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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农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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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将耳朵贴到猪笼上,才依稀听到那人道:“嫂子……我好悔……”

真真切切的嫂子,杜氏捂嘴哽咽。

“时辰到!”几米开外的里正大声喊道。杜氏并那几人都纷纷侧目,看到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终究是慢慢松开手。

岸上已经有不少人捂住了眼,哽咽声呜呜声不断。

孔氏恶狠狠的望着杜氏,阴阳怪气道:“哼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会倒是会装好人”

有力的胳膊放下猪笼后,黄氏的面容刚沉在水里,就被那冰冷的水流所带走。

确定那猪笼消失,里正转身。

“散了吧散了吧,吃撑了才来凑这热闹”

“唉,也是苦命的人儿。这猪笼里装着石头,手脚又被绑着,这尸体还不知道充到哪呢”

“谁说不是呢,这活生生的命就这么没了,那老冯家也是狠的”

“除了这两个妯娌仁义,唉……不说了不说了。回家了烧柱香吧”

水里的几人将杜氏扶到岸上。

………………

蔚蓝的天空下,河水粼粼波光耀入人眼里,枯黄的芦草边上,意味身着单薄的姑娘安然的坐在岸边,芊芊素手。此刻正在缓慢而又细致的摆弄着那蓍草。

“到时辰了……”少女遥遥的望着远处湍流而过的河流。

活动了活动腿脚,快步走到河边,竟是不顾那冰凉刺骨的河水,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只是溅了一个几乎看不清的水花。

涟漪在进入水里第一个感觉就是冷,刺骨的冷,胸腔里的空气像是要用完了,黄氏身子笨重,猪笼里又多石头,亏得这河水湍急,将人很快冲下来,不然,岸边那么多看热闹的人,涟漪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在寻找,胸涨的快要炸开,涟漪抓住那水里水草努力没让身子上去。

一秒一分缓慢过去,就在快要撑不住之际,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在不足三米外的地方飘过。

就是她了!

抓准时间,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身上,几个呼吸间就抓住了那笼子。

笼子沉重,多亏了水的浮力让涟漪不至于太费力。

强撑着将那猪笼浮出水面,只是自己力量不够,几次险些将自己也带了下去。

手心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涟漪知道,这是锋利的竹条将手划破带来的感觉。水底下的时间过的是如此缓慢,几乎在涟漪以为活不了的时候,终于将那黄氏带到水浅的地方。

“噗”的蹿出水面,大口呼吸了两口空气,急忙将猪笼打开,很快黄氏的脸露了出来,先将那绑着的手脚的绳索解开,拉着她的腿将其拖出笼子。

“希望你不要死了”涟漪打着哆嗦道,再看看周围的水,已经慢慢飘满了红,自己手心虽然破了,但绝对流不出这么多的血。

再看看那黄氏的大腿测,越来越多的血迹漫延开来。

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

饶是他生命力再顽强,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后,能活下就是天王老子转世。

黄氏,我逆天命将你救回,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浑身乏力,走一步都是艰难,更何况是身上绑着这么沉的女人?水流越来越急,一个大块的冰块狠狠的砸在涟漪腰上,她一脱力,身子连带黄氏,眨眼间被河水所噬。

被水淹住的一瞬间,涟漪反而是松了口气,卦象说是此次多险,料定自己不会这么顺利,只可惜,不知那人能不能到……

………………

“娘。娘快来,那里有人”黄氏的弟弟,被冠以外号黄鼠狼的男人,此刻睁大了眼望着那月白色的一块衣衫。

在他身后的男人不等他反应过来。迅猛的跳入河里,飞快朝着那片颜色游去。

“还愣着干啥!快给我下去!”身上绑着绳子的黄鼠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黄老太一脚登下了河。

好在这人平时是浑,但关键时候还是能分出来轻重紧急。

此刻冰凉的触感袭入脑中,他打了个机灵,快速向那男人游去。

这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怎么比她这个亲弟弟看的还要紧张?

黄鼠狼忘不了,当那男人气喘吁吁跑来,质问自己是不是看到那女子的影子流过!那恶狠狠的模样,还让他以为他才是姐姐的亲弟弟,自己是个来帮忙的。

“说!”凌冽之气袭来。自己还是不争气的回答了没有。

那人却丝毫没有松懈,双眼直直的望着水面,不知是不是错觉,那黑色衣袍下的身子,在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难不成。这男人才是姐姐的相好?

他娘昨夜收到纸条,上面写着让她们 今日在这地方守着,说是能看到姐姐,他娘一下子惊讶的晕了过去,被掐醒后竟是一夜没睡,紧紧捂着这张纸条过了一夜,次日天不亮就带着自己守在了这。

看来得到纸条的不止是自家。这男人也有。

不过是谁呢?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褚越双手努力的从自己身边流过的女子抓入怀中,感受到入手沉甸甸,将另一个女子也抓了起来,顺势扔给了尾随而来的男人。

将女子沾在脸上的湿发拂到一旁,看着那惨白的脸蛋。躁动不安的心这才放下。

紧紧将其揽在怀里,像是要融入骨血中一般,这才飞快的滑向岸边。

二柱心惊胆战的看着主子划来,在他眼神示意下将那厚厚的披风扔下,大爷那一手将人揽在怀里。另一手已经将人包裹起来。

岸上的人试图接手他怀里的女子,却被他狠狠的眼神吓住。

黄老太捂着心,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闺女的脉搏,等发现还有那么微弱的气息后,眼泪再也止不住,转身朝着褚越怀里的女子跪下。

‘砰砰’磕着响头,那姿态,已经让在场所有人动容。

姚大夫上前给涟漪把脉,看着她紧闭的眼珠子,狠狠骂道:“不知死活的丫头,干脆让水淹死你算了,省的我这老儿替你担惊受怕!”

说罢飞快的地上拿出银针,在她身上扎了几针,片刻后,涟漪就吐出了好些水。

看她已经无大碍,姚大夫又咬牙去给黄氏把脉,这女子是小娃耗了命救来的,就算是到阎王殿了,他也要给她拉回来。

黄老太磕完头后,看见姚大夫给姑娘诊治,又跪着过去,扶着她的头,暗自垂泪。

“孩子是保不住了,生下也是死胎,她命大,暂且死不了,等我施针后再开些方子,你们就远远离去吧”

“是是”黄老太又狠狠磕头。

褚越将涟漪抱在自己胸膛前,又不顾严寒将自己衣裳扯开,将她贴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吸取温暖,又不停的搓着她的身子,好给她一丝温暖。

火堆已经升起来了,涟漪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血丝。

“好冷,好冷”涟漪打着哆嗦醒来,入目是一大片光滑的皮肤,惊喜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涟漪,你醒了?!”

“三婶,她还活着没?”

“死不了!”姚大夫瓮声瓮气道,手中动作却不停,恶狠狠的赏了她一个眼神,“你这丫头忒大胆,你你!”

竟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被火苗一烤,涟漪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指着黄鼠狼身后一颗大树,打着哆嗦道:“把你身后的土给扒开”

黄鼠狼现在还弄不清楚,傻愣愣道:“我?”

“废话,不是你还是我!”二柱看不惯他的傻愣样子,又因为被主子这闹心的一番举止满心都是火气,这下好嘛,都撒到他身上,正好。

二柱骂完后,自个上前将那松软的泥土挖开。

不深的地方,有一个棕色的包裹,沉甸甸的,解开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失声道:“银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 香艳+鼻血

二柱手里捧着沉甸甸的银子,话都说不利索,耳边奔腾的河水之声加之耳边的轰隆声,让人觉得越发不真切。

“咳咳”嗓子里好像是许多东西堵着,衣服湿漉漉在身上贴着,冷热交替让人更加难受,“拿上钱把冯燕赎回来,一家人走的远远的,从此天各一方,我们永不相见!”

黄鼠狼不舍的望着那堆银子,面上有些惋惜又有些痛心。

黄氏的娘这两头接连的打击,已经折磨的不成人样,此刻天籁之声传来,她不得不望着那个曾经映象里瘦瘦小小的丫头,今日恍惚间,那丫头已经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身上的气韵让人不敢多窥视。

“谢谢谢谢”黄老太嗫嚅,最后只是朝着涟漪使劲的磕头。

“使不得……”涟漪看着脸颊发白的老人给自己磕头,挣扎的要起来搀扶她,褚越将人狠狠压在胸膛,低声道:“你别动……你比谁都受的这份恩情”

姚大夫心中的震撼太过于强烈,此刻将银针扎入黄氏的穴道,那人才悠悠然醒来。

“我这是在哪?”黄氏视线移到自己发涨的手指,脑袋晕沉沉,肚子里的绞痛让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在陷入昏迷中,隐隐的看见自己娘和弟弟,还有,真好,在临死前还能再看见他们一面。

“大夫!她这是怎么了?”黄氏娘亲额头上沾着黄土,和那殷红的血迹掺杂在一起,看到她晕过去,哭着问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疼过去了,必须要找个地方替她处理一下肚子里的孩子,不然,这妇人都活不成”

“那,我姐肚子里这个孩子。真的活不了吗?”黄鼠狼低声道。

一时间好几个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他脸上,姚大夫叹气,将银针从她身上几个大穴收回来,沉重摇头。

“罢了罢了。他爹这么不是东西,这孩子就当是给他爹赎罪吧,没了也好,省的有所牵挂”黄老太怜惜的摸了摸闺女的额头,又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褚越听的这哀怨的哭声,心中更显烦躁,看怀里的人昏昏欲睡,将人抱起后大步就要离去。

“你去哪?”姚大夫看着他将人带走,急忙问道。

褚越立定,只是望了望怀里的人。语气中压抑着些许烦躁,“她现在不舒服,我带着她去换一声衣裳”

余光看见那黄家人起身想要说些什么,褚越冷声道:“这次搭救实在是我事先不知情,不然……”我必定不会让她用性命相救!这句话想了片刻终究是没能说出来。脸颊绷得紧紧的,阻止她道:“就按她说的去做,今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说罢,不等别人说话大步离去。

二柱两眼泛着痴迷,大爷方才真的是男儿气概尽显,让人心生澎湃啊。

片刻后摇摇脑袋。他这是犯什么傻,主子跟前还要他伺候着呢!

上来了马车,先是轻轻将涟漪放下,将一个暖手炉塞进她的手里,随后又从马车的包裹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衣裳。

“醒醒”轻拍涟漪的脸蛋。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头好疼”又昏昏沉睡过去。

里面的衣裳还湿哒哒的粘在身上。厚厚的披风上都已经被沾湿了,褚越浓眉一掀,低声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涟漪,你衣裳得快些褪下来,不然你会得风寒的”

回答他的只是轻轻的呼吸声。

手指颤抖的将那披风解开。将脸扭到一旁道:“我先,先给你换衣裳,有失礼之处,你担待些”

将披风取下,冷湿的空气让涟漪成功的打了个哆嗦,褚越小心翼翼伸手朝着她的腰带伸去,刚刚碰住,头顶就传来了女声清脆的声音:“你在干嘛?”

涟漪脑子里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人这么做是在轻薄我,她知道褚越的为人,方才他说话的时候自己就有反应,但是身子软塌塌没一点劲,后来感觉到腰上有触感,这才使劲睁开黏耷耷的眼皮。

“我帮你把这湿衣裳给褪下,不然你会得风寒的”

“哦”

狭小的马车里瞬间陷入了沉寂。

“我现在有力气了,我能自己换”涟漪伸手拿过那个包袱,看着里面准备好的华丽的衣衫,语气中稍微带着那么一丝丝的羞涩。

“好”褚越回答。

半晌没有听到动静,褚越诧异的扭过头,眼神充满疑惑。

涟漪眼神示意外面。

褚越跟着望着外面,再扭头还是一脸迷惑的样子。

“怎么了?”褚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出去啊”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

褚越恍然大悟,叠声道:“我知道,知道”说完急着往身后退,期间太过匆忙,险些掉下了马车。

外面二柱担忧的声音响起,涟漪忍不住笑了。

匆匆将衣服换好,那衣裳竟是出其的合身,纤弱的腰身被那绣满了桃花的腰带一扎,更显得盈盈一握。

“上来吧”背对着车帘的褚越听到里面窸窸窣窣声响,僵硬的身子都不能动一下,直到里面声音停止,涟漪声音传来,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总是觉得这鼻子有些热热痒痒的。

“主子,你的鼻子!”二柱惊呼道。

“怎么了?”温热的液体流行,褚越淡然道。

哎呦我的主子,这鼻血都流出来了,您还在这装个什么假正经,怪不得先前一脸嫌弃的要把自己支开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快擦擦”二柱慌忙中将自己带在身上的帕子给了大爷,这要是淌着鼻血进去了,这禽兽的名声估计就做实了,只是听人家小姑娘换衣裳就能流鼻血,这得要多饥渴。

“怎么了?”听到外面的动静,涟漪急忙出声询问。

“没事没事,就是这几天火气有些大,补的也多,有些燥热”褚越开声解释。

里面没声音了。

褚越手忙脚乱的将鼻血擦净。扬着头感受鼻血不在往外流了,这才垂下脑袋,用水袋里的水清洗了一下。

再上马车的时候,涟漪靠在马车一角昏昏欲睡了。

听到动静声涟漪睁开眼。马车缓缓走动起来,那一小摊血迹很快消失。

“这地方和你村子隔着有六里远,我交代二柱先找一户农家,给你熬些姜水去去寒”褚越看她自出张望,主动解释。

涟漪把手里的暖炉放下,又贴在自己冰冷的脸上,感觉那丝丝热气传入,这才满意的喟叹一声。这活着的感觉真好。

“你,你胆子真是大!”褚越看了一眼那人平静的脸庞,心头百般滋味。她,她怎么就如此大胆!

涟漪笑笑,没有做声。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为何不等我归来,为什么不告诉我自己私自行动?你知不知道这次有多危险,要是我们没来。要是你没成功,这时候死的不止是那一个人,连你的小命都保不住!”褚越回想起先前惊险的一幕,怒气难以掩盖,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

当初一切,现在回想起来才是觉得那么可怕。

“不会啊”涟漪回到的忒轻巧,“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三婶的娘会来,所以我才敢行动的”

“你……你!”褚越现在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的感受,打不得骂不得,就算是想要将这人给抱在怀里细声安慰一番,都没有立场没有机会。

这女子怎么就跟常人这般不同?能在众目睽睽下做出这等事情。

“好了好了,你消消气”涟漪扬着沉重的脑袋。及时给他顺毛,“其实我昨个先去找你了,然后想要和你商量一下,谁知道你没在,这就不能怪我了。我事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涟漪真诚道。

“真的?”褚越心中的憋闷随着她轻声解释,很快消散。

“自然是真的,那门房说你去了外地,昨日赶不回来,对了,是出什么事了?”不然怎么能这么凑巧的救上她?

褚越也没办法解释,他昨日将酒送到后,夜里总是觉得心绪不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这才急着回去,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回了家,听到那门房说昨日涟漪来找过他,心里欣喜之余也有些不安,照理说涟漪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心乱糟糟的,正准备去白杏村看看的时候,恰巧碰上了那有过几面之缘的掌柜。说是昨日涟漪托他交给他的。

然后打开上面就写着那个时辰在那里等着她,顺势也稍微提了一下自己要干什么。

当时真的是三魂吓走了两个半,剩下的半个昏昏沉沉赶了过去,好在及时,好在没有失去了她……

其实如果将事情连成一条线的话,那这件事情的始末就已经很清晰了,涟漪昨日先去找了褚越,然后得知他不在,后来又去桂香楼,本来打算的是借酒消愁,可是奈何这个身子千杯不醉,酒下肚子后,涟漪想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先是和那掌柜的支走了四十两的银子,说是当做腐乳的分红,然后又给写了两个纸条,摆脱掌柜的给褚越和黄家人送去,纸条上写了时辰地点,让他们在那守着。

回家后就告之了姚大夫一个人,让他备在原地,以防有个闪失。

自己则是先在黄氏必经之地守着,测出了她经过的时辰方位,这才能营救成功。

这时候,想必村子里的人都认为黄氏已经死了吧?

这样就好,以后和自己家人一起远走他乡,也好比丢了命强,说她圣母也好,懦弱也罢,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她实在是看不惯一条生命就这么消失。

褚越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

黄氏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是这事情带来的后遗症,却还在持续。

原因是涟漪病了,病的很严重,非常严重,严重的已经到姚大夫都已经束手无策的地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好生生的怎么就成这样了?”杜老爷子在门外榻前走来走去,急的暴跳如雷。

姚大夫开了个新的方子递给榭淳,示意她去抓些药来。

“别走了,你就算把你脚底磨穿个洞有什么用吗?现在安静些。让她静静”姚大夫低声呵斥。

杜氏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将黑乎乎的药汁端过来喂她,一勺子喂下半勺要漏出来,急的杜氏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怎么就这样了?好生生的”杜氏一直自言自语。看着她嘴唇上都是干皮,脸色白的跟面粉一般,越发衬得眉发漆黑。

“师傅,大姐是不是因为受了风寒,所以导致发热昏迷不醒?”榭淳不安问道。

“不知道”姚大夫苦恼摇头,这世界上哪里有他治不好的风寒?只是这丫头自那日回来后还好好的,夜里睡了一夜后,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叫都叫不醒,浑身烫的跟只煮熟的虾子一般。

这不。把一家子折腾了兵荒马乱,自个却躲在床上睡的不醒。

姚大夫猜测这是那日救人才导致的病根,可是又不能明着说,只能不断的开着药方子,希望能管用。不过,看这样子,好像还是没什么成效。

“是不是你这药不好?”杜姥爷背着手在屋子里打转,“闺女,快拿上钱去县里抓药,什么好什么贵抓什么,这区区一个风寒还能治不好?”

“唉。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的药不好?县里?就是你把太医招来了看看他有没有那本事胜过我!”涉及到学术问题,这大夫一下子炸毛了。

“行了你们都别吵了,都出去出去,就这么闹腾我要是大姐我也不想起来”榭雅那小暴脾气上来了,一个个将屋子里的大人都推搡了出去。

杜氏跺脚,扬声道:“你个丫头皮痒痒了不成”这时候连骂都显得那么有气无力。

“对了。是不是……”杜氏猛地闭住嘴。

冯通柱挠挠头苦着脸道:“怎么了?是不是什么?”

杜氏打了个寒颤,要知道涟漪这丫头病的时候恰好是老三媳妇沉塘的时候,是不是家里有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涟漪这才……

想了想猛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要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闺女受罪。她死一万次都不够。

将自己的所想跟院子里几人说了说,杜老爹一口否决,“这都没影的事何苦自己吓唬自己,要你说,家里人这么多,怎么就偏偏缠上了涟漪那丫头!”

姚大夫更是一脸你别乱说的表情,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那黄氏根本就没死,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来这缠着涟漪丫头。

杜氏心突突的跳,想了半晌后摇头,“不行,我得去县里走一趟”说罢喊着冯通柱去套车,“你去县里做啥?”

姚大夫急忙问道。

“听说县里有个山神庙灵验的很,我去那里求个签,顺便喊上那神婆过来看看,保佑我闺女安好”

说完不等众人是何反应,急匆匆奔走。

姚大夫深吸一口气,将到嘴的脏话咽下去,在原地站了片刻后急匆匆回了屋子,说是要看看先前留下的手记。

屋子里,一切都是原先的模样,涟漪安静的躺在榻上,周围所有人的声音反应她都能听到,可是自己却始终无法醒来。

四肢僵硬,只是抬抬手都是那么的困难,好像一切都回答了那落水的一日,四面八方的积水纷纷涌过来,让她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爷爷曾经说过,测命的时候小命可测,大命就不可以了,说实话,占卜只是趋吉避凶的一门手艺,没测一次就要以自身福祉做交换,泄露的越多,上苍拿走你自己的福祉也就越多。

这次搭救黄氏,她窥探天机太多,又强自改变了她的命运,这样的后果就是,自己也要受到同样的惩罚。

肌肤上传来了火辣辣的触感,涟漪眉头皱了起来。

“你看,大姐有反应了!”榭淳激动道。

随后“大姐,大姐”两道叫声在耳边此起彼伏。

好吵好吵,我脑袋疼,涟漪挣扎,到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唉,估计是你看错了”榭雅鼻子一酸,依旧用那棉花给她擦拭身子。“先前小宝有些发热的时候,大姐用过这个法子给他降温,说用烈酒降温是最有效的法子,左右咱们无事。给大姐搓搓也是好的”

榭淳点头,拿起棉花给她擦起另一只胳膊。

………………

院子里,妇人突然听到屋子有东西破碎之声传来,赶紧将手里的扫帚扔掉,一路小跑回屋子。

“丫头,你醒了?”

容貌秀丽的妇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的屋子,又看了看眼前明显苍老了许多的妇人,哽咽道:“娘?你怎么过来了?”

原来此刻这虚弱的妇人,正是前些日子被人以为已经死去的黄氏。

黄老太从十步开外的炉子取下一个砂锅,拿着厚厚的布子垫上。搅了搅里面的东西,又舀在一个小碗里端过去。

“丫头,来喝点鸡汤,你现在身子正虚呢”黄氏贪婪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手不经意间摸到自己已经平坦下来的肚子。哑声道:“孩子呢?”

黄老太小心翼翼的将鸡汤放在桌子上,又将闺女放下,“孩子没活成,你……别难过,别伤了身子”

黄氏呆滞了片刻,良久才反应过来,视线盯着墙角那蜘蛛网。冷声道:“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死了好,活着,才是让我真的痛苦”

这样说着,但浑身却忍不住颤栗,当娘的怎么能不理解闺女此刻的心?只是叹了口气。劝道:“快喝些汤,等养好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黄氏含泪点头,喝了几口鸡汤后,黄氏猛地捉住她娘的手腕。急促道:“不对,不对!我明明记得我被人扔进了水里,大嫂,大嫂还喂我酒来着,还有,我记得,我记得那水不停的涌入我鼻子耳朵,娘,娘,我是死了的”

黄氏恐惧的捂着自己的脑袋,神智有些不清。

“丫头丫头,你冷静些”抓住她的双手,黄老太柔声道:“丫头,你看着娘,你没死,是你大伯家那个叫涟漪的丫头把你给救起来的,丫头,你可以欠着人家一条命啊!”

“涟漪?”黄氏失神道,“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

黄氏她娘少不得跟她细细解释一番,包括自己当时收到纸条的喜悦,以及摸着她温暖体温时的欣喜若狂。

“娘,你说的可是真的?”黄氏终于有了一丝理智,急切的求证。

“是真的是真的”黄老太点头。

“她救起了你,又让一个老头给你施针,这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那个地方是不能呆着了,所以娘和你弟弟带着你来到了这里”

黄氏抬头看着这陌生的一切,终于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黄老太见闺女这样,自己忍不住和她一道哭了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母女两个情绪都平静了许多,黄老太擦干闺女脸上的泪,安慰道:“咱们到了这谁都不认识的地方,以后好好过日子,娘再给你找个好人家,你今后可不要再被人骗了去”

黄氏泪眼朦胧,咬着嘴唇都要发青。

“对了,弟弟呢?”黄氏拉住她娘的衣裳,急切问道。

“你先躺下”黄老太低声安慰,“你弟弟去接燕儿了”

黄氏听完,身子猛地就要起来,神色激动道:“怎么会,怎么可能!”家里有一个无所事事的弟弟,憨厚木讷的继父,家里原有的拿点钱也被自己用掉,怎么会有钱来赎燕儿回来。

“是真的是真的,你爹和你弟弟已经去了,那个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钱,给了咱们给燕儿赎身的钱,还给了一些盘缠,丫头啊,知恩要图报,这冯家老大一家的恩情,咱们可要牢牢记在心里”

黄氏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单子,忽然挣扎要起身,不顾娘的阻拦,跪在床上,朝着白杏村的方向,重重的磕下三个响头。

不求来生,今生如果有缘,结草衔环,定要抱今日之恩。

就在她跪下的时刻,躺在床上的涟漪不能动弹的涟漪,在被褥下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 褚越的胸膛

“日落西山那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上了门栓,大路断了行车辆,小路断了行人难,喜鹊老鹄奔大树,家雀蒲哥奔了房檐……”

叮呤当啷之声传入耳朵,伴随着院子里笼子中受惊吓的鸡叫声,组成了一首别样的交响曲。

“哎呦哎呦,这婆子也不怕扭了腰”围观群众的声音

因为涟漪的病怎么也不见好,所以杜氏特意喊来了几个神婆,在院子里拿着驱鬼的家伙事蹦跳。

别看这封建迷信,但是里面水也不浅,自有人家的规则,一般来说,这价钱出的越高,那你请回来的神婆也越有分量,人家跳的也越卖力,向那些舍不得花价钱的,请回来了神婆后,人家也只是念叨两句,烧些符纸让你喝下去,没办法,你也挑不出错儿来。

杜氏请来的自然不是寻常档次,梁氏看着那神婆翻飞的衣角,凶恶的面具,有些惧怕,拉了拉杜氏的衣角,担忧道:“这有没有用啊,我怎么看的心里突突的?”

杜氏压低声音道:“突突就对了,我这心也吓得突突,咱们害怕了,难保那恶鬼就不怕,就得让她们使劲跳,好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吓走,我是专门拖馄饨西施帮我找的,看这样子,人家倒是有两把刷子”

因为这场面大人看了都胆颤儿,所以几个孩子都没在跟前,就有那么几个好事的小孩,知道冯家跳大神,所以趴在墙头看稀罕。

杜氏叹口气,这价儿是花了,就是不知道这成效怎么样。

当时这个神婆头头是说了,这次驱鬼有些棘手,所以价格高点,同样,自然。这服务也会稍微好点,在例行的驱鬼舞跳完后,会给她们烧一个在太上老君前供奉的符纸,总而言之。必定要让那恶鬼无处所逃。

“要我说,娘这是病急乱投医,大姐这哪里是被鬼缠住的模样?”榭淳手艺学的不精,但是也适当的会给人扎扎针,这会听到外面热闹,皱着眉头反驳道。

榭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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