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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人皮-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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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说:“我不喜欢喝酒,可是我喜欢看别人喝酒。”
虎子爹说:“你这人真怪。”
花荣说:“吃吧,喝吧,我看着高兴。”
虎子爹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虎子爹大杯喝酒,大口吃肉,像个饿死鬼。花荣注视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待宰的兔子。花荣说:“你不心疼你儿子?”虎子爹抬起头,嘴巴周边全是油腻,还有肉屑,他说:“你说什么?”花荣说:“你不心疼你儿子?”虎子爹往嘴里灌了口酒,说:“心疼。”花荣说:“心疼你还把他弄残。”虎子爹说:“没有办法,总得活人。”花荣说:“为了活人,你就可以让他一辈子受苦。”虎子爹说:“你没到那个地步,到了那个地步,你就理解我了。”花荣说:“你真是畜生,你老婆说得没错。”他怪异地笑了:“畜生也得吃饭。”
喝完一瓶酒,虎子爹觉得还不过瘾,花荣又给他要了一瓶。
喝完第二瓶酒后,虎子爹醉翻了。
这畜生喝醉后倒是老实,不闹腾。
花荣把他弄上车。
银灰色的现代轿车朝郊外驰去。
虎子爹躺在后排座上,哼哼着什么。
花荣将车开进了废置的别墅区,停车,没有马上熄火,而是坐在车上,点燃了一根烟。烟头一明一灭,他阴冷的脸也一明一灭。抽完一根烟,他说了声:“狗东西,喝那么醉,不能陪老子捉迷藏了。”
他下了车,伸了个懒腰,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花荣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虎子爹拖下了车。
天很黑,看不清虎子爹的脸。
花荣找了些破木板,点了一堆火。
火渐渐地烧旺,照亮了周边坟墓般的别墅。
花荣把虎子爹拖到火堆旁边,剥光了他的衣服。在火的炙烤下,花荣浑身冒出了汗水,他脱掉了衣裤,只穿着一条短裤。虎子爹也被火炙烤得口干舌燥,不停地哼哼着,用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
花荣从车上拿出扳手。
他走到虎子爹的跟前,蹲了下来,双眼充满了杀气。
花荣四处张望,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俩,什么人也没有,要有,也是那些鬼魂。花荣现在什么也不怕。他举起扳手,狠狠地朝虎子爹的左膝盖砸了下去。虎子爹的脚本能地抖动了一下,他喝得太醉了,竟然没有反应。
花荣又举起扳手,狠狠地朝他的膝盖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花荣听到虎子爹膝盖骨碎裂的声音,心中充满了快感。虎子爹终于痛苦地叫唤起来:“痛,痛,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花荣冷笑道:“娘的,老子还以为你不知道痛了,你知道痛就好。”
接着,他举起扳手在他的右膝盖上狂砸。
虎子爹右膝盖骨被花荣砸碎后,他才从酒醉中清醒过来。
虎子爹撕心裂肺地叫唤着,睁着血红的双眼,双手抱着被砸断的腿。
花荣说:“叫吧,使劲叫吧。”
虎子爹痛苦叫唤时,花荣点燃一根烟,蹲在他面前,朝他脸上吐着烟雾。花荣说:“你现在知道痛了?”
虎子爹说:“痛,痛死我了。”
花荣说:“你儿子当初被你弄断腿时痛吗?”
虎子爹说:“痛,他也喊痛。啊,啊,痛死我啦——”
花荣说:“那你怎么忍心下那狠手。”
虎子爹说:“我,我没办法哇——”
花荣说:“你有办法的,只是你心黑透了,已经不是人心了,就像我的心一样,也黑透了,早已不是人心了,所以,你不要以为我会放过你,我说过,那是你最后一顿饭了,你还不信,还以为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虎子爹急促地说:“大兄弟,放过我,放过我,虎子他们没有我,不成。”
花荣说:“晚了。况且,虎子和他妈没有你,他们会活得更好,你要是活着,迟早要害死他们。”
虎子爹说:“不,不——”
花荣把烟头扔到火堆里,右手操起了扳手,狠狠地朝虎子爹右肘关节砸去。虎子爹躲闪不及,右肘关节被砸碎了。接着,花荣又把他的左手关节砸碎。虎子爹疼痛得直吐舌头,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他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死亡的恐惧。
花荣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说:“你不是连鬼都不怕吗?你不是胆大包天,心狠手辣吗?现在怕了吧?”
虎子爹颤抖着说:“怕,怕——”
花荣说:“怕什么?”
虎子爹绝望地说:“怕,怕你。”
花荣说:“还怕什么?”
虎子爹说:“还,还怕死——”
花荣说:“我就是要你怕,要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惧,当你知道自己要死,无力挽回自己生命时,是最恐惧的,对吗?”
虎子爹说:“对……对……大……大兄弟……放……放过……我……我吧……我……我还没有……活……活够——”
花荣说:“其实,你这样的人,活着和死了,都一样。”
说着,花荣抡起扳手,朝他的脑袋上狠狠地砸下去。
花荣搂着白晓洁,给她讲完杀死虎子爹的故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花荣说:“怕不怕?”
白晓洁装着害怕的样子,往他怀里钻,笑着说:“怕,怕,怕死了。”
花荣也笑着说:“你就装吧,有你真正害怕的那天。”
白晓洁说:“你还没有讲后来虎子妈和虎子怎么样了。”
花荣说:“后来我把我所有的积蓄取出来,准备给他们,让他们回老家过安稳日子。可是,我去空楼找他们时,他们却不见了。找遍了整个楼的所有单元房的所有房间,都没有找到他们。一连好几天,我都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上寻找他们,可是没有他们的踪影。”
白晓洁说:“他们会不会被那个女鬼带走了?”
花荣说:“不清楚。”
白晓洁说:“他们真可怜。”
花荣说:“你也很可怜。”
白晓洁说:“为什么?”
花荣说:“和一个杀人犯在一起,你竟然不害怕。”
白晓洁说:“胡说,你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我喜欢你给我讲杀人的故事,好刺激的,不过,今天晚上讲的故事有些伤感。”
花荣说:“是因为虎子和他妈?”
白晓洁说:“是的。”
花荣搂紧她,说:“你真是个善良的傻姑娘。”
突然,白晓洁闻到了那神秘的香水味。她抽动着鼻子,警觉的样子。花荣说:“晓洁,你怎么了?”白晓洁说:“我闻到了香水味。”花荣也抽动了鼻子,然后说:“哪来的香水味呀,你这是幻觉吧。”白晓洁说:“我真的闻到了香水味,不骗你的,你的鼻子一定有问题。”花荣说:“好了,睡吧,不要疑神疑鬼了。”白晓洁说:“真的有股香水味。”花荣说:“好吧,有又怎么样呢?你害怕了?”白晓洁说:“你在我就不害怕,你要是不在,我就害怕。”花荣说:“天快亮了,我该走了。”
白晓洁紧紧地抱着他,说:“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
花荣说:“你还不是我老婆,等哪天你成为我老婆了,我就不会走了,会一直陪着你睡,明白吗?”
白晓洁说:“你真老土。”
花荣说:“随便你怎么说,我该走了。”
第十六章 掏出他的心看看,是红还是黑(1)
从市区到郊县的清碧山庄度假村,开车需要两个小时,主要有几十公里没有高速公路。一路上,杨红和赵露叽叽嘎嘎地说着话,像两只母鸭。她们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公司的事情——衣服——首饰珠宝——电影——网络——各种八卦——等等,东拉西扯,怎么也扯不完,她们就是没有扯到此行的危险。因此,她们不觉得这两个多小时难过,反而觉得很快就到达了清碧山庄。
清碧山庄在山里,偌大的一片山坡林地间,散落着各种各样的温泉池子,那些池子冒着氤氲的热气,宛若仙境;以及一个个独栋的小木屋,小木屋像是童话中的情景呈现。清碧山庄的气温要比城市里低几度,现在又是乍暖还寒的时节,下车后,她们都穿上了外套。这是泡温泉的好时候,在岸上有点凉意,入水后又温暖宜人。
这里的服务很好。
她们完成入住手续后,有个穿绿色丝绸旗袍的漂亮女孩带她们前往小木屋,后面还有两个男服务生给她们提行李。
杨红说:“这女孩的身材真好。”
赵露笑笑:“是呀,你看那屁股,简直是太完美了。连我看了都流口水,我不相信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的。”
杨红也笑了:“你好色。”
赵露说:“无色不欢嘛。”
杨红突然哀怨地说:“我要有这样的魔鬼身材,是不是早嫁掉了。”
赵露说:“其实你长得也很漂亮的,都怪你自己眼界太高,错过了多少好男人呀。”
杨红说:“不说了,不说了,一说到男人就来气,男人都是猪,不谈也罢,免得破坏了我们的好心情。”
赵露说:“好吧,不谈了。”
她们在漂亮女孩的引领下,穿过林间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来到了一栋小木屋前。
漂亮女孩说:“杨小姐,这是您居住的35号木屋。赵小姐居住的36号木屋就在旁边,相隔十几米远。这里的温泉24小时都可以使用的,有室外的,也有室内的,还有游泳池,可以游泳;你们屋后几十米外,有很多小池,每个小池都有特色,有牛奶池,有红酒池,有薰衣草池……你们随便享受。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们,我们会竭诚为你们服务,祝你们玩得愉快。”
她们商量好,放好行李,就去泡温泉。
就在她们各自进入小木屋时,有个男人在不远处的一棵水杉树下注视着她们,男人戴着墨镜和一顶灰色的帽子。
很快地,她们换好了游泳衣,披着浴巾走出了小木屋。
杨红穿着黑色的泳衣,被泳衣紧紧包裹着的小腹微微鼓起,她的手下意识地护在小腹上。赵露穿着粉红色碎花的比基尼,露出平滑的小腹,她比杨红高出半个头,修长结实而又光洁的腿让杨红嫉妒。
杨红说:“我该减肥了,你看我的肚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怀孕了呢。”
赵露说:“还好啦,看不出来。”
杨红说:“你别安慰我了,我有自知之明。”
赵露说:“我们先去游泳呢,还是去泡小池。”
杨红说:“先去泡小池吧,下午再去游泳。”
赵露说:“好吧。”
此时,泡温泉的人很少。她们先在牛奶池里泡。然后又泡在红酒池里。她们决定晚上临睡觉前再泡薰衣草池,薰衣草可以安神,晚上可以睡个好觉。红酒池里散发出红酒的气味,让人陶醉。有漂亮的女服务生穿着比基尼,端着放满红酒杯的盘子站在一旁,哪个客人需要品尝红酒,打个手势,她就会面带微笑来到你面前。
这是阴天,凉风习习,她们泡在红酒温泉中,惬意而又陶醉。
赵露说:“来杯酒吧。”
杨红说:“我也正有此意,泡红酒池,不喝红酒,多浪费呀。”
赵露朝旁边岸上的女服务生招了招手。
女服务生走近她们,她们一人端起了一杯红酒。
杨红把红酒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品尝了一小口,说:“这酒不错。”
赵露也品尝了一口,说:“是不错,这酒是拉菲吧。”
杨红说:“好像是。”
赵露说:“我们泡的温泉里,不会也放的是拉菲吧。”
杨红笑了,说:“那不可能,拉菲多贵呀,如果往温泉水里倒拉菲,他们非破产不可。”
赵露说:“你喝口温泉水,看看是不是拉菲。”
杨红说:“还是你尝吧,呵呵。”
赵露说:“你以为我不敢呀。”
杨红呡了口酒,说:“好了,别开玩笑了。对了,有没有对那小妖精采取行动?”
赵露说:“你说白晓洁吧。”
杨红点了点头。
赵露笑了笑,说:“放心吧,一切都在进行中。说不定那小妖精现在还在昏睡呢,昨天晚上,应该把她折腾惨了。周一上班,我还会让她重做,看她还有多少耐心。”
杨红说:“是呀,看她还能够坚持多久。”
赵露说:“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妖精还是很敬业的。”
杨红说:“我警告你哟,可不能心软。”
赵露说:“明白啦,我只是平心而论。”
杨红说:“不知道朱燕现在怎么样了。”
赵露说:“你还挂念她呀。”
杨红说:“好了,不说这个贱人了,提起她就倒胃口,喝酒吧。”
这时,一个穿着泳裤的男人进入了红酒池。他头上戴着灰色帽子,鼻梁上架着副墨镜。他脸上挂着莫测的笑意。本来就她们俩人的红酒池多了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她们表情有了变化。
她们的表情不尽相同。
杨红对这个男人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后,就把背对着他。赵露面带微笑,注视了他一会,然后优雅地喝了口酒。她们都没有说话,小小的池子里突然加入了一个陌生男人,相当不适应,她们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男人先打破了僵局,笑着说:“美女,红酒好喝吗?”
赵露礼貌地说:“不错,是拉菲。”
男人说:“拉菲?”
赵露说:“是的。”
男人说:“没有听说过。”
赵露说:“这么有名的红酒你竟然没有听说过?”
男人说:“原谅我孤陋寡闻。”
赵露说:“没有关系,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你也来一杯尝尝?”
男人说:“谢谢,我不喝红酒。”
赵露好奇地问:“为什么?”
男人说:“我总觉得红酒像血,我不会喝血。”
赵露笑了:“好奇怪的感觉。”
男人也笑了,说:“比如我们现在就泡在血水里,我都快吐了。”
赵露说:“你这个人有趣。”
男人说:“你们慢慢泡,我得走了,在血里泡着,真不是滋味。”
赵露说:“再见。”
男人走后,杨红说:“你也真是的,和他说那么多废话。”赵露说:“没什么吧。”杨红说:“我最讨厌见到女人就搭讪的男人。”赵露说:“这人看上去不像是那种见女人就泡的男人。”杨红说:“切,你看他那话说的,够恶心人的,我看不是什么好东西。”赵露呵呵大笑。杨红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呀,莫名其妙的。”赵露说:“你也太神经过敏了吧。”杨红说:“还是堤防点好,现在的男人都靠不住。”
天上乌云翻滚。
风也渐渐猛烈。
也许要下雨了。
她们正在清碧山庄的土菜馆吃午饭,天就下起了雨。她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迷濛一片,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在离她们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红酒池碰见的那男人也在吃饭。他还是戴着墨镜和灰色帽子,奇怪的是,他只点了一只叫花鸡,外加一壶茶,独自地吃着。赵露发现了他,心里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奇。如果她一个人,也许会过去和他说话,可杨红和她在一起,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男子一边吃鸡,一遍用莫测的目光瞟向她们。
下午,她们去室内游泳池游泳。
晚饭还是在土菜馆吃饭,这里的菜做得可口,而且价格便宜,晚上她们还多点了两个菜。吃晚饭时,赵露没有再看见那个古怪男子。吃完饭,她们又去茶馆喝茶。喝完茶,她们去室内的薰衣草温泉池子泡了会,然后就各自回小木屋睡觉。
对她们而言,这是美妙的夜,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身心都彻底的放松。
她们不知道就是在这个温馨的雨夜,危险在悄悄向她们临近。
过了午夜,风停雨歇,清碧上庄一片沉寂。
还有雨水从树上以及小木屋的屋檐滴落,使清碧山庄更加寂寥。
杨红穿着白色的真丝吊带睡衣,躺在床上,虽然盖着被子,可是她的双手露在被子外面,一条白生生的大腿也伸到被子外面。
小木屋里一片漆黑。
小木屋的门开了,又悄无声息地关上。
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
手电光划破黑暗,照射到杨红脸上。
这是一张不再年轻的脸,虽然保养得不错,还是会从眼角的鱼尾纹看出破绽。杨红呼吸出的气息也不像年轻女子那样气若幽兰了,而是有种浑浊的馊味。站在床边的人,用手电照她的眼睛,俯下身,轻声说:“醒来,醒来——”
手电光刺激下,杨红睁开了眼。
她看到面前是个蒙面人,只露出一双莫测的眼睛。
杨红惊叫:“你是谁——”
她还没有叫出第二句话,嘴巴就被毛巾捂住了。
那人在她耳边冷冷地说:“我是你的克星。”
杨红来不及挣扎,就闻到一股异香,然后昏迷过去。
那人狞笑了一声,掀掉她身上的被子,扯去她身上的吊带睡衣,手电光落在杨红的右乳头上。
他给杨红的乳房上注射了一针。
那人喃喃地说:“像个樱桃,可比樱桃黑多了。”
赵露睡前给丈夫打了个电话。她丈夫是个政府官员,正在外面花天酒地。接通电话后,她听到嘈杂的声音,嘈杂声中不乏女人的说话声。赵露说:“你在哪里?”丈夫说:“哈哈,在和几个朋友喝酒。”赵露说:“少喝点,你那胃都快喝烂了。”丈夫说:“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对了,你那里怎么样,泡温泉舒服吧。”赵露说:“很不错,下次我们俩来玩。”丈夫说:“好吧,你说了算。”赵露酸溜溜地说:“旁边很多女孩子吧?”丈夫笑着说:“都是朋友的女朋友。”赵露冷笑着说:“就是你带女朋友,我也不会管,反正你有初一,我就有初二。另外,我告诉你,今天碰到个帅哥很不错的,一会我给他打个电话,一个人睡,很寂寞的。”丈夫说:“你敢——”赵露笑出了声:“我有什么不敢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丈夫说:“好了,别和我开玩笑了,快睡吧。”赵露说:“好吧,我睡了,你早点回家。”
挂了电话,赵露躺进被窝里。
她自言自语道:“真舒服呀。”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老板打来的电话。
老板的声音甜腻腻的:“露露,睡了吗?”
赵露说:“刚刚躺下,正准备睡呢,你呢。”
老板说:“睡不着呀,一个人太孤独了。”
老板是台湾人,老婆孩子都在台湾。
赵露说:“早知道,你和我们一起来泡温泉的。”
老板说:“哎呀,我也想去的,杨红都问过我的,我有事走不开呀。”
赵露说:“这个地方很不错的,你要来了,一定会喜欢的。”
老板说:“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去呀。”
赵露说:“没有问题。”
老板说:“露露,你晓得我有多想你吗。”
赵露说:“知道,你乖乖睡觉吧,我们来日方长。”
老板说:“嗯,嗯,来日方长。那我睡了。”
赵露说:“睡吧,乖——”
和老板说完话,她就把手机关了。她很清楚,老板一定喝了不少酒,他只要喝多了,就会没完没了的给她打电话。在这里没有问题,在家,那就很麻烦。所以,她每天回家,都把手机调到无声状态,生怕丈夫听到老板和她暧昧说话。
赵露真的困了,关灯睡觉。
很快地,她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露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语:“醒来,醒来——”
她睁开眼,手电光刺眼,她赶紧伸出手去阻挡手电光,细眯眼睛,说:“谁——”
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我是来讨债的。”
赵露企图挣扎起来,那人用毛巾有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她闻到一股异香,那股异香让她想起了迷药。不一会,她就昏迷过去了。
杨红清醒过来,天已经亮了。她的乳房剧烈疼痛,身上全是血迹。她颤抖着坐起身,低头一看,右乳房的乳头部位贴着一块纱布,纱布上还渗着血。杨红用力撕开纱布,发现自己右乳头没有了,上面撒满了药粉,好像是止血的药粉。有人把她右乳头割掉了,凶手还给她上药止血。
凶手没有奸污她,也没有拿走她的财物,只是取走了她的一个乳头。
凶手一定是个超级变态。
杨红浑身颤抖。
她还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有一行打印的字:这只是给你的一个警告,与人为善吧,不要作恶,不要害人。请你不要报警,警察找不到我的,而我随时都可以出现在你面前,要你的命。
杨红大声嚎叫起来。
紧接着,她也听到了赵露的嚎叫。
赵露也被人割去了一只乳头,和杨红不一样的是,赵露被割去的是左乳上的乳头。
周一早上,白晓洁赖在床上,真不想起来上班。过去的这个周末,她除了写那策划案,哪里也没有去,在家里捂了两天,这两天,给花荣打了几次电话,他的手机都关机了。她想他一定有什么事情,她不是个喜欢纠缠人的女子,一切都喜欢顺其自然。昨天晚上,她在网上和一个同学聊天,得知她现在在藏区做义工,羡慕得不行。如果父亲没有病,她肯定去藏区找那同学。
班还得上呀。
想到杨红和赵露,白晓洁心有余悸。
现在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翼翼,更不能迟到或者早退,被她们抓住把柄,就由不得她了,肯定是要失业的。想到这些,白晓洁觉得被单上长满了刺,赶紧跳起来,洗漱打扮,上班。走出家门,她就把自己活络的心收起来,让自己变成一块坚硬的石头。
白晓洁到了公司,等待着赵露叫她。
她知道那个策划案不会轻易过关的。
坐在办公桌前,白晓洁想象着赵露让她再次修改策划案的情形。
白晓洁可讨厌她脸上虚假的笑容了。
奇怪的是,上班时间过去很久,赵露还没有来上班。
她没有到外地出差,公司也没有什么会议,更没有在公司外搞什么活动,赵露怎么不来上班呢。
其实,赵露偶尔不来上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许她生病了呢。可是,对白晓洁来说,有很大的关系。白晓洁在这个公司的生死存亡都取决于她。因此,白晓洁不得不注意她的动向。
晌午时分,赵露还没有来。
白晓洁注意到,杨红办公室的门也紧闭着,她也没有来上班。
白晓洁知道周末她们去清碧山庄泡温泉了,难道她们还在那里泡温泉。如果这样的话,她们也不怕把皮泡烂,白晓洁恶毒地想。周五晚上加完班,花荣来接她时,她向花荣倾诉了对这两个女人的不瞒,说她们自己去清碧山庄泡温泉,却给她穿小鞋,故意让她加班,想赶走她。花荣听了,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她心里却在诅咒她们。难道是自己的诅咒应验了,她们出了什么事情。
白晓洁有些心神不宁。
她闻旁边的同事:“赵露今天怎么没有来上班?”
同事笑着说:“不知道呀,她又没有和我汇报。”
白晓洁也笑笑,没有再问什么。
白晓洁突然觉得无所事事,心里没着没落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送快递的小伙子走进了公司。他来到前台,把一个小纸箱给前台小姐签收。前台小姐签收完后,小伙子就走了。这个小纸箱里装了什么东西,前台小姐一无所知。小纸箱的收件人是公司老板。前台小姐就把小纸箱送给了老板。
老板看了看,纸箱上只写着公司的名称和收件人的名字,寄件人的地址和名字电话都没有,这明白就不是正常的快递。
里面装的是什么?
老板心存疑虑。
他小心翼翼地用切纸刀划开了封住小纸箱的胶带。
打开小纸箱,里面有个用白布包。
他把白布包取出来,放在办公桌上。打开一层白布,里面还有一层白布……一共有五层白布,当他将最后一层白布摊开,老板大惊失色,惊声尖叫起来。公司里的人都听到了老板恐怖的尖叫。
大家纷纷涌到老板办公室门口。
那白布上竟然是两个大小不一的乳头,乳头上还有凉干的血污。
这个晚上,白晓洁和花荣在一起。
她没有问花荣这两天干了些什么,而是告诉他,杨红和赵露的乳头被人割了,谁也不知道割她们乳头的人是谁,割她们乳头的人还特别残忍,还把她们的乳头送给了老板。白晓洁说这事情时,惊恐的样子,仿佛是她的乳头被人割了。她说:“这个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花荣轻描淡写地说:“有我可怕吗?”白晓洁说:“你不可怕,你杀人的故事都是编的,而那人真的是残忍,她们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花荣说:“你不是恨她们吗?”白晓洁说:“我讨厌她们不假,可是,可是——她们也太可怜了。”
第十七章 掏出他的心看看,是红还是黑(2)
花荣轻轻叹了口气,说:“我说嘛,你是个善良的女子。”
我还是喜欢给你讲杀人的故事。
不管你信不信。
讲出来,我心里非常痛快,比杀人时还痛快,你也许会说我变态,不要紧,变态就变态,这个社会,有几个人是正常的呢。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你说你正常吗?很多时候,你也是个变态。说你呢,你还傻笑。
我这次杀的是个富家子弟。
你说我仇富,放屁,我仇什么富,谁他妈有钱,关我鸟事,我开我的黑车,富人发他们的大财,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杀那小子,是因为他也是一只兔子。
他不是兔子是什么?
狼?他配吗。他不是狼,只是一只兔子。
兔子是狡猾,可是,再狡猾的兔子,能逃得过我的手心?
那晚真冷。
冷得我的脖子都像乌龟般缩到胸膛里去了。凌晨四点了,才回家。回家后,肚子开始闹革命了,才想起来晚饭没有吃,夜宵也忘了吃,都是因为天冷,只想赶快回到家里,钻进被窝。我是钻到被窝里去了,问题是肚子太饿了,不觉得舒服。家里冰箱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我很矛盾,要不要出去找点吃的。如果不吃,肚子里没有东西,肯定是睡不着觉的。
为了有个良好的睡眠,我还是决定出去觅食。
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家避风塘,避风塘二十四小时营业,这对我们这些经常在凌晨出来觅食的人来说,是福音。很多时候,我想写很多感谢信贴在他们店门口。他们比政府好多了,真正为人民服务。大凡我回家后再出去觅食,就不想下到地下车库去把车开出来了,那样十分麻烦,不就出去吃顿饭嘛,开什么鸟车。
我和你说过吧,我跑起来比狗还快。嗯,吹牛。好吧,吹牛就吹牛,不吹牛的人还是人吗?
我的确跑得飞快。
每次回家后再出去吃饭,我都会像一阵风一样跑到避风塘,吃完后,又像一阵风一样跑回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跑步的运动员,在刻苦用功训练。那晚出了小区大门,我就朝避风塘的方向飞奔。我像风一样掠过一条条街道,像刹不住的车一样冲进了避风塘,把站在门里候客的服务员吓得够呛,以为闯进来一个抢劫犯或者疯子。
我吃饭的速度也出奇的快,只想把东西赶紧塞到肚子里去,好回去睡觉。
我对睡觉怀着深厚的感情。
我只有睡着了,才是快乐的,清醒时,我没有快乐可言,而且会变成恶魔。
在避风塘吃完东西,有了奇妙的幸福感,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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