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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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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你就是那个剜眼贼。”
“怎么?你也是来抓我的吗?”他哼了哼鼻子。不自量力的人。
依谣指着春木问道:“它叫什么?”
“春木。”
“那你呢?”
他笑了,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女孩啊!知道自己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还极有闲情地问东问西,她真的就不怕自己吗?或者,她有预谋!依谣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刚刚稍微有些松弛的眼睛,又回到了最初的戒备和不信任。
“你不告诉我,不要紧。”依谣来回踱了几步,“我要你带我走!”
这几个字,依谣说得铿锵有劲,掷地有声。他呆呆地看着依谣,丛林间似乎还在久久地回荡着“我要你带我走”这几个字。他确实搞不懂眼前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女孩了。他刚刚还在树上回味着,白天看见这个女孩在空中跳着舞,自由自在,那种任意翱翔的感觉,已经成为了他的奢望。就在刚才女孩突然出现的时候,他不禁心中一紧,而现在,她竟然轻描淡写地说出带她走。
“你知道我无恶不作,还要跟我走?”
“如果你真是那样的话,对你来说,白天杀死一个已无还手能力的人,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何必再收手呢?”
“依谣!依谣!”穷蝉的声音正随着他的灵力朝这片林子探来,依谣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慌张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褐色的瞳孔里是流露出的期盼像是一汪清泉,滋润着他那颗干涸的心灵。他二话不说,牵起依谣的手,大喝一声:“春木!”便飞跃而上,对着皓月长空,无限澎湃地吼道:“我是句(gou一声)龙!”
依谣回首看去,万家璀璨朦胧间,穷蝉的驼色斗篷似乎朝她的方向猛飘了两下,然后一点一点地化作了眼前的一点驼色。穷蝉选择了放弃,选择了成全,他努力挥着手臂送别着依谣,他知道那是依谣一直渴望地。就算回去是水深火热,此刻他也要守护着自己的妹妹飞向自由。
“依谣?”句龙轻声呼唤着,“你后悔吗?”
依谣低头看了看因为句龙刚刚的大吼声而汇聚来的高阳部队,她只是莞尔一笑。与句龙并肩站在春木的头顶上方,两人像是熟知了多年一般。依谣远远地看着那轮永远也无法追逐的新月,像是她永远也无法追逐的父爱。
“至少可以让我睡个好觉了!”依谣懒洋洋地伸着胳膊,回头朝春木庞大的腰部走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春木哼了一声,极度不满地加快了速度。句龙只是淡淡地打量着这个女孩,然后又笑着看向了春木即将抵达的东方。
与此同时,一个黑衣男子单脚轻轻地立在一棵老树的树冠上,不动声色,就像当年他悄无声息地站在黄帝昆仑殿屋檐角上一样。他屏住气息,收敛灵气,竟也无人感应到他的存在。黑色的披风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他一跃轻巧地从树冠上落到了青葱的草叶上,又“嗖”得一下飞到了另一棵树上,转眼间就彻底消失在了茂林里。
高阳王姬深夜离去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颛顼帝的耳朵里,第一次为了他这个女儿勃然大怒,下令绑来了穷蝉。可是穷蝉却死活不肯低头,对于依谣的事缄口沉默。那些曾经追上去的士兵也没办法在黑夜中看清来人的长相和坐骑的外貌,都被颛顼一挥手全部关进了地牢。
看来这次父王是真的生气了。梼杌思忖着。未等他来及上前请命去追查依谣的下落,殿外就传来请求援兵的讯号。颛顼一脚踹在穷蝉胸口,飞快地冲了出去。只看见狐岐山和悬翁山上刮起了异常的飓风,那些久经沧桑的老树都被狂风连根卷起,颛顼抬头望向苍穹,看见一只身长两丈左右的巨鹏,正兴高采烈地拍打着双翅。
“父王你看!”梼杌手指悬翁山的反方向,那里连绵不绝的小山峦正冒起一股股黑烟,一只蛇身龙头的怪物正卖力地吐着火球,像是不满意自己的火团太小一样,努力着喷出更多的火来。颛顼喃喃着:“烛阴!”
“传说中的九龙?”一向镇定的梼杌都有点难以置信看着那怪物。
“看来,魔祁王他东山再起了!”
第四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盘根虬枝的原始森林,蒸发出最原始的潮湿味道。少男们头插五颜六色的野草,赤裸着上身,兽牙编织的项链在胸膛上蹦蹦跳跳,腰系麻色粗布,随着步伐而旋转,他们手舞足蹈地围着中央一群群头戴花环的少女们。依依呀呀地说着外族人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其间有个一袭白裙的姑娘笑得尤为欢畅。虽说他们没有绫罗绸缎,也不懂得女工刺绣,但是正是这种本质,才越发透露出他们的质朴与纯洁。
“颛顼,你快来啊!”白裙少女冲着不远处的茅屋高声吆喝着,“再不来小心今晚我不让你睡我床上咯!”一群族民跟着少女向茅屋齐声吆喝着。他们不懂得什么是羞涩,什么是忌讳,他们只知道用最直白的话语,表达出他们最诚恳的想法。
茅屋的门随后被推开了,颛顼踟蹰着羞红了一张脸走了出来。
“快来!快来啊!”少女在人群里兴高采烈地朝他伸着手。颛顼缓缓走进了人群,他一袭的锦绣华服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抬起了手,迎向了少女。可是少女连带着她的族民,原始森林和茅屋却都消失在了他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陀莲!我来了,你不要走啊!”颛顼心慌意乱地叫着,伸着手臂不停地抓、拉着周围的东西。可是四周就是光滑滑的秃壁,什么都没有,就像放手让恋人离去后身体也被割舍掉了骨头,什么都是软绵绵、空荡荡的。突然,颛顼四处乱抓的手被人紧紧拉住了。颛顼高兴地大喊着:“陀莲!”回头望去,却是一个皱巴巴的,满脸肉瘤的小女孩欣喜地望着,怪声怪气他叫着:“爹!”
颛顼猛地被惊醒,夜间的北风刮的帐幔犹如悬空的幽灵,衬托的冬夜更加刺骨,风中还夹杂着刚刚扑灭不久的火味和老树的汁液味道。颛顼摸黑下了床,有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窗外飘来的琴瑟声戛然而止。颛顼寻音抬头望去,山崖边的那轮残月依旧不问世事得纯洁。他抓过一旁的斗篷,快速离开了自己的寝宫。
崖边的人停下了抚琴的双手,站了起来,又用那双纤长的手慢慢抚过身边那只正歪着脑袋,看着他的大鹏鸟的翅膀,轻声说着:“去找烛阴玩吧!”大鹏刚刚展翅离去,颛顼就已经静静地站在了他身后,看着那风里不停翻滚的黑色披风,颛顼是喜又是忧,原来他真的没有死。
那人却是像已经洞察出颛顼心思似的,轻蔑地扬起了嘴角说着:“没死,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他转过身来看着颛顼,月光不偏不倚地正照在他脸上,似乎有一层层薄薄的蚕丝包裹着他的脸,隐约能看见好似用雕刻刀加工过般立挺的五官。
“你的脸……”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买卖。”
“有人用这种方式和买家谈判的吗?”
“我的坐骑只是太久没有舒展过了,你高阳境内物产丰富,何必在意这些。何况,你是卖不是买!”
“什么意思?”
“我要你的女儿。”
“那你能给我什么?”
“昆仑宫殿!”
一直严肃的颛顼突然仰天长笑。“我对那个不感兴趣,魔祁,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魔祁又突然昂首站立在了树冠之上,双手背在身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说着:“三百年前,你亲自向黄帝提议分割中央暂管权;随后一百年里,你私自建立高阳军队,还派梼杌去向少昊请教兵器锻炼之法,打造神兵锐器,你甚至还逼迫炎帝神农氏交出《神农本草经》。更不惜重金向太昊伏羲购买粮食军饷……”
“我们购买粮食只是以防百姓冬季的粮荒,我们高阳天寒地冻,农作物收成本就偏低;建立军队,打造兵器,也只是为了巩固黄帝的政权。并不像你所说那般,别有心思。”
“是不是别有心思,我们心知肚明。一切如你所述,又何必要瞒着黄帝呢?”魔祁轻轻跃到了颛顼面前,充满杀气地说着,“而我,能给你黄帝的位置!”
“那你为什么要我的女儿?”
“你刚刚不是都梦见了吗?又何必问我。”魔祁伸手唤来了大鹏,“总之,你按我说的做!”一阵风吹来,魔祁乘着大鹏已经消失在了颛顼的视线里,他手里还紧紧握着刚刚魔祁临走前扔给他的玉盒。
依谣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了,当她揉着眼皮,用胳膊肘支起身体时,朦朦胧胧地看着那双充满疑问又带着笑意的眼睛,就在自己鼻尖前面直直地盯着自己时,依谣不禁打了个冷颤,完全清醒了。
句龙稍微退后了几步,让依谣站了起来。“你还真能睡。”
依谣满不在乎地从他身边走过,环顾四周,说着:“我们现在是……”依谣是过惯了北方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的人,第一次看见这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的景色,她被深深的陶醉了。
“这里是西江国,归属太昊伏羲的境内。”句龙双手抱肩,歪着头打趣地看着她。
“西江国。”依谣只是笑着重复了几遍,就欢天喜地地解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里面雪白的华服,迫不及待地朝前面飞快的跑着,一会就腾空而起,穿梭在花海间。春木被四处飞散的花粉挠的鼻痒,接二连三的打着喷嚏,不耐烦地用爪子抓着自己。
“有意思!”句龙将灵力缓缓输入春木体内,春木舒服地歪着脑袋,听着句龙说着,“我们神族都需要乘坐坐骑才可以自由飞翔,这丫头居然可以自己就腾空而上。”春木看看句龙,又看看依谣,学着自己主人的样子深思了起来。
突然,句龙汇聚木灵,一旁的柳枝飞速生长将依谣团团围住拉回了句龙身边,依谣没站稳,直接就扑倒在了句龙的怀里。句龙一手紧紧地搂着她,一面用下巴紧紧地靠着她说:“才带你出来,你就不听我的话啦,媳妇?”
媳妇?依谣刚刚还在尴尬,现在直接就是恼的脸红。她咬牙切齿地说:“谁,是你家媳妇!”
“哎呀,你不要生气吗!”句龙一边搂着依谣往前走,一边示意春木回避,“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和邻村的豆花妹眉来眼去的,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我的好媳妇!”
依谣不甘示弱地一掌推开了句龙,清脆的声响,句龙的脸颊泛起了红色的指印,句龙急躁地撇了撇嘴,一把扳过依谣的脑袋,强势地重重地深吻了上去。依谣慌乱地张着双手拍打着句龙的后背。句龙却在她嘴边说着:“你要真想死,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看来只是一对小夫妻在闹别扭。”隐蔽在深处的几个身影面面相觑,狡黠地笑着,随后化作一团泥土融入了地里。依谣不知所措却又带着贪恋被吻着,她感觉到句龙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大地气息,如春风般暖人心脾,被他拥入怀里,依谣有着从未有过的幸福。
“你喜欢我吗?”句龙抬起依谣的下颌,柔情似水地看着她。依谣都还没有从句龙的温暖中回过神来,他就冷冰冰地放开了依谣说着:“你最好不要喜欢上我!”说罢,已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依谣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两声。“还不走?”句龙挥了挥手,依谣便一咬牙,跟了上去。
“后土的精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依谣问着句龙。
“西江是伏羲华胥国的第一道屏障,最近不知道是什么部落的人,接二连三地向西江投毒下蛊,所以伏羲就派后土加强了对西江的守卫。不过一直没有结果。”
依谣和句龙走进了西江城内,只见四周凋敝,商家店铺都大门紧锁。路上偶然遇见的行人,都行色匆匆,带着警备看着依谣和句龙。依谣停下了脚步,拉过路上一个孕妇说:“你们,这是要赶到什么地方去?”
“拿药啊!我们全家都被毒蛊控制了,我迫不得已才冒险出来的!”说罢,抽出被依谣拉住的手,匆忙地离去了。依谣神色冷峻,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句龙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跟随着。
依谣随着孕妇走进了一个贫民窟内,看见满地横七竖八地躺着各色人等,大多瘦骨嶙峋,双眼凸凹,粗糙的皮肤泛起一层层类似鱼鳞的干皮。依谣小心地绕过他们,不曾想一双干瘪如柴的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脚腕,她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句龙!”她下意识地大喊着。可这语音还未落,刚刚还躺在地上的人,现在就像一群麻木的僵尸一般蜂拥而上。她身后的句龙也在眨眼间,手脚都被这帮人死死地扣住了。正当句龙还在蓄积力量,准备一招冲破他们去救依谣时,他却看见那群袭击依谣的人全都漂浮了起来。依谣趁机爬了起来,嬉皮笑脸地冲着句龙说:“你可要记住,这次是我救的你哦!”
句龙哼了她一声,说着:“我现在还被绑着呢,怎么谢你啊?”
依谣莞尔一笑,只是轻轻地看了句龙左右两边一眼,扣住句龙手脚的人也跟着漂浮了起来。句龙抖了抖肩,说:“你这么厉害,还叫我救你?分明就是故意拉我下水的。”
依谣昂首挺胸地从他身边走过,笑着说:“那又怎么样?”说罢,大摇大摆地留下个意气风发的背影给句龙,忽而转身来了一句:“还不走?”
句龙叹了口气说:“这死丫头!”
第五章 共患难,怎奈弃你而去
一个月后,西江城内。
满城的风霜寂寥终于在大地绿意的袭击下,卸下了沧桑与恐慌,换做一张笑脸看着旭日东升。春风拂过山麓,拂过野村,拂过小河上一排一排的小黄鸭,拂过集市,拂过店小二开铺的吆喝声,掌柜之间的寒暄声,拂过被金色笼罩的四合小院。
“不行啊!她现在等不到稳婆来了!”小院上空“嗖”得一下惊起了一群麻雀,依谣的声音吞没在了孕妇即将生产的呻吟中。
“那我能怎么办啊?”句龙第一次显出了自己的慌张,不知所措。
“你帮忙啊,我也没有经验……快啊!”麻雀悠闲地打着转,互相啄着对方的食物,叽叽喳喳地玩得不亦乐乎。一群小孩发现了它们,从自家拿来了弹弓,比拼着谁打得多、准,嘻嘻哈哈地玩得不亦乐乎。春意盎然的西江城,已经完全不见毒蛊的阴影了。
依谣用襁褓包裹好了刚出生的婴儿,轻轻地递给了满脸渗着汗水的婴儿母亲,转身走出了房间,来到院子中间的柿子树下。清风卷起句龙的发丝,丝丝笑意从眼角蔓延开来,看着仙裾翩跹的依谣,如踩云般来到自己身旁。
“原来迎接新生命的到来,是这么一件畅快的事啊!”
“那你以后就给我多生几个呗!”依谣看着句龙又耍起了无赖,这一个月来,她早就习以为常了,也就学着他不正经儿地说着:“有本事自个生去!”
“哎呀,我就是天大的本事自己也生不出来啊!你就帮帮忙,帮帮忙……”句龙死皮赖脸地缠着依谣,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想不到,你还真懂得解毒,真能替这些人缓解了毒蛊的发作。”句龙紧紧地粘着依谣走着,依谣不耐烦的离开他一点,他立马就蹭上去。依谣撇了撇嘴,说:“你以为我就像你啊?只有本事用灵力假意把这座城池变得春意盎然!”
“我怎么听都像是在夸我呢?”句龙故作思考不解的样子,喜滋滋地看着依谣。忽然,依谣停下了脚步,句龙也驻足不前,充满警备地伸出手臂护在依谣前面。依谣看了看眼前的句龙,不自觉地上扬了嘴角,这次换做她紧紧地黏在了句龙身旁。“乖,媳妇,这种事情就该躲在你男人身后。”大敌当前,句龙还有心思开玩笑,依谣却没有反击他。
魔祁从屋檐角上跃下,却在离地一尺的距离悬浮着看着他们。阴森晦暗的黑披风,纤长瘦弱的身躯,依谣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人已经受了伤,估计是一路逃亡而来,只是在这里休息,无意撞见了他们。
“你受了伤。”依谣从句龙身边走了出来,缓缓走近魔祁,句龙想拉住她也晚了一步,只得跟着依谣朝前走着。“谁解了这里的毒蛊?”魔祁缓缓伸出手,来回指着他们。句龙抢先一步说着:“我!”魔祁的手停在他面前,不动声色地吐出一条巨蟒直击句龙而来。句龙既然能把一座城池都覆盖在自己灵力之下,催促春天的降临,自然是时刻都提防着。看着眼前闪现的巨蟒,句芒伸手一招,就在蟒蛇下方顿生出一棵削尖的树干,硬生生地不偏不倚刺中了蟒蛇七寸。
蟒挣扎扭曲着身体,却依旧不甘心地饥饿地吐着蛇信子向句龙卷来,红色的瞳孔射出密密麻麻的毒针,排天倒海地倾泻而来。依谣忽然挡在句龙身前,就在毒针和蛇信子在依谣眼前一寸处,突然僵住,就像是抵触到了无形的盾牌一样。魔祁挥手撤掉了巨蟒,依谣眼前顿时爆炸出股股红烟,熏得她睁不开眼来。句龙把依谣拉裹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背狠狠地接了魔祁三掌,却始终硬撑着不肯松开抱着依谣的手。春木忽然间喷着烈火赶来,趁乱驮走了依谣和句龙。魔祁负手而立,冷笑着说:“就让我先见识见识,你颛顼之女的能耐!”就在春木离去后,西江城又回归到了起先的毒气弥漫,人心惶惶。好像刚才的大地气息只是镜花水月的迷幻。
春木不知道飞了多久,依谣依旧没办法睁开眼来,她摸着倒在一旁的句龙,急切地说着:“你说假装西江城内的毒蛊已解,凶手就会原形毕露,你就会轻而易举抓住他,现在你怎么就打不赢别人了呢?你醒醒啊!”,可是句龙早就昏了过去。能把句龙伤成这样,依谣不禁回想起了魔祁的样子,心中一紧。她着急地对春木说着:“你看看这里周围,哪里最是春机勃勃?”虽说春木最不愿听依谣的吩咐,但是它明白现在能救主人的就只有她了。
春木选择了一块生机盎然的平原着陆,依谣摸索着扶着句龙平躺在了原野上。她顾不上自己的双眼,用灵力探视了一下句龙的伤势,随后缓缓注入自己的灵力护住句龙的灵识。然后她侧耳倾听,感应到了她左手不远处有深水湍急而过。于是她站起身来,双手展开,脑海里、嘴里不停地重复着“生命之源,请你带走他的身躯,重新给予他春意!”,慢慢地一股清水改变了流向,竟然爬上了岸边,一步一步朝句龙流来,直到形成一个流水棺材似的把句龙牢牢地锁在里面,一跃而起,悬浮在半空中。句龙身下的花草也一点一点地腾空而起,爬满了整个水流棺木,直到最后完全淹没了句龙。本已中毒的依谣此时才力尽松懈,侧倒在了一边。
魔祁端坐在大鹏上,口中喃喃着:“看来就算是封住她的双眼,她的念力,也还是不容小觑。”魔祁捋了捋大鹏的羽毛,鹏鸟忽然间像高空中坠落的利箭一般,俯冲下去一把抓走了依谣。春木尽心地守候在主人身旁,并未对鹏鸟展开攻击。
远在天际西方的少昊境内,却是另一番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气象。城门口唢呐、击鼓声不断,城内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一脸喜色,手持大红灯笼、野鸡野鸭、白菜萝卜,匆匆见面后相视一笑便离去,偶有几个妇人嚼着耳朵根子。
“听说这北国的大殿下可是文武双全,一表人才。”
“更重要的是怜香惜玉!我们王姬嫁过去,那就是天生一对的郎才女貌啊!”
“走走走!赶快布置好,一会就该来了!”
“快走,快走!”
山顶凤雏宫城内,少昊亲自站在大殿外主持事宜,侍女们马不停蹄,生怕出一点纰漏。大将共工则在少昊身旁侧立着。“主子,微臣依旧不赞成将王姬远嫁过去。”共工拱手而立。少昊却也只是轻微皱着眉说着:“这不过是寻常的政治联姻,我能与颛顼亲上加亲,将来对我们也是有用之地的。”“可是,颛顼偏在我们一个月前倍受魔祁王的打击后提出婚事,加上他曾经和魔祁王的关系……微臣不得不多虑!”“所以,颛顼才会用大殿下梼杌,这个王储来打消我们的顾虑。”“那主子的意思是?”
少昊转身退回了大殿,共工一旁垂手跟随着。“颛顼提亲的这个时机确实是算得很准,魔祁王一个人就能挫败了我们大军三万人,导致我们现在外强中干,确实需要像梼杌这种王储来增加我们在大荒的影响力,莫不然西方诸侯小国很难再臣服我们,这是我答应婚事的原因之一。其二,现在虽说大荒都臣服于黄帝,但是将来千百年后的事情,会是怎样,我必须尽量为我国子民打算。”共工听完少昊一席话之后,立马叩首相言:“臣只顾眼前颛顼可能存在的阴谋,并未未雨绸缪,是臣的失职!”
少昊扶起共工说:“你能尽心思忖颛顼的计谋,已是我少昊之幸,何来失职之说?无非就是每个人的立场和眼光不同罢了。你去城门口看看,颛顼的队伍应该要来了。”共工领命后便乘坐骑离去了。少昊独自一人抚摸着这些喜庆的大红绸缎,眼中竟然是无限的哀思。
晚风微动,净扫天地。走在颛顼定亲队伍前的是云裾霞绮的天仙女子,她们婀娜多姿,顾盼生辉。每人手中抱有一瓶桃花,有的是含苞待放,有的是绚丽夺目,此喻是北国臣民上下最深的祝福。因为北国天寒地冻,一株桃花的培养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十年才会结一个花蕾。共工陪伴在颛顼身旁,一边笑呵呵地为颛顼解释着西国的礼仪,一边指着街道两旁比划着什么。颛顼很是满意的点着头。整个上山小路,都是相映华灯辉万砌。
颛顼等人抵达凤雏宫时,少昊已经恭候多时了,两人寒暄过后,少昊唤出了王姬釉湮。众星拱月的陪衬下,转角处,一名穿着崭新赤红锦衣的少女,踏着月色,依着灯辉,从幽暗处款款而来。走到颛顼跟前,轻轻一俯身,以北国最浓重的叩首礼仪欢迎颛顼等人的到来。颛顼唤来穷蝉,或许就是这样的惊鸿一瞥,这婉若游龙的眼神从此后就驻扎进了穷蝉的心房。
“快扶起你的大嫂!”颛顼转身对少昊解释着,“叔父别介意,这段时间梼杌在山中闭关修炼。原本是想待他出关之后,再前来迎接王姬,可是黄帝却亲下旨意,我也就只能以穷蝉先代为之,并且亲自前来向叔父致歉。”说罢,已经单膝跪下,穷蝉等人也纷纷下跪,少昊立马扶起颛顼,并且邀众位起身,说着:“侄儿何必如此,以后我们亲上加亲,这些都是虚礼。”颛顼也笑着说道:“等梼杌出关,立马举办最盛大的婚礼!”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定亲仪式开始热热闹闹地举办了。穷蝉几次偷偷打量着这位王姬,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如果大哥亲自来看一眼,会不会就不会那样慷慨陈词的拒绝父王了?穷蝉不停地猛给自己灌酒,想着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哥当着众臣的面拒绝父王,还和父王大吵了一架,被押往了冰窟关禁闭。他搞不懂为什么,向来父王说东不敢说西的大哥,是为什么要拒绝?如果要拒绝,就拒绝一辈子好了,他好去向父王建议改由他来迎娶这位王姬。穷蝉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继续不停地喝着苦涩的酒。
远在北国冰窟里的梼杌,落寞地看着皑皑白雪,月光闪的他双眸里的泪花隐隐凄凉。
句龙本就是大地的使者,春的掌控者,在春意中最能恢复能量。经过这么久的调息之后,句龙突然冲开了一直包裹着他的水和草木,容光焕发,犹如重生。春木看着主人苏醒了过来,又是蹦又是跳的,庞大的身躯变得异常灵活,一头凶神恶疾的怪兽,现在看来就是被驯服的小绵羊,正撒娇着蹭着句龙的双手。
“好了,好了,春木。依谣呢?”句龙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了春木身上。春木犹如知道自己做错事一般,夹着尾巴,浑身颤抖,匍匐在地上。句龙明白了,依谣出事了,而春木并没有阻止。句龙急上心来,怒目圆睁,狠狠的一脚踹在了春木的软肋上,春木疼得哼哼直叫。句龙二话不说,跃上春木,一边用灵力探寻依谣的踪迹,一边徒劳地大声呼叫着。
第六章 误入桃花流水福地洞天
两条冰冷结实的铁链紧紧地扣住梼杌的脚踝,那裸露出来的皮肤在铁链来回的摩擦中,已经从破皮处泛出了殷红。颛顼为了防止他用灵力挣脱出去,不惜用锁龙爪狠狠地穿过了梼杌的琵琶骨,梼杌当时凄厉悲恸的哀嚎,如野兽咆哮一般,犀利地割破了琉璃世界的万家灯火。现如今,疼痛伴随着梼杌仰头、下咽,只要他动,就继续折磨着他。穷蝉临行前扛了三坛酒来看他,而那些早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坛,如今就在不远处孤寂的沉默着。这一刻,他完全卸下了王子的神情,只是一心看着月亮,看着心中的嫦娥。
北国的冰窟,就是露天的冰地,是北国极地里最寒冷的地方。甚至连呼啸而过的风都像是有爪子似的,一鞭一鞭,无情地鞭挞在他身上。梼杌仰起脖子,咽下了最后一口酒,懒散地虚着眼,看着穷蝉正和四个侍卫说着什么。
“大哥!”穷蝉示意侍卫解开了枷锁,“父王要见你。”
梼杌用手撑着一旁的枯树干,试了几次才完全站了起来。神情又回到了高阳大殿下、未来帝位登基者的那种处变不惊和王室风范。“少昊的王姬,怎么样?”梼杌从穷蝉身边走过,重重地拍了拍他肩。“嫂子很美,知书达理。”穷蝉似乎不敢回话,只是静默地走在梼杌身旁。梼杌讥笑着说:“嫂子?”然后最后望了一眼这冰窟上方的月亮,披过斗篷,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腾云驾雾间,穷蝉和梼杌已经跪拜在了颛顼玄宫的大殿上。颛顼有意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釉湮已经替你迎接回来了。”颛顼居高临下,声如洪钟,“现在就开始筹备,你们明年的婚礼。”
梼杌跪在冰冷的大玉石上,发狠地捏紧了双拳,指甲都深深地陷入了肉里,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他心知肚明,颛顼只是将这件事通知给他罢了,并不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他除了服从,也就只有服从。穷蝉站立在大殿一侧,心如波涛翻滚,想着王姬这个心中情人,又想着大哥这个心猿意马的新郎官,五脏六腑就似打翻了调味品一样难耐。
颛顼缓缓走到梼杌面前,意味深长地扶起了他,说:“身为神族,很多事是注定了的。你尤其身为老大,肩上的担子就比任何人都重,该牺牲的,该割舍的,心里要有个分寸。”颛顼低头瞥见梼杌身上被风刮出的伤痕,和枷锁摩擦下已经凝成血痂的伤口,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就退回了大殿后面的寝宫。
穷蝉僵硬着身子,从一旁走到了梼杌身边,干瘪瘪地说:“父王说,少昊国的礼仪是定亲之夜便圆房,所以……王姬现在已经在你寝宫了……”穷蝉说完,头也没有回,径直离去了。梼杌站在原地定了定神,抬头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帝位宝座。有多少人为了它挤破了头颅,而自己从出生起,这条命就和它紧紧地联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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