得太深了,我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和生命的自然力量向抗衡啊!精卫……我尽力了……”

“不!父王,你怎能和依谣妹妹说一样的话呢?我不信!您能救的!您一定能救的!”

“若我能救,我为何不救?你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啊!能让你安心,我为何还要令你伤心呢?”炎帝拍了拍精卫的手背,“有时候,外表的坚强其实就是纸老虎,一捅就破,只有内心的勇敢,内心的勇于面对,才是真正的坚强!精卫,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后者……”

“那是遇到他之前的精卫……”精卫从炎帝的手里抽出了手来,慢慢地走到元冥身旁,轻轻地牵着他的手,“自从遇见他之后,我就完全变了。我的喜怒哀惧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会为他来找我而喜,会为他爽约而怒,会为他中意别人而哀,更会为他离去而惧……认识他之后,我第一次觉得自卑,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好多次,在他面前我都抬不起头来。为了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在他面前我极尽完美的追求着一切……”精卫说着说着,鼻子一酸,眼泪潸然而下,“可是……我追求的所有完美,现在全部都化作了遗憾!完美,真的是讥讽!我甚至都没有开口表白,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完美!我早点说的话,或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炎帝等了精卫很久,精卫却只是呆呆地望着元冥未再多说一个字。半晌儿,炎帝无可奈何地说道:“依谣给了你一条的时间来弥补,难道你还要这样自怨自艾吗?子时已过,已是新的开始……”

炎帝徐徐回避而去,轻轻阖上了门。

梼杌有了前车之鉴,在他离开北国之前就亲自为北国加强了戒备。多了几重机关和阵法,也加派了夜间巡逻的侍卫,于是待梼杌赶回北国之时,一切都还安好。除了……

“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娅桑唯唯诺诺地后退着。

梼杌低头看了看跌落在自己鞋上的残花,还有一旁滚落开来的竹篮子,皱着眉,心里思量着她为何如此晚了还不歇息,但是嘴上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娅桑试探着又开了口:“请问……还有人在吗?”

梼杌赶忙四下打望,自己又不能说话,若没人看见就装作自己不在了,慢慢尾随送娅桑回去好了。梼杌注意刚定,娅桑却伸着手就朝前方摸索而来,梼杌一个回头正撞上娅桑的指尖,两人纷纷一惊都朝后退了几步。梼杌是心虚,盲人的听觉和触觉极其灵敏,若是被娅桑发现了……梼杌胆战心惊地望着娅桑,心中七上八下,把釉湮咒骂了好几遍。娅桑则是怕自己做错了事,失了礼节,内心惴惴不安。

“对不起……我、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娅桑低着头。

什么都看不见的她,现在一定很惶恐吧!梼杌心中一想,立马招收示意刚刚经过的一个巡逻士兵过来,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后,就听见那个士兵对着娅桑说道:“大殿下问你,为何夜已深,还不歇息?”

娅桑一听自己刚刚冒犯的人竟是高阳大殿下,立马行礼作揖道:“我无意冒犯,还望大殿下切莫怪罪!”

“大殿下让你起来。他并没有怪你,只是不解你为何深夜还在摘花?”

“这些是昙花。只会在夜间绽放,且转瞬即逝,所以,我只有等着时间来采……”

“大殿下问,采昙花有何用?”

“这个……这个,只是我的个人爱好……”娅桑吞吞吐吐起来。

一旁的梼杌见状,也并未继续深究下去,只是缓缓拾起残花放入竹篮中,再通过士兵之口说道:“花已经碎了,要扔掉吗?”

谁知娅桑突然很紧张起来,手臂乱挥着,“不要不要!它在哪里?”

梼杌递给了娅桑,娅桑慢慢摸着篮子的手提渐渐安下心来,“昙花不宜找,就算碎了还可以用的!”

“大殿下问现在是否需要送你回去?”

娅桑抱紧了竹篮,颇为尴尬道:“其实……其实我也不想麻烦大殿下,只是、只是我在这里摸索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找到路回去……”

梼杌不自觉地裂开了嘴角笑着,示意士兵上前去领着娅桑在前面走着,自己则漫步在后面跟着,直到看着娅桑回到了房间,吹灭了蜡烛,自己一个人才慢悠悠地晃了出来,走到了大殿的正道上。却正巧碰上几个士兵陪着后土等在一侧。

“见过大殿下!”后土押着贰负一起,行了一个礼。

梼杌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贰负,示意后土起身,“后土将军深夜来访,不知是有何事?魔祁王可是有下落了?”

“回大殿下,魔祁王的踪迹依旧没有音讯。在下是奉了句龙陛下之命,特来把这个始作俑者给北国献上!只因侍卫说颛顼陛下云游在外,在下就只得在这里等着大殿下回来。”

“小子!别以为是你有本事!若不是句龙封住我的灵力,我还不折腾你一路……你少在这里啰啰嗦嗦一堆废话!”贰负扭曲着身子,双眼冒着火花。

梼杌立马抱拳相言:“梼杌感谢句龙陛下和后土将军对北国的支持!后土将军一路押送,我这就命人为将军备些好菜好酒……”

“大殿下不用客气!殿下和句龙陛下的交情,在下一直都是牢记于心,这件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兄弟情义,还望殿下不要误解。”

“后土将军既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梼杌也坦诚相言,不论句龙是曾经的小痞子,还是如今高高在上的华胥国国主,在我和他之间只有兄弟义气,绝无国事牵绊!”

后土笑了笑,点着头就把贰负扔到了梼杌面前。贰负手脚皆被束缚,根本站不稳,踉跄着就硬邦邦地瘫倒在了梼杌脚跟前。与此同时,穷蝉和离朱、象罔忽然气势凌人地走了过来。

“后土将军,为何不把人交给我呢?”穷蝉笑里藏刀地带着人站在了梼杌和后土的面前。

“穷蝉!”梼杌低吼了一声,“后土将军是我们的客人!”

“我看只是你高阳梼杌一人的客人吧?”穷蝉继续咄咄逼人着。

后土很识趣地对穷蝉行着礼,“在下已经完成句龙陛下的使命,眼下还得回去复命。先告辞了……”

“后土将军这可是大功一件呢!怎能如此轻易离去呢?”说话者竟是象罔,梼杌冷眼瞪了穷蝉一眼,穷蝉却是毫不顾忌,大模大样地直视梼杌双眼,像是在挑衅。

“毕竟在下不是北国之人,北国之事在下也是听句龙陛下使唤,二位将军不也不是北国之人吗?”后土不卑不亢地回敬着,回眸询问着看向梼杌,梼杌点头微笑地示意后土退下。

穷蝉又忽然插言道:“我找人送你吧!毕竟你不是北国之人,对这里不熟。”

“不用如此麻烦。既然黄帝陛下的两位将军能进能出,在下也没有问题。”

穷蝉让出了一条路,口中却依旧不依不饶:“句龙陛下怎能和黄帝陛下相提并论呢?正如后土将军怎能和离朱、象罔将军相提并论呢?”

“穷蝉!”梼杌怒斥一声。

后土攥紧了双手,强忍着怒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梼杌还未来及训话,穷蝉就走到贰负面前,解开了藤蔓,扶着贰负站了起来。

“你疯了?”梼杌诧异地望着穷蝉,那可是杀了我们北国近万人的凶手啊!

“大殿下,黄帝陛下有命,让我们将贰负押赴昆仑殿!黄帝陛下将亲自主审贰负!”象罔道。

梼杌看着解开了束缚的贰负,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打碎他的牙骨!奈何这是黄帝之命,他只得眼睁睁看着离朱和象罔带着贰负远去。究竟回去是主审,还是奖赏,他心中还是有定数的!

第七十七章 愿君执三生笔墨 绘我三世倾颜

一抹曙光透过炎帝寝殿的纱窗,洒下了朦胧的一层金红。精卫握着元冥的手,坐在床沿边,趴在元冥的胸膛上勉强过了一夜。元冥微微眯开眼睛,一条缝地隐约看见精卫慵懒的发髻冲着自己,一旁凌乱的发丝也随意垂落下来。

元冥想动一下,可是看着精卫熟睡的样子,又只得强忍着。只是微微向左侧偏了偏头,看着被阳光晕染成金红的纱窗,默默发着呆。想着昨夜与贰负一战,实在记不清自己怎会中了贰负的招。明明是劝架的。早知如此应该直奔魔祁王而去,何必插手管这档子闲事!寻找上青玉书,眼下是难上加难了!可恶!回去如何向大殿下和颛顼陛下交待啊!

元冥想着不甘心,胸膛微微剧烈起伏着,敏感的精卫像是被电击一般,立马醒了过来。一双布满红血丝,挂着重重眼袋的睡眼直直看着元冥,元冥颇为一愣,精卫这是怎么了?

“你醒了!”精卫欢快地说着,可是瞬间内心的一股凉意就爬了上来,提醒着她眼前这个人只有最后一天的寿命。

元冥捕捉到精卫忽然黯淡下去的眼光,忙问道:“怎么了吗?”

精卫摇了摇头,“我命人给你做些吃的来。你再休息休息,我……我去梳洗一下……”

精卫一说完,就飞快地、逃也似地跑了出去。眼眶里面全是强忍住的泪水在翻滚,若这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天,她就要以最完美最高贵的姿态呈现在他面前。一点瑕疵都不能有!

元冥怔怔地望着精卫一闪而逝的背影,心中颇为纳闷。口中呢喃着:“这个大大咧咧的精卫,何时也变得如此了?”

精卫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寝殿,反手扣住了门。内心的恐惧与眷念终于以眼泪的形式奔涌而出,犹如决堤的山洪。殿中无人,她不需要再戴着坚强的面具,不需要再做神农英勇无畏的大将军。她撕心裂肺地哭着,身子软绵绵地顺着门就瘫坐到了地上。她蜷曲着身子,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将自己泪流满面的脸深深藏了进去。

大多时候,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忘记了自己还有哭泣与心痛的感觉。她被捧得太高,她被寄望得太多,那些人的欢笑和言语慢慢为她编织了一件盔甲,她不知不觉中以为自己就是那件盔甲,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她是神农国的将军。容不得半点脆弱。

直到遇见了元冥,她才知道她依旧是凡胎一具,刀枪可伤,百毒可侵,甚至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个不经意的字眼儿,她就会被伤得片体鳞伤!

她亦是神农国的王姬。是个需要爱呵护的女人。

在爱的大海里,她不怕痛,她只怕连以友谊的名号去爱他都成为了不可能!

“元冥……”精卫抽泣地道,“元冥!”

“精卫?你在里面吗?”门外忽然传来了元冥的声音。

精卫抬起头来被唬了一跳,不是让他好好休息吗?她赶忙转身起来就要去开门,忽而想到自己一片邋遢的样子。又折回去,在水盆里面利落地将就着冷水简单洗了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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