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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逅佳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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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罢,视线由柳钟铭身上转移至谨亲王表妹身上。
浅青色纹菊上裳配刺绣妆花裙,真实面貌看不大真切,只看那走姿,风韵自显,犹有一番滋味漫过心头。再一细瞧,吃惊地瞪大眼——这不是她抛至脑后,与之一起在药王庙里上香礼拜的女子么?
苗舒武偏过头接收到她眼底的讯息:“认识的?”
颜玉摇头:“只看着漂亮。”
“姿色什么的当然是首要的,要不怎敢在谨亲王府久呆。”手忖着下巴,苗舒武意味深长地扯了句,又似发现新大陆一般,“谨亲王!妹妹你看,诶!谨亲王模样可俊了,如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风华,长大后指不定怎么祸国殃民呢!呀!怎不多呆会就走了?”颇为遗憾地垂下头,为了验证所言,又特意拉了颜玉来证实,“妹妹你说,谨亲王那模样可好看?”
颜玉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我光顾着谨亲王的表妹了……”
像。真像。
倒不是说那姑娘的面相有多像百里如玉,现在的百里如玉与那姑娘更是扯不上一丝一毫关系,左的是四年后的百里如玉,与那女子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虽不该这般想,但她还是止不住狐疑:难不成百里如玉只是个替身?!
苗舒武见颜玉好半天不说话,用胳膊肘子攘了攘她:“妹妹怎的失神了?”
颜玉回神,朝苗舒武展颜一笑:“就是觉得,那女子真是个好的看。”说罢朝苗舒武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后,笑嘻嘻地附在她耳边喃喃细语,“我看着那姑娘便有种感觉……说句不敬的话,我那大表哥得做无用的工了!”
颜玉都“坦诚”了,苗舒武也不是那藏着掖着的人:“可不是,人家姑娘可是奔着谨亲王来的,便是谨亲王对她不加理睬,她断然也看不上柳钟铭的。”
语罢,俩人相视而笑,似找着知己一般,牵着彼此的手,复对望一眼,又是好一阵子娇笑。
第二十八章:探病(一)
次日,柳氏打发娟娘子来媞汀院回了话,道是颜玉提及的教养婆子上半年不在京城,下半年才回京,又安慰她年纪还小,便是来年请了教养婆子也耽误不了她。
颜玉自是满心欢喜地应下,娟娘子见她这般欢快模样,暗自以为她是乐得有数把月的偷闲时间,不由得忍俊不禁起来。
请教养婆子一事延迟,不管为何延迟,她胸前这颗惶惶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请教养婆子一事未偏离时间的轨道,便说明她走的大致路线也不会偏离了中心。
正独自庆幸着,却见左孆走近,轻声禀报:“小姐,月娘子来访。”
颜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平静。眼下虽不是三伏天,但她也不敢在院子里久呆,只得老实地窝在西厢房里。
离百里娇玉被贴身婢子欺负事件已过去一月有余,期间她偶尔也跑一趟千愔院,大多时候都是打发左孆代为探望,便是亲自跑一趟千愔院,时辰却不会呆久了,又因老夫人不阴不阳的态度,她更不好去探望慕氏。
神色定了定,收拾了心底因渐渐严热气候引来的浮躁:“快请。”
没多大一会,月娘子着了一身半旧不新的深绿色印花襦裙,出现在颜玉眼前。她低盘的发髻被打理得一丝不乱,鬓髻上插了支银簪子,脸蛋消瘦,露来尖尖的下巴,垂头与颜玉见礼时,贴身的襦裙更显臃肿罩不住身子。
颜玉忙示意左孆上前扶月娘子一把,含笑地着招呼月娘子:“月娘子不必多礼。”说罢又亲自引她入座。
月娘子推托了一番,直至拗不过颜玉,才挺直了背脊坐稳了。
月娘子来媞汀院,若说是为了百里娇玉的事儿来的,这理由便牵强了,毕竟事隔一月之久,不论有心无心,这理由她觉得月娘子是不会再用了。心里虽没谱,面上却微笑着迎上月娘子的眼睛,直入了话题:“不知三婶找我何事,还请月娘子明言。”
“大小姐言重了。”月娘子微垂着头道,“我家夫人命奴婢请大小屈身走一趟千愔院,道是五小姐的事得好好当面感谢大小姐的恩情。”
颜玉心里浅浅一顿,暗自犯嘀咕!抬眸看向月娘子,摆手推脱道:“不妥,娇玉妹妹本便是我嫡亲的妹妹,三婶又是长辈,颜玉哪敢受三婶谢礼。”说着胖嘟嘟的手搭在红木香几上,微微移了移身子,又道,“更何况照看娇玉妹妹一二乃我分内之事,三婶若提恩情便伤和气了。”
月娘子听颜玉拒绝——虽然前往媞汀院来的路上,她也想到了颜玉许会拒绝她的请求,但是她家夫人可是无论如何盼着颜玉能去一趟千愔院的……不知所措地站直了身子,心底的焦急更胜面色的焦急,偏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说服颜玉,只得干站着不动。
颜玉见月娘子如此,便知慕氏的用意,假意踟蹰片刻:“罢了,我跟走一趟便是。”
月娘子听罢,激动地连连道谢。
媞汀院离千愔院倒是不远,出了媞汀院左转走上小两百步,再穿过一小片竹子林,转一道弯,便是千愔院的所在地了。
颜玉一面向月娘子打听慕氏的病情,一面仔细打量着千愔院。四进的千愔院虽宽敞明亮,却愈是宽敞愈明亮显得冷清寂寥,一眼扫过,也不见清扫丫头的影子,只闻得满院子浓浓的汤药味。
复环视了一眼千愔院,才朝左孆与月娘子道:“你俩先在院子里待会,我单独上三婶那坐会。”
左孆与月娘子点头称是。
颜玉迈着小碎步推开了千愔院的东厢房。
上一世,在她心底是时时埋怨着百里齐暮的,她埋怨他为何不顾老太爷老夫人的反对强行娶了慕氏;慕氏无后,百里齐暮又硬不肯受老夫人的安排,通房纳妾,老太爷和老夫人极气之余,当着百里府众人的面没少怒骂他不孝,又当着他的面暗骂了慕氏多少次“狐狸精”……
直至她身边有了柳钟铭,于慕氏也悄悄改变了看法,还曾暗地里偷偷羡慕过慕氏的“御夫有道”!
不过无论如何腹议慕氏,在她心底,不论前世今生,慕氏总是美艳得惊人的三婶。
可眼前的慕氏,让她好半天愣是没缓过神来!
慕氏斜躺在硬木雕花架子床上,额上裹了个白巾,消瘦的病容毫无血色,紧闭着的眉眼极不安稳地打颤,那副美艳的身子骨也没了以往的销魂韵味,即便盖了薄被,仍可看得出身体的瘦骨嶙峋。
摸约察觉到屋里有人,慕氏打颤的眉眼忽地安静下来,她也不睁睁,听上去随意的语气里又透着股无奈:“大小姐是不肯走一趟么?罢了罢了……月娘子你不必理会我,让我自个静上一静。”
颜玉并非无意上千愔院的东厢房走一趟的,毕竟光照看百里娇玉,虽起了与慕氏交好的念头,但她心底却因不知慕氏的态度如何,而不大安稳。她也想借着探病的由头好探一下慕氏的口风,实在是老夫人一直以来把千愔院这对母女视作大瘟疫,好似任何人靠近都会传染一般——她没实力在这方面与老夫人抗衡,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想时隔一月之久,慕氏竟亲自请了她来千愔院。
同是来千愔院,她巴巴地跑来与被慕氏亲自请来,效果却迥然不同!至少有一点能分辩清楚,老夫人再不会因她巴巴地跑来千愔院,而甩她脸色了。
许久不见月娘子应声,又感觉那身影不曾走开,慕氏忙睁了眼,见着来者是颜玉,怔忡着回神后,忙支撑起身子,没来得及掩面,苦笑一声:“我道是谁呢,原是颜姐儿来了。”
颜玉福礼:“颜儿见过三婶,请三婶安!”
“不必对我行那外道的礼,我受不起。”慕氏朝颜玉摆手,好一会子又道,“我请你来,是想当面感谢你为娇姐儿做的……原本理当我亲自登门道谢的,不过我这副身子……上你那只怕给带去了晦气,可这谢意你不知晓,我这心里又过不去,本也做了你不来的准备,不过我更感谢你肯过来一趟。”
颜玉听罢,很快理清了慕氏话里的用意:却原来慕氏于近一个月里,一直暗中观察着她待百里娇玉的一举一动。心里一笑,无数个念头转闪,光凭着慕氏这份谨慎,便令她刮目相看了,更何况慕氏言语中全是与她的交好之意。
“三婶不许颜儿外道,今儿个三婶所做所说,何尝不是与颜儿外道!”趁着慕氏怔忡,颜玉又道,“颜儿本不是那多管闲事之人,只是于那日回院里的路上,偶然听到清扫丫头们议论娇玉妹妹,便想到三叔……娇玉是我嫡亲的妹妹,这如何也改不了,我护她也理所当然。还请三婶省心,颜儿为人虽傲慢,却也不是那小人,若三叔从前向您念叨过颜儿,想必您也是了解颜儿的性情的。”
慕氏面色苍白的盯着颜玉看,忽地展颜一笑:“我这般做为,倒让颜姐儿见笑了!”
第二十九章:探病(二)
颜玉面上带了笑,待慕氏也平添了几份好感,挨着慕氏坐到床头边与红木香几配套的矮墩上。摸约是慕氏久病不愈,月娘子又知慕氏喜静,大多时候她都不在慕氏身边伺候着,才把香几移至床边以方便慕氏吃茶或及其他。
手里拎着的油纸包往香几上一搁。
慕氏的视线转至搁在香几上的油纸包,不解道:“这是?”
“前些日来时,经东厢房,闻三婶咳嗽不止,便多嘴跟丫头们叨了两句,巧了我院子里的纤意丫头听罢,她与我说她们乡人常用杏干泡茶止咳,道是止咳良方,便留了个心眼。昨儿个逛庙会经了同仁堂,问了大夫,大夫道杏干泡茶常饮不但可止咳,还可平喘、祛痰、润肠等,便买了些杏干。等三婶气色稍好些了,再吩咐了月娘子泡来,您便凑合着喝上一阵子,也好过老往肚里罐药。”
慕氏笑着感激道:“难为你有这份心思。”
颜玉见慕氏眼眸里的感激没得一丝虚假,胆子也放开了些,抬手掖了掖慕氏身前的被角:“您呆久千愔院,自是不知这满院子药气冲人,毕竟是药三分毒,还请三婶放宽了心,用食膳填肚子才是真理。”
又见慕氏睁睁地看着她,便知晓她的这番话慕氏已听进去不少,索性趁热打铁:“安慰的话想必您也听了不少,颜儿也不便多说……三婶您好好养着,万不能垮了身子,妹妹还小,离不了您的照看!”
刚止住声,便闻敲门之声,抬头见月娘子应声而入,身后的左孆也跟了进来,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
慕氏皱眉寻道:“怎了?”
月娘子面色带了丝惶恐,眼底却是止不住地为慕氏忧心,待见她呐呐道:“二小姐得了老夫人吩咐,前来看望您来了。”
慕氏往颜玉这边瞅了一眼,见颜玉老神在在地静坐着没什么表示,后背往竖起来的绣花枕头上一靠,垂眸敛神,幽幽道:“大小姐来了这么些时候了,你怎这般不知规矩,连口茶也不端上来!”
月娟子一怔,立马收敛了面上的惶恐,会了意,忙道:“奴婢这便去。”
慕氏这般无非是作给百里如玉看的,颜玉自然安如泰山不动,只是百里如玉的到来让她颇有丝无奈。
从前的她虽说让老夫人经常难堪,却也不是犯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罪,这一世,她与老夫人之间更大的矛盾摩擦并未发生,这老夫人也用不着时时紧盯着她,时刻准备着抓她的小辫子……
颜玉不着痕迹地叹息一声:暗自想着估计过不了几个时辰,她便要被请去菩福院得老夫人的一番“慰问”了。
老夫人的作风,于上一世,她已摸得一清二楚,此刻老夫人打发了百里如玉来千愔院,无非是作足了“关怀”慕氏的样子给她“看”,尔后好把她请过去“慰问”一番,而她便是再有狡辩的心思,也敌不过老夫人的“胡搅蛮缠”,虽说这原本该是她的强项,却不得不说,她的“胡搅蛮缠”这一强项,真真是得了老夫人的真传!
上一世,即便她心里的门儿清,面上也是不屑老夫人的太过明显的作假作风,老太爷未去之前,嘴上又不屑与老夫人辩解一二。
因而不论何时,老夫人总能用最简单最令她无语的方法,打击得她擦拳跳脚,最终她还后知后觉地拉来老太爷与之抗衡,这烂招使得原本只不过时不时想敲打她一番的老夫人,待她更是从面儿到心底冷。
隔三岔五的,老夫人很快也摸清了她秉性中的一些门道,故,常能轻而易举地耍得她上蹦下跳的,百里府也时不时有一番热闹可看。
在老太爷还在之前,她与老夫人只是在寻常小事里得来默察,互相不对眼,并末越过级,更别提这般明目张胆的触犯老夫人的底线。
在她眼里,百里暮齐从来都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幺子,也是老夫人嘴甜又乖巧幺子,又挂有秀才的头衔,武学方面也有塑造;模样长得好,为人处事不似百里阳暮那般呆板,又不似百里志暮那般圆滑,为此,很得老夫人青眼。除了执意娶了慕氏,有了媳妇忘了娘外,在老夫人心底,她的幺子还从未在其他方面做过抵触她的事,便是与老太爷打打闹闹这些年,其他儿子是能避便避开的,只有她的幺子,关键时刻总是能帮衬她这老婆子一把。
因而,即便百里齐暮执意娶了慕氏,老夫人对他的疼爱也是有增不减的。
百里暮齐娶了慕氏,老夫人原本想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活,左的是慕氏不但没有给她一个孙子,还在短短七年里,克死了她的爱子!
老夫人如何能承受!
这等不祥的女人,在老夫人眼里浸猪笼都绰绰有余了!更何况慕氏要家世没家世,要教养没养教……青楼出身。老夫人曾一度沉浸在慕氏克死爱子的思想里转不过弯来,也曾三番五次都恨不得亲手掐死这晦气的女人,若不是孔姨娘被吓着了,从中狠劲地拦着,慕氏估计早早地陪百里暮齐去了。
再说百里如玉。
百里如玉携着丫鬟进屋后,先看了静坐在矮墩上的颜玉一眼,眼底没得半分惊讶,显然提前得了老夫人的知会,知晓了颜玉在千愔院的。
与慕氏、颜玉分别见了礼、客套一番后,又豪气地指挥着丫鬟把老夫人赏的补品一一放下。
慕氏不咸不淡地半合着眼看着百里如玉在她屋里指手划脚,视线缓缓移至红木桌上精致包装的堆得老高的补品上,扯出一丝极淡地笑容来,盯着百里如玉道:“还请如姐儿代我谢过老夫人,我这副身子骨,去菩福院也是找晦气,便不惹人嫌了……”
慕氏话里虽藏针,百里如玉却不敢挑慕氏的错,甭管明着暗着都不敢。迎上慕氏的眼,鼓足的底气立即消失不见,只得乖巧着应下了。她自然也听得出慕氏在下逐客令,却还是硬着头皮走近颜玉,面上的笑意挂不住了:“姐姐,祖母令我请你去菩福院用午膳呢。”
颜玉往百里如玉这边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她看着百里如玉,便想到了谨亲府的表小姐,也想到了柳钟铭。
心情不似百里如玉来时的郁闷,她微微挑眉笑应道:“我也正想着去讨扰祖母呢,不想祖母就邀与我了,想来我真是个有福气的!”
百里如玉笑意微晒,复重新弯起嘴角朝慕氏道:“即是如此,咱姊妹便不打搅三婶休息,就此告辞了。”
慕氏朝她俩额首。待她俩转身后,慕氏的眼眸便阖起,眼敛轻颤两下,又恢复平静一般闭着,似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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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美人
赶往菩福院的半道上,姊妹俩嫌路长又冷清,便磨合着瞎嗑叨起来。
“方才在三婶那儿不好与妹妹你单独说叨两句,不知妹妹身子骨可好些了?”颜玉皱眉寻道,忽尔脸色一沉,似想着了什么,不很乐意的板着脸埋怨,“我曾几番想上你那儿看望与你,偏都被祖母拦住了!”说罢,朝百里如玉委屈地撇嘴。
百里如玉笑弯了眉眼,抬手捋了捋耳边被风吹散的秀发,掩饰了眉眼间闪过一丝狠厉和不耐烦,面色却显得份外柔和,轻声安慰颜玉道:“倒没姐姐想的那般严重,不过闹了几次肚子罢了,本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让姐姐为如儿受了大罪,到现在还挂怀着如儿,真是如儿的不是……”
语罢,低垂着头不言,看似在自我反省一般,又不紧不慢地跟着颜玉的步伐;实则她心里早不耐烦了,拜眼前这位所赐,她滚了三天的床单,痛得她恨不得把肠子给揪出来!左的是,眼下反过来倒要安慰这面带委屈的大小姐!
颜玉莞尔一笑,也不吝啬与百里如玉客套:“妹妹不怪我便好,还惦着我被罚一事……诶,那腌臜的事不提也罢,免得心里不舒坦!”
虽知百里如玉的承受力比她想象中的要强上许多,却不知百里如玉在“睁眼说瞎话”方面也有极高的天赋,她便是心底不极度不耐烦了,上脸的神色偏还能维持得惟妙惟肖!也只有熟知又特别注意她的人,或者有一双识人诸多的慧眼,才能分辨得出她面上的虚伪。
毕竟才年十一的孩子,百里如玉能做到这般也难为她了。颜玉忍不住联想起来:这厮若生在官宦人家且是个嫡女身份,凭她的样貌身姿,很容易被其父或家族长权人看中,而后一举推送宫中!那往后的日子,全家老少还不指着她步平青云!
上一世她误食了梅香果,是怎么痛得死去活来的,她可一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以至于这一世,听见香梅果的名字心里还发着憷。偏眼前的百里如玉,待她,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无意识地只手抚上袖臂,攸地,一阵阴风从耳背飘过。
见颜玉想转了话题,百里如玉也不想纠结着香梅果事件,那可被她视作了耻辱。顿上一顿,琢磨着问出了心中疑虑:“姐姐为何去三婶那?”
“三婶请了我过去,我不好推辞,便去了。”
看得出颜玉不欲多提,百里如玉也识趣地闭了嘴。
很快,两姊妹齐至菩福院的东厢房,一被婆子招呼进了里屋,颜玉便见着了陪在老夫人身边的苗氏,眼底有一闪而逝的疑惑。
苗氏为二房的夫人,是百里玿玉的母亲,另,膝下还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苗氏热络与她俩打着招呼,她着了身暗紫色缠百花卉对襟襦裙,挽了个贵妇髻,髻上别了支镏金单凤朝阳簪,柳眉凤眼,直管鼻,娇嫩的唇上还涂了层淡红色胭脂。虽为人妇,为人母,可那副娇小的身子还保养得跟年轻姑娘一般玲珑有致,甭管从哪面看,都是个十足动人的美人胚子。
同百里如玉一齐分别与老夫人、苗氏见了礼。
“老夫人怎把颜姐儿也请来了!看来媳妇儿这趟来对了,今个儿媳妇哪也不去了,便在老夫人这蹭吃蹭喝,老夫人万不能嫌多了媳妇一张嘴,便把媳妇往外赶!”苗氏腻着一脸笑意,挽着老夫人的胳膊,小女儿似的讨好道。
老夫人被苗氏的一番歪腻着讨好的笑意,闹心里格外舒畅,连颜玉的到来也没能影响了她脸上不自觉挂着的笑容:“你这个不请自来的,嘴儿比我那养在茏里的金丝雀还挑,老婆子怎喂得起你!罢了,你好容易才来一回,老婆子便不赶你了!”
“府里人都知,老夫人你这儿的膳食从来都是最好的,媳妇也就在自个院子里挑剔些,还敢在老夫人这儿挑食不成,老夫人便是借媳妇几个胆,媳妇也不敢。”苗氏说道的一板一眼,明显一番逗趣的话儿,经她一演绎就变成了再正经不过的句子。
老夫人被苗氏一脸正经逗得开怀,乐呵地拍了苗氏的手:“这府里也就你能唬得我开心!”
“能讨得老夫人欢心,是媳妇莫大的福气,您让俩孩子说叨说叨是也不是!”苗氏笑语盈盈,视线往颜玉这瞄了两圈。
自俩年前,苗氏接手了原属于柳氏的管家一职时,摇身一变成了府邸的大忙人。
百里阳暮虽是个庶子,却好在从小养在老夫人身边,又深得老夫人宠信。可老夫人再宠信二老爷,也比不过府里的大老爷、三老爷不是!毕竟大老爷与三老爷,才是老夫人正经的嫡亲儿子。
偏三个媳妇里,老夫人唯一中意只有苗氏。
柳氏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至于慕氏——她却懒得瞧上一眼。
老夫人招来颜玉,原是准备好好修理一顿她的,岂料苗氏跑来凑热闹;也因着苗氏的到来,颜玉在老夫人眼里的存在感,骤然降低不少,害得老夫人都没空理她。
颜玉顺着苗氏的话,捡了最简单的开了口:“那是自然!”
颜玉这话自认为没得一丝敷衍,却听在老夫人耳里,不对味了。
百里如玉看了眼神色转变的老夫人,又看了眼苗氏,眼儿一亮,讨笑道:“我们这些晚辈自然得仰仗着祖母的福气过活,府里的一行小辈们哪个不是沾了祖母的福气,才活蹦乱跳的。姐姐的脾性祖母知道,便别同姐姐计较了!”
这话老夫人爱听。百里府这一小辈在她的照应下,都活得健健康康的,各夫人与姨娘之间相处也颇为融洽,不得不说,这也是她以引为意的!
听罢,老夫人的面上才有了一丝笑意。
颜玉看了一眼坐实她“敷衍老夫人”罪名的百里如玉,心里有丝不悦。
虽在旁人看来,百里如玉无不是帮衬着她讨好着老夫人的。她心底却如明镜般地知晓,老夫人习惯事后秋帐的阴性子!
老夫人眼前得意一阵后,待到无人之时,会静静反省百里如玉的话,会反复琢磨她的所为,外加百里如玉明确的暗示,先前那股小小的不对味,会无形扩散放大——看来,老夫人这些天无疑都会惦记着她了。
第三十一章:玉镯
苗氏浅看了颜玉一眼,嘴闭得紧紧的,眼底有丝不悦。
她的不悦来于颜玉的不识抬举,好在她听得出这小妮子话里并无敷衍老夫人的心思;比及颜玉,百里如玉的歪心思更叫人生气了!老夫人被百里如玉蒙蔽看不出所以来,她却是个门儿清的。百里如玉流露出的歪心跟她那姨娘一个样惹人嫌,比起高高端起架子的颜玉,百里如玉暗地使的歪心思便更不对她的眼了。
百里如玉机灵地察觉到了苗氏的毫不掩饰的不悦,自以为惹得苗氏不悦对象是颜玉,与她没半铜子钱干系。
虽说这事搁谁头上谁也高兴不起来,不过百里如玉的确想左了,因比及颜玉,苗氏眼下看她更不顺眼。
她自没想着这一层,还在心底暗自偷乐,又迫不及待地往颜玉跟前凑,有意新添一把火,以只颜玉能听清楚的音量开解她道:“姐姐,二婶是不是生气了……”
只间接表述了苗氏的面部表情……却足够点爆颜玉的爆脾气,这就是高品质的挑拨离间了!
偏颜玉朝她温婉一笑:“妹妹说笑了,二婶为何要生气。”
颜玉先是遭受老夫人冤枉的冷脸待遇,而后苗氏又暗生颜玉不知抬举的气,这事若搁从前,凭着颜玉玲珑的心思,早跟苗氏甚至老夫人杠上了,怎会有空闲来揭发她?
愣了一愣,待看清颜玉眼里满是无辜之色,倏地,心里面五味集聚。她虽一直在自导自演,可不论是导或是演,针对的还是颜玉阿!她哪里晓得颜玉半点儿也不开窍,待她的“用心良苦”无动于衷。
这比颜玉当众直接甩了她一耳光子,还令她难堪。
再说苗氏,苗氏闻言,面色平静的理了理衣裳,抬眸静静扫了百里如玉一眼。不必多想,她也知百里如玉定是与颜玉说了她什么,颜玉看不过去才会为她辩解一二的。思及,苗氏待颜玉更上眼些。
至少人家苗氏眼里,颜玉的为人处事,比百里如玉要光明正大许多。
老夫人也知百里如玉爱使些小性子,在她看来,百里如玉年纪还轻,使些小性子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但却千不该万不该使在苗氏身上!
见苗氏半句话也没分辨,老夫人生怒板起脸开口教训起百里如玉来:“怎的如此不知规矩,平日里我是这般教与你们的!”既要开骂,她自没把颜玉忘记!
颜玉立马身拂身认错受训。
直至颜玉开口认了错,百里如玉才从她那无辜的眼神里缓过劲来,也跟着认起错来。不过她明显慢一拍动作,在老夫人与苗氏的眼里,便成娇情的行为了。
苗氏眯了眯眼儿,嘴角弯起,轻轻推攘了老夫人的手臂劝道:“老夫人教姐儿们规矩媳妇原是不该插嘴的,不过还请老夫人念在姐儿们年纪还轻,难勉有说露嘴的时候,且放她们一马吧!媳妇在这儿给她们求个情,姐儿们见媳妇在老夫人面前长了脸,以后也会多敬媳妇几分的,望老夫人成全媳妇这小点心思。”
苗氏不计较,老夫人自然乐意。
即便还是板着个脸教训着把头垂地低低的俩姊妹,语气却少了方才的凌厉:“是你们婶婶给求的情,我才饶过你们的,还不给婶婶道谢!”待俩姊妹恭敬地与苗氏道了谢,又瞧向苗氏,“你就是个心软的,太宠她们,她们才会这般无法无天,不把你放在眼里!”
苗氏虽说管家了,却也不过管家两年,平日里又不做那克扣各房银钱的事,打理府中大小事物虽可观,可在这两位千金小姐眼里,她的存在感便不那么强烈了;再说百里暮阳又是个庶子,要不是老太爷仅三个儿子,百里阳暮早被分配到哪个偏远不知名的地方去了,百里府哪有他什么事。
而这俩位千金小姐,一个是府邸正经的嫡亲大小姐,一个虽是庶出,在老夫人这儿却倍受宠爱,于大老爷那又有生母孔姨娘,——这俩位看苗氏,带有眼色也实属正常。
老夫人朝不久处的婆子使了眼色,那婆子也是个识眼色的,立马会意地端来两张小坐墩,请了面前的两位娇小姐坐下说话,又端来茶水糕点招呼。
苗氏瞅了眼外面的天色,是时候了说出来意了,经老夫人一说叨,面上的红晕还未消,这番话便显得腼腆了:“媳妇今个儿来是特地向老夫人告假的。”
“哦?”老夫人疑惑的看向她。
苗氏摆正了脸色,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暗红色描金请贴,双手呈与老夫人,解释道:“明个儿我那大侄女及笄,我父亲请我回苗府一趟,给那侄女添份贺礼。”
老夫人闻罢,翻开请贴看了眼又合上帖子,捏帖子的手顿上一顿,复唤来王婆子:“把我箱底那对黑白玉云纹镯取来,给二奶奶侄女添作贺礼。”
苗氏闻言一惊,忙推托道:“又不是自家小姐及笄,那丫头片子,哪收得起老夫人如此大礼!”
老夫人也朝苗氏摆正了脸色:“你嫁与我百里府也十几年了,这两年肩上又挑着担子,我自不能委屈了你,这便当是老婆子我给你撑的脸面的。”
当下,百里如玉见老夫人把那对玉镯当作笄礼送与别人作礼,忍不住急了!那对黑白玉云纹镯曾是老夫人许了她及笄时,亲手送与她当贺礼的!刚欲张口反驳两句,便收到老夫人凌厉的视线,吓得忙低了头不敢作声。
苗氏显然见着了端倪,却也当作没看过。慎重地接过老夫人替来的玉镯,感激地谢过了老夫人,又偏头朝颜玉道:“正巧颜姐儿也在,也省得我少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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