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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全译-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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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圣意相一致。如果他的回答都与所问意思相同,刘晔的 迎合之情必然暴露无遗。”明帝如其所言检验刘晔,果然发现他的迎合之情,从此疏远了他。刘晔于是精神失常,出任大鸿胪,因忧虑而死。

  《傅子》曰;巧诈不如拙诚,信矣。以晔之明智权计,若居之以德义,行之以忠信,古之上贤,何以加诸!独任才智,不敦诚悫,内失君心,外于俗,卒自危,岂不惜哉!

  《傅子》曰:巧诈不如拙诚,确实是这样。以刘晔的聪明智慧和权术计谋,如果坚守道德大义,将忠信作为行动的准则,即使是古代的贤人,又怎能超过他!而刘晔只是施展才智,不重诚恳,在内失掉君王的宠信,在外受窘于世俗的压力,最终因此危害了自己,岂不可惜!

  '13'晔尝谮尚书令陈矫专权,矫惧,以告其子骞。骞曰:“主上明圣,大 人大臣,今若不合,不过不作公耳。”后数日,帝意果解。

   '13'刘晔曾经进谗言说尚书令陈矫专权,陈矫十分害怕,将此事告诉儿子陈骞。陈骞说:“主上圣明,您是大臣,如果不能融洽,不过不当三公而已。”几天后,明帝的不满之意果然消除。   

  尚书郎乐安廉昭以才能得幸,好抉群臣细过以求媚于上。黄门侍郎杜恕上疏曰:“伏见廉昭奏左丞曹以罚当关不依诏,坐判问。又云:‘诸当坐者别奏。’尚书令陈矫自奏不敢辞罚,亦不敢陈理,志意恳恻。臣窃愍然为朝廷惜之!古之帝王所以能辅世长民者,莫不远得百姓之欢心,近尽群臣之智力。今陛下忧劳万机,或亲灯火,而庶事不康,刑禁日弛。原其所由,非独臣不尽忠,亦其主不能使也。百里奚愚于虞而智于秦,豫让敬容中行而著节智伯,斯则古人之明验矣。若陛下以为今世无良才,朝廷乏贤佐,岂可追望稷、契之遐踪,坐待来世之俊乎!今之所谓贤者,尽有大官而享厚禄矣,然而奉上之节未立,向公之心不一者,委任之不责不专,而俗多忌讳故也。臣以为忠臣不必亲,亲臣不必忠。今有疏者毁人而陛下其私报所憎,誉人而陛下疑其私爱所亲,左右或因之以进憎爱之说,遂使疏者不敢毁誉,以至政事损益,亦皆有嫌。陛下当思所以阐广朝臣之心,笃厉有道之节,使之自同古人,垂名竹帛,反使如廉昭者扰乱其间,臣惧大臣将遂容身保位,坐观得失,为来世戒也。昔周公戒鲁侯曰:‘无使大臣怨乎不以。’言不贤则不可为大臣,为大臣则不可不用也。《书》数舜之功,称去四凶,不言有罪无问大小则去也。今者朝臣不自以为不能,以陛下为不任也;不自以为不知,以陛下为不问也。陛下何不遵周公之反以用,大舜之所以去,使侍中、尚书坐则侍帷幄,行则从华辇,亲对诏问,各陈所有,则群臣之行皆可得而知,忠能者进,暗劣者退,谁敢依违而不自尽。以陛下这圣明,亲与群臣论议政事,使群臣人得自尽,贤愚能否,在陛下之所用。以此治事,何事不办;以此建功,何功不成!每有军事,诏书常曰:‘谁当忧此者邪?吾当自忧耳。’近诏又曰:‘忧公忘私者必不然,但先公后私即自办也。’伏读明诏,乃知圣思究尽不情,然亦怪陛下不治其本而忧其未也。人之能否,实有本怀,虽臣亦以为朝臣不尽称职也。明主之用人也,使能者不敢遗其力,而不能者不得处非其任。选举非其人,未必为有罪也;举朝共容非其人,乃为怪耳。陛下知其不尽力而代之忧其职,知其不能也而教之治其事,岂徒主劳而臣逸哉,虽圣贤并世,终不能以此为治也。陛下又患台阁禁令之不密,人事请属之不绝,作迎客出入之制,以恶吏守寺门,期实未得为之本也。昔汉安帝时,少庥窦嘉辟廷尉郭躬无罪之兄子,犹见举奏,章劾纷纷。近司录校尉也羡辟大军狂悖之弟,而有司嘿尔,望风希指,甚于受属,选举不以实者也。嘉有亲戚之宠,躬非社稷重臣,犹尚如此;以今况古,陛下自不督必行之罚以绝阿党之原耳。出入之制,与恶吏守门,非洽世之具也。使臣之言少蒙察纳,何患于奸不削灭,而养若廉昭等乎!夫纠奸宄,忠事也;然而世憎小人行之者,以其不顾道理而苟求容进也。若陛下不复考其终始,必以违众世为奉公,密行白人为尽节;焉有通人大才而更不能为此邪?诚顾道理而弗为耳。使天下皆背道而趋利,则人主之所最病者也,陛下将何乐焉!”恕畿之子也。”

  尚书郎乐安人廉昭因有才干受到宠信,他喜好收集群臣的微小过失用以向 上献媚。黄门侍郎杜恕上书说:“我看见谦昭上奏说左丞曹有罪罚应当禀报,但曹不依据诏书,应深入追究责问。还说:‘其安应当处罚的人另行奏报。’尚书令陈矫上奏说自己不敢逃避处罚,也不敢陈述理由,辞意恳切悲恻,我暗自哀怜而为朝廷惋惜。古代帝王所以能矫正世风抚育人民的原因,没有不是远得百姓的戴,近靠群臣的竭尽智力。而今陛下日理万机,担忧劳苦,有时还在灯光下处理公务,但很多事情仍不能安顿,刑法禁令日渐松弛。察究原因,并非只是群臣不尽忠心,也是主上不能恰当地使用他们。百里奚在虞地愚钝而在秦国足智多谋,豫让在中行氏那里马马虎虎过日子,而在智伯那里显出了节操,这些都是古人的明证。如果陛下当今之世没有良才,朝廷乏贤能辅佐,难道可以追望稷、契的遥远踪迹,坐等来世的俊杰吗?现在所谓的贤能,都做了大官而享受着厚禄,然而侍奉君王的节操没建立,奉公守法的心思不专一的原因,是由于对委任的职责没有独断的权力,而时俗有许多禁忌的缘故。我以为忠臣不必是亲信,亲信不一定就忠心耿耿。现在被疏远的人批评别人而陛下怀疑是挟私报仇,赞誉别人则陛下怀疑是出以私情偏爱,左右亲信有的就乘机顺着您的心意说话,于是使被疏远的人不敢提出批评或赞誉,以至政事中的变更也都受到猜嫌。陛下应当思如何使朝臣的心胸开阔起来,鼓励有道之士的气节,使他们自行向古人看齐,垂名史册,可是现在反而让像廉昭这种人在中间扰乱,我恐怕大臣们将会只要求安身保位,而坐观国家得失,成为后世的鉴戒。古代周公警告鲁侯说:“不在使大臣抱怨不任用他们。’这是说不是贤能就不可用为大臣,凡是大臣就不可不用。《尚书》举出舜的功劳,称他除去四凶,不是说有罪的人可以不问大小一概赶走。而今朝廷大臣不是认为自己没有才干,而认为是陛下不任用;不是认为自己无知,而认为是陛下没有询问,陛下为什么不遵照周公和贤能,大舜排除奸恶的作法,使侍中、尚书坐则在帷幄中侍侯,行则跟从在御驾左右,亲自答对陛下诏问,各尽所知,那么群臣的品德行为都可以了解,忠成贤能的人进用,愚笨恶劣的人降职,谁还敢模棱两可而不竭尽才能。以陛下的圣明,亲自与群臣商议国家大事,使群臣人人能竭尽才能,是贤能还是愚劣,在于陛下使用恰当。这样治理事情,什么事不能办;这样来建立功勋,什么功勋不能成就!每有军机大事,诏书上常说:‘谁能忧虑这些呢?我只能自己忧虑。’最近诏书上又说:‘忧公忘私的人必定不能这样,但先公后私自己就可以做到。’恭读圣明诏书,才知道陛下对下情了解得很深很透,然而也对陛下不根本上治理而只忧虑枝节问题感到奇怪。人贤能与否,当然有先天本情,就是我也认为朝廷大臣不都完全称职。圣明的主上用人,是使贤能的人不敢保留他的能力,而使没有才能的人不得占据不能胜任的官位。推选不是贤能之人,未必是有罪过;满朝上下都能容得这种不适当的人,才是怪事。陛下明知某人没有尽力而为他的职责忧虑,知道某人没有才能而教他办事,岂不只是主上辛劳而臣下安逸吗?即使圣贤同时并存于世,也终究不能认为这样就算是治理国家。陛下还担心台阁禁令不够严,人情请托不能断绝,定出迎客出入的制度,让凶恶的官吏守卫官府厦门,这实在不是实行禁令的根本作法。以前汉安帝时,少府窦嘉征召廷尉郭躬无罪侄儿,还有人止书控,纷纷弹劾。最近司隶校尉孔羡聘用大将军狂妄无理的弟弟,而主管官员不说一句话,那种望风迎合的态度,甚于接受嘱托,这是不按实情选用人才的结果。窦嘉有皇亲的宠信,郭躬不是国家重臣,还尚且如此;用今天的情况和古代相比,这是陛下自己没有作出必要的处罚用以杜绝结党营私的源头。也入禁地的制度,让恶吏守门,不是治世的办法。假使我的话有一点承陛下明察采纳,还怕什么邪恶不除灭,而豢养廉昭之辈!本来,检举揭发奸恶,就是尽忠的举动;然而世人憎恨小人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不顾情理而只是以迎合以求提拔。如果陛下不再察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以为违背众议抵世事是为奉公,窥人过失向上告发是尽忠节。那么为什么真有才能的人反而不去做这种事?实在是顾及正道而不去这样做而已。使天下的人都背离正道而去谋取私利,本是君王所最忧虑的,陛下还有什么可高兴的呢?”杜恕是杜畿的儿子。

  帝尝卒至尚书门,陈矫跑问帝曰:“陛下欲何之?”帝曰:“欲按行文书耳。”矫曰:“此自臣积分,非陛下所宜临也。若臣不称其职,则请就黜退,陛下宜还。”帝惭,回车而反。帝尝问矫;”司马公忠贞,可谓社稷之臣乎?”矫曰:“朝廷之望也;可谓社稷则未知也。”

  明帝曾经突然来到尚书台门,陈矫跪着向明帝说:“陛下要去哪里?”明帝说:“我想看一看公文。”陈矫说:“这是我的职责,不是陛下应该亲临的事情。如果我不称职,那么就请罢免我,陛下应该回去。”明帝惭悔,乘车返回。明帝曾经问陈矫:“司马懿忠贞不渝,可以答得上是国家大臣吗?”陈矫答:“他是朝廷中有声望的人,国家能不能依靠他不知道。”

  '14'吴陆逊引兵向庐江;论者以为宜速救之。满宠曰:“庐江虽小,将劲兵精,守则经时。又,贼舍船二百里来,后尾空绝,不来尚欲诱致,今宜听其遂进,但恐走不可及耳。”乃整军趋杨宜口,吴人闻之,夜遁。

  '14'吴陆逊率军向庐江进发,朝中议论认为应该火速前往救援。满宠说 :“庐江虽小,但有精兵良将,可以防守一段时间。而且,敌人是舍船登陆行军二百里而来,没有后继部队。不来还找算引诱他们来,现在应该听任他们向前行进,怕的就是他们逃走我们赶不上。”于是整军直赴杨宜口,吴军听到消息后,连夜撤退。

  是时,吴从岁有来计。满宠上疏曰:“合肥城南临江湖,北远寿春,贼攻围之,得据水为势;官兵救之,当先破贼大辈,然后围乃得解。贼往甚易,而兵往救之甚难,宜移城内之兵,其西三十里,有险可依,更立城以固守,此为引贼平地而掎其归路,于计为便。“护军将军蒋济议以为:“既均天下以弱,且望贼烟火而坏城,此为未攻而自拔;一至于此,动略无限,必淮北为守。”帝未许。宠重表曰:“孙子言‘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骄之以利,示之以慑,’此为形实不必相应也。又曰:‘善动敌者形之。’今贼未至而移城却内,所谓形而诱之也。引贼远水,择利而动,举得于外,则福生于内矣!”尚书赵咨以宠策为长,诏遂报听。

  这时,吴国每年都有攻魏的计划。满宠上书说:“合肥城南临长江、巢湖,北面远离寿春,敌军围攻合肥,肯定据水取占地势;我军救援,应当先攻破敌人主力部队,然后包围才会解除。敌军进攻极为容易容易,而我们出兵救援却很困难,应该调出城内军队,在城西三十上,有奇险可依,另建城堡固守,这是为了引诱敌人上岸,在平地上功断他们的退路,此计为宜。”护军将军蒋济议论说:“这样做既是向天下表现出软弱,而且望到敌人烟火就毁坏城池,这是敌人还未进攻而先自动解除防守。一旦到这种地步,敌人就会肆强抢掠夺,我军肯定将会退到淮河北岸防守。”明帝不同意。满宠又上书说:“孙子说‘用兵必须诡诈,所以要能战而显示也不能,以小利引诱敌人骄狂,假装恐惧使敌人上当’,这就是表面和实质不必相适应。又说:‘善于牵动敌人者要造成一定的势态。’现在敌人未到而我们已从城内撤出,这就是以阵势引诱敌人。引诱敌人远离水域,选择有利时机发动攻击,在城外战场上取胜,城内就会得到保佑!”尚书赵咨认为满宠的计策比较完善,明帝于是下诏批准。

  青龙元年(癸丑、233)

   青龙元年(癸丑,公元233年)

  '1'春,正月,甲申,青龙见摩陂井中。二月,帝如摩陂观龙,改元。

   '1'春季,正月,甲申(二十三日),在摩陂中出现一条青龙。二月,明帝去摩陂观青龙,更改年号。

  '2'公孙渊遣校尉宿舒、郎中令孙综奉表称臣于吴;吴主大悦,为之大赦。三月,吴主遣太常张弥、执金吾许晏、将军贺达将兵万人,金宝珍贷,九锡备物,乘海授渊,封渊为燕王。举朝大臣自顾雍皆谏,以为“渊未可信而宠待太厚,但可遣吏兵护关舒、综而已;”吴主不听。张昭曰:“渊背魏惧讨,远来求援,非本志也。若渊改图,欲自明于魏,两使不反,不亦取笑于天下乎!”吴主反覆难昭,昭意弥切。吴主不能堪,按剑而怒曰:“吴国士人入宫则拜孤,出宫则拜君,孤之敬君亦为至矣,而数于众中折孤,孤常恐失计。”昭孰视吴主曰:“臣虽知言不用,每竭愚忠者,诚以太后临崩,呼老臣于床下,遗诏顾命之言故在耳。”因涕泣横流;吴主掷刀于地,与之对泣,然卒遣弥、晏往昭忿言之不用,称疾不朝;吴主恨之,土塞其门,昭又于内以土封之。 

  '2'公孙渊派遣校尉宿舒、郎中令孙综携带表章赴吴称臣,吴王非常高兴,为此大赦天下。三月,吴王派遗太常张弥、执金吾许晏、将军贺达率领大军万人,携带金银财宝、奇珍异贷及九锡齐备,乘船渡海赏赐公孙渊,封公孙渊为燕王。自顾雍以下的满朝大臣都直言规劝,座为“公孙渊不可轻信,这样做,对他的恩遇太厚了,只要派遣官兵护送宿舒、孙综就够了。”吴王不接受。张昭说:“孙渊背叛魏国,害怕讨伐,从远地而来求援,绝不是他的本意。如果公孙渊改变主意,打算自动向魏表明忠心,我们的两位使节不能返回,不也让天下人取笑吗?”吴王反复驳诘张昭,张昭越发坚持己见。吴王不能忍受,按着佩剑恼怒地说:“吴国士族之人入宫则参拜我,出宫则参拜您,我敬重您已经到了极点,而您屡次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我,我常常唯恐自己做出不愿做的事。”张昭看着吴王说:“我虽然知陛下不会采纳我的建议,但每次都竭尽愚忠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太后临终时呼唤我到她的床前,留下遗诏,吩咐我辅佐陛下的话音犹在耳边的缘故。”接着泪满面,吴王将刀扔在地上,与张昭相对哭泣。然而还是派遣张弥、许晏去往辽东。张昭对不采纳他的意见忿忿不平,声称有病不去朝见。吴王怨恨张昭,下令用土将张昭家的大门都住,张昭又从里面用土将门封死。

  '3'夏,五月,戊寅,北海王蕤卒。

   '3'夏季,五月,戊寅(十八日),北海王曹蕤去世。

  '4'闰月,庚寅朔,日有食之。

   '4'闰五月,庚寅朔(初一),出现日食。

  '5'六月,洛阳宫鞠室灾。

   '5'六月,洛阳宫鞠室发生火灾。

  '6'鲜卑轲双能诱保塞鲜卑步度根与深结和亲,自勒万骑迎其累重于陉北。荆州只毕轨表辄出军,以外威比能,内镇步度根。帝省表曰:“步度根已为比能所诱,有自疑心。今轨出军,慎勿越塞过句注也。”比诏书到,轨已进军屯阴馆,遣将军苏尚、董弼追鲜卑。轲比能遣子将千余骑迎步度根部落,与尚、弼相遇,战于楼烦,二将没,步度根与泄归泥部落皆叛出塞,与轲比能合寇边。帝遣骁骑将军秦朗将中军讨之,轲比能乃走幕北,泄半泥将其部众来降。步度根寻为轲比能所杀。

  '6'鲜卑首领轲比能引诱保塞鲜卑首领步度根与他深交和睦,亲自率领一万骑兵在陉北迎接步度根的人马辎重,荆州刺史毕轨上表请求马上出兵,对外威胁柯比能,对内镇压步度根。明帝审阅上表后说:“步度根已以被轲比能引诱,心虚多疑。现在毕轨也兵征讨,一定要谨慎行事,不要越过边塞句注山。”等到诏书送到,毕轨已经进军到阴馆驻屯,派遣将军苏尚、董弼追击鲜卑人。轲比能派遣儿子率领一千多骑兵迎接步度根部落,自己与苏尚、董弼遭遇,在楼烦交战。苏尚、董弼战死,步度根部落与泄归泥部落全部叛变出塞,与轲比能联合,侵犯魏边境。明帝派遣骁骑将军秦郎率中军前往征讨,轲比能逃到漠北,泄归泥率领部众归降,步度根不久就轲比能杀掉。

  '7'公孙渊知吴远难恃,乃斩张弥、许晏等首,传送京师,悉没其兵资珍宝。冬,十二月,诏拜渊大司马,封乐浪公。

  '7'公孙渊自知吴国相距遥远难以信用靠,于是斩张弥、许晏等人首级,送到京城,全部吞并了吴国的士兵及带来的金银财宝。冬季,十二月,颁诏任命公孙渊为大司马,封为乐浪公。

  吴主闻之,大怒曰:“朕年六十,世事难易,靡所不尝。近为鼠子所前却,令人气踊如山。不自截鼠子头以掷于海,无颜复临万国,就令颠沛,不以为恨!

  吴王听到消息勃然大怒说:“腾年已六十,人世间的艰难困苦,还有什么没经历过,近来却被鼠辈所戏弄,令人气涌如山。如不亲手斩掉鼠辈的脑袋扔进大海,就再也无颜君临万国,即令为此亡国颠沛,也决不怨恨!   

  陆逊上疏曰;“陛下以神武之资,诞膺期运,破操乌林,败备西陵,禽羽荆州;斯三虏者,当世雄杰,皆摧其锋。圣化所绥,万里草偃,方荡平华夏,总一大猷。今不忍小忿而发雷霆之怒,违垂党之戒,轻万里者不中道而辍足,图四海者不怀细而害大。强寇在境,荒服未庭,陛下乘桴远征,必致窥,至而忧,悔之无及。若使大事时捷,则渊不讨自服。今乃远惜辽东众之马,柰何独欲捐江东万安之本业而不惜乎!”

  陆逊上书说:“陛下以神明威武的资质,生当大命,在乌林大破曹操,在西陵大败刘备,在荆州生擒关羽,这三个败虏都是当世英雄,却都被陛下摧折他们的锋芒。圣明的教化安抚四方,风行万里而小草为之倾倒,如今,正临荡平中原、统一天下之时,现在不能忍住小恨而发出雷霆万钧般怒火,是违背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古训,轻视自己为帝王的贵重身分,这是我感到惑的。我听说,行万里路的人不在中途止步,立志取得天下的人不对小事耿耿于怀而危害大局。强大的敌人压境,荒远之地还没有臣服,陛下乘船远征,必然给敌人以可乘之机,事到临头才去忧虑,恐怕后悔都来不及了。如能使国家大事及时报捷,那么分孙渊不用征讨自己就会归顺。而今陛下还恋惜远在辽东的人口和马匹,怎么单单要舍弃江东万安的根本基业而不珍惜呢?”   

  尚书仆射薛综上疏曰:“昔汉元帝欲御楼船,薛广德请刎颈以血染车。何则?水火之险至危,非帝王所宜涉也。今辽东戎貊小国,无城隍之固,备御之术,器械铢钝,犬羊无政,往必禽克,诚如明诏。然其方土寒,谷稼不殖,民习鞍马,转徙无常,卒闻大军之至,自度不敌,鸟惊兽骇,长驱奔窜,一人匹马,不可得见,虽获空地,守之无益,此不可一也。加又洪流,有成山之难,海行无常,风波难免,倏忽之间,人船异势,虽有尧、舜之德,智无所施,贲、育之勇,力不得设,此不可二也。加以郁雾冥其上,碱水蒸其下,善生流肿,转相染,凡行海者,稀无此患,此不可三也。天生神圣,当乘时平乱,康此民物。今逆虏将灭,海内垂定,甩违必然之图,寻至危之阻,忽九州之固,肆一朝之仇,既非社稷之重计,又开辟以来所未尝有,斯诚群僚所以倾身侧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者也 。”

  尚书仆射薛综上书说:“从前汉元帝想乘楼船,薛广德请求自刎,以鲜血染车来阻止。为针么?因为水火无情,至危至险,不是帝王所应北临之地。今辽东蛮戒小国,没有坚固的城堡,防御的战术,兵器轻钝,如犬、羊一般不懂治国,前去征伐必胜无疑,正如陛下诏书所言。然而其国土狭小、贫瘠严寒,庄稼不能生长,民众熟习骑马,流动无常,忽听大军来到,自量抵抗不过,如鸟惊兽骇,四散远逃,我们会连一人一马都见不到,虽然得到了这块空旷地方,但守住它毫无益处,这是不可出兵的原因之一。加之大海无际,洪流深广,已有成山之难,海上肮行变化无常,大风大浪难以避免,转 眼之间,连人带船全被吞没,即使有尧舜的德行和智慧,也无法施展,有孟贲、夏育的勇敢和力量,也不能发挥,这是不可出兵的原因之二。还有,浓郁的云雾罩在天空,咸苦的海水蒸发在下面,极易使人生脚气病,互相传染,凡在海上肮行的人,很少有人不生此病,这是不可出兵的原因之三。上天生出神明的圣人,当运用时机削平动乱,使人民康盛,社会富足。而今敌逆就要灭除,海内将要平安,却要违背既定的大政方略,自寻至危的困阻,忽视国家的安危,发泄一时的气愤,既不是有利于国家的大计,又是开天辟地以来未曾有过的举动,实在是群臣所以坐卧不安,吃饭不香,睡觉不稳的原因。”

  选曹尚书陆瑁上疏曰:“北寇与国,壤地连接,苟有间隙,应机而至。夫所以为越海求马,曲意于渊者,为赴目前之急,除腹心之疾也。而更弃本追末,捐近治远,忿以改规,激以动众,期乃猾虏所愿闻,非大吴至计也。又后家之术,以功役相疲,劳逸相待,得失之间,所觉辄多。且沓渚去渊,道理尚远,今到其岸,兵势三分,使强者进取,次当守船,又次远粮,行人虽多,难得悉用。加单步负粮,经远深入,贼地多马,邀截无常。若渊狙诈,与北未绝,动众之日,唇齿相济;若实了然无所凭赖,其畏怖远迸,或难卒灭,使天诛稽于朔野,山虏乘间而起,恐非发之长虑也!”吴主未许。

  选曹尚南瑁上书说:“北方的魏与我国土地相接,如果稍有空隙,就会乘机而入。我们所以要渡越大海,求购马匹,违心结交孙渊的原因,是为解决眼前的马荒之急,除掉魏这一心腹之患。现在反而要舍本求末,舍近求远,因一时气忿改变规划,一时激动兴师动众,这才是狡猾的敌人愿意听到的,而绝不是我大吴最好计策。还有,兵家战术,在于使敌人疲劳,以逸待劳,得失之间,察觉与不察觉则大不相同,况且沓渚县离公孙渊路途还很遥远,如大军到达,也要把兵力一分为三,让体格强壮的士兵向前进攻,稍差的守卫船舰,最差的运送粮食。大军人数虽然很多,但难以全部用上。加之靠步行背粮,长途跋涉深入故境,那一带战马众多,能够随时截击我们。如果公孙渊狡猾奸许,与魏并未断绝关系,我们大军出动之日,他们就会如同唇齿,互相援助;如果确实孤立无援,因为惧怕而远逃,或许也难很快消灭,我们对他的惩罚及于北方荒野,而国内的山越叛民乘机四起,这恐怕也不是万全的长久这策。”吴王没有同意。

  瑁重上疏曰:“夫兵革者,固前代所以诛暴乱、威四夷也。然其役皆在奸雄已除,天下无事,从容庙堂之上,以余议议之耳。至于中夏鼎沸,九域盘互之时,率须深根固本,爱力惜费,未有正于此时舍近治远,以疲军旅者也。昔尉佗叛逆,僭号称帝,于时天下安,百姓康阜,然汉文犹以远征不易,告喻而已。今凶桀未殄,疆场犹警,未家以渊为先。顾陛下抑威任计,暂宁六师,潜神嘿规,以为后图,天下幸甚!”吴主乃止。

  陆瑁再次上书说:“战争,固然中古代用来诛杀暴乱、威镇四方蛮夷的行动。然而战事要在奸雄已经灭除,天下太平无事,在朝廷之上从从容容地充分讨论之后才可进行。至于在中原战乱不断,九州之地各自盘踞相互为敌之时,大都须将本国的根本大业加深加固,爱护人力,珍惜财物,没有偏在这时舍近治远,使军队疲的,从前尉佗叛逆,僭号称帝,当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富足,可是汉文帝仍然认为出兵远征并不容易,只是派陆贾前去劝喻而已。而今首恶元凶还未消灭,边境地区不断报警,不宜先去讨伐公孙渊。愿陛下抑制盛怒,任用计谋,暂息六军,秘密策划,以后再去图取,则天下万幸!”吴王这才罢休。

  吴主数遣人慰谢张昭,昭固不起。吴主因出,过其门呼昭,昭辞疾笃。吴主烧其门,欲以恐之,昭亦不出。吴主使人灭火,住门良久。昭诸子共扶昭起,吴主载以还宫,深自克责,昭不得已,然后朝会。

  吴王多次派人慰问张昭,向他道歉,张昭始终不出来。吴王有次出宫,经过张昭家门呼唤他,张昭声答病重。吴王让人火烧张昭家门,想要恐吓张昭,张昭也不出来。吴王便让人把火来掉,在门中长时间等侯,张昭几个儿子一齐扶张昭起床,吴王自己的车把他拉回宫,深切地责备自己,张昭不得已,然后参加朝会。

  初,张弥、许晏等至襄平,公孙渊欲图之,乃先分散其吏兵,中使秦旦、张群、杜德、黄强等及吏兵六十人置玄菟。玄菟在辽东北二百里,太守王赞,领户二百,旦等皆舍于民家,仰其饮食,积四十许日。旦与群等议曰:“吾人远辱国,自弃于此,与死无异。今观此郡,形势甚弱,若一旦同心,焚烧城郭,杀其长吏,为国报耻,然后伏死,足以无恨。孰与偷生苟活,长为囚虏乎!”群等然之。于是阴相结约,当用八月十九日夜发,其日中时,为郡中张松所告,赞便士众,闭城门,旦、群、德、强皆逾城得走。时群病疽疮著膝,不及辈旅,德常扶接与俱,崎岖山谷,行六七百里,创益困,不复能前,卧草中,相守悲泣。群曰:“吾不幸创甚,死亡无日,卿诸人宜速进道,冀有所达,空相守俱死于穷谷之中,何益也!”德曰:“万里流离,死生共之,不忍相委。”于是推旦、强使前,德独留宋群,采菜果食之。旦、强别数日,得达句丽,因宣吴主诏在丽王位宫及其主簿,给言有赐,为辽东所动夺。位宫等大喜,即受诏,命使人随旦还迎群,遣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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