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黄河古事-第8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一下子有些了然,我们河凫子七门从古到今,不停的巡河,不停的奔波,就是为了协助当年的禹王,来镇压留在大河中的蚩尤残尸?
一定是这样,我忍不住暗中念叨了两句,如果不是这样,七门何苦死死的守在大河两岸,那么多年都不曾离开,不曾放弃。
〃蚩尤如果真的从大河中挣脱,会发生什么?〃我越想越觉得不安生,大河中的九尊铜鼎,已经有三尊离开了原地,那种平衡是当年禹王苦心才营造出来的,一旦被打破,就很难完全恢复原状。七门老祖爷真身镇压井中之心,那也只是无奈之举,可能无法长久。
〃我不知道他从大河挣脱,将会发生什么,但那并不重要。〃老学究想了想,抬眼望着我,道:〃他被分尸镇压那么多年,就算现在挣脱出来,也不会再有从前的那种威势,你知道不知道,蚩尤已经不重要了,真正可怕的,是蚩尤下面的东西。〃
〃蚩尤下面的东西?〃我愣了愣,但是随即就想起来,之前在井中观察那颗心脏的时候,就隐然觉得,那颗心脏的下面,还有一片隐隐约约的淡淡白光。我根本不知道那白光是什么东西,又意味着什么,然而此刻听老学究一说,我立即就意识到,那片白光中的存在,才是大河下的终极隐秘?是比蚩尤更加可怕的东西?
第二百六十四章禹王气息
〃比蚩尤更可怕的东西,是什么?〃此时此刻,我满心都是焦虑和不安,也真正的明白了,七门的祖先代代传承,不惜生命和鲜血,防备的并不仅仅是依然在大河下的蚩尤残尸,还有那片白光中的东西,这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切的中心和焦点。
〃我说不清楚。〃老学究摇头,道:〃可能,当年玄女传给蚩尤的两页残书,全都用到这条大河上了。〃
我心里感觉遗憾,但转念想想,又觉得其实并没有什么可遗憾的,那种惊天的隐秘,不可能谁都知道。然而望着面前的老学究,我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这个人知道的很多,第一次对我讲述了这些过去从来没有人提及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肯告诉我这些呢?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想着要把对方的身份弄清楚,他可能不会直说,但我一定得问。
老学究可能早想到我会询问他的来历,顿了顿,望着上空的星光,道:〃玄女生性恬淡,不求名利,她说,这世上的生老病死,风吹云动,山川河岳,飞禽走兽,都在自然中,万事皆虚妄。她的道统,叫做自然道。〃
〃自然道,自然道。。。。。。〃我默默念叨着,难怪老学究会知道那么多的往事,他肯定就是这个玄女道统中的一员。
我这么一问,老学究也没有回避,直言不讳的承认了自己的来历。身份明了,谈话之间又少了一些隔阂,扯到了七门和圣域还有大河三十六旁门之间的恩怨纠葛中。
玄女的道统传人,其实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断绝过,始终存在。但是他们一般不问世事,七门和圣域之间的事,自然道比任何人都清楚,却从不参与。
〃眼下,已经到了我们不能不出的时候了。〃老学究苦笑,老鬼说过,大河不稳,至多五年之内,就会有传说中的天崩降临,自然道也能感应到这一点,事关重大,他们再也无法隐忍,已经悄然出现在大河滩上。
我心里一阵振奋,自然道的人一出现,势必要影响现在的趋势,这很可能会是和七门站在一条线上的势力。但是谈了那么几句,老学究的回答让我隐隐有些心凉,他们不跟七门为敌,但同样也不愿跟圣域为敌,他们的宗旨,只是用平缓的手段来尽力阻拦事态的发展。那是自然道的初衷,从玄女羽化之后,门人就没有违背过。
〃我们尽力做我们该做的,七门和圣域之间的事,不是自然道可以完全掌控的。〃老学究说出了实话。
我隐然失望,不过再一想,又觉得这没有必要。七门的事情,七门人自己承担,我不比别人差。
说到这儿的时候,上古的那段秘闻,我已经完全明白。心里顿时又想起井里那道红光附着在尸体身上所说的话。那话怪异且让我震惊,现在心绪一平静,就愈发觉得话中隐藏着什么深意。我一分神,跟老学究之间的话题就暂时打断了,说起来很巧,我心里正想着这件事,老学究也恰恰问到了这件事上。他问我在石门后面看到的井里,那颗心脏下的白光是否旺盛,是否有冲天而起的征兆。我如实回答,然后踌躇着道:〃那颗心,对我说了两句话。〃
〃哦?〃老学究很有兴趣的样子,追问道:〃说了什么?〃
〃它说。。。。。。〃我紧张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些也没有必要去隐瞒:〃它说,大禹,又见面了。〃
老学究的神色一下子变的怪异,眼镜后面的目光如同凝聚成了一条线一样,全部直直的投射向我。这种目光让我觉得很怪,心里更不舒服。那个在脑海中一直翻来覆去的念头,忍不住又膨胀起来。
前世,今生,那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是前世今生,井中那颗蚩尤还未死的心,会说出那样的话?蚩尤是上古时那件事情唯一的参与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事情的来由还有其中的人际关系了。
老学究那双眼睛在此刻好想能看透人的心,仿佛一下子就明白我脑海中的念头到底是什么。我们两个沉默着对望了一会儿,各自想着心里的事,过了片刻,老学究脸上的表情都收敛起来,他用力摇了摇头,道:〃不会,绝对不会。〃
〃什么不会?〃
〃你不会是禹王转世。〃老学究很肯定的道:〃九是极数,禹王是上古人皇,十死十生,已经是极限了,他没有转世的机会。〃
用老学究的话来说,禹王是真正的死去了,他不可能再转世为人。我不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但是他的话跟井中之心的话截然相反,我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听老学究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踏实了一点,大禹转世,谁能负担起那么重的担子。
〃你肯定不是禹王转世,但那颗心为什么要那么说?〃老学究也在思考,一边想一边看着我,神色中总有种很奇怪的表情。我被他看的有点发毛。
说着话,老学究从身上取出一个很小的丝绒布袋,布袋打开,里面是一尊三寸高的玉像。我跟弥勒来回跑了那么久,冒充收古货的二道贩子,多少也知道些相关的知识。我看得出这尊玉像的玉料非常罕见,雕工也极其精美。
玉像是一个女子,三寸的玉像栩栩如生,眉目传情。她温雅和善,那张脸庞如同一片没有形迹的流云,浑然天成,完美无瑕。
老学究把玉像刚刚拿出来捧到我面前,他的手就抖了一下,面容跟着一变。这时候还是深夜,头顶有一片璀璨的星光,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老学究身上,看到他手抖又变色,就觉得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无意中目光一瞥,我猛然发现那尊玉像的脸庞上,好像滴出了两滴晶莹的水滴。
〃你不是禹王转世,但。。。。。。〃老学究捏起玉像,迟疑了半天,才慢慢道:〃但你身上带着禹王的气息。〃
〃带着禹王的气息?〃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井中之心也不会错认我是大禹。
〃是带着禹王的气息,但那气息从何而来,我就不知道了。〃老学究把玉像装了起来,抬头看看天色。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有什么隐晦不肯明说,总之是不再开口了,转而又移开了话题。
〃我知道你们七门的职责,你要做什么,我不会阻拦。〃老学究道:〃事情紧急,自然道也会尽力而为。禹王留下的九鼎至少有两三尊已经失去了效用,等到九鼎全部离河,大祸可能就阻挡不住了。〃
对于九鼎,我心里也渐渐有了另外的想法。圣域九黎旁门,都在全力寻找九鼎,找到一尊就会捞出一尊,如果九鼎真的保不住了,那么就得全力收取大鼎里面的血魄精华,那样总比落在对方手里要强得多。
〃你要到什么地方去?〃我想着是在车上遇见的老学究,他肯定也要出远门。
〃你去吧,相逢是缘,分开也是缘,凡事有因有果,不用问了。〃老学究摆手,停止了这次交谈。这是自然道门人的处事宗旨,不跟人为敌,也很少和人结交,我理解他,没有多说,转身就走。
走出去几步之后,我想想这次西行的目的,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圣域的生死山,你知道吗?〃
〃我没有去过圣域,也没有去过生死山,但是我知道,那是蚩尤的衣冠冢。〃
当年蚩尤被禹王斩杀分尸镇压之后,消息流传出来,南疆的九黎是蚩尤复活以后蛰伏的地方,极西的圣域又是他对抗禹王的老窝。蚩尤勇猛,从属众多,他的死讯传出,九黎还有圣域都进行了葬礼,他的真身被压在大河下面,圣域的生死山是一处衣冠冢,同样也是圣域的祖地,每过一段时间,圣域人会在生死山进行隆重的祭祀。
〃生死山里,有一颗树,很大的树,你知道那棵树吗?〃我接口问道,反正是要走了,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些事情全都问了出来。
〃大树?〃老学究怔了怔,没有去过圣域的人,能知道生死山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于那棵图中的树,老学究并不清楚。
老学究慢慢消失在黑夜中,我转过头,遥遥望向了西方。外曾祖母说过,生死山的树,传闻是蚩尤当年亲手种下的,一棵树,那意味着什么?老鬼把这件事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苏醒片刻,唯一能表达的,就是让我马上赶到生死山去。他虽然没有机会说的更多,然而我却很清楚,那棵树,必然有很重要的意义。
现在什么都猜不出来,但是我相信,等到亲自踏上圣域,寻找到生死山的时候,一切可能都会揭露出谜底。
第二百六十五章狂风尘暴
在我沉思着生死山时,老学究已经走的远了。自然道,这个在事件中比我们河凫子七门还要隐秘的势力此次出现,最终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我找到蔫巴和老油子,老油子那种人眼睛里带水,跟着我在河下走了一遭,隐约就感觉到我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河滩人,一个劲儿的在跟老蔫巴套近乎,想和我们一块走。我婉言谢绝了,在老河口这里耽误了几天时间,熬了一晚上之后,马上又带着老蔫巴上路。
这一路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们从陕西过甘肃,最后再到青海。大河的源头,都说是在青海的巴颜喀拉山,极其遥远,当时的条件真的很有限,到了戈壁滩上就没有更快捷的交通工具了,人生地不熟,进程非常慢。到了恭孜的时候,几经周折,我找到了一个当地人,别人喊他尕老藏,四十多岁的年纪,过去经常在戈壁上行走,淘过金,也挖过冬虫夏草,经验非常丰富。
老藏带了三头骆驼,在茫茫没有边际的大地上,走的好像爬一样慢,但心里急也急不来,当时那个环境,只能用这种方式在无人区里慢慢的前进。我们基本上顺着大河在青海内的流向逆流而上,这样可以一直走到最终的卡日曲河谷。有老藏带路,走的慢但方向是正确的,接近大河源头,只是时间问题。
走了大概有三四天时间,跟老藏已经熟了,听他讲了很多戈壁滩上的事情。地域荒僻,戈壁上又没有什么植被,老蔫巴越走越蔫,很没意思的样子。到了第四天的下午,我们遥遥的看到前面有一片起起伏伏的沙堆土地,像一小片丘陵。尽管还没有真正接近,但是入眼就是一点一点郁郁葱葱的绿色,如同荒漠中的一块绿洲。那样植被茂盛的地方一般都有大股的水源,老蔫巴顿时来精神了,嗖的就蹿起来,想朝那边跑。
〃不行!〃老藏二话不说,粗壮的身子一挺,直接把老蔫巴给挡住了,摆着手道:〃那个地方嘛,不能去。〃
〃咋滴,还有人收门票?俺给钱啊。〃老蔫巴看着老藏的表情,很有点不服,嘀嘀咕咕的。
〃不是。〃老藏用当地的土话跟我们交谈,听着很费力,但最后还是磕磕碰碰的弄清楚了,他说,前面那个地方,叫镜儿湖。经常在戈壁滩上行走的那些人都知道,镜儿湖好像戈壁上的一颗明珠,不过绝对不能靠近,很多接近镜儿湖的人都会毫无意识的下水,然后永远也浮不上来。
老藏的话里明显带着浓重的民间传说色彩,不能信以为真,但是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不想浪费没必要浪费的时间,所以我劝住了老蔫巴,抬头朝镜儿湖的方向又看了看。青海是黄河,长江,沧澜江的发源地,境内水系其实很发达,镜儿湖的面积不算太大,水源应该是黄河的一条小支流。
我们直接避开了镜儿湖,从旁边绕了过去,大概又走了不到五六里地,三头慢慢前行的骆驼突然就有些躁动,抬头扬蹄,脖子上的驼铃叮当乱响。骆驼很温顺,平时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很少会出现这样的举动,老藏顿时警觉起来,抬头朝四周看了看。
极尽的远处,如同刮起了一阵强烈的大风,风卷起戈壁上的尘沙,滚滚从地平线的另一端涌动过来。身边三头躁动不安的骆驼开始用前蹄刨坑,一下俯卧在地上,把头埋到坑里面。老藏看着如同乌云一样的沙团,急促的喊道:〃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了!〃
〃这是搞啥?〃老蔫巴生活的地方绝对没有见过这样声势浩大的风和尘沙,当时就晕了,转头来回的看。
〃尘暴!〃老藏赶紧就开始收拾骆驼身上的东西,一边飞快的跟我们念叨,戈壁滩上带着骆驼和充足的给养,虽然条件艰苦,但总是困不死人的,走戈壁最恐怖的事情就是沙尘暴,一场大的沙尘暴,足以把地面上的任何东西都覆盖进去。而且一旦起风,看到尘暴的边缘,人就算拼命跑也跑不掉。
〃怎么办!到什么地方去躲一躲!〃
〃那边!到那边去!〃老藏什么都不顾了,拔腿就朝左边方向跑去。
这场尘暴突兀的没有任何征兆,来的太猛烈了,刚刚跑出去不到一百米,看似距离遥远的尘暴边缘已经滚动到了前面不足一里地的地方。老藏觉得是跑不及了,狂风贴着地面,让人站都有些站不稳,在那种情况下,谁都顾不上谁。
〃不要慌!不要慌!〃老藏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道:〃等下如果听到谁召唤你,千万不要应声!切记!〃
〃为哈!?〃老蔫巴迷迷糊糊的,到了这个时候好奇心还是很强。
〃沙鬼!尘暴出现的时候,一定会有沙鬼。。。。。。〃
老藏的解释还没有说完,蜂拥而来的一片尘暴如同大海上的巨浪,把天空都覆盖住了,迅雷不及掩耳的吞噬着地面上的一切。老蔫巴使劲拉着我,身子在发抖,我推了他一把,风太猛烈,两个人贴着耳朵几乎都听不到对方的说话声。我示意他不用管我,老蔫巴不肯,但是可能考虑到三个人如果被一锅端的话,最后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老蔫巴身子一缩,一头扎进地里,这是他的长处,呆在土里,不会被尘暴威胁。
老蔫巴躲了起来,我却真的躲不过去了,一转脸的时间,身后的狂风裹着密密麻麻的沙层劈头盖脸的就涌到身边。这可能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狂猛的风,一百多斤的身体在大风里好像一根稻草,根本站不住脚,跌跌撞撞的朝旁边趔趄出去了很远。这一下就再也停止不住了,顺着风的方向,一个劲儿的被吹动,眼睛睁也睁不开,全被尘沙遮盖。
那一瞬间,整个人好像被卷到了另一个世界里,我勉强伸手提着衣服,脑袋钻到衣服里面,身体缩成一个球,任由风沙卷动身体在地上滚动。没有任何方向感,昏天黑地,来回滚动了片刻,从衣扣之间的缝隙中,我看到老藏的身影在风沙中摇摇晃晃,赶紧一把伸手死死的拽住他。但是那股风势太大了,老藏身上的衣服刺啦被撕掉了一片,两个人又被迫分开。
后面的路还得老藏去引领,我不想他出现什么意外。强壮的体魄终于在这个时候彰显出了作用,我贴着地面,硬顶着大风的侵袭,使劲朝老藏踉跄出去的方向爬。爬出去一段,老藏在那边用力抱住了一头伏在地面上的骆驼,我被狂风卷动不止,心里一急,身体内的血液轰隆流动,三口大鼎好像压在了头顶,身形立即重的像是有千百斤重,挣扎着稳住,一步一步朝老藏靠拢。
老藏一只手抱着骆驼脖子,另只手伸出来,朝远处指了一下。那边有一处废弃的沙堡,很久很久之前的建筑了,过往的路人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一般都会到里面去避一避。骆驼在这个时候都受惊吓了,赶也赶不动,想要去沙堡,就必须自己硬挺着摸过去。我爬到老藏身边,拽着他就走。两个人一起匍匐着爬动,沙子一片一片的朝身上扑,只要停下来那么一秒钟,好像就会被埋到地下。
这样坚持了几分钟时间,风速开始变化,时大时小,沙团起起伏伏,像大雨之前涌动在半空的云层。那种场景很骇人,又有些奇幻。老藏的身子很结实,然而在此刻却没有我那么坚韧,全得我拖拉着才能勉强朝前面爬。尘暴最要命的不是突然到来,而是持续的时间没有定数,有的尘暴可能昙花一现,但有的尘暴会持续好几天,如果没有安全的藏身地,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太久。我憋着一口气,用力拉着老藏,借着风势减弱的间隙,一下朝前扑了十几米远。
一团狂涌的沙尘像潮水一样覆盖过来,我几乎抓不住身边的老藏了,手微微一松,老藏整个人就好像一只风筝,呼的被卷出去很远。我被沙子迷的睁不开眼,捂着头躲了一下,等到沙团过去,使劲睁开眼睛,视线相当不清晰,比陷在一团浓雾里都要模糊。隐约中,我看到沙子里面有影子一闪,当时就不顾一切的抓住,然后猛然朝前爬动,想避过这一团一团来势迅猛的尘沙。
当时就顾着逃命了,心里同时感慨着自然的力量,这阵沙尘并不是戈壁上势头最猛的沙尘,然而却比一百甚至一千个旁门敌人围攻更加难以应付,冲都冲不出去。我拖着老藏,又挣扎着爬出去十来米远,风势中减弱了那么一点点。
〃别丢下我。。。。。。〃
〃嗯。〃我隐约听到身后的老藏模模糊糊的念叨了一声,当时没有多想,随口就应了一句,但是脑子电光火石般的一闪,就觉得不对。在这种狂猛的大风沙之中,面对面扯着嗓子喊都不一定能听清楚对方的话,但这道声音蚊子哼哼一样,却一字不漏的钻到了耳朵里。
我猛然一回头,身上的汗毛顿时就直立起来,身后哪儿还有老藏的影子,我手里拽着的,是一个脸色白的和石灰一样的人,衣衫褴褛,正直直的盯着我。
第二百六十六章镜湖秘境
看到身后这个不是老藏的〃人〃的时候,我心里七上八下,抖手就像甩脱他。但是无意中嗯了一声,就好像被黏住了。我感觉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像一块牛皮糖,又像一个沉重的包袱,呼啦就扑到身上。
〃你答应了,别丢下我,带我回家。。。。。。〃那个脸色惨白的人好像鬼压身一样,直挺挺的就趴在我的背上,身上的镇河镜,还有旺盛的阳气都是辟邪的宝物,一般的邪祟看到我就会躲避,但这个东西阴魂不散似的,趴在我背上,它的身体被镇河镜还有我身上的阳气震的极其不稳,好像一团变幻无常的影子,扭曲着却始终不肯离开。
沙鬼!我心里立即就冒出了这个念头。用老藏的话说,沙鬼是戈壁上最难缠的东西。在过去,各种条件有限,横穿沙漠还有戈壁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一旦给养跟不上,或者迷失了方向,或者出现别的意外,人困在里面走不出去,最后会活生生的困死。这些人死之前都在找回家的路,心里那股执念比任何冤魂都要重的多。我无意中嗯了一声,就如同给予了对方一个承诺,死缠着我不肯罢手。
沙鬼压在我身上,沉重的好像喘不过气,随即,在纷飞的尘沙中,一条一条影子乱七八糟的闪来闪去,好像无数个迷失在荒漠中的人终于等到了向导,在尘暴中围拢着我,越来越多。我开始紧张,身上背着这一个死都不松手的沙鬼已经是种负担,又处在这样的环境下,难以脱身。
老藏不知道被卷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心里发急,三团大鼎的血魄精华升腾而起,从头顶和肩膀呼的冒了出来,一片淡淡的红光如同一轮太阳,身上那只沙鬼好像冰见暖阳,身形越来越淡,渐渐就气泡一般的消散无形。
〃散!〃我唯恐在此刻再被一群沙鬼给围住,尽管不怕,却要浪费时间,抖身站起来,一声大喝,头顶肩膀上的阳火旺盛之极,借势朝前面猛冲了几步,围成一团的沙鬼抵挡不住这样的气势,大鼎里是上古禹王的血肉,精气如龙,周围一条一条的影子闪动了几下,先后没入了尘沙中。
呼。。。。。。
我心里刚刚松了口气,风势一下又大起来,这次的风势是最猛的一阵,我趴在地上,被风卷动着朝一边滚,方向完全迷失了,根本分不清楚刚才老藏所指示的沙堡是在什么地方。身不由己的感觉油然而生,大风一直在持续,呆着不动会被尘沙覆盖,但只要一动,立即被风卷着朝远处跑。
时间也随之混乱了,不知道自己在这团遮天蔽日的尘沙里被困了多久。骤然间,身子猛然被风吹动着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突的一震,本来在沙尘中应该看不到任何东西,然而抬眼之间,目光立即瞥到了一点绿色。
镜儿湖?我心里一惊,跌跌撞撞之间,我又被风沙卷动到了已经避过去的镜儿湖。之前听到老藏提起镜儿湖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以为然,总觉得那是西北地区的一个被神化的民间传说,然而在漫天尘沙之中接近这里的时候,顿时就感觉到了镜儿湖的神秘。
镜儿湖的四周是高低起伏的沙砾堆,湖边植被茂盛,这些湖泊外围的沙砾堆就好像一道一道天然的屏障,沙尘卷扬上天,但是整片镜儿湖波澜不惊,一团团的尘沙涌动到沙砾堆这边的时候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住了,丝丝缕缕也透不进去。镜儿湖变成了这片遮天尘沙中的一块净土,安静无恙。
该怎么办?我犹豫了一下,死死趴在沙砾堆上,尘暴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无法掌控方向和目的地,不能安全的躲到沙堡里去。此时此刻,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事,心里一打定主意,我咬牙就从沙砾堆之间冲进了镜儿湖区域内。
沙砾堆里外,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外面风沙肆虐,这里面却没有受到一丝影响,只有一阵阵的微风,轻轻吹动着不远处的镜儿湖和岸边的草草木木。当我迈进这里的第一步,隐约就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那种声音如同一种乐器吹奏出的悲歌,又好像什么东西在低低的鸣叫,我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声响,然而脑子却随着声响开始混乱,有点不知所以。
脑子的混乱非常可怕,如同意识在不断的淡化模糊,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尽管心里还留存着一点清醒,然而在奇怪的声响之中,这点清醒也被掩盖了。我的目光清晰又迷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无意识的迈动脚步,朝着镜儿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湖泊里的水很清澈,黄河的支流在起源地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水质远比中下游清澈。我懵懵懂懂的走到了湖边,那水清的好像一眼就能望到底。当时心里没有别的念头,只想在这纯净无暇的水中泡一泡,游一游,好像湖里的水可以把身上乃至心里的污垢全部冲刷掉。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强烈起来,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走到湖边的时候,已经一步跨入了水中。
我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没的说,但是在这片湖水里,所有的水性都用不上了,我毫无目的一般的漂在水里,随着微风的拂动,身体轻轻的从湖边漂向湖心。湖面影射着天空,好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我觉得说不出的舒畅,全身都放松了,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漂到了湖心,那阵时刻回荡在耳边的怪异的声响突然一变,我浮在水面上的身体骤然一沉,呼的落入水中。
人都有一种条件反射般的无意识反应,沉入水中的一刻,我下意识就屏住呼吸,心里明显觉得不对劲,却没有反抗的余地。黄河支流,镜儿湖,老藏的讲述,这些东西在脑海中不断的起落着,混成一团。我一直落到湖底,一阵微微的震动从极深的水面下传了上来,震动虽然轻微,却像是一阵狂潮触动了模模糊糊的心神。
心神突然一亮,眼睛唰的就睁开了,眼皮下的膜落下来,让我在水里也视物清晰。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东西,心头像是敲鼓一样的狂跳。
平静不起波澜的镜儿湖湖底,密密麻麻站满了一个一个身影,整整齐齐的挤在湖里。好像环卫着什么东西。那种场景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阴兵镇河。
嗡。。。。。。
怪异的声响一下子加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一次我感应的无比清楚,那阵波动是从湖底发出的,带着一股股水花,咕嘟咕嘟的冒上来,波动让我骤然清醒,双脚一蹬,想要先浮出水面。
但是我一动,湖底一排排站立的整整齐齐的身影也突然动了起来,一片一片的从下面上浮。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形形色色的人一起浮现在眼前。这些人沉在湖里,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却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驱使着,不顾一切的朝我涌动。
就在那片身影凌乱着开始上浮的时候,我从身影的间隙之间,看到深邃的湖底,有一团东西。那团东西静伏在水下,没有任何动静,然而看到它的时候,我的心就好像被刺扎了一下。它外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绿藻,目光穿不过绿藻,也看不到那究竟是什么。但是这团东西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稍稍一分神,身下的身影已经浮到了跟前,头顶肩膀的红光骤然一盛,把湖水映红了一片,对于阴物来说,这绝对是巨大的震慑,本来争先恐后朝我涌动过来的人影在红光波及的范围边缘全部停下,惊恐的开始后退。我借机一口气浮到水面,深深吸了口气,再低头一看,湖底的东西飘飘渺渺,形迹不定。
那是什么?我看到这团被绿藻覆盖住的东西时,心里就有一种很异样的感受,说不清楚那感受意味着什么,却有一种强烈的吸引。
我只思考了那么片刻,湖底密密麻麻的身影可能都是过去无意被引进镜儿湖的过路人,它们畏惧我的阳气,不敢围攻。想到这儿,我反身重新潜了下去,想要看清楚,那团被绿藻包裹的东西会是什么。
呜呜。。。。。。
在我重新潜入水下的时候,那种怪异如同乐器,又如同鸣叫的声音好像穿过水流,落入了耳中。我不假思索,一鼓作气的潜下去,周围的影子躁动不安,想阻拦却不敢靠近我,无形中分出了一条路,我顺利的潜到水底,距离那团东西,只有寥寥几米的距离。
轰隆。。。。。。
骤然间,整片湖泊好像都在震动,那团被绿藻覆盖住的东西突然动了一下,左右摇晃,接着从湖底一冲而起,我一折身,飞快的上游,那团东西几乎保持着和我一样的速度,一前一后的冲出水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